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的话问得太高深,震得地球那端的探索者身上一阵打寒,连发了二十个摇头的图案。不管是为了不是女人,还是不会打毛衣。
“可是有个人会!”牧野不太清楚希颜齐磊的事,但他觉得花泓为了杉雪把她的手机号给了齐磊这种事,而生杉雪这么长时间的气,实在不咋地。心胸太窄,或者说杉雪为此不开心,总之牧野对那个姓花的女人没了兴趣。可就是这么一个心眼小的女人,杉雪还象端个宝似的,费心费力在祈连身边埋暗桩。似乎时间已经很长,那个小秘书的反应自然又熟稔。不知道杉雪这个傻妞到底卖了多少力气。
“你老婆这么干了?”
探索者头一次用你老婆这三个字,牧野觉得很顺眼。
不过接下来这句就差劲点了:“看来那个姐妹淘对她来说很重要。”停了停又讲:“别小看女人的友谊。女人是种两极动物,要不就特假,要不就特真。如果她真的那么在意那个姐妹淘,你最好别惹。”否则下场很惨!
牧野撇撇嘴,头一次觉得杉雪不把自己介绍给她的朋友,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的。
“我觉得她很讨厌商人!”今天在粤珍轩,大概是因为知道那些人不是祈连的伙伴吧,又不认识,所以脸色臭得真叫可以。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倒是很配祈连设计要的娇蛮大小姐形象。
听清楚今天前因后果的探索者,对牧野的定论也表示赞同。不过探索者更认为:“你老婆是个单线条。”祈连不是商人吗?她不照样喜欢?可见牧野半个商人的身份并不能成为问题的关键。牧野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对她有委屈跑去和祈连哭诉,有何感想?”
探索者终于找到了关键,可是很久没有得到回复。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回答,便掉头去干别的。直到new york stock停盘,才看到了牧野的回复:“我只认识她几个月,还是别有心思的婚姻缔结者。她不完全相信我,有什么奇怪?我不了解她的过去和隐秘,她选择和更了解真相,明白她感受的朋友倾诉,不是很正常的选择吗?”
真大肚啊!探索者看着已经变成灰色的头像好笑,也长吁了一口气,牧野分析得很靠谱。
只是好象还有一句:“但并不表示我对此很舒服。不过我总会等到那一天,比任何朋友都强的那一天。”
探索者彻底微笑,牧野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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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努力与坦诚
既然决定真正过好日子,那么许多情节都要改动了。
睡觉不再各睡一边,牧野主动伸出了胳膊,杉雪配合的滚进怀里。上海的冬天又冷又潮,虽然屋子里开着空调,但被窝里有个男人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的,抱紧了自然感觉更不同。牧野身上很暖和,虽然因为杉雪的头发过于会偶尔出现扯头发的现象,但是第二天杉雪就想到了应对之道:
“不好看!”扎了一条马尾,感觉更嫩了。牧野不爽!
杉雪有些奇怪地照照镜子,挺好看的啊?看杉雪那副样子,牧野很果断的找了一个强有力的理由:“我喜欢摸你的头发。”杉雪没有烫过头,平素保养得也不错,一头长发乌缎似的又滑又亮,抚在掌心的感觉十分缠绵宜人。
这个理由很强大,杉雪很痛快的同意了,只是在睡觉前,想了个办法,把头发拉到了右侧,既方便某人摸,也减少了被扯的系数。
第一次和谐成功。
最近牧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一天居然十点才到家。居然还不是因为出去应酬……
工作上的事,杉雪既不懂也不方便问,牧野也没主动提。但是:“我帮你送晚饭,好不好?”午饭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回来吃,偶尔一半次大多也是在外面应酬。可是晚饭就不同了!相处一段时间后,杉雪发现牧野的胃口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现的那么‘亲民’,蛮‘个性’的。不喜欢吃的宁可不吃……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想当初自己那会儿,哪敢不吃饭?热水泡米饭泡馒头也会来一顿,生怕弄出病来,这位倒好。
老婆给送饭?
这种福利牧野自然不会放过。不过:“公司里几乎没我的人。”杉雪去送饭没什么,如果被人缠着问东问西,或者扯东扯西,怎么办?
“所以我才说送晚饭嘛。”加班时间应该没那么多人吧?况且,就算是有又如何:“我连你两个哥哥都不爱搭理,别人,用得着在乎吗?”理直气壮的模样看得牧野发笑,把这个老婆搂在怀里,好生一顿揉搓。
第二天,牧野依旧加班。五点发过短信来,七点不到的时候,杉雪就已经提着纸袋站到了申牧集团的大楼下。七层楼!居然和现在住的地方只有十五分钟的脚程?
“是牧太太吧?您好,我是三少现在的秘书lolo。”一个银灰色套装的ol女性出现在了半发呆的杉雪面前。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脸的精明能干,动作更是利落。很快就领着杉雪进了电梯:“投资部在四楼,大伙听说您今天来,都加班等着嗯。”精明的面部表情估计保持了很长时间,突然做出可爱的动作来,有些十分的不协调。杉雪对此依旧保持沉默,那位lolo似乎也没料到这位三太太居然这般冷漠。不过好在的是,四楼很快就到了。
四楼一共有三个部门,投资部、策划部、广告部。都听说三少的太太今天会来,所以九成以上的全自动加班好来瞻仰。刚才lolo一出门,各个部门就闻风而动了,占据了各个有力的窥视点。当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后,无数的眼光刷刷刷刷的全扫了过来。
哇!
好一个美人儿。
高挑时尚,黑色的蝙蝠袖毛线衣不则对衬,右袖稍长,左袖偏短,银红的紧身靴裤配上雪白的麂皮靴,娇俏却又妩媚。一头乌发半盘半松,流髻风软,披发如瀑,别的一只金押发,古式古香的样子十分复古。没有耳饰,只有左腕上一只镶着水晶花的玫瑰金镯子。妆容很淡,唇色几乎没上,略微发白显得不那么明媚,却有股我见犹怜的味道。
手上拎的一只纸袋,神色冷冷的,谁也没有看,哪怕有很多脑袋伸出了隔板,门板,有报告板,仍然视若无睹。直接和lolo一道走进了投资部。里面的大丫二丫老宝大宝们一派正经公干,可一见办公室的门打开,关注的眼光全投了进去。
牧三少对于申牧的员工来说,是个比较神奇的存在。
按说三少是正经的牧家传人,嫡出厚。可是却一直在地球另一半,极少回来。回来也很少进公司!这次突然空投,自然引起了很多骚动。可这位三少工作上严格要求,‘交情’上却十分疏淡。半点拉拢收买的意思都没有,一点闲事也不管。惹得无数对豪门内轧兴趣盎然的同事们,捶胸兴叹。今天三太太来访……三少亲自拉开的门,平肃十分严谨的face虽然依旧□,可是那一脸的笑意啊!那小心的扶搂啊!那快速的关门动作啊!lolo早有准备,所以百叶窗只拉了九成,火速瞄了过去,好多跟风偷窥。
就见三少把老婆手里的袋子接过去放在桌上,先搂了老婆腻歪了一顿,说话的声音很低,听不大清,可三太太笑得那叫一个满意,可见内容很yy。腻歪了一会儿后,开始摆饭。全部都是热气腾腾的,而且光看样子就知道味道不错。三少笑得那叫一个sao ,居然还一口一口互喂得吃……百叶窗外的观众们看得几乎呕得要吐了,不带这么肉麻的。熬了二十分钟,总算吃完了。三太太拿温纸巾抽个人卫生,三少居然是收拾碗筷的那个?观众们表示愤怒,不过很快就被三太太亲自上手帮三少搞卫生的情景给雷到了。好几位已婚男士心里嘀咕,如果自家老婆这么年轻漂亮,不洗碗却肯笑吟吟的给擦嘴抹手,洗碗算啥?当然,很快三太太就又有惊人的表现,居然坐到了三少的怀里娇滴滴的说话,扭来扭去的撒娇,然后三少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姑奶奶不乐意,就搂着进休息室去了。
关门、大吉!
“真看不出来,三少喜欢这种外冷内媚型。”三太太进门时那个气场冷啊,就算不代表月亮消灭你,也能混得一只梅花压海棠。结果冰山美人一到三少跟前,几句好话哄过就柔成了一汪水,又娇又媚,勾得三少……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甲板上。
“这才叫情调!”
“你当杨过为毛只喜欢小龙女?”
“这叫成就感,她谁都不喜欢,就对我一个人笑。”
“唉?我怎么记得这句话原来是说男人的?什么他对所有人冷酷,就只对我温柔?”
看戏的逐渐散开,七点半快到,一半人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剩下那些有业务要求的继续努力奋战。继续关注后绪发展的几乎没有?这让杉雪感觉颇奇怪,回头看牧野,却有些不好张嘴。牧野躺在休息室中的大床上,闭目浅笑:“这有什么奇怪的?对老板的私事感兴趣,不是好奇无聊,便是有所图谋。好奇他们也好奇过了,不再好奇自然是因为无所图谋。或者……我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图谋。”一个不争家产不争管理权的‘少爷’比主管还不如。公司间人员相处,所图不过利用踩位四个字,牧野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沾那样的蜘蛛网。一个多月过去,姿态摆了足够,眼睛比心眼好使的自然不会再过来,而脑袋比眼睛好使的也不会轻易出现在这种场合上。
牧野说得很平静,很无所谓。
可杉雪却觉得心里堵得慌,坐到床上,看看牧野闭目养神的模样,把身体偎了过去。“其实前几年因为一些事,我回了龙马一趟。父亲怎样就不说了,那几个弟弟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舅子们,却是紧张得很。防贼似的看我,好象我回去要抢了他们的钱袋子似的。我从父亲办公室里出来后,感觉更甚。眼光比刀片还利!要是杀人不犯法,我估计不出大门就被跺成肉酱了。”
“感觉很糟糕?哭了没?”牧野依旧闭着眼睛。
杉雪却看着窗帘缝外的灯影夜景:“自从奶奶死后,我再也没有在那个地方哭过。尤其是在那些人面前。”
“那就是心里哭了?”
“你干嘛总希望我哭啊?”说没哭就没哭嘛。杉雪撅起了嘴,牧野睁眼看到,神光顿时幽深,一把把半坐起的杉雪拉的跌回了怀里。夺了红唇反身便是压在了身下。香甜,糯软,象刚才的粳米粥。清新怡人却又象猕猴桃的果汁……手掌探进了毛衣下,拉开里衣钻了进去。杉雪是走着来的,身上自然有些冷,牧野的体温本便比杉雪高,再加上刚才捧过粥碗,掌心烫如肆火。推起brassiere便是一阵揉捏,杉雪的脸色发红,却还自柔媚。却在手指探进underpants 时突然僵了起来。她还没有在外面那个过……况且这床还不知道干净不干净……
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吗?
牧野心头滑过一道冷泉,却没有再往下。只是又揉了几下过了过瘾后,帮杉雪把衣服拉好。杉雪有些窘,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大概处理得不太好吧,牧野的脸色一瞬间的表情,杉雪还是看到了的。想解释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说,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杉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么解释,又解释些什么?不过牧野从身后抱来的姿态足以安慰这样的尴尬,还有一丝不能对人提言的难堪。
“我明白你需要时间来接受我!”毕竟这段婚姻的开始,目的并不是现在这般。乍然改变,杉雪肯回应接受,便已算承喜。一下子改变吗?就算杉雪能做出来,牧野也未必会相信。牧野比较喜欢时间证明过的真理。所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只要你肯和我一起走下去。杉雪,你肯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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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交汇的生活
情话有很多种!激丨情的,浪漫的,实际的,体贴的,几乎每个人在表达自己情意的时候,选择的话都会不同。众所周知的我爱你三个字变成了骗子的口头禅,远不如一些更‘另类’的表述方式来得实际让人贴心。
“我其实是个不婚主义者!”作为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单身女性,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的追求者。爱情那种尊贵冷艳的四十五度角,杉雪从来没有想过。一来是曾几何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二来是实在腻味了恋爱中的那些过程。“陌生、吸引、相爱、了解、争执、吵闹不休直到最后分手成仇,实在是件很没有营养的事。”却偏偏在任何一段感情中都必须经历,对此杉雪表示敬谢不敏。
“有那些时候,我更爱干些别的,让自己高兴喜欢又没有负担的事。”
“比方说?”
“上网,聊天,看电影,看动画片,看缠绵悱恻的爱情小说。”所有的幻想都可以自己创造,没必要和一个根本不可能与你同步的男人去争气所谓的你多我少。
既然没有心思,那么就没必要再装好员工。
牧野带老婆离岗,却不急着回家。刚才吃的蛮饱,顺着路边慢慢的散步,感觉其实也很好。虽然左右已经没有了绿树红花,但是杉雪的自白比那些浮华更加有趣和闪亮。
一个不婚主义者的思维方式吗?牧野:“我没有想过不婚,虽然一直拖着,可是总有一天要结婚。”
“为什么?为了孩子?”好象男人们对子嗣的传承是有比较高的在意度。听说爷爷曾经逼妈妈生二胎,可惜当时他们的感情已经出现危机,自然无果。而后杉庭的基因变异,四个男孩……会让他头疼个够的。杉雪自以为猜中,可牧野却很快摇头:“没有脱离牧家以前,我不会要孩子。”牧野不会象大哥二哥那样,把自己的孩子放到那么远的地方,让别人去教授。不管姑夫的学位有多高,师评有多好,那是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庇护的日子,何必造孽?
说完觉得手心里的柔荑僵住了,扭头看杉雪又瞪得圆圆的眼珠子,一肚子的郁闷瞬时变成了好笑:“怎么?你可以不要龙马,我就不可以不要申牧?还是你认为离开牧家,我会养不起你?”
“我可没有要你养!我能负担起自己的生活。赚的多了多花些,赚得少了少花些。自己高兴坦率是最重要的!”杉雪分外不能理解那些渴望嫁入豪门的女明星,按说混到她们那个地步,已经不缺钱,干什么放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去受那份罪?“你说xx在想什么啊?嫁那么个龌龊的男人,看着不会恶心吗?生女儿犯罪啦?年纪那么大还要去试管婴儿,有病啊?”难道她生个儿子出来,老公就会不再搞小三?不会再私生子?还是会把家产都给她儿子?她就不怕到时候出个意外,嗝掉了,两个女儿落后妈手里?实在理解无能。
“有些人的眼里,钱是没有够花的时候的!况且她们原先来钱的手段更不舒服。”
和格真庭那么个东西混久了,什么内幕不知道?女明星们嫁豪门,并不是真为钱或者舒服什么的。只是想脱离那种被人控制的生活,演艺圈的潜规则太多,再红的明星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嫁个普通人,为了保证物质生活还得演艺,还得在那个圈里混,什么也改变不了。可是如果嫁入豪门……不过是从np变成1p而已,不过是不用害怕再被逼迫去干一些事而已。
“总不可能人人都那般吧?”自打有了网络后,世界就没有了秘密,牧野话里的意思杉雪也听说过。不过也不是每个明星都那样,总有几个差不多的。对此牧野当然也承认:“你喜欢的那个蔡琴就很勇敢。”
杉雪脸色一绯,没有接话,牧野笑笑岔开话题:“可是并不是谁都有她那样的才华和机遇。”
“那就不要贪图那样的虚荣!”多简单的答案!可是说完连杉雪自己都笑了。这世上真正为了喜欢演戏而投身演艺圈的,有几个?不过图光环名利地位而已。潜规则太多,力量太弱,大多数人变从开始的恶心反抗,到默许认同,甚至参与其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face没有了ace,那么不是fish,就是fish。
从那天后,聊天成了牧野和杉雪之间很好的沟通娱乐项目。
杉雪会把喜欢的小说对白念给牧野听,有趣的桥段一起分享,还有搞笑的台词情节……
“我很喜欢兰京的小说,每一遍看都能看出不同的意味来。每本书都有很霹雳的台词,有时候看着乱七八糟珠推诿胡扯,其实确是再真不过的话。”
其实真正有病的不是她儿子,而是她。
我就是不要海枯石烂,矢志不渝,海誓山盟尸骨无存之类的。
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就要做好随时被人耻笑的准备。
……
牧野对言情小说没有爱,大部分男人对于这种东西都没爱。但不可否认,杉雪总结出来的这些精粹们很有一些深度。为了弄明白这些话的前后由来,无聊的时间牧野有了最新版的恐怖爱好。
“什么?你在看言情小说?”探索者的对话框抖的象秋天的落叶。飘摇啊那个飘摇!
牧野却很淡定:“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些写的还可以,有的可以当笑话来话。反正比国内的电视剧有趣!还可以和太太交流心得,顺利讨好一二。表示我很有诚心的和她一起努力。”一书多用,为毛不用?
探索者的牙几乎酸倒:“那你太太嗯?你看她的言情小说,她在干什么?看《聪明的投资者》《杰克·韦尔奇自传》还是《巴菲特致股东的信》?”那位杉雪不是说对这种东西不感兴地,而且讨厌商人吗?探索者倒想知道她是怎么和牧野一起努力了解对方的。
对于杉雪的动向,牧野有些不愿意透露。直到探索者不甘心的打了十六行外星文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嘴:“她啊?她在厨房。”
今天难得礼拜天,本想一起出去逛逛的,可不巧天公不作美,大雨吓得哗啦啦,只好窝在家里休闲。
牧野小感冒,躺在被窝里看言情小说解闷。杉雪则在小厨房里摆弄锅碗瓢盆。
“昨天电视上一个美食节目里教了一种家用火锅底的做法,”又湿又冷的天气里,还有什么比热辣辣的涮个锅子更过瘾的?电视台推荐,牧野一看就动了心思,和杉雪商量用大胖涮锅代替巴菲特,杉雪点头的速度……好吧,她真的很讨厌那些。
对话框那头很久没有动静,只有一个鄙夷的眼神不停的往过抛啊往过抛。本本放在枕头边,偶尔聊几句,顺道放放歌。从中到西,环越全球,牧野音乐盒里放了几百盒自己的偏好,轮流播放。每换一曲就会看一下杉雪的反应。两个小时下来,牧野已经略有心得。杉雪喜欢青花瓷,却不喜欢发如雪;喜欢黄沾却不大待见罗文;流行歌曲的年限停止在2005年,往后便是一半首。外国歌曲里除了大片的主题曲外,几乎没有涉猎,更无偏好。
“老婆。”
虽然合法,可这两个字实在雷人。杉雪放好碗筷后举手投降:“可不可以换个名字叫?”肉麻当有趣?
牧野挑眉:“叫雪塔?”虽然可以和姨姐们一个待遇,但是不够特别。
杉雪这回猜到了,左右想了半天后,反问:“你英文名字叫什么?”
“myron。”
“麦伦?”杉雪的英文虽然只有四级,可是却也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和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搭不上一点边,唯一搭边的就只有拼法,头两个字母便是牧野的拼音缩写。
“你也有?”牧野对西班牙不熟。
“elena。不过我不大喜欢这名字。”杉雪算是爱国人士,并不喜欢这些洋玩艺儿。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汤锅起泡。
对于称呼的讨论却仍然在进行,虽然已经有些跑偏。
“你不喜欢洋人?”
“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吧?大概是不太习惯。还是国人好。”杉雪本身便不是个自来熟的,面对一张皮的还好说,换个人种想亲近亲近其实并不容易。
牧野的眼角弯度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汤碗已开,先涮肉片。杉雪不吃羊肉,所以涮的都是肥牛,滚白翻花的汤锅热气腾腾,红艳艳的辣油裹着肉片,滚进酱碗,放入口中,怎一个热辣了得?
“要是哪一天,我们要出去住一段时间嗯?”牧野认真问起,杉雪楞住,停了一会儿才说:“我英语只有四级,而且差不多忘光了。”到一个人生地不熟,连语言交流都可能有问题的地方吗?杉雪突然觉得今天的汤底其实不算辣,身上有些冷。
牧野探手过去握住了杉雪:“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这样,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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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廊沿下屋阶
奶奶说:人这一辈子都会有一句最想听的话。
爷爷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就是:爸,您终于有孙子了。
奶奶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却是……
雪囡,别恨他们了!
不是问话,只是嘱咐,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前的嘱托。虽然在这个母亲离世的时候,他那个儿子还在某处香巢里,四十几个电话全部无人接听。可是她仍然不怨!为什么不怨?杉雪当时想不到,后来想到了想问时,只剩下了冰冷的墓碑和一座花了大价钱的墓地。奶奶没有留下任何的身后话,最后的嘱托里只有那一句:雪囡,别恨他们了。
这句话在那之前,奶奶从未说过。最后说出后,却没有任何的要求,只是拉着杉雪的手,慈爱的看着杉雪,直到气力使劲,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睡到一半觉得胸前有些热热的湿润,睁眼伸手,指过之处一片泪痕。
“她昨天半夜时候,梦里哭了。”
头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哪怕是在梦中,牧野也为之欣喜。只是哭泣的内容让牧野心头酸酸的,无声的落泪更让牧野当时就软了。把杉雪平放在枕头上,舔掉了她眼上的泪痕,也惹醒了一向轻眠的杉雪。几近漆黑的屋中,只有彼此眸中的闪亮。牧野果断的沉头吻上了樱唇,自从到了牧家后,她们便没有再亲近过,压抑的□被泪水点燃,焚烧的效果却出乎意料。开始只是疗伤,可杉雪颤抖的回吻抚摸撕裂了牧野的自制,越来越重的吻吮饥渴得近似啃咬,带着疼痛的呻吟是世上最兴奋的aphrodisiac 。牧野几乎咬遍了杉雪的每一寸肌肤,揉捏出所有的晕红……直到杉雪忍受不了的呢喃出牧野的名字才重重的进入,结合的那一刻,牧野差点控制不住当场缴械。她那么的渴望,紧紧的环拥惹人沉醉。牧野几乎忘我的吻吮着她,缓缓的进出,拉扯细致的敏感。杉雪在这方面经验很少,总是很快便承受不住。牧野很少对她失控,只有一次的酒醉焦燥。可这次,牧野一面很清醒一面却无法控制,只能眼看着自己沉沦进这片温柔乡,忘我的厮奋,直到眼前一片漆黑……误掉了第二天的早晨……
“啊!”
杉雪昨天累极了,待一觉醒来时才发现天色大亮,半片窗户已经拉开,只余纱帘。温暖的阳光照在床边的矮桌上,那上面的时刻表明明白白的标着11:45。而牧野居然在家?
“我也睡过头了。”关掉对话框,换回股市界面后,牧野转到了床边。看着已经羞得缩回被中的杉雪,眼中的笑意几乎漾出,低头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却觉得不在过瘾,挑起被边钻了进去,把还裸着的杉雪抱了个满怀,一点点的从上至下亲吻,眼光滑到肩颈处那满布的齿痕时再也控制不住,翻身压下拉开腿儿便撞了进去。
“啊!”杉雪没有试过在落地帘面前做这种事,哪怕挂着青色的纱帘,外面根本看不见。吓得叫出来,却似乎被引深成另外的意思。“亲爱的,你叫得真甜。”说着就重重的顶了两下,杉雪羞得脸色通红,牧野却笑得畅怀。不怀好意的俯在杉雪耳边说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想诱她说出来,可是杉雪不肯,又玩又闹又亲又爱,不及昨夜的颠狂却更亲腻。
“我们明天就走,好不好?”洗漱干净后,钻回了被窝,新铺的床单柔软舒适,有种淡淡的茉莉香。杉雪喜欢那个牌子的洗衣液,整个家里飘散着都是那样的清香。可她身上却不是,是种说不上来的香。幽得发腻,却又清得丝冷。想闻闻不尽,不闻时却漾上鼻尖。“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有男号吗?”牧野觉得自己喜欢上这种味道。可杉雪却浅笑摇头:“外面没得卖,是希家的秘传。”见牧野眨眼睛不太懂的样子,指了指脸颊,牧野上去细闻了闻,果然是润肤丨乳丨的味道。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原来是有来头的?
“要是用完了怎么办?”毕竟那个希颜已经……
牧野没有再回避这些问题,既让杉雪难过又似乎有一些亲密。靠在牧野怀里,语气莫名:“这些东西虽是她家的秘方,不过却是我在调了。希颜她、很大方却很信任我和曲婉。我们常用的一些药都是曲婉在调,香脂这些却是我在弄。对了,曲婉是个护师。而我,则是个蒙古大夫。”这些玩艺儿弄起来还是需要些专业知识和技术的。
“好用吗?”其实不用说,只摸还摸不出来?
“当然是好用的,最主要的是性价比很高。”朋友间有俗成的定例,彼此间不会送贵重的礼物。大多都是各自的特长!“莫耶的旗袍做的很好,花泓会打很漂亮的络子,丹辰最喜欢送我们各式各样的手帕,希颜的传统书法有些心得,我们的对联都是她在搞定。”
“岑染嗯?”牧野见过几次程识的太太,听说北舞院出身,特会跳舞,却没见识过。
“染染喜欢旅游,常给我们捎一些风情土特产。”什么模样的都有。只可惜……“以后不会再有了。”
杉雪的话声渐渐的落寞下去,几乎能在眼角中看到晶莹。牧野又往怀里搂了搂老婆:“还是有机会的。”植物人醒来的例子全世界并不缺。“可是染染没有醒来的欲望。”对父母已经彻底失望,哥哥的自甘坠落让她又气又怜又无奈,毫无感情的婚姻半点不值得留恋。那些昏睡多年清醒过来的人,都是心中有执念,有亲人不舍不弃的陪伴的。可是染染没有!时效已过半年有余,醒来的机会已经极其渺茫,不作奢想了。
牧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些什么。暖暖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刚刚‘劳累’一番的身体很快入眠。再一觉醒来时,阳光已经加上淡红。肚子肚得咕咕叫,杉雪本来想去做饭,却被牧野自告奋勇。有人在厨房奋斗,杉雪便开始收拾床铺,整理一下杂物。牧野的手机放在矮桌上,没有先兆的突然响起。
“帮我接一下,就说我重感冒。”
煮夫大人隔空传声的底气充足丰沛,重感冒?杉雪想笑,可还是接了起来。电话是牧流打过来的,问的自然是牧野今天为什么没上班。杉雪用素日最常用的那种冷淡口气回话:“他重感冒。”四个字言简意骇,并且不等牧流再说什么就已经挂断。淡定的气魄却在一盘叠得高高的煎饼面前消失了一干二净。
“你会摊煎饼?”冰箱里有昨天剩下的一盘素小炒和一盘京酱肉丝。微波炉里一加热,夹在煎饼里正好做配菜。杉雪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消灭了一个。看她吃得那么香,牧野发笑:“这种东西你们北方人应该比较常吃吧?”
“是啊!我奶奶以前常做,做得比你好,一面嫩嫩的,另一面烤得有些焦。配上银豆牙青蒜苗和豆腐丨乳丨,最多一回,我一个人吃了十五个。”吃得胃和肚皮都鼓得起来,下巴都没办法回到原位,难受得直打嗝。招来奶奶的一顿笑骂,雪囡吃成这样,将来怎么嫁得出去噢?
“老人家怎么走的?”牧野记得以前听杉雪提过一句,什么奶奶走后就再也不能养狗了。
杉雪沉默了一会儿,咬了两口煎饼后,才说出话来:“是车祸。玉儿和隔壁的狗打架跑到街上,奶奶最疼玉儿,半跑过去吓唬那狗,正好有辆车拐弯过来……”当场就见血了,晕过去送到医院,可大夫说已内脏破裂,机会不大了。熬了四个小时,奶奶就走了。当然,还有和奶奶一起走了的玉儿。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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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的签证是e级,已经到了随时可以申请绿卡的地步,进出自然不是问题。
杉雪的护照在d城的时候就大咧咧的摆在抽屉里,一次牧野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打开一看,发现杉雪居然有美国的签证,而且去年八月才去过一次,签期居然是五年?很诡异的情况在后来知道她认识丹阳后,就不足为奇了。至于西班牙的签证则更加有趣……
“你和丹阳交情很好?”居然能弄到这种签证?就算是帮朋友,这种等级也不是随便能弄来的。
既然明天要走,那么行李自然要早早收拾。屋里该搁置的东西也全都洗干净收好!牧野负责订票,杉雪自然交出了身份证和护照。对于牧野的这个提问,杉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牧野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看向正在叠衣服的杉雪。似有忧烦却又好象在苦笑,停了一会儿后,杉雪恢复情绪继续叠手中的衣服:“算是不错。他帮我联系了西班牙一间语言学校,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年。不然要想进阶,谈何容易?”死读书读死书,你就算把字典全背下来,也不及出国一年,全面锻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