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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我们的家庭能接受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怀过孕,这说出去能听嘛?”

    老太太的脸上有着暴雨前的宁静,话越是说到最后越是激动。

    火勉冷笑着:“得,我说什么都是白扯,你和老爷子慢慢看着你二儿子走我的老路吧。”

    火勉说完拉扯过甩在沙发上的衣服起身。

    老太太一个人的身影被映在黑暗中。

    几年前火勉也跟火点一样喜欢上一个根本就不能娶的女人,结果那个女人死了,自杀了,她的儿子就再也不是她的了,她知道火勉心里恨她,可是光有爱能生活得下去吗?

    就是因为有前言,所以她才会继续出手阻拦,若是火点娶了那个女的……

    “夫人,曹小姐来了。”

    老太太嗯了一生,不得不说曹屏屏就真的很得她的心,她甚至曾经想过,若是曹屏屏没有结过婚的话,若是她成了自己的媳妇儿,老太太笑笑,她好像是贪心了。

    “黄姨……”曹屏屏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老太太指着面前的沙发让她坐下,对着后面的佣人道:“去给曹小姐沏杯茶。”

    曹屏屏将手中的纸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瓶蜂蜜。

    “黄姨,这个我自己试了一下,真的不错,是我托人稍的,他们是自己家养殖的,呢喝喝看,若是好喝我下次在给你带……”

    曹屏屏的额头上有细微的汗水。

    “别忙了,坐下来,屏屏你认识季凝是吗?”

    曹屏屏身子一僵,然后慢慢坐下身,紧皱着眉头。

    “黄姨这话由我来说对季凝来说很不公平,毕竟季凝算是我的妹妹,我的母亲和季凝的母亲有很深的恩怨,而且我的母亲……”曹屏屏的嘴角有着僵硬的角度:“在那个时候应该算作是一个小三,我没资格说别人什么。”

    老太太拉过曹屏屏的手,她就是喜欢曹屏屏这股坦白的劲儿。

    “屏屏啊,不管在呢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和你无关,你是无辜的,你是个好孩子,若是不是你告诉我季凝怀过孕,也许,也许……”老太太想,也许火点像火勉那么闹一闹也许她心一松就答应了,幸好。

    曹屏屏的手心里都是汗。

    也许……

    幸好这个也许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季凝,不让我过的舒坦,你也别想好过。

    曹屏屏想着自己请私家侦探拍来的照片,她必须忍,她不能离婚,也不能拿出那些照片,不然沈家平就毁了,沈家平毁了对她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曹屏屏幽怨地想着,如果不爱她,那么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就将她当成是摆设?

    沈家平呢到底有心没有?

    没有心不要紧,我就让你的心好好的疼上那么一疼。

    火点的父亲回来的时候正巧和出门的曹屏屏碰上,曹屏屏看见那一张脸,虽然事先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心蹦地吓了一跳。

    “额……首……叔……书……”她有些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老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叫叔叔就好。”

    老人的眼睛很锐利,只是一眼差点让曹屏屏夺门而去,她保持着礼仪慢慢的离开。

    “下次不要随意的将人带进来。”

    老太太温和的一笑,接下他的衣服。

    “这姑娘我看着顺眼,是沈家平的媳妇儿,没什么的。”

    老人注定着自己的夫人良久:“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接触到你?”

    他这么一说,老太太心里也是犯了嘀咕,确实是太过于巧合了,那次自己去看画展就碰上曹屏屏了,之后几次每次都能遇上她,现在想起来,是有些奇怪。

    老太太目送丈夫进入书房,抓起电话。

    “那曹屏屏之前是协会的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回答道:“是的,这几次的画展我们都是按照会员的名字发的邀请函。”

    老太太这才把提起的心放下,真是想过了,起身走进厨房。

    那头女人挂上电话,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摊手。

    “搞定。”

    女人的眼角画着很妖道的眼线:“我挺好奇的,你怎么知道她会打电话来问,还就问这个问题?”

    曹屏屏冷笑,一个正常的推测罢了。

    “你画成这样不怕你婆婆看见?”

    女人的脸呱嗒撂了下来:“还是你好,也没看沈家平对你怎么着,像我?一天被说十几次,烦到死。”

    曹屏屏苦笑。

    她的痛楚有谁会知道?

    ***

    苏依看着眼前打成一团的夫妻,心里冷笑着,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就少一个了。

    司悦的母亲在监狱里自杀了,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不过傻了,苏依冷淡的想着,什么叫报应?这个就是。

    司悦听见噩耗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严真打了起来。

    苏依看着严真狼狈的脸,突然冲上来。

    “依依你闪开……”司悦的脸铁青着。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好好的家怎么会变成如此?

    “不用你装好人……”严真的头发乱糟糟的松在脑后。

    苏依笑了,严真啊严真,你要是但凡有那么一点抢司悦那时候的聪明,你现在就不会过的这么惨。

    果然司悦撞开苏依……

    严真被打了,这口气她自然不可能会咽下,第二天带着伤抱着女儿去司悦的公司大闹,司悦那时候在外面,公司的领导没有办法赶紧给司悦打电话叫他回来。

    严真的脸上的伤是真的,不管司悦做的对不对,这下都成了他的不是。

    “司悦啊,你还是等家里安定了在回来吧……”老总最后的意思就是,你还是暂时先卷铺盖卷走人吧。

    司悦是个很好的下属,可是没办法,这一年闹的,先是为了他母亲的事情三天两头的请假,之后又因为孩子注意力不能集中到公司来,现在又因为家庭的因素大打出手,这样的人很显然精力是绝对不可能会集中到公事上去的。

    严真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傻了。

    她和司悦结婚的时候,司悦所有的钱都给了苏依,就真的一点都没留,她本想着,不管这么说,司悦年轻有能力,钱早晚还是会有的,可是自从她掉了那个孩子之后,她就一直倒霉到现在,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

    先是为了司悦母亲的事情来回的奔波,花了不少的钱,之后又因为孩子,孩子的病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快要将他们给吸干了。

    严真现在真是怕了,孩子现在做治疗没有钱到时候用什么治?

    家里的房子房贷到现在还没有还完,她又没有工作,司悦真要是被开除了他们怎么生活?

    严真拉着老板的手:“你在给他一次机会吧……”

    大老板无奈的摇头,严真拉着人家就跪了下去。

    司悦懒得在去看严真的样子,其实老板之前因为他和苏依离婚的事情就已经想开了他了,干事业的男人虽然离婚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不过也是个致命伤,特别是对于一些爱护老婆的男人来说,在他们的世界里,太太的枕边风很有效果,而在那些悠闲的太太眼中,离婚意味着劈腿,小三,贱人等一系列的名词。

    严真耷拉着个头。

    “司悦……”她咬着下唇。

    司悦冷笑着,将箱子扔进车里。

    他以为自己有实力有能力一定会找到其他的工作,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处处碰壁,他看得上的地方不要他,要他的地方钱给的实在是少,成天的借酒消愁。

    这时候苏依给父亲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回家了,司悦自然是想抓住苏依,可是苏依哪有那么傻。

    苏依相信,那个家会继续倒霉的。

    严真抱着孩子回到家里,一开门一股气憋在头顶。

    “喝喝喝,喝死呢……”她解下怀中抱着孩子的布袋。

    她将孩子仍在沙发上,孩子已经很大了,可是依然不会说话,看人的眼神傻傻的,成天流着哈喇子。

    司悦起身取过衣服离开。

    严真将米放进锅子里蹲在地上大哭。

    她怎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呢?

    她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男人,结果却是这样的凄惨。

    她每天要去超市工作,挣那么一点的钱还不够给孩子治病用的,加上还要出托儿费,家里处处又都要钱。

    严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用手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手指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匀称洁白,上面都是硬硬的茧子。

    她砸碎了镜子。

    严真走了,没有带走女儿,只是一个人走了,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卷走了。

    司悦看着空无一物的家里冷笑。

    曾经他辉煌过,他什么都有过,可是他现在又什么都没有,酒精让他麻醉了起来,他不在去找工作,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孩子被他丢在了一家孤儿院的门口,。

    那个孩子本就不是他期盼来的,而且因为她的到来自己的母亲进了监狱,他怎么可能会生了一个傻子呢?

    不,那绝对不是他的孩子。

    ***

    “徐伟杰先生是吧?麻烦跟我们走一趟。”早上徐伟杰正准备出门上班就被穿着制服的几个检察院的人堵在自己家的门口。

    徐母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用手铐将自己的儿子铐了起来,大喊大叫的。

    “你们凭什么抓人?”

    季芯只觉得天地之间一瞬间就塌了。

    “我可以和我老婆说句话嘛?”徐伟杰看着季芯。

    徐母不甘落后。

    “儿子,有什么话跟妈说。”

    那几个人看了徐伟杰一眼,点点头。

    徐伟杰带着手铐的手将季芯拉近怀里:“不要让妈乱说话。”

    说着人就被带走了。

    季芯知道徐伟杰被带走一定是和中了三次五百万头奖有关系。

    她咬着指甲。

    徐母还在那里仰着脖子:“敢带我儿子走,你们等着倒霉吧,我儿子光明正大的,不怕你们。”

    季芯抓过衣服,徐母见她要出门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季芯拽开老太太的手:“妈,你真的以为那些钱就真的是中将得来的?我告诉你,你儿子若是犯了法就都是为了你。”

    在徐伟杰第一次中将的时候季芯就觉得不对,因为事情太过于蹊跷,而是更蹊跷的是,每次中将之后钱都会少两百万,三次固定的少。

    想来她一个女人都可以发现不对,别人自然就能发现。

    检察院抓住的点和季芯所想的都是一样的,因为徐伟杰中将的次数和数目未免太过于巧合,检察院方面是怀疑徐伟杰贪污,可是就是找不到证据,因为三次他都是做了登记的,中将的信息就是徐伟杰本人,福彩中心是不可能陪得徐伟杰作案的,那他是怎么将贪污得来的钱给洗白了呢?

    徐伟杰三次将六百万提出,并没有转帐户,都是直接将现金给了小王,所以别人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当检察院的人审查季芯的时候,将季芯的钱做了彻底的调查之后,徐伟杰被放了出来。

    因为季芯的帐户里不多不少正好就有六百万。

    季芯说那些钱是徐伟杰给她的,因为怕老太太花掉,之后季芯提供了徐母这些年花钱的记录,银行账单,检察院的一看,差点没晕过去,感情这老太太当自己家是开印钞场的,每个月给自己的姐姐侄子侄女外甥都达到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记录。

    放徐伟杰出来的时候,检察院的同志叹口气。

    “你应该好好的看住你妈妈,就算是中将得来的钱也不能这么花,这么样的招摇,不查你查谁,我们也是接到了举报。”

    徐伟杰点头。看似风平浪静之后会是什么呢?

    将人放了,大队长坐在审讯室里。

    “这徐伟杰就真的没问题?”一个参加审查的工作人员狐疑的问道。

    大队长笑笑:“你会在一年之内连着中了三次五百万吗?”

    那同志摇摇头:“五百万啊,我就是五块也没中过啊……”

    大队长收起档案:“这就对了,也许我们应该在福彩那边查一下。”

    这事过了,老太太继续舒心的花钱,她儿子命好,能中大奖,她也不怕。

    但是这团黑色的疑云已经开始在徐家的屋顶上盘旋了。

    “你告诉我钱怎么来的?”季芯坐在车里。

    她是做了假口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六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徐伟杰揉着头:“别问了。”

    季芯憋着气踩下油门。

    徐伟杰突然想起那个清晨,被小王抓奸的清晨。

    “徐伟杰,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睡我老婆……”

    不管他怎么解释小王就是不听,小王说要把这事反映上去,徐伟杰吓到了,他在的是政府部门,如果这事真的就桶了出去,那么他的前途就真的完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小王的腿:“只要你不说,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小王愤怒的拳头终于平静的下来。

    很久之后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小王冷笑:“好啊,那我们就明天单位见,我倒要看看睡了别人老婆的男人是不是还能有脸在单位干下去……”

    徐伟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中将?检察院是会去查底根的……”

    小王知道他的底线已经崩塌了,满是得意的说道:“这个你放心,你是我的摇钱树,你要是出了问题,我也跑不了,就算是查,呢也可以放心,真的不怕查……”

    第一次是亏了公款,第二次第三次是帮助一些没有开店资格的酒店颁发了安全证,安全证这东西不是随便给颁发的,因为一个酒店的防火措施做的不到位,那么很容易在着火的时候没有好的预防,到时候就会出人命。

    不过不知道是徐伟杰运气还是什么,从他手底下过去的地方竟然都安然无恙。

    这次被检察院审查让他的心吊了起来,看来是该收手了。

    他叫季芯停车,自己打了一辆车快速奔了出去,而跟在他后面的黑色车子慢慢继续滑动着。

    徐伟杰约小王出来。

    小王查看着四周:“你想死嘛?这个时候来找我?”

    徐伟杰不管:“我以后不会在做了,我决定要收手了。”

    小王拉住徐伟杰的领子:“我告诉你,做不做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徐伟杰回首挣开:“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以后我不做了,剩下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反正他想明白了,他现在手里还有些钱,如果不干了,就带着季芯和母亲回乡下种地去。

    小王看着徐伟杰的背影阴阴地笑了起来。

    徐伟杰出差,季芯从店里回到家中意外的没有看见婆婆,打她手机她也不接,她有些纳闷。

    徐母看着四周,然后对着男人笑着:“小王啊,我得怎么谢谢你呢?”

    小王笑笑:“阿姨,你这就是和我客气了。”

    徐母带着自己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一起出现在澳门。

    “姨,你可真是了不得了,竟然能带着我们出国……”徐母姐姐家的孩子赶紧拍马屁。

    “就是就是,姐,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是啊,我们家就出你这么一个,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家徐伟杰过的不要太好哦……”

    徐母享受着这种虚荣,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飘飘然,很爽。

    突然有一个侄子说:“听说澳门最流行的就是赌钱,我们要不要去赌一把?”

    徐母听见赌博两个字心里还是有抵触的,毕竟她这辈子听说因为赌博而落得倾家荡产的事听得太多。

    可是其他人可不这么想,都想试试手气,弄不好就真的能赚到那么一点呢。

    小王也是会看眼色的人,买好的筹码交到徐母的手中,在徐母手中的筹码一点一点的减少的时候,他就将再次买好的筹码放进她的手中,徐母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输了多少。

    贪心的人,输钱的人大抵都是一种想法,我要想我输掉的赢回来,却不知自己越陷越深。

    想当初徐伟杰不也是因为被小王带着来了几次澳门才会走向那条不归路的?

    小王看着徐母贪婪的老脸,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若是老是输,谁还有想玩的心思,徐母连中几把大的,面前的筹码多了起来,她的士气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天之后,徐母回到家里,脸色苍白,两个眼睛下方的黑眼圈乌黑乌黑的,季芯叫她吃饭,她也没吃,等到徐伟杰回来,问她怎么了,她说什么就是不说。

    徐母心里都快心疼死了。

    她整整输掉了一千万,天啊,一千万。

    想起这个数字她的头就炸了。

    “伟杰,你最近没有买彩票吗?”徐母想着,反正儿子也许还会中大奖的,自己安慰着自己不要怕。

    徐伟杰蹙着眉:“我以后都不会买彩票了。”

    季芯听见这话话,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徐伟杰的碗中。

    徐母一下子就摊在了座位上,死死抓住儿子的手:“为什么不买了?”

    其实她心里也隐约的知道中奖?哪有那么容易,楼下的李阿姨的丈夫每期都花好几千都不见能中个五块回来,可是脑子里的一个想法疯狂的充斥着她的大脑。

    既然能中,检察院不也没查出什么吗?那就多中几次呗。

    她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小王对她所说的话。

    “阿姨,只要伟杰想中,别说三次,就算是三百次也可以。”

    ****

    火点用火辣的液体洗刷着内心的伤痛,他没有想到季凝会因为想起沈家平就放弃了他,他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毕竟她出现的时候是那样的狼狈,可即便如此她心底里最爱的那个人依然是沈家平,火点有点后悔,后悔也许就应该早早带着她离开,可是他心里又是不屑的,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卑鄙的人了?

    他想着季凝提着行李离开的时候,她的影子长长的拉锯在路灯下,那样的黑夜,那样的宁寂,他就站在窗边看着她一步一步提着行李离开,车上的男人没有下来,她一个人将行李提上车,然后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最后车子慢慢启动,他就看着,也只能看着。

    不然呢?不然他还可以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手中的杯子在掌心里化成了碎片,碎片直直扎入手心里,手心里血肉模糊,可这疼疼不进他的心里,因为他的心正在备受煎熬。

    他也有他的骄傲。

    火勉让锁匠将房门撬开之后,从钱包内抽出两张给了锁匠,然后打开大门,看着脚下的啤酒罐,他的眉头蹙了一秒之久,然后黑色的皮鞋慢慢的踢开前面的障碍,整个房间里一片沉寂,窗帘紧闭着,不透一丝光。

    屋子里到处都是酒的味道,火勉走到窗子边,然后哗一声拉开窗帘,推开窗子。

    外面带着冰冷的冰气蹿进来,屋子里的暖流和外面冲进来的冷气交替着,厮杀着。

    火勉用脚尖将睡在地板中央的人周围的东西全部清光,然后用脚尖踢踢还在睡的男人。

    黑色的鞋尖有闪亮的光闪过,很刺眼。

    火点听见了开门声,也知道会是谁,只是他已经没力气去睁开眼睛,嘶哑的声音试着从双唇中发出,可是一点声音也飘不出去。

    “起来。”火勉的声音带着坚定。

    火点的声音咽在嗓子眼中,只觉四肢发软,连骨骼都要节节碎裂,无法支撑这一身血肉,他最想做的,也不过是成为她的那片壳,和她的血肉交融相连,永难割裂,永难分离,可是这难嘛?他是被分离的那个,是被选择的那一个,为什么她就不能像他一样,只要选择了,就不放手。

    “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火勉弯下身将火点拎起,然后又用了莫大的力气将他甩在沙发上。

    火点借着那一点点的阳光对着火勉笑笑,可是心底里的一股酸楚却刺痛了鼻根。

    他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反正什么都有,酸的辣的苦的……总之没有甜的。

    “你但凡有你哥我当初闹的劲头你今天就不会是如此。”火勉一脚揣在了火点躺着沙发上,连人带沙发竟然被他踹了出去:“你要闹就豁出命去闹,闹到家里人同意为止,不同意就自杀,跳河撞车,什么严重来什么。”他心里真是不解气。

    他的脑子里嗡嗡地作响,他也分不清他自己是为了火点还是为了他自己。

    火点的脑子很疼,他就躺在那里,嘴里呵呵笑着,眼角带着泪。

    “不用了,她不是为了妈,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她走了,别管我了,哥,你走吧……”

    “窝囊废。”

    火勉掏出电话给他妈去了一个电话:“你过来看看吧,这就是你要的下场,看看老二现在是什么样子,赶紧来看最后一眼吧,弄不好哪天就随风飞了……”

    老太太赶来的时候,是从外面直接冲进来的。

    “火点啊……”

    火勉蹲下身体,听着外面的声音,啪啪两耳光甩在火点的脸上:“记住怎么痛苦怎么来。”

    然后松开他的领子回身道窗子边。

    老太太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大躺在地上,脸色潮红,满地的酒瓶子。

    这情景几年前她经历了一次,怎么会不熟悉呢。

    真的做错了?

    不,不。

    谁都行,但是那样条件的季凝不行,绝对不行。

    首先她家丢不起这个人,再来她好好的儿子哪里也没有毛病,身后有那么好的备选,杨乐儿比季凝好万倍,他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睛去看看杨乐儿的好呢?

    她心里倒是希望季凝能像那个什么秦敏似的自杀了倒是好了,一了百了。

    “火勉你把窗户关上。”

    老太太转过身子看向躺在地上的儿子,将他的头抬起来:“火点啊,是妈,你有什么话跟妈说,说出来就好了……”

    火点只觉得痛不欲生,泪水几乎模糊了他的双眼,老太太看见了他眼中赤ll的疯狂,身子就往后退了一步,火点这眼神比火勉那年更加的可怕。

    火点试着起身,起来的时候身子慌了两下,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迎上他母亲眼光只说了一句。

    “你真是我的好母亲,好母亲……”

    说完就往外冲,走到玄关的时候,身子似乎就特重,只听哗啦啦的人就顺着鞋架子倒了下去,一米八多的人摔在鞋架上好不狼狈,老太太想上前去扶儿子。

    “别扶我,脏了您的手,以后您就当没生过我这儿子,当我死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浮着,语调却是刺骨冰冷。

    老太太忍不住一耳光甩了过去:“你哥窝囊的玩意,什么不好学,学你哥?为了一个女的要生要死的,你去死吧,火点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你也别想娶一个离了婚还怀过孩子的女人吗,门也没有。”

    他仰头大笑了几声:“娶?我不娶,你放心。”

    咣当一声,人就没了。

    老太太捂着胸口,气死她了,这么个孽障,孽障。

    转过头看着火勉:“还看着追啊……”

    火勉启动车等老太太上了车,车子才慢悠悠的滑出去,别的他不敢说,火点就算是喝了酒,他的定力他放心。

    火点也不知道自己要将车子开像哪里,只是开着,他喝了很多,脑子很乱。

    天空有很多的雾气,在进入索道的时候,后面的车子似乎有急事准备超车,没想到后面的车才开出线,对面行驶过来一辆卡车,司机打转方向盘,车尾直接装上了火点的车子,而对面的车子是一辆货车,货车的上面载着的都是钢条,对面的车子和药超车的车子撞到了一起,然后甩了个弧度,车子直接就冲着火点的车子冲了过去,而火点的车子被超车的那辆车子卡在原地。

    他看着对面飞向自己车玻璃的钢条,他太累了,身心疲惫,现在他似乎不想活了,死亡时最好的解脱,他看着面前的玻璃在自己的眼球里碎裂,他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对面车子上的钢条顺着没有玻璃的车窗扎了进来,玻璃在他的面前全部成了碎片,在他的头顶脸颊飞溅着。

    有玻璃片飞过他的脸颊,然后钢条直直的扎入胸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这点疼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殷红的血沿着他黑色的衣服流出,他靠在车座上,知道生命在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逝。

    火点想,下辈子他一定不在爱了,他宁愿做狗也不做人了,绝不做人。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脑子里此刻却清醒极了,季凝的脸闪过一次又一次,他的唇角慢慢的牵起,如果有机会,连你我也要忘记,忘记,再也不记得,就算我们走过对面,我也认不出你。

    火勉从车子里走出来,后面老太太啊一声就晕了过去。

    火勉看着火点车子由车门里渗漏出来的血,他慢慢的打开车门……

    火点的胸口在剧烈的收缩痉挛,这种痛苦并没有折磨他很久,很快他就陷入了昏迷。

    他的眼睛里彷佛出现一片炫目的白,逝者的灵魂,像雪花一般,在轻盈地飞翔。

    火点就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遇到过不去坎的时候都喜欢自杀,因为这种解脱真的就很爽。

    火勉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火点的胸可能都被穿透了,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站在原地。

    “火点啊火点……”

    火勉看着那个连鞋子都掉了女人,她一向是优雅的,此时她是多么的狼狈啊。

    “你还来干什么啊?这不就是你求的,你的愿望达成了,牺牲掉我一个还不够,现在连他你也不放过……”

    火勉不知道自己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还是在发泄着火点的怨气。

    老太太蠕动着唇角,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的都是她的血,瞬间就将她的眸子染红了。

    “打电话救人啊……”她不允许他死,他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孝,扔下爸爸妈妈就一个人先走了,她不允许。

    医院应该是安静的,可是今晚的医院却有些异常。

    走廊上挤满了人,长长的走廊挤满了警卫员。

    “送来的太晚了……”医生摇摇头,取下了听诊器。

    “救他……”老太太的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医生叹口气:“夫人,送来的太晚,失血过多,加上他本来就有贫血的症状……”

    火勉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他的身上都是血,他将衣服砸在地上:“给我准备东西。”

    有人快速的将手套交到火勉的手上,他沉默的换上,在火点还能注射的血管上,将为他配型好的血浆打进去:“准备手术……”

    手术室的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流着满地的血,那些医生都吓到了,看着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倒是没有说话,主动的给火勉当下手,这个手术由火勉来做,也许还有希望。

    火勉的眼里都是疯狂:“小子,你给我活着……”

    什么事终结?什么事结束?如果没有开始就没有消逝,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放任你们开始的,这个时候火勉竟然能理解母亲的心了。

    “火勉,火点的求生意志很弱……”

    火勉将手边的玻璃器皿全部挥到地上,死死抓着火点的脖子。

    “我告诉你,我没死你就不能死……”

    “帮我请最好的催眠师。”

    ***

    沈家平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脚下的女人,他的眸子里有无形的火焰在飙高:“他就那么好,好到你就连命都不要了?不肯死在国内怕折磨他,那你现在是在折磨我嘛?”他的怒火不断的升级,可是嗓音却变得沙哑起来。

    这是季凝第二次自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救几次。季凝缓缓的道:“我都想起来了,很傻的是,我竟然还觉得庆幸。我不敢想,你会完全的原谅我的母亲哥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替他求你的原谅。”

    沈家平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我想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兄长嘛,我能给你的不是原谅,而是情人,是一颗男人的心,所以希望你也,不要给我一颗罪人的心,只要给我一颗情人的心就可以了,你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它不可抑制的渴望,它的炙热胜过千万的火焰,这一切都超出了理性,脱离了轨道,一切都没有逻辑可循……我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我爱上了你……”

    他冰晶的眸子里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季凝脸颊两边的泪水沿着腮边落下,滑进唇里,看着男人按住她的手腕。

    “晚了,晚了沈家平……”你怎么能奢望在你这样狠狠伤过我之后还能原谅你,一切都晚了……

    沈家平的头低敛着,他额前的发丝阻挡住了季凝的眼线,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只能救你这次,下次的话,就真的死了……”沈家平慢慢的起身,然后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季凝想,如果没有那场剧毒的婚姻,也许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自己也好,沈家平也好,火点也好。

    沈家平起身,背对着季凝。

    她拒绝了他,这不是他早已经想到的嘛?

    晚上看着她睡了,他慢慢走出门,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喝醉过,因为他清楚究竟让人亢奋,忘乎所以,迷乱,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喝醉了不算是什么,可是对于他来说,他必须保持每时每刻的清醒,处于警觉,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咬开瓶塞大口大口的将液体灌入喉咙,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向衣服内,他的眼神有些涣散,有些混乱。

    他想起之前自己用塞子在身上弄出红印,为了就是要折磨她,现在来看,也许折磨的是自己……

    他的性口很闷,索性将一整瓶高浓度的液体一气的灌入自己的喉咙中,当喝光最后一口,他的胃终于忍受不住烈酒的侵蚀,开始剧烈的痉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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