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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下,手巾很热,太监会意,连忙拿下来换了一个。

    宋清瞳问一旁的赵太医:“怎么回事?”

    赵太医叹口气说:“云御侍身上全是鞭伤,所幸没有大碍,臣已经为云御侍上过金疮药,本来伤情已经得到控制,谁知方才太监传话,说云御侍身体滚烫,昏厥过去,臣匆匆赶来,发现伤口已经发炎。”

    原来是伤口发炎,要是放在前世,打个抗生素,吃点消炎药就搞定,可这里是古代,没有特效药,“还有别的办法吗?”

    赵太医摇摇头,“吃下药也不见退烧,能不能渡过危险期,只能凭他的意志力了。”

    宋清瞳眉头紧皱,虽然她跟他素不相识,但她也不想他死在自己眼皮底下。现在首要任务是给他退烧,命人拿来一壶烧酒,端来一盆水,将酒倒进水中稀释后,将帕子浸在酒水中,略拧了拧,给他擦拭手心,颈上,又命太监除去云瑾身上的衣物,小心地绕过他的伤口,擦拭没有受伤的皮肤,然后放下帕子,对服侍云瑾的太监说:“照朕这样做,每隔半个时辰擦拭一次,明日云御侍就能醒过来。”

    回到寝宫,已经接近子时,第二日上早朝时,云瑾处传来消息,称云御侍的高烧已经退了,玉儿钦佩地说:“皇上,您真厉害,您怎么能能确定云御侍一定能醒过来?真是神了!”

    宋清瞳笑而不语,能不能醒过来她不知道,但是,话她必须放在那,她要给人正面暗示,有时候成败不过一念之间。

    金銮殿上,宋清瞳刚在御座上坐稳,御史台朱栗出列禀告:“臣收到飞鸽传书,广陵君昨日抵达新安,不问青红皂白当众斩杀当地郡守,影响极为恶劣。”

    宋清瞳又开始头疼起来,这个广陵君,不会是在报复她,拿她手下的大臣出气吧?

    太傅东方瑞禀道:“臣得到的消息和朱大人截然不同,广陵君到达新安当日便开仓放粮,百姓们交口称赞。”

    楚天墨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待广陵君完成赈灾,再论功过不迟。”

    嗯,说得有理,哎?今天这二位怎么不吵了?难得啊,而且意见一致,都向着广陵君说话。

    也许因为有了良好的开端,早朝在一片和谐声中进行,又在一片和谐声中落幕。

    走进御书房,宋清瞳惊喜地发现,案子上的奏折也照往天少许多,难得这一天顺心如意,心情大好,办事效率提高数倍,早早批完奏折,没带宫女太监,只让玉儿跟着,主仆二人在宫里闲逛。

    走上御河桥,湖面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玉儿兴奋地抬手指向湖中,“皇上,您看!好多鱼呢!”

    宋清瞳向水中看去,果然有许多金红色的小鱼,摇头摆尾好不快活,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叹息,抬起头,不远处一个玲珑小巧的凉亭掩映湖光水色之间,凉亭四周围着纱幔,纱幔随风扬起飘荡。

    眼前的画面很唯美,宋清瞳信步向亭子走去,走近了,才发现亭子里有人,那人身穿一袭青灰色道袍,上面绣着黑白双鱼的太极图案,手中拿着拂尘。

    心中奇怪,压低声音问:“宫里什么时候请的道士?”

    玉儿娇憨一笑,耳语回答:“皇上,这是青峰观的主持,三个月前您邀他进宫讲道。”

    “他到现在还没走?”估计是六根不净,舍不得走。

    玉儿眼珠转了转,她怎么感觉女皇好像失忆了?但是她不敢问,也不能问,老老实实回答:“皇上以全观道士的性命威胁,留他在宫里,赐封文贵君,还准他穿道服。”

    宋清瞳脚底一滑,又是女皇帝给她留下的孽债!

    “不止文贵君,法良人和澄良人,也是皇上礼佛时顺道捎回来的。”玉儿唯恐天下不乱,补充道,她看见文贵君对面坐的好像是澄良人,还是一次说干净为好。

    ☆、第六章做回恶人

    宋清瞳也发现道士对面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打扮很特别,身上穿的是五色袈裟,脑瓜皮剃得锃亮,明显是位出家人。

    宋清瞳脑中千万匹神兽在狂奔,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扶栏杆才不致倒下去,除了道士还有和尚!宋清瞳再次见识了女皇帝的博大胸怀,造孽啊!她想过上省心点的日子,首先必须处理掉女皇的历史遗留问题。

    放缓脚步向凉亭走,若是记的没错,文贵君也是花容口中五名侍寝男子之一。玉儿小心跟随,犹豫一下,小声提醒:“皇上平日称文贵君为水镜,称澄良人为阿观。”

    宋清瞳讶异地看她一眼,玉儿低眉敛目,不多说一个字,宋清瞳心中赞赏,好个聪明剔透的丫头,她没看错人。

    亭子里的两个人老远看到宋清瞳,见她果真走进亭子,高深莫测地相视一眼,站起身。

    宋清瞳近距离打量一大一小两个人,水镜身材修长,二十五六岁,生得容长脸儿,面容清铄,凤眼极有神韵,纯黑色的瞳仁宛如黑曜石般熠熠生光,头上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果真是仙风道骨。

    澄观的年纪还小,不过十五六岁,面如银盆,耳如元宝,额头饱满,皮肤光洁瓷白,长得跟个银娃娃似的,一看就是多福多寿的面相。

    这二位就是生成两朵花,宋清瞳也没心情欣赏,他们是被她抢来的,准确的说,是被她的前任抢来的,但是别人不会这样看,这些破事儿都得算到她头上,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了,她根本不想见他们。

    水镜和澄观也不想看到她,背脊挺得笔直,面上一派平静无波,那是因为他们是得道的高人,即使在强权面前,该有的范儿还是要有的。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锅,今天什么日子?跑这么远地方,都快出宫了,还能碰上这尊女瘟神!不会是她特意找到这里来的吧?

    “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两个人商量好一般,一同向宋清瞳施礼,当然行的是出家人的礼。

    宋清瞳叹服不已,不愧是世外高人!她囚禁胁迫他们,他们对她还这样恭敬有礼,出家人脾气不是一般好啊。

    一笑,伸出双手,左手去扶水镜,右手去扶澄观,亲切地说:“水镜,阿观,见到朕客气什么。”

    一大一小均是目光一闪,快速站直身体,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宋清瞳的魔爪。

    宋清瞳看着空荡荡的双手,不由一笑。

    水镜一甩拂尘,淡淡地问:“皇上,今日怎么这样得闲?”心里话是,你闲的没事,跑这来干什么?

    宋清瞳看一眼神色不显的水镜,想到这具身体和他滚过床单,脸微微一红,无法想象,他在女皇床上是什么样,不会也这么正经吧?那多倒胃口,不过女皇阅美无数,觉得新鲜也未可知。

    笑着回答:“朕忙完政事,出来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这儿了,想不到卿也在,朕跟卿很有缘,呵呵。”干笑两声。

    水镜面色不变,只是嘴角略有些抽搐,澄观绷着一张小脸,沉默不语,在心里为水镜道长打抱不平,前些天水镜道长终于还是没有逃出女皇帝的魔掌,被迫去侍寝,水镜多好一个人啊,就这样给糟蹋了。今天他约水镜出来,本是想让他散散心,去去晦气,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正主!

    宋清瞳的目光落在澄观身上,暗想,同样在一所寺庙里出家,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澄观往那一站就是个少年高僧,而法鸾,一看就是站错队了,他若是开妓馆肯定比撞钟有发展。

    澄观被她看得寒毛直竖,如果有头发,估计头发都能竖起来。

    宋清瞳不由一笑:“阿观比鸾儿稳重多了,将来前途大有可观。”暗暗猜想,这少年别是也和女皇帝上过床吧?千万不要啊…… ̄

    澄观闻言,心里立刻敲起警钟,她想让他侍寝了?门都没有!他不光心是佛祖的,身体也是!如果她敢来硬的,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没好气回答:“法鸾那种败类,不配和贫僧相提并论,况且他还未剃度,不能算作本寺的僧人。”

    水镜看了澄观一眼,眼中带着警告。澄观只当没看见,他才不会像水镜道长那么窝囊!

    一个多月前,女皇去皇家寺庙烧香,那天正赶上寺庙主持澄远给法鸾剃度,女皇帝一眼相中了跪在地当间,准备剃度的法鸾,刚巧他端一盆水进来,于是又捎带上了他。

    法鸾进宫以后如鱼得水,而澄观性情耿直,年纪又小,几次冒犯女皇,女皇的意思是使人先调教两天,以观后效。老天有眼,一个月前,女皇帝看上了广陵君,把他忘到脑后,当然,他也从不到女皇眼前蹦跶。

    今天既然碰上了,不如趁早把话摆上明面,想到这里,澄观又道:“皇上,贫僧自八岁出家时,便立誓证得佛法,普度世间受苦众生,贫僧矢志不渝,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啧啧,好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听得她都不禁动容,她也无意摧残祖国花朵。正想着如何放他升天,谁知水镜警惕地看一眼她,上前一步,道:“皇上,阿观年纪还小,遇事容易冲动,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宋清瞳扶额,乖乖,他紧张什么?看这架势,她若不当一回恶人,还真是虚了此行。唉,有时候恶人也是给逼出来的,当大家一致认为你混蛋时,你若表现太好,就是辜负群众对你的期待。

    不紧不慢地说:“水镜,不是朕不给你面子,朕那么喜欢法良人,他犯了错朕照样罚他,这是宫里,不比外面。”

    偏头问玉儿:“澄良人出言不逊,该怎么罚?”

    玉儿回答:“顶撞圣上,轻者廷杖二十,重者杖毙。”

    澄观梗梗着脖子,一副杀身成佛的神气。水镜气得想上去踹澄观一脚,这小子平时稳重得很,谁知今天哪根筋不对,非要去撞墙拦都拦不住!

    不得已,水镜又迈上前一步,“皇上,澄观年纪还小,水镜愿替他受罚。”

    宋清瞳唇角勾起,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第七章水镜伺寝

    澄观不干了,啪地一拍桌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莫要牵连旁人!”石桌给拍得四分五裂。

    澄观更想将这掌招呼在宋清瞳身上,但是他知道,那样事态无法挽回,而且还会连累水镜,以及一大批不相干的人。

    宋清瞳有些傻眼,碎石迸到身上都没发觉,这小爷不好惹,惹急了,她的下场很可能跟石桌一样,有了这个认知,宋清瞳决定见好就收,本来她也不想为难他们。

    水镜见宋清瞳眼珠直转,以为她要下狠手,挡在澄观身前,再次说道:“皇上,澄观年幼无知,水镜愿替他受罚。”

    宋清瞳再次扶额,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当她是洪水猛兽?颇为无奈地整了整衣袍,道:“水镜既然这么说了,朕再不给面子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这样吧,澄观交给卿调教,若他还不知悔改,朕决不轻饶!”拂袖而去。

    亭子里只剩下深感意外的两个人,她算是暂时放过他们了?怎么会这么简单?

    宋清瞳和玉儿回到寝宫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刚走进寝宫大门,宫女上前禀告:“丞相请皇上去清和宫议事。”

    宋清瞳颌首,他找到下毒的人了?

    清和宫

    宋清瞳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一见到他就这反应,他长得威风是不假,但是她也不该怕到这种程度吧。

    “相父,可查到下毒之人?”

    楚天墨浓眉皱起,道:“荣贵君和皇上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不可能投毒,广陵君那日事出仓促也不可能投毒,其余三人皆是被迫入宫,所以都有可能下毒。但是文贵君可以排除嫌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瞟一眼宋清瞳,却说,“皇上,臣该为你把脉了。”

    宋清瞳一怔,文贵君为什么可以排除嫌疑?他怎么不说了?心中纳闷,伸出手。楚天墨把脉多时,凌厉的眼锋扫向宋清瞳,缓缓收回手,沉声问:“皇上这三日没有服药吗?”

    宋清瞳又是一怔,服什么药啊?没见宫女送药给她。

    楚天墨压抑着怒气,这几天皇上像是换了一个人,每日按时早朝,勤于政务,他以为她终于长大了,不再胡作非为,谁想到!

    道:“臣知道皇上不喜欢处理政务,但是先帝膝下只有皇上一个女儿,皇上就算是跟臣置气,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宋清瞳更糊涂了,楚天墨抬手从她的发髻上抽出凤头金簪,拔去凤头,从里面倒出一粒棕黑色的药丸,递到宋清瞳面前。

    宋清瞳惊叹不已,那么细的簪子居然能做成空心的!接过药丸放在口中,一股薄荷的清凉香气在口中萦绕,清爽的感觉直透心底。

    楚天墨面色缓和,道:“皇上先随臣去暗室,微臣为皇上运功疗伤。”

    暗室里,宋清瞳盘膝坐在玉床上,楚天墨盘膝坐在她身后,双掌抵住她的后背,半个时辰后,宋清瞳头顶冒出一缕缕轻烟,楚天墨收回手,并未起身。

    低声道:“皇上,回去歇息吧,今晚恢复侍寝。”

    “哦。”啊?!恢复侍寝!宋清瞳噌地跳到地上。

    “臣知道这几日皇上烦闷,连法良人都被皇上罚了。”

    宋清瞳额头冒汗,他误会了,偏偏她又无法解释。看一眼阖目端坐在床上的楚天墨,他的样子似乎很疲倦,如果仔细看,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背脊也不再挺直,宋清瞳突然想到,他为自己疗伤,是不是很消耗内力?

    正看着,楚天墨突然睁开双眼,沉声道:“皇上请回!”

    宋清瞳吓了一大跳,他虎目圆睁的样子好恐怖,逃也似的离开暗室。

    宋清瞳的身影刚从暗室里消失,一个敏捷的黑影便跃上玉床,扶起栽倒在床上的楚天墨,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口中,点下他周身大|岤,手掌熨在他的后背,好一会楚天墨恢复过来。

    花容道:“皇上难成大器,丞相的心血恐怕白费了。”

    楚天墨一阵苦笑,叹气道:“十年努力功亏一篑,她的胎毒眼看就能化解,没想到关键时刻武功竟然给废了,如今看来,她活不过一年。”

    “丞相是想利用剩下的一年时间,让她诞下龙子,待她撒手去时,您接着辅佐她的孩子?”

    “是,也不全是,两年前她的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本来以为活不了多久,却意外发现,她的毒竟因行房得到控制,这也是我纵容她的原因。”

    花容露出沉思之色,对女皇素日的厌恶减少许多,问:“丞相不等上官家主了?”

    “没有时间了,不管是谁,只要能令皇上诞下龙子。到时,上官家主作为皇后,是孩子名符其实的爹,他即使为了家族考虑,也会动用他的势力保护好孩子。”

    寝宫里,宋清瞳有些心烦意乱,今晚就要恢复侍寝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迫接客?

    宫女已经跪在脚边:“皇上,今晚要哪位郎君侍寝?”

    托盘高高举过头顶,看着满满一托盘的牌子,宋清瞳的脸开始发青,冷冷地说:“今晚不招人侍寝。”

    宫女保持姿势,声音有些颤抖:“丞相吩咐,今晚恢复侍寝。皇上要哪位郎君侍寝?”

    宋清瞳不由气结,这事也带强迫的?目光看向那名宫女,这宫女名叫承影,二十多岁,鹅蛋脸,柳叶眉,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宫女。她穿越来的这几日,承影几乎是寸步不离服侍在她身边,虽然她表现得也很害怕,但是也比其他几名宫女沉稳许多。

    承影小声说:“皇上如果没有人选,丞相会挑几位合适的郎君来。”

    宋清瞳面色变了几变,这是她的私事,楚天墨连这种事也要插一脚,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忍住气,伸出指头,胡乱拨拉托盘里的牌子,目光定在刻着文贵君的牌子上,他讨厌她,冲着这点,就选他了。

    承影会意,退出寝殿。

    宋清瞳在椅子上呆坐良久,看一眼身旁侍立的玉儿,低声说:“玉儿,给朕拿壶酒来。”

    玉儿微讶,称是走出寝殿,刚走到门口,宋清瞳唤住她,“等等,给朕拿一坛酒来!”

    玉儿更加讶异,宋清瞳的面目颇有些狰狞,对不起水镜,她也是迫不得已。

    不多时玉儿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坛酒,水镜刚好也到了,也许是换下道袍的关系,整个人仿佛谪仙一般,更显得飘逸出尘。然而,宋清瞳没有功夫欣赏美男,此时,她处在高度戒备状态。

    宫女们识相地退出去,寝宫里只剩下宋清瞳和水镜两个人。

    宋清瞳笑着招呼水镜在窗边坐下,水镜凤目微微眯起,搭了个边,坐在椅子上。白天他的话才放出去,晚上就应验了。无妨,大不了故伎重演,相信她是不会识破的。

    宋清瞳斟满酒,一笑:“水镜,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小酌一下。”

    水镜看一眼窗外,半轮淡月挂在树梢,看不出好在哪里,低头瞧一眼面前的玉碗,这也叫小酌?

    有生以来,他从没喝过酒,自己心里也没底,现在动手?不行,这屋子里少说埋伏着四名暗卫,又一想,即便饮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运功逼出来,如果能把女皇灌醉,就不用他亲自出手,岂不更好。

    启薄唇道:“皇上,请。”优雅地端起酒碗。

    宋清瞳拿起酒碗,咕咚咕咚饮下去,她事先喝了一小碗醋,相信不会这么快醉倒,不过,头怎么有点晕?

    水镜见她喝完,也一口气饮下,空碗放在桌上,微微一笑,宋清瞳嘴角抽搐,郁闷到极点,原本以为他一个道士不会饮酒,现在看来,她的计划要失败。

    忽听对面咚一声,看过去,水镜的脑袋倒在桌子上,两只袖子耷拉在桌子下,宋清瞳的心一阵狂跳,他醉了?走过去,摇晃水镜肩头,“水镜?水镜?”

    水镜睡死过去一般,一动不动,他真的醉了!迅速熄灭蜡烛,扶起水镜,栽栽歪歪走到龙床边,将水镜放到床上,自己也脱鞋上了床,然后撂下帘子。

    花容看得心惊肉跳,心说女皇好手段,上次在床上,水镜将手中的丹药用内力催化,令女皇产生幻觉,从而躲过侍寝,他一向观察入微,这事只有他看出来,他没有揭发水镜,也没有告诉女皇。女皇中毒,他也只是将这事汇报给楚天墨。

    可女皇怎么看出水镜使诈的?花容百思不解。向其他三名暗卫使一个眼色,三人会意,随他撤离寝殿。

    ☆、第八章第一个盟友

    喝下一碗酒的缘故,宋清瞳的脑子有些晕,费了好大劲,将水镜的外袍扒掉,只剩下一身洁白的中衣,又为他脱掉鞋袜。然后,自己拔去钗环,褪去外裳,倒头睡过去。

    一夜好眠,第二天,宋清瞳按时起床,发现水镜依然沉睡不醒,吩咐宫女不许吵醒水镜,穿戴好龙袍冠冕,乘上龙辇照常去金銮殿早朝。

    金銮殿上

    兵部尚书陆谖出列禀告:“启禀皇上,刚刚接到八百里加急,镇国将军冷君邪已将南朝军队击退,冷将军在信上说,南朝欺人太甚,请旨攻打南朝永绝后患!”

    朝堂上一阵马蚤乱,宋清瞳直皱眉头,她对这里已经有了初步了解,这里的地理环境跟中国一模一样,就连地名都是相似的,长江以北的大部分地区由北秦皇朝统治,长江以南包括长江天堑,都在南朝统治之下。若想攻打南朝,必须越过长江天堑,其难度可想而知,历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战,赤壁之战,苻坚、曹操率雄狮攻打江南,皆是以失败而告终,所以,宋清瞳觉得,贸然出兵胜算不大。

    东方瑞禀道:“此次入侵我国边境的军队是南朝叛军,不能代表南朝,出兵最忌师出无名,所谓名正则言顺。”

    楚天墨出列道:“南朝皇帝风凌云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得到朝野上下一致拥戴,我朝不宜在此时出兵,此事须徐徐图之。”

    陆谖反驳道:“南朝如今日益强盛,如果不趁现在图之,将成为我国的心腹大患,请皇上定夺。”

    众臣的目光投向御座,宋清瞳略直了直背脊,又轮到她发言了,思索着道:“长江天险自古易守难攻,我国不占地利。黄河水泛滥成灾,十七州县被淹,我国不占天时。十几万灾民无家可归,他们最希望的是找到亲人,重建家园,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兵,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人力物力财力必定投入到战事中,救灾一定会大受影响,所以肯定不得民心,朕决定,出兵之事暂时不议。”

    朝堂上再次鸦雀无声,朝臣们显然还是不太适应女皇从昏君到明君的转变,楚天墨低垂的眼睑,遮住犀利的目光,他不相信一个人一夜之间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事实上,从女皇中毒那日起,一切都变了,她的眼神,包括一颦一笑,每一个小动作!

    宋清瞳早已习惯每次发言后的沉寂,她不是不知道,这样展露锋芒会惹人怀疑,但是,她从来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她生性洒脱,装疯卖傻偶尔为之尚可,若是一辈子都这样,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她只想做她自己!

    像往常一样,宋清瞳在御书房批阅完奏折,日头开始西移,该回寝宫用晚膳了,寝宫离御书房很近,一盏茶功夫,宋清瞳已经坐在寝宫里的雕漆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满各色菜肴,玉儿心细,看出每次盛的饭不够宋清瞳吃,于是这次她盛了满满一碗。

    宋清瞳微笑颌首,很想让玉儿坐下来一起吃,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这里是礼法森严的古代,那样只会害了玉儿。

    只得打趣道:“玉儿是想撑死朕吧。”玉儿娇嗔一笑,其他的宫女很是惊讶,原以为那日玉儿大祸难逃,谁知她跟女皇的关系变得这样亲近。

    饭桌上寂静无声,宫女们布菜的布菜,盛汤的盛汤,只听到碗勺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正吃着,忽听寝殿门外传来宫女的尖叫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澄良人你疯了!快拦住他!”

    紧接着,一股劲风将殿门击开,澄观怒目飞身,袈裟随风飞扬而起,手中长剑以雷霆之势将饭桌劈为两半,剑锋顺势直取宋清瞳咽喉,宋清瞳吓得脸的白了,这小爷又是抽的哪门子风,不等宋清瞳吩咐,暗卫早已出手挡住剑势,澄观退后一步,四名黑衣侍卫将他围在当中。

    打斗间隙,澄观冲宋清瞳高声喊:“狗昏君!有能耐和我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宋清瞳眼皮直跳,道:“朕千金之躯,你还不配,给朕捉活的。”

    花容在一旁观战,趁澄观不备飞起一腿,澄观被踢倒在地,众人齐上将澄观反剪双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澄观的手虽被捆住了,嘴可没闲着,破口大骂宋清瞳,骂得非常难听。宋清瞳气得脸色发青,饭也不吃了,当然也没法吃了,满地都是碎盘子碎碗冒着热气饭菜,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命侍卫堵上澄观的嘴巴,押到偏殿去。

    偏殿里,宋清瞳在桌案前坐定,看一眼被侍卫按在地上,脸蛋憋得通红的澄观,道:“澄观,你今天的行为足够抄家灭门,朕想听你的解释!”

    侍卫除去澄观口中的抹布,澄观紧喘两口气,怒目瞪着宋清瞳道:“昏君!水镜道长从你那里回来以后便一语不发,滴水未进,他在竹林里练剑,已经两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颤抖。

    “什么?!”宋清瞳一惊,为什么呀?

    澄观又说,“要不是你逼他侍寝,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清瞳很不以为然,嘀咕道:“又不是没侍过寝,至于寻死觅活的吗?”

    此言一出,澄观挣扎着要扑过来,瞪向宋清瞳的眼神简直可以杀人,宋清瞳一缩脖子,好可怕!

    花容轻咳一声,道:“上次文贵君的确没有侍寝,这次是……第一次。”

    宋清瞳惊诧的看一眼花容,水镜没侍过寝!浑身充满无力感,道:“朕去看看。”

    竹林里,一道青灰色身影,如同轻捷的飞鸟,在竹枝间上下穿梭,满地都是被剑气击落的竹枝竹叶,宋清瞳在下面喊话:“水镜,朕有话对你讲。”

    水镜闻言,身体微微一震,足尖一点竹枝,翩然落在地上,宋清瞳不由一怔,水镜双目赤红,面色惨白,汗水顺着面颊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看一眼围在周围的宫女太监以及一干侍卫,道:“你们退出竹林,朕有话单独对水镜讲。”宫女太监依言退出去,侍卫们犹豫着原地未动,宋清瞳又道:“朕不会有事,花容,你让他们退下。”

    花容看一眼宋清瞳,见她神情镇定没有一丝慌乱,一摆手,众侍卫全部退出竹林,然后自己也转身离开竹林。

    竹林里只剩下水镜和宋清瞳,宋清瞳沉默片刻,道:“昨天晚上,我……”

    话没说完,眼前青衣拂来,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狠狠掐住宋清瞳的脖子,宋清瞳连忙说:“我,我没碰你。”

    水镜闻言一怔,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来,手也从宋清瞳脖子上拿开,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

    鲜血喷洒了宋清瞳一身,她也顾不得了,双手抚着脖子不住喘着粗气,没想到水镜的反应这样脉脉,气氛朦胧而靡丽。

    噌噌噌几声轻响一啸而过,暗卫撤离寝宫,男的如避蛇蝎般迅速缩回手,女的重心不稳,跌坐在床上。

    宋清瞳手揉着屁股,恶狠狠瞪了水镜一眼,他就不能温柔点?

    水镜俊脸紧绷,无耻的女人,居然敢往他身上蹭!宋清瞳白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笑得有多滛荡!

    水镜垂眸看一眼宽大的龙床,问:“皇上睡里边,还是睡外边?”

    宋清瞳没好气回答,“外边。”

    水镜颌首,头都没回,一挥手,蜡烛全部熄灭,宋清瞳眼睛都看直了,道士好武功!那笔交易明显她不划算,她是不是该让他教她两手,作为弥补?

    蜡烛熄灭,益发显得月色皎洁,宋清瞳撂下帘子,宽衣解带。

    水镜眼睛都快瞪掉了,“你,你怎么脱衣服?”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这样不知廉耻?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动作还那么豪迈!

    宋清瞳一翻白眼,“你睡觉穿衣服睡?”

    水镜道长开始后悔了,他好像登上了一艘贼船,她说她是被逼的,还诅咒发誓,说要向过去的生活告别,说要改过自新,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底子是黑的,怎么洗都洗不白,再加染料,也只能变成红黑紫黑灰黑,黑是永远也抹不掉的!

    宋清瞳脱掉略显厚重的外袍,里面的小衣非常贴身,玲珑曲线显露无疑,甚至可以看清里面粉红色的肚兜,水镜夜视很好,连忙移开视线,心砰砰砰直跳,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不会有一丝无措,今天是怎么了?

    两个人背对着背各霸一边,中间留出足够并排躺两个人的地方,锦被很大,水镜犹豫了一下,见宋清瞳盖着被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堂堂大丈夫还赶不上一个女人?扯过来盖在身上。

    五日后

    时值夏末,御花园里百花争艳,花香扑鼻,比花更好看的是美人,身穿各色锦绣华袍的年轻公子,成群,或是下棋抚琴,或是对酌谈笑,场面热闹非凡。

    一园子的姹紫嫣红,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位白衣公子,他席地坐在八角凉亭里,洁白的衣衫铺展在地,一根竹簪挽起三千青丝,只看背影就让人不禁眼前一亮,很难想象转过身是怎样令人惊艳,在他修长白皙的大手下,空灵明净的琴音,如同溪水般绵绵不绝。

    八角凉亭里,还有两名俊美的公子,身穿蓝袍的,端起酒盅,语气略带幽怨:“荣贵君领兵走了,法良人关了禁闭,如今又冒出一个文贵君,还有没有人的活路?不如兄弟也学姓法的那贱人,主动勾引皇上。”

    对面的人一声冷哼,“许由然,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如果你敢那么做,我纪云鹤第一个不认你这个朋友!”

    许由然苦笑一声,“不然能怎样?眼看着其他人一个个飞黄腾达,我们只能在这里苟且度日?年前赵良人伺候的皇上高兴,给了他一个侍郎的官衔,还有陈御侍……”

    纪云鹤浓眉立起,驳斥道:“你糊涂了不成?那昏君将赵良人凌虐得只剩下半条命,看他病恹恹地心烦,才寻了个官职把他给踢出去。你要去寻死,我绝不拦你。”

    许由然道:“说起来我还挺羡慕赵良人的,虽然身体残了,起码脱离了苦海,我比不上纪兄,你出身世家,母亲又是郡主,以后出宫直接袭爵也总算有个出路。”

    隐在假山后的宋清瞳听了一会儿,越听越郁闷,这是什么烂摊子呀!他们觉得憋屈,她还觉得委屈呢,在宋清瞳眼里这些男人俨然成了隐蔽极好的地雷,每次她出来溜达,总能踩爆几枚,这样下去谁受得了?看来她要着手排雷了。

    转身欲走,突然许由然朝白衣公子说道:“云兄,你怎么一点不急?”

    宋清瞳一愣,目光落在白衣公子身上,云瑾将膝上的古琴放在地上,优雅地站起身来,宋清瞳的方向,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背影。

    云瑾洒脱地掸了掸衣摆,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但求顺其自然。”

    许由然一撇嘴巴,“说的容易!”

    云瑾“哈哈”一笑,突然转过身来,宋清瞳心头一震,果然是他,可是,和记忆中的又不大一样,他的面容本来是平淡无奇的,令人惊艳的是那双充满韵味的长目,流转间勾魂摄魄,整个人因为那一双特别的眼睛,变得说不出的魅惑。

    云瑾勾唇一笑,“瑾既不会向由然随波逐流,也不会向云鹤超然世外,昏君也好明君也罢,那也是留给后人去说。接近皇上的机会瑾不会放过,但是也不会不择手段,即使将来得到圣宠,也不会不知行藏进退。”

    纪云鹤赞赏道:“入世就该有云兄的态度!”

    宋清瞳暗暗赞叹,好个通透的人,还想听下去,突然感觉头一阵阵发晕,这几天,她偶尔会感到头晕,今天最频繁,这是第几回了?她早就感觉到这具身体有宿疾,只是不好去问,这也是她为什么顺着楚天墨的原因。楚天墨说她武功被废,每隔七日便要为她运功疗毒,明天就是七日之约,再坚持坚持。

    夜晚,龙床上的两个人依旧是各占一角。

    水镜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除了第一天略显青涩之外,这几日,一天比一天放得开。

    今晚,他率先褪去外衣,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不疾不徐启唇:“皇上,紫铜要是找到了,直接运到青峰观里,观里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这男人真不见外!宋清瞳睨他一眼,月亮的清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晕,唇角优雅地弯起一道弧度,眼睛仿佛远山秋月,整个人充满神秘的美感。

    宋清瞳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嘴唇上一热,好像有热流通过,抬起手擦了一把,咦?还有?再擦,怎么擦不净?低头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血!好多鼻血!

    宋清瞳快速瞟水镜一眼,他双目微阖,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连忙转过身子,背对着水镜,她不过是看了看他,居然会流鼻血!这么丢脸的事,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皇上,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耳边传来水镜的呼唤声,声音似乎有些焦灼,一定是她听错了。

    宋清瞳想说自己没事,可是话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身体被强行扳过去,哎?水镜怎么变成了两个?又变成四个,八个……

    ☆、第十章问情

    宋清瞳虚弱地阖上双眼,鼻孔还在咕咕流血,水镜连忙点住她的|岤道,将她的身体扶进怀里,指头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水镜的手一抖,难以置信地看一眼昏厥过去的宋清瞳。

    不可能!水镜不敢相信,仔细打量怀中的人,凤头簪在月光下发出熠熠光彩,余光突然被晃了一下,顺着略微敞开的领口看下去,可以看见一块白嫩嫩的隆起,水镜的脸刷地一红,慌忙将视线转移到凤簪上,果断地抽出来,拔去凤头,果然是空心,倒出一粒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心沉如谷底,还阳丹!用作续命有奇效,出自他的青峰观,世上只此一家。

    水镜平生最得意的两件事,一是炼丹,一是医毒。

    他炼的丹药五花八门,品类繁多,什么养颜丹,延寿丹,清虚丹,补天丹这些老品种他已经玩腻了,所以闲得无聊时开发了诸如辟谷丹,忘忧丹,变声丹等新品种,不是说大话,世上没有他炼不成的丹药,世上也没有他医不好的毒。

    然而这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宋清瞳身上中的毒,不是普通的毒,是胎毒,怀胎时带着的,就好比一株幼苗,打根起就是歪的,以后再咋矫正都甭想直过来。

    怀中柔软的身体慢慢变凉,再不救治必死无疑,想到她会死,水镜心头一窒,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是以前,她死了他一定会敲锣庆祝,可是这几天相处,他对她的看法全部颠覆,她不像平常女孩那么扭捏,洒脱而不失风情,和她在一起,他很舒服很放松,甚至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加多想,从怀里掏出那枚金丹,塞进宋清瞳口中,金丹入口即化,世间只此一粒,用在她身上,水镜一点不心疼,然后,顾不上披衣,抱起宋清瞳,赤脚跑出寝殿。

    “花容!皇上毒发!”

    花容鬼魅般的身影,嗖地变都水镜面前。只低头搭了一眼,从水镜怀里接过人,身形一晃,身影在黑夜里消失。

    宋清瞳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窗外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窗前负手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穿绛紫色官服,头戴紫玉冠,看背影便知,是楚天墨。

    楚天墨已经知道她醒了,却没有转身,而是一直对着窗外连绵细雨,脸上现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她知不知道,那天如果不是水镜的丹药,亦或是他晚到一步,后果会有多么可怕!他很想敲开她的脑袋,看一看里面究竟想些什么?

    他的武功是最上乘的至阳功法,专门用来克制她体内的阴毒。他没告诉她身上的毒有多严重,是不想她小小年纪就背上沉重的负担,她虽然行事荒诞,但是对他深信不疑,如今她竟敢联合水镜演戏骗他?呵呵,十年疗伤授艺之恩,换来的却是她的不信任!

    寝殿里的气氛显得很沉闷,宋清瞳决定打破沉闷。

    “相父,朕身上的毒为什么会提前发作?”

    楚天墨闻听,这才转过身,沉缓的步履走到龙床前,瞟一眼面色苍白的宋清瞳,没有回答之前,撩衣襟双膝跪在地上。

    宋清瞳一惊,“相父?你这是?”私底下他连鞠躬都免的,今天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楚天墨垂眸,暗哑的声音禀道:“臣隐瞒皇上病情,犯下欺君之罪。”

    接下来,楚天墨将宋清瞳的病情据实讲述一遍,宋清瞳不断做深呼吸,心中哀鸣,她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召人侍寝是为了苟延残喘,即便这样也活不过一年,而且还要在有限的生命里诞下龙子,任务不是一般的艰巨。

    为自己哀悼良久,才发现楚天墨还跪在地上,看来自己和水镜做戏的事已经败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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