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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高兴的声音格外清亮,“十八弟,来来来,让四嫂看看,呀哟,一两月功夫又长高了不少,正念叨你啦,今年你四哥身子不爽,不能接你们前来玩耍,你到自己来了。给你的黑桃、红枣、芝麻、葵花、黄酒、都收到没?鞋袜合适不合适,袍子也做好了,青莲,快给你十八爷试试。哎呀,瞧我,光顾着高兴了,红莲,快些倒茶来,给你十八爷暖暖身子。”

    十八阿哥先是笑眯眯的看着四嫂张罗,心底温温的甜甜的,四福晋自信满满,挥洒自如,那么爽朗,那般惬意。

    反观自己额娘那般怯弱憋屈,活的窝囊。

    十八阿哥眼见额娘受气却无法援手,他敢跟十四阿哥顶着来,也能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侃侃而谈。却不能去跟德妃当面锣对面鼓,那是不孝,那是忤逆。只能任凭柔弱的额娘遭受其辱,不能出头,没地儿申冤,只能自己躲起来。

    心里酸楚在四福晋暖暖阳光下,肆意绽放,霎时间泪流满面。

    四福晋吓一跳,慌忙拉着十八阿哥坐下询问,十八阿哥去我只是低头哭泣,把这些时日受到的委屈惊吓统统释放在四福晋的温柔里。

    四福晋见十八阿哥哭泣不止,也就不劝了,只是搂了十八的肩膀,慢慢的拍哄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十八阿哥哭了一鼻子,心里没那么憋屈了,抬头看看四福晋,有些不好意思,“四嫂,不好意思,别处不敢哭,不能哭,见了四嫂就忍不住了。”

    四福晋眼里有泪,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四嫂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宫中之人各有目的,各怀心肠,十八叔有委屈告诉四嫂,四嫂总是帮不上,也能劝慰劝慰。”

    十八阿哥不愿意拉四嫂下水,那些人,四嫂也是无可奈何,于是摇摇头,“我还好。”

    人不伤心不落泪,四福晋有些不放心,“莫不是娘娘受了什么委屈?”

    十八阿哥下意识点头,又摇摇头。

    四福晋也是深知宫中法则之人,十八阿哥几次诉说宜妃的张狂跋扈,这次却吞吞吐吐,直觉告诉她,定是自己婆母做了什么。

    于是叹口气,帮着十八阿哥擦擦眼泪,“别说你们娘娘受委屈,就是四嫂与你四哥何曾少受过委屈?唉!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十八阿哥点头,泪水没干,外面青莲进来传话,四爷有请十八爷。

    十八阿哥顿时慌了,“哎呀,四嫂,快些给我收拾收拾,这如何去见四哥。”

    四福晋绞了热敷子给十八阿哥润润脸颊,便帮他带好帽子送他出门,“不要怕,你四个又不是老虎,他若真不讲理,你也跟他耍横,谁怕谁呀。再不行呀,你甩了他门子,回四嫂这里来。四嫂预备好午餐等你。”

    十八阿哥忽然想起自己礼物还没出手,掏出锦盒塞到四福晋手里,“哦,四嫂,我给你准备礼品,祝四嫂永远年轻漂亮。”

    四福晋乐呵呵的,“十八叔有心了,还记挂四嫂,真是长大了。”

    四阿哥早得了十八阿哥造访的消息,以为会先到自己这里,谁知奴才传话,说先到后院去了。

    心里有些不爽,后来一想,去就去吧,反正一家人,谁先谁后还不是一样。谁知等了半天不见人影,他才使人去传话,竟然又是半天不来,急得他只打转悠。

    此刻一见十八阿哥,忍不住就发火了。

    “你还要来的呀?你越来越能了。”

    十八阿哥以为他清算前账来了。

    委屈的扁扁嘴,“四哥,那日朝堂,我不是对你,我是看不惯姓年的污蔑十三哥,就。”

    “谁管你那日的事情,四哥岂是不懂话的?我是问今日。”正发火。忽然瞧见十八阿哥红红的眼圈,那火一下子飞到爪哇国去了。

    心里一惊,抓住十八阿哥胳膊按在椅子里,“坐坐坐,怎么?是你十三哥?”

    十八阿哥想笑,却摇摇头。这四阿哥真能耐,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联系上十三哥。

    四阿哥略一沉思,点头苦笑,“敢是娘娘的事情你知道了。替我带话给娘娘道个恼,四哥也没法子,十八弟,只可惜事情由不得四哥做主,一日四哥能做主了,不叫十八弟与娘娘委屈。”

    咋听此话,十八阿哥一愣,只是一瞬,立马单腿下跪,低头打千,“十八代额娘谢谢四哥。”

    见十八阿哥珍重其实,四阿哥暗暗惊心,难道?

    十八阿哥见四阿哥疑惑,先送了自己的礼品,再拿出古铜笔洗给四阿哥,“皇阿玛赏给四哥的古铜笔洗。”

    四阿哥又是一惊,皇阿玛每每赏赐,都会有圣旨临门,如此私下递物还是头一遭。虽无圣旨,四阿哥也是跪地接物,三呼万岁方才起身。

    他看看笔洗,毫无异常,是不是古董还是两说。

    见他不解,十八阿哥也疑惑般的告诉四阿哥,“这是我送阿玛的新年礼品,说是周朝武王所用遗物,被阿玛识破没看上,却叫我转给四哥了。

    我的礼品,虽说名不副实,毕竟是古铜不是,名号也好,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原不过都皇阿玛一笑,却被皇阿玛当面打了回票,转送他人。

    四哥,我是不是很没面子,丢人丢到家了。唉!”

    听了十八的碎碎念, 四阿哥心潮澎湃,握紧古铜笔洗,爽朗的笑出声来。

    “十八弟你还没面子,你面子海大发了。来来来,告诉我,你十三哥”

    十八阿哥对康熙的意思一知半解,看着四阿哥如此喜庆,肯定已然得窥圣意。

    他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传声筒。

    第 80 章

    老爹与四阿哥的笑脸交替闪现脑海,一个个笑得大盗贼似的,十八阿哥不免复议:什么意思吗?一个个都是神,就我小十八是只毛毛虫。

    “不是,我,四哥,那笔洗真的西周武王的?”

    四阿哥哈哈一笑,顺带送十八一个小板栗,“还问作甚!”

    “四哥为啥这般高兴?”

    四阿哥笑的意味深长,“十八弟专程来看哥哥,难道不应该高兴?”

    问不出所以然,十八阿哥也只好跟着傻笑作罢。

    自四阿哥挨打后,十八阿哥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仔细看看他的双眼,见他左眼眶清淤已消,留下一丝淡淡的姜黄|色,只不知他眼珠恢复如何。

    想着自己此来也算是钦差,还是问清楚些好,免得老爹问起,张口结舌。

    “四哥眼睛大好了没?不影响视力吧?”

    四阿哥心情十分好,朗声一笑,“大好了,四哥明天就销假上朝了。”

    忽然手指对着小十八连点几下,“差点让你混过去了,快点说说你是十三哥的情况,他怎样?好不好?腿疼病有无好转?”

    十八阿哥把十三阿哥情况细细学一遍,四阿哥听了有些担忧,走来走去的嘀嘀咕咕,“若我能亲自见见你十三哥就好了。唉,你倒是能见着,可惜说话不着调,劝不到点子上。”

    太瞧不起人了,又要求人,又瞧不起人,就你说的话十三哥喜欢?我说的他不喜欢?

    这不是当面欺负人吗?

    想起四福晋的话,心底底气十足,嫌我是废柴是吧,小爷我还不伺候了,唬得起身一拱手,“四哥,十八告辞了,皇阿玛还等着回话。”

    四阿哥正跟哪儿自说自话,没想到十八阿哥会来这一折,向来只有他四阿哥撵人的份,还没有人敢给他当面摔脸子。心里觉得,小十八越来越滑不溜秋,不好琢磨了。

    他一向自恃甚高,这会子不灵了,连喊了几声十八弟,十八阿哥也不理,埋头往外冲。他只好放下身段飞跑几步,拉住十八阿哥,眼神似笑非笑,话说得有些委屈,“四哥也没说什么呀?这就生气了!”

    十八阿哥万万没想到,四阿哥会追出来,他急着去四福晋哪里毛嘴(好吃)呢。

    正在尴尬间,四福晋领着青莲、青桐、青杏、红莲几个丫头,浩浩荡荡过来了。

    四福晋笑嘻嘻的一甩帕子,对着四阿哥弯腰一肃,“臣妾参见王爷,王爷好兴致,这是在跟十八弟赏雪呀?雪景儿虽好,外面站的久了也不好,还是进屋聊吧,臣妾沏了好茶,配了几碟十八叔喜欢的茶果来,王爷跟十八叔边喝边聊,岂不快哉!”

    四阿哥顺口接话,“嗯,福晋说的有理,十八弟,我们回房再叙。”说着紧紧拉了十八阿哥拽进房里,将十八推到炕上坐定,找出围棋棋枰摆上,“来,十八弟,陪哥哥杀他几盘,自从你,不说啦,来来来,开始,先讲好,不准耍赖啊。”

    十八阿哥围棋水平那是马尾穿豆腐,岂是四阿哥对手,慌忙拉了四福晋挨自己坐下,挤眉弄眼,暗示四嫂帮自己。

    然后提醒四阿哥,“一盘定输赢哦!”

    “哈哈,就依你!”

    四阿哥不以为然,在京城,他下棋只输过十三阿哥,别人,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四福晋一笑,挨着十八阿哥坐下,静静看着,每当看见到十八就要下错地方,她就递给十八一把瓜子,或者喂他一颗核桃仁,打打岔,十八阿哥就会意回头,看看四嫂眼色,然后落子。

    四阿哥岂能不知他们猫腻,不过他自恃棋艺高超,也不点破,但笑不语,只稳稳落子。

    他稳,十八阿哥就慢,为什么慢,他等着四嫂提示呢。

    叔嫂合作,慢工细活。

    一盘下完,十八阿哥手心都出汗了。最后计算,哈哈,十八阿哥竟然赢了一子。

    这在十八阿哥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平时在上书房中练习对弈,连小十七都没赢过,这下子赢了四阿哥了。

    他可有的吹咯。

    十八阿哥激动啊,恨不得亲亲抱抱四福晋。

    可是,对面坐着冷面王,十八阿哥忍下喜悦,拱手微笑,大言不惭,“侥幸侥幸,全杖四哥抬爱。”

    四阿哥有些不能置信,看看自己老婆,再看看弟弟,摇摇头投棋认输了。

    虚眯了眼睛看着老婆弟弟笑,心中无端浮起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十八阿哥高兴的都快忘了,下棋的是人家四福晋。

    见四阿哥吃瘪,十八阿哥忒兴奋了,一顿饭吃完,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过。

    闷马蚤四阿哥一脸不爽,也不知是真恼假恼,反正十八阿哥见他偶尔飘眼四福晋,眼神飘忽,若有所思。

    四福晋偶尔与夫君四目相遇,无端的脸就红了。除了新婚,她很久没跟自己夫君对弈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而散。

    十八阿哥走时满载而归,因为兴奋,他提溜着东西直接去了宗人府看望十三哥。

    琉璃厂

    九阿哥目送十八阿哥走远,回头狠狠的盯着掌柜的吴仁智,吴仁智只觉得头皮发麻,“九爷,这不赖奴才,奴才。”

    不等他说完,九阿哥一把拧住他耳朵死命的拧,恨得咬牙切齿,“不长眼的东西,害你九爷丢钱又丢面子,还武王遗物,遗你奶奶个头啊?武王用笔洗吗?他会写毛笔字?没文化的东西。”

    好容易脱身,吴仁智跪地磕头,“九爷饶命,奴才没见过十八爷,以为他就是个啥都不懂纨绔,谁知,唉,是奴才瞎了眼,奴才就记得九爷说过,铜器一律说是西周的才值钱,记得八爷也说过,西周似乎也有毛笔的,奴才以为说的久远些,价钱就卖得好些。”

    九爷听了更怒,飞起一脚,踢得吴仁智哀哀叫唤。

    “你还犟嘴,爷还说过,笔洗砚台,只能从西晋吹起,唐宗宋祖,那个不好说,偏说是武王。哪怕说是曹操王莽也可以呀,没文化的玩意儿,就是个白痴,只知道争权夺利逛窑子,赶走了钱掌柜的,你以为你能行?

    你马上给我找个懂行得来掌柜,你今后给我只管账,这店铺的事情不许你插手,再让你折腾,老子要关门大吉了。”

    骂骂咧咧回去,让老十媳妇收拾了换洗衣衫,自己塞了几张百两银票在包裹里,到六和居叫了食盒,坐着马车亲自到宗人府门口堵截小十八。

    要说这九爷对十霸王还真不错,无他,这两家伙从小捣蛋,挨打的总是老十,老十背黑锅背到大,老九离了老十还真不习惯,关键是这次老十挨打圈禁,都是他的主意,连带八哥也遭了罪,他这回忒后悔了,深恨当初没出钱帮老十抹平欠债。

    他正自怨自艾,就见十八阿哥的马车晃荡而来。

    见了一脸笑的小十八,九阿哥也忙着小脸迎上。

    十八阿哥见了九阿哥,故意已一翻白眼。

    “九哥,你不舍得就明说,害我在皇阿玛四哥面前出尽丑了,弟弟我是没脸见人了。”

    九阿哥一惊,“这话怎么说的?如何就不能见人了?”

    “九哥知道,那铜笔洗弟弟送谁了?皇阿玛!皇阿玛差点肚子没笑破!”

    “啊!十八弟别生气啊,哥哥这有五千银子,你拿去买些小东西玩玩,消消气啊!”

    “不要,我又不是拆白党。包裹呢,给我吧,我可不是九哥,既是答应了九哥,就会替九哥办好。放心吧。”

    拽过老九的包裹,眼睛也不稍那银票一眼,端的是视金钱如粪土。

    老九尴尬的直跺脚,恨不得吴仁智就在眼前,他好再踢几脚,方解恨。

    十八阿哥要求面见十阿哥。

    牢头王敦实有些为难, 涎着脸哀求,“十八爷,你这是为难奴才,您要看十三爷,奴才陪着您,这十爷可是皇上发了话,不准探视,您老,嘿嘿嘿,是不是。”

    十八阿哥白他一眼,高举康熙钦赐盘龙玉佩,“奉圣谕,来骂醒十阿哥。”

    王敦实也不看真假,立马跪下,“嗻,您跟奴才来。”

    哈,你道老十住哪里,就是十三阿哥之前那间,牢里就这间最敞亮了。

    十八阿哥去时,十阿哥正屁股朝天,拖着唱腔跟哪儿哼哼,“哎哟,哎哟,□的,把老子打成这样,看老子出去了怎么收拾你们,□王八羔子,敢黑老子,老子是谁呀,哎哟。”

    王敦实悄悄开门,悄悄溜走,“十八爷您请,奴才先去避避,不然让十爷逮着,奴才屁股有的遭殃。”

    十八阿哥挥挥手,“去吧去吧,啰嗦什么劲。”

    十八阿哥进门嘻嘻一笑。

    “十哥,这是在练唱曲呀?”

    十阿哥因为骂的顺溜,疼得钻心,没注意有人来了。

    听见声音准备开骂,刚骂个“狗”字,陡然发现来人是小十八,忙打住,“哎哟,小十八呀,感情,你也来看哥哥笑话。”

    十八阿哥转身作势要走,“看来十哥不愿意看见十八,唉,打扰了,弟弟这就走。”

    十阿哥好容易盼见人来却要走,连忙开口讨饶,“哎哟,小十八,你也太不够意思,哥哥这儿疼得要死,还不让人埋怨几句。”

    十八阿哥回头笑,“看十哥急得,跟你开玩笑啦,专门来看十哥的,怎么会走了。”

    十阿哥扯个难看的笑脸,“哎哟,我就知道,你小十八是个有良心的。来,扶哥哥一把,躺的人快发霉了,我且站站吧,也好说话。”

    十阿哥手撑着土炕头,半勾着腰,对十八阿哥伸伸手,“你坐,坐着我们好说话,不然,哥哥仰头仰得忒酸了。”

    十八把九爷的包裹给十霸王放炕头上,“这是九哥带给你的换洗衣衫。”

    掏出一瓶云南白药递给十霸王,“这是弟弟孝敬十哥的棒疮药,止血生肌均有奇效,十哥试试看。”

    十阿哥感激万分,差点落泪,他不知道康熙下了严令不许人来探视,还以为妻子兄长绝情,“唉,亏我横行一时,到了成了孤家寡人,即使死了也没人埋了。”

    十八阿哥虽然不赞同他的鲁莽行为,也见不得他自暴自弃,“呸呸呸,腊时腊月,十哥也不忌讳些,你还喊冤呢,不是弟弟埋汰你,这话是别人我还懒得说了,你这事般办的忒差劲了。四哥是奉旨讨债,你不说带头,还犯横打人,现在好了,四哥差事办砸了,你自己也折进来了,大过年的坐监牢,你说晦气不晦气?你有力气,打死年羹尧去,弟弟我帮你喊冤,今日呀,我说你是活该。”

    “小十八,你是气我,还是来看我?我都这样了,你还骂人,都是四哥不好,欠债的多了去了,他不催别人,单拿我开刀。我是气不过嘛,一时气愤没忍住。唉,后悔也晚了,不说了。”

    十八阿哥见十阿哥满脸委屈,满脸沮丧,又觉得他可怜,只好放软语气慢慢哄他。

    “四哥是我们哥哥,你纵还不上银子,他封铺子由他封就是了,你涎着脸跟他讨要,他还不还你,非得鲁莽逞强,这下子好了,铺子照封,银子照还,自己还要坐监牢。唉!”

    十阿哥泪眼婆罗的哽咽,“有这话,你不兴早跟哥哥说说,哥哥也不至有今日。唉,说什么都晚了。”

    十八阿哥见他横行一世,这会儿哭得可怜,倒杯热茶给他,“只要你知道错了,也不晚,你给皇阿玛与四哥各写一分认罪书,我替你转交,不说早些出去,也可以让家人探监,总好过你孤孤单单无人理会。”

    十霸王脖子一梗,“给皇阿玛的认罪书我写,给四哥的,我不干。”

    十八阿哥火起,差点敲他板栗,“你笨啦,现在除了四哥亲自求情,谁也帮不来你,你不写,等着当孤家寡人吧,懒得理你,我走了,告辞。”

    十八阿哥气冲冲出门,回身又喊一句,“老佛爷说了,你不认错,她也不认你了,叫你今后别去慈宁宫。”

    听了这句,十阿哥差点哭了。

    自他亲生额娘去,老佛爷一向待他最亲,直到后来,老十三抢了他的宠爱,所以,他最见不得老十三,谁知,这会儿一起坐监牢,谁也别争了。

    十八阿哥其实没走远,悄悄躲在一边偷瞄十霸王,看他到底如何施为。

    一会功夫,是霸王就喊起来,“牢头,牢头,死了呀,给老子笔墨纸砚,老子要写,写文章。”

    见王敦实颠颠的来了,轻声吩咐道,“你先帮他上药,完了,待他写好,你拿来十三爷处。我见他炕头有酒,是不会还吃肉了?从今日起,只给他清淡饮食,切勿荤腥。”

    王敦实苦着脸,“十八爷,我可不敢。十爷一顿没肉就要骂死人了。”

    “别怕,你今天再去,就说是我交代,他若想早好早出去,就忌酒忌荤腥。若想屁股烂掉,尽管吃肉喝酒,我从此也不管他了。”

    十八阿哥出去与九阿哥交接,九阿哥果真还在,哈着热气蹬着脚跟那儿等着。看来,他对十霸王是真的好。

    见了小十八,九阿哥笑嘻嘻的上来问信儿,“老十怎样?”

    十八阿哥见他真的担心十阿哥,有几分感怀,“十哥还好,我给了他上好棒疮药,应该很快没事了。弟弟我还有事,九哥请便。”

    告辞九阿哥,十八阿哥去了十三阿哥居所。

    十三正饭后靠着交椅向火打盹,听见声响,睁眼见十八阿哥,脸上就笑开了花,“哟,十八弟呀,来来来,快来相火,大冷天的,不是叫你别跑了吗,怎么又来了?可别冻坏了。”

    帮着十八阿哥扫雪挂衣,自去忙着沏茶,抱出砸好的核桃,剥好的葵花来佐茶。

    十八阿哥待他坐定,才掏出那贴所谓的王羲之《快雪时晴帖》来递给十三阿哥,“从九哥哪里扼的,也不知真假,十三哥掌掌眼,真的就留下,假的丢了也罢。”

    十三阿哥笑着接过去,仔细瞅瞅,点点头,“虽不是真迹,却也是好东西,至少是唐代大家仿造,也算难得。你自己留着吧。”

    十八阿哥伸手推回去,拱手微微一笑,“专门给你挑的年仪,十三哥大吉大利。”

    十三阿哥也笑着拱手回礼,“多谢多谢,哥哥也祝愿十八弟大吉大利。”

    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坐下,十三阿哥笑问,“十八弟今天怎么出宫了?午饭用了没?”

    “去四哥府里看看,顺便送了他新年礼物,嘿嘿嘿。”

    十三阿哥见他笑的蹊跷,来了兴趣,“有什么新鲜事?说说,让十三哥也高兴高兴。”

    “什么事呀?我出了丑了呗。”

    “哦?说来听听。”

    十八阿哥如此这般,一番述说。

    见十三阿哥一脸深思状,十八阿哥追问,“十三哥,你说,皇阿玛什么意思?四哥又是什么意思?明知道那笔洗肯定假的,四哥却那样高兴。”

    十三阿哥笑着反问,“知道假的还送给皇阿玛?”

    十八阿哥皱皱鼻子,压低声音道,“无他,给皇阿玛骂人找点素材,呵呵。”

    十三阿哥也笑了,“也是九哥倒霉,才得罪你个机灵鬼儿!”

    十八阿哥不好意思笑笑,“我一般与人为善的。”伸手摸摸袖袋里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思来想去,心中扭捏不已,脸上已是桃红一片。

    十三阿哥拨好炭火,抬头忽见他脸红耳赤,心中一惊,伸手在他额上一模,“怎的这般烫,别是受了风寒,你头疼是不疼?”

    十八阿哥扭头避让,尴尬一笑,“没有事,火大的缘故。”

    十三阿哥见他精神尚好,便也信了。

    起身在那窗户纸上,用手指点了几个气眼,索性揭了铜罐盖子,那雾气霎时间升腾起来。

    十八阿哥觉得脸上润润的暖暖的十分舒服惬意。

    终于鼓足勇气,掏出袖好的荷包,故作不经意般甩给十三阿哥,“十三哥,我还淘到个物件,觉得跟你很搭调,你看看喜不喜欢?”

    十三阿哥接住一看,原来是个荷包,绣的一片竹林,林下卧一猛虎,张口作啸状,依竹牡丹三两枝。

    料子倒好,绣工差强人意,十三阿哥掂掂荷包笑,“不会是哪个姑娘送你,自己瞧不上转手十三哥?”

    十八阿哥见他似乎不喜欢,就要抢回来,“什么送的,真是买的,见那猛虎正是你属相,才买的,不要还我,烧了就是。”

    十三阿哥原本说的玩笑话,被提防十八阿哥这般激动,再看一眼荷包笑道,“哪有送人的东西要回去的道理,只是这话什么意思?”

    十八阿哥见他收了,心里欢喜,面上却不显露,假装一种淡淡口气,“我问了,那丫头说那竹叫做楠竹,那图也有意思,叫做猛虎啸竹。”

    十三阿哥微笑点头,“倒也确切。”忽然又问,“还有这牡丹三两枝,你没问他怎么个意思?”

    十八阿哥脸红了。

    “这个呀,我没问,要不改天碰见,我问问?”

    十三阿哥乐呵呵的把那荷包栓腰上去了,“青枝绿叶颜色足,意境也好,哥哥我身陷牢笼居无竹,这倒有了,谢谢十八弟,有心了。”

    十八阿哥见他带外面,心里突突直跳,万一给人看见就不美了。

    于是吞吞吐吐劝说道,“那个真的很难看啊,十三哥,你戴在袍子里面,免得人见了笑话。”

    十三阿哥爽朗一笑,“笑话就笑话,这里也没人来呀,十八弟不笑话哥哥就得了。”

    黄连苦胆

    十八看着十三阿哥把荷包大大方方挂在腰间,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辛亏自己没绣什么鸳鸯之类。

    十八阿哥还是不想荷包被他人看见,笑一笑,“这个香囊夹层里,我放了少量麝香,原是想着十三哥在这里没法子香薰衣物,才买了荷包藏了麝香。十三阿哥你还是贴身带着,可以起到熏衣的效果,等哥哥出了这里,就别戴了,额娘说那麝香不能入闺房。”

    说到闺房,他自己闹个大红脸。

    十三阿哥闻听拿起荷包仔细闻闻,“嗯,是有股细细的香味,好吧,依你就是。”

    说着解下荷包,笑眯眯的贴身带着。

    想起年夜快到了,十八阿哥再次询问十三阿哥,大年夜要不要替他接了家人进来,一起吃顿团圆饭。

    十三阿哥犹豫片刻断然拒绝,“这里是监牢,她们如何住的。不用担心哥哥,我一人喝酒,照样 过年。”

    十三笑得云淡风轻,十八阿哥心底却是微微颤动,酸酸的、涩涩的。

    当晚,十八阿哥替十阿哥递交了认罪书。

    内容小十八知道,当时差点笑了。

    “皇阿玛在上,儿臣给您磕头了,小十八骂的对,儿臣就是个混球,儿臣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皇阿玛您别生气了,您要是不解气,您亲自来打儿臣一顿,反正儿臣皮厚,不怕疼。

    最后,敬祝皇阿玛吃好、喝好、睡得好、身体好,反正是福禄寿全,样样都好。

    儿臣胤俄敬上!

    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康熙扯扯嘴角,看小十八,“他主动写的?”那意思很明白,十霸王不会这般乖巧。

    十八阿哥傻狗狗般的一笑,“是呀,十哥痛哭流涕,非要儿臣替他呈上不可,儿臣也是没法子,才帮他,皇阿玛您若不喜欢,您把信札还给儿臣,儿臣明天还给十哥好了。”

    康熙拿信札在十八手上一敲,哼哼一笑,“少耍嘴,过来给朕捏捏脖子。”

    十八阿哥立马活了,答应的异常欢快,“好咧!”

    康熙闭目随着十八阿哥手劲摇晃着脑袋,分外惬意。

    腊月二十二,一早四阿哥进宫觐见康熙。

    十八阿哥得了消息,折进乾清宫侧院候着他,等他出出来装作刚到的样子与四阿哥碰了面,“哎哟,见过四哥,您早。”

    四阿哥心情爽朗,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明快,“十八弟也早,这是来给皇阿玛请安来了?”

    十八阿哥压低声音道,“是呀,昨夜喝点酒,睡迷糊了,今天起晚了。对了,四哥,阿玛心情好不好?”

    四阿哥斜眼,那样子十八阿哥忒熟了,恨铁不成钢!

    为防他念,长篇大论蛮累人的,十八阿哥嘻嘻一笑,摸出十阿哥信札,递给四阿哥,“四哥,十哥给你的道歉信。”

    四阿哥挑眉沉凝。

    十八阿哥有些吃不住劲儿,靠近四阿哥怯怯的笑笑,“四哥,皇阿玛常常都说,十哥最混最不是东西了,您跟他计较什么呀。”

    四阿哥斜眼十八,伸手,“拿来。”

    展开看时,却见十阿哥写着,“四哥,对不起,原谅胤俄缺少见识不懂理,四哥大人大量大福气,胤俄给您低头拱手赔不是,四哥您就当胤俄是个屁,放了我四哥自己顺顺气。

    胤俄顿首再顿首,哦,出牢之日,我请四哥去喝老酒。

    胤俄继续再顿首。

    即日,胤俄字。”

    什么呀?

    四阿哥强忍笑意,扯扯嘴角,也不言语,转身走人。

    给十八阿哥一个冷冷的背影。

    冷冷的背影让十八阿哥心里一哆嗦,乖乖也,四哥貌似很生气。

    四哥生气忒麻烦的事儿。

    十八阿哥觉得不能让麻烦事儿过夜,绝不能四阿哥不痛快,那样自己也会很不痛快。

    于是,小十八决定撒赖。

    飞跑几步牢牢抱住四阿哥右臂,“四哥,您别生气,听我解释呀,我原本也很生气,谁让他鲁莽打了我亲嫡嫡的四哥呢,我原本想,四哥您若不原谅他,我就一辈子不见他。

    可是,老佛爷叫我去骂他;

    皇阿玛也叫我去骂骂他;

    弟弟我是没办法,只好前去骂他咯。

    我遵照老佛爷皇阿玛指示,我骂的十哥他狗血淋头,我就问他,四哥谁呀,那时我们嫡亲的哥哥,长兄如父,你知不知道?

    四哥是奉旨办差,你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你应该带头还债支持四哥才对,可是你呢?你竟敢动手打人,你是吃了豹子胆了?还是猪油蒙了心?

    这是四哥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四哥要收拾你,十个也不顶他的个。你简直就是彭祖吃砒霜。

    我就这样一直骂,一直问。

    谁知道十哥堂堂大男人,哭的孩子似的,我就没法子再骂下去了。

    他痛哭流涕,合泪写了认罪书,哭着喊着求着,非要我转交不可,四哥,您是知道的,弟弟我这人最心软了。再加上,十哥前些时候帮过我,又曾经为了十三哥仗义执言,把十四哥他们都得罪了,都不去看他了。

    四哥,您是没看见,十哥这次被打惨了,屁股都开了花了,我昨天去看他,都六七天了,还不能下地走路,整天屁股朝天瞎叫唤,皇阿玛还不许太医去瞧他,我觉得他怪可怜的,所以才。”

    四阿哥马不停蹄往前赶路,十八阿哥就一直狗皮膏药般贴着他,口里不住,自说自话,跟过了□,走过了金水桥。

    四阿哥要上轿子了,他还紧紧的拽住不放手。

    眼见四阿哥一脸萧索,没准备理人,他紧紧盯着四哥眼睛,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作势要哭的样子。

    四阿哥扯扯嘴角,哭笑不得,“还不回去,不冷呀?”

    粗手粗脚,给十八阿哥拉拉大氅,正正暖帽,“罗哩罗嗦,像个娘们,像什么话?你论语都会背了没?懂了没?史记能背多少了?你以为你拿你十三哥帮你做的诗词滥竽充数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下次给我老实些,还有你十三哥,也跟你胡闹,我是见不着他,见着他,看我不。哎呀,算了,你四嫂待会儿要去娘娘送年仪,你不要疯跑,当心跟他走岔了。乘着放假,好好温书复习,争取早日学成,也好帮帮四哥,分些担子,成天就知道瞎混。

    去吧!

    记住我的话!

    当心板栗!”

    四阿哥骂人了,说明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十八阿哥其实哪里有哭的意思,不过装可怜博同情,见四阿哥脸色阴转晴,立马笑盈盈得了,“十三哥的法子果然好。”

    风吹雪花风逆耳,四阿哥没听清,皱眉道,“你说什么?”

    十八阿哥岂能再说,摆摆玉手,飞奔而去,“回见了,四哥,您慢走,再晚,皇阿玛发怒也很蛮可怕。”

    这句四阿哥听清了。

    风中怒吼,“十八你回来。”

    只可惜没十八阿哥跑远了,又是逆风过耳。

    当天,康熙传下口谕,着太医院派人给十阿哥十三阿哥请脉看病。

    据说,当天老十媳妇去看他,他头也不抬,把他媳妇骂跑了。

    上午康熙老爹传口谕,下午九爷十四爷去了宗人府,十阿哥却闹别扭犯横不见。

    八阿哥去了,十爷哭了,据说是哭声震天,他觉得对不起八阿哥,对不起良妃娘娘。

    十八阿哥总算是了却心中一事,但愿十阿哥今后甭再冲动了。

    隔天二十三,祭灶神。

    康熙老爹还没到场,八阿哥一边站着, 一向和煦的他,今日学了四爷冷面黑脸,默默不语。 十八阿哥与十六十七三人站着说些闲话,九阿哥跟十四阿哥眉来眼去的打哈哈,头碰头小声嘀咕,说什么明天封印,要到那哪儿去喝酒,什么那哪儿的戏班子,新来了几个青春年少又识趣儿小玩意儿,要去打茶围会会小优伶。

    他们猥琐形态,暧昧的笑声,自诩风流倜傥,十八阿哥听了就有些气不顺。

    折进宗人府的两个哥哥,其实就是这两个家伙害得,别人坐监牢,他们倒高兴成这样。

    不提十三哥,十阿哥屁股还血淋淋的呢,他们竟这般做乐。

    昨日对九阿哥的好感就打了折扣。

    每年宫中有什么庆典,成年皇子都会借机会去拜见自己额娘,十八阿哥乘着哥哥们大块吃肉之机偷溜去了储秀宫。

    宜妃原本四妃之首,今年无辜被撤换,无缘跟随康熙祭灶,想必心里正恼,十八阿哥遂先去拜会宜妃娘娘,打声招呼,安慰几句,然后采去跟自己额娘说话。

    十八阿哥正跟宜妃娘娘见礼,老远听见老九的笑声,心念顿时一转,在自己屁股上狠狠捏了把,抬头时,他就眼圈红红的了,宜妃吓一跳,忘了自己不畅快,忙拉了小十八起身,满口的疼爱,“哎哟,小十八,快告诉母妃,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告诉母妃,母妃给你做主。”

    十八阿哥吸吸鼻子,“也没什么,儿臣最近蛮倒霉,到处挨骂。”

    宜妃吃惊,小十八一贯吃得开,如何就挨骂了。

    “谁骂你?”

    “皇阿玛!”

    宜妃就更奇怪了。

    “你皇阿玛因何骂你,寻常疼你还来不及?“

    十八阿哥抽抽鼻子,“还是不说了,也没什么大事,怪丢人。”

    宜妃是那种话不能过夜的主,非得逼着十八阿哥说出来。

    “左不过没事,你就当陪母妃闲话了。“

    “九哥也是好心,给儿臣一个古董,儿臣好显摆,就送给皇阿玛,结果是假的。“

    这话刚说此,九阿哥就在外面通报请见。

    宜妃那个气哟,蹭蹭直冒,她这一向正恨老九,害得她在太后面前吃瘪,在宫中没脸。

    听了十八阿哥的话,心想,这个不上道的,刚惹了祸还没了,老佛爷皇上正生气,你又拿个假货去骗皇上,这不是找死吗?

    此时闻听九阿哥来了,咬牙切齿一生唤,“叫他滚进来。“

    九阿哥有些吃惊,心想,额娘这是唱的那样出呀,好端端的怎说叫我滚进去?

    进门不等他发问,宜妃噼里啪啦就骂上了。

    “你个行货你还敢来,你先前惹得你皇阿玛生气,都气病了,老佛爷见天的发作额娘,这祸害没了,又弄个假的啥啥东西出来了,你想气死额娘呀,我怎么养你这个祸害哟。哎哟,气死我了,活不成了。“

    老九见额娘提着章,有些恼火的看眼十八阿哥,恰被宜妃看见,又骂上了,“你看十八做什么?他原不说,我逼着他才说的,你是哥哥,送弟弟点东西竟然送假的,好不要脸你啊?好人你不亲近,歹人你当宝贝,好个糊涂玩意儿。”

    九阿哥知道额娘最近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心里万分不服气,也不敢在分辨了,只有低头认罪的份,“儿臣一时不察,额娘要儿臣怎样就怎样,只要额娘消气就好。“

    “要怎样?赶紧的找个真的那个啥啥古董玩意儿,给你十八弟,让他把你皇阿玛的礼扑上,要不然,你明年一年就别想痛快了。我这儿,你也别来了。哦,我记得你上次不是吹过,得个什么汝窑那啥洗,哦,就是笔洗,我在你你皇阿玛面前提一提,他似乎很感兴趣,就那个了,送赶紧的给你皇阿玛送去,让他消消气。“

    九阿哥最亲的就是银子了,此刻难免肉疼,“额娘,那个汝窑笔洗价值万两银子不止。”

    宜妃叉腰蹬足,“银子比你额娘还重要不成。滚滚滚,乘早离了我这里,气得我头都疼了。”

    当日下午,老九认命的献出了汝窑笔洗,不过他没假小十八之手,而是亲自献给了康熙老爹,听闻李德全转述,他也是痛哭流涕,磕头?b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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