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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的钱了,拿的越多亏欠越大。

    “好,既然你不接赵云走,那她就由我照顾,我帮你看着赵云,但钱你必须拿着,就当是给你照顾习望的报酬。”她抬手制止赵成杰激动的欲言又止,无奈道:“你就当是给我帮个忙,让你们两的日子过的舒服宽心些,如果坚决不拿,你走了,我同样可以把钱都花在赵云身上,你自己好好想想。”

    赵成杰硬撑了好一会,最终妥协下来,但表示刘念不用特意天天看着赵云,他相信赵云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是再懂事也不过十来岁,能做的事情总归有限。

    临近开学,房子已经在网上提前找好,赵成杰和习望准备先过去适应适应,刘念从医院帮习望开了因伤病无法参与军训的证明,便将两人送去了车站。

    还不算返校高峰,车站人也不算多,几人拎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走着。

    习望上车前突然转头看向刘念,“你会不会走?”

    炎夏整个人感觉都热的冒蒸汽,刘念擦了擦额头,“什么意思?”

    拐杖‘嘚嘚’的敲着,他提了把肩上的书包,望着出口的方向,“半个月后我从那出来,你会不会走了?”

    刘念茫然,“我去哪?”

    “你说呢?”顿了顿,“你不是来报恩的吗?现在这么尽心尽力也算报的差不多了,前男友又死缠烂打的找了回来,难道你就没想着跟着他跑?”

    刘念皱了皱眉,对他这一系列结论感到很是荒谬,沈忆枫是她最不愿有牵扯的人,现在每天这么不冷不冷的见着面还不是为了眼前的人,现在听来怎么好像是自己的问题了?但她也懒得解释,习望的阴阳怪气让她觉得很无奈,也有些疲于应付。

    何况就算要离开也是等一年后姜芮获释出来,但这和沈忆枫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冷淡道:“你想多了,如果你尊重我,希望以后别这样说话。”

    赵成杰带着满身的大包小包开始检票,刘念见了连忙上去给他帮忙,习望站在一侧,安静的看着她平静却因高温带着绯红的侧脸,拄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刚才的话让他自己都感觉嫌恶。

    将人送上车,看着车辆驶出彻底消失不见,刘念转身回家,半路把赵云接了出来,放小孩一个人住实在不放心。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位,当天她便去超市买了张简易床放到房间,床不大,但也够赵云睡了。

    开学后刘念每天接送赵云上下学,小孩估计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显得很开心,对于换了个住处也没有多大的排斥。

    沈忆枫依旧每天来,关于这两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也没多说多问,每次来都会给赵云带些小玩意,刘念的态度始终没变,按着应下的承诺没赶他,却也不曾正眼瞧过他,倒是赵云很喜欢他,每天大哥哥大哥哥叫的欢,都是可以当叔叔的年纪了,听了这样的称谓居然也应的下口。

    赵云年纪小,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八卦性子,晚上躺在床上,叫着刘念叨叨着说:“大哥哥是不是在追你呀?大哥哥真好看,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的,比习望哥哥都好看,刘念姐和大哥哥结婚了,生了小孩也一定漂亮。”

    习望长的跟精灵似的五官绝对不比沈忆枫差,这人主要胜在有味道,于是看着也更赏心悦目起来。

    赵云这样的话刘念最近听了太多遍,虽然不喜欢,但她也不好和小孩计较。

    “好东西都要留着自己用的,你长的快一点,索性自己嫁他得了,不是更好?”

    赵云暗暗的撅嘴,“可是他又不喜欢我,每次来他都是看着你的,那眼睛动都不会动一下,我昨天还穿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呢,他都没看我。”

    似乎很不甘心,她还在床上蹬了蹬腿。

    刘念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正上方一望无际的黑暗,淡道:“你看错了。”

    那种人懂什么叫喜欢啊,就算懂得他也不配拥有了。

    赵云不服道:“我怎么可能会看错,我可是我们班视力最好的。”

    刘念闭上眼没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中,已可收藏:

    言情

    *

    ☆、第46章 她和他的三年(十九)

    半个月后习望回来,走路依旧一瘸一拐的,但看过去精神很好。

    赵成杰有参加军训,整个人晒黑好多,赵云见着他愣了很久没反应过来。

    不管如何两人对新环境都适应的不错,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之后很快又是几个月,这一年也到了尾巴上,习望迎来了他的20岁,而刘念26岁。

    年三十零点的时候刘念的电话响了,来电是沈忆枫,她没接,直到持续近五遍后,她才接了起来。

    电话内外都是响亮嘈杂的鞭炮声,就算说话也并不一定听的清,何况她一如往常的沉默。

    但沈忆枫一直在说话,絮絮叨叨模糊不清的说着,他说:“刘念,我想你了,你跟我说句话吧,你好久没和我说过话了,其实我天天想你,你走了多久我便想了多久,你信我,你再信我一次,我撑不下去了,刘念,你……”

    对方应该是喝了酒,声音带着酒精麻醉后的含糊,刘念的反应是直接挂了电话,手机又响的时候她索性扣掉了电板。

    她转身走到窗口,看着满天五彩喜庆的烟花出神。

    另一边,沈忆枫坐在黑沉沉的客厅,手机落在不远处的瓷砖上,屏幕粉碎电板脱落显然已经报废,茶几上倒着一只空酒杯,正随着胖乎乎的杯身来回晃动着,红酒瓶已然见了底。

    他平时不怎么喝酒,酒量自然不怎么样,现在一瓶红酒也够他受得了。

    屋子里没开灯,但暖气开的很足,他闭眼颓废的坐在沙发上,衬衣领口敞开着,露出性感漂亮的脖颈,脸上酒醉的红晕连带脖子也染了粉色。

    眉心微微皱着,精致的薄唇抿成了直线,双手随意的搭在两侧,混合着浓浓的酒香,整个人都透着张扬放肆的颓废美。

    一到这个特殊的日子,脑海里刘念的身影便越发清晰,那四年的春节是他过的最快乐的节日。

    充满活力的淘气少女,眨巴着干净明亮的双眼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还理直气壮说那是在渲染春节气氛。

    当时的烦躁无奈此刻细细想来也是掺杂着宠溺和包容的,但是现在的刘念再也不会那样闹腾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沉寂、死气沉沉,完全的两极化让他心中的恐惧和难受在这个晚上突然倾泻爆发出来。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那个人打不得,骂不得,逼不得,他还能怎么办?是不是真的只有拿命出来才可能再让她正视自己一眼?

    活着是为了什么?他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忆枫突然睁眼,里面是勃勃的愤怒,随后伴随着极大的怒火一脚踹在了茶几上,酒杯和红酒瓶瞬间掉落在地上。

    酒香伴随着心底的绝望更浓了。

    好一会他磕磕绊绊的捞过一旁皱成一团的西服外套,掏出钱夹打开,内置的透明夹层里是刘念19岁海滩上的照片,照片抽出来后,下面还压着另一张刘念和钱清的合照,这里的刘念更稚嫩青涩,这张照片原本是为了提醒他时刻牢记自己曾经历过什么,等刘念入狱后本该没了作用,他却没舍得扔,到最后夜深人静时反复来回的看,报复的初衷变成了最浓郁的怀念。

    上面的人是曾经事事以他为先的刘念啊,酒精熏染的双眸渐渐赤红起来,他凑过去轻轻吻了下上面的人,随后,强烈的思念和渴望转变成了自身最野蛮的欲,望。

    他扯了把本就敞开的领子,寒冬腊月似得燥热的不行。

    修长的五指灵活且带着显见的粗鲁和急迫解开自己的皮带,下移至最敏感火热的那一处,不停的移动和揉捏,直到释放。

    他喘着气,双眼湿漉漉的近乎痴迷的看着照片上的人,不断的凑过去亲吻,呢喃着那个心底最深处的名字,整个晚上,和过去很多个夜晚一样,一次又一次纾解自己的欲,望。

    年后没多久,习望难得主动准备去监狱看了姜芮,刘念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高兴,平时淡漠的五官因着他这个决定而柔和起来。

    同时习望也打算跟着刘念再去扫墓看钱清,刘念沉默了下后摇头,“算了,今年还是不去了。”

    “这样好吗?”习望皱眉看着她,“一年就这么一次,我看你清明也没去。”

    刘念依旧摇头,“不去了。”

    习望很不解,也不赞成,但仍旧说服不了她,刘念倔起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拿着刘念准备好的东西走了出去,她没跟着习望一块前往,走到这一步,任务其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家里剩了刘念一人,赵云已经被赵成杰接了回去,要寒假过后再回来。

    刘念抬头看天,昏蒙蒙的感觉要下雪。

    她的预感是准确的,当天晚上真的下起了雪,一片片从米粒开始变成了指甲盖大小,最后紧密的几乎看不清外面的事物。

    次日醒来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白胖胖的累积在上面,看着十足漂亮,大清早赵成杰带着包裹的跟只熊似得赵云兴冲冲跑了进来,整洁的大片白雪瞬间破坏殆尽。

    两人鼻尖冻的红红的,乐呵呵的跑到屋檐下,赵成杰对着躲一边的习望喊道:“喂,快出来玩雪啊,难得今年雪下这么大。”

    习望没多大兴趣,“又不是没见过,都几岁了还玩这个。”

    赵成杰扒拉几下赵云的帽子,指着自家妹子兴味盎然的笑脸,“正好13岁。”

    习望撇着嘴依旧不想动,赵云眼珠一转看向了一旁的刘念,叫道:“刘念姐咱们一块玩。”

    不等人回答,直接甩了赵成杰的爪子就去拉刘念,刘念很是被动的被拉拉扯扯的拽去了院子里,习望啧了声,最后也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赵云衣服穿得多,鼓囊囊的行动不是很利索,拉着刘念在地上蹲着堆雪人,就这么蹲了会再站起来时一下扑到了雪地上,整张脸严严实实的都埋了进去。

    刘念吓一跳,立马拽住她领子将人拎了出来,“摔哪没有?”

    赵云仰起头,脸上全沾满了雪,嘴巴呸呸的往外吐着雪粒,赵成杰和习望在另一头滚雪团准备给雪人当身子的,一转头见赵云那狼狈样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别说,看着确实挺奇特,连眉毛都白了,粉色的毛绒帽也都染成了白色,看她在那憨憨的拍,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后来玩着玩着就闹腾起来,雪团在空中飞来飞去,刘念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欢热闹的姑娘了,无辜的被砸了几下后脑勺后明智的躲到了院外,只是一抬眼见到了一身黑的沈忆枫,高领柔软的黑色毛衣,同色系长外套,酒红色裤子加黑色雪地靴,整个人一如曾经的风骚而时尚,也不知道在这站多少时间了。

    刘念拉上院门,淡淡的看向他,也不开口,在这人面前她格外的沉默少语,其实两人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彼此间有了太多不可触碰的东西,一点就着,安全起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好一会,沈忆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鸡蛋大小的透明球,里面正是一个咧着嘴的小雪人,随着球的滚动,里面会不断的落雪花,做工很精致考究。

    原以为刘念依旧不会有反应,结果这次难得的接了过去,沈忆枫有些意外,意外之后是掩饰不住的愉悦,他笑道:“记得那年也是下雪,我们”

    话语因着刘念的动作蓦地顿住了,眼睛柔软的弧度也在瞬间如冰封般僵硬起来。

    刘念拍了拍手,看着已经掉进臭水沟的透明球,淡道:“不好意思,看见这东西心情就不好,顺手扔了,你还要吗?还要的话我给你捡回来。”

    沈忆枫低了低头,涩然道:“不用了,不喜欢留着也没用。”默了默,又道:“刘念,我是不是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了?”

    “对。”她毫不犹豫道:“你如果希望我过的舒服些,还想着补偿我一些,那么就别再来找我,我现在对着你每时每刻都是在勉强自己,甚至勉强到吃不进饭睡不着觉,你觉得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你让我入了一次地狱,现在你让我第二次在地狱流浪,你够狠!”

    沈忆枫看着她面无表情甚至连语气都没有起伏的吐出这些极度伤人的字眼,“我以为你那会对我用情是很深的,现在多少还总会有残留的。”

    刘念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摇着头,“你想多了,真的,十几二十岁的姑娘就算喜欢一个人也是很有限的,我能喜欢你到什么程度?尤其那会沈先生还傲的很,所谓的感情就更有限了,我甚至觉得那会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只是玩玩罢了。”

    这话一出说明刘念彻底否决了曾经的一切,现在已经步履维艰,如果曾经的也只是空想,那么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沈忆枫微微瞠大眼,周边冷冽的空气仿佛因着她的语言瞬间凝成坚冰扎在了他身上,身侧的双手紧了又紧,虎口生动的红绿花样刺青随着肌肉的蠕动就跟活了一般,最后隐忍着一字一顿道:“我不是傻子,是真是假我会分辨,刘念,你别再触及我的底线,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崩溃的后果会是什么,想来那也不是你会愿意见到的。”

    刘念低头一下一下踢着眼前的白雪,对他近乎威胁的语言毫不所动,“我自认为我身上已经一无所有,你还想从这拿走什么?你要么直说,每天这么僵持着你累,我也累!”

    沈忆枫侧了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双妖媚的眼睛宛如被着色的彩画,越加迷离生动起来。

    他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到现在依旧觉得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刘念侧头看他,耳畔短短的碎发落下些许,“你有理由让我相信你吗?”

    沈忆枫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下,颤声道:“我喜欢上你了,真的,刘念,你信我!”

    ☆、第47章 她和他的三年(二十)

    狭长的小道,两边是灰扑扑的住宅围墙,零星有院内枝桠露在墙头,此时因着白雪的覆盖而稍稍有了几分姿色,不甚完美的景色里,气质绝佳的男人苍白着一张温润的脸庞,用着令人动容的哀伤表情深深的看着刘念。

    刘念清浅的吐出口气,淡淡的和他对视着,摇头,“算了吧,一个坑只能跳一次,跳两次那是傻逼,我不聪明,但也绝对没傻到那个程度。”

    沈忆枫绝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赤红一片,“你说,要怎么才信?”

    “我怎么都不会信。”刘念退了步,说了句瞬间将沈忆枫打入地狱的话,“我们早完了。”

    随后转身潇洒利落的进了院子,里面到处是凌乱的白雪,狼藉一片,几个孩子已经进了屋子,正守着电视在看节目,见她进来,赵家兄妹纷纷招呼她坐,赵成杰更将手中的一个暖水袋递给她,而一边的习望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木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不久学校陆续开学,生活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式,沈忆枫也依旧过来,面上带笑,淡定的仿似没有那次谈话。

    刘念想,这人简直就是神仙啊,话都说成那样了还是这副德行,够可以的。

    五月份的时候刘念开始整理屋子,甚至把西边不曾动过堆满了灰尘的杂物间也收拾了出来,做这项工程的时候沈忆枫也在,想要帮上一把,结果被刘念冷声拒绝了。

    但这人厚起脸皮来也是不要命的,硬是上前不顾脏乱的帮忙,身上矜贵的着装半天下来也算报废了。

    而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刘念将手上缺胳膊断腿的凳子一砸,冰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沈忆枫垂了垂眼,继续工作着,将废弃物全部搬到屋外,一遍遍的拖地,一次次的擦窗户,不吃不喝直到凌晨才走,期间谁都没管他。

    刘念睡眠浅,外面时不时传来细碎的声响更让她睡不着,她站在窗口看着那个方向,直到那抹高大的人影用着极不自然的走姿走出来,经过院子,彻底走出大门。

    这晚的月光极好,萧条的人影,颓败的脊梁线条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刘念抿了抿嘴,转身进屋,帮熟睡的赵云拉了拉被子后径自上床也去睡了。

    次日起床走去西边的杂物间,室内有着长年累月留下的淡淡霉味,里面已经收拾的有条不紊,刘念在窗缝里用手指蹭了下,一点灰都没有,她叹了口气重新走出去。

    本以为这天沈忆枫不会来这,结果到了傍晚拎着一袋东西又走了进来,都是一些清洁用具,还有空气清新剂。

    他对着面无表情的刘念笑道:“那屋子得去去味,不然住着不舒服。”

    刘念没吭声,只发现对方那漂亮精致的双手已经布满细小的伤口。

    五月底的一天刘念坐车去了监狱,偌大的沉重的黑色铁门紧闭着,过了很久发出轰隆的声响,渐渐松动起来。

    姜芮拎着一只黑色的旅行袋站在出口,看见刘念笑了笑,连带脸上显见的伤疤都可爱起来。

    她走过来抱住刘念用力拍了拍,感叹似得说了句,“终于出来了!”

    是啊,终于出来了,阔别了六年自由!

    刘念笑了笑,“姜姐,回家吧!”

    回的自然是习望的住处,刘念早已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杂物间,不大的地方瞬间就占满了,显得拥挤而狭隘。

    不过无所谓了,姜芮既然已经回来,那么她也就该走了。

    傍晚接赵云回来,刘念将赵家兄妹和习望之间的关系简短的跟姜芮说了一通,对方摸着赵云的脑袋激动的直点头,含泪的眼眶看着懵懂的孩子,嘴唇蠕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心疼赵家两孩子的遭遇,还是因着习望曾经的处境而难受,又或者都有。

    而沈忆枫在见到突然冒出的姜芮并没表现出丝毫惊讶,他是知道这个人的,也知道在重要关头救过刘念,因此态度很是恭敬谦和。

    姜芮则在片刻的茫然后察觉刘念对此人的格外冷淡疏离的态度,堪堪猜到了大概。

    等人一走,照顾赵云睡下后,堂屋里便剩了两人,桌上放着一打啤酒,一盒烟,一只打火机。

    不甚明亮的光线将灰暗的屋子勉强镀了层纱一般的薄晕。

    两人各自一手啤酒一手香烟,酒精和尼古丁在这个晚上麻醉肆无忌惮的麻醉着她们的神经末梢。

    “今天来的那个就是玩了你的男人?”姜芮小口抿着啤酒问道。

    “嗯。”

    “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的?”

    “出来不久。”

    “想继续前缘?”

    刘念指尖弹了弹烟灰,淡道:“看表面意思是这样。”

    姜芮将空了的易拉罐捏扁扔到一旁,又开了罐,喝了口,“那你怎么个意思?别蠢得人手勾一勾又屁颠颠的跟着跑。”

    刘念嘴角一扬,“怎么可能?人嘛,一辈子傻一次也就够了,有些事不论是真是假吃过亏就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姜芮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时间点还很早,外面还有附近住户模糊的交谈声和来往走动的脚步声。

    她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过几天就走。”

    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姜芮皱眉,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想好了?”

    “嗯。”她点了点头,“我的想法你早知道的。”

    那次事故后孤僻的刘念和姜芮走的近了些,相处时间久了对彼此也有了一定了解,关于过去和未来也就在那时候有涉及到一些,那时她就说出去以后想换个地方生活,语气淡漠和平静,其中的坚决也是不可忽视的,而现在被迫留在这也只是因着姜芮的托付。

    半晌后,姜芮说:“多打电话回来,没事了我也好找你去聊聊天,你知道找个好点的聊天对象也是不容易的。”

    刘念转头对上她含笑的视线,点头,“好!”

    说走也不是马上就能走的,该通知的人依旧得通知。

    一周后习望回来,之前就知道姜芮的刑满时间,因此见到人也没多大反应。

    晚上一桌人围着吃饭,赵家兄妹也在,和乐融融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刘念将这事提了出来。

    赵成杰愕然的看着她,“刘念姐,你说你要走?你去哪啊?怎么好好的就要走了?”

    刘念放了筷子,看着他们,“很早之前就有打算的,只是还有点事要办所以等到了现在。”

    赵成杰张着嘴依旧反应不过来,而一边的赵云,嘴里含着半只水饺,眼泪汪汪的突然就呜呜的哭了出来,含糊的念着,“刘念姐不要走。”

    赵成杰连忙拍着她的后脑勺给她擦眼泪,哄着:“别哭别哭,哥不是正在劝呢,你先别哭。”

    赵云呜呜的抹着眼泪,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刘念挺无奈,她转向木然低着头的习望,叫了他一声,对方手一颤,白色的陶瓷碗就这么一股脑的落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让几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习望侧头看刘念,“你确定要走?”

    “嗯,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咬牙瞪着她,又问了遍,“你确定?”

    刘念皱眉,“对!”

    习望突然起身一脚踹了凳子,表情有些难言的狰狞,似乎要将刘念狠狠揍一顿,最后当然是没揍得,只是风一般的刮到厨房,取而代之的是杂乱的打砸声。

    刘念和姜芮惊疑的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赶去厨房,就这么短短的功夫,锅碗瓢盆全砸了,狭小的室内,黄昏的灯光下,习望扶着灶台正急促喘气,汗衫下是线条分明的骨骼。

    姜芮厉声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习望没吭声,好一会又转身大跨步推开堵门口的两人,冲了出去,直奔大门外。

    “你死哪去?”姜芮吼道,而门口早没了人影。

    她皱了皱眉,转向一旁发愣的刘念,“这小子怎么这反应?”

    刘念摇头,紧接着撸起袖子开始整理残局。

    夜深了,赵成杰背着哭累了的赵云回家,姜芮洗漱洗漱也准备睡觉,可习望还没回来,刘念挺不放心,姜芮表示这么大个人了出不了什么事,那是她不知道自己儿子曾出过车祸,不然估计也不会是这么轻松的一个心态。

    有前车之鉴后刘念不敢掉以轻心,独自出门去附近找了找,在这片城中村逛了一遍,没见到习望人影。

    她转身回家,心想到家后要这人还没回来就可能得去酒吧那种地方看看了。

    正琢磨着附近有哪几家酒吧的时候,猛然瞧见院门口伫立的高挑身影,借着前面房子后窗户透过来的光亮直直的对上了习望的眼睛,里面昏沉沉的一片,黑的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刘念走到他面前,想了想依旧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道:“很晚了,去睡吧!”

    她越过他走进去,习望沉默着随后跟上,但他没去堂屋,跟着刘念去了原本的杂物间,现在暂住的卧房。

    刘念在门口停了,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一手搭着门把手,转头看他,“跟着我做什么?”

    “你能不能别走?”舌尖抵着唇齿在一系列爆发后融汇成这么一句简单直爽的话,是的,总结一切不过是不希望她离开这里,离开自己。

    习望的不舍她能理解,极富自我的少年用着低沉祈求的语气来挽留自己,刘念是欣慰的,仿佛见着不经世事的孩子已然长成的感慨和骄傲。

    她难得真心的笑了笑,只是下一秒毫不犹豫的摇头,“离开这里是我好几年前的决定,我很渴望新的生活,所以我不能留下。”

    习望瞬间僵硬的身体线条让她有些不是滋味,转过身安抚般的抬手捏了捏他的肩,又道:“别难过,你们好好读书,过几年说不定我就回来了,何况你们也可以去看我,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就算大洋彼岸也不是个事。”

    俨然是长辈嘱咐小辈的措辞,习望定定的注视着她,突然手一抬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了怀里。

    在刘念还没反应过来的当下开口说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永远就是长不大的小孩?刘念,你正视我看看,我20岁了,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他更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仿佛抱着大洋中唯一漂浮的浮木,他闭了闭眼,继续道:“我喜欢你,是那种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比你想象的更加喜欢。”

    周围的声音在他话落的那一刻奇迹般全部消退了,诡异的寂静让不安的分子开始在空中蔓延。

    刘念温和的目光渐渐凉了下来,她看着夜空中清浅的星光,淡道:“可惜我从没想象过,也不愿意想象这样的场景,习望,我对你没感觉,一点都没有,我也不可能去喜欢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孩子。”

    她的情绪很平静,语气也不激烈,单调的声线将拒绝表明的一清二楚。

    ☆、第48章 她和他的三年(二十一)

    习望的双手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对方身上特有的味道和体温在触碰几秒后的现在又缓缓远离,他僵硬的动了动眼珠,转到刘念波澜不惊的脸上。

    哑声道:“你挺直接。”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因着别的外在的某些条件而有丝毫的徘徊犹豫,感情不是随便可以蹉跎的,伤了别人,累了自己。

    尤其她也曾经历过那样一份只出不进的恋情,到头来后悔的还不是自己,是的,遇上沈忆枫,是她现今为止最后悔的事。

    刘念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她知道自己直白的语言多少让眼前的习望有些受伤,她低下头,思忖着又道:“你才20岁,感情上经历的还很有限,我大你六岁,不论是思考模式亦或者是行为举止和你都有着极大的差距,你该找个能合上你步伐的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习望苍凉的笑了声,“说这么多还不都是借口,真正能喜欢了,还能管那么多?”

    刘念快速看了他一眼,“你若要这么认为也无可厚非,去睡吧!”

    说完,转身回了屋,利落的关上了房门。

    刘念不知道习望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她也没去注意。

    隔了天他们又准备返校,这次回去的时间比往常早了些,鉴于可能是最后一次,刘念特意将两小伙再次送到了车站。

    临别时习望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话:“我不会让你走的。”

    刘念只当他闹性子没放心上,摆了摆手,“走吧!”

    这人无动于衷的模样让习望一阵泄气,瞪了她一眼,略显负气的检票进了入口。

    又是几天,刘念准备先去车站买票,行李之前就收拾好了,她拉开抽屉去拿购票所需的证件,才赫然发现需要用到的证件都已不翼而飞了。

    她早改了曾经随手乱扔的习惯,而且这样代表身份的重要东西也不可能随便乱扔,一直就放在这么个抽屉里没动过。

    她抠着抽屉凹进去的把手,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随便回想一下就能明白过来是习望拿走了,原来所谓的不会让她走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关上抽屉,走到门口木然一蹲坐到门槛上,惯常的发起呆来。

    姜芮出来见到了,惊讶的挑了挑眉,走过来,“不是说去买票?怎么杵门口不动了?”

    刘念看她一眼,犹豫了犹豫,照实道:“我的证件被习望拿走了。”

    姜芮愣了下,随即低骂了声,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等那臭小子回来再说。

    她往刘念身边一坐,将裤腿撩到膝盖的位置,伸直腿用手一下一下压着,“对了,你要走跟那个人有说过吗?”

    “没有。”顿了顿,“你们到时也别向他透露我行踪。”

    “知道。”

    都知道刘念和沈忆枫的关系,谁会闹心的去告诉他?

    习望再回来暑假已经正式开始,炎热的夏季也正式步入高温,明晃晃的室外就像一个天然大烤炉。

    看着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刘念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质问,等晚上吃过饭,空气里的燥热退去,三人坐院子里开始乘凉,她才开口询问。

    习望倒是挺诚实,供认不讳,他近乎破罐子破摔般的道:“是我拿了,反正你休想走。”

    刘念没反应,倒是姜芮首先激动的开了口:“你已经20岁了,能不能别干这么幼稚的事?刘念有她的自由,不管她想去哪里你都管不着,能回来我们一致欢迎,如果外面的世界更令她向往那我们就祝福她,这才是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习望失态的吼道:“什么朋友?我压根就不想做她什么狗屁朋友!”

    姜芮一愣,“你小子什么意思啊你!”

    刘念拍了拍姜芮的胳膊,淡道:“算了。”

    这么件事,在她这两个平淡如水的字眼里消磨殆尽。

    习望震愣过后自以为她终于妥协了下来,却不知刘念只是准备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

    次日习望逃避般的没和刘念多做接触,自然察觉不到,几天后才渐渐发现刘念对他似乎有些不同于平常的疏离,他忍不住去找她说话,结果得到的反应是毫无反应。

    习望后知后觉自己被刘念忽视了,那种仿佛你只是空气一般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就算你出了声对方都不会抬头看你一眼的无视让人很是挫败和焦躁。

    这样的情形很熟悉,他经常能见到,每次沈忆枫来刘念都是这么招待他的。

    原来几天的时间,他已经沦为和沈忆枫同等角色。

    习望难受又感到极度的不甘心,他拦下从厨房进来的刘念,质问道:“你打算不搭理我了?”

    刘念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转身要走,习望一把拽住她,“说话。”

    “对于一个不懂得尊重我的人我无话可说。”她扫了眼习望,那种淡漠到带了凉意的视线让习望感到陌生。

    他声音颤抖着问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刘念缓慢的将手抽了出来,“我以为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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