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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纠缠中,她催着,“启瑄。”

    他看看那张绯红的脸颊,加快了手里的逗弄,却故意把她悬在半空不放下。

    情急之下她咬上了对方的肩头,做着无声的诉求。丁启瑄趴到她耳边,“我好像听谁说,有秘密,怎么办,我好奇死了。”

    文雨彤气着推开他,“你这小心眼,我偏不说,你走开,我讨厌你了。”

    “我走开?”丁启瑄按住她双手一个猛的沉入,用嘴堵住那即将溢出的低吟,在其间反复兜转直到她呜呜讨饶了才松开,“胆子大了,敢让我走开,再说一个试试。”

    文雨彤咬紧下唇,要说的话都碎成了喘息。

    第二天睡醒时已临近中午,丁启瑄揉揉眼睛,坐起身,昨晚的狼籍已被十级台风取代,他笑笑,这小日本还真勤劳。

    在屋里看了一圈没有她的影子,可桌上的早餐清清爽爽的摆着。他想着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只要自己在家她很少出门活动,去哪里都要连体一样拽着,今天是怎么了。

    早饭吃到一半时,大门响了,他哼了一声:“跑哪去了,也不请假,现在有点太嚣张了吧。”

    文雨彤走进来,站在客厅口,叉起了腰,“我怎么嚣张了?”

    丁启瑄乐了,“哟,小日本今天敢叉腰了,找到叉腰肌了?”

    “你叫谁小日本?”话音未落,丁爸爸出现在客厅口,身后跟着丁妈妈。

    丁启瑄惊诧之际,嘴里的早饭没咽好,呛得咳嗽起来。

    文雨彤忙跑上前,拍着他后背,可嘴角那丝坏笑怎么也藏不住。

    “你平时就这么跟人家说话?”丁爸爸很严肃,“太不像话了。”

    文雨彤转回身,一脸委屈,“丁叔,他不但这么说话,还打我呢。”

    “启瑄,怎么回事?”丁妈妈也蹙起了眉头。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怎么来的?”丁启瑄上前接过他们的行李,岔开这个话题。

    丁妈妈瞪了儿子一眼,“彤彤说你累,她领我们打车过来的,你说你,怎么越大越不让人放心了。”

    丁启瑄回身白了彤彤一眼,心里说等会看怎么罚你,敢这么给我告黑状。

    文雨彤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向他,“启瑄,你瞪我干吗?”

    丁启瑄忍无可忍,他对着父母说:“你们先坐,我马上就来。”说完拉上彤彤进卧室,手捏上了她下巴,“闹完了没有?”

    文雨彤吃吃的笑着,“我老老实实的,行了吧。”

    “说,怎么回事。”

    “我请丁叔和丁姨来燕都玩,这段时间你忙,我就自作主张了,你不许生气。”

    丁启瑄心里暖暖的,彤彤总是比他做得周到,平时给家里通电话也很勤快,不象他,总是被妈妈抱怨要给儿子打,不见他哪次主动过。他伸手拂拂她脸颊,“昨天的秘密就是这个?下次先跟我讲一声,免得到时候被他们撞到尴尬的事。这次还好是我父母,要是你妈妈过来呢,做事总这样乱来。”

    文雨彤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丁启瑄稍后安排父母住到了自己宿舍,中午一家人去了小院,文雨彤已经通知了薛姨和雷叔,大家坐到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饭。

    薛姨在饭桌上把丁启瑄夸得几乎坐不稳,他想着市里的劳模表彰会怎么不让薛姨去发言。丁家父母对这夸奖也晕起来,对彤彤同样赞不绝口。这次会面俨然是双方家长的互相吹捧,弄得雷虹在旁边一个劲的叹气,她真怕后面的事如她妈所想,是个悲剧。

    假期里,丁启瑄带着一家人把燕都的景点逛了一圈,这些地方文雨彤也没来过,她挽着丁家爸妈的手走在前面把丁启瑄仍在一旁,这回她过足了当女儿的瘾。

    丁启瑄身兼车夫导游提包财务数职,走得脚底起泡。终于把燕都几个景点看完,他想着可以在家歇歇了,彤彤带着大家又开始了商场的巡游。不过,还算体贴,她把丁家父子解放了,让他们自由活动,说到时间来接就好了。

    丁启瑄问他爸,“您累吗?”

    丁爸爸老当益壮的拍拍胸脯,“我这身体一点没事,我跟你妈每天去公园里锻炼,比这强度大多了,再多走走也没事。”

    “别走了,再走我可吐血了,我带您去喝茶吧。”

    一连两天的商场暴走后,文雨彤也趴下了,她跟丁启瑄叫唤,“丁姨怎么不累呢?今天回家我说明天歇歇,大家不要出门了,结果她说跟丁叔自己逛。”

    丁启瑄给她揉着腿,“你才累啊?我早就不行了,脚底已经打泡了,这比我加班还累。”

    “起泡了,你怎么不早说,我用针帮你挑了吧。”她去抽屉拿针,发现一个精致的木头盒,打开看看是自己那时剪下的发辫。

    “启瑄,我这个头发你拿回来了?”

    “是啊,你不是宝贝它吗,就留起来。”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原来在头上,现在放到盒子里,好像遗物似的。”

    丁启瑄对她的百无禁忌颇为恼怒,起身过来照着屁股扇了一巴掌,“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别说。”

    文雨彤笑着挂上他脖子,眉毛眼睛一通乱亲。

    他蹙了眉头,“你说你,脱了我的监管怎么行,回头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呢,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真头疼。”

    文雨彤一窜盘上他的腰,麻花糖般扭着,“头疼死你。”

    丁家父母结束燕都的探亲时,丁妈妈塞给儿子一叠钱,“这次我们来你花了不少钱,这钱你收起来,挣钱不容易省着点,以后结婚时还得花呢。”

    丁启瑄推回去,“不用,您收着吧。”

    丁妈妈执意坚持,“你拿着,我们这次带了钱过来的,花不到你的,节省些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我这些钱也不多。”

    丁启瑄隐约觉得有点不对,这次父母来,除了吃饭和景点的门票没花多少钱,去商场采购也没见多少袋子,怎么说花了不少钱。他问道:“你们这次买了多少东西?”

    “彤彤帮着挑了几套羊绒衫。”

    “花了多少钱?”

    丁妈妈想了想,“彤彤去交的钱,我也记不清了,五千块总是有的,你爸那件厚羊绒衫就两千多呢。”

    “为什么彤彤去交钱?”

    “她说你把钱给她了,怎么?”

    丁启瑄沉吟了一下,“没事,我的工资卡在她那,我忘了这事了。”

    丁妈妈有些心疼,“我说不买,那么贵的衣服,我们哪有机会穿啊。”

    丁启瑄笑了,“老说没机会,去外面串亲戚不是机会,穿吧,我以前太粗心了。”

    “启瑄,”丁妈妈有些感叹,“买不买衣服没事,你过得好就行。我们也给不了你什么,只能不拖累你。”

    丁启瑄拍拍母亲的手,咬紧了牙关才控制住情绪。

    送走父母后,丁启瑄对彤彤说,“过来,让我抱抱。”他把头埋在对方的肩上,许久不说话。

    文雨彤想装糊涂蒙混过去,可对方这举动明显是有意图的,她只能主动交代,“你不许生气,我认罚还不成吗。”

    他依旧不说话。

    “启瑄。”她颤声叫着,每次用上这杀手锏求饶时总能哄过对方。

    他叹口气,“我没生气。”

    文雨彤发现形势有点不妙,启瑄这次的表情沉重了些,她忙解释,“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你看我平时表现不是挺好的,什么都没给你买过。这次是给丁姨他们的,不是给你的。你只当我是孝敬好朋友的父母,行不行?”

    丁启瑄的表情象瓷器碎了一道缝,歪了眉眼,“好朋友的父母?我是你好朋友?”

    “看你把我吓得!”文雨彤捶了他一拳,转而低声说:“启瑄,我们这样挺累的,我每次花钱时都要想你的反应,弄得心里总是很紧张,我们办公室的老师给男朋友买礼物,给人家过生日,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我真的怕你生气。”

    “以后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你开心最重要,我没有那么敏感,我会去调整自己的心态,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他一下一下捋着对方的后背,顺带抚平自己心里的起伏。

    文雨彤高兴了,“那说好了,可以给你买礼物,我首先要送一个墨镜给你,你原来那个真难看,我不喜欢。还有,你的钱夹我也不喜欢,换掉,还有袜子,也要换。”

    丁启瑄眯起了眼,“原来我身上这么多你不喜欢的,我怎么看你哪里都好。”

    “我就是好吗,哪里都好。”文雨彤吻吻他的眼睛,“不许把我换了。”

    雷进从林芝家回来就掉入了她的温柔阵里。无论他怎么躲闪逃避,林芝总有办法去化解掉,逃无可逃。进入冬季以来,天气渐冷俩人不再去看电影,雷进把时间都耗在了电视机前,林芝常是坐在旁边陪着,然后趁他不备时,象小鸟一样啄过来。日子长了,雷进也妥协了,他知道如果一味拒绝下去,会伤害到林芝的感情,女孩子脸皮都薄,每次她脸红红的样子不知背后鼓足了多少勇气呢。

    林芝的小屋温馨而安静,周末的时间他们都呆在那里。她会想尽办法让雷进认识到生活中柔情似水的自己。雷进不是木头,对着林芝也有几乎迷失的时候,可他总能在最后关头把控住。

    “雷进,你是不是讨厌我?”林芝对着他的冷静退却有些羞愤难当了,她不知还能怎么做,总不能没脸没皮的强给吧。

    “不是,我们现在这样,我要对你负责。”

    她低声嚷着:“我又没有讹着你娶我,这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

    “林芝。”雷进有些不悦。

    林芝不说话了,轻轻扯着雷进的衣角,用手指缠来缠去。

    雷进无奈了,搂过她拍拍。

    林芝又雀跃起来,她吻了对方一下,也搂紧了他。

    新年之前,文雨彤说要利用新年假期去香港,她妈妈正好在那里。丁启瑄知道彤彤一直没放弃对她妈妈的说服,虽然她不说,可有时看她接完电话后闷闷不乐的态度也能猜出大概。

    “用不用我陪你去?”他问道。

    “不用。”文雨彤故作轻松的笑笑,她在电话里跟妈妈提过让启瑄一起过去,可妈妈马上一言不发了。她知道要是启瑄贸然站到妈妈眼前,会有多大的难堪等着。这次,她打算拜托吉田叔叔,请他帮助劝说妈妈。

    丁启瑄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的给她些力量,对彤彤他从未想过放弃,即便前面困难重重,他相信总会有办法渡过去的。丁启瑄不相信绝无可能这码事,在他心里天下万事皆有商量,死结只是不肯妥协和退让的结果。对峙的双方,可以做到何种让步,事情就可以解决到何种程度。只是彤彤妈妈的思维有些古怪,不好解决。

    “你哪天走,我去送你。”

    “一号上午走,二号上午回来。”

    “那好,回来时我去接你。”他揉开彤彤略有不展的眉头,把吻印在那里,“我给你租好片子,在家等你回来,这次我陪你看看恐怖片。”

    文雨彤强作笑脸,“你不能先看,要等我回来一起看。”

    丁启瑄抱住她,为她的香港之行默默祈祷。

    文雨彤的香港之行并不成功,与妈妈从撒娇到恳谈直至冷战,妈妈宛如一块冰冷的水晶,坚硬无比,使她心力憔悴。

    文青对女儿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拿出为女儿选购的首饰,有声有色的评论,谈衣服谈时尚谈一切话题,唯独对那个男人的事保持静默。她相信只要自己立场坚定,彤彤一定会象当初那样,选择平静分手。当初那个男友不是也信誓旦旦过,可结果如何。不过,她的人脉涉及不到燕都,原先的方法不能奏效,她用时间来消耗女儿所谓的情深不已。

    文雨彤对妈妈极度失望,二号早晨搭乘头班飞机回了燕都,在机场坐了两个小时,才给启瑄打电话说刚刚落地,马上来接她。没见到启瑄时,她告诉自己不要把坏消息带给他,可见面后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看着彤彤已经哭肿了的眼睛,丁启瑄心如刀绞,“来吧。”他拍拍肩膀。

    “不要。”文雨彤止住了哭泣。

    “为什么?”

    “回家去背,不许他们看。”

    “好,回家去,我做了你爱喝的汤,一早就炖上了。”

    回到家,彤彤八爪鱼一样挂到他身上,任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启瑄,以后你不能欺负我,也不能吼我。”

    “好,以后你欺负我,吼我。”

    “启瑄,以后我给你买东西要高高兴兴的收下。”

    “好,你不给我买,我就发脾气。”

    “启瑄,以后你爸妈都是我的。”

    “好,都归你,我也归你。”

    “启瑄,我想要。”

    “好,你要我就给。嗯?什么意思?”

    文雨彤咬上了他的肩膀。

    丁启瑄笑了,“我比较适应哮天犬的语言,对人类的语言都陌生了。”

    卧室里,他问道:“还要吗?”

    “不要了。”

    “不要不行。”

    “……那就要吧。”

    ========

    第34章 第33章

    新年里林芝的老乡结婚,她去做了伴娘。结束时,看雷进在酒店门外等着,她笑着跑过去,“你怎么不进去呢?这里冷。”

    “刚到你就出来了。”瞥到林芝手上涂了红红的指甲油,他眉头一皱。

    林芝看到他的眼神,忙说道:“是化妆师给涂的,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擦了。”

    “擦了吧,太红。”雷进想起彤彤就涂指甲油,不过她总是选透明的颜色,显出粉嫩嫩的光泽来。彤彤的手修长细嫩,像小葱管一样,那时她给自己剪指甲时,他总痴迷的盯着她的手,怎么也看不够。林芝的手也白净可缺少彤彤那样的柔软,彤彤的手软得象是没有骨头。

    “其实我平时不涂指甲油,今天是她们非要给我涂,我也不喜欢。”林芝看雷进的脸色暗沉,继续解释着,“我马上去买一个洗甲水给擦了,好吧?”

    雷进的眉头依旧不展,“红的太显眼了。”

    林芝急着去商场买洗甲水,雷进等在柜台旁拿起一瓶透明颜色的指甲油,彤彤用的就是这个牌子,他给她涂时见过,不知道现在那个丁启瑄是不是给她涂,她也会象奖励自己那样奖励他吗。

    售货小姐殷勤的过来推销,“您拿的这个是我们卖的最好的一款,有保护指甲的功效。”

    林芝从旁边走过来,“你怎么看这个?”

    雷进猛然一醒,忙放了回去。

    售货小姐接着推销这款指甲油如何热销,涂上后又美观还兼具保护作用。雷进被这热情搞得无所适从,硬着头皮接过来塞给林芝。

    林芝拿在手里发愣,弄不懂他什么意思。

    小姐说:“男朋友送了,就收下吧。”

    雷进说:“那就拿着吧,我也没送过你东西。”

    林芝捏在手里开心的笑起来。

    回到林芝居住的小屋,她马上擦掉红红的指甲。雷进在旁边愣愣看着她的手。林芝今天化了淡淡的妆,在灯光的映衬下添了几分妩媚,林芝的五官是那种要细细观察才能发现的好看,第一眼看去会觉得这女孩平淡无奇,可看久了会发现她有种清秀,象山野间素雅的野菊花。

    “看什么呢?”林芝侧头看过来。

    雷进笑笑,他看林芝把指甲油打开,快速的刷到指端,想说方法不对,可马上咽了回去,伸手拿过来,“我来。”

    林芝乖乖的把手举过来,脸上带了一抹红晕。

    雷进象描花那样,细致的在每个指头涂了一遍,而后低声问:“看看行吗?”

    林芝脸上的红晕随着他的涂抹越来越重,眼神也带了几分躲闪,雷进专注的神态,搅得她心里从没有过的慌乱,去啄他脸颊时也没这么乱过。她娇羞的展平了双手,仔细端详。

    雷进依旧痴迷的凝视着那双白皙的手,喃喃的,“真漂亮。”

    这话象纷乱的石头砸进水塘中,大大小小的涟漪交集到一起,乱得林芝心里的那潭水再无法归复平静。她主动把唇送了上去,这次等来了雷进火热的回应,与以往不同的探寻强悍得几乎让她窒息。

    林芝头晕晕的,她想不起去验证什么书中的描述,只是回以更加炙热的柔情,直至一阵刺痛袭来,才发觉这男人与自己已密不可分。她抱紧这个让她疼痛的人,由着他的动作落下了泪水,什么能比这刻的契合更让人幸福呢?她害怕他的退却和冷静,可此时他的狂热真真切切,这个堡垒终于挂上了她的旗帜,那层面纱被撕开了。

    雷进自始至终没有睁眼,任着自己的身体冲击着对方,对她的低泣充耳不闻,她的眼泪在脸上,他的眼泪在心里。如果可以走进自己心里,他愿意劝说那颗跳动的心:别再躲闪了,林芝的好你无以为报,纵然这生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对你了,接受这一切吧。心会答应吗?他不知道。

    林芝倦极而眠,倚着雷进的肩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雷进悄悄离开了。午夜的街头,空气里的清冷与光秃秃的枝头映出冬天的萧索,他在街上走着,泪水疯狂的爬过脸颊,冷风刮过,滚烫瞬间化为冰凉,凉得透骨。他拿出身上的那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摩挲了很久。曾经那是一把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那门里面有双大眼睛,能映出他的影子,说我们的家有你有薛姨。

    雷进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后,他将会有一个家,只是那里不会有彤彤。

    雷虹被一阵拍门声惊醒,她推推老公,“去看看谁。”

    不大会,刘立军搓着手跑回来,“是你弟弟,要去彤彤那屋看看,我给他打开了。”

    雷虹心里惨呼了一声,这大半夜的雷进犯什么疯呢,她披上大衣走了过去,弟弟坐在榻榻米上,呆磕磕的。

    “怎么了,不睡觉来这干吗?”

    雷进哽咽着嗓子,“姐,给我找床被子,我今晚在这睡。”

    “怎么回事?你不对劲啊?发生什么事了?”

    雷进抹了一把脸上,“姐,我要结婚了。”

    “啊?”雷虹惊呆了,这没头没脑的怎么就说结婚了,她看看弟弟不象说疯话,迟疑着问道:“跟林芝?”

    雷进点点头。

    雷虹正要大声反对,忽然她妈的话浮上耳边,她脑子飞速转了起来,要是不让弟弟结婚,他恐怕一直念着彤彤,可那样不是让彤彤为难吗。要是弟弟和小丁摆在一起,雷虹认为还是小丁更适合彤彤,算了吧,还是按照她妈定下的路子走吧。她叹口气,去找来被子,帮弟弟料理好,咬咬牙退了出来。

    回到屋里,刘立军问道:“你弟弟什么意思?”

    “睡觉!”雷虹吼道,“我告诉你,今天这个事要是说出去,让人知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立军忙缩回被窝,“我什么都没看到还不成吗。”

    雷虹关灯躺下,一会趴在老公肩头嘤嘤哭起来。

    刘立军赶紧问:“你怎么了?”

    “你他妈的闭嘴。”雷虹吼道。

    早晨,雷进找到他姐,递过一把钥匙,“这是彤彤房子的钥匙,你还给她,偷偷的别让人知道。我走了。”

    雷虹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还有,姐,林芝那,以后对她好点吧。”

    雷虹抿紧了嘴巴,没说话。

    薛姨一大早听儿子说打算结婚了,心里又惊又喜。她算算时间商量着什么日子合适,雷进摆摆手,“我无所谓,你跟我爸定吧。”

    薛姨乐着与老伴去商量,可他一句话问出来让她傻了,“他们结婚住哪?”

    这问题让薛姨犯了愁,现在这房是雷虹的,不大的两间房,要是儿子和林芝搬过来,拥挤可想而知。

    她跑去与女儿商量,打算凑钱给儿子买个房子,可拿着计算器敲打半天,离预想的数字差了一大截。

    “雷进那个公司挣的钱呢?怎么不加上?把那个算上不是差不多了?”

    薛姨不同意,“那个钱要尽快还给彤彤,不能动。”

    “那可以跟彤彤说晚些还。”

    “早还了踏实。”

    雷虹又提议去银行贷款,可薛姨不愿意,说给那么多利息心疼死了。

    “你这不是堵我吗,”雷虹急了,“怎么都不行,要不就让他们住林芝那去。”

    薛姨没了主意,一个劲的叹气。

    “行了行了,我去想想办法吧。”雷虹很不耐烦。

    雷虹的办法很简单,她只能去找彤彤,说了雷进要结婚的事,问能不能把借的钱晚些还。

    文雨彤很痛快的答应了,还说房子定好了也通知她来看看。

    “你也要买房子吗?”雷虹问道。

    “我想让启瑄的爸妈搬来燕都,不过,现在还没跟他们商量呢。”

    雷虹笑了,“彤彤,现在就想着公公婆婆了。”

    “姐,别跟启瑄说,我怕他不同意。”

    雷虹翻翻白眼,“你们这是考验我啊,我这里秘密一大堆了,哪天逼得我咬舌好了。”她真不知道大家怎么搞的,明明知道她管不住自己的嘴还什么都要让她知道,逼死她得了。

    薛姨听到女儿带回的消息,开始张罗起来,她就着手里的钱在不远的地方给儿子挑了一个小房子,算算剩下的钱还能出个装修费,觉得很不错。

    赶上彤彤有空的时候约上她过来看。文雨彤和雷虹对房子的情况都不满意,认为又小又旧。

    走出门来,文雨彤看到路对面一个新开的楼盘提议进去看看,售楼小姐领着三个人看了样板间,雷虹很兴奋,“瞧这里,比刚才那强多了。”

    文雨彤悄悄问薛姨怎么样。

    “是不错,咱们那个钱能买个一居室,要不选这里也行。”

    文雨彤又让小姐带着去三居室的房子看看,一进去薛姨和雷虹就赞不绝口。

    “那就定这里吧,”文雨彤四处看看,“薛姨这里给你留一间,您和雷叔要是过来看雷进,晚上可以住下,还有一间以后他们有了小孩可以住。”

    薛姨有点犯难,“这个贷款要给不少利息呢,咱还是买个一居室吧。”

    “没事,剩下的钱我来出。”

    “不行。”薛姨和女儿一起反对。

    “薛姨,这个事情听我的吧,雷进幸福了我才开心,你们别管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其它的事我听您的,这个我做主吧。”

    薛姨和雷虹想起之前拆散俩人的事有些气短,一时不好拒绝,只能点了头。

    “不要让雷进知道,我想让他高高兴兴的结婚。”文雨彤叮嘱道。

    林芝知道薛姨帮助选好了房子,挽着雷进过来看,她在样板间里转来转去,开始设计着这里放什么,那里摆什么,“等过了春节交钥匙,咱们就装修房子。”

    雷进看着房子也很兴奋,“我也可以帮你,要不你忙完公司再来这里,太累了。”

    “我不累,你不要管我能安排好。对了,”林芝压低了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哪天都行。”

    “春节前行吗?”

    “行。”

    林芝看看旁边没有人,飞快的吻上他脸颊。

    雷进笑笑。

    春节前,是机关最紧张忙碌的时候,各类总结表彰团拜会接踵而至,丁启瑄的铁笔杆这时上下翻飞,各类稿子、总结报告接连不停。

    这天下午,他把范处需要的两份报告送到他办公室。

    范犁展开看看后,做个关门的眼神。

    丁启瑄掩上门站到他桌前,等待着下文。

    “有个事提前给你过过气,”范处指指面前的椅子,“坐,关于我这里,新的任命节后要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会上调去省城。”

    丁启瑄保持着倾听的姿势,并不接话。

    “你在处里这些年,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机关上下都反映说,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啊,市长那里也向我打听过你的情况。”

    丁启瑄谦逊的笑笑,他知道范处后面的话才是关键,多年的工作磨合他已经知道,范处不会无缘无故对下属交待去向的事,今天的谈话必有内容。不过,没有摸清方向之前,他只能保持缄默。

    范处很中意小丁的沉稳,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的事,他拿捏的极有分寸。譬如现在,换做其他人,会迫不及待的表露忠心,希望靠上哪边的大树。可他还是那副样子,范处很满意。

    “有没有兴趣换个环境发展?”范处抛出了绣球。

    丁启瑄明白了,他看上对方的眼睛,“您的意思是?”

    “省城。”范处很干脆。

    丁启瑄沉吟了一下,“我个人很有兴趣,但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回去与家里人商量商量。”

    范处哦了一声,“我记得你好像有……”

    “三十一。”丁启瑄说道。

    “是啊,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范处拿起了桌上的报告。

    丁启瑄起身退了出来。

    晚上回到家,看彤彤还没睡,他嗔怪道:“不是让你先睡,不要等了吗?”春节前也是中心最忙的时候,他规定她早点睡,不用等着照顾他了。

    彤彤接过他的包,笑嘻嘻的,“今天丁姨给我寄药来了,泡水喝的,比你那个名医的好喝多了。”

    丁启瑄勾起了嘴角,上次跟他妈念叨了一下,她果然去找来了。

    她举着一个杯子过来,“你尝尝。”

    他喝了一口,“不苦,你喝吧,我就不用陪着了。”

    “想喝还不给呢,我今天没炖汤,喝袋牛奶吧。”

    躺在床上,他一下一下划着对方的头发,“怎么又剪短了,不留长发了?”

    她靠过来,“不留了,短发省事。”

    “彤彤,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房子吗?”

    “不是,”他柱起头,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是说换个城市。”

    “不要,薛姨在这,我哪也不去。”

    “那里距燕都不远,三个小时的汽车就到,你想她了可以常常回来看。”

    文雨彤翻身攀上他,“你什么意思?”

    “现在有个机会,去省城。”

    “你想去?”

    丁启瑄抚着她后背,“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想去,这里离薛姨近,我要是想她了马上就能见到。去了那里见她不方便,想吃她做的饭也难了。”

    丁启瑄继续抚着她后背,陷入了沉默。

    “启瑄,”文雨彤发现了他的沉默,“你是想去吗?”

    “说实话是有些动心,那里的发展比这里要好,不过,现在我们是一体的,我做决定时要考虑你的意见,我们都想想好吗?”

    文雨彤挣开他坐了起来,“如果我不想去,你会留下吗?”

    “我现在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也需要时间考虑。睡觉吧。”

    接下来的几天,丁启瑄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可忙碌之余他还是发现了彤彤的变化,她不再每晚等着自己下班,虽说那盏灯会为他亮着,可彤彤却不再去门口迎接。他说过早点休息不要等,可她一次没听过。现在的听话不是老实的表现,怕是心里有了计较吧。

    他想着怎么与对方做个沟通,可如何开头呢,还是先捋顺自己的想法再说吧。

    这天下班后,他来到范处的办公室。

    “我想与您谈谈。”丁启瑄简短说了自己的情况后,开诚布公的交待,“家属那里有些情绪,我这里也很犹豫,两边都不想舍。”

    范处很理解,“我是希望对你有所交待,如果不去省城,还有一条路,去下面基层挂职锻炼两年,回来后重新安排。不过,下到哪里不好讲,只怕到时候两地分居也是免不了的。”

    丁启瑄点点头,“明白了。”

    床上彤彤背身躺着,丁启瑄看这姿势就知道情绪不佳,贴过去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我困了。”她嘟囔着。

    “你明天休息,今天可以晚点睡吧?”他探进睡衣里把手滑向她后背,轻柔的划着圈,那里是她的敏感区,每每过不了几分钟就软到叫他的名字了。

    “不要。”她挣开那双手。

    丁启瑄躬身吻上她的颈后,那里也是她害怕的地方,撩拨了很久之后,彤彤推开他,拿起了被子,“我去沙发睡。”

    “回来!”他一把扯住她,按到了床上,“好吧,我们先谈谈。”

    文雨彤板着脸坐好,嘴抿得紧紧的。她委屈好几天了,这刻快憋炸了,她不知道启瑄会怎么谈,是说他坚持要走吗?还是他们走到了尽头?她使劲忍着不哭,可鼻子不听话的发酸。

    丁启瑄看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首先说明,我们这次谈话不涉及感情,你不要瞎想,更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

    文雨彤看他一眼,脸色缓和了些。

    “我现在把选择权放到你手里,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清楚,如果能去省城最好,如果不想去,我可以两地跑,周末的时候回来。”

    “就这么简单?”

    “哼,”他冷笑一声,“当然,你有什么鬼念头?”

    文雨彤笑了,这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还以为那家伙要自己跑掉呢。她嘟嘟嘴,“为什么是一年?”

    丁启瑄搂上她肩膀,被稍稍抵抗后还是乖乖的靠了过来,“我怕你会后悔,就多给些时间。”他没告诉彤彤,与范处沟通后他已经摸到了对方的底牌,知道他必会给自己一个安排。而一年的时间,是他估算出的承诺有效期。如果将来彤彤坚持留在燕都,他就两地跑好了,反正路上方便,开车没多久的事。

    “那好,我一定好好考虑。”

    “睡觉吧。”他松开手,躺回了自己的地盘。

    文雨彤没想到自己难受了几天的事就这么痛快解决了,有点悻悻的。她看看启瑄平静的闭上眼一副要睡觉的样子,鼓起了嘴,呆坐了很久有些无趣,凑头贴了过去,“启瑄。”

    “我困了。”

    “你明天休息,今天可以晚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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