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准备了一天后，第二天杉雪和牧野开车上路了。
从d城到上海走高速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开车前杉雪给cd里放了一张碟片。michael jackson的精选集king of pop，收录了这位传奇歌手最动听的精典曲目还有一些未发表曲目的混音歌曲。一路边听边走，状似十分惬意。牧野对此表示无语，女人。
丈母娘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十点到，下榻的酒店听说十年如一日。牧野和杉雪从善如流也住间进了国际饭店，订下相邻的两个房间后，略做休息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到哪里吃？”
“你是地主，你说了算。”杉雪可是看过牧野三证的，这家伙的老窝就在上海。
牧野揉了揉杉雪微笑的脸颊，不知道是该同情她好，还是说她活该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家也是一堆烂摊子，有什么脸面说她？更何况，刚才一进大厅，就瞟到了一伙很眼熟的人影。上海很大，可是也就那么大。这会子……怕是早已经传开。既如此：“午饭就在酒店里吃，晚上带你去见朋友，如何？”杉雪如同往常每一次一样，乖顺点头，表示绝对听话。
坐了一上午的车，有点累人。吃过午饭后，杉雪就睡了。牧野先开始自是睡不着的，餐厅里挨了很多眼，这种地方工作聚餐很多，抬头闭眼都是熟人。只不过因为牧野的脸有些冷，再加之去年那件事闹得太大，所以不大熟的人只是点头表示一下。但……风声这次肯定是传开了。老爷子知道会如何？想想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的情形，牧野有些心紧。低头看看睡在怀里的杉雪。她能应付那些场面吗？
“痒！”大概是抱得有些紧，小妞挣扎得有些造反，可还是懒得不想睁开眼睛。昨天前天晚上都没睡着……想想杉雪假装平静的模样，还有此刻困到不行的小样，牧野的心情突然好了些。既然来都已经来了，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反正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老爷子就算是气上房，又有什么用？睡一着，养养精神才是正经。毕竟晚上要见的那些家伙，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抱着老婆睡觉和抱着女人睡觉的感觉有什么不同？
牧野以前不知道，觉得应该没什么区别，都是女人。但现在有了老婆，尤其是杉雪这样一个从不追根问底的老婆后，牧野不得不承认，抱着自己的老婆睡觉，很安心很助眠。一觉睡到五点半才醒，杉雪还发困，可这次不能由着她了，重重的吻醒。
“你觉得哪件比较好？”
既是去见他的朋友，那么穿什么样的衣服总是要征求一下意见的。杉雪带来的衣服不算多，裙子只有两条。一件很淑女，丝丨乳丨白和雪纺蓝相映交缠，大v领，宽束腰还有不规则的裙摆，自然清新，比较适合白天穿。还有一件是酒红色的斜肩裙，有点象凤尾小礼服，却没有那么夸张的凤尾摆，很自然，就算白天出门也只能说明艳。
牧野很痛快的指了酒红色的那件，杉雪收到就去换衣服了。十五分钟后，亮相见人。
长长的头发松松的挽成了一个挑尾马髻，两鬓也有松松的发丝散出，妆容不重，只是将眼线画了浓了些且长长的挑起了一只，映着酒红色的及膝裙，明艳妩媚却也慵懒多情。和平常的模样差了很多很多点，牧野笑得抱起看了又看，好好把没有上唇色的红唇吻到了滟潋，才携美出门。只是并没有先到目的地，而是带着杉雪到了美多侬。
“三少，真是稀客，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妖娆美艳的老板娘一见牧野携美登门，亲自过来招呼。上下打量一下杉雪，评估的眼神在看到杉雪手上的戒指后，楞了一下。牧野抚上杉雪空空的右臂，有些商量的语气：“看只臂环如何？”
杉雪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牧野和老板娘说了要求，很快就是端出来了十几只各色材料的臂环，牧野一眼就相中了一只。玫瑰金的双箍缠枝花，中央镶的一块指甲盖大的红碧玺。配杉雪今天的这条裙子正正好！
“喜欢吗？”牧野问得很客气，杉雪点头后才给套到了胳膊上，领到镜子跟前一看，果然相得宜彰。痛快刷卡后，带人出门。从头到尾没有和第三个人哈拉客套，眼珠子一直放在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身上。甚至送客的小姐一会儿大惊小跳的跑了回来：“桑姐桑姐，三少管那个女人叫老婆。”
“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吗？”
上了车总算左右无人，好奇宝宝开始提问。
牧野也不打算隐瞒：“老板娘桑姐是我二嫂的闺蜜。”
“正式亮相？”午餐时的诸多眼光杉雪当然有印象，可这些都是牧野的‘私事’，他不主动说，杉雪没有那个权利，也没有必要追问。牧野笑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过去握住了杉雪的手，过了好久才说：“也许会有一些麻烦。我家里的人不太好说话。”
“噢。”
“噢？”就一个这样的反应？
牧野疑惑，趁红灯的时候扭脸看杉雪。杉雪笑得灿烂：“不噢，那嗯如何？”
“杉雪！”牧野突然间想掐‘死’这个老婆。
杉雪很有气节的举手投降，只是内容和牧野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从见面第一次，就知道会有这种事了，不是吗？”一桩各有心思的婚姻……不碰到问题才叫见鬼！更何况重要的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但不管如何？平静安宁的日子结束了。
8
8、一个开始
宝格金丽是上海娱乐界的第一把黄金宝座，楼层不高只有五层。一楼餐厅，二楼酒吧，三楼桌球撞球棋牌室，四楼各色包厢，五楼是承宴厅，大大小小的分出十个区域来，每个区里娱乐设施齐全，包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甚至每区里还带着洗浴休息室，在里面玩几天几夜都不会有问题，当然只要money充足，干脆以此为家也不是没有过的。杉雪曾经来过两次，对此间的豪华奢侈风深深感冒，尤其是服务员们小心翼翼谦卑恭顺的表情……嗯哼，这位老板果真是金玉富贵乡泡出来的人，十分了解消费者的虚求。
牧野在四楼订了一个两席包间，楼层经理全程跟随服侍，一口一个三少，热情之极。杉雪对此表示沉默，眼皮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搭着，直到牧野没有点菜，只是说明了一下今天来的客人是哪些人，经理就心有灵犀的退下后，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怎么？心跳得厉害？”
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属猫的，亦或者不是猫垫子太厚，而是地毯太有质感，进进出出一点声音也没有。牧野的提问让杉雪听得牙痒，小手慢慢的滑进腰后，牧野眼睛逐渐变了晶亮。杉雪在这种事上尚自拘谨，从来不肯在人前多做亲热，现在屋子里人来人往的……心跳得有些快，一半防范一半欣喜的看着杉雪，正想她要怎样时，没成想，杉雪突然抄起了牧野的右手，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食指上。疼得牧野一吡牙，气笑瞪她时，杉雪却已经哼了一声，十分傲娇的把脸扭到了一边去。牧野气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搂了搂这死丫头，居然这么淘气。
不过她不紧张也好，甚至可以说更好。
手指卷着杉雪的头发，悄声提醒：“呆会来的都是些油条子，要是说了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怕人揭发？”
也许是因为杉雪今天的眼线画得太长太翘，圆圆的眼睛半眯起来象猫儿一样，俏皮笑声粘腻里发着一丝甜，甜得钻进了人的心眼里。牧野身下突然有些发紧，薄唇抿住，搂在细腰上的手指不自觉的点了点。杉雪当时就窘了，她惯于口头上占便宜，动真的却不行。况且房门开着，服务员们走来走去的，便想掰开一些坐得远些。可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实在是勾人！瞟了一眼墙上的表，离七点还有一刻钟，也许可以……“陪我换件衣服去。”杉雪知道他想干什么，气得捶人，牧野眼神更深，笑着勾起杉雪的腰来，就要往休息间走。杉雪的脸色都染透了，羽睫急得直抖，象怯弱不禁抖动的蝶翅一般。牧野自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私叹，半带着欣喜无奈的咬牙切齿：“你个要人命的小妖精。”
“你才是妖精。”
“对！妖精最爱吃……人。”
杉雪气得想掐人，可还不等动手时，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牧野扭头一看，哼哼，门外虚掩处站着三四个，藏头缩脑的行迹败露后，非但不耻，反以为荣。大咧咧的迈步进来，走在头一个最前面的主，帅得一塌糊涂不说，还一身骚包极的白色休闲装，看不出牌子但只瞧做工也知道不是国货。一双狐狸眼鬼贼鬼贼的往牧野身下瞟，调侃的语气拖了悠长：“这是怎么了？西边出太阳了？真难得啊。”一个字没往歪里念，却比歪着念的还歪了八百遍。
杉雪有些下不来台，脸上一粉一白的。牧野看看后面又跟进来的三个衣装妙丽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房顶漏了？”说完，扭头给杉雪介绍：“莫晓东，离他远着点，数他不是好人。”
“唉，牧野，怎么说话嗯？还有比我更好的人吗？满屋子拉出去转转，谁比我还会背五讲四美三热爱？”
“这家伙做广告的，正经八百的只会吹。”说完又给杉雪介绍后面跟进来的几个：“林瑾瑜，任年，格真庭，这个是程识。”
前面几个，杉雪笑着点头，介绍到最后一个时，牧野感觉到杉雪身上好象僵了一僵。看看程识那副死人脸样，牧野直接跳过，又和才进门的人说话。半个小时，前前后后进来了十几个，有男有女，却从头到尾只介绍男人。其中玄妙，杉雪心笑却不说话。人马到齐，开始吃饭，当然，要此之前有件事是要郑重宣布上一下的，把杉雪拉了起来揽在怀里，低头亲了一口：“杉雪，我太太。”
噗！
莫晓东呛得差点一命归西，单指点着牧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话语权已经让程识抢走：“真的？”
牧野好笑的和杉雪一起坐下，十指交握：“这种事还有假的？要看结婚证吗？”
一桌子人马全体吓到，去年牧家大战搞得一塌糊涂，牧流牧晨撕破了脸，牧野回了旧金山。今天突然出现，却是抱着个老婆回来的？太太，还结婚证？看来是真的了。这下牧家又有戏要唱了！
莫晓东最会插科打混，枪头一掉指向了杉雪：“真可怜！多漂亮的美人，怎么就跟了牧老三？姑娘，苦海无涯，回对是岸，这家伙不是好人。”最后一句的语气十分肖似某某人。杉雪顿时失笑：“我知道。”
呀？这反应？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就喜欢他坏，不可以吗？”
天呐！莫晓东拍桌子大叫不干，这还有天理吗？桌面上都是江湖上混久了的，这种别人家的私事既不能管也不方便多管，自莫晓东开始打混后，气氛很快恢复了正常。那个叫林瑾瑜的也是个妙人，和莫晓东一搭一唱配合默契，把牧野曾经的旧料如何，一桩桩一件件的往外抖。包括很多十分隐晦的暧昧！可偏偏杉雪一点也不吃醋，他们说得越有趣，她听就越高兴。时不时还回头看看牧野，学他平时最爱的动作挑眉，逗得牧野忍也忍不住的发笑。
饭后开场，半自由发挥，有搓麻的凑堆，有唱歌的打混，还有堆在一起聊天的。
杉雪很识趣的没往牧野身边凑，由他们一堆男人说七说八。这些男人带来的女人里有两个过来拉杉雪去打牌，国粹这东西杉雪不行，打得一塌糊涂。莫晓东没往牧野跟前凑，而是跟着杉雪看她打牌，见她牌技臭到如此地步，直直感叹：“这可不行，他家老太太最爱这口，你可得赶紧恶补。”不然怎么和群众打成一片？杉雪笑笑没有接腔，莫晓东看得这妞有趣，就拉杉雪去唱歌。一首一首点的全是情歌对唱，故意捣乱。可正经八百等杉雪开唱后，屋子里的人全楞住了……
“你这老婆从哪儿弄来的？”
格真庭办唱片公司的，一听这嗓子就震住了，回头看牧野。却发现牧野似乎也是头一次。
“像一阵细雨撒落我心底
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
而你并不露痕迹
虽然不言不语
叫人难忘记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丽
啊 有情天地
我满心欢喜
…………………”
“你喜欢蔡琴的歌？”
本来莫晓东点的全是捣乱情歌，可在杉雪的嗓子亮相以后，立刻变成了个人演唱会。《你的眼神》《寒雨曲》《雨后花》，只唱了三首，牧野就受不了了，拉上杉雪就开路跑了。把格真庭气得在后面跳脚骂人：“我又没打算抢你老婆，跑那么快干什么？”
一路开出宝格金丽，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直直的彪到了外滩，才算是平复下来。
已近午夜，外滩的游人却依旧很多。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后，牧野给杉雪披了件外衣，就拉着她顺着黄埔江畔走。刚才的那三首歌……动听美妙就不提了，让牧野震动的是居然那三首歌都和雨有关。尤其是那首你的眼神……像一阵细雨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却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啊！有情天地，我满心欢喜。
是的！
牧野在听第一首歌的时候，不过是震惊，杉雪居然有如此才艺。可在听到第二首后，仿佛就有若有所觉了。直到最后一首你的眼神开始，一股突来的情潮……就象平静已久的湖面，突然扑天盖地而来。压抑不住也不想压抑，更不想看见格真庭冒光的眼神，直接拉人开跑。那般糗！现在回想起来很糗，从来没干过那种事，以后还不知道会让他们记多少年，笑成什么模样。可是……现在的牧野不想想那么多，他只想拉着杉雪的手一直走着，就这么走着。然后待到心境平复后，聊些闲话。
头一句自然是要问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蔡琴的歌？如果喜欢，十二月的时候，蔡琴在南京会有一场演唱会。d城离南京也很近，到时候可以一起去。却没成想，杉雪的回复竟然是：“没有特别的喜欢。”
牧野停住脚步，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杉雪。杉雪挣开了牧野的手，笑着走到了江边，扶着铁索看着这满眼的灯彩霓虹，真象歌者在舞台上的背景啊！“其实我不大喜欢唱歌！”
这点就更让人意外了。牧野行到了杉雪身边，看着她状似微笑，却眼神冷漠的表情。感觉到了牧野的注视，却不想多做解释：“你明天见了我妈以后，就知道为什么了。”在这之前，许多事没有必要说。说了也很无聊，十分的没有营养。指节有些痒，拈了拈拨了拨铁索，有些凉了。虽然上海十月的气温不算冷，可是靠着江边又是这等没心肝之物，自是要比平常冷很多的。收好情绪，回头笑看牧野，有些粘腻的靠进了怀里：“怎么样？高兴不高兴？”拿你最喜欢的微雨来讨好你，感觉如何？
牧野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把这个叫杉雪的老婆搂进了怀里。
有情天地，我满心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大姨妈突然造访，所以没更，今天照常。
9
9、是真还是假
情歌是项很动人的芳香剂，让人心暖迷恋。
当天晚上，牧野拉着杉雪的手一直在外滩上走，走到华灯失色，星空满幕却依然觉得闪烁如故。回到车上时，才发现手机已经打爆。十三个未接来电，今晚的死党人手一个也就罢了，只格真庭就留了五个，最后还特意留了个语音短信，信誓旦旦的威胁：“明天中午辉煌，若敢不来，直接爆料派星探娱记上门。”
牧野听之大笑，揽过杉雪亲了一下：“怎么办？他瞄上你了。”
杉雪好笑的看了一眼牧野，说什么笑话嗯。就算没有嫁给牧野也不会走那条路，更何况现在两个人哪里顾得上别的？牧野却以为杉雪是在介意明天要去接她母亲的事，揉揉杉雪的脑袋笑道：“我这就给他们回电话，就说明天要给丈母娘接机，改天。”
想岔了，不过说开更好，省得还得找机会：“不用！我们接完机把她送回酒店就行。”牧野楞了一下，虽然好奇但并没有深问，只是亲亲杉雪后，开车回酒店。
吹了一晚上冷风，身上着实有点冷。
杉雪一回到房间，就进了浴房放水，换好浴袍洗澡前，看见牧野拿着手机到阳台打电话。
“哟！这会子才想起我们来？”格真庭气得牙哼哼，这个牧野：“你至于嘛，她就是周璇再世，姓了你的牧，难不成我还把她拉下水？跑什么跑？”牧野开溜后，格真庭就成了们众矢之的，让那帮浑蛋灌了一晚上，现在还头晕脚轻。
牧野却没有心情想这些，而是直接问格真庭：“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雪涵的女人？五十岁往上年纪？”杉雪的嗓子那么好，却不爱唱歌，又指明牧野见了岳母后就明白，联系前后，问题大概出在丈母娘身上。这行的事，格真庭也许有所耳闻。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格真庭下床的声音，开门又关门后才道：“雪涵？和你有关？”
“那是我丈母娘。”md，牧野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关于杉雪的事当时只是和d城几个朋友询问过。只说是个业界挺出名的美女兽医，很受欢迎，名声也不错。只是有些独来独往，曾有一度有传言说她是某富商的二奶。但极少见异性和她相处过密，传闻慢慢不了了之。在实地‘检验’后那是不必疑虑。至于其它的事，牧野想，也许该找人好好查一下杉雪的来历。
格真庭那边笑得直捂腮：“怪不得她嗓子那么好，原来是遗传。你那个丈母娘啊！当年曾经是上海合唱团的小红星，后来下放后就不知所踪了。再出现时已经是李延之的太太了。那个新西兰华裔钢琴家，你知道吧？”
电话那头很久没声音，格真庭点了一只烟，吸了两口，望着窗外浓密得散逸不开的夜色，静静等待，直到那头传来牧野的道谢声后，才抓紧机会肃然提问：“到底是真的假的？”虽然今天这两个人表现得很恩爱，可是这种事哪个不会演？若是真的，为何连丈母娘的来历都不清楚？这次，牧野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掐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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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接机过程顺利得没有一丝异样。
当然，太过没异样，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异样。
牧野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虽然已经五十岁，看起来却象三十多的美丽岳母对自己的不满，可是这位丈母娘的教养似乎很不错，听杉雪介绍完后便再无言语。杉雪对此表示沉默，上车里坐到了副驾上。牧野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挑了起来！一路无语，回到酒店后，牧野很尽职的帮丈母娘把行李送回了房间。
然后：“我们还有事，您先休息吧。”十个字说完，连个吭都没有打，就直接挽着牧野走人。
因为和格真庭他们有约，所以出门前杉雪就已经换好了衣服，直接下楼开车走人。
辉煌在浦东新区，离牧野他们住的酒店不算近。半小时的车程，杉雪一句话也没有说。靠在半开的车窗上，眼神飘遥。直到停车后，才回过神来，利落下车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没带骑马装。”牧野笑着叩了她一个响头：“说什么傻话嗯？”到这地方来玩的，哪个是带衣服来的？里面有的是，尽着挑都行。
“没办法，咱是平民。牧三少！”上流人的生活，恕咱适应不良。
有点怪的话，听得牧野胃里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在扫到杉雪眉眼间还未藏尽的寂冷时，一时有些失措。低头揽腰就是吻将了上去！
“牧野！”这是露天停车场。杉雪眼风里几乎扫到了那边两辆刚刚驶进来的豪车，其中一辆宝蓝色的蓝博基尼甚至大咧咧的停在了最佳视野处。车内某姓莫的骚包男顶着墨镜，张大嘴，以一种极其难得一见的震惊模样望向此处。杉雪这个懊悔，可想起这是上海，这帮土地公可能和牧家的交谊，又忍不住想笑。柔顺依他痴缠完后，才钻到了怀里躲羞。当然不忘暗中狠狠掐他一记！牧野吃痛，却不觉得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无聊到家的莫晓东和……
“齐磊？”
杉雪怔了一下，跟着牧野走过去后，果然看到了已经停好车和莫晓东一起过来的……齐磊。半年不见，这人瘦得几乎脱了形！曾经的风流倜傥一丝也找寻不到，满目的孤寂苍凉。见到牧野后，甚至很out的伸了手。牧野适应不良，看了一眼莫晓东。莫晓东丢过一个眼色来后，再次果断打岔：“你今天要是还敢跑，就别怪兄弟们手下不留情了。”凶巴巴说完后，换上一脸灿笑的过来勾搭杉雪。
“雪妹妹喜欢什么口味？这里的淮阳菜师傅手艺最棒了。”
雪妹妹？杉雪嘴角抽抽，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把脸藏到了牧野的胳膊后，静笑得天翻地覆。牧野无聊的瞪莫晓东，果断搂老婆走人。莫晓东这个不干，一路长七八歪的说嘴个没完。见了包间里的一概嘴脸后，更是大吐苦水，并且添油加醋，把刚才所见所闻海大一遍。杉雪憋笑憋得手劲直发抖，吃汤里险些让这些人的斗嘴呛死。
今天这些人都没带女伴，算是比较正式的‘见面会’了吧？
一顿饭吃得好不辛苦，直到饭后换装，才算是和这些嘴巴损到没处藏的家伙分开。牧野在换衣前，特别叮嘱了经理几句。为此自然留在了后面，自然也等到了摸油出来的莫晓东。勾肩搭背，悄声提醒：“齐磊和程识家里出事了。程识他太太摔倒撞伤了脑袋，到现在还没醒；齐磊……那个希颜，你见过的吧？”
“怎么了？分了？”牧野记得去年回国时，还见齐磊和那位希小姐甜甜蜜蜜的。那时候他们还暗地里打过赌，说这次齐磊跑不掉了。怎么一年不见。分就分了，至于成这模样吗？牧野昨天让程识的包公脸就震得有些别扭，今天齐磊又玩大变活人。可是……莫晓东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沉痛？难不成……
“死了！五月的时候，心脏病突发。”
程识呆住，怎么会这样？莫晓东也很想知道怎么会这样。要是时间可以倒流……
“你这是真的假的？”
又一个这样问的？程识没有说话，莫晓东看上去乱七八糟，却是个再可信不过的朋友。
没有回答，也算是一种回答。
“好好珍惜吧！”难得碰上一个对胃口的女人，别象那两个一样，想回头却已经无法回头。
齐磊的事，牧野知道。可是：“程识和他太太不是谁也不管谁的吗？”干什么也黑脸黑成那样？进更衣室前，牧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才一年没有回来，怎么出了这么许多事？莫晓东几乎想长叹一口气，齐磊和希颜不管怎么着，曾经很好很好过。可程识和岑染嗯？“先结婚再恋爱，实在不是一件靠谱的事。程识比齐磊还惨，丫单恋。”他太太根本不买他的帐，然后……莫晓东皱紧眉上下扫扫牧野，重重的拍了一肩：“给兄弟们争口气，好歹有一半个象样的，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不然这日子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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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帮家伙今天没带女伴，所以杉雪得单人匹马面对经理的热情招待。
牧野说得果真没错，这里的骑马装备服品种多如牛毛，国内国外的牌子花色琳琅满目，甚至还有手工制区和订做服务。杉雪挑了一套后，就到更衣间换衣服。辉煌的生意颇不错，纵使这地方女客少，也没少到什么地步。可是……从进换衣室开始，就有那么一个女人一直盯着杉雪看。从头到脚那么盯着不说，眼中还带了十分的戒备和审视？
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很好，也许年龄会更大些。
这把年纪的女人，或者说贵妇人？
换好衣服后，杉雪拿出手机给曲婉发了个短信：“牧家的资料，也得要一份。”
10
10、问不出口的话
“你这太太马术不错。”
这堆人里，齐磊是玩马的行家。他说不错，自然算是肯定了。牧野看着远处和格真庭跑马的杉雪，一股由然而生的得意弥上心胸。格真庭今天选辉煌来聚会，十有八九不怀好意。可没成想，连牧野都没料到杉雪的马术竟然十分了得。干败了任华、莫晓东后，格真庭亲自上手去了。连跑十圈：“你觉得谁会赢？”
齐磊看了看场里已经跑了五圈的两匹马，目前尚在势均，但是：“老格怕是不行。”格真庭骑的是自己的马，而杉雪却是临时拉来的，虽然都是好马，可适应配合度不知道差了多少，刚才比了两场看来已经慢慢摸到马的脾性了。这场格真庭十有八九会输。
有了齐磊保证，牧野心中自然更加如意。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格真庭输了半圈，把莫晓东给高兴的，让格真庭刚才糗他，这下好了吧？
格真庭不甘心，直接拉齐磊：“你上。”就不信玩不过一丫头。
连着跑了三十圈，杉雪出了一身汗。接过牧野递来的瓶子喝水，才喝了一口就听见格真庭让齐磊上场，呛到了。牧野拿了毛巾给杉雪，皱眉地看格真庭：“老格，没完了？愿赌服输。”
格真庭才不理他，扭头看齐磊，语气凶狠：“上不上？”
齐磊左右看看，笑了。莫晓东暗自纡了一口气，使眼色给格真庭，格真庭就当没看见，又问了一句。齐磊彻底笑了，不及说话时，牧野已经先开口：“老婆，咱认输，咱不和这丫一般计较。”自己输了让别人上阵，算什么本事？
这下格真庭彻底气爆了，不再玩马，改玩桌球。那是他的长项！
只可惜，杉雪很痛快的举手投降：“我一点不会。”
“那你还会什么？”直接认输一点趣味没有，格真庭心里冒火，一定要赢个正当才算数。
会什么啊？
杉雪抚颏细想自己的长项，牧野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凑到杉雪耳边低语：“这家伙酒色穿肠过，拿你的四段对付他。”
“你太坏了！”现在就把格真庭气成这样了，要是一会儿当着这么多人面，摔个马趴，还不直接气到殡仪馆去？
牧野挑眉，自自在在的抬头看格真庭，语调怪长：“没关系，摔残了我管治，摔死了我管埋。”
“那要是残一半，死一半嗯？”杉雪开始夫唱妇随，牧野冲着格真庭，笑到吡牙：“那就吃一半，扔一半。”
“你们两只狼狈为奸的！”
格真庭大怒，气愤更浓。最后还是杉雪提议去游泳，小输了一程后才算是让格总的面子圆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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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是假的？”
游完泳自然要换衣服的，这些跟惯女人的油条们故意洗得慢慢，却不想格真庭接出来时，已经见杉雪坐在廊上喝果汁。一整片向西的落地窗前，夕阳似锦，火云烧了半边天，映得这个女人一身的霞色。看似温暖，可那眼中的冷意却让格真庭心中起忧。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虽然这个杉雪和牧野演得很搭调，可是有没有爱情？格真庭还是看得出来的。坐下，要了一杯冰水，而后开门见山，直入要害。
杉雪看着手中的橙汁，浅笑反问：“格总，你说这杯橙汁里有没有防腐剂？”
格真庭怔了一下，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杉雪轻轻的转着杯子：“照这个价格来说，应该没有。可是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嗯？也许根本不是这里鲜榨的，只是买来的。更也许橙子本身在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问题。”所以，你前面问的那个问题，很无聊。
“你还真是不吃亏！”嘴仗还得可真是快。
杉雪耸耸肩，继续看她的杯子：“就算是要吃亏，也用不着在您这儿吃吧？”
“你这是在指责我多管闲事？”格真庭的语调挑了上去。
杉雪摇头：“您肯多管闲事是牧野的荣幸。只是很可惜，这种事谁也帮不上谁的忙。格总是见怪风月的，这种事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一直闹到了近九点才算是完。
牧野昨天开跑，今天让灌了不少。莫晓东开车送这两个回酒店，一起扶着牧野回了房才离开。真是喝的有些多了，脸色烧得通红，嘴里哼哼唧唧个没完。杉雪笑着无奈，从随身的药盒里拿出了一颗药丸来，冲化成温水后，把吸管送进了牧野的嘴里。咕咕喝了整整一杯后还要！杉雪起身又去倒水，才接好，就听见有人敲门。
从门孔里一看……是妈！
拉开门，见雪涵女士阴着一张脸，眉头紧皱看着杉雪。
“有事吗？”杉雪问得彬彬有礼，雪涵脸色白了一白后，火速恢复倨傲的模样。可顶着这样的表情开口实在有些为难，对着眼前这张与自己有八成像的面孔，不自觉的还是软了下来：“到我那边，说说话。”算是这些年最软和的一次了。
只可惜，杉雪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语气放温：“抱歉，他喝醉了，我不能离开。”
“阿雪。”雪涵的话声有些发抖，才要说话，附近传来了开门声。雪涵是私自回国的，并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快速闪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