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暴龙成长飞快,身体愈来愈重,所以只能用快走的,而跑不起来。而且由于这一点,它连屋子也不能进去,因为没有人乐意看见辛苦筑好的屋子里有洞,更别提一踩就塌的二楼。它吃的也愈来愈多,经常要害的楼何似搜遍深山给他捉食物──不用期望它自己捕食,在史前,还有巨大的食草龙给食肉恐龙做食物,在现在,稍微大一点的动物也要好十几个叠加起来,不要说暴龙特有的身体跑不动,根本捕食不到灵活的小东西,就算能跑动,估计捕到的食物也填不饱十分之一的肚子……
以上是楼何似的抱怨。
看着已经高出他两个头的暴龙在面前吞食野鹿,他很诡异的想,要是带回去,凤凰的梧桐树怕都要被踩塌了。
它吃完了食物,表现出很满足的样子,伸出小爪子从树上拉下枝叶来,开始擦嘴。楼何似走过来,轻轻拍拍它结实的腹部,抬头道:“今天又想到哪里去?”
巨大的头颅伸下来,在楼何似的脸蛋上磨蹭,暴龙嘶叫了两声,粗粗的尾巴甩动。
它的亲热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大”了……
摸着擦痛的脸,楼何似但笑摇头,一翻身坐上它的脊背去。
150、躲避
小暴龙新见了这个世界,分外兴奋好奇,天天乱跑,楼何似少不得跟着。
今天跑山里面,明天跑山外面怎么办……他无法想象到时候的情况。
当然……这也有著作为现代人的一点私心,咳,毕竟是恐龙么。
舒服的倚在结实粗糙的背上,感受着身下的小小颠簸。从树稍中擦身而过,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耀眼,不过小暴龙很喜欢。
一棵野苹果树从身边擦过,上面结着几个青色的果子。楼何似顺手逮了一个,在手里拋拋,把玩一会,见小暴龙正在左右张望,将手伸了过去,笑道:“要不要吃?”
青色的果子放到利齿边,暴龙好奇的停了下来,歪了头,用小眼睛盯着它看。左看看,右看看,张开大嘴,啊呜一口吞了进去。
青涩的果汁迸出齿间,原本就小的眼睛突然又缩小,然后沉默的望向它背上的人。
好……难……吃……
楼何似早已笑倒在它背上,一边拍那厚实的皮肤一边笑,就差没打滚了。小暴龙默然了一会,突然打了个响鼻,用力一喷,果汁一飞,溅了楼何似一身。
这下轮到他默然……
见楼何似不说话不笑了,小暴龙反而紧张了,它努力把头转过来蹭,长长的尾巴要甩起来撒娇,岂料喀嚓一声,登时挥断了两棵树。
楼何似吃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原本装好的全部破功。
一人一兽正互相嬉笑,突然一声尖呼传来,刺破耳膜!
却见暴龙的左前侧不远处,几名猎户打扮的人骇的掉了手中的弓箭,脸色青白的都不会走路了。楼何似一惊,须知他就是怕这种情况,才叫着暴龙往深山里玩,虽然为了方便,他们住的比较偏外,但他都有布下障眼法阵的。
却没想到遇上了一家勤快的猎户……
暴龙见到生人,好奇起来,转向那边走了两步,震的地抖了两抖。那几人先还吓的动不了,这下尖叫着,吱溜一下跑的飞快,什么东西都不要了。
叫停兴奋的要追的小东西,楼何似头疼的抚了下额。
这下不要多久,他一定能看到叫着“杀死怪物”的百姓们跑来了。
拍拍暴龙的脖颈后方,指向一方,道:“快点走。”
这家伙太重,会在地上留下脚印,那边有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河,刚好可以掩去行迹。
它大步走到小河边,哗啦趟下了水去,踩翻两块岸边的石头。站在水中,又开始好奇的往下打探,直到楼何似无奈拍头为止。
沿着小河趟水往下,走了一段路,两岸愈现谷地,水越来越深。怕它踩入旋涡暗洞,便示意其上岸。岸边是一片鹅卵石平地,楼何似从背上跳下来,一边赶它往前,一边在后面乱扫,将那些鹅卵石又扫的平而杂乱,看不出脚印。
一步步走入密林,又拐了许多路,直到一个小湖边,楼何似才确定已经将他们引开,并且不会找到自己所居的谷地了。
稍等两天,等事情平静了再出来。
楼何似想着,便放下了心,突然觉得发上果汁黏糊,又出了一身大汗,实在难受,见面前小湖水波粼粼,上面又有细长瀑布注下,实在是上好的活水,正好去沐浴一番,当下跃下暴龙脊背,拍了拍它的腹部,笑道:“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听见没?”
暴龙歪着头看他,眨了眨小眼睛,算是同意了。
黑衣少年走到湖边大石旁,开始轻解罗衫……
外衣中衣全部除了,一头黑瀑似的长发也解开,落在雪白的肩头上。楼何似舒爽的叹了口气,一下扑进水里,来回游了两圈。抬头却见暴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得好笑道:“该不会是你也想游?嗯?”
岂知它居然真往这边走了一步,楼何似连忙道:“停停停,我说说的,别的地方还可以,这小湖,你一踩进来还上的去么?”
小暴龙停住了,两只小爪子对到一起,委屈的样子。
楼何似洗着长发,笑道:“委屈也不行!”
谁叫你喷我一身果汁。
先到瀑布下冲一会,乌黑的长发顺着脊背的弧线下滑,漾起明柔的水光。上面有水砸下来,眼睛张张合合,睫毛带着水珠闪动,晶莹莹的落下来。
洁白的肤色,一看就很光滑,细细的腰……
楼何似一边洗澡,一边顺口唱起来小调,一会儿现代一会儿古代。从脖颈洗到肩头,又从肩头洗到腰间,高兴起来了,往湖边石上一靠,笑吟吟的抬起柔韧的长腿来,轻轻的擦。
嗯……想到潇湘依旧了。
不过他的事好似很重要,就是为了那才出谷的。
楼何似轻咬自己肩头,吃吃的笑,若是他在,来一个鸳鸯浴也不错。
他径自在这边遐想,那边暴龙却愈来愈不安份了,喷着热气左右打转,发出低低的嘶叫声。惊动了沐浴的少年,左右看看,却不见什么异样。
没动静,没动静你总叫干什么?
楼何似被吵烦了,以为它饿了,便道:“好好,你等等,我很快就好了。”
把衣服抓下来,在瀑布下冲了一通,直接穿上,跃回了岸上。只一转身,顿时变的干爽无比。
打着发带,将头发绾上,一边叹道:“我真是,好好的福不享,跑到这里来做保姆!”
刚要离开,暴龙却突然一口咬了下来,叼在他的长袖上。
楼何似怔然,抬头道:“做什么?”
它只是咬着他的袖子,却不敢太用力了,然后将大头凑了过来,一遍一遍的蹭着。
151、成|人
突然左边树林刷的一响,楼何似猛然回头,却见一只金钱豹从林荫下走了出来。
那是一只很健壮的豹子,年轻且有力气,浑身的肌肉隐在皮毛下蓄势待发,利牙微微龇了龇。小暴龙突然变的极其精神,长尾一扫,整个身子转了过去,对着豹子张开了大嘴。
楼何似心想让它体会下野性也好,便飘然退后,立到一边的树下观战。
那豹子想必是极饿了,才将目标对准了他们。方才一路走来,林中的动物全部被暴龙吓的四散逃跑,大概是冲乱了它的捕猎。除了这一点,恐怕还很是好奇,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它很年轻了。
暴龙同豹子的对峙……默。
小暴龙虽然还未完全成长,但此时的体形也是豹子的几倍大了,那金钱豹不敢直撄其锋,只缓缓的在外围踱着步,踱过来又走过去,不时作势跃扑,又猛的退后。踩的地上树叶哗哗作响。它身形灵巧,显然看准了对手的迟缓。小暴龙也是第一次见到豹子,同样的好奇,微微扭了扭巨大的头颅,只待对方扑过来。
枯枝喀的一响,那豹子突然动了!
它猛的一动,瞬间扑向左侧。暴龙猛的转过身,巨大头颅一伏,一口咬了过去。豹子蓦的一个翻身,从下面缝隙中窜过,竟然直奔楼何似扑来!
楼何似一怔,突然明了这东西打的主意,大概是饿极见暴龙敌不过,拖了自己走也是好的。翻手正要抵抗,突然飙的一阵风响,小暴龙那条粗壮的尾巴狠狠挥了过来!
他一吓,往后一仰,刺痛的风声从面上刮过,只听一声闷响带着兽类的惨叫,那豹子被一尾击中,登时飞了出去!暴龙尾巴又甩了回来,粗壮脚爪抬起,蓦然追了过去。楼何似来不及叫回,只好匆然跟在后面,却见那豹子重重跌在地上,勉强翻了个身起来,一瘸一拐的跑进树林里。小暴龙虽然跑的慢,一步却跨的极大,紧紧的跟在后面,两只小爪子乱动,在后面一口一口追着咬。
刚才还在逃命,太嚣张了!
楼何似一阵气恼,便要叫停,突然那只奔逃的豹子身子一歪,惊吼一声,脚下草皮一塌,它掉了进去,却是布好的陷阱!
小暴龙已经追到眼前,一时剎不住脚,登时要栽进去。楼何似急转右手,调起一股阴气,硬生生的将它转了个方向,结果脚步还没停住,小暴龙没站稳,居然小爪子一阵乱抓,从这个方向摔了下来!
楼何似望着头上一瞬间的黑影,沉默的想,自己不要被压扁才好。
压力到来时,却比想象中轻的多。
楼何似哎哟叫了一声,被压的摔到了地上,却只是胸口一阵闷痛,别无其它的事。双手中抱的也不是粗糙的庞然大物,而是软嫩的小身体。
吃了一惊,他睁眼一看,却怔住了。
怀中趴着一个孩子,睁着圆滚又有些锐利的眼睛看他,粉嫩的胳膊和小腿。
其实化成一个孩子,他并不奇怪,顶多是觉得时机太巧。
但他的相貌……
他的相貌……
竟宛然,正是快羽。
这时传来喧闹人声,一群猎户围了过来,先看了看那陷阱里的豹子,又对楼何似喝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楼何似知道刚才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人,不过小暴龙化成|人,也不担忧了,便站起身来,道:“我和弟弟被这豹子追赶,又遇到了怪物,乱走一通,也不知怎么到了这里,还望各位救命!”
那几人看他生的秀气美丽,怀里抱的又真是个白嫩的小娃儿,便信了几分,一人道:“哪家的公子哥儿,不要在这乱走,山里最多野兽,刚才还有几位兄弟见着了一怪物,生的有这般大!”
楼何似见他一比,显然夸张了许多,心中想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点头道:“正是此物!我见那东西同豹子搏斗,吓的不敢出来,所幸已经走了。”
那些人叫一人带他出山,便去看脚印,却见巨大印痕到了陷阱边就没了,各各奇怪的紧。楼何似心道你们就算找个十年八载的,也不可能找到了,自己跟着那一猎户行去。出了山,却是个小村子,那人将他安顿在自己一间偏屋里,又给孩子弄来了一身衣衫和粥糊,倒是心好。
楼何似谢了,送了他出去,细细替怀中小孩穿上衣衫,又端起粥来喂。那孩子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总总盯在他脸上,好似要瞧出个洞来。
楼何似看了他一会,突然叹了一声,道:“快羽。”
那孩子却突然动了,他挣扎着翻过身来,趴在他怀里,拉着他衣襟道:“你给我起名字么?快羽么?”
楼何似眼眶红了下,摇头道:“不,那是我顺口说的。”
小孩圆圆的眼睛溜着他,半晌很生气的道:“那,我要名字!”
楼何似抱着他,轻拍了两下,柔声道:“好,我给你起个名字。”
楼快羽命中横死,自然不会再给他这个名字,想来想去,却是凤凰给自己的号挺适合的,便道:“叫你怀远,好不好,楼怀远。”
楼怀远想了想,从小鼻子里哼出一声来,道:“还算可以啦。”
楼何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想当年那个孩子从窗户窜进来找他时,也是那般嚣张。
楼怀远同楼快羽一般的不安份,成天窜上跳下,见了家养的鸡狗,就想着要变回原身,楼何似成天追着他跑,实在没办法,匆匆告辞了那家猎户,到附近的小镇里买了些衣衫用品便又回了山,待来到小木屋时,灰尘都积上了。
楼怀远一阵挣扎,从他的怀里跳下来,哼道:“原来你好坏,都不让我进屋子!现在我就要进去,踩上好多脚印!”
楼何似但笑,道:“随你怎么踩。”
152、教导
楼怀远果真十分听话……将屋里能踩的包括柜子都爬了一圈。就在他试图在柔软的床单上印下小脚印时,被楼何似及时的提了起来。
“这是你晚上睡的地方,确定要踩下去?”
楼怀远想了一想,哼了声,勉强收回了小脚丫。
真是完全不改的别扭性子……
楼何似揉揉额头,才将人放下来,便又听一声,道:“我饿了!”
怀远理所当然并且十分神气的看着他,惟恐那句话没被听清,又大声的重复了遍,并且补充道:“我要多多的肉,绝对不要萝卜和白菜!”
楼何似突然深刻的理解了写眉。
一边挂上微笑,一边在心里道:哼哼……是暴龙的时候,吃肉还差不多,现在成|人了,看我给你灌多少萝卜白菜……
切切炒炒,想到怀远食量之大,五盘菜上了桌,三盘满满的肉类,两盘清淡的小菜,楼怀远爬上凳子,正要伸手,突然一收,道:“我要你喂!”
楼何似学着写眉,一筷子就下去了,道:“都成|人了,还要喂,丢不丢脸?”
楼怀远小脸颊上突然冒出一抹红色,嘟囔了几句,突然嚷起来,道:“就要喂就要喂!你原来对我那么坏,现在要还给我才对!”
楼何似甚觉奇怪,不论是原来的快羽和现在的怀远,都是一激就跳的小性子,现在怎么如此聪明了?
仔细想了想,掂了掂手中的木筷,突然灵机一动,点了点对方的小鼻子,道:“怀远……你是不会用筷子吧?”
浅红突然涨成了深红。
楼何似噗嗤一声,大笑起来。不等楼怀远发飙,连忙从后面抱过去,握住他的小手,道:“怀远莫生气,我开始也不知道的,你这样拿着,再这样……”
他声音沙哑,此刻却十分柔和,凑在耳边,竟然很是动听。
楼怀远那小孩子的恼羞成怒突然一下跑光了,手中也下意识的配合着,学着筷子的握法,只是那黑白相间的瞳仁却渐渐旁溜,盯着身后人垂下的一缕碎发。那发很黑,而且微漾着光泽,在他的肩头上微微晃动,好似在心上轻搔一般。
小孩子在眼前溜号,楼何似却未发现,只是教了握法,随即道:“怀远才学好,用的不顺手,我去取个小勺来,配合着用,知道了么?”
楼怀远应了一声,出奇的安静了,等着小勺拿来,然后乖乖的吃饭。
楼何似一时惊奇,嚼饭粒的动作都慢了,只见孩子笨拙的拿起筷子夹在指缝间,然后伸向一块冒着热气的酱肉,一夹没夹起来,肉掉在盘子里。
楼怀远憋红了脸,又伸出去,用力一夹,才往这边拖了一半,筷子一错,肉啪嗒落在桌子上,淌出了可怜的酱汁。
楼何似欲语,却见他小脸都鼓了起来,奋力向那肉戳去,岂知一夹之下,用力太大,不但肉保持在原地,啪啪两声,筷子滚到了桌上……
楼怀远大怒,筷子也不要了,直接抄起了小勺。然后等楼何似反应过来,桌上三盘肉类已经全部消失无踪了……
这速度,这饭量……
楼怀远尚意犹未尽,把两盘小菜一推,道:“我还要!”
楼何似取过他的碗,刷刷将小菜各扫了一半进去,道:“饿就吃完!”
楼怀远抗议无效,一边如同受酷刑般吞了下去,一边小嘴巴动来动去,不知在骂什么,楼何似吃完了自己的份,起身收碗,一边嘿声道:“再多嘴,碗就归你洗了!”
小嘴巴勉强闭上了,只是气愤的大幅度翘了起来。
楼何似无视,只是一手探到了他的腕脉上,心忖这孩子灵气充沛,要及早使其修行才好,只是……
他的身份,实在尴尬。
有些专注的看着那张小脸,心中却浮现出快羽死时的景象。
若是将他交给凤凰,可以预见黑暗在前,若是还给兽族,却又实在不可能。
怀远是兽族……还是学习兽族的修行方法为好,但是不回去又如何修行?若是将自己的方法传给他,又担心出什么岔子。
若怀远只是一只暴龙,心疼下也就算了,但是怀远是快羽。
那个傻傻对他的好的快羽。
楼何似轻轻替楼怀远拭了唇边油渍,微微一笑,道:“想出去走走么?”
楼怀远用力点点头,道:“吃的好饱!”
由于许多顾虑,楼何似再不准他变回原身,只允许在谷中时偶尔化回去。楼怀远起初十分不惯,也不像其它动物一般,能化形了就极力隐藏原身,反而就喜欢甩着粗大的尾巴,在阳光下眯着眼睛散步。
谷中清幽,布下法阵后无人打搅,两人安静的生活着,每天散散步,说说话,再就是吃饭睡觉。楼何似偶尔试探的教一点小法术,楼怀远学的很快,也不见出岔子。楼何似许久未享受过如此安宁,惬意之极,简直是成天悠然欲睡了。
唯一的意外,就是楼怀远成长的速度。
不同于人类也不同于鸟族,甚至与兽族也差的很远,他长大的速度可以用“飞速”来形容,又吃的极多,几乎每天都能看出在拔高。
楼怀远过一个月,如同别人过一年。
替孩子掖了掖被角,吹灭了灯,楼何似也钻进了被子。
楼怀远也喜欢缠着他,蹭在身边抱着他的腰,然后睡觉。楼何似原本想让他自己独睡一床,孩子却无论如何不肯。即使一开始连接两个晚上尿床,又恼又羞的不行,被取笑,也要坚持一起睡。
想到前世,楼何似的心就软了。
轻合的眼皮外是朦胧的黑,半夜静静的过去,窗格突然咯的一响,一阵微风拂起纱帐,竟蓦然到了床边。
楼何似猛的睁眼,正欲开口,突然一个柔软暧昧的东西贴了上来,登时将他的语声堵了回去。
那唇轻舔浅尝后离开,只听轻笑声道:“何似,这几月可有想我?”
153、亲昵
就在潇湘依旧掀帘之时,楼何似已经闪电般点了怀远的睡|岤。
一吻过后,他挑起那么一点眼角,笑道:“嗯,你的事办完了?”
潇湘依旧的手暧昧的下摸,笑道:“不曾,只是路经此处,进来一亲芳泽。”
楼何似翻身坐起,一手将那只爪子打下去,冷哼道:“发情也不看地方!出去!”他一面说着,一面却下了床来,又回手给楼怀远掖好了被子。
潇湘依旧见帐中朦胧躺着一人,似笑非笑道:“我一段时间不在,何似居然另寻新欢,嗯……不禁令我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楼何似披了件单衣,笑道:“如果你连个一岁的孩子也要吃醋,我也无话好说了。”
潇湘依旧噫了一声,掀开帐子笑道:“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人的岁数,这虽然还是个孩子,却至少有七八岁了。”
楼何似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吧,就算七八岁,我又能和他做什么?嗯?”
他这一声嗯,却柔媚了起来,又有着沙哑,仿佛花瓣轻搔着手心一般。潇湘依旧只觉骨头一酥,耐不住搂住少年,亲向那唇调笑道:“做了什么,让我检查一下……”
楼何似心中也荡漾起来,一面同他调情,吻的喘不过气来,道:“隔壁还有屋子……嗯……”
两人半拉半扯进了另一间房屋,许久不见,很是情炽。衣裳褪了满床,楼何似倒在床上,一面闪躲潇湘的抚摸,一面吃吃的笑,道:“你倒是性急……也拿出当初那一毫半点的矜持优雅来,好给我看看。”
潇湘依旧捉住少年鱼一般滑溜的身体,在上面绵绵密密的吻,笑道:“有了你还要矜持做什么,我从来都是真性情……”
楼何似喘息了会,突然瞄到门口,道:“去把门栓了……”
潇湘抬起头来,笑道:“你怕谁看见?”
楼何似眉头似颦非颦的立了起来,潇湘依旧也不坚持,手往后一挥,轻轻咯的一声,关了门,那栓啪嗒自动落了进去。
两人干柴烈火,共赴鱼水之欢,却是缠绵半夜。事毕搬来木桶洗浴,楼何似懒洋洋的靠在潇湘怀中,享受着人的服侍,一边道:“你这次来,可是要住上几天么?”
潇湘依旧吃的十分心满意足,手下借洗浴之机继续抚摸滑腻肌肤,顺口道:“自然不是,我匆匆经过,只是想看你一眼而已。”
楼何似翻了个身,奇道:“你这是办何事,如此悠闲。”
潇湘依旧沉吟,微笑道:“你还记得如何让我出谷的么?”
楼何似道:“萧潇?”
潇湘依旧颔首,道:“与你说也无妨……萧潇是只蜘蛛,相信你也能猜到。”
楼何似默然点头,那种惊悚的情景很难忘记。
潇湘依旧一面替他洗头发,一面笑道:“蝴蝶同蜘蛛……也不知是哪一年结下的世仇,传说在很久以前,并不是这等情况。只是正逢天下颠覆,萧潇那一族恐慌中奔入中原,一时不适应水土,又因为捕猎食物得罪各族,身处危机之中。鸟族兽族也因其为外族,敌对之意甚强,那一族为求生存,便捕食蝴蝶增强灵力……嗯,便是我这一族了。”
“潇湘蝴蝶谷也不是易与之辈,双方从此结仇,后来异象大变,绝大部分死去,都是后话了,只是活下来的两族人似乎遵循了一个暗示,每一代必派出一人互相斗狠,以生死分出胜负。这一次,便是我同萧潇了,蝴蝶谷坐落中原,萧潇的故乡却远在南蛮,因此只见他一只蜘蛛,并不奇怪。”
楼何似轻轻在身后胸膛上磨蹭,道:“当时那女子说不要出谷,想必是只要出谷,便默认是决斗人选了?”
潇湘依旧不答,轻捏他鼻尖,笑道:“萧潇的确难缠,我在人族京城找到人,与他三番交手,他三番逃走,却不知道有何计谋,因此我也不急与一时,慢慢的来。”
他将楼何似身上水擦干,抱出桶来。楼何似靠到柔软丝被上,扯了件单衣裹体,道:“他在人族京城?”
潇湘依旧道:“正是,你可有疑问?”
楼何似并无线索,只是隐隐有异样感觉,又想到一事,道:“你是否也见到了墨竹?”
潇湘依旧正在穿衣,顿了一顿,微笑道:“不仅见到墨竹,还见到一人呢。”
楼何似微奇,道:“哦?是谁?”
潇湘依旧俯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道:“提到墨竹,你还想不到么,就是那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无人可比的云水古今之主啊。”
楼何似一怔,提也不妥不提也不妥,想了一想,没响应这丝丝醋意,只道:“原来是他,想必是追捕墨竹,可有成功?”
潇湘依旧点了点头,淡笑道:“要说这位苍泱水,的确是有手段的,莫说一举成擒叛徒,且吓的萧潇远走兽族呢。”
楼何似想那风华气度,虽然有些心跳,却不敢多问,便道:“你既然不急,何不歇息一晚再走?弄的如此仓皇。”
潇湘笑道:“有个孩子,不甚方便,下次再来找你。”
蝴蝶穿窗而去,他则靠着枕头坐了坐,略有了睡意,便躺下了。
154、吻痕
原本想一早起来,回到楼怀远身边去,省的那小鬼质问他晚上跑了。岂知天色才露了点鱼肚白,楼何似睡的朦胧之际,房门突然被碰的一声踢开了。
床上人惊起,却见楼怀远满脸涨的通红,眼中似有泪珠噙住,见了楼何似,扑上来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大叫道:“你干吗要晚上偷走!同我一起睡那么讨厌么!”
拳头虽小,却是气急之下打来,楼何似胸口一痛,伸手接住,却未料到楼怀远灵力高强,居然提前醒来,一时不知如何哄骗。楼怀远在他怀里死命挣扎,一面怒骂,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把我赶走啊!我才不要天天看见你!”
楼何似哭笑不得,虽然可以理解,但自己不过是换个房间睡了一夜么……
一面躲闪,一面道:“楼怀远,你给我停下!”
孩子仿佛像听不见,更加用力的踢腾了。
楼何似知道前日拒绝与他同睡,这小鬼心中想必一直惦记着,才会如此激动。一手钳住了楼怀远双手,将他反剪压在床上,道:“你这小鬼,我不过是半夜醒来,出去洗了个澡,又怕吵醒你,才用了点法术,顺便就往这床上躺了躺,又不是要拋弃你,也不是讨厌你,吵个什么!再胡闹就打屁股了!”
楼怀远红着眼睛,还在骂人骗他,楼何似也不客气,伸手把小裤子拉下,就狠狠在白嫩的小屁股上来了几掌,楼怀远纵使灵力高强,也不是楼何似的对手,怎么挣也没挣开,反而屁股挨了五六掌,变成了通红。
见怀中的人渐渐不挣扎,楼何似便停了手,正想好好说话,突然右臂一痛,却是楼怀远一口咬在上面,眼睛却朝上瞪着他,怎么也不肯放。
楼何似叹了口气,用左手拍了拍他的头,道:“你这是做什么?”
楼怀远想说话,又不肯松口,呜呜的叫着。楼何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个傻瓜,用你的小脑袋仔细的想一想,我平时对你如何,究竟是讨厌你还是喜欢你!”
楼怀远起先以为楼何似拋下他走了,一时急的眼睛通红,现在人找到了,不过就在隔壁,又仔细的想了一想,楼何似确实没什么大错,只是出去睡了一晚。看看地上又有水迹,是沐浴的痕迹,便松开了口,瞪着他道:“你真的是睡不着才出去?为什么会睡不着?”
楼何似按了按额头,一时灵机动,道:“还能因为什么,都是你晚上爱乱踢!”
楼怀远一时怔了,吶吶道:“乱踢?”
其实楼怀远虽然爱动,梦中的确也偶尔动出拳脚,但对楼何似来说不算什么。
楼何似哼了两声,道:“怎么不是?换你睡到半夜被踢醒,还会呆下去么?”
楼怀远气焰突然消了下去,半晌小小声的道:“真的么,我不是故意的……”
楼何似见他突然变的可怜巴巴,心中暗笑,一面板着脸道:“我知道,以后你自己……”伸手在小鬼鼻尖上一拧,道:“晚上给我安份些就好。”
楼怀远嘟喃着,从他身下爬起来,头一抬,突然奇道:“这是什么?”
楼何似低头一看,却是一惊。
方才挣扎打闹一番,弄的身上单衣敞开了一半,昨晚潇湘依旧情炽,上下吻了个透彻,锁骨胸膛白皙的肌肤上处处红印,却给楼怀远看见了!
楼何似轻掩衣裳,起身下床,淡淡道:“昨晚被蚊虫咬了,小事而已。”
他可没说谎……的确是虫子咬的,很大的虫子……
楼怀远圆睁着大眼,不太相信,扑上来又要拉开衣襟,道:“什么虫子?我怎么没见到过?给我看看!”
楼何似正要转开话题,突然感觉房门外传来灵气的微微震动,却是有人闯入谷中!
他布下的只是障眼法而已,被人突破并不奇怪,但这里偏僻幽静,怎么会突然来了修行者?这样一来,障眼法反而吸引对方来一探究竟了。
还未起身,便听见外面砸开门的巨响,然后又是一阵砰砰!!,面前半掩的门突然被打开,三个男子闯了进来!
楼怀远一动,却被人不动声色的按下了。
那几个男子见到他们,先是一惊,随后又发现不过是个少年和一个孩子,便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人嘿嘿笑了两声,对同伴道:“什么怪兽,恐怕是那群蠢蛋幻想出来的吧,整片林子都找遍了,哪有什么东西!”
他将目光转向楼何似,啧啧了两声,道:“原本以为在这里,谁知道是个挺漂亮的兔儿爷。”
楼何似尚未起床,长发垂落,衣裳凌乱半露,却是很有一种诱惑。那男子细细的看了他几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笑道:“老陈你说是不是?”
旁边那人也嘿嘿的笑了,楼何似抱着楼怀远,将身子缩进床中,怯怯的道:“不要杀我……各位大爷饶命……”那几个人却愈加兴奋了,欺过身来。楼怀远气的红了眼,尖嘶一声,猛的挣脱楼何似的手,小手狠狠向那人脸上抓去!
那人根本不放在眼里,随手将楼怀远往地上一掼,便撕开了楼何似的衣裳,少年惊呼了一声,哭道:“这位大哥不要,外面有人!”
那男人笑道:“这里就哥们儿几个,没人会闯进来,你就好好的享乐吧……”他话还没说完,突见少年已换上一副冷若冰霜的脸孔。
“真的没有人?”
一蓬鲜血溅出,从地上跃起的楼怀远,右手居然变成了厚皮的利爪,一把掐断了那人的脖子!
其它两人惊喝出声,齐齐抽出兵刃在手。楼怀远眼中有血丝,血丝中有杀气。楼何似拢好了衣裳,轻抹长发,淡淡道:“去外面,不要弄塌了屋子!”
随着一阵嘶吼,那两人见识到了一直寻找的怪兽。
楼何似悠悠穿好衣衫下床,叠了被子,楼怀远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兽族的,如果外面有接应,大大不妙。不过既然没有,自是杀了干净。
推门出去,却见空旷的草地上,巨大的暴龙正在吞食豹子,一头棕熊倒在旁边,流了满片的鲜血。
景象自是凶残,楼何似微微皱眉,暴龙又高大了许多,将阳光都遮了,小眼睛转过来见到他,却突然有些慌张,嘴一张,松开了豹子的尸体。巨大的脚爪急急迈到大树旁,用叶子将嘴巴擦了个十足干净,又立即化成了孩子,跑到楼何似身旁道:“生肉不好吃,我不吃生的了!”
155、救命
在谷中久了,楼怀远开始闹了。
他是孩子,不比楼何似的清幽耐性,在附近跑了个遍后,就念起那一段人间的生活来,城市里有许多的人,他们会互相说话,有汪汪叫的狗,有酥糖,有彩缎,有一切一切奇妙的东西。
楼何似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见那一张小脸都板成铁了。
楼怀远已经长成十四五岁模样,争执时也不像先前那般大喊大叫,连踢带打的,却有了少年的一股硬气,倔强维护尊严似的,眉眼不经意之间也有了锐利的光,容貌渐渐显露出刚硬的线条来。毕竟,他是一只暴龙么。
思来想去,他也长这样大了,虽然出去并不安全,但若不变回原形,应该也不会有事吧?成天关在谷里,也难怪会不高兴。
站起身来,道:“怀远?”
楼怀远闷闷的站在一边,把脸背过去,道:“干什么?”
楼何似轻握住他的手,道:“你若是想出山看看,我们便一起去罢。”
最近的没有大城,只是一个小镇。
楼何似进了一家成衣店,看了看那些堆着的布匹和挂着的衣服,一面应答店主的接待,一面想是否要给怀远买身新衣服。楼怀远的衣服一直是深黯的颜色,幻化出来的,偶尔换换也不错。
回转头去望向店外,见少年立在一个卖风车的摊子前,眉眼也有了笑意,好奇又稚拙。一个粗衣荆钗的少女立在旁边,正腼腆的同他说什么。
少女穿的虽然朴素,看的出仔细打扮过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原本是爱美的时候。但这小镇里,来来去去都是镇里人,也难得有两个外人,楼怀远虽然小,气度不凡,生的又俊……嗯。
楼何似顺手要了匹靛蓝的布,招手唤楼怀远进来。少年拿着个风车过来了,还附加一块糖糕,少女送的。
笑道:“替这孩子量量罢。”
楼怀远看着人在身上比来比去,似有不解,楼何似微笑道:“怀远也长大了,换身衣衫更俊,这个镇子的女孩都要看着呢。”
虽然可能穿不了几天……
楼怀远却将那人拨开,道:“不要。”
楼何似一怔,却被他拉住手,拖出门去,到了一片街角的小摊前,楼怀远指下去,道:“我要这个。”
那摊子上,摆的蓦然是几样古董物品,也不知是真是假,楼怀远指着的,却是一把小匕首,青铜的鞘。楼何似拣起来看了看,又拔出试了试锋,知道不是稀罕对象,锋利些罢了,但这小镇上,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付了碎银,递与楼怀远,见他欣喜起来,把风车糖糕全塞到楼何似手里,也不要了,只管把玩匕首,倒是透出一股青涩的锐利。
因为他原身是暴龙,楼何似怕日后性子凶残,故从小教导宽容温柔,只是不知起了几分作用。
经过风车摊,瞥见一边的少女,她的目光还停留在楼怀远身上。
楼何似心中有些意味,拍了拍怀远的肩膀,道:“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漂不漂亮?”
楼怀远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女脸红了,躲到了摊子后面。
“还可以。”
他的神情有着青涩的不解。
楼何似笑道:“那个女孩子有些喜欢你呢。”
楼怀远想了想,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脸上神情却仍然懵懂。
楼何似大笑,道:“待我回去以后,仔细点拨一下,你就懂了。”
这孩子明白喜欢的意思,却不明白这世上有很多种喜欢。
陪他下来过几次,之后见镇子里安宁祥和,也需锻炼楼怀远的人际交往,楼何似便不出山了,只叮嘱楼怀远事事小心。而少年欣喜在心,出去的也频繁了些。
这一日,镇子里似乎起了波澜。
一辆遮的严实的马车在街上滚动,前前后后跟着些人马。一名胡子拉茬的男子骑着匹瘦黄马,走在马车前面。到了唯一的小客栈前面,停了下来。
那男子呼喝了一声,回头道:“兄弟们下马歇息一下!”
那些人都欢呼了一身,便纷纷下马,进了客栈去。有些人仍然留在马车旁边,接了递出来的饼子馒头,就了咸菜牛肉。
马车里隐隐传出哭声,细细的。前头那男子拨马回头,手中鞭子一敲车壁,不耐烦的道:“哭什么哭,我们兄弟抢了你来,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旁边有几人附和,又是一阵嘻哈笑声,车帘突然一掀,一袭白纱衣裙扑了出来,却是个年轻女子,十分美貌。只是头上钗横簪乱,满脸泪痕。那一扑之下,落在两匹马之间。那些男人呆了下,似乎没料到她敢直接逃跑。白纱女子用力爬起来,直向大街旁边奔去。只是才跑了两三步,就被一根粗皮缠布的马鞭刷的一裹右足,又松开了去。但只此一缠,白纱女子顿时跌倒在地,袖子撕了半截,雪白的小臂下擦出道道伤口。
其实跌倒在街边,也就罢了。
但她跌倒在风车摊子旁边。
卖风车的老人和少女缩在后面,不敢一言,而楼怀远,之前是在与少女言谈的。
所以白纱女子伸手一抓,便拉住了楼怀远的衣襟,凄声道:“救我,救我!”
156、情窦
楼怀远伸手一捞,握住了女子的手臂。那男人见状一挥马鞭,喝道:“小子,别吃饱了到处揽事儿!”
楼怀远的意识还是很朴素的,他缓缓挺起了腰,道:“凭什么?”
那人没料到他敢反抗,冷笑道:“凭老子手里的鞭子!”
话音未落,一鞭抽了过来!
楼怀远手一拨,闪身至前面,将那鞭子一把抓住。顺手一扯一绕,反将那男人猛的拽下马来。那人在地上跌了几个滚,既惊且怒,大叫道:“格老子的,宰了这小子!”
十几个人方才都在看笑话,见楼怀远手段厉害,吃了一惊,纷纷上来。那女子勉强爬起来,抓着他的衣袂道:“逃走,先逃走!他们人太多了!”
楼怀远弯臂搂住女子腰间,闪身避开飞砍来的马刀。反手挥出青铜匕首,呛然声鲜血飞溅,落的他手上襟上星星点点。
血……新鲜的血。
楼怀远蓦然兴奋起来,放开女子,不退反进,锋刃在喉管上划过,随入随出,反手一刺,送入一人的胸口。楼何似平素叮嘱他不可杀戮太多,也就记住了,只是本性深藏,此刻突然爆发出来!
青铜短刃挡戳刺旋,杀的兴起。
唯一庆幸的是,他还牢牢记住了不可变回原形。
场中已有三四人死在其手,剩余人见势不妙,打出一声呼哨,尖利的响声穿出,突然远处来了些风声,那女子猛的抱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