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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敞着门,天晴坐在一整面玻璃墙旁边的办公桌前,桌上文件左右摆放的整整齐齐,对面墙是高可及天花板的文件柜,中间空出很大的一块,沙发很不合理置在门开合处的另一边,很朴素的办公室,总体来说。

    “哦,原来是蓝小姐”天晴抬起头看我道,

    “不请我坐下吗?”我说,

    “快请,快请”他离开桌子,手向着沙发做出请的姿势,我坐下。

    他随手关上门,

    “不知道蓝小姐找我有何贵干?”他说着在我旁边坐下,

    “只是有件东西想物归原主”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精装翻盖式的p5,“这是当年,某人怕我不肯收,偷偷塞在我行李包里的”,

    “某一个人是哪个人呢?”他冷笑道,突然把我压到沙发上,

    “连寒夜也有兴趣的女人,我倒想尝尝是什么滋味的”他的吻重重覆在我的唇上,

    “本来我看在寒夜的份上还想放你一马,不过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撕扯我的衣服,

    “从前的天晴不会这么对我”我只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他便停下所有的动作,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忙拉起被他撕开的上衣遮住裸露的皮肤,

    “为什么我对自己都可以残忍,独独对你,连假装个不认识都做不到”天晴像只受伤的猛兽吼着,“既然要走为什么还要回来,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他们那么亲热,你知不知道我看着星启明那家伙抱你的时候心有多疼。然而就连我躲在这里舔舐伤口的时候,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跟星启明那么陶醉地在一起”,

    “那天晚上你也在?”我忽然想起那晚空洞的锤击声,

    “是的”天晴停止吼叫,安静下来道,“我也想知道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听说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忍不住跑去找你,却一直徘徊在你门外。接着星启明来了,然后你们谈了很久,久得让我开始怀疑你为什么回来”,

    他说完瞅着我,“三年前你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但人都是会变的,谁也不敢保证你不会变。这三年你过的并不如意,所以你又想到我们这群当年围着你团团转的傻瓜,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来改善你的生活。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他自言自语地胡乱猜测着。

    第三十五章 休道从前皆非而今云是

    更新时间2011-9-11 15:14:02字数:2304

    我忽的笑出声,“你笑什么”天晴的眼神像是要刺进我心底,

    “薄命未必皆红颜,蓝诺也从不奢望自己能活到几时。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你是我今生唯一亏欠过的人,我欠你一个解释,一句道歉。如果我打扰到你了,我可以离开”,

    “少惺惺作态了”他冷笑道,

    “看样子你并不想听,但这句道歉我还是要说的,接不接受便不是我的问题了。蓝诺告辞,不见”我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拉开门就走,

    “一千万”他在我身后说,“只要你陪我一夜,这么多的钱就是你的了”,

    寒夜说的没错,他果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晴了。我头也没回得走了,天晴,你我真的天涯陌路了。

    “长门寂无人,小楼一夜又风雨,独自凭栏听。不知临远意,归摩归,留摩留?”,

    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背靠着栏杆,静静听着身后“刷刷”的雨声,想起这首在美国写的词,现在又荒谬的应了今日之景,留不留,归不归?留何留,归何归?

    不知怎么又想起小时候,不知道父亲这么多年还好吗,对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应该也不会太在意的吧。我可悲的笑了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我看了看客厅的钟,确定是上午十点钟,这时候应该在家的。

    有些焦虑地等到十一点,我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我忙打到姐姐家,

    “喂,哪位?”是姐姐接的,声音听起来倦倦的,

    “姐,是我”我说,

    “小诺?”,

    “恩”,

    “你还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她在电话里吼道,“爸死了,你开心了吧,这么多年你盼望的不就是爸死吗。亏爸死前还惦记着你,我们父女这辈子真是欠了你们母女的了,你还打电话回来干嘛,分遗产啊,爸早给你留好了…”姐姐说着说着哭起来,

    而我早在听到她那句“爸已经死了”的时候,就无力握住手机,任它滚到一旁。心一下子沉入无底,多年的恨突然落空,大胜过后的空虚,我把脸埋在膝间,抱着腿任凭眼泪止不住地流,豆豆过来蹭了我的脑袋,我轻轻摸了它两下,它就安静地并脚趴在我身边。

    寒夜用兔子的钥匙打开门,手里拎着午饭,

    “诺儿,怎么了?”寒夜把午饭放桌上,然后走到我旁边蹲下,轻轻抚摸着我道,豆豆并不排斥他。

    “父亲死了”我声音无比平静,却没有抬起头,不想让任何人见到我流泪。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不久”,

    “要回去奔丧”,

    “去他墓前看看,总归是父女一场,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随他的死一并泯灭”,

    “我陪你一起去吧”他说,

    “不会不回来的,再说你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我收起脸上的泪水,抬头笑道,

    “可让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一个”他坦然地看着我的眼睛道,

    我忙偏过眼睛,“谢谢你,寒夜”。

    “诺儿,我…”,

    “好了,我饿了,你买的什么啊”我打断他没说完的话,

    “我不可以再有牵挂了,对不起,寒夜”我心里对他说。

    我打开他买的饭,糖稀滴得正好的糖醋鱼,竖切白莲藕无葱无姜,片好的鸭肉跟调料酱,白米饭也蒸得火候刚好。竟然现在才发现原来记得我喜欢的,不喜欢的,快乐的,不快乐的。并一直默默守在我身边的是当年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你呢,最近还好吗?”,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那天的情景跟之前细小在当时毫不在意的点点滴滴都出现在脑海里,此刻仿佛都有了特别的意义。

    “是我笨的可以,我们早就相遇”郭采洁那首笨的可以。

    “干嘛老听这一首”坐在当晚的火车上,因为没有卧铺了,我们只好买了两张一起的坐票,他接过我的耳机戴在一只耳朵上,良久道,

    “忽然很想听这首歌”我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换了另一首。

    “你困的话可以靠在我的肩膀睡一会”寒夜看着一个个歪倒蜷曲睡在座位上的人道,

    “不用了”我说着拿出带的月饼吃着,又快中秋了,在美国三年的中秋都感受不到一点过节的气氛。如果说农业文明像古老的摇摆时钟,那工业文明就是一台加足马力的机器,日夜不停不知其所终地运转,带动置身其中的我们,八小时上班,八小时睡觉,日复一日…仿佛人生重复地过了几万日,这么想诚然有点悲观。

    吃了几个月饼后,终究还是敌不过睡眠的魔力,头不由自主地歪在寒夜肩上,模模糊糊地睡着。睡到半夜忽然醒了,睁开眼,寒夜正看着我,见我醒了,忙转过目光,

    “睡不着了”他说,

    “恩,在火车上睡不习惯,或者说坐着睡不习惯,一直很奇怪我那些同学上课怎么睡着的”我扯着话说,手机快没电了,备用电池只有一块,现在只有说话打发时间了。

    “不过这样偶尔感受一下漫长的夜也并不坏”我说,

    “好像是的”他也像感受到了似的说,“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不会觉得腻呢”,

    “因为这双眼睛”我手指强调似的指了指我的眼睛,“这双眼睛能捕捉到人们习以为常的美”,

    “像火影里的写轮眼,能看透所有术査克拉的流转”,

    “是的”我笑着转向窗外。窗外的一切都被浓浓的夜色溶在里面,窗玻璃映出我的脸。因为车厢内暖气太足,所以脸上红红的,看上去就像熟透的鲜草莓,宛如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次日上午下了火车,先去姐姐那。敲开门,姐姐显得很憔悴,毕竟一个人操办那么大的葬礼。

    她把我们让进屋,姐夫没在家,小孩子上辅导班去了。当着寒夜的面,她没再说我什么。问清父亲墓地所在,便告辞,

    “知道你不喜欢我们这一家人,所以就不留你吃午饭了。爸留给你的都在家里,你自己回去拿吧”姐说完,又问我有没有家里的钥匙,我说有,她才放心地关上门。

    坐上出租车,直奔烈士陵园,在大门口买了束**,轻轻放到父亲的墓前,碑上的日期正是我回来后的第天。到底是缘悭一面,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要说的话,寒夜静静站在我身后,就这么沉默站了很久,

    我对墓碑道:“若有来生,希望你不要再是我父亲,我也不要再是你儿女,两不相干,再无怨恨,省去彼此一生挂碍纠结”。

    “在这世上我最不喜欢的人也没有了”坐在回去的车上,我笑容惨淡地道,

    “不是恨?”,

    “早不恨了,只是没办法喜欢。除了他自身的原因,当然也有母亲的缘故在里面”,

    “你母亲?”

    “恩,今晚去我家,明天回老家去看看我母亲的墓”我宣布行程地说,

    “好”。

    第三十六章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更新时间2011-9-12 9:42:31字数:1823

    中秋节了。笔者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我从包里翻出钥匙,在门口刷了一下,人行折叠门缓缓移开。一群没见过的年轻女人各带着一个孩子,在小区的广场上玩耍,小区还是老样子,只是人一天天衰老死去,被这些年轻的生命逐渐代替,生命必然的新陈代谢。这么一想,眼前的这些欢乐忽然就像蒙上一层惨淡的病容。

    “要不是看起来讨厌而多余的数字,我还真分不出这些一模一样的单元楼”我说着指着最近的那栋道,“那就是我家,二楼左边那家”,

    “咦,那不是蓝家二小姐吗”不远处有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指着我说,“现在才回来,连她爸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是啊,剩下她们姐妹两个也怪可怜的,幸亏是蓝家这样的家世,要不然…”她旁边一个女人也道,

    我没听完就走进楼道,径自走上二楼,打开门,把寒夜让进屋。然后换上我的拖鞋,从鞋柜抽出我爸的拖鞋给他换上。

    “这就是我家了,穿过客厅,左边是书房,右边两间,靠门的那间是我的,隔壁是我爸的”我介绍地说,顺手把包扔在沙发上,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经常这样躺着看书的。

    寒夜打量了一会,走到我房间,推开还是我那年贴的“福”字的门,大部分空间都被那张大双人床占了,对面挂着液晶电视,床上被子床褥都被收起来了,连同床头柜上小镜子小梳子各种各样的发卡等零零碎碎的东西,代之几张存折,和几张写有我名字的文件,我看也不看地一股脑收进抽屉。

    “你的房间很别致啊”他看着我床头挂着的那把绘着简彩山水的大檀香木扇道,

    “额…我布置的”,我就手打开我的衣柜,以前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得老高,

    “书香门第的感觉…”

    “你出去一下,我要换下衣服”,

    寒夜“恩”了一声退出去,把门带上,房间里立刻有点气闷,我拉开通向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打开阳台的窗户,放外面的空气进来。那边突出的窗台是父亲房间的,以前最想住的那间,向外延伸的很大一片窗台,也铺着板砖,留供养花草用的,不过我更喜欢坐到上面,靠着窗框,有时看书,有时只是发呆。这样总会让我想到《简爱》里的女主人公在她舅妈家经常有的动作,拉上窗帘就可以不被这个家的人发现。

    “这都是你的书?”寒夜忽然在外面道,我拉开门,只见他看着书房高高的书架,上面摆得满满的书。

    “怎么没换衣服?”他奇怪地问,

    “忽然想起来把衣服换过来换过去,也是很麻烦的事”我笑道,

    正对门有窗的那一面,连墙做的长桌,一直伸到两边的书架。我佐了下凳子,一脚踩上桌面,脑袋比书架高了一点,我抬眼看了看书架上面,箱子还在,我抱下来,

    “这是什么?”,

    “我的日记箱”我说着,打量这个比巴掌宽一点长方形的化妆箱,有点像对着会言语的弹子球机的感觉,我仿佛也听到锁着过往的箱子问候的声音,却苦于不能回答。

    我从书架上抽出高中的同学录,华美垫空的包装正适合装钥匙,我摸掏了一阵,抽出钥匙,

    “好像探宝一样”寒夜笑道,

    我也笑了笑,把钥匙插进箱体的锁孔,左右各旋转了两下,才打开。里面厚厚一摞带密码的日记本,有五六本的样子,最上面放着一个旧了的包装月饼的精致铁盒,我从包里又抽出一个日记本放进去。

    然后打开铁盒,里面只有一张彩笺折的纸鹤,几张泛黄了的旧照片。拆开纸鹤,上面abcd列着,后面一排排一组数字,笔筒里拿出一只水笔,紧接着下面又写下一组数字,

    “这是什么?”,

    “这些日记本的密码,我怕我有一天忽然忘了,所以都写在一张纸上”我把纸鹤复折好,放进铁盒,盖好,最后合上箱子,用钥匙锁上,钥匙放进包内小袋里面。

    做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寒夜打开房间里的灯,

    “晚上吃什么呢?”我问他,说着顺手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火车的东西不是还没吃完吗,凑合吃吧,反正明天就回去了”寒夜说,

    “好吧”我关上冰箱门道。

    “你说我要不要像绿子那样,也把衣服脱光,在我父亲遗像面前呢”吃了一点东西,睡不着,我们就坐在阳台的栏杆闲聊,寒夜笑着,半晌才道:“为什么你家都没有遗像之类东西啊”,

    “也许是因为死的人太多了摆不下,所以干脆就不摆了”我说。

    “三年前为什么要离开?”他忽然问,还是扯到这个问题了,

    “我有问过你的初恋情人为什么离开的吗”我反问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所以也请你不要问”我说。

    沉默了一阵,我蹦下来,从我父亲房间的衣柜里抱出被子枕头,递给他,

    “被单刚换过的,晚安了”,

    “晚安”。

    第天醒得很早,好久不睡的床都有点陌生了。街上买了两个涂酱的饼,两盒酸奶,然后坐上回老家的汽车。

    我继续听着我的音乐,寒夜没再拿过去一只耳机,吃完饼,接过我递去的纸巾擦了下手跟嘴,然后继续沉默着。

    第三十七章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

    更新时间2011-9-12 17:54:30字数:2059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优美的旋律也抵挡不住思绪沉浸在人非物换的泥沼而不可自拔。

    母亲的坟在田地里孤零零的突起,两旁一溜都是单个的坟,最近也两三米,都没有碑,只是一个坟头,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百年之后又有谁记得这里埋着谁的骨灰,大概都是不需要记得的吧。

    我将瓶里没喝完的水轻轻洒在坟前,

    “母亲,我回来了”我心里说,“不知何所来而来,不知何所去而去。父亲死了,不知道是否会有天堂或者地狱那种地方让你们再次相见,或许有更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像人世考虑那么多,简简单单地在一起。然而活着的我不得不继续看透世事的活着,拜你给我的这双眼睛所赐,虽然有时候会恨你,但总归还是感谢你的”,

    “让我在悲哀到来之前躲开,所以可以一直没心没肺开心地活了这么多年。是非不管,热肠挂住,到底是冷眼看穿。然而我毕竟不是冷血动物,本非性凉人,更兼情根深。不忍对愁眸,先知天机浅,情深多不寿。”

    “死后果有灵乎,古人所不知者。我倒宁愿没有,生前已是忧患无数,何苦死后还得不到安息,一了百了之。生人烦恼勿扰亡者,不过还是很喜欢和你说话,即使你已无法再回答我。好了,母亲,走了”。

    “走吧”我对寒夜道,

    “伯母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诺儿的”寒夜走到我旁边,对母亲的坟道,

    “不过一座坟而已,我们心里念想的实物化罢了”我转身朝公路走去,

    “心诚则灵,不必多华贵,即使是一杯清水,也足礼佛魂飨”寒夜跟上来道,

    我不由得笑了一下,他在我身后没有看到。

    “现在就回去?”他问,

    “还想带你去个地方的”我说,“不过那里晚上才美”,

    “那就等到晚上”,

    “现在才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我看着手机时间准确地道,“到七点要八个小时,这段时间我们总要吃饭吧。不用看了,这里是乡村,没有酒店饭馆”,

    “那现在怎么办?”他也犯难道,

    “凉拌”我笑道,“你带火了没?”,

    “带了”他从口袋掏出纯银的打火机,

    “那就简单了”我说着四下里看了一下,没人,忙拉他蹲下,双手扒着田里红薯藤下湿润的土,

    “你干嘛啊?”他好奇地问,

    “烤红薯啊”土还是有点硬,我拾起旁边一块小瓦片继续挖着一边道,

    “这不是偷吗?”他皱了皱眉,

    “在这里没有人会为两个红薯跟你打官司的,你去那边挖,两个就行了”

    我指着挖出大半个身的红薯,不放心地对他道,“红薯就是这个这个样子的”,

    “恩”他说着转向那边挖,

    我挖了两个,望向他,他正背对我,双手抱在胸前,身子不时用力往上,不知道在拔什么。我忙过去一看,

    “你拔萝卜干嘛?”寒夜正奋斗着一颗埋根很深的红皮萝卜,

    “这是萝卜?”他更惊讶地看着我,我把红薯伸到他面前,

    “这才是红薯,还不快把人家萝卜埋上,两个够吃的了”把坑埋上,我们扎着两只泥手像小时候玩过泥巴似的,他看着我大笑,笑得我也忍俊不禁,

    “河在那边,你去洗下手吧”我说着用湿土把红薯厚厚糊了一层,

    “这是干嘛啊”他也来了兴趣,

    “叫花红薯”我笑道,“顺便捡几块砖过来”,

    我简单地搭成灶,把裹泥的红薯放进去,点燃柴草烧着。

    “这些都谁教你的”等的时间里,寒夜问我,

    “村里的小朋友啊,下时候经常一起玩过家家的”我闭目无比怀念地说,

    “以至于我经常以为生活是很有意思的事”,

    “现在为什么不这么想了呢?”,

    “因为生活全都是依照既成的习惯来着,所以不由得一日日让人厌烦”,

    “经验主义者”,

    “勿宁说惯性主义者更恰当”我看着他笑说,“好了,红薯可以吃了”,

    我小心地敲开红薯外面的泥,

    “小心烫”我提醒寒夜说,然后小心翼翼地捏起红薯,灼热立刻从手指传来,我“啊”地一声,忙把红薯丢在地上,对手指吹了两口气,然后捏着耳朵散热,

    “没事吧,有没有烫到?”寒夜道,

    我忙摆摆另外一只手,“没事,看样子得过一会再吃”,我盯着那个红薯说。

    “诺儿”,

    “恩”我动也没动,

    “你的样子真可爱”,

    “啊”我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

    “像被老师体罚的女学生…可以吃了”他剥着红薯的皮,吹着热气,轻轻拈下来一块尝了一口,

    “好甜啊”他赞道,

    我也剥着吃了一块,糖稀似的,又想起小武,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年烤红薯的味道。

    “诺儿,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坐在田埂上寒夜道,

    “问吧,可以的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说,

    “如果天晴跟星启明都没有结婚,加上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我们四个让你选择的话,你会选择跟谁在一起”,

    “你是说小武啊,他可以不算,偶尔想起他,也只是儿时的友情。至于你们三个吗”我想了一会,寒夜认真地看着我,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我最后道,

    “时间差不多了,还要赶最后一趟班车呢。走吧,带你去我经常去的那座桥”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粘的青草土粒。

    站在桥上,视野辽阔,河如长带,两岸林似峰峦,静静地看着暮色四合,没有城市灯火通明的乡村,像退化到纯粹的夜的时代,只有桥下流水淡淡反射的月光,仿佛黑白电影时代里的场景,更像置身一副江南泼墨山水画中。星星安静地悬在头顶,天似穹庐,隆盖四野,月亮从桥那边升起,全无碍这边的夜色溶溶。

    “月影印两人,不醉怎成双”我以诗趣他,

    “这里真的好美,难怪能出你这样有才华的女子”他只顾看着桥下道,“纵使画中国手,也难画出这般景致”,

    “笔补造化天无功”我说,“好了,该回去,一会就该没车了”。

    第三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

    更新时间2011-9-13 9:42:59字数:1655

    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处理这两天落下的工作,豆豆安静地趴在我脚边,不时蹭着我的小腿,像撒娇的小孩子。我空出一只手摸着它的头,它便高兴地摇着尾巴。喜欢跟狗狗在一起,它们简单而容易被满足。忽然想起网上写的人要跟狗狗学的十条,今天好像宅了一天,也该下去走走了。

    “豆豆,走,下去散步了”,狗狗猛摇尾巴回应我,我给它戴上狗链,然后牵着出门,一路上它都安安静静地在我身边小跑着。

    “啊”前面一个女的忽然转过身,见到临近的豆豆吓得大叫,我忙拉住链子,豆豆停下脚步。

    “是你”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戴深色大太阳镜的女人,

    欧阳小妹摘下太阳镜道:“蓝诺,好久不见”,依旧一身入流的打扮。

    她看了看我跟狗狗,又道:“不介意一起走走吧”,

    “不介意”。

    漫步在这附近的公园,大多都是老人在这里运动,年轻人仿佛都不见了似的。

    “如果你三年前没有离开的话”她走了一会开口说,“你就可能代替小千成为文学系的系花,名正言顺地嫁给天晴。可是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恨不得你离开的时候,你却努力留下,可是连我也祝福你的时候,你却离开了。我想了三年,都没办法想明白,蓝诺,你真是让人看不透的女子,来去如风,谁也捉摸不定”,

    我笑了笑,说:“有时候我也觉得不敢相信,竟然能这么决绝地抛下一切。然而我更清楚,如果我留下来,最终也不过跟你一样的命运”,豆豆忽然停在草地上小便,

    小妹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不知道天晴哥哥有多爱你,爱得每天彻夜不眠地对着你的照片,不停地在这个城市寻找你的一点线索。文学系把你的档案删了,仿佛你这个人从没出现过,要是真没出现就好了,就这样找了两年。天伯父天伯母实在不忍心,就把关于你的所有东西都藏起来,让心理医生骗他说,你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幻想,他找不出证据来反驳,最终也就慢慢信了。毕业了遵照父母之命跟我结婚,他虽然对我很好,可是却从不碰我”小妹说着,脸色微红,豆豆小便完,继续往前走。

    “直到你的出现…天晴哥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他现在的权利地位…”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却很明白。

    “你不该回来的”她过一会道,

    “也许吧”我望着天空说,那里还一如既往一片澄澈的蓝。

    “你如果要走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摇头道,“这场恩怨由我而起,就由我来了结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又绕回原点,“就在这分手吧”我说,

    “你要小心,天晴哥哥已经不是从前的天晴了”她担忧地道,

    “恩”我重重点头,牵着豆豆踏着一地夕阳,步上来时的路。想不到你我终究还是如此收场,天晴。

    掏出钥匙,打开门,我愣在当场,天晴跟寒夜面无表情地对面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天晴看到我,冷笑道:“我最好的兄弟跟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们方泄我心头的痛”,他发狂似的大笑着,

    “天晴”寒夜痛苦地皱眉,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天晴冲他吼,“我他妈怎么那么傻,一直都没看出来你们俩有一腿”,

    天晴从怀里像甩出什么证据似的甩出一张照片,“小诺看看当年”是三年前海边的那张合影,“寒夜多深情地望着你啊,我怎么看了这么多年都他妈从没注意呢”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现在是不是还想再续前缘,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蓝诺你这个贱人,我…”

    “啪”地一声,他后面的话被寒夜一个巴掌扇回去,

    “寒夜”天晴捂着脸凄惨地叫,“我们两兄弟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让我,今天为了这个贱人,你居然打我”,

    寒夜也红着眼,道:“不准你说诺儿,诺儿已经很可怜了”,

    “哈,今天我算见识了重色轻友到你这样颠倒黑白的地步,她可怜,那我呢。蓝诺”他眼睛喷出能燃烧一切的火焰瞪着我,“你还真是魅力非凡,连我最好的兄弟都站在你那边”,他说着重重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出门,

    “你们给我等着”他说,

    “这是我跟你的恩怨,与寒夜无关,你要报复的话,冲我来好了”我毫不躲闪地道,

    “诺儿,不可以…天晴,诺儿欠你的,尽管找我算账”寒夜大叫,

    “呦呦,还恩爱到可以生死相许啊”天晴冷声道,

    我反手一个巴掌打在他另一边脸上,“蓝诺这辈子从不欠任何人,所以不需要谁来替我顶罪”我回头直视他怒火中烧的眼睛,

    “好,很好…这一巴掌很快你就会哭着要我扇回来的”天晴最后说,然后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口。

    第三十九章 问谁使君来愁绝

    更新时间2011-9-13 16:42:08字数:1951

    一间豪华私人办公室,天晴坐在软软的靠椅翻着桌上的材料,桌子前站着当年文学系的系花小千,

    “这就是你们这群废物找的资料”天晴头也不抬地冷冷道,然后把资料扔给她看,

    虽然不知道他上午为什么那么气急败坏地让她去查这个女子的身世背景人际关系,总之,他要关于这女子的一切资料。但深谙通达之道的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蓝诺,想不到三年后,我们又见面了”,她看着在地面散开的文件,一字一画地写着那个名字想,当年把她留在身边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女子的吧。

    “没有原籍,没有过往,除了在崇高的记录,跟两年前被纽约时报报道,再无别的,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资料”天晴抬起头逼视她道,“小千,等着坐你这个位子的可大有人在”,

    “市长,你不觉得奇怪吗,关于蓝诺的只有这么一点资料”小千说,

    “怎么说?”天晴神色不动道,

    “一般人户口变迁的资料公安局都有,唯独蓝诺,公安局的资料上也只是她简简单单的农业户口,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来崇高上学的资料,没有出国的签证的办理信息,一切不合理的现象都只有一个解释”小千见天晴声色不动只好继续道,“有人刻意隐藏她的身份”,

    “什么身份?”天晴终于开口,

    “私生女”小千嘴里嘲笑地吐出这几个字,“虽然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势力,但私生女的身份也绝对会使他们不敢公开对付市长您的,所以市长请放心”,

    “果然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天晴笑着对她说,“小千,分析的很好”,

    “多谢市长夸奖,还有什么需要吗,刚梦小姐打电话…”,

    “现在我没空理她们”天晴不耐地打断她道,“帮我备车,我很想看看那么高傲的女子,被别人拆穿了身份后的可怜样”,

    “蓝诺,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你百倍奉还”天晴心里冷笑地道。

    “那几家报社都打过招呼了”天晴坐上车前确定似的问,

    “市内的都打过招呼,但外省的恐怕有点麻烦”小千迟疑道,

    “那就算了”天晴说完钻进车。

    用锁匠配的钥匙打开门,蓝诺没在家。叫他们全下去后,天晴打量着上午的战场,冷哼一声,然后还坐在上午的沙发上。茶几上还有没吃完湃在水里的时鲜水果,天晴更是恼恨得站起来,眼睛偏向别处,想着一会要说的话。

    房间里似乎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虽淡却让人难以忘记,只要闻过一次,一如其人。天晴犹豫不决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目光最后落在她床头的杯子上,上面倾斜的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蓝诺”两字。分外扎眼,这不是蓝诺的东西,他很确定,但却被她这么郑重地放着…最终愤怒战胜了理智。

    天晴事件后,我思来想去还是把日记箱交给寒夜,

    “你是我唯一可以托付我秘密的人,我死了之后,会把钥匙寄给你,你可以打开来看,但在那之前你不可以私自打开”我在寒夜办公室里对他说,

    “我希望那是一百年以后的事”寒夜郑重地接过箱子道,“在那之前,我会帮你好好收起来的”,

    “谢谢了”我扯出个笑容说,

    “天晴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我会尽快跟他解释的,这几天你自己小心了,晚上我让兔子去陪你”,

    “恩,好的,我先回去了”,

    “恩,路上小心。要不要叫司机开车送你了”,

    “不用了,就两站路”。

    从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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