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天黑压压的一片,豆大的雨珠刷刷而落,小草全部被打平,接着,树木全部摇头摆尾起来,公园里空旷的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啊!”不止是躲雨,关键是要躲风,裴泥是第一次见那样的狂风可以把她吹的前进不了,一直往后退,大雨大风刮着树叶扑扑的刷到她的腿上。
“去路洞里。”宴青的声音隔着风雨传过来。
她往前跑,跑不动,“风要把我吹飞起来了!”
宴青看到她的裙子被雨打湿贴在身上,露在外面的小腿被冰雹砸得通红,他穿着长裤的腿都那玻璃片似的冰雹砸得疼,她却大笑着,说,“风要把我吹飞起来了。”那种兴奋的样子好像她马上能张开双臂飞上天空。
在她兴奋的快要飞上天空之时,她真的飞起来了,不过她变成了风筝,宴青抓着她的手,往前跑,暴雨让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他的速度很快,她像飞起来一样不费力,他的手就是抓着她的线,不怕丢掉。
“啊啊啊。”狂风暴雨里,她惊喜的喊叫应和漫天的声势。
“抓紧点。”他喊道。
裴泥在陆上为王,陆上再大的风暴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用她惊喜至极的呼喊声将风暴吓得远离,即使淋得湿透,也挡不了她的笑声。
宴青拉着她躲到路洞里,外面狂风暴雨,树木咔嚓咔嚓的倒下,他们两个在里面数外面的树木到底倒下几颗。
天放晴,世界变得荒芜。
公园变成了乱木场,树木全部倒塌,要不然就是连根拔起,山上的树木也是被洗劫一番。
宴青望着那片山林,眼睛里精光烁烁。
“我们去捉鸟。下了雨,他们的翅膀都是湿的,飞不起来。”
裴泥带着不赞同的目光,“要保护鸟类。”
“那些都是吃庄家的坏鸟,抓光了奶奶的田就不用做稻草人了。”宴青最后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动静,他转身自己往山上奔去,茫茫青山,他的背影矫捷至极,不一会,就引入山从。
裴泥自然不能落后,她踩着湿漉漉的泥土往山上爬。
山路经过一场大雨的侵袭,被雨水冲刷出深深的沟壑,白色的石子全部裸,露在外。
“我奶奶以前和我说过慈禧太后的故事,当时慈禧逃难的时候经过南市的凌云山,她带了很多珠宝,慌乱里都掉在山里,奶奶年轻的时候山上放牛,一遇大雨后,那些宝贝都被雨水冲刷出来,有一次她捡了一颗发亮的小珠子,里面还有小人在转。”
裴泥听的入迷,视线一直盯着脚下的路,她相信自己也会捡到一颗珠子,“你奶奶没骗你吧?”
“当然不会。你捡不到是因为被别人捡光了。”宴青到是说的实话,裴奶奶他们那一辈都在凌云山上运过黄土建房子,当时扒到很多珠宝,可惜,那时的人都是目光短浅,贱价卖给了城里的商人,要不然留到现在都该发达了。
裴泥不甘心珠宝被人捡走,“我们也找找吧,肯定能找到发着光的珠子的。”
宴青对她的话一笑置之,一路不停很快就走到鸟集中的树林区,“裴泥,我捉给你,你抓着它的腿。”宴青脱下湿漉漉的衬衫给她,光着背脊爬上了树。
裴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爬树,身手灵敏,不一会儿逮了七八只,全部放在他的衣服里,她负责看管。
“那儿!!”她尖着嗓子又不敢大声吓跑鸟儿,倒像是山林里的一声声鬼音,有趣之极。
“我知道!”
宴青爬到树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所站的地方,他呵呵的笑出声,酒窝真的很漂亮,眼睛像是被雨水淋的更清一层,裴泥看不到他眼底的狡猾,只是期待着另一只鸟儿的降临,突然,他摇起树头,刷刷的雨水落了她满身,裴泥哇哇的惊叫起来,他的笑声更猖狂了,飘满整片山林。
~
裴泥错了,她以为宴青很安静的,从他会说话的那刻起,他就不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不但喜欢和她斗,还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围在他的身边玩成一团。
他们学会了钓虾。
不得不说,裴泥对这项安静的运动还是十分喜爱。
她每天一早就拿着工具和宴青出发去村里的小圆塘,那个塘不大,虾却极多,每到午后,成群的孩子躲在树荫底下钓虾。
虾饵,一般都是蚯蚓,还有被打死的水蛇。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个人。
裴泥曾经用一条大蛇吓得堂姐爬到树上,现在,她仅用了一条蚯蚓将一个小堂妹逼的跑了三条马路。
都是裴家人,基因差别咋那么大呢?
~
裴泥早已退居幕后,虾饵的事由宴青负责,她拿着钓竿专心致志,不一会宴青就拿着蛇肉上来,不过因为她是不劳而获,所以,她只能得到蛇头,好的蛇身都被他用了。
“蛇身呢?那里肉肥。”
宴青浓眉一挑,嘴巴扯出一个弧度,酒窝出来了,“你坐在这儿什么都不干,还想要蛇身?我能给你留一个蛇头就很不错了。”
裴泥翻翻白眼,不要就不要,蛇头钓的虾照样比男生多。
可是蛇头的肉是有限的,裴泥钓了半桶虾上来后,没饵了,那边宴青的蛇身也快阵亡了,天还早,回家时间还没到,裴泥只好亲自去寻饵,挖蚯蚓,她挖了一条黑黝黝,发着亮光的肥蚯蚓往回走,经过一棵树下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
“啊啊啊啊啊。”
裴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缩在树边,手里拿着钓竿,站在那两腿发软的看着她。
原来是裴尔,二叔的小女儿,这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父母爱哥哥疼,三岁的时候还从北京来了一个同岁邻居和她形影不离,两个人关系极好简直像连体婴,这不,邻居钓虾,她给他拎桶,配合的天衣无缝。
裴泥恶作剧似的笑开来,这几天,慕杨和她是一队的,此刻裴尔占据的那块地方,正是虾最集中的地方,现在她拿着杆子,难道慕杨走了?
“你怕它?”裴泥笑眯眯的,正愁没办法接近她那块虾群宝地呢。
“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小女孩吓得只剩下颤音了,和小鹅叫声好像啊。
“别怕,这东西很可爱呢,滑溜溜的,把它放你身上,他会慢慢的爬哦。”裴泥笑眯眯的朝她走去。
“啊!”裴尔一声长叫,鱼竿扑通一声掉进水底,哭的惊天动地的拔腿奔跑。
裴泥笑眯眯的追着她,“别跑啊,很可爱哦,你摸摸。”
裴尔太不经事了,裴泥已经拿着蚯蚓喂虾肚子了,她还跑的老远的迟迟不肯回来。
围观的孩子笑的前俯后仰。
“宴青,你妹妹把你另一个妹妹吓到躲到马路上了。”唐仅隔着一方原糖,对宴青喊话。
宴青从太阳帽里抬起眼眸看向他,嘴角似有似无的扬起,“慕杨已经去了。”
裴家孩子多,帮派也多,裴泥和裴尔是两个特殊,她们不是一派,同时又都不愿意和姊妹们在一起玩,裴泥喜欢各玩各的,现在大多数时间和他在一起,而裴尔和慕杨是常在一起玩的,几乎粘着他,其他玩伴几乎为零。现在被裴泥吓成那样,估计也只有慕杨能靠近她了。
夕阳西下,裴泥笑的没心没肺的终于过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了?我没饵了!”
“我通知慕杨去了,我一走近,她就往第四条马路跑,再跑下去就能出南市了。”裴泥的脸被太阳晒的通红,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神采肆意。
宴青看着那样的她,忍不住笑起来。
天晚了,大家伙早收拾东西走了,宴青和裴泥落在最后,空空的池塘边显得很安静,一对年轻的夫妻,用枕巾抱着一个婴儿过来,很陌生的脸孔,大概是外地人,宴青和裴泥很难不注意他们。
孩子在哭,嗷嗷的。丈夫抱着孩子蹲在塘边,给小孩子换尿布,那个年轻的母亲,头上扎着头巾,显然还在坐月子,夫妻俩把孩子的尿布换好,小家伙就不哭了,继续往前走。
“他们去哪?”裴泥问,那里是通往大河的田间小路,全部都是田野,夏季水稻子高高的长起来,根本无路可去。
“快收拾东西回家吧!”宴青凝眉催促。
“好吧。”
两个人的工具正收拾到一半,那对夫妻回来了,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
裴泥的眼睛突然暗下来。
“他们的孩子呢?”这对夫妻去的时候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没有孩子,往返只有十分钟,一个质变就是孩子没了。
“他们把孩子丢了?”宴青猛地醒悟过来。
“我们去看看。”
宴青拿着钓竿走在前面,裴泥也跟着,出了小道,就是大河,他们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往河里看,这一看,裴泥颤抖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啊,今天下午码了五千多。
今晚我要再码五千!状态上来了,停不下手。
前面铺垫的基本结束,下章泥泥和宴青在水里看到的东西很关键啊。。。。
下章会进入小学,咳咳,我一旦写到上学,那就证明,奸情来了,猛烈的奸情来了,咱对学校那些学习啊成绩啥的那都是一笔带过,咱的学校那只有奸情。。。。。。╮(╯▽)╭
为了我今晚如此只好的状态,你们给我撒花鼓励撒。(╯3)
6
6、情敌初现 。。。
清幽幽的河水里,一个光裸的小婴儿背朝天面朝水的栽在里面。方才还包着他的红色喜字枕巾扔在一边,小婴儿在水里泡的发白,发胖,小脚像是玩具似的那么可爱,黑色的柔软卷发在水里贴服在小脑袋上,小手五指短短的,厚厚的手掌。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这一眼,那就是洋娃娃,头发卷曲,唇红齿白,皮肤和婴儿身上此刻的月牙白一样,闪着丰润的光,裴泥宁愿相信那是个洋娃娃而不是一个刚才还在自己面前换尿布的哭泣的孩子。
事实上,那的确是一个孩子,被父母亲手淹死的孩子,还未满月。
裴泥回去后的当晚一场高烧来临,烧的面色通红通红,口中不断发出呓语,浑身瑟瑟发抖,宴青也看了那个婴儿,却没有如此。
裴振海和医生解释着:“她小的时候掉进古江,那次很危险我要是来晚一步就淹死了,从那以后就一直很怕水,今天见到一个孩子被淹死了,肯定吓得不轻。”
宴青一直在厅里,听他们讲话。
怕水。
他是第一次知道裴泥怕水,她的样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会怕水,怪不得钓虾的时候会粘着和自己在一起。
他的眼前晃过那个死去的婴儿,一股恶寒从背脊爬过;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丢弃自己的孩子,甚至亲手将他淹死?难道他们看着孩子在水里哭不会心痛吗?
宴青的眸光暗了下来,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他的父亲可以杀了母亲,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
“你居然怕水?”裴泥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宴青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小时候掉进古江一次,有本事你试试掉江看看。”裴泥不以为然的反击。
“你必须学游泳。”
“什么?”裴泥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他说的是多么一件愚蠢的事。
宴青可一点不像开玩笑,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裴泥无可奈何的跟着他。
来到河边,清幽幽的水,柳树的枝条挂进水里,午后的天气炎热,晒得人身上都冒油,他们两个站在烈日里看着鸭子游过去。
宴青对她的要求不高,先在浅水里泡着。
“喂,我这样泡着泡着就会游泳了?”裴泥此刻躺在水里还不如说躺在石头上,她在浅水区,浅到只淹到她的小腿肚,底下是白色的石头,她躺在上面,水波微漾,凉风阵阵,觉得还不错,又有柳树为她遮阴。
“谁叫你这么躺着了?”宴青折了一根柳条走过来,晒黑的脸庞上挂着得意的笑,一边说着一边用柳叶指导她。“趴着,脚蹬水。”
“趴着……这样吗?……蹬腿……我又不是狗……”
裴泥的姿势彻底笑翻了在河边玩耍的孩子们。
她在水里老牛打滚似的扑通了一下午,手脚都发软了,宴青还不肯罢手,各种诱惑,各种言语相逼。
天渐渐黑,两个人还在水里扑通,那个石头都把她身上的皮割破了。不过后来,裴泥越来越有劲,扑着扑着,她竟觉得自己可以驾着水,在水上漂浮了,这种感觉真不赖,裴泥彻底上了瘾,被动变主动,缠着宴青硬是学到星子降落,才往家走。
两个人浑身湿透,鞋子拿在手里赤脚走在泥土路上。
“你怎么这么笨,一点都教不会,手脚要放开。”宴青的口气十分烦躁,这个学生让他太头疼了。
裴泥也不甘示弱:“你第一次游泳就会吗?”
“至少你比机灵,老牛打滚怎么打也起不来!”
“你才老牛打滚!”
两个人一路议论着到家,一进门,裴振海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他们这才意识到回家的时间貌似很晚了。
“几点了?现在几点了?才回来?野疯了吧,不知道你妈妈找了你们很久吗?全部给我好好跪着!”说完进屋吃饭,陆兰在里面盛饭也不理他们。
宴青和裴泥无奈的跪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陪伴他们是天空的星星,还有灯火。
“你真的很笨,要不然能早点回家。”宴青对屋里飘着香味的食物垂涎三尺,要不是裴泥笨,他们也不会拖到这么晚,让他最爱的鸡翅都吃不着了。
“你为什么非要我游泳?”裴泥不解。
宴青的眸子暗了下来。
他不能看她怕水的表情,好像那平静的水面会变成怪物吞噬她,可是,不该如此,裴泥,那只是水,如果只是一滩水,你都怕,那以后遇到真正的危险你要怎么过?
怕它就征服它。
宴青想这样对她说,却唇角一勾,转了一个话锋,“我不想带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在跟前,会游泳是最基本的。”
裴泥一怔,觉得这个家伙真是深不可测,连个跟班都要有本领的……
~
转眼,宴青已经七岁,他在裴家呆了快两年,裴泥还在游泳课里挣扎时候,他要上幼儿园啦。对于还没进过校门的孩子来说,上学是件既新鲜又刺激的事,宴青期待久矣。
裴振海给宴青报名的那天,裴泥十分悲愤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也要上学。”当时的孩子都是七岁上学,裴泥却只有六岁。
可是,裴泥一直和宴青在一起,和他们一起都是七八岁的孩子,都去上学了,裴泥等于是失去了玩伴,加上船厂生意又忙,如果宴青上学,她一个人还真不好安置,于是,陆兰和裴振海商量,干脆让裴泥也去上学,六岁,七岁都不是问题,只要能更得上学校的进度就行,若是跟不上再留级也不晚。
裴振海想想也对,也就点头答应。
~
裴泥很快对学校失去了兴趣。
幼儿班是轻松快活,整日除了玩就是认几个字而已,读完稍微有点难度一年级,还是能接受接受,接着再往上念,作业越来越多,裴泥就满腹怨念了。
上学,真不是普通的烦啊。
二年级的美术老师长发飘飘,长裙也飘飘,六一的时候叫裴泥表演节目,被她断然拒绝,弄的美术老师很没面子,倒是体育老师很是喜欢她。
学校运动会,裴泥参加了一千米,百米,四人接力,通通过得了第一,奖状拿的手都软。
体育老师笑嘻嘻的:“这孩子将来是体育人才,腿长。”
裴泥淡笑一声,宠辱不惊,心里却想,拿第一太简单了,对手太弱了,放眼整个学校,也就是宴青能和她竞争竞争,可惜他上学后明显对这些积极向上的运动嗤之以鼻,他除了堕落就是堕落。
他和唐仅不知从哪捡了一个臭鸡蛋带到班里来,弄得全班臭味肆意。
班主任气的跳脚,命令全班大扫除。
裴泥自然捡了一个最轻的活,倒垃圾,经过后院的时候,还能和被罚站在那一群的男生吹吹牛逼。
“你们在哪捡的鸡蛋,真是臭死了。”
唐仅扭头过来笑,露出大白牙;“我们以为是蛇蛋,里面通红通红的,带到班里打开一看,居然是发臭的鸡蛋。”
宴青也弄得满身臭,满脸的不耐烦,“放学去游泳吧,我这个样子回家要被我妈打死。”这个时候说起陆兰,宴青已经不那么拘谨了,做错事被打骂都不会往坏处想。
“去游泳馆?河里不去了,水脏。”唐仅随声附和,他父母都在南部经商,家里只有一个保姆照顾他的起居,等于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管,想去哪都成。
~
南市新建的大游泳馆正好在郊区,离南塘很近,三个人放了学直奔游泳馆,裴泥在那扑通了半个小时,才扫兴而归。
宴青本想把她改造成游泳天才,可是,面对自己辛苦教了两个夏天,却只会踢他肚皮的裴泥,他万念俱灰。
“你在泥巴里游泳的姿势都比在水里的好看。”
“还不是你带的,我要学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学会,叫爸爸请老师,你不合格……”
话音刚落,裴泥就被炸的一身的水花。
她就是个当观众的料,在岸边看着宴青在水里像蛟龙似的快速前进,她兴奋的鼓掌大叫。
~
天渐渐暗,带着暖红的光,两个人出了游泳馆才发现唐仅没了影子,只好先往回走,才没走几步,唐仅背着书包从远处冲出来,兴奋的脸上都红了,拉着他们就走。
“快来,那边新搬来一个老疯子和小疯子。”
“什么?”
“那个女孩和我们差不多大,神经兮兮的老追着我们跑,一边追一边嘴里咕咕唧唧的说话,她妈是个疯子,见人就骂,你们快来看看,就是那边收废品的那家。”
裴泥他们放学根本不用走农田小路的,有一条笔直的大陆直通南塘,可为了田间的各种乐趣,他们总是走小路回家的,今晚,回家的小路上,似乎又多出一个乐趣。
只见原本空旷的场地被废品占据,一个用木板简易搭成的破房子屹立在其中。那家的主人是个又矮又黑的中年男人,穿得破烂,却很精神。
那女主人真正的叫孩子们开了眼界,以前一直听大人们空口说白话,不听话就把你送到疯子那去,这下是真见着疯子了。
只要有人从她家门口过,那女人就张开嘴巴骂个不停,因为不是本地人,讲的语速又快,到了大家耳朵里就只剩下唧唧哇哇的杂音,像猴子的叫声。
“唧唧哇哇切切到底哦啊……”
这个疯女人疯归疯,却极度围护自己的女儿。
那是一个长的脸颊肥肥的女孩,大约八九岁,牙齿掉了两颗,说话露着风,她和她妈妈一起站在门口,喜欢对路人说话,又或者是大骂,头发脏兮兮的纠结在一起,衣服也长短不一,乱糟糟的。
听路过的人说,这家人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女人曾经生过一个女儿却被人拐走,之后她就疯了,又被自己的丈夫丢在外省,在路上流浪的时候被收废品的男人捡回家做了自己的老婆,还给他生了现在的女儿,叫荷花。
荷花很喜欢和放学的孩子逗,一个石子扔过来,一个石子扔过去,男孩子们也扔她石子,砸得她哇哇哭起来,她看到男孩子们笑的厉害,哭的更大声了,哭天抢地,在地上打滚,仿佛是为男孩子们助兴。
裴泥不得不这样想,因为,她打滚的时候,她妈妈把男孩子们赶走,她又神情失落了。
唐仅和那个小女孩逗的不亦乐乎,一会跑,一会又喊她。
宴青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
其实,荷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礼荷。
这个疯疯癫癫在地上打滚的女孩子,会在十三年后,亭亭玉立,一袭白裙的站在裴宴青身边,说话文雅,笑眼淡淡,和他相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给力,今晚还有一更。。。。。。。。。(捉虫,顺便等你们的留言,结果。。。。泪奔。。。。)
7
7、亲密接触 。。。
荷花家很穷,妈妈神经不正常,爸爸收破烂为生,她洗澡从不用花露水而是用大蒜的皮扔在盆子里,裴泥听奶奶说荷花家有段时间没吃的,只能喝米汤,这在当时动不动就去饭店的裴泥来说,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丫头心总归是软的,她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欺负她,她从家里带了很多米,还有自己不穿的衣服新衣服,一骨碌的从他家门口过,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在门口。
直到后来,裴泥还一直能看到荷花穿着她那件绿色的背心,她却从不知是谁给她的。
男孩子却不如她所想,自从荷花来了,他们似乎有事做了,每次从她家门口过,都要嬉笑热闹一番,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荷花上学。荷花和唐仅他们同岁,因为穷,到十岁才上的一年级,那时候,裴泥已经是三年级了。
那年,裴振海的船厂规模大增,单子多了又新建了几个基地,夫妻俩忙的焦头烂额,他雇了保姆照顾孩子,以为后方无忧,岂料,就这这一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裴泥和宴青一起失踪了。
~
裴泥放学回家看到宴青急匆匆的往另一条路跑,与家的方向相反。
“你去哪?”她喊。
宴青一直往前跑,跑的急,好像再追什么人,裴泥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往前居然上了公路。
宴青这才发现她似的,停住脚步,回头看她,眼睛里满是惊慌,这几年裴泥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焦躁,“你回家!”
“你呢?”
“我要找一个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裴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亮光,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那是市区,裴泥像是着魔一样跟着他,他的方向远不止市区那么简单,到了大街一直往前,裴泥没走过这么陌生的路,有点怕了,“我们回家吧。”
“你别跟着我,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你快回家。”
“我偏不,你去哪我非跟着,我看你能走哪去。”
宴青无法摆脱她,只好带着她,他一直在寻找,沿着大路直走,走了很远,他们过了大街,出了市区,一直往河东跑,马路上的灰尘满布,黄沙扑面。
裴泥从没走过那么远的路,双腿发软,脚都抬不动了。“哎呀,累死了,走不动了。”
宴青拉着她的手,她往后倒,“叫你别跟,你偏不。”他埋怨,脚步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往前走。
“你到底去哪?!”
他停住脚步,回身看她,“我看到我妈妈了。”
“……”裴泥呆住,他一说妈妈,她就知道不是陆兰,宴青的过去她已经忘得差不多,她甚至忘了他是怎么血淋淋的来到裴家,她只记得他在山林里清脆的笑,仿佛天生就是她哥哥,显然,事情没那么简单,宴青看着她,眼眶因为激动慢慢的红起来,不知是风大的原因还是什么,越来越红。
原来已经快到长江了,风如此之大。
裴泥不再盯着他看,她往地上一蹲,手指着路边的田:“宴青,我走不动了,你给我采朵荷花,我就坚持和你走。”
宴青一怔,愣愣的看着她,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马路下边是肥沃的农田,油菜全部收割上来,空旷旷的一片,一方水塘在其中,满堂的荷花迎风摇曳,粉色的花瓣极其夺目。
“好,你等我。”他丢下书包给她,迅速跳下高高的马路,跑到荷花塘。
裴泥看着他矫捷的背影,呵呵笑着,宴青采了一朵荷花,和两块荷叶拿在手里爬上来,膝盖上有泥土的痕迹,也不在乎,笑的酒窝隐现递给她。“给你。”
“谢谢。”裴泥拿着粉嫩的荷花爱不释手。头上突然多了一个遮阴的东西,一张绿荷盖在自己头上,当帽子,很阴凉。
“这下走得动了吧。”宴青笑着看她,也带上帽子。
裴泥远比他想的麻烦,得了荷花的她还要求宴青背她,宴青无奈只好背了她一段,长江的风吹着她的头发在他颈后跳舞,轻轻的很痒,宴青就这样安静的也不说话,一路上,让她的头发飘在自己的背上,颈子里,然后,轻轻的抚平他心里的躁动。
他们穿过市区,一直走到郊区,走到长江大堤,裴你虽生在江上,却是第一次见长江,他们去的时候正是河水干涸的季节,长江的水退去,露出大面积的洼地,那里的树很大一颗,枝叶繁茂,绿草青青,风吹动,树木全跳起舞蹈,如果不是宴青逐渐悲伤的表情,她很想和他一起下去玩的。
他们在一个大院子前停下,宴青带着裴泥躲在墙边。
宴青放学时只是见到一个背影,从他面前匆匆而过,他那么确定就是苏晚,随了一路,女人早就不知所踪,他却凭着感觉一路走到这里,记忆就越来越清晰,这家人是他的外公,小的时候苏晚曾带着他来过这里,他记住了外公的模样,却是那样不堪的。
“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和男人私奔的女儿,快滚!”
“爸爸……”当时的苏晚卑躬屈膝的站在门口,满脸泪痕,他的外公将妈妈拒之门外,他问,“你为什么要哭。”
苏晚说:“你外公不认我。”
……
此时,宴青的记忆一下全部涌出来,已经被深埋的苏晚一下子就清晰了,那年他才五岁,宴博拿着刀将她砍得全身是血,他躲在桌子底下,血溅了一地,接着,发疯的宴博就把苏晚带走了。
警察说,没有找到尸体。
宴青却一直都相信她没死,她被带走还神智清明的看了他一眼,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和她如此相像,长发飘飘,乌黑发亮的一把束在脑后,简单随意又美丽大方,那不是他的妈妈又是谁?
“宴青,我们在这干什么?”裴泥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他的心绪。
她的声音惊动里面下棋的老头,老头好奇的望过来,见到他们眼睛眯起来,宴青的呼吸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外公。
“小孩子,天黑了,快回家。”老人家对他们说完又去下棋了。
他根本不认识他。
他唯一的亲人,不认识自己。
宴青头也不回的走了,长江的风吹的他浑身冰冷,冷的他牙齿都打颤,一只手突然拉住他,一双澄澈的眼睛出现在视线里。
“没找到妈妈,怎么跑了?”
“她死了……”
“你确定吗?”
宴青的脸在夕阳里变得通透,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浓重的阴郁画满眼眶,“她不在了。”
裴泥怔了一会,问,“你想她吗?”
宴青在夕阳里偏过头,也阻挡不了泪水流下来,还是被她看见,他的声音很低,慢慢的像是在呓语。
“我一直都记得她的长发,很长,一直拖到大腿,那么漂亮的束在脑后,她死的时候头发却被爸爸揪的满地都是……”宴青说着眼泪逐渐沾湿他的睫毛,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也许是太过悲伤,他要找点事来做缓解这抹伤,于是,他蹲在地上,用石头在地上胡乱的画着,泪水把泥土路沾湿了。
裴泥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她从没有想过宴青会一直记得他的妈妈,记得那段血腥的过去,这些年在裴家,他一直很乐观,从没让父母操心过,原来他不说不代表他忘记了,裴泥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她也蹲□子,抢过他手里的石头在地上画,划出一个女人的身体,然后长长的头发散到大腿。
“有这么长么。”
“恩。”
“我也能养出这么长,宴青,我为你养长发,你看到我的头发就能想起你妈妈。”
宴青对她笑出声,酒窝在夕阳里镀上一层光,“裴泥,你能养多久?”当时的他那么小,回忆压的他不堪重负,他渐渐淡忘了苏晚的脸,母亲即将消失的恐惧让他无处可能,就在这时裴泥及时出现,为他养了一头长发,帮他记住他的母亲,可是,我们无亲无故,你才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裴泥,你能为我坚持多久呢?
裴泥也笑出一个酒窝,自信满满的凝视他:“直到你妈妈回来前都不会剪,头发有多长就有多想。”
头发有多长就有多想。
裴泥没想到,以后这是她对他的写照。她养了十三年的长发,飘飘然的到臀下,不知不觉中履行对他的承诺,直到同情变成感情,像她的头发一样长,当一刀子剪下时,才发现,有些东西深入骨髓,剪不下的。
可是,她就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心,将长发一刀剪断,冲入马桶,看着他怒火滔滔又支离破碎的眼睛,报复的快感像火一样冲入她的胸膛,酣畅淋漓。
她想,裴宴青,我终于赢你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要双更,结果没人理我。
今天早上奉上一更,留言给力,下午两点前,还有一更,当然,这要看大家给不给力啊!
8
8、猥琐表叔 。。。
当两个小的还伴着星星月亮要死要活的往家走的时候,裴振海那边已经闹翻了天,孩子放学后失踪,找遍所有亲戚,问遍所有老师同学都说没见着他们,裴家上上下下全部出动,寻找两个孩子,一个句话形容,就是鸡飞狗跳,全部乱了套,陆兰甚至拿着竹杠子在他们放学路上的大河里来回划,他们两个爱玩水,万一掉进河里,她也是能捞到的。
裴振海听人说看到两个孩子往长江大堤去了,一路开车慢慢找去了。
天发黑,天气骤冷,果然在路上看到两个累的要死的倒霉孩子,一下车,他还没骂出口,眼泪就先出来了,裴泥宴青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见到爸爸急的发疯的眼泪,只一个劲的往车里钻,两个人倒在车里,腿夸张的架在椅背上,喊着,“爸爸开车,我走不动。”
“爸,快回家,我饿死了。”
裴振海又气又喜,没办法,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先去了裴奶奶那,老人家早就急的哭了。
当时奶奶家正在拆迁,裴振明,也就是裴泥最怕的小叔已经做起房地产,由瓦匠变成了老板,南塘的村庄已经保不住,要建别墅,先从奶奶家那片拆起,施工队已经在进行中,奶奶家都是暂住在简易房里的,裴泥被爸爸抱着去了奶奶家的简易房,里面围满了焦急败坏的人,见到两个孩子回来都是又骂又喜。
宴青饿得要命,围在奶奶那拼命吃。
裴泥在车上听裴振海说全家都出动找她,而且还说小叔要是找到她就用瓦刀砍了她的腿,看她下次还敢跑不?裴泥听到那话,就“睡”了,一直被爸爸抱着来到小叔的大本营她还是“睡”的很香,小叔嗓门颇大很恼火的从外面进来。
“睡了?明天起来就下掉她的腿!”
一听此话,裴泥躺在床上当僵尸,死也不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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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小叔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整日忙的像陀螺似的哪有空下她的腿呢,南塘在建别墅的那段时间里,乌烟瘴气,裴泥和宴青只能躲在家里,宴青和同村的唐仅关系很好,唐仅的爸妈从南部买了一台游戏机,还是美国进口的,宴青就天天窝在他家,和几个男孩子在那闹成一团,每天都听到唐仅家里传来“杀,杀”的喊声。
裴泥就悲剧了,她的月份本就小,又提前一年上了学,到了五年级是怎么也跟不上了,整日在家复习,也和他们玩不到一起了。
“你快点计算,我还要和他们对决一场。”
宴青拿着黑色的玩具手枪对着窗外的树叶,手指扣动,百发百中。这几天在唐仅家玩枪晚上瘾了,本该激烈对决的时刻,裴泥却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做计算。
裴泥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每次做我老师都是这么失败,游泳学了个半吊子,数学也是一塌糊涂不见起色。”
宴青听到此话,回头看她,学生不行,还怪老师?他摇着头笑笑,也不和她呛声,发亮的黑眸在夏日的艳阳里满是晶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头发被风扇吹的丝丝飘动……这么快,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背脊了,从那次之后,裴泥回来果然没再剪过头发,关于她话里的真假,就像一场比赛,他不相信她能一直养着,在他的印象里,长发一直很麻烦的,妈妈每次都用桶洗,过程十分繁琐,冬天就更不方便了,每天早上起来也要打理,浪费时间与精力。
裴泥是个随性的人,他不相信她能养多少,她却不在乎他的轻视,眼睛里有着你等着看好戏的亮光,每当看到这样的光宴青的笑容就慢慢的消失,也许她真能做到呢,不管多久,他等着看结果,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如此期待,和享受这个等待的过程。
宴青想到这里嘴里扬起弧度,明明很开心,说出的话却是略微带点不耐烦,“我去唐仅那,你自己慢慢算吧。”
裴泥从草稿本里抬起鄙夷的目光:“你走吧,不要你管。”
“你说的,那我不客气了。”宴青说完,直接跳窗户走,白色的帆布鞋踩在她的窗台上,还不忘回头对她“幸灾乐祸”一句:“记住,有麻烦的地方直接去唐仅那找我。”
裴泥眼皮都不抬一下,脚步声渐远,想着他真的走了,心里一阵悲哀,一定要快点做完,她也想玩游戏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陆兰的声音传来。
“泥泥,你表叔来了。”
裴泥兴奋的冲出去,看见表叔和爸爸在客厅把酒言欢,别提有多开心了,喊,“表叔!”
南塘别墅建造期间,很多人都来裴家谋事,裴泥的表叔也不例外。
表叔的爸爸是陆兰在南塘唯一的亲戚,虽然隔了一辈,却无法阻挡两家人的来往,裴振海对陆兰很用心,妻子父母双亡,也从不与上海的亲友来往,难得一个表舅在南市,自然对表舅一家重视起来,每年大年初一,裴振海都带着全家去看望舅爷爷,这个习惯延续至今,裴泥也是极其喜欢这个高高瘦瘦的表叔,表叔快四十岁了,有两个女儿,说话很爽快,小的时候,她经常坐在他自行车的前头,笑声飘散肆意,表叔喜欢拿胡子渣她,对她很宠爱。
裴泥一般见表叔的机会不多的,今天见到表叔来,显然很高兴,恨不得扑上去在他脸上狂亲两下,可现在的裴泥已经是十一岁的姑娘了,基本的男女有别还是懂的。
她站在那,清风明月般的对表叔笑,加上身材发育的又好,俨然小荷崭露头角了,这一笑,就和陆兰当年一个样,年纪轻轻就具美人姿色了。
她的表叔看着这个姑娘有一瞬间的晃神,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对她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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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泥一个人在屋里做作业弄得手都软了,想着赶紧完成作业,去和唐仅他们玩,做到差不多了,表叔喝的红着脸进来,一股酒气迎面。
裴泥皱着眉头,还是笑脸看向她最喜欢的表叔,“表叔,你要少喝点,回去还要开车呢。”
表叔笑起来,脸颊发着红光,坐在她的身边,挨的她很近,下巴几乎层蹭到她的脖子上,“泥泥在写什么,给表叔看看。”
裴泥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样近的接触让她不自在,她笑着往前躲了躲,“数学作业,前段时间成绩不行的,现在补课,好很多了。”
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抱住她,另一手拦在她的腰间,酒气冲天的嘴巴就凑在她的脸前,裴泥甚至看到他的黄牙,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裴泥觉得不对劲,她用作业本档他,“表叔,你看我的作业,是不是好很多了?”
表叔根本不看她作业,嘴巴在她耳朵边吹气。“泥泥,给叔叔看看你发育了没有。”
“……”
发育这个词,对于敏感的十一岁的少女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美好的青春在羞涩的初展,可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她的青春戛然而断,裴泥拿着笔的手都在抖,她的脸涨红,浑身都恶心的起鸡皮疙瘩,表叔抱着她的腰,手钻进她的衣服里,机灵如她,骄傲如她,此刻也只剩断断续续的话。
“表叔,你看我的作业,已经做好了,你看看对不对……”
裴泥感觉一只粗糙的手毫无阻碍的在自己光滑的胸膛上游走,准确无误的摸住自己的胸,她才十一岁,刚刚发育,胸前像小核似的,那只手捏着那里左右的搓,她最喜欢的表叔在干什么?
裴泥眼睛通红,挣扎着,却是如此无力,她拿着作业,乞求表叔能看她做好的习题。那个男人的手一直揉着,裴泥觉得那里都烂掉了,不是自己的,像挖空一样,她想吐,热的想吐,耳中还有他不堪入耳的话。
“泥泥啊,这里的小核是什么?你这里怎么长了一个包呢,告诉表叔,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相信大多数女孩子都会在青春期遇到这样一个“表叔”!
我写到这里很气愤,我们美丽的青春,总会留上这样那样的污迹,让你想起来就是恶寒,看到男人都想吐,没事。。。。。我期待宴青的反应!!这时候,畏惧的女孩子都需要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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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猥琐后续 。。。
家里来了很多人陪表叔吃饭,还没散场,裴振海声音洪亮的说笑着,陆兰柔柔的声音也在其中,厅里的灯光传进屋里,像是通向光明与解放的路,只要她喊出声,陆兰立刻就能冲进来,爸爸也会进来的,会清楚的看见这个所谓至亲的亲戚对她所做的一切侮辱,裴泥觉得全身都热起来,她不能开口,表叔一家对陆兰意味着什么,她是清楚的,那是妈妈唯一的娘家亲戚,如果她喊出来,妈妈唯一的根就没有了……于是,她站起来逃脱,表叔把她又拖回来,她再次站起来往前,表叔这次拖不到了。
她拿着作业本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很快的经过客厅,陆兰问她去哪,她僵在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要去哪儿?这是她的家,可是,这个家此刻让她恶心了,她深呼吸了一口,说,“找宴青去。”
她拿着作业本走在村道上,步子很大,背脊挺直,眼神精明,那么骄傲的裴泥,不可侵犯的,可她的傲气碰到陆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陆兰扔掉她的小鹅时,她能做的只是哭而已,无可奈何。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努力把心里那股呕吐感压下去,还要洗澡,洗的干干净净的直到胸口不再有他的指纹,可是,家里被他占据着,她突然想去游泳,她要去找宴青,想到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到了唐仅家的门口。
里面的男孩子刚结束游戏,准备各自回府,一路笑着出来,其中却没有宴青。
“宴青去哪了?”裴泥问。
男生们都是认识裴泥的,向她解释,“唐仅和礼荷又斗了起来,礼荷把唐仅推到地窖锁了起来,宴青去找她拿钥匙去了。”
裴泥捏着作业本的手指缩紧了,她觉得浑身难受,太难受了,宴青不在,谁带她去游泳,她还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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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茫茫,窗台下的树叶随风吹动。
一个人影从窗户里跳进来,宴青喘着粗气出现在房间里,“爸妈没找我吧?”
裴泥探究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片,“他们去小叔那,晚上没回来吃……你找礼荷拿到钥匙了么?”
宴青没有回答她,眼睛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的她无处可逃,“你去找我干什么的?”
这个少年总是在无意间露出尖锐的光芒,裴泥无所畏惧,今晚却怯怯的,她变得不自信。“没事,有个题不会而已。”
正说着,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躁动,男人的怒吼与女人的哭泣一起唱交响曲。
宴青迅速跳出窗,裴泥听到是二叔家传来的声音,她也踩着窗户尾随宴青出去,两个人利索的攀上自家的院墙,二叔家的情况立刻一目了然。
几个叔叔都在那,二妈在厅里哭的嘶声的拍打着房门,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二人的视线,一个上半身□的少年被吊着双手挂在天花上,二叔拿着类似皮带的东西抽他。
裴安然被二叔吊起来打了。
宴青悠闲的坐在院墙上,面对着里面的情况吹起口哨:“安然哥又被抓了,这次二叔不会放过他了。”
裴泥也啧啧叹气,“听说这次是打群架,葛警官昨天来二叔家了,二叔气的脸色都发白了。”
“那个人欠揍,抢了安然哥的地盘还藏管制刀,安然哥是躲得快,否则会吃他一个大亏。”宴青一只腿架在院墙上,一只腿在下面晃荡,显得放荡不羁。
“你也小心点吧,说不定下一个被打得人就是你,到时候我一定找个最佳的位置观赏观赏你龇牙咧嘴的表情。”裴泥这么说也是“好心”,他们小学哪个不知道裴宴青?在外打架闹事,从无顾忌,看他对裴安然的事情了如指掌,可见,还不是一般的小流氓。
“我不会给爸爸找事做的,你没戏看了。”他回头看她,说的胸有成竹,酒窝得意的现出来。
裴安然惹是生非,打架,逃学什么都干,宴青也基本是在走裴安然的路子,可是,他的成绩名列前茅,也从没闹到家里来,他比裴安然多了一份精明。
虽然如此,裴泥还是幸灾乐祸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笑着双手撑在身后,双腿晃荡晃荡的,白色的裙子因此摇曳起来,口中甚至哼起来了歌。
宴青切了一句,说不过她,往她那边坐了坐,手也撑着墙头,空间狭小,手掌直接撑在她的白裙上,这样,裴泥的腿就甩动不起来了,她用鞋子踢他的腿,他再回踢过去,两个人清风伴明月,口哨伴笑脸的斗起来,裴泥笑的没心没肺,企图要把他踢下院墙,今晚的阴影似乎也不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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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青显然比她想象的厉害,成为痞子的势头越演越烈,在学校门口经常有一些不正经人的找他,每次裴泥和他一起回家,都有小流氓对着她吹着口哨,“妹妹,妹妹”的叫来叫去。
宴青毫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垂涎,他的眼睛里总是有在看好戏的光芒,裴泥当然不可能如他所想,有害怕的哭起来或者转身就逃的落魄场面。
裴泥只会回视,并且回笑,那么高傲自信的,她与生俱来的不可近亲气场,在那时会发挥的淋漓尽致,谁也不敢因为她的笑而上前搭讪。
每当这时,宴青总会对他那些胆小的兄弟发出大笑,听不起不像嘲笑,倒像是对她表现的满意,裴泥猜不透他的意思,也许只是在逗自己玩呢?
裴泥在五年级的时候,名声已经响亮,男孩子们被她美丽的脸庞逗得神不守舍,经常会有男生尾随在她后面,一路护送她回家,当然没有人敢上前和她搭讪,只因她有个很流氓的哥哥。
宴青在外厮混,逍遥的时候,裴泥规规矩矩的念书,同时对数学老师有了很深的厌恶,成绩也越发差下来。
数学老师赵老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男人,长的强壮,脸有点胖胖的,看女生的眼神总是带着窥探的亮光,裴泥是再清楚不过这抹光的含义了,每次看到他,表叔发红的眼睛就会晃到自己面前,她厌恶,恶心,对表叔有陆兰的一层顾忌,对这个老师她可是没任何顾忌的,他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招惹她,可事实却不是,赵老师总是拿教她作业的幌子,频频喊她去办公室,裴泥去了两次,确定这个人的心思后,第三次神也请不动她了。
“裴泥,这题错成什么样子了?下课去办公室。”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显得很恼怒,也很着急。
裴泥清秀的脸庞在阳光里扬起张扬的弧度,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去。”
“你说什么?!”赵老师从讲台下来,声音不可置信的紧绷。
“我不去办公室。”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慢声回放。
老师的尊严显然受到极大的侮辱,在全班的注视下,他拿着鞭子指着她,“你去不去?”
“不去。”
赵老师一鞭子打在桌子上,响声雷动,“叫你家长来,否则,别出现在我的课堂!”
裴泥看了他一眼,还是云淡风轻,扭了头翻书,毫无在乎的样子。数学老师气的布置了一堆裴泥的弱项题目给她做,间接惩罚她。
大家都对她幸灾乐祸起来,裴泥扫了一圈那些眼神,对方的头颅立刻压下去,只留头顶对着她,这中间只有一个人还在笑,裴泥一眼就瞧见那对招摇的酒窝,第二组的最后一张位子,宴青低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拿起来给她看。
“干的不错。”
她得意的扬起嘴角,那人对她竖起大拇指,满脸我输了,你牛的表情。
裴泥的心情不可抑制的好起来,多日来憋在心中的窝囊一扫而空,也许那晚表叔不是故意的呢?他喝了那么多久,犯糊涂也不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不断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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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泥刻意使自己忘记那晚的屈辱所做的努力,在表叔第二次光临她家时变得粉碎。
“妈妈,你怎么回来那么早?”裴泥补完课回来,发现陆兰已经在厨房忙碌。
“哦,你表叔中午来吃饭,你爸爸又不在家,我当然要准备准备。”陆兰解释着,脸上满是喜悦。
裴泥的眸光迅速暗下去,来不及捕捉,像流星。“哦。”
陆兰觉得女儿似乎不像平常见到表叔那般兴奋,关心的问,“怎么了,没精神呢?”
裴泥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满是关心的眼睛,眼皮动了动,嘴角扯出笑,“念了一天的书累了。”
“你先去房间呆着,饭好了叫你,宴青中午也不回来了,刚才草草的吃了两口去唐仅那了。”
正说着,表叔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喊陆兰姐姐,目光移到裴泥身上的时候,笑的和蔼可亲,与那晚猥琐的样子差之千里。
那天他一定是喝醉酒了,裴泥想。
表叔走到她身边,皱起眉头,“泥泥今天衣服穿得这么少呢,我看看你冷不冷。”说着伸手到她脖子后的衣领里,表面看上去是在看她的体温,衣服底下的手却是重重的在她背部摸了一把,出来的时候拽着她的贴身背心扯到了线衫外头。然而一切除了她和他知道,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动作有任何不妥。
陆兰笑着,“早上叫她多穿点,她不,现在叫她加衣服更是不可能了。”
“那怎么行,泥泥还是要多穿点衣服。”表叔拍拍她的背,很关心她的样子。
裴泥不在意似的笑笑,不动声色的退开,谁也没瞧见她眼底说墓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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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裴振海不在家,表叔在小叔那做事,第二次来这吃饭,陆兰自然好好招待了一番,吃完饭,她在厨房洗碗,对他说,“你先在这里睡一觉再去工作。”
“恩,中午的确有点困。”表叔的声音回应着,接着,脚步声来到裴泥的耳边。
“泥泥,怎么不和表叔说说话?”那个男人笑着。
裴泥静静的坐在那,不回话,遥控在手里一下一下的调着,手指苍白如死灰,那个男人打着饱嗝在她身旁坐下,他的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动作间发出哗哗的声响,显得十分粗俗。
初秋的阳光下,她整个人都沐浴了一层金黄的光辉,微微隆起的胸部一下一下的随着呼吸起伏,显得青春萌动,诱人心神,和她青涩的脸庞一样,还没长开,却已经掩不住里面的光华,这个女孩,再大一点,必定夺目。
那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望着这个和他女儿同龄的女孩子,眼睛里难掩的贪婪与色,欲,那天喝醉了,手感却是真实的,少女刚发育的胸部和成年女人不一样,她是那么青涩的在他手心里微微颤抖,想到这里,他的手心都疼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摸上他觊觎已久的柔嫩。
女孩的耳根子很红,脸却是沉默的。
她还小,根本不懂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反感,他也能用各种借口敷衍过去,他只是在看她身体好不好而已,他自负的这样想,然后笑着,手掌使了下力,好像力道重了,掐疼了她,裴泥突然站起来,他的手也被迫离开她的胸。
“泥泥,表叔看看你的身体好不好。”他解释着,表情是严肃的,好让他的理由听起来理所当然。
“表叔,您先歇着,我过会来。”裴泥说着,脸上的笑让他这个男人怔怔的仿佛被蛊惑,痴痴呆呆的回答。
“好。”
裴泥走出房间,陆兰端了水果盘迎面走来,“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呢?”
裴泥看她的目光恍惚了一下,她摇头,“没事,妈,我去唐仅那玩。”
“恩,晚上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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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一家在陆兰心中分量很重,她也看的重,裴振海也看的重,所以一再容忍,可是,事不过三,第一次是喝醉,第二次是试体温,第三次,摸的很爽吗?
裴泥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即使陆兰的脸一直在她面前晃,仿佛在说,你要做什么,你要让妈妈唯一的亲戚也失去吗?她也停止不了嘴角残酷的笑,不要一直惹她,即使有些东西她不会跨越,比如让陆兰知道真相,但是,报复,她绝不吝啬。
从家到唐仅那步行仅十分钟,她到了。
客厅内电视机里的机枪声刺人耳膜,宴青带着耳机,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余光里瞄到裴泥过来,只笑了笑,又重新盯着自己的目标。
唐仅和胖子坐在地上玩扑克,见到她来,唐仅随手扔了一个手柄过来,话对她说,声音确是对着牌,“拿去玩,宴青没人挡得住他了,你去和他较量几局……我草,同花顺!”
胖子坐在地上,大秋天的依旧热的额头冒汗,“泥巴啊,我输惨了,打枪输枪,打牌输牌。”
这三个都是她的好兄弟,从小看着彼此的屁股长大的,作恶一起,享福也是一起的,裴泥对他们没有任何的顾忌。
“你们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唐仅忙里抽空的问。
“教训一下我的表叔,最好能打残废的那种。”
“哈哈,裴泥,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不是很喜欢你表叔的么……哈哈哈,我赢了……为什么要打他?”
“他摸我胸部。”
“……”
胖子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巴还张在那,显得很滑稽。
唐仅手里的牌成了天女散花从指缝里掉出来,惊愕过后,他一言不发的站起来。
裴泥的眼睛里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她看着唐仅起身走到电视机前,宴青正带着耳机,眯着眼睛瞄准目标,唐仅稍微扯了一下他的耳机,在他耳边动了下嘴唇,他的枪一歪,只听砰的一声,屏幕里,鲜血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但是我会努力日更,大家撒花给力吧,你们的一朵花会让我动力加倍,我绝没说谎,我爱花,我要爬榜,你们的一朵鲜花对我的帮助是巨大的。
鞠躬,爱你们,求花。。。。。。。。
10
10、男人隐私 。。。
宴青摘了耳机,放下枪,眼睛一直看着她,那样直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