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那拉看着自己,脸上即刻堆满笑容,弯腰一甩帕子,“臣妾告退。”扶着那叫如意丫头的手款款而去。
四福晋又对那耿氏一挥手,“妹妹也跪安吧!”
“妹妹告退!”耿氏也摇摇摆摆的走了。
那最先发话的女子将要起身告辞,四福晋一摆手让她坐下。
放开若楠,看着那女子摇摇头。
那拉欲言又止,若楠知道他们大概有什么机密要谈,于是起身告辞,“四嫂,小十八去送师傅了。”
四福晋叹口气,再给若楠收拾一遍衣衫,“早去早回。晚上在四嫂这里用餐。”
又转向青莲,“你去告诉诺民,叫他小心当差,不然,”四福晋看看旁边的女子有叹口气,挥挥手,“去吧!”
若楠心里雪亮,一个李氏一个耿氏,剩下的那个当是小乾的老妈钮祜禄氏了。
不免八卦心思泛滥,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他拉着青莲靠近门口,冲青莲一挤眼,同时食指贴唇,“嘘”。
青莲原本要规劝几句,见状识相的闭口。其实他也想知道四福晋留下乌梅做什么。
两个人竖着耳朵听到四福晋一句,“都半年了,你怎么还没得四爷垂青圆房呢”
闻言,若楠青莲同时闪身。
手牵手蹑脚蹑手溜出门去。
若楠不免嘴角弯上弯,心中八卦泛滥:难道四阿哥在女人上也挑嘴么?
嗯!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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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腹黑
若楠青莲撒丫子开溜,自以为神鬼不知呢。
谁知屋里四福晋说完私房话往外送人,结果看见两个做贼心虚的家伙踮着脚往外偷溜,不由好笑。
那拉身边的女子正是四阿哥的小老婆,乾隆的老妈钮祜禄氏。
不过这会儿她是破瓜年岁未破瓜,不知四阿哥那根经不对付,好好的女子放在眼前愣装看不见,生生被四阿哥闲置了。
钮祜禄氏虽是满人女子,这会儿瞅见若楠两人,那头就垂得更低了,也不知道若楠等听去多少,想到福晋叮嘱的那些私密话儿,若被人听去,倒要叫人笑话。那脸色就更是红似火焰,就连耳廓都烧的通红一片。
两人跑出尴尬地界方才停住,青莲正要埋怨若楠,若楠抢先咳嗽一声打住了青莲的话题,昂头挺胸出门去了。
诺民诚惶诚恐地侯在门口,珠儿抱着若楠的大氅也在门口张望,见若楠已经穿戴整齐,失望挂满脸颊。
青莲不满的瞟眼珠儿,再瞅眼诺民,把四福晋的话学了遍,扶着若楠上了马车,气呼呼走人。
连若楠也不辞了。
珠儿眼风一飘,话里醋味浓烈。
“也不知是谁得罪她小姑奶奶了,还不快去装矮子。”
若楠饶有兴趣看着诺民,眼里有了一份探究,只觉得他们三人间有暧昧徜徉回荡,难道诺民也有绯闻?
眼睛扫过珠儿诺民,想着青莲刚刚的无名怒火,不免眼儿晶亮,嘴角弯弯,他们是三角捏。
到处都是暧昧呀!
嘿嘿!
诺民只是尴尬的看看珠儿,摸着鼻子傻笑。
虽然在四福晋那拉那里小有耽搁些,说起来一大车话,其实没多大会儿功夫。
寒冬腊月天,漫天飞雪。
那时候也不兴做好事扫大街,路上雪积的老厚,车比人好走,不一时就赶上了法海。
不管法海愿意不愿意,诺民都把四爷府给法海的年仪送进府里了,当然是从后街小门而进。
若楠看着那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后门,咬了咬牙咽下了心里的憋屈。
再憋屈也不能做什么,因为四阿哥说要等年后才能够发作。
因为每到年节时候,康熙都会赏赐老臣。如果此时揭破,到时候,佟国维面见康熙,一把鼻涕一把泪,天大的窟窿也给他抹平了。
恹恹回四府,珠儿早在门口候着,传话说四爷叫去书房。
若楠想跟珠儿打听些内情,不想珠儿一无所知,“奴婢不知,四爷只是打发人来催问,并没说为什么要找小爷。”
若楠观珠儿神色不像是撒谎,想想也是,京城里四爷园子篱笆桩子钉的牢靠是出了名的。四爷若要排渲自己第一个要瞒得就是珠儿了。
不面对自己刚刚的怀疑有些愧疚。
若楠忽然想到法海的信札,不免心里擂小鼓,看看珠儿,可怜见的,到了四爷府都没有在宫里活泛了,焉答答的没精神。
将心比心发了善心,何苦在让丫头跟着受惊吓,对亦步亦趋的主儿挥挥手。
“回去给小爷准备热汤热水,爷回院子也好暖和暖和,天猴冷的,诺民我们走吧。”
进得书房,十三阿哥也在,若楠向两位兄长打千行礼,四阿哥但笑不语,十三阿哥亲手扶了若楠起身。
若楠发现,书房气氛不对,四阿哥十三阿哥两个笑的忒有问题了。
若楠心中警铃大作。
心中更加肯定,一定大有问题。
还是十三阿哥心善些,交给若楠一信札,若楠狐疑结果,发现就是刚刚法海送来的信札。
若楠看着十三阿哥等他答疑解惑。
四阿哥戳戳指头。
示意若楠打开看看。
原来,法海像大清官员京察大计一样,给若楠一张学习考评,总结了若楠之前的学习态度与成绩。
洋洋洒洒一大篇,总而言之,就是根据他自己的观察加意会,历数若楠优点,当然也直白的指出若楠的不足与缺陷。
“开蒙不过三月,却已读完四书,不说天将神童,也能过目成诵;出了题目试做,虽不说文章天成,也能敷衍几篇;小小八岁稚子,就知尊师重教,绝无仗势凌人;且喜天性磊落,难得宅心仁厚
若楠看的满心欢喜,哪知法海忽然话锋一转,
狡黠机敏有余,勤奋稍显不足,书法不成章法
尤其厌恶骑射,惯会画眉丹寇,脂粉花丛厮磨
若楠看到此处,不由大呼冤枉,“这个法海师傅,我什么时候脂粉从中厮磨了?我,”
若楠忽然明白了,四阿哥十三阿哥脸上暧昧从何而来。
法海呀,舅舅也,就算不是亲的,到底也是舅舅。
就算您不高兴了,当面骂我几句打几戒尺吗,干嘛这样子黑我,整黑材料?
四阿哥十三阿哥齐齐瞅着若楠开心。
若楠黑眸灵动,在十三阿哥四阿哥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先择跟十三阿哥套磁。
为了营造声势,若楠少不得拉个哭腔,“十三哥,你要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我是冤枉的,能不能把尤其厌恶骑射,惯会画眉丹寇,脂粉花丛厮磨这段抹去呀?”
十三阿哥接过信札。
“四哥,您说这,十八弟还小呢?这,您看?”
四阿哥用食指捋捋两撇短短的淡淡的八字胡须,给十三阿哥一个白眼,意思十分明白,不叫十三阿哥多嘴。
十三阿哥夹在若楠四阿哥之间,一个泪眼婆娑可怜兮兮招人怜惜,一个义正言辞凌然不可冒犯,于是暗自解嘲一笑,自顾不暇低头喝茶。
“师傅冤枉你了?”
“那到没有,只是,”
“没有冤枉就好,虽是你的考评,也是法海的奏章,岂能随意更改,一字不能更改。”
若楠看着判词,心思百转,心底撇撇嘴唇,哼哼哼,你不改,我就不会自己改咩?
若楠注意打定,眼珠含笑乱转。
自己不过为了戏耍四四苦心栽培的墨香茗香,帮他们画个眉毛贴贴凤仙花瓣,怎么到了他们嘴里,自己似乎成了色狼了。
这是□裸的冤枉,自己平反何妨!
若楠小小把戏,四阿哥岂能不知。都是他老人家玩剩下的。
闲闲的说了句,“这只是临摹信札,原始信札四哥已经令人急送进宫呈送皇阿玛了。”
若楠不免挫牙,这个雍正爷,忒腹黑了。
若楠于是急急告辞,四阿哥知道若楠想要回宫拦截,又是闲闲一句。
“皇阿玛传了口谕,未成年阿哥可以到成年阿哥家里玩耍一二天,我已经禀明皇阿玛,明天接十五以下所有阿哥到雍亲王府一聚,到时候你们好好亲近亲近。皇阿玛还格外加恩,有哭的特许十八弟可以不必返宫过夜,就在雍王府里歇息。”
若楠有哭的冲动,可是忍下没哭。知道这里四阿哥是老大,十三阿哥意见仅供参考,自己哭也白哭,索性懒得哭。
气呼呼的爬上暖炕,趴在炕桌上百无聊赖,反正已经名声在外,无法挽回,小爷谁也不求了,该咋的咋的了。
十三阿哥好心的递过热茶。
若楠闭目假寐不理人,心里开水似直冒泡,哼哼哼,这会子装好心,刚才那般不仗义,侠王个鬼呀!
若楠也是怪人不知理,送走奏章不让她耍手脚的是四四,请旨不让他回宫的也是四四,不干人家十三阿哥什么事情。
十三阿哥原本要求情的,只不过接收了四阿哥眼神信息,知道一切不可更改了。
再者,法海嘴毒,十三阿哥早已知之,他不认为他给若楠的那几句评语有什么,不过得个风流少年称号,有什么呀,皇阿玛就怕皇子独宠不风流。说不得法海奏章刚巧帮了若楠呢。
十三一番心事若楠那里得知,只觉得十三阿哥忒不仗义了忒不侠义了。
气呼呼的自己跟哪儿生闷气呢!
好在那拉叩门而进,带了常常一队丫头小厮,那拉是按四爷吩咐前来送吃食了。
若楠来了精神,麻溜的下地蹭到那拉身边,挽着那拉手臂靠着。
那拉反手拉起若楠小手捂在手里。
“十八叔怎么手这么凉?受了什么委屈了?怎么嘴巴翘得这般老高都快嫩那个挂小酒葫芦了。”
清朝皇子读书讲究冬不取暖夏不摇扇。再冷再热也必须正襟危坐。若楠一天寒窗苦读,下了学去送师傅,回府就跟四阿哥怄气,哪里顾得上去暖和手脚?
若楠被那拉这一呵护,委屈顿时横生,眼泪霎时弥漫,又怕四阿哥看见有一番说教,生生压下眼泪,溢出少许泪水,微微偏头,悄悄揩在那拉袖口上。
那拉一见这般情形,猜想若楠多半受了丈夫排渲,于是蹲下身子,用暖暖的手掌心捂捂若楠脸颊,顺手揩干若楠脸上泪痕。
丫头们摆好锅子配菜,暖好黄酒,敬请主子们就做用餐。
那拉招呼若楠上炕,若楠本来饿了,刚想上炕用餐,忽见四阿哥云淡风轻模样,心里难免不快,凭什么整得旁人狼狈不堪,他自己倒不受丝毫影像,高贵犹如神坻?
忍住上炕的冲动,仰头看着那拉微笑,“四嫂一起用餐吧。”
那拉牵着若楠小手引他上炕,“十八叔有心,四嫂房里已经预备下酸菜鱼汤锅子,就不在这里用了,这飞龙汤煨得正好,十八叔快些就汤泡饭,身上也好快点暖和些。”
若楠等着那拉这一句啦,原本随着那拉往炕上去坐,此时收回脚步,扬起小脸小的阳光灿烂。
“四嫂,皇阿玛就谈过养生之道,说但凡要吃荤腥,腿少的胜过腿多的,没腿的胜过有腿的,这般说来,飞龙汤定然不如酸菜鱼汤,我跟四嫂去吃酸菜鱼汤。”
若楠这一番说辞,那个能说个不字?
那拉不忍拒绝若楠,又怕违拗丈夫,有点为难,无奈若楠一派天真,满脸向往神情,只好看着丈夫。
“爷,要不,”
四阿哥本当反对,思忖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下了。
若楠笑言盈盈拱手辞别两位兄长。
“谢谢四哥,四哥十三哥慢用,十八失陪了。”回头去拉那拉手腕,“四嫂,我们走吧。酸菜鱼也,想想就流口水,四嫂,快点快点”
谁也不知,言笑晏晏的若楠此刻心里正念道这一句。
子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哼哼哼,我若太好养了,其不辜负孔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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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计
若楠兴高采烈的走了,她出了气了,心里舒坦了。
书房里剩下的两人心里不是味了。
一桌子吃食本是四阿哥为了犒劳若楠所准备,谁知主角反倒走了,剩十三阿哥这个陪客。
四阿哥茹素,今日屈就请客,弄个弟弟爱吃的飞龙汤,谁知客人不给面子,一走了之。
四阿哥请十三阿哥作陪原是怕若楠拘谨。
请客的觉得无趣,十三阿哥这个陪客也觉得尴尬。
当然这也不是若楠的错。
她原不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自己。只是觉得四四老大不小的,老是惦记黑自己,他有些生气了。
在若楠心里,这餐肯定是四阿哥宴请他亲爱的弟弟十三阿哥,自己只是顺带沾光而已,所以,他觉得自己有拒绝沾光的权利。
无趣也罢,尴尬也罢,饭不能不吃,老哥俩于是收拾心情动筷子。
要说十三阿哥四阿哥老哥俩以前没少凑在一起喝酒,那时候兄弟俩聊得那叫一个痛快。
今天不知为何,他们怎么也提不起往日的兴趣。
前几次与若楠同桌,四阿哥觉得他忒吵人。
从头到尾,就没见他消停过,不是喊“四哥,谢谢你帮我捞些粉丝儿。”就是,“十三哥,我要你面前大白菜叶子,帮我涮好哦”。
全然不顾寝不言食不语那套。
四阿哥提醒他一次,他管不得片刻又犯了,顶多是不敢再麻烦四阿哥,改而一口一个十三哥而已。
遭受四爷白眼是一定的,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想吃的东西到手就好。
若楠倒也知道自己不该一再犯规,因此,喊一声十三哥,就回头哼哼哈哈扮个鬼脸给四阿哥。
若楠哼哼哈哈扮鬼脸,侍宠撒娇。
十三阿哥嘻嘻哈哈抹稀泥。
四阿哥白眼只能干白眼,无可奈何,只好眼不见为净,埋头自己吃干饭。
今天倒奇了怪了,如他所愿,若楠走了,不吵闹了,他倒觉得忒静了,甚至觉得哥几个私下用餐,食不语也不是那么重要。
这在以前,谁要这样告诉四阿哥,他非得给你个大锅贴巴子不可。
可是,现在四阿哥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
若楠这个冒牌皇子莽莽撞撞挤到他们中间,被插队的人刚刚刚习惯了,“嗖”的一声,插队之人自己倒跑了。
剩下一个空档,到让留下之人不习惯了。
四阿哥十三阿哥的感觉正是如此。
四阿哥心思九曲百转,低头喝汤,越喝越觉得这汤不对味,“啪”的一声,把筷子拍炕桌上了。
“这汤锅谁做的?这般寡淡无味?爷我偶尔开开荤腥,狗奴才敢这般糊弄爷?高无庸,做汤锅的厨子抽二十鞭子撵了,给爷也换上酸菜鱼汤锅子。”
四阿哥无来由一通发作,唬得奴才们战战兢兢。
笑坏了一旁的十三阿哥。
他挥手让一干懵里懵懂的奴才退下。
“四哥,你,您说您跟小十八置什么气呀?这汤我从小喝到大,汤味正足,哪里就寡淡了。”
说着亲手给四阿哥盛碗汤奉上。
“四哥,你再品品。”
四阿哥经十三阿哥一番劝说,再喝口飞龙汤,觉得滋味也还不错。
想想还是心气不顺,把碗朝桌上一掼。
“十三弟,你说这个小十八,上次不是他说飞龙是能飞的袖珍鸡,是什么什么运动鸡,是什么营养丰富的绿色食品,今天又改口说什么有腿没腿,他口味改变得太快了,让人眼花缭乱。你四嫂也是,先前帮着小十八跟我对着干,今天又跟着小十八瞎胡闹,这不是埋汰你四哥我吗?”
十三阿哥见四阿哥钻这牛角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在气小十八不甩他,才捎带上那拉,他不好说破,只是一味劝酒。
“四哥,小十八还小呢,他不爱在这,弟弟在这儿呢,来,我敬四哥一个。”
四阿哥仰头一口干了,脸色红红的,忽然自己摇头,哑然失笑。
多久了,没人这般跟自己叫劲了。
冷面王一出,屑小回避,谁人赶撸自己虎须?
偏这个小十八他倒敢跟自己叫板不说,还拉上自己后院子跟着他跑。
简直反了。
想他雍亲王几时受过别人脸色?
受了气,偏偏还发做不得。
他有些愠怒,倒不是气若楠,他气自个怎么连个孩子也摆不平了呢?
懊恼抬头,遇上满眼戏谑的十三阿哥,自己也不免失笑。
为了掩饰自己窘态,端起杯子跟十三阿哥让起酒来。
四阿哥其实不明白自己的感觉,他其实并没生气,他只是习惯了人们怕他顺着他,几天忽然有人敢不甩他,他有些不习惯而已。
四阿哥不知道,这会儿若楠在那拉院里暖阁间,吃得正欢实。
享受着那拉与钮祜禄氏的双重照顾,吃喝的不亦乐乎。
细看乾隆老妈,觉得长得不错呀。
虽然脸蛋圆乎点,也算不上胖乎乎,顶多有点婴儿肥。
四阿哥怎么就不喜欢她?
若楠眼神安宁,犹如海面只不过微波徜徉,那底下却波涛汹涌,他那心思转动的骨碌骨碌的震天响。
眸子慢慢浮起起笑意。
笑里透着蹊跷古怪。
我要不要学学雷锋,做做好事,帮帮乾隆的老妈呢?
想象着四阿哥像自己手上丝线牵着的木偶,自己怎么样牵她就怎样走,若楠倍感兴奋,不由傻笑出声。
那拉帮若楠踢好一块鱼刺,笑问若楠,“十八弟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若楠回魂,仰脸一笑。
“没有啦,觉得这酸菜鱼忒好吃了,四嫂,我再要碗酸鱼汤。”
若楠喊得那拉,眼睛看得清莲。青莲因被若楠拉着听璧脚挨了那拉训斥,这会子不打待见若楠。
若楠想逗逗青莲,你不待见我,我骗使唤你,那拉开口,你干不动?
谁知不等那拉反应,小乾妈钮祜禄氏乌梅忙不迭的给若楠盛上。
若楠接过汤碗道声谢。
“谢谢姐姐,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钮祜禄氏红脸不做声,那拉笑着给若楠介绍。
“十八叔不提,我倒忘了,这是乌梅,老姓钮祜禄氏,是我姑奶奶家外孙孙,现在是你四哥屋里人,你叫他乌梅或者钮祜禄氏都可以。”
若楠笑嘻嘻道,“那怎么行,他毕竟是四哥的人,年岁又比我大,叫名字到底不合适,以后我就叫你小四嫂吧。”
那拉叹口气,“也罢,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若楠见那拉钮祜禄氏都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个劲的照顾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四嫂小四嫂,您们也吃呀!光我一人持不热闹。”
那拉于是对钮祜禄氏一笑,“你也坐下吃吧,爷不在,我们姐妹不用讲那些虚礼。”
若楠看看木纳的钮祜禄氏,青春归青春,白净归白净,这般缩手缩脚,四阿哥再不挑,估计也没兴趣。
看看那拉对钮祜禄氏热情不摆身份架子,可见是真心希望他跟四四好。
于是觉得帮帮小乾妈。
若楠偏头看着那拉,“四嫂,有酒么?这么好的菜肴无酒相佐到糟蹋了。天儿猴冷,喝酒也能暖暖身子。”
那拉手背轻拍自己额头,笑对钮祜禄氏道,“你去吩咐,让他们去拿些女儿红来。那是糯米黄酒,不醉人养身子。”
钮祜禄氏答应声下去了。
若楠抓紧时间对那拉笑道,“四嫂对人真好,若是八嫂,新嫂子敢登堂入室,早把她打死八回了,您还真贤惠。”
那拉叹口气,擦擦嘴唇,只是笑笑。
显然,那拉虽然喜欢若楠,却不愿意泄漏四四闺房秘事。再说,那拉的却不是爱嚼舌的碎嘴妇人。
若楠心里失望,看来想跟四嫂联手黑四四决不可能。
他眼珠转动又生一计。
钮祜禄氏很快转回,女儿红随后送到。
看着那拉钮祜禄氏都小口抿酒,若楠郁闷了,她们这般喝法,钮祜禄氏何时得醉。
若楠还在懊恼,谁人胡说满人女子皆善饮呀。
钮祜禄氏便停杯离席,饭也不吃了。
若楠于是感慨,以酒为媒撮合姻缘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看来自己没有媒婆的潜质。
若楠也不是轻易服输之人。
你不喝醉我喝醉总可以吧!
做不成媒人我死不休。
钮祜禄氏有些惧怕四爷,想告辞又怕若楠那拉怪罪,有些坐立不。
那拉知道她的意思,不免有些嗔怪,自己是给她制造接近爷的机会,不想她这般扶不上墙,这个乌梅,跟自己那会儿很是机灵聪慧,怎么跟了四爷就木纳放不开了。
唉,真是白费自己一番心思。
那拉看着钮祜禄氏直叹气。当着若楠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摆手示意她下去。
钮祜禄氏忙不迭告辞,似乎背后遭鬼撵了。
那拉饭也不吃,只是一个劲的给若楠劝菜。
若楠思量再三,方开口问道:“小四嫂为什么这般匆忙告辞,天才擦黑。”
那拉苦笑道:“怕你四哥回来碰上,早知如此,真不该让她,唉,不说了!十八叔吃菜。”
若楠给自己那拉满上酒杯,学十三阿哥的样子跟那拉一碰,“小十八敬四嫂,谢谢四嫂一向照顾。”
那拉端杯一摇头,“算了,不想拉,好,我喝。”
他自己喝干满上,在给若楠也满上。
俩叔嫂你来我往喝起来了。
女儿红虽是黄酒,味道缠绵不醉人,可那时对善饮之人而言,对若楠这种菜鸟就不灵了。
她们俩叔嫂不经意间喝干了一坛女儿红。
那拉没什么只是有些脸红,若楠已经八分醉了,走路也不行了,趴在炕上只觉得房子似乎在转动,吓得大喊:“四嫂,不好了,屋子在转也,怕是要塌了,快跑呀。”
紧接着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来个嘴啃泥。顿时觉得眼冒金星,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四嫂,啊,我牙齿掉了,成缺巴齿了,唔,四嫂呀”
那拉虽然没什么,也有了三分酒意。
见了若楠怂样,难得他一次开怀大笑,拉起若楠大笑不止,“十八叔,哈哈哈,你干什么睡地上呀?牙齿呀,真的掉了耶,不过没关系哟,弘晖知道吧,弘晖也是八岁才掉牙齿”
笑着笑着,忽然就不笑了。
使人打了热水,帮着若楠洗脸洗手,烫脚。见若楠一滩泥似的,把若楠安置在自己炕上。若楠累了一天,有酒精作祟,那头贴上枕头就睡熟了。
不过若楠睡前一刻还呗清楚自己目的。
“四嫂也,我睡了也,我这儿鸠占鹊巢,剩下全看你了,祝您拴婚成□也。”
脑子只剩一丝清醒十分,忽然咧嘴一笑。
我这算不算睡四四的床,玩四四的娃呢。
一丝笑意留在唇边,意识涣散飘渺九天。
那拉眼里,若楠就是个粉可爱的小孩子,他需要照顾,需要疼爱,就是不需要防备。
这会儿见若楠酣然而眠,那拉只当她小孩贪嘴吃醉酒,决不会想到其他。
那拉毕竟是大宅院里女人,见若楠酒醉,她到心生一计。
计策虽好,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失落归失落,四爷府的春天就是自己的春天,这个道理那拉一直记在心里。
闭眼长长叹口气以平复心情,睁眼后,那拉又是那个人前受人敬重的雍亲王妃。
打发小丫头叫来钮祜禄氏。
“你去准备准备,今夜就更四爷圆房。”
钮祜禄氏有几分局促,那拉却不管这些了。
“你没退路,我也没有退路,也没有嫡子,李氏又是汉人,在皇阿玛心里,雍亲王府没有传人,所以,你无比尽快跟爷圆房。”
钮祜禄氏头低得快要藏进胸腔里了。
“可是,爷不喜欢我,福晋知道的。”
“这不用你操心,我今晚一准让爷去你房里,等你名分一定,我会要求爷为了子嗣,雨露均沾,你要努力,我等着做额娘呢!去准备吧。”
“嗻!”
钮祜禄氏出门,青莲匆匆进门。
“福晋,福晋,四爷往这边来了。”
“十三阿哥呢?”
“刚刚告辞出府了!”
“快点过去跨院准备。”
“嗻!”
四爷似乎喝的多了,满脸红光,脚步微微有些不稳,不过自己还能控制方向。
那拉接他进门,不似往日吩咐热水伺候,只是扶稳了四爷站定,而后弯腰一肃。
“臣妾恭请王爷移步小跨院,十八叔吃醉了,冬夜寒冷搬来搬去容易添病,臣妾已经安排他歇在这里,臣妾无法□伺候爷了,请爷谅解。”
四阿哥这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还是被一贯循规蹈矩夫为妻纲的嫡福晋拒绝,他那酒气一下子去了一半。
夫妻相对,沉默片刻。
“福晋确定要如此?”
“臣妾确定,子嗣事大,皇阿玛额娘又在张罗给臣妾派遣太医过府,臣妾不想再试,请爷怜惜。”
四阿哥扶起福晋,走到炕边欠身看看酣睡的若楠,顺手拉拉被褥,遂返身往外而去。
“歇息吧,爷这就过去。”
那拉再次俯身。
“臣妾谢谢王爷成全,臣妾恭送王爷。”
四阿哥脚步声音消失半晌,那拉方才起身。
抬脸已是泪眼婆娑。
小阿哥集合一台戏
抚摸着自己满脸的泪水,那拉嘴边绽出一丝苦笑,怎么哭了,我应该高兴才是。
泪眼盈盈的四福晋那拉自嘲般翘翘嘴角,美眸里却蕴藏一丝光亮。
我总算得偿心愿。
我可以做额娘了。
不是吗?
那拉上炕半夜不得入睡,于是披衣起身,帮着若楠按摩虎口解酒散气,想当初,她没少这样子帮四爷按摩。
天色微明,青莲进房服侍那拉起身。
青莲帮着那拉梳理青丝,“福晋今天想梳个什么发型?”
那拉抚摸下自己脸颊,脸上有些紧绷,眼睛有些酸涩,女为知己者容,打扮再好无人欣赏,貌比西施也枉然。
“随你,你吩咐下去,让人炖了鸡汤给乌梅送去,让她今天歇一天,不用过来伺候了。”
“奴婢遵命!”
青莲退下,那拉见自己一身暮霭,想起丈夫说过,今天会接所有小阿哥来府里玩耍,找了件石榴红的衣衫换上,真是人靠衣装,衣衫颜色鲜亮喜庆了,忖得那拉脸色也喜气了,心情霎时间也晴朗起来。
那拉三更刚过就起身,亲自坐镇指挥府里个人做着一应待客的准备,天色微明,已经万事具备只等小阿哥光临了。
想做媒人的若楠正跟周公会晤,丝毫不觉发生的一切。
睡足醒来,若楠却没有人们传说的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摇摇脑袋,还是不疼。
于是心里鄙视那些醉酒的文字描述;宿醉头疼,都是谣传!
若楠当不觉得头疼啦,她亲亲四嫂伺候他大半夜呢,那解酒手法还是那拉她额娘闺密私传,专门伺候夫君所用,他得了四四的待遇而不自知,还在那里嘲笑人呢!
二十一日,皇子彩服日。
早朝的四阿哥带回了一骨碌的小阿哥。
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十七阿哥胤礼、二十阿哥胤袆齐齐打千见过四嫂那拉氏。
行完礼,二十阿哥胤袆就扑到那拉怀里拌着小手撒娇,“四嫂四嫂,我要吃上次的螃蟹夹儿,蟹黄儿,嗯嗯,还要干锅牛肉片,粉蒸腊肚丝儿,还有糖醋大鲤鱼”
十七阿哥拉开胤袆,“你怎么这般没志气,男儿家家,只惦着吃吃吃。羞不羞?”
胤袆甩脱十七阿哥的牵制,“你管我,你上次还不是说过,四嫂做的香菜豆腐圆子好吃,飞龙蘑菇汤好喝,倒来说我,哼!”
继而继续纠缠那拉,“四嫂哦,我要好多好多的好吃的东西,我可是响了好久久了,求了皇阿玛好久才出来的哟,我不管啦,四嫂,你一定要做给我吃。好不好嘛?”
那拉一边吩咐让人给小阿哥们上茶水糕点,一边轻言细语安抚胤袆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叔子。
“好,好,好,四嫂一定让你满意,青莲,快些带二十阿哥去厨房看看,紧着他喜欢的多做些,晚间让他带回宫去。”
那拉是颇为周全之人,关切的询问了几位大些的阿哥,要不要也挑几样带回宫去。
不料十七几位阿哥忙不迭的推辞了。
尽管他们几位对四嫂的美食也很向往。
是呀,小十七马上要指婚了,十五十六几位也有了福晋,哪有跟四岁娃娃一起贪嘴的道理。再说他们几位是皇子自持身份,认为自己是国家的命脉,祖宗的希望,要紧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哪能贪吃贪喝自毁形象,说吃去会让人笑话。
三位阿哥个个如此心思,也不想想他们自己巴巴的拒绝别的哥哥,齐齐来到来雍王府所为何来,来都来了还要一本正经的端着也不嫌累得慌。
这般大阿哥们端着架子活受罪,悄悄在喉咙的咽口水。
胤袆饱眼福挑美食,这会儿正在那拉院里大块朵颐。
话说那胤袆到了厨房,肥指头乱点,挑好了十几样菜肴点心,才心满意足任由青莲带他去跟若楠玩耍。
若楠正进早餐,黑色荞麦窝窝,金色的玉米窝窝,雪白的小馒头,黑色贡米粥,佐着红红的泡椒丝儿,爽口的榨菜丝儿,水泡萝卜生姜丝儿,香香辣辣的臭豆腐。
胤袆看着若楠喝着红米粥,吃着佐菜香香脆脆的,不免喉头滚动,指着红红的黑米粥,嚷着也要喝粥。
青莲新盛的他偏不要,愣说若楠那碗香一些,吵着要跟若楠换。
若楠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自己吃过的哪能在给别人吃。
于是耐心的劝说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弟弟。接过粥来亲手递给二十阿哥。
“胤袆乖,粥都是一样味道,哪里有什么区别,哥哥这碗吃残了,并不是不舍得。”
胤袆是康熙老来子,他头上一个亲哥哥又没站住,父母宠的眼珠似的,他一贯被人宠惯了,那里听得若楠的劝。
“我不,就要你手里的那一碗,你若不给,我回宫就去告诉皇阿玛,说你欺负我。”
若楠说不卫生他不懂,说味道一样他不信。
说的口干舌燥他也不听,还一个劲的威胁若楠,要去告诉四哥四嫂,还要告诉皇阿玛啥啥的啥啥的,说了一大车。没法子,若楠只好跟他换了。倒不是若楠不地道,让人吃自己口水,实在是二十阿哥说不通,索性懒得跟他在罗嗦。求个安静。
谁知胤袆只喝一口又嚷嚷了。
“啊,十八哥,你把蜜都喝光了,粥不甜了。”
感情这家伙看着若楠吃得香,怀疑他碗里加蜜糖了。
青莲忍俊不住扑哧一笑,“阿哥早说呀,福晋这里刚好有新的的荔枝蜜,待奴婢给你取来。”
胤袆又不甘心,又巴着若楠的手,就着在他碗里喝口粥,使劲砸吧砸吧嘴唇,这才自己笑笑消停了。
胤袆得了蜜糖佐粥,还是不放心若楠,总觉得若楠的东西样样都比自己的好,窝窝头要抢若楠手里的,夹菜要跟若楠争抢同一根,不会吃臭豆腐,他也抢,结果辣的他张着嘴巴流涎水,鼻涕眼泪双双流。
一顿早餐吃完,若楠头都大了。
为了摆脱胤袆纠缠,若楠穿戴整齐到外院去见是五十六十七三位哥哥。
胤袆总以为若楠受了优待,对她充满怀疑,可是又亦步亦趋的跟着若楠。狗皮膏药一般。
十七阿哥接到若楠眼神求救,几次跟他套磁妄图转移他的视线,他立场坚定,一会儿喊“十八哥,你吃什么呢?我也要。”若楠解释没说什么,就是无意识动了动嘴巴,胤袆愣是不信,非得让若楠张大嘴巴他亲自检查。肉乎乎的小手指在若楠嘴里摸拉抹去掏东西,见若楠嘴里真的没吃什么,他还跟哪儿嘀嘀咕咕,“奇怪呀,我明明看见他嘴巴动了呀。”
若楠快要奔溃。
自到清朝,多得是若楠忽悠别人,哪里想到今日现世报。
辛亏弘昀弘时哥俩来了,胤袆见了同龄的弘时马上手拉拉着手去一边嘀嘀咕咕去了。也不知弘时对胤袆讲了些什么,不时传来俩叔侄欢快的笑声。
午餐的丰盛难以言表,反正应有尽有,既有满簇菜肴烤全羊烤||乳|猪之类荤腥大菜,也有江南名菜梅干菜烧肉、神仙蛋、松子鲑鱼、酒酿圆子、酒糟鸭掌之类。搭配起雍亲王府闻名遐迩色香俱全美味无比的素菜系列,简直比满汉全席还要全活。
餐后还有银耳、莲子、桂圆、红枣、薏仁、黑米、粳米、小米、八珍甜品汤。
十五十六十七等全然忘了刚刚还在慷慨的还是素菜系列。
人说起来也怪,若楠起初天天被强迫吃素,只觉得那菜味同嚼蜡,寡淡无味。脑子里做梦都有鸡鸭飞过。
一日三餐荤腥了,有百般思念那素菜的清淡来。
看来这餐桌上也大有学问啦。
只有四阿哥才会以为茹素,不知更换口味,就如同他认为讨老婆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不知道红袖添香也别有情趣。
若楠忽然促狭一笑。想要写一篇关于美食的文章《饭菜桌上的中庸之道》。
他很想看到法海看着此文的脸色,那一定很有趣味。想那法海奉圣贤如神明。必定会气的那字胡须根根树立,脸色铁青大骂若楠,大胆竖子,辱没圣贤文章如昏昏酒菜之列,真真岂有此理,斯文扫地也。
最牛的是,这桌满汉全席是完全没有污染的绿色食品。
餐后若楠想要运动运动,谁知四阿哥见缝插针,召集一班阿哥喝茶聊天议论仕途经济。
若楠听的昏昏然只思睡,还得忍着。大清朝能聆听雍亲王亲自教诲,那是莫大的荣宠。
谁不如梦恩赐般的认真聆听,那就是不识相。若
楠是识相的,圆睁着眼睛死死撑着,以免打瞌睡被四四鄙视加嫌弃。
可是就有那不识相的,就会死二十阿哥胤袆。
那家伙打个老大的呵欠,“四哥讲的忒没意思了,远没弘时所讲的孙猴儿好玩,弘时,弘时?我去你房里歇息吧,顺带听你讲孙猴儿的故事。”
四阿哥正语重心长,字字珠玑。被胤袆搅扰,凌厉的眼神射向添为末坐的弘时兄弟。当然,四四也没忘记给罪魁祸首若楠一记大大的冷眼。
若楠给他看的浑身发凉,瑟缩一下脑袋没吱声,心里碎碎念,干嘛呢,你儿子的事情,干吗拉我顶缸,再说人家最近都没干那些事儿了。
忍不住心里也学四四翻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