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者难免会害怕,李长琴能够理解,但不代表他接受,更别说这小鬼个子虽小,力量却不弱,直打得他生痛。
“好了,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敲昏你。”李长琴出言恐吓。
哭叫声嘎然而止,小孩一脸懵懂地盯着李长琴,仿佛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李长琴才要困惑呢,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水底,更不清楚这小鬼是什么人。与那道视线交上,李长琴这才发现孩子长相很特别,不是东方人,浅棕色皮肤和大眼睛看着倒像中东人,而且眼睫毛既长又翘,就像洋娃娃一样的五官,很讨人喜欢,最特别是那双瞳是金色的……真正灿烂奢华的金色。
“真好看。”李长琴瞪大眼睛凑过去瞧瞧那双眼珠子。
小童怯怯地往后让了让,李长琴还想跟小孩子说些话,但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叽哩呱啦的说话声,接着他就死死抱住李长琴的脖子,小小身躯不安地发抖。
李长琴哪来得及安慰这小孩子,他安慰自己都来不及,因为周围的景象实在太吓人了,如果不是哪个剧组在这里拍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也穿越了。
衰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继风夜希和夜昕的传奇以后,他李长琴也要谱写新的传说吗?不用了吧?
李长琴环视四周,一个个拿着长矛的士兵正包围水池,包括了唯一能离开水面的阶梯也被人堵住了。而外围是一众穿金戴银的贵族们,他们正一脸惊诧地交头接耳,坐于最上位的是戴着红白头冠有金制蛇与鹰的标记的王者。
蛇与鹰,可见这是上下埃及统一时代的法老。
这种装束,这种情况,李长琴发现自己完全能够理解那些陌生的语言,甚至他很莫名地清楚自己会说。他想,指不定阿努比斯所说的犒赏就是让他认识古埃及的语言……干!
这里真的是埃及,还是古埃及,可是李长琴根本不清楚这是哪个朝代,而且怀里这个小鬼就在众目睽睽下被扔到这水池里,水下还养着一些不得了的动物。
“喂,你犯了什么事?”李长琴低声问紧搂着自己的孩子,他果然听见自己在说古埃及语,恨得骂了一声:“阿努比斯那个混蛋。”
“你骂神明?!”小孩听见了,一脸不敢置信。
李长琴现在不只要骂,要是那家伙在他跟前他还要动手揍人。不过古埃及是很尊重神明的,从这样小的孩子也对神明如此尊敬的态度就能知道,恐怕自小被洗脑得很彻底,完全为这封建制度所牵制。
“神明个屁,你被扔这池里,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李长琴一边骂,一边环顾四周,那些贵族们还在窃窃私语,像苍蝇一样的嗡嗡的低语声让人烦躁。
其中一个光头中年人,他手里拿着权杖,看装束应该是祭司,祭司一直不动声色地注视李长琴,他也一脸困惑,然后走到法老身旁,二人交头接耳。
看那法老也有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身华丽衣着,手上金饰和脖子上的金项链多得吓人,乍地一看,李长琴有点佩服他的颈椎能保持健康。
李长琴乘着他们猜测自己身份的时候,他也趁机取点情报:“喂,那位法老叫什么名字?”
小孩虽然惊魂未定,却很乖巧,听到问话就回答:“父亲是塞提法老。”
“……”
父亲?塞提?无巧不成书吗?这不会就是卡罗伊诅咒发源的时候,塞提一世的王朝吧?李长琴突然产生一个诡异的想法:说不定命运安排他回到过去就是要解决卡罗伊那个诅咒,或许他处理完诅咒就可以回家了。
李长琴一边想着,唇角仍是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低声问:“你父亲为什么把你扔到这水里?他们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小孩子瑟缩一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李长琴没空看小孩子摆我见犹怜的款,冷声喝止:“别哭,回答我问题。”
小男孩将泪水堵回去,强作坚强:“我没有杀死大皇兄。”
“你杀了你大皇兄?”才几岁的孩子啊?李长琴左右看这小鬼是连刀子都未必能够拿稳:“你大皇兄几岁?”
“皇兄15岁。”小孩子委屈地瘪着嘴忍住眼泪,声音却因为况,小孩分明是被公开处刑,而四周的士兵和贵族们更似乎是乐见其成,必定都认为这小子罪有应得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
“大皇兄被眼镜蛇咬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说是你?”
“他们说蛇是我叫出来的。”
“……”怪力乱神的故事?不过李长琴自己也没有资格否定这种可能,因为他就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李长琴没有时间细问了,因为那边法老和祭师已经商谈完毕。
古埃及,法老与祭司位于权力金字塔的顶点,忽悠臣民的说法是以神明之力统领国度,经现代分析,实质就是俩狼狈为j的神棍,但他们在现今有着决定着整个古埃及人民生死的实权。
李长琴已经没空来个梨花带泪的表情惊问苍天为何待他如此残忍,因为很明显阿努比斯没有意思将他弄回2009年去,而李长琴又是自杀无能的体质,如果找根柱子撞个头破血流,结果也会是自找苦吃。既然求死不能,那就只能求生了,他只有想想如何在古埃及混下去。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神庙重地?!杀无赦!”祭司高举权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祭司将它指向水池中的李长琴。
四周士兵听令,闪烁着寒芒的矛头戳向目标。
虽然李长琴死不了,但是他有痛觉,他可没有被虐倾向,不准备整个血淋淋的乍尸景象来说明自己有多特别。
“都给我出来帮忙。”
随着不疾不徐的命令声,呼啦一阵水声,惊呼四起,数张大嘴破出水面咬断长矛,木制长矛柄在利齿中咔啦咔啦地化作木屑,水面惊起波澜,潺潺声响配合野兽嘶吼是再自然不过的乐章。
士兵们惊叫着猛地往后退,贵族们更是缩作一团,连法老都瞪圆了眼睛,祭司早就不着痕迹地退到安全位置待着。
李长琴很满意这种效果,他伸手拍拍旁边的鳄鱼脑袋,再瞄瞄那边阶梯,命令:“去开路吧。”
大鳄鱼游向阶梯,叭哒叭哒地爬了上去,深绿色身体被水洗得油亮亮的,狰狞利齿和凹凸不平的皮肤甚是吓人,它巨形的身躯在石面上拖出水痕,而造近阶梯的卫兵全都连滚带爬狼狈奔逃。
要知道在古埃及鳄鱼是一种极强悍的生物,它们经常会在尼罗河边潜伏,袭击造近河边的人们,古埃及人怕鳄鱼怕得要死,怕得甚至将它们奉为神明拜祭,以求得到鳄鱼的怜悯,少欺负他们。
“叔叔,你是神吗?”小孩子软声问道,声音里探着太多的崇敬。
神?
李长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身体经过夜昕一半灵魂改造以后得到自愈的能力,就是传说中的不死身,但除此以外一些第六感较强的生物会感应到他的特别体质,从而臣服。
而很明显动物们的感应力都很强,所以基本上李长琴能控制动物们。然而李长琴知道自己虽然能够控制动物,却并不代表那些大脑不发达的家伙就变聪明了,它们仅能完成一些简单任务……你当然不能期望它们突然上知天文,下识地理。
好友风夜希曾经说过他这已经算是半神。
半神?李长琴从不重视这种能力,他又不是立志当驯兽师,这种能力最多能让哪条狗闭嘴,让哪条猫别发情,在科技社会里这根本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但在古埃及可不同,这种能力有着大大的用处,现在不是一群鳄鱼供他差遣?比起什么都来得有用。
李长琴带着小孩出水,他想放开这孩子,但孩子却死死巴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赛里斯。”
“赛里斯,你下去。”
“……”
小孩子满目惊恐,李长琴以为他害怕几尾大鳄鱼,就安慰:“没事,它们不会吃你。”
“但父亲会把我扔回去。”
李长琴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打着这种算盘,想要脱罪吗?不过他皇兄的死大概不是他的错。
“好吧,我会让你父亲放过你。”
“那我要牵手。”
“……”李长琴真想把这个小鬼扯下来扔掉,不过现在他需要保持形象,保持一种能够忽悠大家的伟大神祗形象,所以他忍住了,强扯着微笑应道:“好吧,牵手。”
赛里斯终于愿意下来,他乖乖牵着李长琴的手一言不发,一双金瞳略带不安地打量四周。
李长琴环顾四周,接触到他视线的人不忘瑟缩一下,耷下了脑袋。
眼看起到威慑作用,李长琴酝酿一下气氛才高声喊:“我是神使李长琴,受拉神之命前来视察人间,会将人间一切汇报给拉神。而奥西里斯大人注意到赛里斯王子的冤案,奥里西斯大人让我前来告知法老赛里斯无罪,大王子的死是必然,冥界已经接纳他,并等待重生。”
四周默然,但李长琴能注意到大部分人都已经信服,他们的肢体动作显现出一丝崇拜和敬畏。
法老和祭司瞪着李长琴看,没有发言。
法老旁边有一名红发小男孩,看上去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他猛地跳起来指着李长琴大喊:“是我亲眼看到赛里斯跟皇兄说话,然后眼镜蛇就从草丛里出来咬死皇兄的,是赛里斯对皇兄下诅咒。”
突然出来个麻烦,李长琴看这小孩子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他不欣赏挡自己路的人,即使对方只是个小鬼:“你谁啊?”
红发小子瞪圆眼睛:“你不是神吗?你怎么不知道我?”
他的发言让人心开始动摇,李长琴不禁挑眉,这孩子挺聪敏,以后说不定是个大人物,但不是现在。
李长琴高傲地睨视他,带着嘲弄冷声说:“神明并没有空去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没有贡献而且不行善只为恶的人更会被食尸兽吃掉心脏和灵魂,那就更没有必要记住他的名字。”
一句话过后,小孩子气红了脸,抽气声四起,贵族们害怕神使会将今天事上告神明,以后他们就没有重生的机会了。古埃及人注重死亡和未来多于现在的,特别是享有尊荣的贵族们,更是永远害怕不能复活多于担心现状。
法老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是在担心。
祭司静观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大声喊道:“胡言乱语,你这贼人不要妖言惑众,我听到神明的声音,神并没有承认你的身份,你肯定是外国的间谍,众士兵立即捉拿他。”
李长琴听了祭司的话就有点烦,同为神棍总是了解对方的底子,有祭司留在这里找茬特别麻烦。李长琴拿脚尖踢了踢旁边的大鳄鱼,抛一句:“去吃他。”
大鳄鱼就立即爬向祭司,祭司急忙后退,连连呼救:“快点杀掉它,杀掉它。”
“谁敢杀它?杀死神使的宠物是有罪的。”李长琴凉凉地来了一句。
“……”
众士兵们顿住了,大鳄鱼追着祭司,俩一会儿就跑得没影儿了。
“我是拉美西斯?二世!”
红发小孩突然道出名号。
还真是掷地有声的发言,李长琴呛了一下,冒了一头黑线。他盯着这个才那一点点年纪的小屁孩,他记得历史记载拉美西斯?二世继位的时候应该是25岁左右……他这样有25岁吗?
李长琴俯身低声问赛里斯:“喂,赛提当了法老几年?”
赛里斯金眸里闪着困惑:“父亲成为法老一年,神使不知道吗?”
“……”一年?公元前1293年?离塞提去死还有14年?
李长琴愣住了,他不了解这算不算落点误差,但误了14年?
李长琴希望夜昕快点将他救离这个可怕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拉美西斯一世其实原本不是法老家族的,他只是一个将军,但因为第十八王朝最后一位法老哈伦海布膝下无儿,他怕日后皇位之争会引起腥风血雨,所以将位传给当时已经六十多岁的大将军拉美西斯
但拉美西斯一世才当法老一年就蒙主恩召,升天了于是他当做士兵养的儿子塞提一世登位,接着当了十五年,然后他儿子拉美西斯二世就成了法老,这个二世是一个大牛人啊
接着,俺写这个故事尽量依旧史实,不过有时候为了故事方面,我会做些改动,所以不要相信我文中的历史,要知道真正的历史还是得看相关史料的嗯
然后关于拉美西斯二世,法老的名字经常可以自己改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拉美西斯二世原本是不是叫这名字,原本叫什么名字,所以决定不这么混乱,直接用拉美西斯二世的名字,在国外,孩子用家庭的名字是可以二世三世四世这样用下去的(不过好像都是继承家业的长子)
嘛至于拉美西斯二世原本是有一个哥哥,但是夭折了,俺就借他哥哥一用了(阿弥陀佛)
明天再来更,缩
第六章二世
神使在神庙的鳄鱼潭里显灵了。
事情一下子传遍了上下埃及,而李长琴离开那个该死的鳄鱼潭,被法老供进皇宫里已经是第十五天,前来拜访的贵族们所进贡的礼物都能搞展览了,但李长琴还没有等到夜昕前来救助。
李长琴的心情从开始的充满新鲜感过度到郁闷,连电风扇都没有的年代,真他妈的难耐。
瘫坐在包金薄的木榻椅上,有两名仆人在为他扇风,李长琴却不满足。
“阿努比斯应该提高我的耐热性能……或许给我一个抽水马桶。”
此言发出以后,旁边一众人竟然又拜了下去,李长琴翻了记白眼:“起来,扇风。”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这些被调教得对神明万分敬畏的仆人全都不敢违逆神的意旨。
李长琴懒得看他们,偏首看向窗外,偶尔起的风除了热浪以外也带来一丝水气清凉。这是一座高于陆地的塔楼,从这里能看见整片绿意盎然的庭院,华丽皇宫的一隅。
“怎么除了守卫就没有别的?”李长琴喃喃,皇宫庭院里除了巡兵以外,还真没有看见半个人。
“回神使大人,是法老命令禁止他人进入花园,以免打扰神使大人清静。”
刚才进门的一名陌生女性回话,她大概二十来岁,浅棕色肌肤,眼眸呈墨绿色,埃及风的画妆让精致秀美脸容显得妖冶,她身着洁白的薄亚麻布褶裙,诱人胴体若隐若现,穿戴明显比一般女仆高级。
“你是?”
“回神使大人,娜纱是法老亲选的女祭司,从今天开始负责侍奉神使起居。”
李长琴怎么听都像是法老选了个美女来当自己的老婆,他扯了扯唇角,对继续呆在房间里失去耐性,他原本有意安分地等待救援,但现在的情况,似乎要一直呆到长霉的时候。
“赛里斯呢?”想起那个小鬼王子,李长琴倒想见见他。
提及赛里斯,一众仆从很诡异地脸色微变,娜纱却十分淡定:“赛里斯王子在他的房间里。”
“好吧,带我去见他。”
“不可。”娜纱礼貌地拒绝。
“怎么?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李长琴不准备受任何人阻拦,既然有空闲,他可以趁机了解卡罗伊的诅咒,虽然离那个诅咒生成还有十几年。
“神使大人,不可随意离开,高贵的神使大人会被世俗所亵渎。”
十分标准的官方发言,但李长琴却认为这是变相软禁。他终于明白了,早前这里门庭若市,最近却变得冷清,原来是有人下了禁令,禁止外界与他接触。
李长琴淡笑着给娜纱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他和温和地问:“那天你不在神庙里吗?”
“不在。”娜纱老实回答,眼珠子一直注意着这古怪的神使。
“老实说,你跟那天的祭司有什么关系?”
“……”娜纱沉默了。
“是不是他说我是假的神使,让你来监视我了?”李长琴很满意看到她眼神闪缩,明显是没有让鳄鱼吃掉的那位祭司在做小动作。
再下来的问题娜纱也答不上话,李长琴懒得理她,直直地往房间外走,也不管后头一干女仆的挽留,可是才走出没多远,他的去路就被卫兵挡住了。
尖锐利器就他眼前,卫兵完全没有退让的意向。
“外头很危险,请神使大人回到房间里。”其中一名卫兵有礼而强硬地请道。
这简直是恐吓,李长琴还没表态,娜纱就上来了,她急忙喝止卫兵。
“诺布,不得对神使大人无礼。”
被叫作诺布人明显就是队长,因为他仅仅随意一挥手就让众卫兵们收起武器,只是他们依旧挡住长琴的去路。
“娜纱,他又是什么人?”李长琴一边问一边不客气地打量眼前人。
娜纱老实回答:“回神使大人,诺布是专门负责神使大人安全的卫兵队长。”
保护安全?李长琴对此嗤之以鼻,这分明是内外监视。
眼前人深棕色肌肤,脸容虽然不是特别俊朗,但一抬手一举足间透着豪迈爽朗,身材高大健硕,是位强兵,就不知道脑袋怎么样。
在诺布深棕色眼珠子毫不避讳的直视下,李长琴了解到诺布没有一颗虔诚的心,这种人无法以神明的身份进行牵制,真是有够麻烦。
正如李长琴所想,诺布就是个不信奉神明的人,他直勾勾地审视着最近在底比斯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使大人。诺布完全不以为这样瘦弱的男人有什么能力,只当李长琴跟祭司们一样,都是妖言惑众的功利小人,又或者如祭司所说的外国间谍。
“让开。”李长琴淡淡地要求。
诺布脸上扯开让人松懈的灿笑,语言却不退步:“神使大人,请回到房间里,以免遭遇危险。”
“危险?你准备让我遭受危险?”李长琴冷笑:“你不是负责保护我吗?我去哪你就保卫到哪里,不对吗?”
“这。”诺布挑高眉:“诺布以为留在房间内最安全。”
“但神明指引我到房间外去视察民情。”李长琴将诺布的话堵回去,绕过卫兵准备离开,但卫兵却张臂挡住他的去路。
再罗嗦就太无谓了,而且李长琴的少爷脾气也犯了,他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平日里斯文的表像只是他冷漠的表现。
卫兵都有强壮的体魄,李长琴却突然出手将拦在身前的手臂重重一扭,咯的一声脆响,女仆们尖叫起来,卫兵则抱住脱臼的手臂高声悲鸣。
“神明不提倡使用暴力,所以别挡路。”丢下不负责任的一句话,李长琴直直地从目瞪口呆的卫兵中间穿过去。
接下来李长琴直接走出软禁他的宫殿,谁挡路就揍谁,后来就没有人敢挡‘凶神’的路,他一路顺畅地走到塔楼外。
烈日高照,但绿化不错的院子倒挺凉爽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诺布独自追上来了,他怪叫:“神使大人,你不是说神明不提倡使用暴力吗?”他一路上可看见不少伤员。
“也没有说禁止。”李长琴凉凉地搪塞回去。
“……”诺布的脸部不受控制地一阵挤兑,他嘀咕:“像在强词夺理。”
只要不挡路,李长琴也就没有意见:“赛里斯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为什么要找赛里斯王子?”诺布不客气地反问。
“看看你们有没有违抗神命,又把他丢进鳄鱼潭里去了。”李长琴嘴里说着,其实是想找赛里斯谈谈话,看看能不能得到额外情报。
诺布嘴巴里啧啧有声:“神使大人不是神明吗?你不是无所不知吗?怎么不知道赛里斯王子有没有危险?”
“诺布,你几岁?”
“二十二。”
“那就用自己的脑瓜子想想埃及有多少位神明。”
“……”
“难道你当卫兵还能管祭司的工作吗?没有全能全知的神。”李长琴理直气壮地瞎辩着,反正他说什么都有理,他是神嘛。
“……”诺布只能干瞪眼。
“你要是不用脑子,这小队长要当一辈子。”
“喂,如果你真是神使,那你肯定是邪神”诺布纳闷地回了一句。
李长琴冷哼,嘲弄:“人类啊?你们只在有所求的时候,神才是神。无所求的时候,是正是邪有什么关系?”
诺布答不出话来,其实他也认同李长琴的观点,每个人都因为有所求或者畏惧才愿意供奉神,而他所以不相信神,也是因为从不求神什么。
“走哪一边?”李长琴在岔路处环手问诺布。
诺布呆呆地指出真正路线,李长琴便悠哉地走下去,同时将四周视线当做无物。李长琴对此并不陌生,同样为所众人所注视,不过以前是畏惧黑势力,现在却是畏惧神力而忆,经验丰富的他都能应对自如。
走在路上,突然听见惊叫声,李长琴被诺布拽了一把,箭矢就在眼前地放箭。
李长琴还是轻松躲过去了,他慢慢举步上前:“好了,你知道对神明放箭会有什么后果吗?”
“喂,他是王子,未来的法老!”诺布想要拉住李长琴,他已经充分理解李长琴沉静外表下的疯狂性子,就怕王子会被挫骨扬灰。
李长琴拍开诺布的手,在二世再一次拉弓前将他的弓毫不留情地夺去,上前阻止的侍卫被李长琴轻松两拳打得躺到地上,捂着眼睛哎呀乱叫。
二世是没见过这样凶悍的人,但他却傲得紧:“怎么样?你也要让鳄鱼咬我吗?!”
“小鬼,鳄鱼吃掉你就不好玩了。”李长琴冷笑。
“啊?”二世被这种笑容吓着了,但他还是死活装做不害怕。
埃及的天气炎热,古埃及男性一般只在腰间围着白色亚麻布做的短裙,然后再加些腰饰什么的,上身是不穿衣服的。李长琴直接将二世腰上的短裙扯掉,他就光屁股了。
未等二世发话,李长琴弯身将孩子倒提,将那短裙系在他足踝上,恰巧旁边柱子上有一幅浮雕刻画,某位骁勇的埃及战士高举着手臂突出石面,李长琴直接将二世倒挂在那支华丽的手臂上,让他当柱子的挂饰。
“小鬼,要是下一回还敢再惹我,你就等着当众被打屁股吧。”掷下宣言,李长琴懒得理会那一众又拜又求的仆众:“诺布,走。”
诺布看着这一片混乱,见王子还在尖声叫骂,他只觉头痛异常,差点要抓掉自己的头巾:“天啊,那是未来的继承人。”
“别担心,我是神。”李长琴再次不负责任地发言。
“我看你跟二世差不多,意气用事的小鬼。”诺布嘀咕。
“闭嘴。”李长琴冷哼,但他不否认自己意气用事,他就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狂,即使那是未来的大帝。
磨蹭了一轮,终于到达赛里斯住的房间,推开门,里面竟然冷冷清清的,除了那背对着门伏案书写的小子,竟然连个侍从都没有。
“赛里斯?”
听见轻唤,小孩子猛地回首,一脸惊喜:“神使大人!”
李长琴被他叫得眉头一跳,最近被神使神使地叫,他听得生厌:“神什么?叫我李长琴。”
“但神使大人是神明。”赛里斯瞪大一双金眸,虔诚地强调。
诺布在后头低声嚷嚷,声音里充满兴味:“对啊对啊,你是神明。”
“滚去看门。”李长琴不客气地将人踢出门外去,再威胁地比比拳头:“要不要扭断你的双腿搁在门外?”
诺布缩着肩膀守门去了,但当他抱剑站在门外的以后,他不觉困惑了,他是受命前来监视神使的,可是现在……侧首再瞧瞧门内,诺布倒觉得监视已经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这神明挺有趣的。
赶走了诺布,李长琴看看案上纸卷,原来赛里斯是在学习象形文字,在古埃及只有贵族子女才能学习文字等知识。
“赛里斯,你的父亲还想将你扔进鳄鱼潭吗?”李长琴打趣地问了一句。
赛里斯十分惊讶,又圆又亮的金眸睁大:“神使大人不是已经说了我无罪吗?”
李长琴挑眉,他倒不敢保证,因为法老好像不完全相信他。
“对了,你这里真清静,你的仆人呢?”刚才二世身边可是跟了一团人,像呵护宝贝一样护着,与之相比,赛里斯的待遇也差太远了。
赛里斯整整桌子上是纸莎草纸卷,笑容满脸:“吃饭的时候他们就会来。”
就是平时不来?看这样小的孩子在强颜欢笑,他李长琴同情心倒没多少,就是好奇心还有一点。
“怎么?法老对你不好吗?”李长琴问着,抬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发现这孩子的头发是真的。埃及人认为头发和胡须藏污立垢,爱干净的埃及人一般喜爱刮光头发再戴上假发和假胡子,即使二世有一头红发,支也修剪得极短,哪像赛里斯将头发留得青汤挂面一样。
“不是。”赛里斯摸摸头发:“别摸,脏。”
李长琴扬眉,低头让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我的也是真的。”
塞里斯看着李长琴古怪的发型,那种半长不短,一点也不整齐的发型,惊叫:“神不是光头的吗?”
“没有,至少阿努比斯有着丰密的毛发。”李长琴说。
“……”赛里斯十分困惑:“但阿努比斯是狼首人身的,当然有毛发。”
“小鬼,少质疑神明的话。”搓他的脑袋一把,李长琴忽悠:“阿努比斯的毛也不是假的,人类的头发也不脏。”
“真的吗?”赛里斯瞪圆一双大眼睛。
“说了不准质疑我的话。”李长琴往他脑袋上招呼了一记,这才发现自己见了这小子以后反而忘记了诅咒的事。思索了半天,他才问:“赛里斯,你有几个兄弟?”
“添上死去的皇兄,我有三位皇兄和两位皇姐。”
李长琴暗暗点头,他转念一想赛里斯现在7岁,那么14年后就是21岁,赛里斯很可能跟14年后的诅咒有关。而且若祭品竟然是皇子,那么同样使用黄金棺埋葬也就更合理,因为是王子嘛。可是仅7岁的赛里斯已经不招皇室喜欢,这样的背景又不太像能当祭品用。
“还有一位王子是谁?几岁了?”
“菲尼尔7岁!”
说到这位王子,李长琴感觉赛里斯是真的十分愉快,他不动声色地问:“哦?跟你同龄嘛。”
“嗯!我和菲尼尔是双生子,他是哥哥。”
“……双生子?那我倒想见见他。”祭品会不会是菲尼尔呢?
赛里斯的目光一下子黯下来:“那,再见。”
李长琴扬眉,他见赛里斯这古怪的表现,不觉问:“你不能带路?”。
“父亲下了命令,我不能再见兄姐们。”赛里斯双手握拳,耷下脑袋。
真是成功的受气包典范。
李长琴能够想像这是眼镜蛇的问题,法老应该还相信大王子是因为赛里斯而死。
“为什么他们会说眼镜蛇是你的错?”一般为人父母,长脑子的都不可能认定七岁亲儿是凶手,而且7岁的孩子哪有脑力搞阴谋?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让眼镜蛇咬死了母亲。”赛里斯咬唇,眼睛里又充满水气:“他们说只要跟我靠近,眼镜蛇就会咬人。”
听罢,李长琴不觉唇角轻抽。出生的时候母亲被蛇咬死,大皇子被蛇咬死的时候不巧又跟他在一起,赛里斯还真是天生倒霉。而且生在封建迷信的社会里,他会遭到误会也难免。
既然赛里斯不能去,李长琴就不久留了,他得去看看那个菲尼尔够不够格当祭品。临走前他搓了搓赛里斯的发顶:“想要什么,我过两天给你带。”
李长琴心想:算是报答他提供情报吧。
赛里斯听到承诺,顿时一双眼睛就变得特别明亮,李长琴看着那双金色眼眸,再一次暗自赞叹,多难得的漂亮眼睛。
赛里斯兴奋地盯着神使:“我想要书卷。”
“哦……”李长琴虽然认为书卷并不难得,特别是身为王子的赛里斯,不过想到赛里斯的处境,他就没有细问,答应了:“好吧,我过两天给你带,好好学习。”
“谢谢神使大人。”
跟赛里斯道别,李长琴指挥门外守着的人:“诺布,带我去菲尼尔那里。”
“……”诺布一脸嫌弃:“你把我当什么了?”
“狗狗。”
“……”
“怎么,狗可是崇高的。”至少在古埃及是。
诺布喃喃:“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是啊。“没有。”
虽然心存疑惑,诺布还是乖乖带路了。才走出一段路,二世军团就浩浩荡荡地迎面而来,诺布直呼头痛。
可是二世倒没干什么,只是指着李长琴宣言:“你等着吧,我会把箭法练得更好,一定让你吃我一箭!”
收到二世的战帖,李长琴不禁失笑:“好啊,你要是练不好,我就继续把你挂起来!”
二世的脸刷地红了:“不准再脱我的衣服!”
“有本事就不让我脱。”
“……”二世双目瞪得差点要突出来。
“走吧。”踢了踢诺布的小腿,李长琴命令。
诺布真被他的态度弄得心惊胆战,他领着神使,苦哈哈地绕过王子带来的一群人,继续走。
“你干什么跟赛里斯那么要好!”二世突然喊起来。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好?”李长琴挑眉:“二世,你以为赛里斯真会谋害他人?你倒是自己想想,别不动脑子,免得以后变成像诺布这种笨蛋。”
“喂!”诺布没有兴趣当反面教材。
李长琴可不管诺布愿意不愿意,继续使唤他,反正法老派来的人,不用白不用。
二世注视着李长琴远去,撇着唇,谁劝也劝不过来,他就是气闷。
作者有话要说:嘛睡觉
上一章忘记了说:奥西里斯是谁呢?奥西里斯是古埃及的冥神,相对了中国的阎罗王一般。不过他同是木乃伊的原形,还有植物之神,有一身绿皮肤……
第七章菲尼尔
让长琴意外的是菲尼尔的生活跟赛里斯根本是不同档次的,从摆设华丽的大房间到一脸庄严的高级侍从们,甚至要见到这位王子还得等候通传,这位王子的受爱护程度简直是一个极端。
侍从的回话是说那位王子正在跟僧侣学习经文,让作为神使的长琴等候召见,长琴气得差点就要踹门了。
“诺布,赛里斯和菲尼尔究竟是怎么回事?差别也太大了吧?”
诺布耸肩:“哦,他们俩可是传奇,神使怎么不用自己的神力打探一下子?”
李长琴直接往他肚子上招呼上一拳,然后甩甩手:“诺布,你身材不错,腹肌挺结实,显然能够多受几回。”
诺布抱着肚子,脸色数变:“神啊,你可不可以斯文一点。”
“少废话。”李长琴今天是超级的不爽,先是被监视,再被二世找碴,最后还要在这里等待?太不爽了。
诺布充分感受到了,在受到一记冷眼以后,他也不敢担搁:“呐,我从不相信那些传言,从来不会仔细探听,只能把不小心听到的那部分告诉你。”
“说吧。”
“赛里斯王子和菲尼尔王子的出生有一个故事,当时拉美西斯法老还只是大将军,埃及一直内乱不息。那时候将军的儿子娶了一名女乐师,就在烈日高照的正午菲尼尔王子出生了,而婴儿的额上有一轮太阳形状的胎记,每一个人都说那是阿蒙?拉神的眷顾,而恰好将军在前线传来捷报,每一个人认为是孩子的功劳。包括后来将军成为法老,及赛提法老能够继位都被大家认为是菲尼尔王?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