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表情看着他不回答。
“三年,又七个月。”
沈流年脸上风云变幻,看不明情绪。
刘西河又是一笑。
“被你猜对了,我是个同志。还喜欢被虐。”
-缠绵(一)
“陆云杉,你把这份报表拿去六十六楼。”melissa两只手拿着一堆报表,对着她说。
“melissa,你确定这是一份报表?”陆云杉觉得这明明是十几分的综合。
她颇为不耐烦,一把丢在她的手里,“你快去吧,linda说很急,下午开会的资料,这里就你最闲,你快去吧。”
这句话确实没有错,这里就她最闲,大家都表现得很匆忙的样子,来来去去。她才上了一个星期的班,melissa是她们文企的负责人,第一天来的时候她就给了她一堆旧资料,然后她默默的坐在办公桌上看,期间帮同事倒咖啡,复印文件。
她本来以为她会面对办公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现在却一副十分悠闲的样子,她感到非常的难过。
“陆云杉?”melissa是一个极为没有耐心的人,她见陆云杉神游,然后怒了。
“不会是送份文件也为难你?要不是刘经理要我好好照顾你,你也不能这样清闲。”
她于是悟了,把头一低,“我这就去。”
她挤上拥挤的电梯,电梯到六十楼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
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样的。
她抱着一堆报表,还在想措辞。
电梯门突然打开,她以为到了六十六楼,低着头往外面走,冷不防撞到一个结实的身体。
“对不起。我············”
抬头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男子好笑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她瞟了一眼旁边电梯的按键,发现才到六十二楼。
眼前的男人有一张俊秀的脸,笑起来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他的头发比一般男人的长,显得有一股阴柔的风范。
“你去六十六么?”他好奇的问道。
“恩。”陆云杉又重新回到电梯里。
男人伸出一只手,“你是新来的么?我是刘西河。”
陆云杉大惊,这就是传说中的副总么?她也伸出手,“我才上一个星期的班,我是陆云杉,企划的笑职员。”
他疑惑道:“经理职位以上的才有资格上六十六楼。是melissa叫你来的么?”
她困惑的点了点头。
她不仅不是经理,还是新进来的笑菜鸟,于是melissa是在戏弄她么?
她勾勒起嘴角,眼睛微微眯起来。
六十六楼很快就到了,刘西河连门也不敲,直接就进去了。陆云杉站在他的身后十分忐忑。
沈流年正在一堆文件里埋着头,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头也不抬。
“刘西河,我说过多少次,你应该长点记性,进来之前敲门,很难么?”
刘西河不做声,径自走到沙发,然后坐下翘腿。
沈流年于是抬头,却看到还在门口的陆云杉,他微微一愣。
陆云杉有些尴尬,慢慢走过去,准备放报表,然后觉得桌上没有不凌乱的地方。
“这个,melissa让我拿过来的。”
他却不看他,对着沙发上的刘西河说道:“你先去那里等我。”
陆云杉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事情要说,于是道:“我只是来送这个的,我走了。”
刘西河淡淡道:“别,你还是留在这里,我走。不然他今天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他抽脚的姿势甚是优雅,走的时候还回眸看她一眼,戏谑的表情。
他居然还轻轻的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很安静,她能够听到沈流年呼吸的声音。
“你知道这里只有经理以上职位的人才能来么?”
她很难过的点了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那么,你知道上一个上来的普通职员的下场是什么么?”
无非是被扣薪水,得罪了老板,下场肯定不好。
“她被我开除了。”
陆云杉猛的抬起头来。
这个人还是沈流年么?
“你要开除我?”
他摇摇头,“不,你和我关系一般,我会念及旧情。”
陆云杉虽然未必没有别的谋职的方法,但是她知道,他会有各种办法让她求职无门。
她好整以暇,把突然掉到额前的刘海拔到一边,学着和刘西河一样的姿态坐到沙发上。她抿了抿嘴唇,然后抽出桌上剩掉的半包烟,熟练的用打火机点燃,吐出一个圈圈,然后风情万种的看他。
“那么,会是怎样?我更想知道,被你开除的女人,是哭着求情,还是把自己脱干净,站在你面前?”
沈流年看她这幅样子恨不得立刻走过去掐死这个小妖精。
他见不得她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
沈流年早些打探到,陆云杉在法国的时候,曾经去巴黎经典的酒吧罗兰驻唱。
她和他在一起那么久,竟然没有听过陆云杉唱歌。
陆云杉仰起头,“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昏暗的时间,她常常在罗兰唱到深夜,然后在各种男人那里周旋。很快变成了罗兰的最红得驻唱。
在她最红得时候,她却突然离开了。
她变成罗兰的一个谜。
老板娘是个中国女人,各种过来询问的外国人或者华人,她只是说,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是新的驻唱又吸引大家的眼球,陆云杉渐渐被淡忘。
这是去法国的第一年。
她最迷乱的最放纵的生活。
沈流年哈哈大笑,“是呀,还留着那份心思的我,真是耻辱。”
他于是大怒,一手挥开桌上的文件,“你更加想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是么,你躺上来,自己亲自体验不是更好?”
她变成不贞的女子。
那么他做嫖客又怎样?
陆云杉心里微微一痛。
两人都像发怒的小兽,面红耳赤的看着对方。
时间像是静止下来,只是陆云杉手上的香烟,一直燃烧,燃烧到烫到她的手指,她却丝毫未有痛感。
她突然一笑,“我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个旧人。你都是快要步入幸福结婚殿堂的人了,我这是做什么·················”
她喃喃的说道,眼睛像是失了神,越来越没有焦距。像是在问沈流年,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脸上都是凄凉的神色。
突然大颗的眼泪就拼命的往下掉。
沈流年直直的冲过来,把她的头按进沙发里就对着她一阵狂吻。
她大惊失色。
唇舌的纠缠。
还有死灰复燃的记忆都像像烟蒂一样死灰复燃。
她于是愤愤的咬他,直到彼此的嘴巴里都弥漫了血液的腥味。
他还是不肯放开。
直到陆云杉以为她就要失去氧气没了活命的机会。沈流年终于放开她。
陆云杉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沈流年,你非要把我对你最美好的记忆全部抹杀么?你就这样迫不及待么?”
沈流年怔忪,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有些烦躁的掏出来准备挂掉,然后看到是潘婷婷的来电,于是接通。
“是我。”
他的眼睛仍然看的是陆云杉,只是语气变得温柔。
“阿年,我学会了做鱼,你快回来,尝尝我的好厨艺。”因为隔得近,陆云杉十分清晰的听到了潘婷婷的每一句话。
沈流年的声音充满了宠溺,他的眼神还很温柔的望着陆云杉。
陆云杉感受到深深的屈辱感,她挣扎着坐起身,沈流年一只手拦住她的腰,陆云杉被卡住。
“你干什么!”
听筒里的声音突然顿住。
沈流年只身拦住陆云杉,限制住她的动作。
“阿年,你和她在一起?”
“恩。”
“·············”
潘婷婷只是瞬间的沉默,然后说道,“我在家里等你,不要太晚回来就好。”
“婷婷”
“恩?”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他一字一句说道。
陆云杉瞪大眼睛看他。
“我知道了。”潘婷婷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平静,她即没有责问,连抱怨也没有。
于是二人十分默契的挂断电话。
沈流年拉着陆云杉站起身。
“你来。”
他把陆云杉牵到办公室里间的一个电子门,指着密码锁,对她说,“你闭上眼睛,脑子里第一次闪现的那串数字,然后你来开锁。”
陆云杉照着做,然后对着密码锁的按键一个一个的按。
她按得很慢,沈流年站在她的身边,呼吸慢慢加重。
陆云杉心里很忐忑,当她按完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门发出“嘀”的一声,然后打开。
里面别有洞天,是套精致的卧室。
她微微的愣了。
沈流年突然笑了,“亲爱的,我在想你若是按错了,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她愣愣的说,“为什么·····”
那串数字。
前面是陆云杉的生日,后面是沈流年的生日。
两个人的生日号码合并在一起就是520360。
翻译成中文变成我爱你沈流年。
曾经的某一天,她说要和他在海边安置一所房子,和他两个人住在那里。
她说沈流年你去赚钱养家,我在家里当主妇。
她说沈流年我们两个共用一张银行卡,密码就是
她说银行卡我保管沈流年你的工资全部给我,以防你出去鬼混。
当时遐想中的美好生活最终只是遐想。
沈流年记得他当时傻乎乎的说好,他说你喜欢怎样都好。
一串数字。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过往。
陆云杉慢慢走进卧室,里面的的家具非常简单,沈流年一贯的白色风格,使这个房间变得十分干净纤尘不染的样子。
她忽然停住脚步,慢慢转过头看他。
“有些事情,它过去了,就只属于记忆。一个人,没有记忆固然可怜,可是记忆始终是记忆。”
沈流年轻笑,“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珍惜。”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风云变换。
陆云杉一只脚踏出电子门,想要走。
突然胳膊被拉住,她吃惊的回头看他。
“你不要走·····”他脸上竟然有苦楚。
“你先放手。”她一字一句道。
沈流年垂下眼眸,“明明做错的是你,明明最先放弃我的是你,为什么你可以那样的理直气壮。”
“你记不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恩?”
“我躺在医院里,我对于一切都感到不真实。你说你喜欢我,我始终觉得不真实。我给你打电话,我说,沈流年,你不可以抛弃我,就算我先放手你也不可以不要我。可是最先放手的人是你。”
“呵呵。那个时候明明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哈?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事情过了这么久,我觉得他们就像一根根毒刺长在我的心里,溃烂,生出各种毒素。我什么都没有做。沈流年,我爱你爱得那样小心翼翼。我那样的辛苦,可是最先说累的却是你。”
每次沈流年想起在中央花园的那晚他都觉得自己的心痛得要死掉。他想自己怎么那么懦弱呢,他根本就应该第一时间冲到楼上去,他应该不管不顾,拉着他心爱的女人,打败另一个男人。拉着他的手跑掉。
“我相信你,不相信他。我的阿杉,你是否能保证你对他没有一点点的动心?”
她忽然沉默不语,头埋得低低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有几缕落到沈流年的手上。
沈流年轻笑了一下,伸出双手把她纳入怀抱。
“吾爱,我现在不要你的心,我要你的人即可。”
-缠绵(二)
陆云杉的身体微微抖动。
沈流年温热的嘴唇在她的颈项游走。她的身后是冰冷的门,前面是沈流年的炽热。她瞬间觉得身体一半变成海水,一半变成火焰。
沈流年的一双冰凉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她的一双眼睛充满了迷惘和不安。
于是陆云杉颤抖的更加厉害,沈流年终于一把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他的嘴角勾勒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陆云杉,你为什么不辩驳我?”
陆云杉闭上眼睛,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流出来。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随即俯身上来。
唇舌的纠缠。
是谁的不堪?是谁的凌乱?没有迟疑的掠夺,没有地方不被点燃。
“陆云杉,你睁开眼睛。”沈流年的声音充满磁性和喑哑。
陆云杉浑身都在颤抖,终于迟疑的睁开眼。
她眼睛上面的刘海湿漉漉的搭在额前,显得眼睛更加魅惑,一双杏眼怯生生的看着他。
男人的身体已经赤裸,蓄势待发。
“看清你眼前的这个男人,陆云杉,我是谁?”
“沈流年·······”
他终于一声闷哼在疼痛中将她贯穿。陆云杉只有疼痛的感觉。
和第一次的疼痛不同。
但是更痛。
厚厚的窗帘,几缕光亮从细缝里面穿透进来。
屋内是迷乱和放纵。
“沈流年,光明在哪里?”
“我看不到光明。”
陆云杉回到方璐璐的小窝,发现她还没有回来。于是一个人抱着膝盖静静的坐在床上。
她把头埋进膝盖,期间手机响了好多次,她都懒得伸手去接。
当她感觉膝盖麻痹快要失掉感觉终于挪了挪脚,站起来的时候有些不稳,她按住突突跳着的太阳丨穴,拿着睡衣,去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
温热的水冲刷她的身体,她这才觉得身上又酸又痛。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自己都觉得羞愧。身上的遍布青紫,特别是脖子那里。
怪不得她下班的时候再电梯里人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了。
直到她觉得自己就要缺氧,终于慢慢从浴室里面走出来。
手机还是在不停的响,王菲的《传奇》在空旷安静的黄昏里,听起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怔忪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沙发把包包里的手机掏出来,一看是方璐璐的来电,她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璐璐?”
“哎哟,我的陆大小姐,您着是大姨妈来了?月经失调呐,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你也好意思不接电话·····”
“璐璐!”她觉得无语极了,她的口里怎么就能把大姨妈这样的词汇随便拿出来说。她都要觉得不好意思了····
“哈?”
“这么多人是指哪些人?”她抚了抚额角。她的颈项部还有明显的痕迹,她可不想这样招摇过市。
“亲爱的,你的众姐妹们。你要是敢不来你就惨了。我们永远不会原谅你。”她咬牙切齿说道。
“众姐妹们?”她越来越疑惑。
“亲爱的,我怒了,瑶瑶和倩倩,她们听说你回来,非要见你呐。”
她微微颔首,“我真的大姨妈来了。你和她们说说,我明天请她们吃饭谢罪,好不好?”
她惊讶自己居然可以把这个当做推脱的理由。
“不行!陆云杉你就算瘸了也得来!你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么?你看看你的记录,我自从打第一个电话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终于接通,然后你现在说你不肯来·····我伤心倒是不要紧,她们············”
方璐璐义正言辞的说,陆云杉终于妥协。
“亲爱的,你们在哪里?我火速的过来····”
其实她的心里还在纠结,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就是你们公司那里。品味轩。”
“·········”
“你知道地方吗?”
“恩。我马上过来。”
她换了一件保守的布很多的衬衫,然后套上运动裤,用力的将衣领往上扯,希望能够盖住那些碍眼的痕迹。
站在镜子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复当年。她很想找一根皮筋把头发扎起来。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很沮丧的拿着包包出门。
夜晚的风凉凉的吹在她的脸上,她把头用力的甩甩。然后眼睛慢慢有焦距。
她觉得自己在找抽,前一刻从公司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现在又要火急火燎的往公司那里赶。
“杉杉!”璐璐一声大喊。她本来站在门口,然后很多人都转过来看这个方向。她在众多眼睛里慢慢挪步,觉得好难过。
“我亲爱的璐璐,你什么时候能够斯文一点点,我就不会担心你不能嫁出去了。”
她走过十分怜悯的对璐璐说。
然后是微笑,“瑶瑶。”
瑶瑶笑了笑,“过的好么?”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郝思倩,“倩倩。”
她微笑,“陆云杉,我看出来你过得很滋润。”
她微微红了脸,郝思倩眼睛敏锐,从刚才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看,她其实察觉到了。
于是坐下,几个人嘘寒问暖。
陆云杉没有吃饭的胃口,只是她们问一句,她答一句。
璐璐突然问道:“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你在哪里?”
她心里一动。
“我在洗澡。”
“你回去了呀。”
“恩。”
然后大家像是十分的默契,突然停住,不说话。
品味轩是m市的高级饭店,里面的装潢甚是精致。陆云杉察觉到从二楼突然走先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她们的桌子距离楼梯有点近,陆云杉已经感觉到了周遭变得凝重的气氛。
“瑶瑶?”突然为首的一个男子对着她们的桌子看过来。
“哥哥···”陆云杉听她脆生生得喊了一句哥哥,但是秦瑶瑶脸上竟然是害怕的表情。
她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怪不得觉得那样的眼熟。她在机场见过的,气场强势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甚至都不看同在一个桌子的她们,只是眼睛里面只装下他妹妹一人。
“回去不要太晚了。”
“恩。”
男人带着大队终于出去。
“是检察院的副院长?”郝思倩皱起眉问秦瑶瑶。
秦瑶瑶点头。
“哦。”然后郝思倩兀自喝茶。
璐璐却像是被点爆。
“你哥哥是副院长啊,瑶瑶你好坏,以前怎么都没有和我们说过呢?他好年轻啊,长得也很英俊,啧啧啧,那阵势,那气场,瑶瑶,你有这样的哥哥,我真是羡慕你····”
“咳咳”郝思倩轻轻咳了一下,“我听说他已经有老婆了。”
“啊······”方璐璐一脸失望的表情。
“但是,瑶瑶,你的嫂子是去年因为胃癌去世了,是吗?”
“我····”
“我们吃饭吧。”她像是极为不情愿不想说这个话题。
陆云杉突然却突然出声,“倩倩,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能够知道这样的政府要员,陆云杉有一丝惊讶。
她笑笑,“你终于肯问我了,我多怕你不问我呀。不过我现在不会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眨了眨眼睛。
陆云杉尽管没有胃口,还是选择低头吃饭。
期间她们又讲了一些彼此的趣事。然后吃晚饭,各自人鸟兽散。
“阿杉。”
“恩?”
“你的脖子····”
“哦,被蚊子咬了。”
“·······”
方璐璐最终没有继续问下去,蹩脚的借口,只有蹩脚的人能够听懂。
陆云杉拉起方璐璐的手,“我们步行回去好不好?”
“你疯啦?这里步行,要走一个多小时呐·····”她不满的嚷嚷道。
陆云杉摇摇她的手,“陪我嘛,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方璐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陆云杉软磨硬泡,她拿她没有办法。
最后两个人走到住处的时候,方璐璐说,脚已经不是她的了。
陆云杉平时就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现在突然走了这么远的路,两个人都要瘫掉。
二人一回去就窝在沙发里。
“陆云杉,我再也不陪你发疯了。”方璐璐一边脱高跟鞋一边幽怨的对她说。
陆云杉出门的时候穿的是运动鞋,她一边讪讪的笑,一边说:“璐璐,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跑出去的。我都换了睡衣准备睡了。”
“啧啧啧,你什么时候这么乖啦,你哪一回不是折腾到半夜才肯去睡?”她鄙夷的看着她。
“·····”
“我再去洗个澡。再去睡了。”陆云杉拖着拖鞋站起身。
“阿杉·····”
“恩?”她转过身疑惑的看她。
“并不是什么痕迹都可以清洗掉的,有些痕迹,就算过得再久,也无法消失。”
陆云杉垂下眼眸。
深夜。
谢司杰手里握着盛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翘着腿坐在沙发里。
他没有开灯。
月亮的光从窗户打落进来。杯子里红色的液体发出诡异的光。他的表情充满疲惫。
突然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然后接通。
“是我。”
“她在沈流年的公司里。”
“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她们四个人在品味轩吃饭,期间和秦先行说过话。”
“那个检察院的副院长?”
“是的。”
“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站立起身,去落地窗那里仰头看星空。
“陆云杉,你始终不把我当回事么?”
“是的。你始终是看不到我。”
他自问自答,表情显得十分沧桑。
“呵。”突然身后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他。女人的一双手环住他的腰。谢司杰微微皱眉。
“你笑什么?”
“笑你啊,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
“兵败如山倒,我没有见过你这样沮丧的样子。不过你这么痴情,这也是我这么喜欢你的一个原因了。”
谢司杰不说话,也不把缠绕在腰上的手拉开。他的一双眸子亮得骇人。
女人又继续说道:“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弃她,然后乖乖的和我结婚。谢司杰,她什么都不能给你,但我,可以让你至少少奋斗几年少操心几年·····”
“靳素素,你够了。我是需要用女人来换取事业成功的男人么?”
她把脸慢慢贴像他的背。
温柔的开口,“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么······”
-缠绵(三)
一天中的忙碌从melissa对她的教训开始。
melissa对她没有被开除的事情感到非常诧异。然后是鄙夷的神色,觉得她做了不知羞耻不可告人的事情。
陆云杉只是默默的埋在一堆旧资料里面,头顶上是melissa的唠叨。
“陆云杉,有你的花。”一楼的前台打电话来叫她去领花。她感到十分的诧异。
但是终于有借口离开摆脱melissa的唠叨。她于是抱歉的起身,“melissa,我有东西,要去一楼拿。”
她只是愤愤的看了陆云杉一眼,然后甩头离开了。
陆云杉本来以为自己今年有桃花,还小小的激动了一下。然后下到一楼,前台给她的是一束百合花。
百合花的花语是纯洁、庄严、心心相印。
也是陆云杉最喜欢的花。
“有没有说是谁送的?”陆云杉问。
前台小姐摇摇头,“没有。”
陆云杉抽出夹在里面的卡片,却是不熟悉的字体写着,你回来了。
这四个字像是一句暗号。
她垂下眼眸,对着前台小姐说了声谢谢。然后准备上楼。
她带着莫名的情绪低着头进了电梯,没有发现电梯里有人。
“你真的不怕被开除么?”熟悉的声音。
陆云杉惊异的抬起头,“你····”
沈流年轻轻一笑,“陆小姐,请你出去。这个电梯专门只为总裁和副总刘西河提供。你们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我指的是···你,和你的花。”
陆云杉看了一眼手上的花,然后抬头诧异的问,“不是你送的吗?”
他微微有怒气一闪而过,“陆小姐,你果真是喜欢到处留情的人。”
言下之意,这花不是他送的。
“哦。”陆云杉转过身不看他,然后按下下一楼的按钮准备出去。
当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她已经迈出了步子,不想下一刻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
他把她按在电梯冰冷的铁壁上,陆云杉惊呼的声音还没有出口,然后激烈的吻就下来了。
他不再是温柔的沈流年。
每一时刻都带有侵略和骚动。
气息是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掠夺。
陆云杉闭着眼睛默默承受如暴雨般的侵袭。
最后的一刻,陆云杉以为她就要把氧气耗尽。沈流年放开她。
“你想和他在一起么?”他的声音带着诱哄。
陆云杉沉默不语。长长的刘海,因为低头的动作盖住眼睛,沈流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哈,你是很想的吧。”
他慢慢拂开她颈项的碎发,那里的肌肤洁白胜雪,如白藕般稚嫩。伸手上去,触感十分好。
沈流年勾勒起嘴角,缓缓的低下头,将头埋进她的颈项。
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就要到三十三楼,陆云杉终于伸手要用力的推开他。
男人和女人有天生的力量悬殊,陆云杉没有觉悟。
沈流年一点力量就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陆云杉只能睁大眼睛。
“沈流年,你放开我。”
“啊···”她一声尖叫,沈流年咬破她脆弱的肌肤,血液一点点从血管里源源不绝的冒出来。
男人的头还在颈项,陆云杉察觉到他唇的温热,和他冰凉的牙齿。
“你的血液是红色的,那么心也是红色的。我一度以为你是黑心呢。”
他终于抬起头来,唇角沾染上她的血,变得魅惑和勾引。
他的眼神也是迷茫的。
陆云杉悠悠的看她,“沈流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吗?”
他垂下眼眸,“你有的····”
“陆云杉,你总是这样,你自以为是你比谁都伟大,你做各种各样的牺牲,你自己认为是牺牲,可是对我们来说不是。”
陆云杉的额头一直突突的跳。
这个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一出电梯就是六十六楼。陆云杉站在电梯里面不肯动。
两人这样僵持着。
陆云杉的脖子还在流血,沈流年的眼睛通红。
“阿年?”
好听的女声。
沈流年和陆云杉都望过去。
潘婷婷面露关切的面孔,“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只是杉杉的伤口····”
她叫她杉杉···
陆云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怎么来了?”沈流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不能做未婚夫的责任,陪陪我吗?”她看了一眼陆云杉,然后继续说道,“本来以为你很忙,所以准备叫西河陪我去。结果·····”
她不再说下去。
这个女人很聪明。她什么也不点破。不埋怨,情绪滴水不漏。
陆云杉觉得真的很累了。
“沈总,你忙。我先下去了。”她一只手已经按上了电梯的号码,然后另一只手覆了上来。
陆云杉不解的看着沈流年,沈流年却看向潘婷婷,“你不是说没有同学愿意做你的伴娘么?她可以吗?”
潘婷婷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巧笑如惜,对沈流年说道:“你说什么都好。”
其实都高兴死了吧。
陆云杉恶毒的想。有前女友去当伴娘,这个婚礼不用他人再祝福,都要幸福死了。
沈流年抿了抿嘴,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气氛真好,除了陆云杉的脖子那里真的很痛。
她于是也笑得很灿烂,“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上的。”
“恩?”潘婷婷疑惑的问,“你和沈流年不是好朋友吗?或者是嫌弃我这个新娘太不好看了,衬不出你的气质?”
她笑容美丽,语音甜美。陆云杉却觉得是毒蛇吐杏。
“我自己也是就要结婚的人了···如今去给你当伴娘,恐怕不好吧····”陆云杉真诚的说。
潘婷婷幽怨的看她:“如果实在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强求····”
陆云杉嫣然一笑,“我真的有男朋友。他就要回国。”
沈流年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她,走到潘婷婷那里,然后挽着她的腰,对陆云杉说,“你再不去melissa那里恐怕会有麻烦,她没我这么好说话的。”
她于是笑了,“我知道了。但是这恐怕不在我担忧的范围里面,因为我马上就会去打辞呈。”
沈流年慢慢转过头来看她,脸上没有表情。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我想不出不做么做的理由。”她淡淡的说。反复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仿佛她自己不是这场闹剧里面的主角。
她按下电梯的下楼键,电梯门关上,她在二人的视线中慢慢消失。
潘婷婷撇了撇嘴,“你不后悔么?”
“我想不出有什么后悔的理由。”他回转过身,潘婷婷站在原地沉思。
陆云杉下楼之后安静的坐在她的座位上。
其实还不到一个月,距离她来这里的时间。
她慢慢的打字。慢慢的打。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裂开。
是无法改变,还是本来就注定了呢?
她打完辞职信,然后去影印。
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她喂了一声,可是半天都没人说话。
听筒里只有电磁波的声音。还有微弱的呼吸的声音。
这样一直持续,然后影印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