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助你夺天下之名扬天下
一场空城计让夏侯若芙名扬天下,也让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十岁既无师自通赛罗国大木琴的小神童,而她前不久因一首赤胆忠心的诗词,而巧救濮阳尉祯于为难这中,更让她的名声与威望广为流传。
而旻国皇室的名望早就不及濮阳尉祯了,而她又救了百姓心中的守护神,令夏侯若芙的人气更是水涨船高,不少人慕名而来投奔夏侯龙舜的大军,只为一睹夏侯若芙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这也助夏侯龙舜于无形之中。
巨大的主帅帐篷中,人声鼎沸,在不久前他们已是成功的渡过了晋江进入了晋王封地,连日来的战役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晋王军节节败退,迫使旻国逃亡的皇帝再次逃往向其兄敏王的封地,这一系列的战果,让众位将领气志昂扬,而他们有夏侯若芙这位小军师,更让他们军心大定,且将士们每每谈起这位小姑娘都敬佩有加。
“哈哈哈……,那些草包,那是我等的对手,就连那陆岑也是徒有虚名,我们大小姐用几个草人就将他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哈哈哈……”
“是呀,那天我可是撒开脚丫,追呀,可就是追不上他,他就像那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逃得比什么都快,哈哈哈……”
……
众位将领们兴致高涨的高声谈论着,大笑着,但话语中不难听出他们已经有了那骄傲的情绪,这是兵家之大忌。
帐中主帅位之上,俊美的男人无比珍惜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冰眸温柔而深情,看着她在玩弄着手上的小银铃手链,那是他不久前命人赶制的,因她喜欢那银铃的悦耳,每当她拨弄着那银铃之时,他的薄唇总是轻挂着淡淡的柔和的笑。
众人知道这几日夏侯龙舜的心情甚好,甚至是可以说是极其的好,都猜测着是战况的连连告捷,使其心情愉悦,不似以往的他,总那样阴冷且气势逼人,给人以无形状的压力,也让人畏惧于他。
人儿靠在他怀中,漠然清逸淡了许多,平添了几分成熟娇媚的诱人,虽寒铁石锁链已解开,但她依家习惯了赤裸着小脚,更习惯了他的怀抱,不论去他们总是在一起,他抱着她,她靠着他,仿佛他们是一体的,形不离影,影不离形。
额头贴着他的下颚,低声唤道,“龙。”
“嗯。”修长的指尖拨去服帖在她脸上的青丝几缕,温柔的应道。
“他们已经被连日来的胜利给冲昏头了,此乃兵家之大忌,骄兵必败呀。”柔柔的道出弊病。
略抬眼望向底下愈说愈发忘形的将领们,冰眸身躯不悦,悠然间又深邃如浩瀚汪洋,“嗯,是该挫挫他们的锐气了。”
“你打算怎么做?”宁韵寒知道他定有计策了,端坐起身子,“我帮你。”
轻笑出声,再次拥她入怀,满是宠爱的声音柔道,“你只要安心的等着做我未来的皇后就够了,其他的让为夫的操心就行了。”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额。
伊人不依的晃动着皓腕的银铃,“龙,可我想帮你,快快结束了这场战争,我不想再拖了,再拖下去,你都要老得走不动了。”
轻点她俏鼻,“怎么,现在就开始嫌我老了?”虽说不想承认自己老了,但还是不禁摸了下下巴,“我真的老了吗?”
真有几分担心了,她才十四不到,他却而立了,再过些年她才年方双十,他却快到不惑之年了,待到他花甲之时,她却是风韵犹存妩媚徐娘,如此一算来年龄上的差距还真甚是明显呀。
红唇溢出堪比银铃的笑声,“还不老呢,你女儿都快嫁人生孩子了,孩子……。”当说到孩子之时,她蓦然静了下来,小脸淡淡的忧郁,如烟轻附。
她知道,近亲结合生出有疾病后代的概率是比较高的,而她与夏侯龙舜是直系血亲,生出有遗传疾病的后代的概率更高了,因为一般疾病都是隐性基因导致的,近亲结合后更有可能让后代获得成对的隐性有害基因,而表现出遗传疾病来,所以同一个家族含有同样的隐性基因的概率,比不是一个家族含有的概率要高得多了。
如此一来,她不能拼着孩子将来一生的健康去赌博,赌那极低的概率,错在于她与夏侯龙舜的情不自禁,他们可以不在乎世俗伦常,但不能让孩子来承担他们不顾一切的后果。
微微的低下头来,却闻见他担忧的询问,“怎么了?孩子怎么了?”
深深埋首进他颈窝,无奈道,“龙,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吧。”作出这样的决定,她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奈。
“为什么?你不喜欢孩子吗?可我想要,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不管他如何,将来我的皇位就由他来继承。”夏侯龙舜早已为他们两人,甚至是他们的孩子的将来都规划好了。
“龙,我们的孩子会不健康的,我们不能自私的去赌。”宁韵寒边说,边无措的紧紧搂着他的腰。
“唉。”叹息如雾,迷漫在他们两人间。
而他们间亲昵的窃窃私语,都落入了一双不甚温柔的,深沉黝黑眼眸中,一丝冷冽的恨意如流星划破的夜空,一闪而过。
——我——是——分——割——线——
为一挫军中与日俱增的骄傲情绪,夏侯龙舜突然改道转战裕足城,令众人皆然不解。
因为裕足城如其名,富足而丰裕,粮草充沛水源丰富,可以说是旻国的鱼米之乡,其守城的将领余梁更是出了名怯战,不管如何叫骂、封锁、围困,他就是不出一兵一卒,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拿他没办法,且困又困不死他,耗又耗不过他,欲攻城,其城防又非常的坚固,听闻每年余梁都拨巨款加固和维护城防,故而本打算将整个旻国攻下后,最后才啃他这骨头的,现下为了全军,只能先从他下手了。
大军在裕足城外驻扎了七天了,每天都不停的去叫战攻城,均无功而返,时间长了众将领都难免有焦躁的情绪,可愈是如此,愈发无果。
众人在为战况不佳而担忧之时,唯有夏侯龙舜与宁韵寒轻松自在,悠然自得,丝毫没因暂时对他们不利的战况而有所焦虑。
看着众人的骄傲情绪已被磨光,夏侯龙舜知道该适可而止了,而他也早已策划好了,兵分两路的快速作战方案。上百万人的大军,每天的粮草消耗是惊人的,兵分两路后,可加快作战速度,减少消耗。
“一路依然由我亲自带领,一路则由史曳来带领,当两路大军会师之时,既是我们大业可能之时。”夏侯龙舜自信满满道。
宁韵寒若小猫般依偎在他怀中,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大计,不时拨弄着手腕上的银铃,叮铃铃的作响。
“龙。”轻唤温柔。
“嗯。”轻应也甚是温柔。
“如今可以说是士气已显低迷,如若现在分兵,不是时机呀,且分兵后实力势必会被削弱,对军心更是不利呀。”宁韵寒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夏侯龙舜浓眉一皱,她所说的他都知道,可低迷总比骄傲轻敌后,被全军歼灭的好吧。
小手轻抚他紧蹙的眉宇,令其舒展,“龙,莫愁,我帮你一振军心。”
“你有办法?”夏侯龙舜诧异道。
“目前令大军低迷的是,久攻不下那裕足城,只要我们攻下城来,定能再振军心的。”人儿瞳眸清澄而透明,心中早有攻城良策了。
“可你也知道的,这裕足城可不比那常林城呀,火攻不得,强攻不得,围困更是无用。”想到那裕足城,刚被她抚平的眉宇,又再次紧蹙。
“龙,明日你只须派人去叫战,只要那余梁敢在那城楼上露脸,我定让他有来无回,一旦余梁死了,裕足城群龙无首,他的几个兄弟与手下更是无用之辈,不像余梁这般的沉稳,只要用甚是明了。
宁韵寒却笑了,小手绕上他的颈项,粉嫩的小嘴轻轻熨帖上他的薄唇,柔柔的安抚着这早打翻醋坛的男人,丁香小舌若有似无掠过他的唇瓣,撩起他狂野掠夺的冲动。
一阵缠绵的亲昵,淡淡的拂去了男人心头醋意,可那不安如风过静若镜面的湖水一般,那一韵一韵的波纹,还在不住的往外扩散着。
他在不安着,她曾经不顾一切为之的男人再次出现,她会不会再次违背于他,背叛于他,而只为那个是她名正言顺的,未来夫君的男人呢?
相至此,他蓦然的自信全无了,他不知道他与那个男人,在人儿心里到底孰重孰轻?又或者他只是那个男人的代替品,是她空虚的一时冲动?
“若芙,别背叛我,不要背叛我。”双手拥抱他的力道几乎把她弄痛了,但她知道他的不安,而此时能安抚他的只有她,而她也知道,她欠他一句誓言。
小手探进他的衣襟前,她知道那样东西他一直珍藏着,不曾离身,且他将其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她一直都知道,也懂他的此举用意背后的情深。
柔这如墨,两咎已绾成一束的发辫,早已分不清那是我的,那是他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纠纠缠缠再难分彼此了。
“龙。”将那缕结发轻放在胸前,柔声轻轻的向他起誓道,“青丝结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生只为成君妻,缠缠绵绵白发齐。”
“若芙,”夏侯龙舜只觉心在颤抖,只为她的那柔柔的誓言,那一生与他白首的誓言,那他期待已久的誓言,“谢谢你若芙,谢谢你的今生相伴,我不枉此生了。”声音都为之颤抖了。
“龙,”温柔的声音继续诉说着,“我至今仍不懂何为情,何为爱,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爱,故而不懂如何去爱你,我只知道,我要在你身边,尽我所能的助你达成心愿。”
“够了,若芙,只要今生你的不离不弃,就是爱我的最好证明了。”夏侯龙舜动情道,也带着几分感深意重,虽我不曾拥有过如此的家庭与亲情,但我懂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的那份凄凉无助,故而我才……。”
“对不起,若芙,”夏侯龙舜满是愧疚的紧拥着她,“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也从没尽过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不起若芙,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弥补,过往我对你的疏忽,但你要相信我,今后的日子里,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爱你的。”
回应着他的柔情,小手轻拍他的后背,“龙,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我这么说是希望你明白,我对濮阳尉祯除了有一份歉意外,再无其他的了,而我也拼尽全力救过他一次了,我与他早已两不相欠了。此时,我提他,只为的是他的才干,他绝对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呀。”
夏侯龙舜叹息道,“这我怎么会不懂呢?但他的那份对旻国皇室的忠心,可说是难以撼动呀,如若不是如此,当初我又怎么会让你去魅惑于他呢!”
宁韵寒微微颔首,沉思道,“龙,你先答应我别杀他,我定要想个两全之策来,为你招降于他。”
轻抬她的下颚,夏侯龙舜坚定道,“如若他蜚要你才愿降,那就别怪我非杀他不可。”
“知道了。”宁韵寒淡笑道,却甜在心底。
说话间,帐外有通报声,“禀大帅,史将军方面的军报来了。”
“来得好,拿进来。”宁韵寒高声唤道,来得正好,她正愁着不知那边的状况如何呢。
挑开蜡印,从竹筒中取出一纸张,摊开细细读后,只见她小脸神情不佳,脸色沉重,黛眉紧锁,小嘴紧抿,不发一言。
“怎么了?”夏侯龙舜知道定是出大事了。
“史曳被濮阳尉祯擒住了。”宁韵寒低声道。
“什么?”夏侯龙舜惊呼。
这一军的主帅被擒,对于全军来说是不小的打击,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稍有不慎,定能让全军覆没。
史曳那路人马几乎是夏侯龙舜的一半实力了,如若失去了,就相当于断了夏侯龙舜的一左臂,代价是巨大的。
宁韵寒静下心来,细细的看着案桌上不甚详细的地图,指尖轻点敏城,不住的敲击着,“砻,我们最快要多久能攻到敏城?”
“尚有三座城池在中间,最快也要一个月。”夏侯龙舜约莫估计了下。
贝齿紧咬下唇,如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龙,拨我十万人,且都要精锐,我要连夜抄近路赶往敏城。”
“若芙,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夏侯龙舜听闻她要亲自带兵,心中不由得溢出担心满是。
“龙,”小手轻抚上他的俊彦,“你先听我道来,这史曳被擒,对大军而言是多致命的,你该清楚的。”
“这些我都懂,可……。”
一指贴上他的薄唇,“龙,你听我说,如若我等现下回身营救于他,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是来不及了,能做的就是将代价降至最低的程度了。”
脑中快速的盘算着,权衡着利弊,后,“龙,濮阳尉祯最为重视的是旻国的皇帝,他也应该估计到了,如今我们尚不能攻至敏城,故而他才全力先将史曳一路的人马逼退至晋江边,待到我们打至敏城之时,他也有了撤离和回旋的余地,不会困死在敏城之中。”
夏侯龙舜点点头,“虽说我们都知道他欲何为,可该怎么对应呢?”
“我要让他,首尾水能兼顾。”宁韵寒一咬牙道。
“你要突袭敏城?”夏侯龙舜惊讶道。
此法有金冒险且不说,在行军途中会有极大的风险被敌人发现,就算能顺利抵达敏城,却也将自己至于敌人的包围中了。
“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夏侯龙舜坚决道。
明了他的担心,此法虽险,但却也是唯一能救史曳大军的办法了。
“龙,我知道此法风险很大,但我不会真的去用十万人攻敏城的,我只是去将其围困起来,造成敏城危机的假象,逼迫濮阳尉祯转身回防而已。”温柔的捧起他的俊彦,“而且,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尽全力在我身后攻破城池,来与我会合的。”
“不,我不能让你去。”夏侯龙舜光是想象着她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的模样,已让他心惊胆寒了,若是她的真的离开他去前方冒险了,那时他又是怎样的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如若她真的出事了,纵然因此而让他得到了全天下,可推动了她的遗憾,将是他一生的痛,他宁愿失去一臂,也不愿失去她。
“龙,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龙,我不是什么弱质女流,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十多年苦心经营得来局面,就此失去。”宁韵寒语气中以多了几分坚决,“龙,我答应你,只此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去吧,你留在军中坐镇,指挥作战。”夏侯龙舜提议道。
“不行的,龙,你知道我没你那份魄力与指挥能力,只有你在我后方全力攻城,。方能解我前方的危机。”
夏侯龙舜默然了,宁韵寒也不再言语了,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专注的凝望着对方,直到黑夜过去,拂晓到来。
“好吧。”夏侯龙舜声音沙哑了,压抑了。
“龙。”宁韵寒回抱着他,轻唤着他。
——我——是——分——割——线——
当那朝阳只露出一丝光芒之时,一冷峻且霸气十足的男人,目送着消失在山野丛林中的一军人马,只见他几欲迈步上前,想追回那已是望不见的单薄身影,可却又硬生生的打住了。
当丛林中恢复了往常的寂静之时,男人早已凝聚满了寒意,冰眸中的阴冷与残忍令他更为慑人,如似被封印已久,再次现世的魔王,欲屠戮人间般。
“来人呀,从今日起全军火速屠城,不留活口。”
打那后,夏侯大军人人如猛兽般无情屠杀攻城,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惨绝人寰,方圆百里难见人迹,也让人们对他们闻风丧胆,也正是夏侯龙舜的几尽泯灭人性的屠杀,将本应最快一个月攻下的城池,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而宁韵寒带领着十万将士,日夜兼程穿梭在密林深山之中,极为艰难的躲避着敌人,如此高负荷的行军,令不少的男人都吃不消,但她凭着过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当她赶至敏城之时,已是第五天的清晨了,那被浓雾笼罩的敏城与山林一片朦胧与模糊,宁韵寒心中暗道,天助我也。
立即命令全军去砍树枝,虽引得众人的不解,却深知她的谋略过人,也都照办。天上的云层过厚,不见阳光的普照,也令雾气更为厚重了,十米开外均难辨事物。
待到全军团团包围了敏城后,宁韵寒下令全力击吹响号角,众人高喊杀戮之声,离敏城稍远之人均不住的晃动树枝,营造了一种行军万马如神兵突降的假象。
敏城也早已成了那惊弓之鸟,漫山遍野的擂鼓嘶吼声,满眼山林间枝叶晃动人头攒动的景象,以为夏侯龙舜大军提前到来了,恐慌之中急忙派人去请濮阳尉祯救援。
这一切都在宁韵寒的意料之中,可她也知道就他们区区的十万人很难与将到来的濮阳尉祯一战的,故而在濮阳尉祯未到之时,他们又抓紧时间在敏城附近挖下陷阱,安下简单的机关。
待到第二天中午,探子来报,已发现了濮阳尉祯大军的踪迹。
宁韵寒冷眸半眯,暗道,终于来了,也让我领教下你濮阳尉祯的能耐吧,看你有没那成为我对手的能力。
“众将士,听令。”声沉道。
“属下在。”
“全军退到陷阱之后,但凡来者只准进不许出,欲出城者,格杀勿论。”宁韵寒无情的下令道,此刻的她让人很难相信她只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但却让一军男人听令臣服于她。
“得令。”
稍晚时分,濮阳尉祯的大军带着滚滚的黄沙出现在了宁韵寒的视野中,她轻轻一抬手,全军隐蔽进了密林之中,唯有她依然飘然卓立于青翠山林之中。
当濮阳尉祯一路狂奔回到敏城之时,只见满山遍野的寂静,丝毫没有敌人攻城的迹象,心中自知中计了,可此时赶回也于事无补了,史曳那路人马早已趁机撤退了,大大浪费了一举歼灭他们的好机会,如若不然定能给夏侯龙舜一次沉重的打击。但也让他不得不佩服,能想到如此冒险却着实有效解除危机之法的人来。
放眼满山的郁郁葱葱,青翠间一抹白色身影飘逸而拂动他的心。
定睛望之,真的是她,青丝被她随手系上一发带,风过随意带起几缕,在她那依然冷漠淡然的小脸上拂过,白色的衣袂翩翩,虽瞧不清她那双记忆中不曾有过一丝温暖的冷眸,但他知道,此时的她眼眸中定然也满是冰冷与漠然。
浓浓的酸楚溢上心房,令他几欲上前想拥抱她,可如今的他与她,因一场战场而成了势不两立的敌对双方。
“夏侯姑娘……好计谋呀。”一声呼唤,划清了与她间的关系,也在他心头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他不知这道伤,是否还有愈合的一天,他知道这道伤将会伴随他一生。
当年为了父亲的一纸遗愿,他放弃了那个她,也让她枉死在他面前,如今仿佛当年的一切又再重演了,他依然选择了放弃心爱的人,纵然他知道会让他痛苦一生,因为他真的是很爱她……
棋子阴谋篇第七十六章挥剑断情
恍然间,山林中的风不再柔和,带着阴冷与淡淡的枯枝败叶的腐味,呼啸而来,林间的青翠如似蒙上了淡淡的灰尘,不再显得那般明净的翠绿,沙沙作响的枝叶,犹如骷髅鬼魅般张牙舞爪,阳光在其层层的阻挠下,连星星点点投射在各处的光斑都难以存在。
白色衣裙的人儿卓立在风口处,长发中的发带禁不住那狂风的肆虐,倏然间飞离如墨的青丝,顺风直飞向了那一身铁锁银甲的男人处。
棕色的骏马上的男人红色的披风凛冽的飘拂着舞动着,望着那丝愈飘愈近的白色发带,迥然的凤眼哀伤脉脉,几番犹豫,他还是缓缓的抬起手来,接住了。
风中的人儿,青丝高高飘舞着,衣裙剧烈的拂动着,单薄的娇躯倍显羸弱,使人不禁担心着她会随时被那狂风拂去。
“为何不听我的劝告?”
人儿冰冷漠然的嗓音虽轻,但风却将其清晰的拂进了他的耳中,也平添几分阴森。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发带,指掌已显泛白,依然没松手,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本想将那磁感十足的声音赋予几分冷硬,可话到嘴边却又是那般的温柔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迂腐,”宁韵寒声音毫无高低起伏,平淡如一杯清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王爷应该是知道的,如今旻国皇室的气数已尽,也难东山再起,你为何就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待,圣人都认为,君子遇事之时,应看清在哪方能使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最大程度的运用。”兰气轻呼,轻叹息之,“你又何故如此的执迷不悟呢?夏侯龙舜极为欣赏你的才干,在他座下,你定能大展宏图的。”
“别说了,”濮阳尉祯满是凛然的正气,沉声道,“我不是那良禽,也不是那贤臣,故而不会择木,也不会择主,只知道忠君报国,死而后已。”
“你那忠君报国之心可照日月,可那君是如何待你的?”幽幽冷冷的话语,如似无心道之,更显无情。
闻言,他默然了,更为用力的握住那丝发带,他知道若不是她的倾尽全力的营救他,他此刻与她可能是天人两相隔了,但,自小就深植入骨髓中的君臣纲常,让他不能逆之,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你为何要救我?”深沉的哀伤盈满凤眼。
抬起皓腕拂去凌乱的青丝几缕,冷眸淡淡如清水,却也很是平静,“这还重要吗?我一意保你,却不听我劝,纵然当初有再多的理由,现下也不复存在了。”
“可我后悔了……。”可后悔什么了,他没有说下去。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若当初他就这么去了,就没有现下与她这般的水火不容,也许还能在她心中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可如今他们了两人都被刻画上了带血的分割线,将再难愈合这道伤痕了……
“我知道,你接近我,都是夏侯龙舜的安排的,哪怕是那与我的婚约,都不是你自愿的,”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的苦楚与疼痛,俊美的玉面早就已悲凉无比,“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想过,与我一起,哪怕只是你一刹那的所想。”
宁韵寒默默的望着他,仿若百转千回般,她依然沉默,她的沉默让他明白了,连心中最后一丝遐想都被她的沉默所抹杀,苦笑溢出唇边,凄美委婉,可就在此时,幽冷的声音如似虚幻。
“那一夜……就在那一夜……。”宁韵寒眼神如似在回忆般,朦胧而迷离,她只说那一夜,虽没说完,但濮阳尉祯却明白了。
那一夜,他悄悄的潜进她的闺房之中,只为一探她的安好,也是那一夜让他对她的相思之情更甚了,情也更深了……
够了,都够了,她的心里曾经有他就够了,他也该满足了,哪怕今后将没有她的陪伴,他也能有这份回忆伴他终老。
倏然收拾起心中的种种,甩起衣袍下摆,拔剑挥之,剑影寒光闪过,狂风将那断下的衣袍吹拂而起,飘然高飞,伴随着一同飞起的,还有那一直被他紧握在手的发带一丝,看着越飞越飞的衣袂,他眼中闪动着些什么不甚清晰,却也让他的眼眸晶莹了。
“你我情分……犹如此袍……一刀两断,日后各不相干……形同陌路……。”残忍的逼迫着自己向她断情,哪怕会让他痛不欲生,如同此时不住涌出心头的血液。
宁韵寒见他意已决,今日也难再劝说于他了,于是从袖口中取出的玉佩,恍然间一抹光斑映射于上,青绿如同碧水一般的玉佩折射出温柔的光芒,那道光也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
那曾经刻进他心头的白首誓言,撕扯着他的心,同心互系今生缘,石中有誓两心知。
如今缘分已绝,誓约已灭,唯有同心玉尚在……
“白玉。”
银白细长的身影含着小巧的玉佩,倏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也惊得所有马匹的嘶鸣直立。
望着缠绕在缰绳之上的白玉,他想起了与她在崖底,她的点点滴滴犹如是昨日之事,可现今却决裂在眼前了,颤颤抖抖的指掌缓缓的伸向白玉,倏然落入手中的玉佩,尚有她的体温与馨香几许,不禁猛然合上手掌,欲将那几许属于她的温暖与馨香留下,虽知终究只是枉然,一切都会飘逝的?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