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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巽索性将银票卷起来往怀中一放,看向苏小沫道:“不退了。我们快走吧,别让爹娘久等了。”

    她就知道会这样!因此特意交待管家给面额小点的银票,若是一张十万两的,他恐怕就退回来了。

    苏小沫立即将婚书收好,牵着他的手到正厅给爹娘和几位夫郎敬茶。

    秦无欢和明子奇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客客气气地接过了巽奉上的茶。

    宫深雪却不肯接,高傲地道:“我有身子,不能喝茶。”

    巽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嘲讽道:“你有身子很了不起吗?明天我就会有。再者说,这家中还有已经生了长子的,你得意个什么劲?”

    苏小沫瞪大眼睛,突然间发觉巽挑拨离间的本事还挺强的!

    这话正戳中深雪的隐忧,他立即象踩着尾巴的猫一般,站起来吼道:“这有什么,我生个长女就是了!到时你无论生什么都不带‘长’字!”

    苏老爷察觉不妙,立马跳出来压场,威严地道:“坐下!坐下!都坐下!家和万事兴!都是我的好女婿,你们生的孩子都是我的孙子、孙女,我全都喜欢,有什么可吵的?”瞟了一眼袖手旁观看好戏的女儿,咳嗽一声道:“宝贝儿你说句话。”

    苏小沫一挑眉,“有什么好说,以后谁挑事就免他陪寝一个月。”

    宫深雪立即怨气冲天地横了她一眼,这话肯定是说给他听的,可恶!这女人不必说肯定是帮新人的啦,他眸光一闪,便淡笑不语,端起桌上的杯子啜了口香茶,恢复贵公子的气派。

    坐在他身边的巽却一脸怒容,因为宫深雪用传音入密对他说,“你上次败在我手上,以后也永远会败在我手上。”

    切,上回明明是他被后面的人暗算,受伤在先,若是明刀明枪地交手,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带着满腔的怒火,巽一进新房便将苏小沫扑倒在床上。苏小沫提醒压在自己身上乱吻地巽道:“好象我们得先喝合卺酒……”

    巽怒气冲冲地道:“不喝了,我要赶紧怀孕,赶在前面生个女儿,气死那姓宫的贱人。”

    苏小沫好意提醒他,“深雪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

    巽豪情万丈,“我三个月就生出来。”

    三个月生出来的那是蛋!

    苏小沫一把推开他,亲手倒了两杯酒,轻笑着道:“不喝便合卺酒没法怀孕……”语音未落手的酒杯就空了一个,她摇了摇头,手把手地教猴急着上床嘿咻的巽怎么喝合卺酒。

    巽好不容易挨到仪式结束,立即抱着她跃上大床,进行未成功的大业……

    第二天一早,苏小沫还没醒,便被巽抱着晨运,见她醒来了,巽便边运动边问她:“你这次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苏小沫无语问天,现在不是商量这事的时机好吧?

    巽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心急如焚地问道:“到底什么事?我得赶在孩子出生前办了。”

    苏小沫只好回答他,怀孕十个月才能生下孩子,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她要办的事是入宫盗宝,如果他怀孕了,就不能参加了,现在她的人手不足,所以他最好先别怀孕。

    巽却不以为然,他怀孕了照样能入宫盗宝。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巽便问她道:“今天是不是要去给爹娘请安?”

    “嗯,我带你去。”

    “那快点,回来我们再同房一次。”巽一派公事公办地模样,掏出小本子记录昨晚xx三次,今早xx一次。

    这可不得了,苏小沫立即喝止他记录房事的行为,这记录若被别人瞧见争相攀比,受累的可是她。

    巽不情不愿地划去了这几笔记录,随苏小沫给岳父岳母请了安后,便到她房中与众人商量入宫一事。

    皇上再过五天便要南巡了,却在此时罢免了四位京官的官职,贬至偏远之地。这四人都是顺王与宁王提拔上来的人,此举算是给他们一记棒喝。

    但顺王也因此免了面壁之罚,皇上许他上朝,与文王、淳王一起,在他南巡之时共同执掌朝政。

    苏小沫猜测皇上若是想布局,应当就是这几天了,她差展鸣送信给淳亲王,请淳亲王今晚便想法带她入宫。

    第七十八章 宫中一日

    皇宫并非谁想入就能入,既使是淳亲王也得先报内务府,第二天才得以准许入宫向母妃请安。

    苏小沫与展鸣、巽化妆成随侍,随着淳亲王的马车进入了深宫内院。一入宫,苏小沫三人便换上了宫内太监宫女的服饰,待时辰一到,便按阿舸提供的地图,从值事太监专用的小侧门摸进了御书房。

    此时负责打扫的太监刚刚离去,皇上尚在早朝,御书房外仅两名普通侍卫守着。展鸣和巽一进书房便立即扫视了一圈,确认屋内既无明岗也无暗哨之后,三人便开始搜寻书架、书桌、矮榻、抽屉等一切有可能藏盒子的地方。但找了大半天也没半点收获。

    三人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本来可以从小侧门溜走,但苏小沫不甘心空手而归,询问展鸣能否躲起来偷听,展鸣利眸巡视一圈后,便带着她跃上房梁。

    三人在房梁上趴好,巽左右看了看,满意地道:“还是皇帝老子的房梁宽厚舒服,比文府的强多了。”

    苏小沫失笑道,“那等会我和阿鸣先走,你住这好了。”

    来人已经走近,三人忙禁声不语。

    书房的门被打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当先步入,他五官清俊,眼神犀利,表情严肃,不怒而威,虽近耳顺之年,但身材挺拔,步伐矫健,一望而知还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

    跟随在皇帝身后进入御书房的,还有一串大小官员。

    从苏小沫三人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瞧见在皇帝步入御书房之前,有两道黑影飞速地窜入书架及盆景之后,想必是皇帝的暗卫。

    三人不敢大意,屏息静气地听着皇帝与官员们商讨南巡的事宜,以及他离宫后各项工作的分配,甚至连午膳都是在御书房内用的,害苏小沫只能无声地吞咽口水。

    好容易等到商议完公务,各官员都退出了书房。

    皇帝闭目养了会神,便睁开眼睛吩咐值守太监传齐总领觐见。等齐云山到达后,皇帝又轻轻一击掌,一名暗卫跃至书案前,单膝跪下。

    皇帝沉声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齐云山一派胸有成竹状,禀道:“时辰已经安排在三月初七戌时,值班表都已传了出去,一定能将这些人全数吸引过来。”

    那暗卫也禀道:“机簧装置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安放。”

    皇帝又问;“可否万无一失?”

    齐云山和那暗卫立即担保万无一失,拿出布防图请皇上过目。图上清晰地标明了御书房及寝宫安放机簧的位置,而且在屋外还准备了三层大网,能担保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哈!她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苏小沫兴奋地睁大眼睛,果然啊果然,皇帝这是想一网打尽呢。虽然因为角度的关系,从她们的方向只能看到图的上半部,下半部被皇帝的身影挡住了,但她压根儿就没打算等他们布防好之后再盗盒子,真是不好意思哈!

    那暗卫继续道:“微臣无能……六芒星并未拿到……”

    皇帝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冷冷一笑道:“小小物件不足挂齿,你们只管将人抓获即是。”

    皇帝又叮嘱了一些细节,便听到书房外的公公禀报道:“禀圣上,曾大学士与文太师求见。”

    皇帝挥手让暗卫隐身,传了两位大臣进来。这两人负责今年春闱的阅卷工作,刚刚整理完毕,手捧着十份最佳试卷,来请皇上御笔亲点头三甲的。

    皇帝很仔细地阅读了每份卷轴的内容,不时微笑点点头,突然问道:“这个明子奇便是十二弟的庶子吧?”

    曾大学士立即应道:“正是宁王爷的四公子!”

    皇帝貌似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见解颇为独特、新奇,倒不似十二弟那般古板。”

    全部阅完后,皇帝挑出三份,宣旨道:“今科状元,楚莲生;榜眼,李先仁;探花,明子奇。”两位大臣恭恭敬敬地记录下来。

    苏小沫在房梁上听着大乐,子奇当了探花,家里得大办一场庆功宴了。

    那皇帝跟工作狂似的,两位大臣走后又批阅了一会奏折,才吩咐值事太监摆驾文淑殿与淑妃共用晚膳。

    待人都走远后,三人从房梁上跃下,又在书房内找了一遍,确认盒子没放在此处后,便从小侧门溜出来,回淳亲王母妃的宫殿,准备与淳亲王一同出宫。今天的时间已晚,已经不可能再去皇帝的寝宫搜寻盒子了,只能另找时机。

    三人顺原路往回走,途中被一管事太监叫住,要两位“太监”与另外四人抬三个箱子到淑妃娘娘的宫殿去。

    三人没有办法推辞,只得照做,苏小沫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展鸣二人将箱子抬到文淑殿后,放下来便往外走,却不料在大门口撞见一名行色匆匆的暗卫。两人忙缩在另四位太监的身后,低着头让路。

    那暗卫似有急事,余光都不曾瞥向路旁的太监,在值事公公的引领下入主殿面圣。

    展鸣与巽出得门来,见苏小沫还在一株桃花树旁做采花状,忙叫上她回去。

    苏小沫一路上都是一脸冥思苦想状,刚才她在文淑殿外装作采花,恰巧看见了那名暗卫。此人身材不高,目光炯炯有神,有股沉稳犀利地气质,十分吸引人的注意,让她感觉分外熟悉,因此拼命回想在哪里见过他。

    苏老爷一直在家中焦急地等待女儿平安归来,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忙拉到暗室问她此行有何收获。

    苏小沫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今日的见闻,苏老爷听说女婿成了探花郎,乐得合不拢嘴,立即筹划着大肆请客。

    苏小沫好意提醒爹爹,还是等明天榜单出来再说吧,否则自己入宫一事不就露馅了?

    苏老爷乐滋滋地摸着胡子,“明贤婿已经高中探花,可以考虑生养了吧?”

    噗~苏小沫一口茶水全喷在爹爹脸上,“爹爹,原来你是高兴这个?”

    “那当然。”苏老爷笑呵呵地道:“子奇不是说等到春闱后就考虑生养吗?”

    苏小沫无语地翻个白眼,他明明说的是春闱后再说,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

    苏老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告诉女儿,“今天下午文皓轩公子来找过你,爹爹说你进香去了。宝贝儿呀,那文公子若是皇上的人,跟咱们也算是同僚了,呵呵,你打算何时上他家去提亲呀?”

    苏小沫简直拿爹爹的直线思绪没有一点办法。但凡是有男子来找她,他就会直接将这男子与她的后宫联系在一起,完全不管对方是不是另有企图。

    不过爹爹一提到文皓轩,苏小沫的脑海中便闪过一道人影,她皱紧眉头细细搜索这一丝线索……

    钟潜!良久之后,苏小沫的脑海划过这个名字。锦瑟出嫁的那天,在文府的婚宴上与文皓轩一起的钟潜!她当时便觉得那人虽然相貌平平却气度不凡,虽然过了将近一年面目已经有些模糊,但记忆中的印象却十分深刻,而且这个钟潜的身材……应当是那天夜里跟踪展鸣的两人之中的一个。

    苏小沫眯了眯眼睛,忿忿地想着,如果钟潜是与忘川交手的人,那么打伤自己的人是谁?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文皓轩了,只是……身高似乎不象。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文皓轩是皇上的人,必定一早就知道她的底细,小样的,还在她面前装13,此仇不报非美女!

    今日在御书房的见闻,在回程的马车上,苏小沫已经描述给淳亲王了,暂时还没约好下一次入宫的时间,但看起来皇上南巡之前都不会再有机会。因为春闱前三甲的名单已出,明日便会出黄榜,宫中必定会连办三日的宴会君臣同乐,跟着皇上便要南巡了。

    难道真要等皇上他们都布置好陷阱了再入宫?

    苏小沫边思量着边回朗园,走至院中见到正在打扫庭院的楚莲生。她突然顿住脚步,轻声道:“你跟我来。”

    楚莲生立即跟在她身后,两人沉默着一先一后进了房间。苏小沫吩咐小雨去取一套男装过来,递给楚莲生道:“你把苏家的仆从服换下来吧,你自由了。”

    楚莲生惊讶地抬头看向她,眼眸中的喜悦闪闪发光,“你肯原谅我了?我们是不是能重新开始?”

    苏小沫淡淡地道:“明日便会放榜,以你的学识中个前三甲应当没问题,你应当回自己的住处等着官吏给你报喜。”

    楚莲生不肯接衣衫,直直地凝视着她,坚持不懈地道:“若你不肯原谅我,我就在苏家做到你肯原谅我为止。”

    苏小沫扁了扁嘴,只好说原谅他了。

    楚莲生眼眸中的希翼只闪动了一瞬便熄灭了,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伸手接过了衣衫,轻声道:“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到。”

    苏小沫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楚莲生十分坚持,“但你在想法拿到它不是吗?若我能进前三甲,必定能去宫中晚宴,到时我想法子找一找。”

    “真的不用。”苏小沫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楚莲生,急急地道:“太危险了。”

    她原本只是因为不甘心被人愚弄,才故意装作倾心于他的模样骗骗他而已,如果他真因此而心动、因此而涉险,她会良心不安的。

    楚莲生突然微微一笑,笑容十分耀眼,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小沫,你还是关心我的,放心吧,我会小心。”

    “喂……”楚莲生说完话俯身亲了一下她的俏脸,便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快得苏小沫只得来及发出一个单音节。

    明子奇恰巧到她房里来,撞见这一幕,不由得吃味道:“既然这么舍不得他,以前干嘛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苏小沫皱了皱小鼻子没回答。她不是……她只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都不会希望别人为她涉险的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今科春闱的皇榜便贴在天都城中各处,比皇榜公布得更早的,是贡院的官吏。几名官吏手执大红喜贴、牵着大红马匹前来苏家报喜,恭祝明子奇春闱登科,高中探花。苏老爷早就命管家准备好了报信礼和鞭炮,噼噼啪啪地放得好不热闹。

    按仪式明子奇要到宫中面圣叩谢圣恩,苏老爷和女儿亲自将女婿送至大门口。

    骑在大红马上、身披宫锦的明子奇不似以往那般柔美得雌雄莫辨,大红的官袍衬得他俊逸了不少。

    明子奇在马上冲着苏小沫微微一笑,便随着官吏入宫面圣。

    苏家出了一个探花女婿,前来道贺的人如蝗虫一般无穷无尽。苏小沫突然觉得厌烦无比,躲到自己的小院讨个清静。

    看着满屋子的贺礼,宫深雪突然说道:“你瞧,如果你早些娶了阿生多好,家中就有两位夫郎高中。”

    从来都是跟宫深雪唱反调的巽这次也点点头道:“是啊,如果有两人高中,贺礼会更多些。”

    苏小沫好笑地白了巽一眼,没制止他整理礼单,只是提醒他道:“这些贺礼都是给子奇的,你记再清楚也没你什么事。”

    巽怔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礼单,不由得嘀咕道,“子奇的不就是你么?”他早瞄中了几样宝贝,正想一会儿向她讨呢。

    苏小沫嫣然一笑,“那你的银票是不是我的?”

    巽立即白了她一眼,“做梦!”

    苏小沫噗嗤一笑,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便开朗了。

    楚莲生那么聪明一个人,决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咦,苏小沫暗自诧异,难道自己一整天提不起劲是因为担心他?不大可能吧?她赶紧摇了摇头。

    原本以为皇上南巡之前都没机会再入宫了,却不曾想明子奇当晚回家的时候,带回一个令她惊心的消息。

    宫中按老习俗要连办三日的贺新宴,这次皇上来邀请了各位进士的妻子参加。明晚开始,苏小沫便要陪着子奇入宫赴宴。

    苏小沫不由得猜测皇上的用意,莫非是放她入宫考察地形?

    第七十九章 宫内刺客

    今夜的皇宫辉煌无比,数十盏水缸大的灯笼垂在御花园四周,将御花园照得亮如白昼。宫娥太监们来往穿梭,布置着宴会的席位。

    苏小沫早早的收拾得端庄娴静,与明子奇携手并肩在礼官的引领下来到御花园中等待。朝中的官员们也是携伴前来,御花园中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小夫妻到后不久,明子奇便被人拉去结交,留苏小沫一人无聊地左顾右盼。

    将头转向这边,楚莲生冲着她微笑,她装作不认识一般将脸扭向另一边,却见齐云山冲着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跟他走。苏小沫微挑眉梢,二话不说地跟在他身后,随他到了御花园北边的一处假山后面。

    齐云山神秘兮兮地将一张纸塞入她手中,压低声音道:“这是最新的值班表,一会宴会结束后,皇上会请众官赏戏,那时人人都瞧着戏台,溜走也无人注意。你再到这来,我带你去御书房和寝宫转转,熟熟地形。”

    苏小沫诧异地道:“御书房在外宫吧,去一趟太远了,而且在宫内乱走,会被人当刺客的。”

    齐云山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在你怕什么。”

    苏小沫依旧摇头,做出胆小害怕的表情,坚定地道:“我还是等时机到了再行动。”说罢转身便走。虽然她想到寝宫去翻翻,但皇上既然让她去,盒子必然不在那,再者说,寝宫在哪,她早知道了。

    齐云山在她背后气得直跺脚,暗骂道:无胆鼠辈,害他没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

    回到御花园中央,明子奇正四处找她,见到她长长松了口气,暗掐了她一把,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做傻事去了。”

    苏小沫嫣然一笑,回掐了他一把,“为了子奇,我也不会当众做傻事啊。”

    明子奇这才安了心。此时,鼓乐齐鸣,皇上驾到。

    众人三叩九拜之后,宴会正式开始,觥筹交错间,苏小沫察觉文王不止一次将目光瞟向她,她不得不冲他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一名太监走过来,一边布菜一边悄声耳语,“文王殿下请您出宫后一见。”苏小沫点头表示明白。

    戏台上开始上演精彩好戏,苏小沫故意装作没看见齐云山明显的暗示,聚精汇神地听戏。

    齐云山又急又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躲到一旁画张草图悄悄递给她。

    好不容易等到好戏散场,已是将近三更时分,苏小沫出了宫后,便立即赶往文王府。

    文王早已在等候她。他一见苏小沫便笑道:“侍卫们的值班表已经换了,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一下,下月二十日戌时是最佳时机。”

    苏小沫唯唯诺诺地应了,又转到淳亲王府,问她是否也收到了新的值班表。淳亲王点头称是,也称阿舸看后,认为下月二十日戌时是最佳时机。

    苏小沫眸光一闪,这是否预示着这天之前的时间都是比较安全的?

    淳亲王皱了皱眉,“父皇必定将盒子存放在宫内其他地方,只是后宫这么大,会放在哪呢?”

    苏小沫脑中灵光一现,问道:“皇上最近最宠爱谁?”

    淳亲王笑睇她一眼,“你还真是个鬼精灵,筝儿也是这么猜。父皇近来十分宠爱淑妃,隔三差五便会夜宿文淑殿。”

    两人便商量好,过两日乘皇上南巡,初离皇宫之时,到淑妃的宫中去搜寻一番。

    宴会接连三日,这天,最后一次的宴会也即将结束。苏小沫掩口打着哈欠,听这种慢腾腾的戏剧,还真是考验她的耐性。

    戏台上已到了最□的部分,锣鼓喧天表现大将军旗开得胜。忽地,锣鼓声中夹杂着一阵呼喝,“有刺客!有刺客!”

    苏小沫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被骇了回去,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已盖过了戏台上的锣鼓声,连兵器碰撞的声音都隐约可闻。她下意识地朝楚莲生坐着的位子看去,没人!

    苏小沫暗自心惊,不会是他吧?

    众官员顿时一阵混乱,纷纷起身叫喊着“护驾!护驾!”

    皇上却十分冷静,他利刃般的眼睛在众官员的脸上扫视一圈,沉声道:“众卿不必慌张,侍卫们必定能擒获刺客,咱们君臣继续赏戏。”

    戏台上慌作一团的戏子个个傻了眼,在管事太监的催促下,只得继续颤抖地唱下去。

    苏小沫愕然片刻便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朝中官员至少一百人,一时看不出少了谁,他让众人看戏,就是为了让官员们归座,方便清点人数。

    苏小沫急得抓耳挠腮,却阻止不了官员们回座,而楚莲生依旧不见踪影,情急之下她不得不取出随身携带的烟雾弹,乘人慌作一团、阻挡了侍卫们视线的时机,将烟雾弹弹至皇上御座之前,顿时场中浓烟弥漫。

    这下来得太突然,难道刺客已经接近御驾?齐云山忙劝皇上移驾。皇上不得不在侍卫的保护下起驾回宫,怒目瞪视在场的官员,冷声吩咐,“齐总领,必须擒活的。”齐云山立即领命。

    苏小沫在浓烟之中握紧明子奇的手,悄声道:“我去去就来。”这种烟雾弹是天机阁特制,烟浓且弥久,以她的轻功,来得及到出事地转一圈。

    苏小沫悄然摸索到出事地点,伏在屋檐上向下望去,屋前的空地已被数十支高举的火把照得通明透亮。近一百名侍卫正重重包围着一名夜行装的男子。苏小沫心一沉,看身形,十之八九是楚莲生。

    人太多了,她不可能跳下去救他。苏小沫咬住下唇,脑筋急速运转,怎么办?

    远处又有一队人马快步跑了过来,是护驾回宫的齐云山赶来增援。

    苏小沫情急之下,只得再弹出一枚烟雾弹,空地顿时被乌黑的浓烟包裹,火把都成了微弱的烛光。这样,楚莲生应当能逃之夭夭了吧?

    她不敢停留,忙跃下屋檐,乘着戏台处的烟雾尚未散尽,忙摸回原地。

    所有人都被侍卫的一再确认下,才被放出宫。

    苏小沫出宫后,便让明子奇乘马车回家,自己则站在街道拐角处,焦急地向皇宫方向张望,想确认楚莲生出宫了没有。可一直等到四更,天色蒙蒙亮时,依然没有见到楚莲生的踪影。

    第八十章 神秘杂役

    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苏小沫不得不快跑回家,她身上还穿着昨晚赴宴的盛装,若被有心之人瞧见,必惹祸端。

    明子奇与宫深雪正焦急地在她房内等待,见她进来,忙一迭声地问情况如何。

    苏小沫无言地摇了摇头,担心失望之余不由得忿怒不已,她明明说了不必他去的,他还跑去冒险干什么?以为这样她便会接受他么?才不呢!若是他出了事,她决不会去救他!

    苏小沫恨恨地咒骂完,见宫深雪担忧地拢紧眉头,似在深思如何解救被困深宫的朋友。苏小沫赶忙握住他的手道:“一晚没睡了,我先休息一下,下午去找淳亲王帮忙,你就不要想了,安心养胎。”

    深雪抬头瞧了她一眼,颇有几分吃味地道:“在你心里,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如胎儿重要……”

    苏小沫忙哄劝道:“那是因为宝宝是深雪为我怀的呀。”

    孕夫的心总算是平衡了,让小厮扶着回房休息。

    明子奇没走,陪着她躺下,搂紧她轻声道:“淳王爷与你的交情虽好,但皇上毕竟是她父皇,对刺客不见得会仁慈。”

    苏小沫点了点头,“我知道。”

    傍晚时分,苏小沫在绿柳山庄见到淳亲王,便急急地询问: “姐姐,昨晚的刺客可有擒获?”

    淳亲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抓是没抓到,但也没跑出去,这会宫中正大肆搜捕。倒是妹妹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苏小沫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恳求,“昨夜那人并不是刺杀皇上的,所以我想请姐姐帮忙将他救出来。”

    “哦?何以见得不是去刺杀父皇?”

    “昨晚那人在后宫被人发现,若是刺杀皇上,为何不躲藏在寿心殿或是御书房?据我所知,皇上昨晚没点任何娘娘的牌子。”苏小沫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忽地俏脸一红,扭捏地道:“其实,昨晚的人可以说是我派去的,我同他说了过几日去文淑殿搜寻的事,没想到他居然会独自行动,真是鲁莽。”

    淳亲王十分聪慧,眸光一闪便猜到了是谁,淡笑道:“原来是楚状元,看来他想立功赎罪啊。”想了想又道:“也不算鲁莽,那时侍卫们几乎都在御花园,他去后宫探路正是时机。也许……是运气差吧,正好撞上巡逻的侍卫。”

    苏小沫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运气差,就不该私自行动。即使立了功也不一定能赎罪,何况还不知立没立功,更何况还要我去救他。”

    淳亲王笃定地笑笑,“你肯花心思救他,他这罪便算是赎了。”

    苏小沫赶紧摇头抗议,“没有的事!我救他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

    “他骗过你,不能算你的朋友!”

    “……”

    苏小沫摸着鼻子,告辞回家。淳亲王已经答应她派人到宫中暗中接应,若是发现了楚莲生的踪迹,便帮她悄悄带出宫来。

    但楚莲生象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派出多少人力去寻找,都没能找到。龙颜为此大怒,还将南巡的日程一推再推,十日后,才起驾出巡。

    这十天,苏小沫可谓度日如年。她每天都会向淳亲王打听,是否找到了楚莲生,淳亲王带给她的消息总是让她失望,更让她&14787;心的是,当时在场的侍卫都说他受了重伤,必定活不了多久。

    皇上南巡后,苏小沫便决定亲自入宫,到宫中去寻找楚莲生,顺便去文淑殿翻翻有没有盒子。

    在淳亲王的帮助下,苏小沫化妆成她母妃的宫女,独自一人在宫内四处寻找,直至掌灯时分,仍然一无所获。乘左右无人,她颇有几分泄气地一屁股坐在草皮上,拔着眼前的几根杂草出气。

    一名杂役边扫边往这边而来,苏小沫忙站起来,她这形象与受过严格训练的宫女太不相符。那杂役须发皆白,路过时瞄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扫地。

    苏小沫没放在心上,拍拍后面的灰尘,便去找淳亲王出宫,因为最近宫中一到晚上便会查房,那时她还留在宫中会有危险。

    第二天,苏小沫依旧溜进宫去寻人,依旧没寻到,坐下休息时,昨天遇到的那名杂役拖着一板车垃圾从她面前经过。

    第三天,她再一次与这位杂役偶遇,那杂役突然吟了一句诗,声音极轻,但听在苏小沫的耳朵里,却如打雷一般,这是“方臻”作的诗。

    她旋风一般地冲过去,拉住那杂役的衣襟问道:“大叔,刚才你念的是什么?”

    “那天听到一人念的诗。”

    “在哪?在哪听到的?”

    “你是哪个殿的宫女?”杂役突然将话峰一转。

    “清宁殿。”这是另一位贵妃的寝宫,苏小沫随口乱说。

    那杂役却突然笑了起来,“我看你倒象外面的人。”

    苏小沫警觉地瞧着他,暂时不辨敌友,因此没有接话。

    那杂役一边扫地一边道:“厨房总会向沂山胡同口的李老板买猪,猪车倒是能运不少东西。”

    苏小沫眼睛一亮,那杂役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子,示意她到林中去。

    苏小沫到林中藏好,回头便见杂役在院中空地上打扫,一时没明白他为何不过来,耳边忽地响起杂役的声音。

    “楚公子在我房内藏着,很安全,他受了重伤,但目前已无性命之忧。要出宫,最好用猪车。猪车脏,有异味,侍卫们不会详查。李老板每隔一日巳时进宫送猪,你想法子跟猪车一起混进来,系条红腰带,我到时会在附近打扫,看到红腰带,会帮你将楚公子藏在猪车上。”

    苏小沫边听边用心记下,那杂役说完便低着头走了,她诧异地瞧着他的背影,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两丈,他传音入密的声音却清晰得有如就在耳边,可见内功极高。

    苏小沫立即出宫,叫上深雪到沂水胡同口去瞧那李老板生得是何模样。

    放下车帘,苏小沫便问深雪,“你能不能让我易容成他的样子?”

    深雪皱了皱眉头,“要巽易容成他的伙计更好!”说着挑起车帘一角,指了指其中一名伙计道;“那人最高,应当每次都会让他去运猪,巽和他的个头差不多。再者说,吓唬一名伙计要容易得多。”

    苏小沫觉得此计可行,便着手开始安排。深雪制作面具要三四天的时间,这几天巽便时常跑到那家店中去观察那名伙计的举止。

    面具制好后,正赶上是李老板送猪进宫的日子,深雪帮巽易容成伙计的样子。苏小沫与巽两人便一大早埋伏在店内,乘那名伙计单独上茅厕的时机,将其击晕了带回苏家,而巽则上伙计的衣服,系上一根红腰带随着李老板进宫。

    卸下猪后,巽便懒洋洋地找了较远处的一棵大树,靠着打磕睡。

    同行的另一名伙计凑过来问道:“小石,你干嘛要系红带子?”

    “最近诸事不顺,所以系根红绳避避邪。”

    “哦~有用吗?”

    “不知道,试试呗。”

    两人正聊着,李老板办好交接从御厨房出来,见他俩站得那边远,忍不住骂道:“快点过来,回去了。”

    巽便走过来推着猪车跟在老板的身后。他刚才已经用余光瞟到,有人极快地将一个大包裹塞入车下的格栅,这车子的重量与平日的空车不同,当然不能让别人来推。

    出宫的时候,例行检查。送去宫中的猪得生鲜,而且数量较多,因此猪车的体积很大,下面有一个格栅,是装猪粪用的。即防止粪便落在地上,弄脏宫内的地,又能保持猪车清洁,可以拆卸清洗。但怎么洗都会有异味,何况刚刚才运了一趟猪,粪便一大堆。侍卫们捂着鼻子,只弯腰检查了一下车底是否藏有物品,便放行了。

    顺顺利利回到店内,巽独自到后院柴房去放车。乘左右无人,巽迅速地抽出格栅,将仰躺着的人用一块大布包住,飞身跃出了围墙。

    回到朗园,巽立即将包裹放在院中的地上,大叫道:“太臭了!太臭了!得好好替他洗洗再让他进房。”

    苏小沫原本十分欣喜,跑至近前,也忙不迭地捂住鼻子,用手指挑开布的一角,露出楚莲生的面容。他瘦了几分,面容清隽,但眼睛却亮如天上繁星,含情脉脉地瞧着她,微微一笑,“小沫,谢谢你!”

    苏小沫忽觉脸庞发热,忙放下布,吩咐小厮们准备热水,将他担到杂屋,为他沐浴,当然,有伤口的话,得小心别让伤口进水。

    清洗了半个时辰,又熏了一个多时辰的香后,楚莲生才在小厮的搀扶下来到苏小沫的房间。苏小沫瞧他路都走不大稳,忍不住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在房中休息?”

    楚莲生淡淡一笑,“我却迫不及待想见你。”

    苏小沫又是一阵尴尬,她觉得她与他似乎还跳至这个阶段,但楚莲生却仿佛觉得她救了他,便是接受了他似的。

    楚莲生自顾自地坐下,苏小沫又忍不住啰嗦地问道:“用饭了没?要服什么药?”

    楚莲生的笑容越发耀眼,眼睛脉脉地注视着她,回答道:“有你关心,伤便好多了,不用服药。”

    苏小沫千年难得一回地红了脸,故作恶声恶气地道:“我是怕连累到我,你怎么这么鲁莽?”

    楚莲生严肃地道:“我不是鲁莽。我知道你们想到后宫搜寻,我本来也想同你们一起的。但那晚赏戏之时,我发觉有一人在皇上身后禀报了什么,便细心偷听,皇上令他到淑宁宫去,说了句‘东西在那,你去试试’。我怀疑是那个盒子,便偷偷跟着。官服太惹眼,我就脱下来放在假山内了。”

    苏小沫皱了皱眉问:“那你跟着过去看到了什么?”

    “那人轻功很高,我跟丢了,找了一圈才找到。还有一个人也跟着他,还与他动了手,已经惊动了侍卫,我本想回原地继续赏戏,可没曾想那人将一颗石子丢向我藏身之处,引来了侍卫,他便乘乱跑了。”

    苏小沫瞪大了眼睛,“原来你当了冤大头啊!那人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楚莲生抿唇一笑,“那人你见过了,就是那名杂役,而且,你也早听说过了,他叫许征,是杨定举大人的贴身侍卫,也是我父亲。”

    第八十一章 阁中叛徒

    楚莲生连丢两颗天雷,轰得苏小沫晕头转向,“你说什么?那人是许征?还是你父亲?”

    楚莲生点了点头,他自小便跟着父亲隐居乡下,他知道父亲守护着一个秘密,但父亲只说等他长大后再告诉他。

    十年前,村中远远地来了一行人,父亲见后立即吩咐他逃到后山躲起来,若是发觉房屋起火,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他躲在后山,远远地瞧见整个村子燃尽在熊熊大火之中。他猜测父亲不是已故便是被那些人抓走了,于是偷偷地跟随着那些人,一直跟到了天都。

    那时的他才十二三岁,身无分文,只得与乞丐为伍,幸运的是,不久后被宫夫人收为养子,悉心教导;更为幸运的是,宫夫人一直在查的事,与他父亲有关,因此他才会如此卖力。

    其实这阵子他一直想向苏小沫说明,但一来他偷六芒星在前;二来他还不想将六芒星交出来,那是寻回父亲保护之物的重要物品;三来他那时年纪太小,父亲什么都没告诉他,怕说了她不信。

    这次在侍卫的重重包围下,他原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身边突然冒出浓烟,他急忙逃跑,但因身受重伤,没逃多远便昏倒在地,醒来后便在那名杂役的小窝之中。

    他的面貌没多大改变,许征很快地认出了儿子,但他却认不出父亲,还是由许征说了几件他童年的事,父子俩才相认。

    当年到村中的人,正是三皇子的手下,他们以为已经杀死了许征,为了保密,顺便将全村人都杀死,再一把火烧光了整个村子,做出土匪袭击的假象。但许征的心房比常人偏左一些,因此贯胸的长剑没并能刺死他,被浓烟呛醒后,便爬了出来,自己养好伤。因为在后山遍寻不到儿子,以为儿子已经被人抓走,他便只身北上,到天都来寻找这些人,誓要抢回守护之物。

    他多方调查后,才知道这事是三皇子干的,也在无意中知道皇上早已暗中插手,便乘宫中招募杂役之机,混入了宫中,在宫中一呆便是八年。

    他的脸在火中被烧伤,经治疗后没留下难看的伤疤,但脸形却毁了,因此在宫中数次撞见三皇子,都没被其手下认出。

    杂役的地位十分低下,在宫中,一般没人将他们当人看,也因此没人防着他们。许征在宫中多年,打探到了不少秘密,那晚也是打算跟踪那名暗卫,查看盒子放在何处。

    父子俩这才有机会时隔十年后相遇。

    楚莲生含情脉脉地看着苏小沫道;“小沫,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要为父申冤,找到他保护的东西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会……六芒星的确是我拿走的……可是……”

    苏小沫摆了摆手,示意以前的事不必再提了。她沉思了一下问道:“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那合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楚莲生神色凝重地道:“我问了,但父亲知道得也不详细,因为杨大人要他不要看,我父亲十分敬重杨大人,他的话,都当圣旨一般地听从。所以他只知道是块明黄|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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