“季惺，你和爸爸聊聊好不好？”季维时一改昨晚上凶相，一脸慈祥。
“我没什么好和你聊。”季惺平淡，一直装箱。
“你听爸爸说，我现和别女人真是没有什么，都是一些普通朋友，跳舞认识，聊聊天、吃个饭，根本不像你想那样，”季维时承认了一部分，他知道全盘否认是绝对行不通。
“你去见普通朋友何必跟妈撒谎是聚会？”季惺猛扭头望着他，“什么样朋友会呆别人家一整天？爸，你不用再骗我了，你是骗你自己。”
季维时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没法把话题进行下去。好哄小孩子早就不存了，眼前已是个什么都明了青年。
“我没什么好说，我知道说也没用，”季惺把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咻”拉上拉链。“我今天就回学校去。”
季维时忙说：“这才几天？你回去干什么？学校里放假了又没人。”
季惺站直身子冷笑了一下，“爸，你不觉得，我不对你反而是件好事吗？”他穿上羽绒外衣，“希望您能够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你知道妈和弟弟个性！”
谈不拢，倒被儿子一顿抢白，季维时脸色不愉坐那里，看季惺出了房门。
季恪门口，探头看了一眼父亲，又拉住哥哥箱子拉杆，“哥，你真要回学校啊？到底怎么了！”
田赛芬本来嗑瓜子，一把瓜子撒桌面上，“大过年，季惺你闹什么？初六还要去大舅家拜年，你不去亲戚们怎么想？”
“我没说不去啊，”季惺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母亲，一直没有把事情告诉她。但是这件事如果由他说出口，母亲也会受不了，他只能愧疚了。“初六我也去大舅家，和你们会合。”
田赛芬也不知该怎么劝他了。
季维时走到客厅，“由他去！”那样子就是一个对执拗儿子毫无办法父亲。
季惺不再说话，开门。季恪一直跟到了楼下。
“哥，你和爸到底是怎么了？”季恪再迟钝也看出了问题，“前几年我就觉得不对劲，现是变本加厉。有什么话你不能说开了吗？”
季惺苦笑，“……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当然，好没有这一天。”除非老爸自爆艳事，或者是终于被这娘俩发现。
季恪真是不懂。
不懂好啊，有些事情知道多了是一种痛苦，什么都不知道幸福。
季惺回到出租屋，并没告诉丁凯，但第二天下午，丁凯就自己跑过来了。一问，果然是他打电话去季家，季恪告诉他。
季惺神情疲惫。
丁凯晓得是自己说那一番话造成，很自责。可到了晚上，他就荡魄得晕了——季惺主动缠着他，手臂一刻也不愿放开他，下面那个翕动小嘴紧紧吸着他，绞紧收缩，那滋味……
“惺……我真想死你身上……”
“嗯……那你倒是……来啊……”
季惺全身心沉浸性-爱里，想用这种方式忘却所有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成长烦恼，家庭烦恼……
人生烦恼……
第五十四章 回董
一年多时间,季惺和家里关系就是这样不冷不热。暑假,他东西都没有带，只身回去住了几天,见见吴川郑凡。
那两个人之间也出现了问题，但是一个顾左右而言他,一个隐忍不发。
季惺和丁凯g大出租屋里专门招待了两人一次。
吴川一脸羡慕，“你俩真够性——福。”那个“性”字拖了老长音。
季惺和丁凯已经做过无数次，脸皮也磨练出来了，“切”了一声，心道,你俩高中就搞上了,现还来说我？
丁凯态度不同,但凡他听到别人说自己和季惺事情，都乐得不行，面上笑开了花，他特别希望别人知道季惺是属于他。他像个男主人一样，端茶倒水切水果，殷勤地招待季惺朋友。
“这小子被你调-教出来了啊，”吴川上下打量丁凯背影，“看起来有个男人样了。”
你是不知道他床上男人……咳咳咳，想这个干什么！季惺瞥了一眼丁凯，扁扁嘴。
郑凡一直坐着没怎么说话，时而瞟一眼吴川，过了会儿，走到阳台上去抽烟了。
“郑凡抽烟还那么厉害？”季惺问吴川。
“我哪知道？”吴川无所谓耸耸肩，“好久没见他了。”
头两年吴川还张罗着要去看郑凡，这一年倒是没听说。季惺望着吴川，眼里有惊讶有质疑。
“你那样看我干什么？”吴川挤了个笑容出来，却分外难看，“我都努力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我能怎么办？你不觉得他挺过分吗？到底是要怎样，给个准话啊？什么都不说，就那样耗着，我可耗不起。”他扬扬脑袋，“反正我就还不信了，难道非他不可？世界那么大，总有对胃口人，想开了也没什么。”
季惺忽有点为他们惆怅，叹口气。
少年时代掏心掏肺地爱一个人，等到现实问题摆眼前了才知道：其实，就算再怎么爱，也可以平静分开。
季惺换了个话题，“明年毕业了，有没有什么工作想法？”
谈到这个，吴川兴致提了起来，“我学金融贸易，找工作应该不难吧。上海大公司那么多，找个5强企业先学点东西呗，好能有外派机会，别提多爽。我才不要回g市，连个像样大公司都没有。”
郑凡抽完烟走进客厅，正好听见了吴川这句话，站那里半天没过来。吴川明明眼角余光看到了他，却也只是面朝季惺。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季惺忙站起来，“汤应该要好了，丁凯放盐没个度，我去厨房看看。”
刚进厨房十几分钟，听见大门响动，似有人出去。季惺走到客厅一瞧，只有吴川坐着。
“怎么了？”季惺忙问，“郑凡去哪儿？”
“他去买酒，”吴川嘴角有可疑亮色水印，满不乎地抹了抹。
不用说，又和好了。
当晚，吴川嚷嚷着不想走。出租屋另一个房间本来就没人睡，便让给了他们。季惺喝多了啤酒，夜里起来上厕所，听见那个房间里床吱吱嘎嘎激烈地响着，间或还有吴川一两声呻-吟，“啊，点……小凡，那里……嗯，我要……”
季惺决没想到会听到别人这种事，觉得不大好，刚要抬步走开，就听见郑凡粗噶低沉喘息里饱含着情意说：“川川……我爱你……”
季惺愣住了。以前他一直以为吴川付出得多，至少面上是这样。可听到了郑凡这么一句，不由得认为，其实郑凡爱真是深藏心底，谁也不能怀疑。
上完厕所回到房间，丁凯闭着眼睛，张开手臂等他偎进怀里。季惺凑过去和他缠绵地接吻。
第二天，吴川又和郑凡挨挨蹭蹭起来，郑凡细长眼睛也比平时生动多了，闪着笑意，抬手搭吴川肩上紧了紧，似宣告所有权。
季惺已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
“你们……不准秀恩爱！”
吴川抛了个媚眼，“嫉妒啊？”
季惺腰被丁凯搂住了，“惺，我们也来秀。”
“……滚。”
大四这一年时间过得特别，丁凯还是送了季惺一部手机，方便他找工作。不过这电话基本是被他们两个用来远距离传情达意了。
丁志聪知道儿子和季惺校园内租房子住这件事时候，季惺已经是大四下学期。当时他正参加一场招聘会，突然接到了丁凯短信。
丁志聪也来过好几次学校，但每次都是提前给丁凯说，他总有时间去寝室布置一番。这次怎么突然来了？
季惺是市区人才市场，他忙回了个短信：
丁凯很无奈地回了个：
季惺忙往车站走，
昨晚上……啊啊啊！季惺边走边回想，偏偏昨天做得特别激烈，客厅沙发上来了一次，床上来了一次，浴室还有一次。用过安全套几个房间垃圾桶都有，客厅里还有一包开过没用完。
这要是被家长看到——绝对不行！
季惺紧赶慢赶到了车站，回学校中巴车必须要等到坐满了才开车，他等得很心焦。好容易到了校门口，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出租屋里跑。可惜还是晚了，打开门一看，丁家父子已经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丁志聪面无表情地坐着，看到季惺，勉强颔首。
季惺吃不准丁凯爸爸是不是知道了他们事，喊了“叔叔好”，便偷瞟丁凯。
只见丁凯坐那里，脊背挺得直直，脸上是非常不高兴神色。
季惺想问，但看两父子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神情，也不好开口，笑了笑，走进了房间，匆忙收拾起凌乱床铺。
丁志聪声音隐约从客厅里传来，“凯凯，这是你妈妈心愿，难道你也不考虑？”
“我……我不想去，”丁凯闷闷，“我这边都还没有毕业，回董家做什么！”
季惺心中一惊。
“你外公也给了你另外选择，你可以去留学。”丁志聪劝着，“当初你来g大，爸爸就不赞同，但是你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可现不能再放着你不管了。爸爸工作重心已经放到了董家，你一个人这里我不放心。”当年董家其实并没有恶意，丁志聪妻子葬礼上也知道了此事，所以这几年他为了能够时常到妻子墓前探望，接受了董家安排，董氏集团里帮忙，董家也比较看重他能力。
丁凯拒绝：“那是你事，我并不那么觉得。再说董家有什么好？”
“凯凯，你能不能听爸爸这回？”丁志聪苦口相劝，“董家产业虽然大，但是人丁并不兴旺，你只有一个舅舅，你外公年纪也大了，你作为小辈，无论如何也没有置之不管道理。你都没有去过，怎么知道董家不好呢？”
“爸，董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丁凯有点不可理喻，“这才几年，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丁志聪半天没说话，大概自己也反思。这倒是丁凯年轻气盛思维作祟，丁志聪到董家与他有没有骨气这种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没道理说董芝兰去世了，他就必须得和董家保持距离。而且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地到董家去蹭好处，他自己也算是事业有成。
“你想留这里，大概是有别原因吧。”丁志聪平静地说。
季惺房间里，心里咯噔一下，浑身汗毛顿时倒竖，坐立不安。
丁凯倒颇有大将风度，故作从容，“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离开。”
“好吧，就算你现不愿意去董家，爸爸也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出国留学事。老话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一生是漫长，到处走走看看，对你将来人生有帮助。”
丁凯没说话。
铃……
丁志聪电话响了，他大概是看了一眼，走到阳台上去接。“喂……”
季惺坐床上，身上热一阵、寒一阵，不时控制不住地抖一抖。
丁志聪接完了电话，走了进来，有点疲惫。“凯凯，爸爸不是要你此时此刻就做出决定，你再想想吧。爸爸还有事，先走了。”
丁凯站起来送他，两人走到房间门口，季惺也忙送了出来。丁志聪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季惺目送他们两个下楼，又回到房间里躺下了。
董家原来还关注丁凯。他们想让丁凯去浙江发展。如果那样大家族知道自己子弟竟然是个同性恋，和男人搞一起……
大概丁凯坚决立场是季惺唯一感到暖心之处。
过了半晌，丁凯回来了，见他蜷缩那里，也爬上床，从后面抱住他，轻笑，“工作找得怎么样？”
季惺动了动眼皮，摇摇头。
“……你爸，没发现什么吧……”
丁凯拱着他颈窝，亲他脖子，“应该没有吧。要是不知道咱们关系人来看，也就是觉得房间乱了点。我爸应该不会去注意垃圾桶，那包开过套子我进来时候就赶紧过去先收包里了。”
季惺翻了个身，拥着他背，浅浅对啾了一下。“你……没想过回董家吗？”
丁凯皱皱眉，“这事儿我才觉得莫名其妙，干嘛要回去？谁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不要。”
“那出国呢？”季惺直直地望着丁凯眼。
“这个……”丁凯踌躇了几秒。
季惺说：“你怎么想直接说，不要瞒着我。”
丁凯笑笑，“是有点想，可是我想是和你一起去。”
季惺咬咬唇，“……那怎么可能。”没由来有些开心，丁凯还是想着他。
“所以我就不去了。”丁凯细细碎碎地吻他脸颊、鼻尖和嘴，“你不，我去做什么？我只要和你一起就好，你不许嫌弃我。”
季惺痒痒地躲，“好了好了，跟你说正经，你别老这样……丁狗狗。”
丁凯越拱越来劲，“我也说正经，我哪儿都不去，你这里我就这里。”
“你啊……”季惺心脏甜蜜地收缩着。这一年来，他渐渐加明白了自己心。如同丁凯离不开他一样，他也离不开丁凯了。如果能一辈子相守，那就这么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日真要道歉。
本周不知是不是受到颈椎病影响，总是做噩梦，半夜醒来右手总是发麻，很难受。
睡到半夜醒来，这种感觉真很奇怪，有点像心悸，又觉得怕鬼……
所以白天精神总是不好，写得就慢。
我会好好调整一下。
第五十五章 败露了
季惺和丁凯出租屋里腻一起,却绝没有想到丁志聪开车回城路上,突然间一脸难以置信震撼,险些把握不住方向盘。
刚才两父子聊到了董家，丁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能够毫无芥蒂地去为那个家族做事，他很不理解父亲心情。
其实,年轻时候，丁志聪确实对董家憋着一口气,记恨他们不同意他与董芝兰婚事，从而做出了经商决定。这一路走来坎坎坷坷，他从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读书人，学会了生意场上各种应酬与心机，这些年有亏有盈，也使他真正了解了要达到董家那样地位，光靠他自己努力和奋斗是绝对不可能，那根本就是不知多少世代长年累积过程。
董家底蕴，恢弘庞大。那样一个家族，竟然还实行着严格宗族制度，抱成了一团，族中成员重视家族荣耀，每年都要祭祖、开宗族大会。董芝兰父亲董沛，就是这一代族长。
当年想要与董芝兰结婚时候，丁志聪曾经抱着自信跟随董芝兰去过一次董家，那座古老而华贵大宅差点没闪瞎他眼，他自生下来，还只是电视里见过那样房子！当董沛一脸轻蔑地告诉他，董家女儿不可能嫁给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时候，年轻丁志聪还当场发誓，以后一定要超过董家地位。
那时场人都纷纷笑了。他以为他们笑是瞧不起，是轻视，当即愤愤然离开。后来董芝兰偷跑出来，跟着他私奔了，他心底温暖而幸福，后来也才会那么拼搏。
这么过年过去，当初雄心壮志已经商海中磨练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渐渐有些明白，当年董家人笑，也许并不是轻视，可能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就是仅仅觉得好笑而已；第二层，董沛大概觉得女儿看上年轻人到底是有志气，从心底里感到对他有一丝丝欣赏吧……
如今丁志聪再也不认为，他这辈子有能够超越董家能力。他也算小有成就了，但比起董家，依旧是九牛一毛。除非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他能够抓住超级恐怖商机。但那是不可能。
他心思也活络起来。董家盘根错节，他怎么也算是族长女婿，他儿子也是族长亲外孙，怎么就不能董家获得一点好处？
一想到儿子，他就觉得疼爱和愧疚。小时候没多少时间照顾他，长大了却因为他疏忽，又上了一所不怎么样大学。他想让儿子拥有一个加光明未来，想让儿子有加优越生活！
可是儿子太倔强了。这个年纪孩子，都不爱听大人话了。他有他想法，他有他规划。丁志聪总觉得儿子有个天大秘密，他与儿子谈过无数次，问过儿子将来是怎么考虑，儿子总是眼带憧憬，说要过自己日子。
他知道儿子肯定有个爱慕人，不然家里时候不会总是突然之间走神，嘴角泛起微笑。就像他当年和妻子谈恋爱时候一样，一天不见都分外想念。
他不是不支持儿子谈恋爱，但是只要提到这个问题，儿子都会绕开避而不谈。他作为一个父亲，怎么会不关注儿子情况？
今天不给儿子打招呼，突然来学校，就是想看看他生活状况。听到是和季惺一起租房子住，丁志聪本来也没什么别想法。季家大儿子嘛，他对那个男孩儿印象还是不错，是丁凯同学季恪哥哥，人长得俊秀漂亮又干净，成绩也还行，高考似乎是考砸了，不然也是个重点大学料，又会做菜，性格也好。丁志聪觉得儿子和他住也正常，能得到挺好照顾。
可是这种“正常”判断，等到了他们出租屋之后，丁志聪就完全改变了。丁凯还以为他没看见那包安全套，他是过来人，什么不懂！几乎一进门就看见了！那沙发上乱成了什么样子，丁志聪眼尖地瞥到沙发布一角有可疑凝固了白点，前一个晚上分明这张沙发上发生过激烈性-爱。丁志聪甚至不小心瞟到了垃圾桶，里面那个白色泛黄圆圈|乳|胶制品是什么，他很清楚，里面还有|乳|白物质……
种种迹象表明，住这间出租屋人，一定有极为放纵性-关-系。是丁凯和女朋友？又或者是季惺和女朋友？不管怎么样，同住客厅沙发上就发生这种事，也太大胆了吧！
丁志聪又儿子带领下参观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凌乱不堪床铺，证明了前一晚“战况”激烈不已。丁凯说是季惺房间，丁志聪当场就不被儿子注意地皱了眉。原来这季惺也不是那么单纯孩子啊。
另一个房间则是简单清爽得不像样，仔细去看，桌子上竟然积着一层灰，多久没用过了？而且他也不信儿子能把被子叠得那么整齐！根本就没有一点前一晚这上面睡过痕迹！丁志聪心里产生了不好预感。
他又留意出租屋四处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地方。这种感觉穿插他和丁凯交谈之中，久久挥之不去。季惺回来之后，感觉加强烈。
等到丁凯送他下楼，他开车离开校园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地方到底是什么：这个出租屋里，他竟然没有发现一样女孩子东西！既然各种蛛丝马迹都表明住里面人是有发生关系，那为什么一点关于女生东西都没有？再不济也得有一双女式拖鞋或者女生外衣啊……
一样都没有，一件都没有……那只有丁凯和季惺两个人？他们都没有女朋友话，和谁发生关系？
……天哪！
丁志聪头一阵发晕，几乎看不清楚路况，“吱呀”一声，将车停了大路边。
儿子和季惺……
丁志聪不断地回想，儿子躲躲闪闪态度，今天一听他要到出租屋去看就支支吾吾，季惺回来以后小心翼翼表情，儿子一直以来不说出自己喜欢人是谁，……甚至儿子当年执意要到g大来上学！
丁志聪颓败无言。
怎么会这样！
——这会儿，小两口正躺床上聊着天。
“你早上都看了什么单位？”丁凯问。
“也没什么，都是些招聘美术设计广告公司，感觉待遇太低了点。”季惺皱了皱眉。
丁凯不以为意，“没关系，慢慢找，你成绩这么好，我相信一定有识货地方。”
“都是你那一个短信，害我还没投完简历就回来了。”季惺扁了扁嘴，“你看，回来又没什么事。而且我还没吃饭呢。”
“啊？还没吃啊？”丁凯顿时作势要起来，“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行了，别去了，”季惺拉着他袖子，“我刚才被你吓得老火，这会儿一点胃口都没有，不想吃。”
“那哪行啊？饿坏了我可心疼。”丁凯还是要去，撑起手臂。
季惺不耐烦地用力一拉，“别去了，陪我睡会儿，我下午还要去招聘会，一会儿出去吃得了。”
丁凯被拉趴他身旁，“……那好吧。”伸手抱住了他，“困啊？”
季惺白他一眼，“能不困吗？都跟你说了今天有重要事，叫你不要做，你偏要，还那么多次，折腾到半夜，今天困死我了。你看，差点被你爸知道。”
“那……我只要一抱你就忍不住嘛……”丁凯痞痞笑着。
“有什么忍不住，”季惺就是觉得这小子像种马一样不知疲倦，“我又不是不让你做……只是让你别那么……那么……”别那么猛。他说不出口，脸有点红。其实他也很享受，做到后面自己缠着丁凯不放……
丁凯含笑吻着他额头，“知道了。那你睡，我看着你。”
“嗯。”季惺闭上了眼睛。
丁凯瞧着他恬静睡颜，心中满是怜爱。伸手把季惺揽到胸膛，让他睡得舒服。
睡饱一觉，丁凯先去上课了，季惺精神满满地出了门，往校门口走去，准备赶车去市区。那种针对应届毕业生大型招聘会挺难得，他想再去看看情况。
刚到楼下，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停他身边。
季惺还正觉得奇怪，车窗摇了下来，驾驶座里坐是丁凯爸爸。他怎么没走？季惺惊诧万分。
“季惺，”丁志聪刚才想通关节之后就驱车回了校园。他招手喊季惺，“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季惺不知他为何一直守这里，也不可能拒绝他，忙点头，“哦，好好。”
“上车吧。”
季惺拉开车门坐进去，小心地问：“叔叔你没走啊？”
“嗯。”丁志聪勉强笑笑，发动了车子，漫无目校园里转了一番，“要不然，你看看你们学校附近哪里有安静点地方可以坐坐，我有点事想问你。”
“哦，嗯……就校园门外就有几个茶座。”季惺指点着。
“行。”丁志聪专心看着路，嘴抿成一条直线，眉头也微微蹙着。
季惺偷偷瞟了他一眼，觉得他和丁凯十分像。二十年后，丁凯也会是他这个样子。
两人到简陋茶座里捡了个角落地方坐下，因为是上课时间，基本没什么学生过来消闲，也算很安静。
季惺惴惴不安地问：“丁叔叔，你要问我什么？”
丁志聪坐座位上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给自己和季惺都倒了点茶水，似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许久后才直接道：“季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丁凯一起？”
季惺下意识以为丁志聪问是租房，正要点头，刹那间突然明白了真正含义，大惊失色，血液全部涌上了头部，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整话：“……呃？……啊……”
丁志聪原本还有一丝侥幸，此刻彻底证实了猜测，他手脚冰凉坐座位上，不知该愤怒还是该憎恨。“季惺，你……你比丁凯大，你怎么能……”
季惺口中一片苦涩，沉默不言。
丁志聪用手扶额，老半天才平息下怒气，“你和他一起多久了？”
季惺咬着唇。
丁志聪兀自说道：“他是为你来g大是吗？”这句话是他试探季惺，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季惺果然吓得瞠目结舌望向丁志聪。丁凯他爸连这个都知道？！
“原来还真是……”丁志聪喃喃道：“莫非他高中时候你们就……天啊，你！你们竟然！”
季惺埋下脑袋，羞愧难当。无论如何，他是年纪大那一个，丁凯会选择g大，就是因为他原因，这些他都不能否认。
丁志聪猛捶了一下桌面，“嘿呀”一声，指着季惺，想狠狠骂这年轻人一顿，却又不知该怎么骂！自己儿子怎么就为了个男人这样神魂颠倒！
“丁叔叔，我……”季惺把下唇咬破了，“我不是故意，我们不是闹着玩……我们是真心、真心……”相爱两个字，他怎么没法跟这个痛苦父亲说出口。
还是到了这样一天，还是没办法不去面对现实……
“真心又怎么样！难道你能和他正大光明……你！”丁志聪气得脸都绿了，口不择言道：“季惺，如果你是个女孩子，我绝对二话不说就同意。可你是男生啊！你比丁凯还要大两岁，你怎么能去引诱他呢！枉我那么相信你们季家，你就是这样跟丁凯相处，你简直……”
季惺脸色发白，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两下，用手抓住桌子才稳住身子。丁志聪指责，他无以反驳。是，也许一开始是丁凯主动，可这么几年下来，他和丁凯早已经水j□j融，谁也离不开谁，他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坐着，一时气氛僵硬，对话也难以为继。
作者有话要说：＝＝＝＝＝＝＝＝＝＝＝＝＝＝＝＝
哦也，老爸发现咯……
唉~~~
＝＝＝＝＝＝＝＝＝＝＝＝＝＝＝＝
昨天真没，不好意思！实是脖子太疼了，写完公子如画就再也不想写了。
我一个月只有一天会这样，大家放心！
第五十六章 痛苦吧
“真没有想到,你们季家就是这样照顾丁凯。”丁志聪怒视着季惺。
季惺几乎喘不上气，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说：“丁叔叔，是我错,和我家人无关,请你不要告诉我爸妈。”
“你做出这种事情,我怎么能不跟你爸妈说？如果只是小事,那都算了,可这关系到你和丁凯未来！”丁志聪大感荒唐,“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人！季惺,我也算从小看着你们长大了，你怎么能对丁凯下手呢？”
季惺心酸得想哭,强自忍着，“我和丁凯是认真。”
丁志聪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认真？认真到什么程度？你跟他、跟他……”丁志聪实是不想点破他出租屋看到一切，“你能和他结婚？你能和他登记？你不怕别人知道？你不怕别人说？……认真！说得倒是轻巧！认真能当饭吃吗？认真就可以置伦理道德于不顾？季惺，你太令我失望了，原来看你也是挺乖挺正常一个孩子，没想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父亲眼中，儿子都是好，丁志聪自然也不例外，他看着季惺这张清秀脸蛋儿，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季惺主动勾引了丁凯。
季惺两手放身侧，紧紧捏着拳头，掌心已被指甲割破了，“丁叔叔，我觉得，虽然我和丁凯是同性，但我们确实……有感情。丁凯也说过，以后会和我一起，我们不偷不抢，过自己日子，谁还能说什么……”
“荒谬至极！！”丁志聪勃然大怒，“季惺，你说出这种话，还要不要脸？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国家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你们这种行为！根本就不承认同性恋！而且，哼哼，你家倒还好，你自己不想结婚生孩子过正经日子，还有你弟弟可以传宗接代，我们家就我们丁凯一个，我还要他生孙子！你休想拐骗他！”
“我没有拐骗丁凯。”季惺很无力、很无助，他多希望此刻丁凯是他身边，能够共同承受丁志聪怒火。
“还说没有拐骗他？”丁志聪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家丁凯从小是你弟弟同学，把你当哥哥，不是你诱惑他，他能喜欢上你？他成绩那么好，一中都是年级前十，偏偏为了你，上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学校！丁凯跟你混了这两年，学到什么东西？就学到那些肮脏事情……”丁志聪又想到出租屋客厅里用过安全套、沙发布上白点、乱七八糟床铺……心里堵得那个慌。他眼中，季惺已经成为一个卑鄙下流缠着他儿子不放狐狸精，关键还是个公！
季惺脸上全部失了血色，白得像一张纸，“不是……我没有……”
丁志聪再也不想跟他谈下去了，“嚯”站起来，“你不用狡辩了，我今天就去你们家，我要跟你爸妈好好说说，看他们养好儿子，把我们家好好丁凯带得那么坏，简直不是个东西！”
转身就要走。
季惺惊魂未定，他和家里关系已经很糟糕了，和爸爸无话可说，和妈妈也从来没有共同语言，父母婚姻又出现了严重状况，如果这事情再让他们知道了，特别是父亲反应……而且厂里环境还是很封闭，那里人对同性恋仍旧是排斥厌恶，假若丁凯爸爸去把这事情一闹……季惺简直不敢想象！
“丁叔叔！”他慌忙站起来扑过去拉着丁志聪衣袖，“请你不要、不要去我家说……求求你！”
丁志聪感到很恶心，甩开他手，“这已经不是你个人问题，我跟你说已经解决不了什么，我必须让你父母好好地管束你！”他抬脚往外面走。
“不行、不行！”季惺又扑过去要拉他，“丁叔叔，我求求你！”
他俩动静闹得太大，把后面服务员给惊动了，几个脑袋拐角处闪了几下，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丁志聪烦，大步跨过去，甩了张一百块钱给服务员，径直走了出去。
季惺急急忙忙跟他后面乞求着，“丁叔叔，你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不要去我家说，丁叔叔……”
丁志聪充耳不闻，来到车边拉开了车门坐进去。季惺一个劲地敲着车窗，却没有任何回应，车窗闭得死死，丁志聪发动了车辆。
季惺吓坏了，什么都不顾了，直接跑到了车头前面，两手大张开，“丁叔叔！不要去！”他害怕得浑身哆嗦，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
丁志聪到底没有开动，他还是怕轧着人。
季惺肩膀一垮，膝盖一软，后跪倒丁志聪车前，啜泣道：“求求你了，丁叔叔……呜……我错了，我错了……”
丁志聪见他这个样子，毕竟不大忍心。他确实是知道季惺这个孩子，自小乖巧听话又懂事，从没做过出格事，假若他真是个女生，就算比丁凯大两岁，他也巴不得丁凯能娶了，倒也是个贤妻，可惜他是男生，所有优点就全部变成了缺点。
丁志聪呆坐了一阵，狠不下心倒车走掉。窗外已然有路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惹得他一阵心烦，摇下窗子，喊道：“你先上车。”
季惺红着鼻头，用袖子抹了两下脸，站起来走到副驾座位置，拉开车门坐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