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却赖着不动,康熙有些奇怪,难道这小子真遇上难事了?自眼镜上方看过来,“胤祄有事要求皇阿玛?”
那等丑事十八阿哥如何说的出口,连忙另辟蹊径,口灿莲花,哄骗他老爹,“哪里呀,只是儿臣今日有所警醒,儿臣也大了,皇阿玛整天忙碌,儿臣只知道瞎逛玩乐,心里万分惭愧,心里想着,儿臣虽然没本事,可是陪陪皇阿玛还是可以的。皇阿玛您忙您的,我一旁陪着不做声,您如果需要儿臣帮忙,只管使唤儿臣就是。”
康熙瞟他一眼,眼中的情愫深不可测。
“哦,胤祄想通了,想要帮皇阿玛分担分担?”
十八阿哥连连点头,“嗯嗯。”
康熙点头,“那好,你明天跟朕去会见蒙古王公吧。”
十八阿哥心中大喜,康熙有令,老佛爷也就没法子拉他去受人事教育了。
喜滋滋的打千准备告退,“儿臣。”
康熙丢给十八阿哥一个鄙视的眼神,“不是说了替朕分忧吗?老实点,过来磨墨。”
十八阿哥脆生生的答应一声,“好咧,儿臣领旨谢恩!”
康熙转向张廷玉,“衡臣,朕说你写,把这几道折子批了。”
十八阿哥第一次参与国家机密,虽然他没有一字半句介入。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为了躲避尴尬,却无意间躲进了皇权核心之处。亲历了康熙许多只能出皇帝口,入某臣耳的重大机密。
当然这时后话。
此刻的十八阿哥已经暗暗后悔,在这皇宫之中,知道的秘密太多,并非好事,可是,自己渐渐长大,又总在康熙身边转悠,就算你什么也不知道,说出去人家也不会相信。
身在其中,一味躲避决计不行,唯一出路,就是慢慢学习适应。
看来自己得好好学习张廷玉的信条,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康熙留下小十八,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试探,他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身边需要值得信赖的可用人才。
第二天,十八阿哥顺利摆脱老佛爷的控制,跟随康熙出席满蒙密谈小会议。
十八阿哥不得不佩服康熙的远见卓识,康熙把蒙古稳定,作为重中之重,此次会谈,就是秘密召见察罕丹津、罗卜藏丹津,两下密议,康熙赠他们叔侄以驼马,他们与朝廷和心,共同遏制准噶尔。两人对康熙信任,感佩涕零,跪地发誓,“臣等有生之年,但凭驱驰。”
对于这二人,十八阿哥有些印象,他们不过两个j狡小人。先是依附朝廷共同剿灭策妄阿拉布坦,后来自己做大,终至身败名裂。
自此,十八阿哥紧跟康熙,亦步亦趋,不留丝毫空隙让老佛爷插手自己的事情。
一日,京中有刑部公文,叙述一离奇案件,有一京郊商人常年外出经商,开今年偶然中途回家,夜半竟然无缘无故惨死床上,死者喉管被利齿咬乱,邻居都言是他媳妇难捱寂寞,勾搭j夫所为,无奈那女子百般抵赖,刑部多番查验,的却无有嫌疑之人,只好先将女子收监。
只因掌部十三阿哥闭门思过,刑部不敢与他私下往来,遂直接就将卷宗寄到御前。
四阿哥的意思蛮简单,他想迂回提醒康熙,刑部需要个掌部阿哥。
康熙与张廷玉就卷宗内容议论半晌,不得其意,只觉得此事颇为诡异。
十八阿哥在旁看见,心下一动,口中惊异,不经意之间,发出一声惊叹,“咦?”他想起聊斋所记怪事,难道真有其事不成?
康熙笑看小十八,“胤祄有何见解?”
十八阿哥不敢直说,那事实太过耸人听闻,于是笑笑,“半夜能入主人卧房,咬死男主人,想是家狗无疑,至于为何咬死主人,是否与主妇有关,可以叫人捉拿畜生与主妇当面,狗再聪明,毕竟是狗,到时候肯定有蛛丝马迹泄漏,案子就此破获也未可知。”
张廷玉听了心中一惊,不由多看十八阿哥几眼,看来这位小爷受宠并非无缘无故。
张廷玉的反应,十八阿哥没注意,却是尽入康熙眼里,于是笑问,“衡臣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十八阿哥言之有理,微臣惭愧。”
康熙笑得甚是得意,“难得,难得!衡臣也有惭愧之时。好吧,就照十八阿哥意思批复,让他们火速查探,火速回复。哦,若还有其他疑难卷宗,一并寄来。”
“嗻!”
张廷玉闻言眉头耸动,不免又把十八阿哥多看几眼。
三天后,刑部回文,j夫即是女人爱犬,人狗畸情,恶狗杀主。一人一狗被判凌迟。
随同回执公文,刑部又寄来几宗案卷。
康熙让十八阿哥一一过目,发表见解。
十八阿哥一一说出自己意见或者思路,或根据野史,依例而谈,或根据洗冤录按理推断。
待十八阿哥离开,康熙将张廷玉所记与原案判词一一对照,十八阿哥判断竟然十之八九与案卷判词相合,就是不相合之一二,也是言之有理,叙之有物。
康熙欣喜溢于言表,“朕没想到,我皇家竟然出来个断案奇才。”
张廷玉所有所思,“圣上?”
康熙说道,“待查案件,就按十八阿哥所言批复,着他们仔细勘查,务必查有实据,方能定案。”
却说十八阿哥紧贴康熙的日子里,十七阿哥每日与老佛爷处烧香,跟玉蝉搭上了火。据闻,鉴于十七阿哥跟玉珑不来电,加上之前的搭配并未定论,老佛爷只是喜欢两个丫头,想留作自己的孙媳妇,也就不大计较谁跟谁了。
所以,老佛爷已经默许,玉蝉指给十七阿哥为嫡福晋。可谓万事齐备,只等康熙点头了。
兄弟相见说起此事,十六阿哥当面笑话十八阿哥,“成天瞎忙,看吧,到手的媳妇被你十七哥撬走了。”
十七阿哥面上挂不住,“十六哥,话不是这般说,我有问过十八弟,他明确表示对玉蝉没意思,我才下手,弟弟想着,反正迟早要娶,不如娶个赏心悦目,合心合意之人。”
十八对玉蝉没意思,这没错,可是他私下却希望玉珑嫁于十七阿哥,一来十七阿哥人才俊秀,心地善良。二则,十七阿哥在雍正乾隆俩朝,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玉珑嫁他,可保一世无忧。
现在希望落空,原本有些郁闷。又听十七阿哥竟在言语之中嫌弃玉珑,他就不平了。十八私心把玉珑看作姐姐,见不得有人埋汰玉珑,因为十七阿哥跟他从小玩到大,也就毫不避讳,张口就跟他呛上了。
“我觉得玉珑比较好,媳妇就要温柔本分,巧舌如簧,滑入泥鳅,有什么好?我看玉珑忒有福气,谁娶了玉珑一准宜室宜家,百子千孙,富贵荣华。”
十七阿哥虽然知道十八阿哥喜欢护短,没成想他会跟自己叫板,觉得委屈,“我又没说玉珑有什么不好,你急什么?”
“没觉得不好,为什么不按老佛爷所说娶她?她又不是青菜萝卜,由得你说不合心意,就扒到一边去。”
十七阿哥急了,“你干吗不娶玉蝉?你若答应娶玉蝉,我不就娶玉珑了?”
十八阿哥也急了,他见不得谁让他娶媳妇,“我还小呢?娶媳妇干什么?当娘呀?”
十六阿哥见两个弟弟杠上了,也急了,一人一颗板栗砸在额头上,“混蛋,都给我闭嘴!”
一手拉住一人,往路边树林避了避,又给一人一板栗,“作死呢?为女人吵架,老十七,是你不对,女儿家千金之躯,万般娇贵,哪由得你说三道四,叫人家以后如何嫁人?
小十八也不对,十七是哥哥,你有话不会好好说,这样夹枪带棒干什么?都给我过来,手拉着手,两个人互做检讨,不许生气。”
十八阿哥想想也是,十七阿哥有恋爱的自由,自己干嘛不舒服,想要拉拢他与玉珑,岂不成了媒婆啦?
想着想着,自己竟然哧哧笑起来,抬手捶了十七一拳头,“对不起呀,是我不对,你爱娶谁娶谁,十个八个也没关系,弟弟我帮去抬回来。”
十七阿哥听了,也噗哧一笑,“你才娶十个八个,我又不是种马。”
十六阿哥又一板栗送给小十七,压低声音骂道,“碎,住口。”
是也,这话的却说不的,他们老爹何止十个老婆?
三个人伸头缩脑张望一番,见并无旁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十七十八两人好了,挨了板栗不甘心,两个眼神作怪,联合起来作弄十六阿哥,一边一个夹住他,非得拉着叫他说,三个老婆夜晚如何安排,是按班轮换,还是抽签决定。
十六阿哥想跑,被他两个刺梅似的缠着全身,只好诈降,“我说,我说,你们放手!”
十七阿哥心实,依言放了手,十八阿哥却怀疑他要耍j猾,明里放了,暗地牵住他一节腰带在手里,他果然要跑路,被十八阿哥结结实实拽翻在地。
十七十八合起伙压制住他,非要他说不可。
十六阿哥红了脸,支支吾吾,“什么抽签,排班,又不是办差,到了晚上心里想谁就是谁呗。”
十七阿哥促狭,嘿嘿一笑,“如果你三个人都想怎么办?不会一夜奔三处吧?”
十八阿哥在一边帮腔,“那多麻烦,干脆四人一起睡得了!”
“你们,真是!”
十六阿哥气得要死,拼命反抗,十七十八两个做个眼色,同时放手,往两下跑开,十八去见康熙,十七去见老佛爷。
十六阿哥追谁也不好,气得十六阿哥直跺脚,末了,想想弟弟们话,他又吃吃笑了。狠狠骂道,“将来给你们各娶十个媳妇,你们就知道如何睡了。”
七月,阿哥该轮值了。
康熙进行拴婚,五阿哥加的大格格封为郡主,下嫁喀尔喀乌郎阿济尔莫氏纳穆塞。
七阿哥家的大格格也爵封郡主,嫁奈曼博尔济吉特氏铎罗达尔汉郡王推忠。
玉蝉指给十七阿哥为嫡福晋。
温洛的小姑托娅,指给一蒙古庶出小王子。
温洛来辞行,对十八阿哥又气又恨,“就会胡说八道。”十八阿哥嘿嘿直乐。亲自送姐姐姐夫外甥女儿上车。
结果安安平平两个把着十八阿哥争论开了。
安安睁着圆溜溜一双眉目,看着十八阿哥问道,“十八舅,你怎么得罪我托娅姑姑了,他都不愿意给你做媳妇了。”
平平挤上来挨着小十八,“舅舅,你别伤心,托娅姑姑不喜欢你,平平喜欢你,平平将来长大了给十八舅做媳妇儿啊。舅舅你千万别伤心。”
“呃?”轮到十八阿哥目瞪口呆了。
安安还要上来凑热闹,“舅舅不要娶平平,安安将来长大了嫁给十八舅。”
平平不高兴一使劲挤走安安,“我先说的,舅舅你娶我哦!”
安安扁嘴欲哭。
平平心软,慌忙拉起妹妹,“安安别哭,好吧好吧,我让你,大不了,我们一起嫁给舅舅好了。”
安安立马含泪而笑,拍起小手,“好哦好哦!”
温洛仓津哭笑不得,一人抱起一个女儿回到车上。
安安平平走了老远还在叮嘱小十八,“舅舅,别忘记了,等我们长大了,要娶我们哟!”
四阿哥十阿哥来草原随扈。
换三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回京当值。
五阿哥、七阿哥、回府备办,准备腊月嫁女。
随同四阿哥而来的还有十八阿哥的亲亲四嫂。
四阿哥觉得十八阿哥太任性,他觉得玉蝉托娅都是良配,错过蛮可惜。
见十八阿哥一脸无所谓,骂了十八阿哥一个字,”笨!“
四福晋偏帮小十八,“十八叔还小,以后还有机会。”
十八阿哥笑眯眯点头,“就是,还是四嫂最好。”
四阿哥一跺脚气哼哼的走了,“看你纵他倒几时,妇人见识!”
十八阿哥悄悄扮鬼脸偷笑。
四福晋找出大包小包各种点心招待十八阿哥,“过来吃东西,都是你喜欢的小零嘴。”
掌部阿哥
顺畅的日子有如流水般轻盈。
上有康熙罩着,左右四嫂额娘护着,老佛爷不知为何再没提起指婚之事。
十八阿哥日子过得舒适惬意,很快到了九月。
九月十五日,木兰举行盛大的篝火盛宴,满蒙亲贵齐聚一堂,载歌载舞,胡吃海喝,过了今晚,明日大家就要分道扬镳,各奔前程,各回自家。
十五日夜,正是月圆之夜,十八阿哥有些留恋草原夜色,悄悄脱离欢乐人群,信步而走,独自观赏草原夜景。
公主湖边,湖面如洗,波光粼粼,草丛百虫欢叫,此起彼伏,听在十八阿哥耳里,竟然比那宫廷御乐悦耳多了。
忽然一阵不协调的声音打破了草原的宁静,远处一队人马明火执仗,直奔公主湖而来。
湖边树丛一人犹如射出羽箭一般,眨眼间没入草原更深处。
十八正在疑惑,一队人马已经来到十八身边,他们显然有的放矢而来,撇过十八,把方才走人的树林团团围住,有人大声呵斥,“滚出来!”
十八阿哥轻笑,驴走拔桩,笨蛋吗!
谁知,树丛之竟然还有一人,抖抖索索犹如风中落叶,赫然就是玉珑。
十八阿哥心中震惊,继而大怒,可是面上却不能丝毫显现,他信步上前,一把挽起玉珑就走。落人眼里,少男少女月下会,好不诗情画意。
一人上前阻拦,十八阿哥认出他是八爷府家将,心中怒火熊熊,抡圆了臂膀,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让开,找死呀!”
一人骑马缓缓而来,十八阿哥抬眼,毫不意外,拱手笑的森冷,“八嫂好兴致,十八散步,好要劳烦八嫂护卫,失礼失礼。”
八福晋满脸不可置信,眼神似萃毒一般熠熠闪着青光,“十八弟?你到来得巧!”
十八阿哥式微,跟她装糊涂,“八嫂的话十八听不懂。”
八福晋正要发威,远处又有一彪人马执火而来,十六阿哥带着诺民等一群侍卫来寻十八了。
两队人马同时回转,玉珑在十八怀里瑟瑟发抖。
八福晋只是狠狠瞪了眼十八与玉珑,恨恨而去。
“你们自求多福吧!”
十八阿哥搂着浑身颤抖的玉珑,到了狮子园内求助四嫂,十八阿哥不多说,四福晋也没多问,只吩咐青莲送了热水,让玉珑洗漱。待玉珑恢复平静,四福晋应十八阿哥要求,送她回了老佛爷处,对老佛爷只说玉珑跟自己一处帮着收拾行李。
老佛爷原本有些薄怒,闻听四福晋之话,面色有所缓和,只嗔怪一句,“下次要去别处逛逛,带个小宫女在身边,切勿孤身只影,免得让人担心。”
玉龙乖巧的答应下了。
十八阿哥等着四福晋回转,得了实信,玉珑没事,方才回转万壑松风殿,康熙今日睡得早,十八阿哥回到自己偏殿卧房,他怒气难平,久久难于入睡。一会儿恨玉珑不争气,一会儿恨八阿哥没担待。
隔天顶个熊猫眼上路,十七阿哥挤眉弄眼,“怪不得一口一个玉珑,一口一声师姐,原来早对上了。”
十八阿哥也不分辨,他也也不能分辨,一双俊眼透过人群,看着一本正经的八阿哥,只觉得八阿哥那原本看起来孤傲的背影,如今看来却分外猥琐。
既然没有担待,何必招惹人家,即便逃窜也应该带上自己女人才是,就是一只公鸡受袭,也知道护着母鸡先撤,堂堂王爷,竟然如此窝囊,让个女人承担后果,简直无耻。
十八阿哥眼睛冒火,十七阿哥以为他恼了自己,嘿嘿干笑几声闭了嘴。
只有十六阿哥对昨晚八福晋出现湖边,倍觉蹊跷。但是,事关玉珑闺誉,十六阿哥也没多问,只是叮嘱手下,不得多口。
当晚,巡幸队伍驻跸博洛和屯,十八阿哥去老佛爷处问安,老佛爷笑得慈祥,“你阿玛说得对,十八娶媳妇就由你自己挑选,挑好了告诉皇祖母,凭她是天上星星,皇祖母给你摘下来。”
说的在座的王氏四福晋都笑了。
十八阿哥眼睛追寻玉珑身影,她却一味逃避,不与十八阿哥眼神接触,即便给小十八奉茶之时,也是低头垂眼。
老佛爷对玉珑表现分外满意,直夸她是个本分的好姑娘。德妃宜妃听了表情各异。宜妃是厌恶,德妃却笑的幸灾乐祸。
九月十七日,八阿哥十阿哥作为先行率先回京。
九月二十五日,圣驾回京,十八阿哥虽太后康熙一同进驻畅春园,躲避京城最后的燥热。
十八阿哥等一般小阿哥奉命回上书学。
九月三十,康熙叫大起。
乾清宫里,论资排辈,十八阿哥照例添居末座。不过,现在小十八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他不在上朝之时打瞌睡了。不过,他基本不发表意见。
可是,今日朝会,似乎有些诡异,各部蠢蠢欲动,齐齐出列奏本。
先是刑部尚书一白胡子尚书出列启奏:刑部自十三阿哥解任,很多案件难以决断,希望康熙派遣得力人手继任。
康熙一句让个人推荐。
四阿哥举荐十三阿哥复出,八阿哥举荐九阿哥执掌刑部。
这种事情十八阿哥不懂,老实的靠着各位小哥哥站着,没敢吱声。
对于四阿哥八阿哥的提议,康熙不可知否,朝会继续进行
接着吏部尚书出列奏本:广东广西总督赵弘灿、广东巡抚素丹将米价腾贵之又贵,并未据实预先奏闻,及奉上命令其明白回奏,复行巧饰,殊属溺职。赵弘灿、素丹俱应革职查办。
这两人十八有印象,赵弘灿去年奉旨接替郭世隆担任广东广西总督。素丹是位功勋卓著的将军,熬到白头方做到巡抚,不过一年,被人弹劾。
更加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康熙啥也不问,便准奏,赵弘灿连降五级留用,素丹罢职赋闲。
赵弘灿素丹出列谢恩,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倒霉只因给八阿哥敬献大礼起。
只因为八阿哥分管内务府兼管吏部,他们才去上香,谁知人人遵从的潜规则,到了他们名下成了罪名,不怪他们运气差,只怪康熙好恶瞬息万变,他现在心烦想要收拾八阿哥。
然后,吏部奏本,法海丁忧期满,是否官复原职。
康熙询问群臣意见,大家沉默,康熙心内叹息,这都是佟家太过嚣张,法海太过孤傲所致。
接着康熙发下一系列指令。
不过,十八阿哥也听出来了,四阿哥越发受器重,许多事关皇家宗室的案件,康熙老爹都指派四阿哥负责。
临了,临了,康熙老爹忽然宣布,抹去了八阿哥内务府掌堂差事,由十六阿哥独立掌管内务府,四阿哥兼管吏部。
十六阿哥可说是呆若木鸡,十七阿哥踢他一脚,他才出列磕头,“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可是儿臣能力不及,不能胜任,望皇阿玛收回成命。”
十六阿哥再三请辞,康熙只是不准,十六阿哥最后只得谢恩,接下圣命。
随后康熙又一石激起千层浪,把天大一个馅饼砸在十八阿哥头上,“着十八阿哥胤祄,署理刑部事宜。”
朝堂之上一片惊呼,十八阿哥傻愣愣的问十七阿哥,“哎哎,刚才皇阿玛说谁署理刑部?是不是十三哥复出了?”
十八阿哥声音不大,周围该听到也都听到了,一片嗤笑响起。
大伙儿以为他得瑟呢!
十七阿哥也不要搭话,只在他背后一推,“快点谢恩!”
十八阿哥踉跄几步出列尚未跪下,九阿哥出列奏班,“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
“准!”
“儿臣请问皇阿玛,为何无缘无故免了八哥差事?”
“朕本来可以叉你出去,但是还是决定,让你明白明白;
胤禩,你自己告诉胤禟,内务府现在还有多少亏欠?
户部现在尚有多少欠债没有收回?
这些欠债是谁发放?你说说,大声的告诉大家!”
八阿哥不发一言,只是磕头。
九阿哥不服,十八阿哥这个马屁精除了会哄骗皇阿玛老佛爷讨欢心,还懂什么呀?不过一个小白痴!
“就算八哥有错,十八弟呢?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孩子,却要掌管刑律,这样岂不是儿戏?”
十八阿哥原本不想当这个鸟官,可是也不愿意人家骂他||乳|臭未干,他活了两辈子,最讨厌一个“小”字了。
当即发了飙,“皇阿玛,儿臣也有话要问九哥!”
“准”
“九哥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乳|臭未干?有句话叫人小志气大,甘罗十二为丞相,你知道不知道?”
九阿哥气结,“好大的口气,你也配比甘罗。”
“我当然比不上甘罗,但是请九哥不要出口不逊侮辱人。”
回头再对康熙跪下,“儿臣胤祄谢皇阿玛恩典,但是儿臣委实不能胜任刑部掌堂差事,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另派能人,儿臣不胜感激。”
康熙却不愿意再听他说,“着十八阿哥胤祄,每逢初一十五,到刑部坐堂听证,其他日子,上午读书,下午听证,此事已定,万勿更改,无需再奏。散朝,退班。”
十八阿哥满头大汗,快要哭了,“皇阿玛,皇阿玛,请您收回成命,儿臣不胜感激。”
任凭十八阿哥如何哀求,也换不回康熙一句允诺,更难消群臣疑惑。
九阿哥愤愤不平出宫去,“八哥,你为什么不言语?你为什么不争一争?”
八阿哥看看他,叹口气,“争,争甚么呀?谁能争过皇阿玛?”
却说十八阿哥晕头糊脑只想哭,见别人都散了,他抬眼看见四阿哥,救命草似的抓住,“四哥,您帮我去给皇阿玛说说,叫他老人家免了我的差事,好不好?”
四阿哥挑挑眉头,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四哥凭什么要帮你?你不是说了,人小志气大嘛,拿出你的志气来。”
十八阿哥还要纠缠,四阿哥甩手走了,他也一时没转过弯来,边走边想,忽然心中豁亮,笑眯眯去了衙门。
好容易熬到下朝,回到书房,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了手札,叫个机灵小厮送到十三阿哥府去。
他自己呢,哼着小曲去了年玉瑶屋里,是夜再没出来了。
当局者迷,十八阿哥求不别人,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谁知,一贯有求必应的康熙今日打了小十八的回票,十八阿哥见不到康熙,便缠着李德全央求,“李谙达,做做好事,帮我求求皇阿玛,我委实干不了。”
李德全做个眼色,让十八阿哥跟他往外走了一段,与他低声耳语,“十三爷不是一向掌管刑部吗?现成的师傅,您还担心什么。”
十八阿哥脑子打结,“可是皇阿玛让他闭门思过?”
李德全却在不多说一句,看着十八阿哥呵呵直笑,低头告辞走了。
康熙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问道,“他走了!”
“回皇上话,是!”
李德全见康熙似乎有些疲倦,上前替康熙拿捏,康熙笑道,“老东西也老了啊,手劲赶不上十八了。”
李德全乐呵呵的,“要不要奴才追回十八阿哥?”
康熙摇手,“别耽搁他了,要上学,要犯愁,今天够他忙的了。”
回头再说十八阿哥,他楞楞的站了半晌,无精打采回到自己院子里,躺在床上发呆。
小李子凑上前来询问,“十八爷今天不上书房了?”
十八阿哥正烦闷,“滚,滚,滚!”
小李子故意苦着脸出门去找珠儿,声音洪亮如钟鼓,生恐有别人听不见似的。
“珠儿姐姐,你替我收拾包裹,小爷刚当官,就不要我了,我还是走吧,免得在这里碍了主子的眼。”
珠儿吓一跳,以为他真要走,“这么好的主子,你还挑,我看你头脑发昏,自己想当主子吧。”
小李子一边继续假装哭诉,一边挤眉弄眼指指十八阿哥卧房,“珠儿姐姐,您是不知道,四爷可说了,十八爷不爱读书,都是我挑唆的,四爷还说了,主子今后若再犯事躲懒不上书房攻书,就要打烂奴才的屁股,珠儿姐姐你还是别劝我,快点帮我收拾收拾,我还是走了吧。”
珠儿见他猴模猴样,扑哧一笑。懒得理他,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十八阿哥知道小李子是说给自己听的,想着反正躺着也睡不着,不如去上书房,人多好混时间。
焉答答得去了上书房,十七阿哥本当要打趣他几句,见他小脸挎着,知他心情不佳,用手肘拐拐他劝道,“你不过挂个名儿,事由别人做,怕什么?”
他当然逍遥,十四阿哥什么都抓在手里,当然没他什么事,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事本事是十七阿哥痛处,十八阿哥也不能驳他,只是白眼瞟瞟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十八阿哥心不在焉的想着心思,更懒得理会上书房人等指指点点,切切私语,只是觉得日子难捱,终于给他捱到吃午餐了,胡乱扒了几口,匆匆交代伴读小范给自己递假条,便急急忙忙出了宫门,骑马去了金鱼胡同。
守门小厮认识十八阿哥,一路畅通无阻,也不等通报,他自己去了十三阿哥书房。
十三阿哥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十八阿哥所为何来。
虽然他自己心情郁闷,听说十八阿哥造访,却是真心欢喜,心中觉得分外熨贴,笑微微的到门口迎接小十八。
十八阿哥见了十三阿哥也不叫人,只觉满腹委屈,自顾自的坐着生闷气,想着康熙老爹心血来潮,四阿哥的态度暧昧,九阿哥,以及所有哥哥大臣们的反应,那是一种不屑,一种蔑视。
他鼻子酸酸的十分无助,一个忍不住,忽然间泪水滚滚而下。
十三阿哥吓一跳,倒杯茶水递给十八阿哥,硬扯个笑脸,“怎么就哭了,来,喝口水,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哥哥。”
十八阿哥也不伸手接茶水,只定定的看着十三阿哥,忽然觉得当个女儿满好的,和亲就和亲,嫁了人总有人可以依靠,最起码,不用被康熙老爹这样子当成筹码,翻手云覆手雨的玩来玩去。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忽然间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了,没头没脑的,一把抱着十三阿哥就哭起来,满腔的怨气冲口而出,“十三哥,你是不是跟他们一般,也觉得我是马屁精,哄骗皇阿玛提拔我,抢了你的差事,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十三阿哥心里是不舒服,可是却没做如此想法,他只是觉得父皇对自己太过薄情,却没有嫉妒弟弟的意思,更没有觉得父皇宠爱弟弟有什么不对,在他心里,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有同等地位。
对于四阿哥的猜测,他半信半疑,不过,只要十八阿哥愿意,他可以全力配合。
面对哭泣的弟弟,他愿意相信,皇阿玛如此这般对自己是不得已,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巴。也相信父皇通过十八弟,把刑部送回自己手里。
他一手搂着弟弟肩膀,一手梳理着十八阿哥额定头发,“别哭,别哭,哥哥不曾那般想。你出息了,哥哥只会高兴。”
十八阿哥扬起哭得通红的双眼,泪眼婆娑的看着十三阿哥,“真的?”
十三阿哥含笑稳稳接住十八阿哥眼神,郑重的点头,“当然真的,十三哥何时骗过你!”
虽然十三阿哥不怪罪,可是,自己一点经验也无有,如何打理刑部,他抽抽噎噎在十三阿哥衣衫上擦擦模糊的泪眼,“可是,我根本不会办差,更不会断案,这可怎么办?”
十三阿哥被他哭得心里软软的,备有丝毫的抗拒力,不自觉顺着十八阿哥的话,随口允诺,“没关系,哥哥帮你。”
十八阿哥闻言,不能置信,没有人愿意打黑工为他人作嫁衣,“十三哥说真的?你愿意不计名利帮我?”
十三阿哥伸手刮刮十八鼻梁,笑言盈盈,“当然真的!要不,十三哥立字据?”
十八阿哥破涕而笑,忽然发觉,自己还死死抱着十三阿哥腰杆,有些不还意思,连忙放开,一时间,又想哭又要笑,有些手足无措。
十三阿哥只道他因为大男人家家当着外人哭泣,不好意思了。
露齿一笑,递上自己丝帕子,“没关系,都是自己兄弟,没什么不好意思。”
十八阿哥接了帕子,在脸上胡乱擦着,想起方才情景,只觉得不好意思,霎时间连耳廓也红透了。
十三阿哥亲手绞了敷子,给十八阿哥按按眼睛,十八阿哥稍稍有些扭捏,接过敷子自己擦拭。
结果,眼泪越擦越多。
十三阿哥宠溺的笑笑,再递一方丝帕子,“怎么哭个没完,又不是丫头。”
十八阿哥看看原来那方,已经泪眼模糊,不能用了,于是毫不客气接了丝帕子。
坐在炕上,忽然不还意思了,扑在炕桌上吭哧吭哧闷笑。
十三阿哥就那么笑微微的坐者看着,凭他笑完哭,哭完笑。
十八阿哥哭好了,笑完了,愣愣着坐着,看看笑微微的十三阿哥,分外尴尬。
忽然有些生气,摸出自己为十三阿哥准备的生日礼品,重重的丢在他怀里。“不准笑,看看我准备的的生日礼品,喜不喜欢?”
十三阿哥看时,却是四张手绘的书签,四张美女采摘图,一张李子,一张桃子,一张木瓜,一张花椒。
树叶瓜果都细细的着了色彩,一笔一划,勾画了了,美女栩栩如生,似要从画里走出来,果实就跟长在树上一般,鲜活的几乎能够闻见淡淡的香味,不由得嗅了嗅 鼻子 。
那动作落在十八阿哥眼里,竟然别有风情,心中得意,眉眼飞扬,“我用的小叶紫檀木刨花薄板,可难弄了,废了好多的紫檀木,好在废料还可以制成熏香。十七哥嘲笑我是个败家的玩意儿。”
十三阿哥高兴的把玩着,心里透着欢喜,“从诗经里化来的?”
“嗯,喜欢不?”
“你这么用心,十三哥焉能不喜欢!”
说着便一一夹在书里。
十八阿哥笑微微的红了脸。
十三阿哥只道他还没缓过劲儿来,笑笑道,“这一项功夫练得如何了?要不要与哥哥比试比试?”
“好!”
两人出了屋子,十八阿哥不等十三阿哥取剑,呼啦就是一鞭子招呼过去,十三阿哥微微闪身,伸手抓住鞭子,大声笑道,“十八弟,你这可不好,忒不光明了!”
十八阿哥斜眼笑,“什么光明不光明,我这叫出其不意。”
边说便乘机抽回辫子,扫腿又是一鞭子,十三阿哥这下子不用手接了,一个鹞子飞身,身子腾空三尺有余,轻飘飘飞出十八阿哥鞭程之外。
不等他落稳,十八紧追过去又是一鞭子,只取他左臂,人的左臂一般没有右臂灵活,小十八的鞭子灵蛇一般缠住十三阿哥左臂,十八阿哥得以一笑还没展开,十三阿哥整个人顺着鞭子一个转身,糊里糊涂之间,十八阿哥的鞭子已经拿在十三阿哥手里了。
十八阿哥朗声一笑,拱手服输,“佩服佩服,小弟甘拜下风。”
十三阿哥还他鞭子,“技巧原不错,只是心慈手软力道小了,若真上阵对敌,这般打法,就要吃亏了。”
“原是玩的,不用那么认真,十三哥,我的骑术又精进了,可以马上站立,迎风飞驰了。”
十三阿哥呵呵大笑,“你吓哭人家小姑娘,却偷人家技巧,不厚道哟!”
十八阿哥不还意思笑笑,“这你也知道啊,皇姐说的?”
“嗯,想叫我写信劝你,我回信劝了她。”
“那谢谢十三哥咯,我们骑马跑几圈好不好?”
“好!”
兄弟两个,比骑马比射箭比拳脚,笑声连连。
不是小喜子一再催促,说酒菜凉了,他们还不会停歇。
只是两人都是大汗淋淋的,不泡澡是不行了。
十八阿哥收拾东西预备回宫去,“十三哥,这样子没法子陪你喝酒了,明天你正生日再喝吧。”
十三阿哥摆手,“这是什么话,今天哥哥心情好,十八弟定要陪哥哥喝几杯尽兴。”回头吩咐小喜子,“让厨房把酒菜先温上,预备热水,我与你十八爷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要结文了
舍不得若楠
舍不得十八
舍不得康熙老爹
舍不得侠王十三
也舍不得亲亲四嫂
亲亲四哥
更舍不得各位亲亲一路护送
泪流满面啊
第 86 章
兄弟两个说说笑笑进的书房,十八阿哥大囧,小喜子那厮只预备一只硕大的浴桶。
他惊慌的看向十三阿哥,什么意思?
难道?
一起洗的意思?
十八阿哥转身退避,“哥哥你先请!”谁知十三阿哥大手一捞,愣不叫他躲闪,“又不是丫头,扭捏什么,来来来,我两个互相搓背,说说笑笑泡着澡,即惬意又省事,岂不畅快。”
说着要拉十八入浴,十八阿哥捂住腰带转身就逃,“十三哥您先请,我。”
十八“我”字没出口,就被十三阿哥连人带衣服丢进浴桶里,爽朗大笑,自脱衣衫,十八阿哥越是羞涩回避,他越发生出促狭心思。
“遮挡什么呀?你那日落水,全身精光,是哥哥脱得衣衫与你遮羞,哥哥什么没看见啊,哈哈哈!”
“十三哥?不要!”
十八阿哥一番躲避扑棱,十三阿哥偏要与他搓背揉捏,一逃一追,那水花四处飞溅,霎时间房间湿了一地。
三把并两盏,两下并一下,十八阿哥胡乱擦拭积下就落荒而逃,脸红心跳,手指颤抖,差点穿不来衣衫。
十三阿哥浑然不觉十八阿哥窘态,他一番洗浴,疲劳顿消,神清气爽,春风满面。
十三阿哥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酒菜上桌,他乐呵呵的替自己十八阿哥两人倒满酒杯,举杯与十八阿哥酒杯轻轻一碰,“谢谢十八弟为哥哥暖寿,干了!”
十八阿哥低头举杯,心里幽幽泛着蜜,有些害怕,有些期盼,面对满脸阳光的十三阿哥,他觉得自己似乎小偷一般,自己压制在压制,一再告诫自己,这种心情要不得,可是依然难以坦然面对,眼睛低垂,双手高举,轻声为十三阿哥祝寿,“十八给十三哥拜寿,十三哥生辰快乐!”
“哈哈哈,当然快乐,谢谢十八弟!”
小酒喝上了,十三阿哥忙不迭的替十八阿哥布菜,劝酒,十八阿哥言说量浅,十三阿哥执意递上酒杯,眼睛灼灼生辉,“难得哥哥生日,心里高兴,十八弟就陪哥哥醉他一次,又有何妨?”
十八阿哥?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