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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道:“想起草原之夜了,你我二人痛饮这酒!子离酒量却是不如允之,素心斋比我先倒下!”语气中带上一丝骄纵。这样的刘珏才能让子离少些戒心吧。

    “呵呵,是啊!我也没忘记草原之夜呢!阿萝身体如何?”子离意在提醒刘珏曾说过的话。

    “允之前来,一是想探望你,二来却正是为了阿萝。”刘珏声音低沉了下去,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天知道看着满桌美食想起阿萝不进水米,自已怎忍下咽品尝。刘珏起身一掀袍角跪了下去:“臣刘珏有事求王上。”

    子离赶紧离座,扶起刘珏:“允之这是何必!有什么事尽管言声。”

    刘珏看着子离,眼中满是伤痛:“子离,你可知道,阿萝从宫中返回相府后到现在就没有醒过。”

    子离脸色一变:“怎么回事?难道王燕回……”

    “我百思不得其解,脱力不致于到现在还昏睡不醒。问遍名医术士,终于有人道她是中了失魂玉引香,这种毒只有两种解法,一是送至西南夏国用王室秘法救治,二是入皇陵冰泉,以冰泉泡解。前往夏国路途遥远,且相传该王室秘法只有夏王掌握,肯与不肯都还难说,阿萝撑不到夏国便会香销玉陨,所以,唯今之计,只能靠冰泉。”刘珏平静地讲述情况,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想那王燕回,死了还想让你我为争阿萝内讧!”

    失魂玉引香?阿萝竟然中了失魂玉引香?惊诧和疑问瞬间在子离脑中窜了出来。这王燕回几时弄到了夏国王室的秘药?这种秘药的制法已经失传,夏国王室看若珍宝,据说收藏不过四份。且要解这毒,需得夏国圣女的血为药引,夏国圣女明月夫人是夏王后,要她的血谈何容易!就算夏王及王后明月夫人肯救,宁国到夏国……阿萝等不及那么久,王燕回是算准了只能用冰泉。但是,冰泉么?心脏一阵狂跳,他的妃,阿萝只要是他的妃,事情就变得简单。

    子离强忍心里的惊喜,转念想到王燕回的用心,她是想要他和刘珏反目?子离严肃起来:“子离怎可做出君夺臣妻之事!允之也忒小看子离了!”

    “允之会前往相府退亲,只要能救得阿萝性命,想必子离也会待她极好的。”刘珏毫不犹豫地答道。

    这样,这样就没有人说他君夺臣妻,这样阿萝就能名正言顺成为他的妃了。这个念头在子离心里盘旋,他使劲藏住那股子喜悦,面沉如水,背过身不让刘珏看到眼底的笑意。

    “子离难道要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五日后死在眼前?”刘珏逼问了一句。他悲伤的想,还要自已做出如何的态度,才能叫子离放心去救阿萝?

    子离脱口而出:“我怎会眼睁睁瞧着她死?只是,允之,若阿萝心中有你,我怎忍拆散你们二人。”

    刘珏想,这就是帝王吧,一点点顾虑都要打消得干干净净。他朗声大笑,笑声中无限凄凉:“我自问对阿萝苦苦追求,而她却不屑一顾,她,她的心里究竟放的是你还是我,允之真的不知道!”

    说完这句,胸口一闷,阿萝,你要是心中没我,你会不会在子离的呵护下更开心?阿萝,你原谅我!原谅我要把你的心意都全部抹杀掉!就当你……你真的喜欢的不是我吧!他收住笑声:“今天瞧了阿萝许久,我一直在想,她与你相熟在前,我不过是太过骄傲,一直不肯认输,她逃婚时,我就想你越逃我越要娶你,在临南城,也是她无意中撞上我,被我抓到而已。回风城也是我下了药押着她回来,她是不想回来的,不想回相府,也不想,不想嫁给我!”

    子离半天不语,与阿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

    阿萝说“认得你我真幸运,我以为在这里我不会认识什么好男人的。”

    阿萝说:“你的眼睛好亮,象天上的星星一样……”

    子离眼睛柔和起来,阿萝对着他甜甜地笑,她睁大了眼睛求恳他。他与她一起草原骑马、看星星……他宁可相信阿萝是不想嫁给刘珏的。刘珏骄傲他知道,这种骄傲断难容忍有女人拒绝他,然而慢慢的刘珏爱上了阿萝,爱得没有丝毫道理可讲。可是,阿萝真的爱他吗?子离心里百味陈杂,有佩服刘珏情深的,也有半信半疑阿萝心中有他的。他闭上眼,阿萝再也不会睁开那又剔透莹亮的眼睛来了么?

    他猛地转身:“允之,你不会怨我?”

    “怎么会怪你?这是祖制,阿萝若不能成为你的妃,就算醒了,也只有死路一条!我希望她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刘珏诚恳地说道。脸上突然绽开笑容,子离看得一呆,刘珏实在是英俊,“大丈夫何患无妻!阿萝的命却只有一条!”

    两个心知肚明对方深爱着阿萝。刘珏先定下名份,子离登基为王更不可能从他手中抢走阿萝,这般做法不是明君所为。他可以阻挠,可以暗中下手,却总是站不住理。然而现在,刘珏却亲自把阿萝送到他的面前,求他收了她为妃,救她一命。这是天赐良机!婚事罢休,没有礼法约束,他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她。不管刘珏是不是对阿萝深情一片,他也与她失之交臂。而以后,他会对她好,宠着她护着她,他会让阿萝爱上他。

    子离想清楚后,脸上终于现出喜悦:“允之你知道我对阿萝也是情深一片,我必不会负她!”

    刘珏心里伤痛莫名,浅笑道:“允之明白!”

    相府棠园阿萝闺房内,刘珏定定望着仍在睡梦中的阿萝。今晚就要送你去子离那里了,以后,以后若是你不愿意,我……刘珏苦笑着,我真的能带你逃吗?让父王背上纵子拐带宫中嫔妃的罪名,受尽世人辱骂白眼?让他一世英名全毁于自已之手?子离会多么愤怒?自已背信弃义叫他空欢喜一场!他会恨的,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恨的!他还会借机削弱王府力量以巩固他的江山!我们能逃得了吗?往哪里逃呢?子离会放过我们吗……可是把你扔在你讨厌的王宫里,在那方小天地里圈一辈子,你叫我又怎么忍心!

    子离答应了救阿萝,几次取出冰泉之水受龙鞭之刑的法子已涌在嘴边,他说不出口。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已和阿萝的幸福要求子离做这等牺牲!他是宁国的王,怎么也不能去受这鞭刑之苦,在年年大雪之日痛得死去活来!况且这样去救心爱的女人,她醒了却要另嫁他人。停住思绪,刘珏抱起阿萝,往门外走去:“去告诉相爷一声,本王带阿萝去救治,请他放心。”

    出了相府,刘英远远的跟着他。刘珏策马拥着阿萝直奔东郊,走到溪边停了下来,微微的春风吹来,阳光暧暧照在身上。他小心地拥住她:“阿萝,上次带你出来玩,结果遇袭,这次不会有人来打挠我们了,我们就这样看看风景可好?”

    春草离离,似绿色的绒毯铺就了大地。枝头新绿郁郁葱葱,芽苞象花骨朵,望去似一树的花灿烂绽开。溪水清澈,偶见游鱼。

    “阿萝,这里真是美呢,恬静自然,我给你说呵,小时候师父让我去捉鱼,可不是用网用叉捉呵,是要潜在水里,跟着鱼一起游,慢慢地融进水里,伸出手来,鱼都不会跑,然后用内功吸住它们,很好玩的。”刘珏轻声告诉阿萝从前的趣事。

    阿萝很乖地靠在他怀里,听得入迷,脸在阳光下蒙上层淡淡的光华。她闭着眼,仿佛等着听他继续说故事,“你好啊,居然听得都睡了,我的话有这么催眠?”刘珏撇撇嘴埋怨道。

    阿萝嘴角隐隐有抹笑容,似在笑他。刘珏叹了口气:“睡吧,你听得高兴就好。”手指理过她散落的发,吻了下她的笑容:“其实以前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美的,你除了一双眼睛,脸小的嘛,跟没有似的,丑丫头,哼!现在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吧,真不知道小小年纪那来的心思,知道把自已藏起来……阿萝,是没有安全的感觉吗?唉,我答应过你两回,要护你一生一世……可是,我现在却要把你送进宫去……送你去子离那里……宫里可不比相府,你怎么翻得过那么高的宫墙呢?……”

    刘珏慢慢止住了话语,心里酸楚,宫中嫔妃是不能随意见外臣的,以后,以后叫我怎么办呢?他望向远方,太阳已滑下半个山头。眼中一热,头已埋进了阿萝乌黑的发间。哽咽道:“我不知道怎么办,阿萝,我想等你醒了带你逃,可是,怎么逃,你告诉我怎么逃?”

    刘英站在二十丈开外,溪边碎碎地话语顺着风飘进耳朵里。剑握得太紧,手背青筋暴突。他看看天色,缓步走到刘珏身边:“王爷,时辰差不多了。先救醒小姐再说吧。”

    “刘英哪,我想为你和小玉主婚。”刘珏轻轻地说道。

    刘英一怔,脸上飞过一丝红晕,又坚定地回绝:“这个时候,刘英怎能……小玉也不会同意。”

    “能看到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阿萝肯定也高兴。我,不愿,也不想看到分离,不是我成全你们,是你们来成全我。”刘珏缓缓说道。

    “谢,王爷,成全!等小姐醒了再说吧。”刘英一低头,热泪已滚滚而下。

    刘珏低下头,阿萝睡得还香。他轻轻吻在她的发边:“阿萝,我们……你以后会不会突然想起今天呢?会不会只当成是个梦境……以后我见你,必是隔着层层珠帘,人在深深处了。阿萝,你答我一句可好?可好?”

    阿萝睫毛微动,刘珏一惊,大呼:“阿萝!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可任他怎么摇晃呼喊,怀里的人儿一动不动。傍晚的风吹来,发丝轻飘,睫毛似在轻抖,刘珏失魂落魄,口中喃喃:“原来,是风骗了我!”俊颜哭也似的难看。

    太阳不忍心瞧他,把脸埋进了大山后面,天边只剩一抹橙色夹杂着青紫瑰丽绚烂。刘珏慢慢站起身,抱着阿萝跃上马,轻咤一声朝城中飞驰而去。

    一乘轻便小轿已候在宫门外,几个宫侍等候多时。刘珏小心把阿萝放入轿里,看了看,心一硬转头放下了轿帘。

    “王上请平南王放心,奴才这就接小姐进宫了。”宫侍毕恭毕敬地说道。

    刘珏嗯了一声。宫侍轻呼道:“起轿!”两个粗使太监抬着阿萝快步走进宫门。刘珏骑上马恋恋不舍看了一会儿,掉转马头:“走!”

    刘英默默跟着他打马回王府。

    第73章

    子离等得心急,却又心喜。横看竖看玉璃宫内不管哪处地方都顺眼得很。顾天琳已被接进宫来,他觉得今天的顾天琳格外温顺,不仅赞了一声:“天琳这身装扮养眼得很哪。”

    顾天琳双颊晕红,眼波流转,一身肌肤在天青蓝的罗纱包裹下越发的白晰。

    子离没有告诉任何人今晚他要去皇陵冰泉。顾天琳只当他为明日的登基大典开心,便柔声道:“王爷,哦,王上明日事多,早些歇息。”一低头,美丽的颈项露了出来。

    “嗯,明日大典会很累,天琳早些歇着,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他看了一眼顾天琳,她眼中的失望是这般明显,心里一软道:“明日事务繁杂……”

    “妾身知道,王上不可太过操劳,妾身这就告退!”顾天琳迅速理解了子离,暗暗埋怨自已这时怎么忍不住了。

    宫侍抬着软桥刚到后殿一会儿,子离便赶了过来。他心急的掀起轿帘,便瞧见了熟睡中的阿萝。她嘴唇干燥,脸色苍白,神情萎钝。子离默默一算,竟有两日未沾水米了。他伸过手去摸摸她的脸,阿萝一动不动,子离心痛得不行,沉声道:“换轿上山,去皇陵!”

    “是!”

    一个时辰后,轿子在皇陵外停下。月斜斜挂在空中,清辉洒在雪山之上,好清静的世界!

    子离掀起轿帘打量了一番冰雪的天地。他细心地给阿萝披上毛皮暧衣。雪白的长毛领几乎掩没了她的脸,子离轻笑一声:“还是这么小一张脸。”

    子离没有下轿,宫侍们静立一旁。他捧起阿萝的脸:“这一进去,你就是我的妃了,你愿意么?阿萝!”

    阿萝没有回答。

    他轻声再问:“可是我得救你,我再是得不到就想毁了你,却不能让别人来动你一根头发,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妃,你愿意么?”

    阿萝还是沉睡。

    子离看了她许久,阿萝,要是就这样带你进去,你醒来就必须做我的妃子,你要是不乐意怎办呢?我盼着你答应,就这样成为我的女人。可是我心里有一道疑问,我有自已的骄傲,不想因为这个规矩让你跟了我,就算你因为进了皇陵成为我的妃,我也会天天想,是不是只是情势所逼你才嫁给我,而不是你心里真的有我。阿萝,我该怎么选择?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怔怔地看着她,又给她拢了拢衣服,终于长叹一声走下轿。走到皇陵入口处朗声道:“宁国第十三世王刘绯求入皇陵!”

    玉砌大门处慢慢走出八人,一色白衣,跪伏于地:“吾王万岁!”礼毕后八人起身,当中一人道:“皇陵第六代守陵人恭请王上入陵!”

    子离一挥手,宫侍抬着小轿走向一旁的山坡。他缓步进入皇陵。这是他第一次进皇陵。守陵人紧随其后引着他一个宫殿一个宫殿地跪拜。

    他终于看到了父皇。他躺在冰床上栩栩如生。“寡人能单独陪父皇一会儿么?”

    “王上请便!”守陵人退了出去。

    子离暗暗心惊,这批守陵人的功夫当真深不可测,在皇陵外他便瞧出他们踏雪无痕,且衣衫单薄。长年生活在冰雪山颠没有深厚的内功早撑不下去。

    他收了心思,跪在宁王面前:“父皇,子离很想念你。撑到今天终于是宁国的王了,只有宁国的王才能来这里见你,子离以后每年都来陪你……子离很孤单,一个人,以后就要撑起一个国家,会很累呢,父皇。”

    子离瞧着冰床上的宁王,觉得有说不尽的话,吐不尽的苦,从前不敢说不能说的话在这里都能一吐为快。可他知道,再不用冰泉水泡醒阿萝,就会耽搁登基大典了,这才不舍地停住,看了父皇一眼,走了出去。

    “带我去皇陵冰泉。”子离吩咐道。

    “是!”守陵人前面带路,转过历代帝王安息的冰宫,守陵人推开一道寒玉砌成的月洞门。里面有个小小的庭院,子离迈步进去,院内竟开有奇怪的红花,仔细一瞧,却是红玉髓精雕而成。叶是上品的祖母绿,不觉一呆。

    “我宁国的传国宝藏尽藏皇陵,这些不过是装饰罢了。三百多年才累积出这般惊人的财富!”守陵人语气中带着自豪。

    “宝藏若不能物尽其用放着也是死物呆物。”子离淡淡说道。

    “先祖传下遗旨,凡后世子孙要统一天下者,国库空虚可动用宝藏。宁国被灭亡时,后世子孙也可动用。”守陵人恭敬地回道。

    “也就是说,这里的宝藏寡人是有权动用的?”

    “是,只有王上能动!”

    “那么,若我取冰泉之水救人呢?”子离话锋一转。

    守陵人神色严肃:“王上可知龙鞭之刑?擅取冰泉出去,须受奴才们的三下龙鞭!且,奴才绝不会留半点情,王上是能看出奴才的功力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要把区区一眼泉水看得这般重要?”子离轻描淡写道。

    八个守陵人往他面前一跪:“只有历代帝王和我们世代守陵人才知道这个秘密,我宁国先祖圣皇们的遗骸是送至皇陵门口由守陵人迎进来,但是进入皇陵之后,都要在冰泉里先泡上三天,送进冰官后才能保住龙颜不改。这冰泉圣洁洗我列祖皇的圣体,岂可随便取之救人?所以,先祖定下这一规矩,冰泉之水万不可擅取。王上若取水须受龙鞭以赎亵渎圣体之罪!”

    子离终于明白为何取冰泉水难了,长叹一声:“我进去看看吧。”

    守陵人走到院中冰壁处打开机关,子离走了进去,只见寒玉砌成的殿中,雾气蒸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运尽目力隐约能瞧见寒雾里,一汪绿水汩汩涌出。

    “王上若是每年来此以冰泉沐浴,可宁神醒脑,一生中也只能带一名皇妃前来,这是现任王无比的荣耀。”守陵人提示道:“但若是受了龙鞭之刑,再泡冰泉就是寻死。”

    子离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带阿萝来,要还是不要?两种想法在脑中交战,等他走出石室,望见月已偏东。心一横道:“寡人要取水救人!”

    八名守陵人一惊,齐齐跪下:“王上龙体要紧,请三思!”

    “寡人主意已定,不必再劝,只是,天明后乃是登基大典,受鞭可会影响?”

    “有我八人相助王上,无妨!”

    守陵人中的为首之人接连下令,皇陵内涌出一队白衣人,取出玉盆进泉取水。宫侍在外等着,不多时水已倾进早挖好的冰雪坑中,四周支好了帐幔围住。阿萝仅着中衣泡在一汪绿水里。

    子离没有出去,走到父皇冰宫,跪下磕了三个头。低低说道:“皇儿不挣气,今日本来可以带你的皇媳来瞧瞧你,但是硬不下这个心也不屑如此。子离在此叩别父皇,明年再来请安。”

    他走出冰宫,守陵人引他走进一处大殿。上面供奉着宁国十二世王的画像,四周冰壁上镂刻着创国之初的征战故事。子离眼光从上面掠过,胸口之内又腾起身为帝王的骄傲。他将来必会超越列代先祖,一统五国!

    目光落在大殿中央的软垫上。阿萝,我选择受龙鞭之刑,我不用祖宗的规矩套住你,你,你可会选择我?就算你不选择我,那怕年年那天痛死,也是我的报应罢。当年,我毕竟没有拒婚坚持要娶你!子离轻叹一声,慢慢跪下,手一分褪下上衣,露出赤裸的背脊:“好了。”

    守陵人站在他背后,其中一人手一抖,亮出一道银白的鞭,丝丝往外吐着寒气:“王上可尽运内力,奴才失礼了。”

    子离暗自提起内力护住心脉。只听身后一声大喝,感觉龙鞭已贴上了身体,一股钻心的疼痛并着一道极阴之气突地钻进了身体,内力与之相抗如蚂蚁撼树,阴寒之气似狂龙在瞬间击碎了防护,他气息窒住,眼前一黑,双手死死撑住地面。

    又听一声大喝:“第二鞭!”

    本以为已痛到极至,没想到第二鞭还能更痛,刺骨的寒气和着痛呼啸而至。内力完全没了作用,任这寒龙在体内肆意乱窜。子离张嘴欲啸,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整个人还似钉在了地上。

    身后的守陵人抖了抖龙鞭,蛟筋制成的鞭通体透明,吐着阵阵寒雾,在他手上如一条真龙般摇头摆尾,跃跃欲飞。守陵人佩服地看着还没软倒在地的新王,大喝一声:“第三鞭来了!”

    等到第三鞭挨上身体,子离惨叫一声,脑中已一片空白,整个已被冻得僵住,连抖也抖不了。后背暴出三条血痕似蛟龙盘距。

    三鞭一过,八个守陵人齐跃而上,手掌抵住子离身体传入真气。把他体内那条寒龙封至丹田一角。同时撬开他的嘴喂下灵药,八人连续换着继续施功。

    半小时辰后,子离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他缓缓睁开眼睛,一提内力全身没无异样,奇经八脉比以前更为通畅。他微笑着站起身,背上传来鞭伤带来的热辣痛感,对于有功力的人来说几无大碍:“很好!”

    八人跪伏于地:“大雪之日,奴才会派一人下山助王上渡劫!”

    “好,明年,我再来吧!”子离心里牵挂着阿萝。往皇陵外行去。

    守陵人送至皇陵门外:“恭送王上!”

    子离撩开围帐就看到了泡在水中的阿萝,冰雪之中一汪绿水,水面气体蒸腾,她的脸隐在雾气中似真似幻,面容皎皎如新月一般清丽。脸上渐渐浮起红晕,竟似不怕泉水的寒意。冰雪旁站着一只鹰隼,鹰眼锐利地盯着阿萝,妖魅诡异又美到极致。眼前的景致让子离呆住。这是他回到风城后第一次细细看阿萝。真如从前自已断言,她美得让人惊叹。子离盘膝坐在池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真是美丽,美丽的不愿让别的男人多瞧她一眼。子离心里又开始挣扎。要不要在她醒来后告诉她让她自已选择?要不要瞒过所有人,从此她就是他一个人的。子离有点后悔没带她进皇陵,只要她进去,自已就不用这么为难的选择吧?又宛尔一笑,要是那样,自已不就永远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进宫做皇妃的了。他低声呢喃:“阿萝,我今日受龙鞭之刑,一生伤痛缠身也绝不后悔!”

    阿萝慢慢有了知觉,黑暗里四周好冷,还在王燕回的地宫中吗?那阴森的石室内。她给自已嗅过一道香气后便没了意识。突然又有一股热浪扑来,驱散了全身的冷意。哦,只有桑拿室干蒸才有的热气。一阵惊喜,是回去了么?一觉睡醒宁国、相府、子离、刘珏都是梦一场?她又觉得痛,不知道是那里痛,全身都痛。就这样突冷突热一阵痛一阵酸过后,四肢百骸暧洋洋的极为舒服。她感觉到自已泡在水中,是温泉吗?可呼吸的空气怎么这么冷?她努力想要睁开眼。

    见她睫毛一颤,子离惊跳起来,凌空跃过去捞起她顺手点了她的睡|岤,连声唤道:“快拿毯子来!”

    宫侍手忙脚乱递过毯子。子离等不及坐轿下山裹住阿萝抱起,一抱她入怀,那种再不放开,想要一生一世都抱她在怀里的欲望便强过了一切。没有选择,只有一个决定!子离回头盯住宫侍森然道:“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句,寡人定斩不饶!”

    宫侍齐齐跪下:“奴才不敢!”

    “带着那只鹰,抬轿随后下山吧!”子离抱起阿萝施展轻功从山顶往山下宫群跃去。

    他把阿萝抱进了玉龙宫的偏殿,交与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看看天色微明,这才匆匆返回玉璃宫。

    两个时辰后,阿萝|岤道自然解开。她睁开眼睛,四周金壁辉煌不由吓了一跳,不会又穿到那个朝代了吧?再从六岁开始长大她可受不了。急急一看自已,手脚没变,松了口气。刚想起身,觉得全身软得很。

    此时,一名宫女挽起纱帐:“娘娘,你醒了?”

    “什么?”阿萝一开口觉得还是原来的声音。她疑惑地看着宫女:“你方才叫我什么?”

    “王上吩咐奴婢要唤娘娘的。”宫女熟练地挽好纱帐,又道:“娘娘想毕饿了,已备好清粥,奴婢侍候娘娘用吧。”

    “等等,谁是王上?我是什么,那个,你唤我娘娘?这是宁国?”阿萝搞不懂怎么回事。

    “是啊,这是宁国啊,今日是王上的登基大典,这会儿子已经大开王宫中门开始接受百官朝贺,百姓瞻仰了。”

    “今日是三月十八?谁做王了?刘绯?”阿萝想原来自已昏迷两三天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宫女吓坏了:“娘娘,王上名讳不能直呼的,要砍头的!”

    哦,那就是子离成功坐上王位了。那刘珏呢?他怎么不来接自已出宫呢?阿萝突然一惊:“你方才说是刘,王上吩咐你唤我做娘娘的?”

    “是!”

    天啦,晕了两三天,就成了子离的妃子?出了什么事?阿萝害怕起来,撑起身体就要下床。宫女过来扶住她走到桌边:“王上道娘娘几日未进水米,身子虚弱,进点食养一养就好。”

    阿萝这才感觉饿。心想,先吃饱有力气再说,三口就喝完一碗清粥,吓得宫女直道:“娘娘你喝慢点!”阿萝稀里哗啦喝了四碗,砸砸嘴:“还要!”

    “娘娘,不宜过饱!”宫女被吓坏了,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娘娘。

    阿萝叹了口气:“这个不是我吃的多,是碗太小,算了,我吃别的。”举筷如飞,又扫光两碟小菜,这下感觉肚子不空了,力气也恢复了几成。站起身动动,觉得走路没什么问题了,对宫女道:“我走了。”

    宫女往地上一跪:“娘娘你别出去啊,王上吩咐了要等他大典完了后来的,你走了,奴婢无法交待!”

    阿萝实在是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你过来。”

    宫女怯怯地走到她面前,阿萝举掌一劈,宫女哎哟一声,又不敢还手。阿萝瞧瞧手掌,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想打晕你,这样你好交待的,可是我现在手没劲,你装晕吧!”

    宫女又往地上一跪:“娘娘,求求你,你别出去了。”

    阿萝实在听得烦了,大吼一声:“不准再叫娘娘,我还没嫁他呢!”

    宫女被吼得一呆,跪伏在地上不敢言声,手却扯住了阿萝的裙子下摆不放。阿萝蹲下身:“你放手嘛,我不想打晕你,也没力气,用别的敲你的头,你又会痛。”

    宫女抬起脸,眼中已有泪光闪动。手还是不肯放开。阿萝叹了口气:“好吧,我不出去,反正身上还软得很,你帮我沏杯茶,我在这儿等,你的王上。”

    宫女惊喜的笑了,站起身去砌茶。阿萝狠了狠心,趁她背过身的时候举起锦凳敲了下去。宫女倒下。阿萝叹道:“不打晕你,你的王会怪罪你的,我一听到娘娘两字就肉麻。”

    看看身上的罗裙,她费劲地剥下宫女的外衣穿好,对镜照了照,又勾下几根流海,端起茶壶出了殿门。

    刚下台阶就看到禁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新王登基自是戒备森严。她四处看看,发现右边郁郁葱葱一块极像是御花园,心里默了一下从前叫刘英画的王宫示意图。既然开了中门供百姓瞻仰,那么从那里混出宫是唯一的出路,百官定聚在大殿外。

    能不能见到刘珏呢?阿萝往宫门行去,刚离开偏殿不到五十米,就走来两位宫侍,她头一低端着茶壶站着。听得一人问她:“娘娘醒了么?你不在旁侍候怎么出来了?”

    “娘娘醒了,想喝茶水,嫌这水味不对,叫奴婢重新砌过。这不,奴婢正想去玉泉井取水煮茶呢。”

    两个宫侍哦了一声道:“早去早回!别出什么差错,那是相府三小姐,王上宠着呢。”

    “是!”阿萝低着头,学着方才那宫女的细嗓子低声答应。

    走了几步,一回头,见两名宫侍已推开了殿门,心里一慌,迅速闪进小道。这里禁军很少,阿萝低头急走,看看左右无人,提起裙子一阵飞奔。听到身后已有呼声传来。

    往宫门方向密布禁军,自已身体没完全恢复,还没跑到宫门就会被抓住,谁见过在宫里不顾礼仪这般奔跑的?她想起迷宫似的御花园,不顾一切地跑了进去。恰好今日新王登基大典,后宫命妇全部聚在金殿旁的偏殿里等候拜见,花园里没有见到宫侍,也没有禁军。

    阿萝默想上次来看到的情况,一个劲往西面的宫墙处走,突然脚一软就坐了下去。她喘着气想,刚才还应该再吃点,还好身体底子好,还能撑着跑到这里。

    她左右看看,爬进树丛里藏着,一边喘气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拍拍得跑得潮红的脸,无意中摸到了耳朵。耳环!她飞快摘下一只耳环,全身上下被换完,就这耳环没动,也是乌衣骑的烟花信号做的精巧,珍珠般大小的丸子一般。阿萝拆开耳环的珠花,当时安清王给了她三枚,她就放在中空的珠花里。青色的丸子在掌手滴溜溜转动。阿萝使劲往地上一砸,丸子弹向空中炸开,射出一道青紫色的烟花。

    阿萝看着烟花,想了想,手足并用爬到离烟花十丈外的树丛里躲着。闭上眼休息,等着乌衣骑看到来救她。

    第74章

    最早看到烟花的除了乌衣骑鸽组暗哨就是宫门外的刘英,他心里记挂着阿萝,今天新王登基,小玉想看热闹,他便带着小玉来了。

    宫门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直通大殿的道道宫门大开。百姓可远远瞧见大殿里百官伏首。禁军把持着宫门。城内也加强了戒备。

    子离金冠黄袍高坐在龙椅上。脚下百官跪伏,望出大殿,能见外面广场上人头攒动。这一刻他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一个帝王的权威感。

    阿萝放出烟花的时候,安清王父子与百官正在听封。宫侍庄重地宣读圣旨,一一加封有功之臣。

    刘英知道安清王父子在大殿之内,自已又进不去,急中生智地拉着小玉买来爆竹和烟花,他一点,百姓也跟着欢呼也跟风点燃爆竹,广场外震天炸响,子离看着脸上浮起一朵笑容。

    李相趁机出列道:“我百姓也知王上是明君圣主,这是发自心底的喜悦啊!”

    子离心里一笑,怪不得李相多年不倒,怪不得帝王都喜欢养一两个谄臣,听得舒服。

    刘英又放起了各种烟花,其中有一道是乌衣骑才明白的信号。刘珏目光瞟向外面,突然看到信号。这信号是青组独有,意思是西方有急难。风城之西?不可能啊,三门都有重兵,出现有人捣乱,也犯不着护卫王府的青组前去,何况王府是在东城。难道,是王宫之西?御花园?刘珏突然意识到这是刘英利用青组的信号告诉他阿萝在御花园。

    他的心骤然急跳。人在大殿又不能离开。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终于听到宫侍念完长长的册封名单。接下来是新王接受各宫嫔妃诰命夫人等内眷朝拜。百官退下,有品级的内眷在皇后的带领下进入金殿。

    子离安然坐着,看到顾天琳盛装缓步走进殿内。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皇后其实也非常漂亮。心里情不自禁想起阿萝来,如果她也这般打扮,会是什么样呢?他眼睛看着顾天琳,心又飞到了玉龙宫偏殿那儿了。

    退出金殿后。刘珏向西一望。烟花还没消尽,空中有抹淡淡的青紫色。他想了想,仗着对王宫的熟悉,飞快地掠向御花园。

    人还没到,就已听到几个宫侍焦虑的声音:“还不快找人!等到大典一完,王上要见人可怎么办啊!”随着宫侍的声音,已有一队宫中侍卫和十来个宫侍的脚步声四下散开。有几个正往御花园寻找。

    刘珏心想必是寻找阿萝无疑,她已无事了么?阿萝,你真是聪明,躲御花园里了。他施展轻功绕过宫侍不多时已站在烟花处。这里四下无人,他焦急地压低着声音唤道:“阿萝,你在这里吗?阿萝!”

    阿萝心惊胆战地躲在树丛里透过缝隙等待着。她还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宫女连声叫她娘娘叫得她心神不定。有什么事发生了么?她不要嫁子离,不要呆在王宫里。她从来没有这样思念着刘珏,她只想见他,她心里只念着他。此时方知对他的情感已这么深了。每一分钟的等待都是煎熬,她觉得时间过了好久,等得都快绝望了。突然听到刘珏的声音,恍若隔世,不觉呆了。

    刘珏唤了两声没有反应,心里更急又低声呼道:“阿萝,你在吗?是你吗?”

    她想叫他,又像是叫不出声似的,一急之下碰动了树枝。刘珏眼光一闪,跃了过去。拨开树丛,阿萝可怜兮兮蜷成一团地看着他,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草屑,眼睛汪着泪水,嘴唇颤抖。刘珏心里一痛,伸出手轻声唤道:“是我,来,出来,阿萝。”

    阿萝惊醒过来,连滚带爬钻出树丛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刘珏紧紧抱住她,急道:“别哭,这是王宫!别出声!”

    阿萝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压住哭声,刘珏只见到她的身体抽得很猛,心疼地搂得更紧,耳朵警觉地感觉左右的动静。好半天阿萝才平静下来,哽着声音道:“那宫女叫我娘娘,我心慌,刘珏,我心慌!这是怎么回事!”

    刘珏没有回答,稍稍拉开她,看看,人好好的,心里一松又拉她入怀紧紧抱住,子离要宫女这般唤她,她进皇陵了,她只能是他的妃,这叫他如何回答,如何回答!

    他的手这般有力,他的胸膛这样温暖。阿萝喃喃道:“带我走,不要在王宫里,我一进宫浑身不舒服,这里倒处都是算计,我不喜欢。”

    阿萝的话象把刀直直把刘珏的心劈成了两半,撕心裂肺地痛:“阿萝,现在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皇妃,我不能带你走!”刘珏终于艰难的开口。

    阿萝被震晕了,一觉醒来怎么就成了子离的小老婆了?她疑惑地看着刘珏,眼中满满的不解:“我没答应嫁他吧?我也还没嫁他吧?”

    “不管你答应没答应,你嫁没嫁,你都是!”

    “放屁!”阿萝急得骂人。想不明白两天里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子离登基:“子离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才登基就敢这样做!”

    刘珏苦笑:“他没有,是我,我把你送进宫的。”

    阿萝吃惊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刘珏正想解释,突然发现有人来了。拉着阿萝就要走,一听动静,又停下了脚,他感觉到来人已围住了御花园这块。从簇拥着的脚步声看,是子离来了。他松开阿萝的手,后退两步,这个情形让子离见着,刘珏心里叹了口气,眼睛悲伤地看向阿萝。

    她被他的眼神震住。刘珏为何这样痛苦,脸上这般无奈?她张张嘴正想说话,眼睛已瞧见了一群群侍卫。她一慌看向刘珏,刘珏把脸转开,看向东面。

    刘珏不可能把她送给子离,不可能!真的是子离逼他的么?才初登王位也是不像。阿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晃过各种念头。

    大典一完,已有宫侍报与他知道。子离恼火地想怎么一转身人就跑没了呢。一座座宫殿搜寻找到了这里,有宫侍报御花园闻有人声。他龙袍未换就赶了过来。

    远远瞧见站立着的两人,子离没有急奔过去,缓步走到阿萝和刘珏面前。

    刘珏单膝下跪:“王上!”

    “平身!”子离淡淡说道。心里隐约已腾起一股怒气。

    刘珏站起身木立在一旁。子离温柔地看着阿萝:“怎么这么调皮,跑这里玩捉迷藏?”

    阿萝看着他,金灿灿的龙袍,珠冠扣顶,熟悉而又陌生:“子离……”

    “大胆!敢呼王上名讳!”子离身边一宫侍尖着喉咙喝斥阿萝。突然冒出的尖锐声音吓了阿萝一跳。

    子离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宫侍,回过头又是满面温柔:“衣裳都弄脏了,随我回宫换去。”

    阿萝越来越糊涂:“叫你身边的人走开,我有话问你们!”

    子离瞥了一眼刘珏:“原来平南王还没有告诉你啊,你们都下去吧。”

    御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子离笑道:“不用讲虚礼了,允之,是你说还是我说。”

    刘珏平静地看着阿萝道:“那日你中了王燕回下的失魂玉引香,昏迷了两天,只有进皇陵用冰泉泡着才能解毒救你,而进皇陵的女人只能是王上的妃才行,你要不是他的妃,你进了皇陵,你就得死!”

    阿萝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眼睛看向子离:“我还能唤你一声大哥吗?”

    “当然。”子离浅笑道。

    “我知道为救我一命,就得进你们那个皇陵,进了皇陵有个规矩就得是你的妃子才行,可是,大哥,我不能嫁你!”阿萝总算明白了。不禁暗暗咒骂,进皇陵泡泡泉水就要嫁人,什么臭规矩。

    子离心里一酸,有些黯然,还好自已没带她进皇陵。可是,你就这么不想嫁我吗?在知道不进宫做我的妃就要死的前提下,你都不想嫁我么?子离脸上的笑还挂着:“阿萝,你要明白,允之与我都不会看着你死。“

    刘珏接口道:“所以,你必须做他的皇妃!”他心里明白,就算阿萝不肯,在没有准备好之前,根本没法带她走,绝对走不掉,被抓到后只有死路一条。到那时候子离也保不住她。

    阿萝被他两人你一言我?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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