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没有结束,我不会放弃的!粥记得放微波炉里,热热再吃。”留下这句话她离开了。
也许小芒说得很对,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一味享受别人的付出是自私的,现在就是她努力偿还的时候了。就算他故意忽视她,伤害她,羞辱她,她都全不在乎。
生活回到正常的轨道。她白天去上班,晚上去孤独陌人唱歌,莫晋北一直没出现,孔西鸣坐在远远的地方听她唱歌,等她下班。
偶尔穆宇也会出现,说他打算过完年回英国去。她并没有挽留,只是说了会想念,因为已经给不了多余的承诺,所以尽量不给希望。
她每天都会给莫晋北发短信,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后,她问他在哪里,他居然说了地址让她过去。
满心欢喜地来到一个酒吧门口。很意外,他竟然选了个如此嘈杂,烟雾迷茫的地方,还好他订的是个包间。
进去的时候,她准备好的笑容变得十分难看,想退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莫晋北叫她坐过去,让旁边长得像狐狸精的女人给她让了个座位,这样一来加上她,女人们就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旧爱,你们要好好相处。”
他的意思是,她看到的三个狐狸精就是他的新欢了。最讽刺的是,她们给她敬酒时,还叫她姐姐!里面的含义多了,除了故意给她难堪,还在提醒她年纪大了。
她没去接递过来的酒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酒泼在他脸上。她就像古代大户人家的正室在丈夫娶妾的时候强忍住怒火,装做贤良淑德。
莫晋北得寸进尺地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话:“怎么,不高兴了?我和她们只是朋友,就像你和孔西鸣那样。”
“是吗?那祝你们的友谊地久天长,我先走了。”
她刚站起来,就被他抓住手,她越是挣脱,他抓得越紧。
“不准走!你们三个出去!”大声呵斥。
三人看着情况不妙,慌忙地出去了,包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她既不挣扎,也不坐下,就那么站着,音乐吵得让人烦躁。莫晋北的手松开时,她移动脚步,只那么一步就停下。他关了音乐声,然后她听见他说:
“你可以走,但是我会去自首,说我叫人偷了美人醉,这样你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毁掉我。”
他在威胁她,还是拿他自己的人生做赌注。舒亦甜没想到,拿美人醉威胁她的人,不是孔西鸣而是他。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样,把她推开却又不想她走。她坐回去,眼泪掉下来,最近总是很容易哭,像是要把这几年来少流的泪都补上。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羞辱她,她只是想珍惜自己的拥有的幸福,难道,错了吗?
“如果你是在威胁我,恭喜你,成功了,我的确很害怕。你知道吗?你在消耗我对你的爱,等到它渐渐变少,直到我感觉不到它存在时,我就会彻底的淡出你的生活。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结果。”
“是吗?那最好,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真以为自己那么重要吗?我只是话还没说完,所以让你多留一会儿而已。”
他看着她流泪的脸,心很疼,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她。也许他只是要找一个平复情绪的出口,为他不堪的爱情找到出路。
“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叫你来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所以不要装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
“我没有,我只是想努力让我们回到以前。一直以来,你为我做了很多很多,我很感动也很感谢,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在我敞开门的时候你不进来,等到门关了,又拼命地想挤进来,不觉得晚了吗?”
“只要还挤得进去就不晚。”
“那你试试吧!”
他想让她知道门是不会轻易打开了,却又像上帝一样给她留了一扇窗,他不希望她又一次,转身消失在他的世界。他始终无法阻止她的入侵,就算会再一次摔得粉身碎骨,也只能心甘情愿。
第四十六章 爱到颠倒
舒亦甜开始变得很忙,她像是一个疯狂的追求者,每天中午的休息时间都会出现在莫晋北的办公室里,给他送爱心午餐。第一天,他看了一眼后递给了特助,然后叫特助打电话帮他叫外卖。
特助先生的思想觉悟不高,看不出人家在打情骂俏,还真不客气地打算开动,刚拿出工具就被舒亦甜抢了过去。对方还给了他一个格格巫看蓝精灵的眼神,结果他什么都没吃上,活生生饿到下班。
第二天,小特看见饭盒过来的时候,连接都不敢接,就让它在老板扔过来的原位上呆着,完全不敢有非分之想。看见小舒走后才可怜兮兮地叫外卖。
第三天,她也不气馁,抱着坚持就是胜利的决心,厚着脸皮连特助的也准备好。几天下来,小特胖了不少,每次见到她的时候笑的像向日葵一样灿烂。
至于晚餐的部分,她经常约,经常被拒绝。最失落的人却是孔西鸣,他只能在她被拒绝后,才会有一顿像是施舍的晚餐。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做备胎广告的话,他会诠释得很到位。
每每如此,他只能安慰自己,看开点,至少,她还留在他的身边。等到哪天晚上她打电话说,让他晚饭自己解决时,那才算真正的失落。不得不感叹,时代变了,不要崇拜老板,老板只是个传说。
莫晋北勉强答应了舒亦甜共进晚餐,然后什么都没解释地放了她鸽子。她连花都准备好了,结果送给了陶夭,人家还不想要。
更让她郁闷的是,陶夭和穆宇赶来时,餐厅客满,然后情侣座硬加了个位置。她尴尬的地在那,被他们无情地嘲笑,说她自讨苦吃。
快吃完的时候莫晋北出现了,可以坐四个人的桌位也空出来了,他跟穆宇打了招呼。那小子前一秒钟还在说人家坏话,后一秒就被融化了,端茶递水,殷勤得不行。到底还是喜欢了8年,和喜欢她几天差别太大了,在她面前告白时,好像喜欢她是一种恩赐。
他居然还很有诚意地给陶夭道了歉,夭硬撑了几分钟后似乎也打算和他化干戈为玉帛。他却依旧对她冷言冷语,像对待一个千古罪人。
庆幸的是,他愿意出现在她面前,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晚饭过后,四人去了孤独陌人,陶夭直接叛变,还违心地夸奖了装修风格。后来普格也来了,他也轻易的就融入圈子里,只有她变得格格不入,这是个什么世道?她一度愤怒地想找孔西鸣出来,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那样故作疏离,时间一天天地过,他的态度也一天天地软化。他会接过她准备的爱心便当,会回她短信,也会提醒她去偷菜,虽然那个字有点敏感。美人醉依然在他家,孔西鸣也没说要去拿回来。想起来,他们其实都不喜欢它,一个把它拿去参加慈善义卖,一个是被硬塞到手上的,所以才会那么不在乎,它在什么地方吧!
莫晋北偶尔会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听她唱歌,让她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只是看到他的脸时才知道还没完全回去。
圣诞节越来越近,商店的橱窗上贴满了节日祝福和雪花片。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浓,携彩进门的大厅也放上了圣诞树,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礼物。到了圣诞那天,树下会堆满真的礼物,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地摊货。听说去年最幸运的人,拿到的是马尔代夫双人双飞五日游,不难看出为了笼络人心,公司很舍得砸钱。
每年的12月24号晚上都有party。除了本公司员工外,还会邀请与公司来往密切的大客户,以及有合作关系的cf模特和一些明星,其实也是借机做公司的形象宣传。
对于未婚男女来说,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推销自己的场合,如果能凑成对的话就可以参加情侣互动活动。当然,最好是能携伴参加。
莫晋北也收到了邀请函,舒亦甜再三地提出,让他陪她一起去。莫晋北心里很得意,因为孔西鸣也会去,而她邀请了他。
23号的时候,穆宇给送了她一件礼服,说是圣诞礼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她也刚好不知道穿什么好,所以很感激也同意了他帮她盛装打扮。
穆宇是受人之托做了幕前英雄,把他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好在舒亦甜底子不错,打扮出来的效果让他有种要嫁女儿的激动。
那天晚上是舒亦甜23年来最漂亮的一天,孔西鸣看着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表情很惊艳。
莫晋北没来接她,只是答应会去party。她有些失望,女人总是希望在自己最漂亮的时候被心爱的人看到,当然,退而求其次,被仰慕者看到也算是安慰。
看着身边的孔西鸣和穆宇,她突然觉得自己金光闪闪。有时站在身边的男人,可以比戴在身上的钻石更让女人觉得虚荣。
party的地点是大成集团也就是孔老头提供的私人别墅里的,从外面看有一种奢华的感觉。四个服务生分别站在进门处,发一点小礼品,还有羽毛面具,魔法棒之类的东西。
舒亦甜和孔西鸣刚走进去,她就四处张望的找莫晋北,当终于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别开了眼,继续和身边的朋友喝鸡尾酒聊天。
自尊心完全被打击了,还以为他会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走到她的身边。垂头丧气之余发现四周俊男美女成堆,连唐僧哥今天都收拾得人模人样。她走过去跟同事打了个招呼,看见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孔西鸣被三五个高挑的女人包围了起来,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舒亦甜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发射出嫉妒的火光,孔西鸣不幸被射中,他从堆里走了出来,走向她,不幸的是,那群女人很快转移了目标,把莫晋北围了起来。
她很想找个暗器,扔过去将她们当场击毙。莫晋北也够狠的,让她们围着居然也不反抗,还把平常能冻死人的那一张脸也收了起来。他绝对是故意的,想让她吃醋,她偏不顺他的意,刚好孔西鸣伸过手来邀请她跳第一支舞,她毫不犹豫就递了过去。
莫晋北也开始跟一个带着面具的狐狸精跳舞,孔西鸣看着舒亦甜笑里藏刀的表情还算配合她,表现得甜蜜幸福。
“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好歹我喜欢你,你怎么能完全忽略我的感受,还拿我当你们之间的牺牲品。”孔西鸣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脸上也故意挂个笑容来帮舒亦甜刺激某人。
“谁叫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性之一,你就忍忍吧。”
“既然我那么重要,要不我们私奔吧,其实我也很不错的。”故作暧昧地在耳边说,眼神还跟莫晋北示威。
“好啊,去火星还是土星?”
“我是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们去火星吧。”
“我后悔了。”
“什么?”
还来不及听他说什么,莫晋北就走来说交换舞伴,一个旋转把舒亦甜给换了过去。
孔西鸣有一种想一拳向他挥过去的冲动,很想问他,是不是在舒亦甜身上装了窃(19lou)听器,一到关键时候就出来捣乱。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放开了她的手,他很礼貌地和交换过来的舞伴跳完一曲后就离开了。一个人穿过成双成对的人群,虽然有点悲惨,但至少……她又向幸福迈进了一步!
第四十七章 窃爱游戏
相拥在一起跳舞,她可以是肆无忌惮地看他的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他了,她把矜持扔在了一边,
熟悉的眉眼和让人怀念的嘴,莫晋北故作的冷漠也快被瓦解完了,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让她觉得温暖。
“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完全原谅我呢?”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你想我什么时候原谅你呢?”他用一种接近温柔的语气,把问题又扔给她。
“现在。”弱弱地说,
“傻瓜,我如果没原谅你还会什么都顺着你吗?你以为我是那种给饭就吃饭,发短信就回短信,叫吃饭有急事也尽量赶到的人吗?”
他已经原谅她了吗?听他那么一说才发现他早就原谅她了,可恶!居然让她像个单相思的追求者把她耍得团团转。
“你是故意的吧!”
“当然,你以为我的门,那么容易进来。”
“那我现在进去了吗?”
“嗯~让我想想,差不多刚把脚伸进来了。”
“还没进去啊?”
“你知道吗?你跟他走时,我告诉自己,如果那天你回家后给我打电话,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可是我等了一整晚,彻夜无眠。然后我告诉自己,如果第二天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原谅你,可还是没有。接着我一天天的催眠自己,第三天、第四天……第十天,你听过渔翁解救瓶子里魔鬼的故事吗?我和那个魔鬼一样,等到最后,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你回到我身边,我会狠狠地报复你。”
“那么严重吗?你就……那么爱我?”虽然很内疚,她还是问了,一是想知道答案,而是看准了他会承认。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那样。”
“你啊,怕我不回来居然叫人去偷美人醉,亏你想得出来。”
“是啊,当时我一定是气昏头了。人的欲望一旦满足不了就会变得很空虚,需要塞很多东西进去来填满,所以有很多人喜欢偷东西。”他的这个理论倒是把他的不良行为,说得理所当然。
“其实……我跟他去旅行是为了跟他告别,你知道吗?在乌镇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你,连吃茴香豆,都会想起我们一起吃爆米花的感觉。”
“那种感觉我也有过,我还记得很清楚,是在湘西说好去游乐场那天。堵车时,我看见旁边车里的小女孩在吃小饼干,就想起了爆米花。”
他们一曲接着一曲地跳,有一束光围绕在他们周围,全世界都黯淡了,他们只能看见彼此,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回忆一开始就停不下来,舒亦甜突然想起在酒吧见面时莫晋北的脸,她很好奇的想知道答案。
“那为什么后来我们在酒吧见面时,你假装不认识我?”
想了想莫晋北还是打算不告诉她,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然后把话题转移了。
“想知道怎么才能完全走进来吗?”
“想!”单纯的人总是很好糊弄。
“如果你能盗到大宝藏的话,我就让你进来。”
“啊,盗……宝,我可不敢做犯法的事。”脸上出现很为难的表情,
“我说的是一个游戏,很简单的游戏。”他放慢了语速,嘲笑她的单神经。
“那我试试吧。”
…………
抽奖环节,舒亦甜并没那么幸运,一无所获。不过,收获了莫晋北,那可是相当于中了个大乐透,让人眉眼止不住上扬。那天晚上为了弄清楚盗宝游戏的规则,她住在了莫晋北家,很难相信他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她游戏规则。
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平静。游戏玩得累了,她睡床,他睡沙发,两个人带着澎湃汹涌的心情过了一整夜。
这样一来莫晋北的报复算是够彻底了,他也想让孔西鸣尝尝,心爱的人跟别人睡一起的感受。
孔西鸣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她,是从什么时候呢?他习惯了等待,有很多夜晚,都开一盏小灯,静静地等她。
关上所有的窗户,依然有风吹进来,深入骨髓的痛,无孔不入地在身体里乱窜,是暖气的温度不够吗?看看遥控器,都到三十度了,他开始焦虑,回房间把她送的围巾围上,感觉好了一些。然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房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就像上了发条的跳舞娃娃,忘情地转动,从黑夜到白天。
一整夜,她没回来,他定下的,吵架不能彻夜不归的规矩就这样被打破了,不过也不完全算,毕竟他们不是吵架。
虽然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但他没想到真发生的时候,让他如此慌张。他现在看着她就像望着夏日里最亮的一颗星星,看似触手可及,实际却离得远了,想靠近的心再迫切,都无能为力。
孔西鸣没想到,会在这时,愿意接他爸的电话。老头就像是个半仙,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安慰到他,而且很婉转,用只有他们俩才知道什么意思。
他们父子总是冷冰冰地对话,第一次这么温情居然是因为他失恋了。他开始去想甜甜以前说过的话,也许她妈妈的死,最难过的是老头吧。也许他也在爱情上遗传了老孔的某些方面,所以总是不能在正确的时候,表达自己的爱情,只能错过。
挂了电话,心里某些神经松懈了一点,可看着一秒一秒摇摆的时钟。他想,以后……大概会更失落吧。
舒亦甜进入游戏才知道,他说的简单是多么的讽刺。
游戏第一关是先从练习做起,用简单的工具学习盗宝技巧,然后用盗来的东西换金币买装备。从第二关开始,要做任务,一关关下来,要盗到终极大宝藏需要过49关。而且从第20关开始就必须组团进行。选人的时候有风险,因为只能看到他的头像,不知道他的盗宝技巧等级和装备的等级。每过五关至少增加一人,人越多,过关越快,但是如果装备和技巧差的人会很容易被官兵发现,万一被官兵抓到还得去把人救出来才能继续过关。也就是说人越多也越容易影响游戏进度。
他说给她一个月。
以她的游戏智商来说,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就喜欢那种不用动脑的游戏,像是农场,熟了就收或是偷。
但是她答应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硬着头皮试试。
于是她更忙了,白天要上班,晚上玩游戏。孤独陌人,莫晋北不让她去了,她也没反对,毕竟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等她的游戏玩到第20关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莫晋北终于提出了让她搬家,她也没反对,毕竟跟孔西鸣住在一起已经不合适了,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像以前那么自然。
第四十八章 如果成全也是爱
那天晚上她约孔西鸣一起吃饭,孔西鸣开着车,看起来心不在焉。
“红灯!完了,被拍到了,你开车专心点,刚才那样很危险的。”这已经是舒亦甜第三次大叫了。
“刚才不是绿灯吗?”
“是红灯,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去哪里吃饭?”
“刚才你已经问过了,不是说好去百盛附近吃泰国菜吗?”
“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吧,头有点晕。”
“你从非洲回来很久了,去乌镇也有一个多月了,倒什么时差,哦……你是在幽默是吧?就是有点冷,嘿嘿。”干笑两声,讽刺效果十足,孔西鸣急了。
“我就是还没倒过来,你想怎样,干嘛老是和我过不去?”
“我看我要改姓窦啰,唉~北风那个吹,雪花儿那个飘~·”她想尽量让这离别之前的气氛快乐一些,虽然她也不怎么快乐。
“那是白毛女,”不过他现在的确有点杨白劳的心情。
“差不多嘛,她们都命苦。”
“这也行,还是你厉害,”
“知道我有才了吧?”
“有财?你别说,还真有点像暴发户,特别是你骨子里的气质。”
“暴发户有什么不好,俗话说,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我对你可真是甘拜下风了。”
孔西鸣看着,想着,有时候看她开心比什么都强。有一首歌叫爱你等于爱自己,听起来很肉麻,但当他爱她超过爱自己时,才发现这句话很适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回答问题,他继续喝水,眼神完全处于游离状态,她用筷子敲了敲碟子,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糖糖?小糖?小孔,小鸣,小西子,哎~”
“你叫我?”
“你已经连续喝了三杯水了,就那么渴?”
“你刚才是和我说话?”
“你以为呢?难不成我是在自言自语。”
“我……”
“我知道,时差没倒过来嘛,别解释了,吃饭吧。”
有好几次,他们目光刚一接触她就开始闪躲。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他说,她要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满怀心事。
“现在换你心不在焉了,说吧,你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孔西鸣帮她开了口。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
“脑门儿上写着,你不知道你思想简单啊。”
“那你猜得到我想说什么吗?”
“说实话吗?我猜得到,但又不想猜到。”
“……”
沉默……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要搬去和他住?”他再一次帮她开了口,
“你……猜到啦?”
“不难猜到,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他算是不错了,忍了那么久,搬吧,反正迟早都会搬的。”
听了他的话,她有些心疼。也许他刚刚适应了两人的热闹,就又要回到一个人的孤单里了。
“你说我有什么好,要什么没什么。”
“是啊,我估计是我眼神不好。”所以,除了你之外,很难再看见别人。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除了你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幸福,我会觉得孤单的。”
“明天我会晚点回家,趁我不在的时候走吧。”
“好。对了,有空,还是经常去看看孔叔叔吧。”
“我……会的。”
虽然已经放开了手,却发现挥手依旧很难,他们两个人总算有了一个简单的交代。
各自在房间里烦躁不安地沉思,黑夜的气息沉重,寒冷,让人很难消受,特别是心灰意冷的人。孔西鸣觉得,自己的世界接近末日。
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口,迟迟不愿关门。这次离开,也没有太多的行李,却异常沉重。很多东西都想带走,有碎花边的抽纸套,红色心型的靠枕,卡通图案的马桶套……这些都是她添置的,对于这个暂时的栖居之地,她似乎投入了过多的感情。
莫晋北接过她行李的时候也很讶异,她的行李很简单,就两个箱子。
孔西鸣在他们看不见的街角,远远地看着他们,直到视线里没有了车的影子。他不是逃避,只是不想亲自把她送出他的世界。
回到家,处都是她的影子,脆弱迫使着他的掉下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失去最初的温度,变得很冷很冷,就像千年寒冰一颗颗嵌入血液里。
他上一次哭,是在他妈妈的入殓仪式上。从那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困难,他都没有再哭过。
对孔西鸣来说,失去舒亦甜就像失去了信仰,不会再期待每一天都很精彩。没有了她,就算下一刻是末日也不会有一丝恐惧,反倒是庆幸,因为那样他可以提前实现他们的诺言。
不爱就行,不爱就可以,他试图自我催眠,却都找不到不爱的理由,所以只能继续爱下去。
她说希望他幸福,那么请允许他继续爱着她吧。
第四十九章 yes,我愿意
她这次真的和一个男人同居了,感觉和住进孔西鸣家完全不同。那时心里没有邪念,也没意识到,孤男寡女会发生类似干柴烈火的事件,除了那次的意外。
和他进门的那一刻,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心跳像加速的发条,转动得很快,像是紧张,害怕,又像是在期待什么事发生一样。
“你看看还缺什么,我们一起去买,这房子……住两个人可能会有些不方便,你先将就着,不习惯的话再换。”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床太少了,”
“没关系,够大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总觉得他这话有点意味深长。这样完全开放的房子,还真是不习惯,舒亦甜先洗澡,把浴帘拉得紧紧的,开放的卫生间让她觉得很害羞,就算外面看不见里面,也觉得自己被人看光了一样。
出来后,舒亦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浴室里继续传出哗哗的水声,白色的水雾在萦绕,水汽蒸发后变成水滴沿着玻璃变成一条条水帘。
电视和浴室在一个方向,她不想注意都很难,不知道他刚才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忐忑。听见开门的声音,眼睛马上专注到电视上,可仓促的转移还是被他发现了。莫晋北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到她的身边,靠得很近,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让她浑身发软。
“洗完啦?”转过头看他,发现他睡衣的领口真低。简直就是春色满园关不住,连忙转回去,顺势拉远和他的距离。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才不紧张。”为了证明,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慢慢地又滑倒胸口,忍不住伸出手,帮他把衣服往里合了合。手摸到了他的皮肤,很灼热的感觉,迅速地收了回来,头低下去,不敢看他。
“你刚才是在邀请我吗,怎么不继续?”
“你别乱想,我就是看你衣服敞得太开,怕你感冒,嘿嘿。”
“是吗?”
他的身体一寸寸逼近,试图让她的内心沸腾起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高大在这时占尽了优势,她的身体不断地往后倾斜,最后走投无路。她甚至能从他眼里看见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把眼睛紧紧闭起来。他很满意地笑了,这就是邀请的最好证据。
和以前一样柔软的嘴唇,深吻之后,有淡淡的柠檬香气。这样的时刻,他一直都很期待,他们之间这样亲密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有丝毫的反抗,他的手开始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娇羞,轻颤,却抵挡不了情欲地入侵,只能在他的带领下迷失自己。
上演的激丨情久久不能谢幕,场景从沙发到床,两个人的身体被开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他们就像连体的婴儿,黏在一起,抵死缠绵,她低声的呢喃慢慢变成毫无预兆的低吼。
这一场激丨情包含太多的情感。他的欣喜若狂,她的死心塌地,像是一种试探,看对方的爱到底有多深。她没料到,这么快就把自己交给了他,但,权当作新的开始吧,既然认定了就不要给自己留后路。他,是有预谋地得到了她,当作是心的结束,既然认定了她是最终的爱,就不再放手。
直到她累得筋疲力尽他才停止了掠夺,她的生涩和眼泪让他不敢多一次的索取。虽然心里的火依然没被浇灭,但却得到最大的满足,她属于他了,只属于他。
他们侧拥地躺着,心跳的频率都没恢复正常,她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抽泣,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像是在分享她的痛楚。
“谢谢你。”
“什么?”
“让我的生活充满了色彩,让我感到幸福。”他又低下头在她眉心留下一吻,
“谢谢你。”
“什么?”
“让我……很安心,其实我对爱情很没安全感,我也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现在我愿意试着去相信,所以你不能让我伤心。”
“我会的,从此以后,开开心心享受我的一切宠爱,不管你心底有多少的不确定我都会让它们慢慢消失。要不要去泡个澡,可能会舒服一点。”
“我去冲一下就行了,很累了好想睡觉。”
是习惯吗?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寂寞,可见习惯是很可怕的,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
孔西鸣坐在她常坐的绒毯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却怎么也喝不醉。红酒从来就不是用来醉的,清醒,清醒得可以用手描绘出她的轮廓,那么清晰,那么铭心。
他打开所有的灯,让它们照亮他的寂寞,看清他的失落。然后灯一关,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除了一直为她跳动的心,扑通,扑通,回音碰撞着四处的墙,越来越强劲。为了活着,他想活着,所以必须爱下去。
墙上的钟指到了两点,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绿键和红键一次又一次地交替按着。这样的夜晚非常想念她的歌声,他以前经常在睡不着的时候拨给她,然后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能听到熟悉的歌声。唱着唱着她睡着了,他也睡着了,那时他们呼吸的频率是最接近的。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睡了吗?”
喝了酒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接电话的人迟疑了几秒。
“她睡了,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熟。”
这是最短暂也是最漫长的静(19lou)止,他们很迅速地交换了讯息和情绪。
“好好照顾她……祝你们幸福。”
“我会的,谢谢……还有,希望你能幸福,因为你的幸福对她很重要,拜托了。”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然后他打了另一通电话。
“韩哥,有空吗?一起喝酒。”
…………
爱情需要的时机,一旦错过了,就不能回头,什么魔力都改变不了结局。
幸福的人,似乎很容易丢失梦想。就像现在的舒亦甜,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觉得很满足,关于买房子的计划,不适合结婚的打算,在跟他一起的时候都化成泡影。
就连她妈妈,她都想试着去理解。也许陷入爱情是没有年龄限制的,也许舒妈妈很盲目,但只要她自己快乐就行了,她也没有资格去告诉她妈妈该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开始在给舒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只要你幸福我就不在乎了。
她现在得到的爱足够让她觉得上帝是公平的,也许在几年以后她会失去战斗力成为一个专职的家庭主妇,也许会存在遇见年轻貌美小三的风险。但她想义无反顾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