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横了一眼, 转回头不理睬, 心中后悔, 早知道拚着脸上难受, 也得易了容才出门。
正自懊恼, 小二领了一名男子来到她桌前: “姑公子, 小店座位已满, 可否委屈点, 让他与你同桌?”
宝宝正低头啜茶, 无所谓道: “随便。”抬头一看, 却老大不乐意了。
小二旁边站的这男子她认识, 昨天在雷峰塔前遇到的, 当时见他脸色惨白, 眼眸湛蓝, 以为是外国人, 高兴地上前搭讪, 谁知他竟然二话不说, 转身走了。热煎堆贴上冷屁股, 对宝宝来讲, 这还是头一遭。
当下便想改口说不愿意, 那人已坐下向小二道: “一壶桂花茶, 一碟核桃糕。”声音有些嘶哑。
宝宝一听跟她点的一样, 不满地哼了声。
蓝眼人依然故我, 看也不看她, 倚着窗向外望。
瞧把你拽的! 宝宝撇嘴, 低头挑起一块核桃榚, 却感到蓝眼人正在注视她, 猛然抬起头, 见他坦然地盯着她, 一点也没被抓包的尴尬, 心中不由来气, 提高声量道: “有什么好看, 真没礼貌!”
蓝眼人接过小二递来的茶壶, 不以为然道:“看你几眼就是没礼貌, 那这里的人都没礼貌了?”
宝宝打量四周, 果然有许多人向她悄然注目, 包括刚才的那两名年轻公子和眼前站着的这位小二。
蓝眼人挥手叫小二退下, 喝了口茶, 道: “姑娘家一个人出门, 又穿得不伦不类, 还怕人看么?”
宝宝怒了: “本姑娘的事何需你多管!”
蓝眼人哼了声, 自顾喝茶, 不再搭理。
宝宝越瞧他越不顺眼, 正思索着想个什么法子整蛊他, 却听身后邻桌有人道: “杭州眼下就有两件盛事。”
盛事? 宝宝立即竖起耳朵。
“一是杭州第一名妓薜湘妃最近放出话来, 要从良, 谁能入她眼的, 做妻做妾不计较; 二是霹雳门的雷大虎后天要摆下擂台, 名为收关门弟子, 实则是招婿。”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 宝宝大感这次来杭州还真来对了, 打算今晚先去探美人, 后天再去看热闹。
茶已喝得差不多, 宝宝招来小二准备结帐, 未料手伸到腰兜一掏, 钱袋不翼而飞, 再伸到怀里, 暗呼幸好, 卫紫衣以前给的可到火云教各地钱庄取钱的那块玉佩没丢。但眼前这燃眉之急却无法解决, 只好尴尬向小二道: “我的钱袋被扒了, 可否等我去取了钱再来付帐?”
小二盯着她的胸部, 露齿邪笑: “没钱付帐, 用衣服抵押也” 一句话未完, 左脸一声脆响, 已挨了一巴掌。
宝宝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掌, 冷冷道: “再敢瞧不该瞧的地方, 小心你的招子。”
小二捂住脸扑上去: “臭娘们, 吃饭不给钱还敢行凶, 看老子不“。
宝宝闪开, 顺手再赏他一巴掌, 吹吹手, 指着他两边高肿的脸颊, 笑道: “这样才对称。”
“有种别走!” 小二自知不是对手, 跌跌撞撞下楼去找掌柜的。
楼上茶客当看戏一样欣赏, 身后那桌方才讨论杭州盛事的两个汉子见了宝宝容貌, 一人捅了捅另一人手肘, 笑道: “这姑娘比薜湘妃还美上几分, 要是娶回家当老婆, 这辈子也值了。”另一人道: “就是泼辣了些。”“泼辣才带劲, 雷大虎那女儿也是泼辣出名, 不过这个更漂亮些, 不如咱们”
两人肆无忌惮的声音, 宝宝听得清清楚楚, 脸一沉就要发作, 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动手, 身形太快, 以致很多人都没看清那两人是怎么中的招。
之前向宝宝点头的青衣公子立在那两个汉子身前, 笑吟吟作揖: ”二位此等粗鄙言语, 未免唐突佳人, 在下只好请二位闭嘴了。”
那两人捧住青紫肿胀的面颊, 惊疑不定地打量他, 颤声问: “你是洞庭门的耿方耿少门主?”
耿方脸上笑意仍盛, 眼却冷厉: “正是在下。”
那两人一语不发, 转身下楼。
耿方走到宝宝面前, 含笑道: “姑娘受惊了, 不知可否容在下请姑娘喝杯茶, 压压惊?”
未等宝宝回答, 小二带了两三人怒冲冲上楼, 与耿方一起的绿衣公子伸手一拦: “小二, 这位姑娘的帐……”
“我帮她一起付了。”蓝眼人截口道, 扔了一锭银到小二脚下, 再向宝宝说道: “记住了, 你欠我一两银子。”
宝宝白他一眼, 没好气道: “明天这个时候到苏堤来拿。”说完扭头就走, 暗忖那个耿方没事献殷勤, 意欲不言而喻, 自己又不是他对手, 还是早走为妙。
小二狠狠看着宝宝走下楼梯, 捏紧拳头, 绿衣公子塞给他一大锭银道: “小二, 这位姑娘的事就算了, 要是被本公子知道你去找她麻烦……”
“雷公子放心, 小的絶对不找她麻烦。”小二收起银子连连赔笑。
雷均望着宝宝渐去的背影, 挥手示意身边的手下要去跟踪, 却被耿方阻止, 待一起回了座位, 耿方附耳道: “那蓝眼人武功深不可测, 别惹麻烦上身。”
雷均睨了蓝眼人一眼, 鄙夷道: “看他脸色惨白, 定是恶病缠身了, 何须惧他。”
耿方摇头表示不敢苟同。
雷均又道: “说到武功深不可测, 家父最近常说火云教的卫紫衣年纪轻轻, 武功造诣却超凡, 有机会真想见识一下。”润了口茶, 舔舔唇又道: “不过我最想见的还是他老婆, 听说美得连当今皇上也迷恋, 不知与方才那位佳人相较, 哪个更美些?”
耿方拍拍他的肩膀: “那样的美人卫紫衣怎会让你见到, 实际些, 今晚愚兄和你一起去将那薜湘妃娶回家。”
--华灯初上, 西湖湖畔游人如鲫, 湖中画舫连绵緃横。
宝宝登上其中最大最华丽的一艘, 仰头看到舫顶雕花的巨大牌匾上题着三个金粉大字: 湘妃舫。施施然向舱门踱去, 挥开折扇摇了摇, 向门前迎客的婢女潇洒一笑。
得意地看到她眼中冒出的红心, 宝宝学着唐卓惯有的动作, 啪地合上折扇抵住下巴, 扇了扇睫毛: “美人姐姐可否带我去见薜湘妃?”
婢女红得小辣椒似的小脸低了下来: “公子这边请!”带着宝宝穿过舫廊, 走向舱房。
宝宝早打听过要见这位薜湘妃须先付五百两银, 但这位婢女竟未向她要钱, 心中奇怪, 便问: “不需要先付银子吗?”
婢女抬起小脸向她一看, 迅速又低头: “小姐吩咐了, 若是有俊得跟神仙一般的公子就直接请进去。”
宝宝咧嘴笑了, 暗摸胸前裹得紧紧的布条。俊得跟神仙一般的公子! 冲着这句话,辛苦点也值了! 还可以省下五百银, 更值了!
前两次逛妓院分别有萧傲云和唐卓付帐, 这次荷包里的钱却是从火云教的钱庄提的, 算是自己的钱, 五百两, 挺肉庝的, 想到可以省下, 宝宝笑得两眼眯成月牙儿。
未入门先闻淙淙琴音, 似朝露般清新, 又有如春风轻送的和熙, 宝宝微笑点头, 这美人还是高雅的美人。未料掀开珠帘, 笑容顿时凝固。
美人确是美人, 不过房内还坐着三个煞风景的人。耿方和雷均一见她, 眼睛大亮, 蓝眼人抬头看她一眼, 低头吹了吹茶, 哼道: “没钱吃饭倒有钱寻开心。”
宝宝怒气腾生, 取出一锭银子掷给他:“还你!”掌心却暗藏梅花针, 随着劲风射向他的茶杯。
蓝眼人伸手一捞一夹, 再哼了声: “学艺不精, 胆子却不小。”
宝宝看他出手的招式, 自然知道不是他的对手, 识趣地闭上嘴, 边盘算哪天定要整得他灰头土脸, 边转过头去看薜湘妃, 一看后, 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 咧嘴再笑, 果然跟书里一样, 宝宝的魅力无法挡。
薜湘妃自宝宝进来后, 琴声戈然而止, 一双妙目定在她臉上, 眨也未眨, 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对宝宝的爱慕。
但定在宝宝身上的视线却不只一道, 耿方和雷均也在瞧她, 只是耿方的目光较雷均含蓄, 看了几眼, 觉得身上一阵凉意, 转头一看, 蓝眼人的湛蓝眼眸凝着寒芒, 一闪而过。
雷均却浑然未觉, 起身走向宝宝, 拱手: “在下雷均, 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宝宝厌恶地退开几步, 心想, 这么巧也姓雷? 不会是雷大虎的什么人吧? 眼一转, 道: “本公子姓雷名小虎。”说完忆起雷大虎虎虎生威的样子, 心想叫雷小虎岂不是要长得像小老虎, 忍禁不俊咯咯笑了起来。
雷小虎? 雷均一愣, 随即明白宝宝是在涮他, 脸色登时一沉, 只是目光触到宝宝笑脸上的朵朵春花, 心中的恼意顿成痒意, 脚步再向宝宝跨去。
嗒地一响, 蓝眼人放下茶杯, 道: “阁下叫雷小虎, 莫非雷大虎是你兄弟?”
宝宝笑而不语。
雷均的脸色很难看, 宝宝察言观色, 猜测这雷均肯定是雷大虎的子侄辈。
平白占了他便宜, 宝宝笑得越发的开心。
薜湘妃的脸色也不好看, 心上的人自踏进门来只看了自己一眼。执起身旁正在烹煮的茶壶, 斟了一杯, 款步上前奉给宝宝: “这是奴家亲自烹的明前龙井, 公子猜猜看用的是何种水质?”
宝宝看她粉面含羞, 调皮心顿起, 伸手接住茶杯, 却覆上她的手不放, 笑道: “佳人亲自彻的茶不论用哪种水都是可口的了。”
薜湘妃的脸羞得红似艳桃, 宝宝的脸笑得醉如芙蓉。
雷均的脚再向前挪, 目光在那两张脸上流连, 喟叹: 此生若得此二女, 足矣!
茶杯再砰地一响, 蓝眼人冷笑: “雷大虎英名赫赫, 没想到他的……嘿嘿……可叹啊可叹!”明是说宝宝, 眼却盯向雷均。
雷均勃怒, 正待发作, 耿方向他使个眼色制止, 笑向薜湘妃道: “薜姑娘给他喝的是明前龙井, 我等喝的却是雨前龙井, 厚此薄彼, 是否姑娘心中已选定良人?”
薜湘妃螓首低垂, 但羞不语。
蓝眼人哈哈大笑: “如此良人, 当真选得好!”
僵尸脸, 要你多管闲事! 宝宝白他一眼, 脚向门口挪去, 朝薜湘妃挥了挥手: “薜美人, 就此拜别, 有缘再见!”
有这三个讨厌鬼在场, 玩也玩不尽兴, 还是溜之大吉的好。手刚掀起珠帘, 门外一只手也拨开珠帘, 两只手撞在一起, 同时惊喜欢叫: “八股(八宝)!”
第78章
第78章宝宝退一步打量唐卓, 蓝衣玉带, 淡雅熏香, 还是那般马蚤包, 谑笑道: “八股, 看美人来了?”
唐卓手一伸, 握住她一只手, 凝目看她, 不言语。
宝宝向后看了看, 房内四人的目光齐集在她和唐卓身上, 忙再退一步, 手用力一抽, 没能抽回, 微恼着唤道: “八股”
“堂哥, 他是谁?” 唐卓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问道。
唐卓手一颤, 放开宝宝, 脸上回复一惯的戏谑表情, 不答少年的问题, 向宝宝痞笑道: “八宝, 偷跑出来不怕被人抓回去罚你去打坏人?”
宝宝习惯地一拳捶过去, 到中途又撤回, 心想这种会让外人误会为打情骂俏的动作还是别做为妙, 瞪他一眼, 拧头见到薜湘妃两眼一瞬不瞬瞧着唐卓, 心里暗乐, 有好戏看了。于是转身退回座位。
尚未挨上椅子, 身后少年指着她的背影恍然大叫: “他是那画上的人!”
宝宝莫名所以, 看向那少年, 问道: “什么画上的人?”
少年上下望了望她, 恍然又叫: “你是女的!”
宝宝翻翻白眼, 愣小子一个, 方才听他叫唐卓堂哥, 唐门中人, 又是愣头愣脑的少年, 难道是 ── “你是唐虎? ”
少年没回话, 却对着唐卓兴奋道: “堂哥, 原来她就是你的心上人, 怪不得”
唐卓脸上烧起一层胭红, 喝道: “闭嘴! 再多嘴就立刻给我滚回去!” 错开眼, 不敢再去瞧宝宝。
唐虎乖乖闭嘴, 眼却偷偷打量宝宝。
房内登时静默。
宝宝脸上也火燎火燎地烧, 低头暗骂: 臭小子, 说话也不看场合。
薜湘妃脸色似喜似忧, 喜者, 原以为方才的公子已是最俊俏的人物了, 想不到此人风流更胜几分, 忧者, 原来方才的公子竟是个她, 更是他的心上人。
唐卓咳了声, 向薜湘妃一揖: “我兄弟无状, 姑娘莫怪。”
薜湘妃敛身还礼, 一双含情美目对上唐卓秋水的眼, 轻轻启唇: “不知公子要怎生称呼?”
唐卓摇袖风情一笑: “在下姓唐。”
宝宝嗤了一声: “姓唐名马蚤包。”
雷均盯着他的笑脸, 忽然惊呼:“你是唐门唐卓?”
唐卓含笑点头: “正是鄙人。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雷均。”雷均一面抱拳, 一面泄气地打量他, 想不到那位美人的心上人竟是唐卓, 如此人物, 怪不得美人对我不理不睬。
“哦, 是霹雳门的少门主, 果然是少年英雄。”唐卓学着雷大虎称赞他时的口吻笑着赞叹一句, 目光移到一直低着头的耿方身上, “这位是……”
耿方抬头, 犹豫一下, 起身抱拳道: “在下耿方。”
“原来是洞庭门的少门主, 久仰!”唐卓将他上瞧下看, 频频点头: “果然是俊秀胜潘安, 风流赛宋玉, 难怪啊难怪……”连连又摇头。
唐虎狠狠瞅了耿方一眼, 重重哼了声。
耿方勉强笑道: “唐兄说笑了, 说到俊秀风流, 在下又怎及唐兄一二。”
蓝眼人自唐卓出现后, 一直默不作声, 此时忽然道: “早就听闻中原武林的第一俊秀风流人物当数唐门唐卓, 如今看来, 传言诚不欺我。薜姑娘, 心中的良人是否要改人选了?”
唐卓望了眼蓝眼人, 方才一进门就留意到他, 只是猜不出他是何许人。
好戏来了! 宝宝忙帮腔: “是啊, 薜姑娘, 这样的人物岂能错过?” 说完发现除了蓝眼人, 一个个都揪着她瞧, 便又加上一句: “他这人除了嘴贫些, 样样都好, 人俊, 武功也好, 薜姑娘, 千万抓住了。”
唐卓走上去, 折扇敲了敲宝宝肩头, 笑问: “你今天才发现我的好?” 深看她一眼, 转向薜湘妃道: “听闻姑娘琴艺堪称一絶, 不知在下可有此荣幸耹听一曲?”
薜湘妃正疑惑宝宝既是他的心上人, 为何又出此言? 听唐卓如此一说, 心一喜, 红着娇脸道: “奴家献丑了。”回到琴座坐下, 纤指拂弹, 启唇轻唱: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这曲凤求凰宝宝曾听卢小妹弹过, 心道这薜湘妃倒也不矜持, 直接用琴音来表达对马蚤包的爱意, 只是角色对调, 马蚤包成卓文君了。捂嘴偷笑, 向唐卓挤了挤眼。
唐卓眯起眼, 似陶醉于琴音中, 折扇却挡住嘴唇, 传音向宝宝道: “八宝, 既然偷跑出来了, 不如玩久一点, 等这里的热闹瞧完了, 跟我去唐门玩些日子。”
主意挺诱人, 但若给大哥知道了, 可不是玩的。宝宝缓缓摇了摇头, 用口型无声道: “以后再跟大哥一起去。”不再看唐卓, 闭起眼细品琴声。
薜湘妃正唱至: 无限爱慕怎生诉?柔媚的歌声突被肃杀的剑气掐断。
一群黑衣蒙面人持剑破窗而入, 目标是除薜湘妃以外的六人。
唐卓和蓝眼人同时飞身挡在宝宝身前, 一人一个将扑向宝宝的两名黑衣人击倒。
宝宝感到奇怪, 僵尸脸为什么也来救我?
唐卓也诧异, 看他一脸冷傲, 难道竟也看上了八宝这个祸害? 细心观察蓝眼人, 见他出手狠准, 招式怪异, 见所未见, 暗暗心惊。
不过几招, 攻向他们的六名黑衣人已全部倒下。
宝宝气闷, 也不留一个给我练练手。扒开立在她身前的两人中间的那条缝, 向外望, 见耿方和雷均与五个黑衣人斗得正酣, 正要从唐卓和蓝眼人中间挤出去, 瞧得仔细些, 却被蓝眼人挡了回去, 训道: “别的本事没有, 瞧热闹的本事倒是当仁不让!”
宝宝瞪视他, 敢怒不敢言。
蓝眼人不再理睬她, 负手闲看那边的激斗。唐卓看他一眼,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唐虎站在唐卓身边摩拳擦掌: “堂哥, 让我也下去过几招。”
唐卓笑了笑: “好, 过完几招就可以回去了。”唐虎头一缩, 耷下脑袋。
宝宝噗哧一笑。
唐虎转头呆看她, 傻傻道: “你真好看! 名叫八宝, 又叫我堂哥八股, 两个正好是天生一对。”宝宝啐道: “别胡说!”
唐卓微笑, 这傻小子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再看耿方和雷均犹与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 有些不耐烦, 正待出手, 船身突然一阵摇晃, 船板喀嚓声大作, 与此同时, 闻到一股火油味, 和耿方雷均打斗的黑衣人猛地抽身跃窗而出。
耿方和雷跃到窗前又立即退回, 走廊外被人放了把火, 迅猛的火势向房内急速蔓延。
唐卓伸手向后一捞, 不想竟捞了个空, 蓝眼人快他一步, 抱起宝宝窜出舱房, 丢下一句“薜湘妃”, 瞬间已无影。唐卓惊怒, 匆匆瞥了眼吓晕在地的薜湘妃, 吩咐唐虎: “你救薜湘妃再跟来。”急急向外掠出, 去追那蓝眼人。
追至舱外, 船板已被人在水底戳了个大洞, 湖水迅速涌上甲板, 门口迎客的婢女倒卧于地。唐卓弯身探向她口鼻, 气息全无, 已然死去。
这样阻得一阻, 蓝眼人已携着宝宝跃向附近的一艘船。唐卓紧追, 跃上船时, 正见蓝眼人放开宝宝, 解开她的睡|岤。
宝宝睁开眼, 有些搞不清状况, 但有一点却很清楚, 就是刚才被人点了睡|岤, 而且好象是那僵尸脸所为, 瞪起眼质问: “是你点我睡|岤?” 孰料蓝眼人不答, 只冷冷道: “不知天高地厚!” 宝宝气结。
唐卓冲过来拉住她的手从头看到脚: “八宝, 你没事吧?”宝宝回说没事, 心里却有些惊怕, 这僵尸脸能够堂而皇之的在唐卓面前点自己睡|岤, 可见武功不下于大哥, 不知是啥来头?
湖面上, 唐虎抱着薜湘妃踏住漂浮的木板跃向他们所在的这艘船, 身后的湘妃舫在烈焰中轰然倒塌, 掀起的一阵强风带着燃烧的木屑四处飞溅。
两船距离颇远, 木屑并不致于溅到身上, 唐卓还是下意识搂过宝宝, 举袖挡在她面前。
宝宝拨开他的手, 尴尬地退后几步。唐卓内心轻叹一声, 侧过头, 却见蓝眼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负手卓立的身形似曾相识。
几声惊呼从身后传来, 唐卓闻声转头, 三名女子立在舱门, 其中两人指住着火的湘妃舫惊慌大叫: “啊,着火了!” 另一个红衣女郎则呆呆望着他。
船身轻轻晃动, 唐虎飞落到唐卓身旁, 粗鲁地将薜湘妃抛下地, 嚷道: “看不出这女人还挺重。”
宝宝上前一把接住薜湘妃, 瞪了眼唐虎道: “不知道要怜香惜玉吗?” 唐虎傻笑着搓手, 搓了两下低下头嘟嚷: “她身上的香又不好闻。”
宝宝咭地一下笑出声, 扶起昏迷的薜湘妃坐在地上, 边掐她的人中边逗唐虎: “她的香不好闻, 那谁的香好闻?”
唐虎冲口道: “你! 刚才站你旁边闻到了, 淡淡的, 甜甜的……” 话未说完额上已挨了唐卓一个大爆栗, 颇是委屈又道: “是真的闻到了嘛, 跟堂哥你身上的香一样好闻。”
听到这, 两人同时娇笑出声, 一个是宝宝, 一个是立在门口的红衣女郎, 脸上的笑靥一如头顶的灯笼那般红艳, 明媚的眼直勾勾盯着唐卓的脸未有稍离。
唐虎再傻也看得出她对唐卓的想法, 撇了撇嘴, 这女人真不知丑, 于是开口道: “我堂哥已有心上人了, 就是 ──”指了指宝宝, “── 她, 我劝你就别想了。”
唐卓又一声大喝: “你给我闭嘴!”
宝宝抚额嗟叹, 傻小子就是傻小子。唐虎也抚额, 跳脚大叫: “谁打我, 有种站出来。”
“啊!”刚醒来的薜湘妃见到张牙舞爪的唐虎, 灯光昏暗, 辨不清面目, 以为刺客未走, 惊恐下又晕了过去。
宝宝听唐虎所言, 以为刺客又来了, 无暇再去弄醒薜湘妃, 兴奋跳起, 环顾四周见不到刺客, 却见唐虎从额上摸下一片树叶愣愣发怔, 唐卓走去接过他手上的树叶,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蓝眼人。
船侧忽然响起哗哗水声, 耿方和雷均从湖中爬上来, 坐在船板上喘气。
红衣女郎跑过去, 站在雷均身前, 笑道: “哥, 跑下水去钓美人鱼了?”
雷均无力地挥了挥手: “雷婷, 快叫他们靠岸, 水中恐怕还有刺客。”
“叫他们立即靠岸!” 雷婷冲身后的婢女喊了句, 回头皱眉问雷均: “哥, 怎么回事?”
雷均道: ”不知是谁想要置我们於死地, 派人暗杀不遂又凿船放火。”
“是风流债惹来的祸吧?” 雷婷冷笑, 睨了眼耿方, 斜指了指晕倒在地的薜湘妃, “你们的美人在那。”不再理向薜湘妃扑过去的雷均, 走到唐卓面前落落大方凝视他道: “公子神采非凡, 雷婷生平仅见, 不知可否与我一道回府, 容我一尽地主之谊?”
啪! 唐卓手中的折扇掉落地, 这样大方的姑娘还真是生平仅见! 拣起折扇, 侧头瞧了瞧正朝他挤眉弄眼的宝宝, 又看看眼中隠含笑意的蓝眼人, 咳了一声, 折扇指向宝宝对雷婷道: “姑娘盛情在下心领了, 但我的她恐怕不会答应。”
雷婷在宝宝脸上遛了几眼, 眼中嫉色炽烈, 目光下移, 停在她的胸口, 突然骄傲地挺起胸膛, 爆出一句惊人之言: “胸口沒几两肉, 光脸蛋漂亮有什么用?”
喀! 宝宝的下巴脫臼, 张大了嘴, 这~~这也太直白了吧!
唐卓刷地打开折扇, 挥了挥, 微笑: “有沒有用在下心中有数, 不劳姑娘挂怀。再說了” 向蓝眼人瞄了眼, “有的人表面平平无奇, 实则”
宝宝听他越說越不像话, 近身踢了他一脚, 恼道: “臭八股, 別再胡說八道!”
“好, 不胡說八道, 咱们回去。” 唐卓骤然伸手搂她入怀, 边向湖岸跃去, 边回头, 果然看到蓝眼人追来。
踏上岸, 唐卓带着宝宝转了个圈, 抓住她掙扎的双手, 含笑直视面前站立的蓝眼人。
蓝眼人冷冷盯着他, 冷冷哼了哼。
唐卓脸上笑意渐深, 猛地抱起宝宝向蓝眼人抛去, 哈哈大笑: “八宝, 今晚好自为之, 坏人別打太多了!” 转身拉过刚到岸的唐虎扬长而去。
蓝眼人接住宝宝, 在空中打了个转, 放下地, 再冷哼一声, 朝唐卓去的方向嗖一下飞走了。
宝宝揉揉眼, 再拍拍脑袋, 怎么回事? 愤愤向唐卓消失的方向踢了颗石子, 咒了句: 臭八股, 搞什么鬼? 想了想, 想不出个头绪, 闷闷走回客栈。途经一条街道, 闻到旁边小巷飘来烤番薯的香味, 摸摸肚子, 拐进小巷。
付了钱, 取过番薯吹了吹, 正要大快朵颐, 目光却被前方一道背影吸引住, 快步追上去, 心中很好奇, 小棒头怎会在这里出现?
只见小棒头挽住一个蓝子, 匆匆忙忙穿街过巷, 最后走入一间简陋的院落。
宝宝悄悄绕过院子, 听到一个房间里有声响, 走过去扒住窗隙往內探, 顿时抽了口气。
萧傲云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旁边围了三个提剑的蒙面人, 其中最高大那人正一剑划在他臂上, 小棒头立在门口怒喝: “住手!”
那人停手, 剑尖指向萧傲云咽喉, 冷森森道: “交出极乐消魂丸, 否则便替他收尸!”
宝宝大惊。极乐消魂丸散其实是种蛊毒, 服下后精神恍惚, 只听命於下蛊之人, 两个月后魂魄为蛊虫所食, 便也一命呜呼, 且除了九转火龙珠外, 无其它解药。
小棒头脸色煞白,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蒙面人。高大蒙面人不接, 道: “你先服一粒。”
萧傲云手动了动, 嘶声叫道: “菁儿, 別吃!” 小棒头凄楚地看了眼萧傲云, 打开瓶盖, 倒出一粒, 缓缓往口中送入。
“別吃!” 宝宝从窗外跃入。小棒头惊讶地看着她, 放下手。
萧傲云两眼徒地一亮, 竟然坐起身, 口中喃喃喚道: “宝儿, 是宝儿”
高大蒙面人先是一惊, 待看清是个极其美貌的少年, 嘿笑: “兔儿郎, 叫什么名字? 等下大爷跟你好好开心一下。”
宝宝冷笑: “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寻开心。”
小棒头接口道: “郡主, 卫教主也来了吧?”
郡主? 卫教主? 蒙面人惊疑地打量宝宝, 脫口道: “你是镇国郡主, 卫紫衣的老婆?”
宝宝沒理他, 向小棒头道: “大哥随后就到。”
另一蒙面人扯了扯高大蒙面人, 小声道: ”大哥, 卫紫衣不是好惹的, 不如今日就算了。”
高大蒙面人向宝宝瞧了几眼, 忽然笑了: “这招虛张声势对我不管用, 就算我把你杀了, 神不知鬼不觉, 卫紫衣也不知是谁动的手。”說完挥剑砍向宝宝。
宝宝边闪避边解下金匕首迎上他的剑锋, 十几招一过, 拙势立现。
萧傲云叫道: “宝儿, 你快走, 別理我们!”
宝宝在那蒙面人的凌厉攻势下, 分不出手去弹开手上的戒指撒出痒痒药, 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蒙面人挽出一朵剑花, 迅猛向宝宝胸口刺落。
宝宝避不开, 两眼一闭, 心里哀叫, 我命休矣! 等了半晌, 胸口却无意料中的痛感, 睜眼一看, 那三人卧在地上, 额头各穿了个血洞, 两眼圆睜, 似乎死不瞑目。奇怪地向四周张望, 除了萧傲云和小棒头, 並无第三人。
“小棒头, 看到是谁救了我吗?”
小棒头搖头, 也看看周围: “会不会是卫教主?”
会是大哥吗? 可要是大哥为什麼不出来见我?
看到萧傲云身中多处剑伤, 小棒头扑上去泪水簌簌: “少主, 你怎樣?”
宝宝取出治伤药: “我来帮他止血。你去收拾一下东西, 这里不能再住了, 你们先跟我回客栈再作打算罢。”
萧傲云两眼灼灼似要在她脸上燒出个洞来, 宝宝头皮发麻, 匆匆帮他敷完药。
小棒头收拾好东西, 推来木轮椅, 扶萧傲云坐上。
“他的脚” 宝宝吸了口气。
“动不了了。”小棒头淡淡道。
一路无话到了客栈, 宝宝送他们到房间门口, 道: “你们好好休息。”說完逃也似地跑回房。
关上门, 吁了口气, 走向床, 背后却感到一阵涼嗖嗖, 霍地转身。
蓝眼人立在窗前冷冷看她。
“你怎么在这里?”宝宝愕然。
蓝眼人抿着嘴, 缓缓向她走来, 停在她面前。
看到他眼中盈满怒火, 宝宝颤声问: “你想干什么?”
蓝眼人盯了她半晌, 嘴唇骤然压了下来。
第79章
宝宝吓傻了, 脑中空白了两秒, 愤怒了三秒, 接着只剩下心虚, 心虚得一动不敢动, 听凭那股熟悉的味道咬疼她舌头, 啃破她嘴唇, 扯掉她衣衫, 然后就像看到一辆蓄满燃料的火车, 汽笛一鸣, 直闯隧道。
隧道尚待修缮, 火车驶得太快, 所以 ──
“啊! 痛!”
火车依然故我地继续长征
最后隧道竣工, 火车也终于到站。
宝宝偷看一眼靠站后仍不肯离开月台的火车, 手指头一根都不敢动, 斗胆动了动嘴皮: “大~~大哥, 我~~我保证下次一定等你有空才一起出来。”
得到的回应是一阵噬咬, 力道比刚才小了一点, 宝宝的胆子于是比刚才大了一点: “大哥,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埋在她胸前种花的头颅抬了起来, 手肘撑在她肩侧: “你出来几天了?”
宝宝战战兢兢看着他眯起的眼, 小心翼翼回答: “十~~十天。”
卫紫衣唇角勾了勾: “很好, 十天, 刚才是第一天, 还有九天。”
刚才是第一天? 宝宝刚在脑中划个问号, “嘶~~~~” 火车又启动了。
“嗯……大~~哥……第二天……能不能……放到明天……”
车头轰隆驶过, 淹没了一切声音……
征途漫漫, 最后到底驶过了几天, 宝宝忘了去数, 也没力气去数, 醒来后吃了晚饭, 力气恢复了, 望着坐在对面, 灯光下, 卫紫衣睡意不足的脸, 三分害羞七分好奇地问: “大哥, 昨晚……到底过了第几天?”
卫紫衣眉一挑: “想知道?” 走过来抱起她, 坐下, “再来重温一遍不就知道了。” 伸手开始解她的衣扣。
“不, 不用重温, 我知道了。” 宝宝紧紧抓住衣领。
“那你说是第几天?” 手停了下来, 唇却落在她颈间轻蹭。
“那个~~啊, 对了, 萧傲云和小棒头现在还在客栈吗?”
“哼, 你这女侠昨晚当得可真威风!” 带着昨夜的余怒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你说是么?” 宝宝讨好地在他脸上嘴唇亲了几下, “再说了, 昨晚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差点吓破了胆, 以后再也不敢逞能了。”
“你现在才知道不敢逞能么? 要是没有我跟着, 十个你也不是人家对手。”
宝宝不服: “你也太小瞧人了, 要是有机会让我用上痒痒药……” 忽然啊了一声, 指着他的脸道: “你是故意的, 故意等到最后关头才救我。”
“不这样你便会以为个个都像茶楼里的那个小二和那两名大汉那样容易对付。让你教训深刻些, 下次你才会安份。” 话虽如此, 看到剑尖刺落时她脸上的恐惧, 卫紫衣心里也揪着痛。
宝宝嘻嘻笑着岔开话题: “不知是谁要杀雷均和小棒头他们?” 直觉认为那两批黑衣人是同一人指使的。
“可能跟雷大虎明天要摆擂台收弟子的事有关。”
宝宝两眼登时放光, 听到他的下一句话瞬即又黯淡。
“别又想着去瞧热闹, 这几天你得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嘴里说着老实, 手却不老实地伸进她的衣领。
宝宝抓住他的手, 再问: “不知道小棒头和萧傲云现在如何了?”
“不必你操心, 我已叫谭恒护送他们到流璃山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让他们在那里隐居。” 手渐渐往下攀山越岭。
宝宝身体微微拱起, 又问: “八股好象跟耿方……”
“以后再也不准叫他八股! ” 手攀上山峰顶用力徘徊, 咬牙的声音在耳鬓廝磨:“记住了!”
宝宝轻轻喘笑: “ 你还记得唐虎小子讲的话?”
“他爱叫八宝, 由他叫去, 但不许叫他八股。”卫紫衣将她的衣服褪至腰间, 转过她的身体, 盯着她胸前的耸起, 笑道: “谁說胸口沒几两肉?” 轻轻托起一边, 再笑: “一两肉要是值千金, 不知这边要值多少金? 几万金?”
宝宝羞了脸捂住胸, 轻啐: “你当我猪呢?”
除尽她的衣裳, 卫紫衣细细上下浏览, 眼越眯越紧。
“別看!” 宝宝绻起身子偎入他怀中。
“宝宝, 想要知道昨晚上过了第几天吗? 数数接下来过了几天不就可以知道了。"抱起她, 走向床。
到底过了第几天,又剩下几天,宝宝最后还是沒弄明白。第二天清早混沌醒来,脑中想的已是另一些问题,不知今天谁会被选中做那”胸前有好几两肉”的老公? 八股,呃,马蚤包不知会不会去看擂台,恰巧被选中了?
问题一直在脑中萦绕,一顿早餐吃得心不在焉,一碗粥被她搅了几十搅还未见底。
"宝宝,想什麼呢?” 卫紫衣挟了粒水晶饺子放她碗里。
"大哥,你今天沒事做吧?” 宝宝满脸谄媚的笑。
卫紫衣断然道:"有事!”
宝宝泄气地埋头继续搅粥,沒看到他眼中狡黠的笑。
"教主,拜帖準备好了。"莫麒进来递上一张帖子,又退出。
卫紫衣瞟了眼宝宝面前的粥,"宝宝,快把它吃了,再去換一套女装,大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宝宝恹恹道:"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
眼睛一亮,宝宝满口答应,一碗粥飞快见底。
"不过你得保証一步也不离开大哥身边。”
宝宝侧头笑问:"那要是我想去茅厕呢?”
"大哥也抱着你去。"卫紫衣起身, 抱她走向床。
宝宝紧张地攥住他的手:"大哥,不是要出去么?”
"出去不得換衣服么? 你以为大哥想做什么?” 卫紫衣促狭地眨眼。
耍我!宝宝掙扎下地,取过包袱寻出一件女装,想想又不对劲,"大哥,去看擂台穿男装不是更方便么?”
"天气尚热,你穿男装掩盖得住么?” 卫紫衣看了眼她的胸,"我可不想你看起来不伦不类。”
但宝宝此时却对他前几天的僵尸扮相发生了兴趣,"大哥,不如我扮成你前些天的样子?"想到那对蓝眼睛将自己也瞒过了,心想要是自己扮成蓝眼人,马蚤包没准会以为还是大哥。
"不行!限你一刻钟內換好衣服,愈时不候!”
宝宝手忙脚乱換上衣服,头发随便一梳一束,站到卫紫衣面前:"大哥,我好了!”
卫紫衣看着她的头发搖头叹气,动手解开束发丝带,重新梳了个髻,插上玉钗,转过她的头,瞧了瞧,湊上去额上亲一口,脸颊一口,嘴唇再一口
”大哥,再亲下去不用出门了。"宝宝推开他,抺了抺脸。
卫紫衣笑了起来,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才牵着她的手出门。
一顶粉色小轿停在客栈大门口。
宝宝皱眉: “骑马不行吗?”
“你想跟我同乘一骑招摇过巿?” 卫紫衣不容她再分说, 扶她入轿, 吩咐轿夫起轿。
掀起窗纱帘, 宝宝向外望。
卫紫衣骑在马上, 心情许是十分愉悦, 一向冷峻的脸上带了抺和熙的笑, 在阳光下, 显得更是耀眼。沿途时有路人的赞叹声传入宝宝耳中。宝宝心里哼道, 果然是招摇过巿!
轿子停在雷大虎庄院的大门口, 宝宝下轿一看, 频点头, 绿水绕庄, 背靠青山, 红墙碧瓦, 栉比鳞次, 想不到雷大虎一个大佬粗, 住的地方又大又雅致!
莫麒递上拜帖, 不多时, 雷大虎身后跟了一串人出来迎接。
“卫贤侄, 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雷大虎笑呵呵一手拉着卫紫衣, 一手拉住宝宝, 看了又看, 瞧了又瞧, 意犹未尽, 心叹: 这要是我的女婿和儿媳, 该多好啊!
“爹, 他是谁啊?” 雷婷两眼将卫紫衣和宝宝来回地瞧, 最后停在卫紫衣身上。
雷大虎道: “是你东方叔叔的徒弟, 也是火云教的教主。这是他媳妇。” 再向卫紫衣和宝宝介绍雷均、雷婷和耿方。
咦? 雷均和雷婷心中惊诧, 她不是唐卓的心上人? 耿方则一副了然的模样。
雷均立即又恍悟, 江湖传闻卫紫衣的娇妻爱慕者众, 其中一个就是唐门的唐卓, 那天听那傻小子所言, 早就该想到了。十分惋惜地叹气, 如此佳人竟只可远观, 痛哉!
雷婷也感惋惜, 这样出众的人竟已娶亲! 然而又欣慰, 唐卓的心上人竟是有夫之妇! 如此一来, 自己豈非有望了!
正想着唐卓, 便听到唐卓的天籁之音: “雷前辈, 唐某不请自来, 可欢迎否?”
一匹白马极快驰来, 由远而近, 快到近前时, 倏然而止, 雷婷仿似见到那遥在天际的蓝天白云忽地近在咫尺, 一下子如掉云端, 晕乎乎, 陶陶然。
宝宝向帅气跃下白马的唐卓翻了翻眼, 马蚤包人骑马蚤包马, 又见雷婷的呆样, 暗笑: 马蚤包最近的桃花还真旺!
“唐贤侄这样的贵客, 老夫怎会不欢迎?” 雷大虎大步向前握住唐卓的手, 咧嘴又笑, 天上掉下个绝佳的女婿人选! 越看越爱, 一时竟舍不得放开。
唐卓抽回手, 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