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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也在那里,最近分手了,周嘉翼便想回来了。

    任淰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

    任淰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她一直放在心底,从不曾提及的梦。在梦里,爸爸总是会拿着一个公文包回来,妈妈总是做好一大桌子饭菜,他们一家三口吃着饭,笑着说着趣事。

    第二天是开家长会的时间,那天说好的是由妈妈去给她开家长会,到了第二天时,她却特任性的要求爸爸一起去。她觉得那样才是一家人,在电话里,爸爸说他很忙,来不了,但她不依,一定要爸爸一起来,最后爸爸没有办法,答应来学校。

    她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那天晚上,爸爸没有回家,妈妈说爸爸出差去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玩,因为饿了,想去叫妈妈做饭吃。她走进妈妈的屋子,却看到妈妈手中拿着一根头发,头发的颜色很重,能够看出染色了。

    “妈妈,你干嘛拿着别人的头发。”她很不解。

    妈妈的脸色变了,眼眸之中也藏着难掩的情绪,“连小淰都知道这不是妈妈的头发,妈妈还在自欺欺人……”

    她听不懂妈妈的意思,就像她后来无数次的猜测过,如果不是她任性的让爸爸一定要来开家长会,爸爸的车上也许就不会残留那一根留下痕迹的头发,妈妈也不会察觉到爸爸的出轨,最后也不会发生悲剧。

    梦中的场景迅速的转变,她看到爸爸妈妈都躺在地上,有血……那么多的血。

    有一个声音在小声的说着:你不配得到幸福,你不配得到幸福……

    任淰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的动静有些大,周嘉泽迷糊的醒来,打开床头的灯。听到她大口的喘气,脸色很不好,他将她抱在怀里,“做噩梦了?”见她不说话,又自言自语,“奶奶好像说过,手只要别放在胸口,就不会做噩梦了……”

    任淰看着他,突然就死死抱住他,然后大哭起来。周嘉泽确实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她这突然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能小声的安抚着,在她平静一些时候,才知道了答案。

    他觉得自己心口微微的有些疼,这件事她放在心底很久很久了吧,却要独自承受着,以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淰,你听我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如果,如果不是我……”

    他将怀里的她拉出来,双手捏住她的肩膀,让她与他面对面,“你看着我,你家的事,你父亲出轨,就是他的过错,你母亲性格太疯狂,才造就了悲剧,这一切与你没有关系,就算不是那样,你的母亲也会从别的渠道知道你父亲的事。你不要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推,就好像现在一些学生一旦出了什么事,立即有人说是社会的失败教育的失败的脑残言论一样,某些人自己行为不端,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总是指责别人,而不是只去指责那个犯错了的人?”

    任淰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安静的伸出手,紧紧的将他抱住,“周嘉泽……”

    “嗯?”

    “你不能离开我,一定不能。”

    他轻轻的一叹,怎么觉得和她在一起后,自己扮演的角色重多了,以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现在却要承担着另一个人。这感觉怪怪的,可并不让人讨厌。

    她抓着他的衣服,五指紧绷,他一定不能离开,一定不能,她不能让自己真的与幸福失之交臂。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都是虚的,用留言证明你来过……

    第二十五页

    机场里人声嘈杂,当广播一而再的提醒飞机晚点时,不少乘客已经按捺不住上前评理。有人乐于当听众围观,有人淡定的拿着手提电脑享受免费的ifi。周嘉泽半靠在中央的大柱,脚尖微微反踢着圆柱,头微微垂着,看不清表情,不过他手中和机场的大部分人一样,拿着手机,好像在证明着最近最火的那一则广告,手机无形的变成了人与人交往最大的障碍。

    周嘉翼与韩佳佳都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此刻小声的讨论起来。

    韩佳佳眉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猜测的意味,“这么久没有看到嘉瑶了,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

    周嘉翼显然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度不高,“等会儿就知道了。”

    他们三个人来接机,倪芸与周治安在家里等着。周嘉泽的意思原本是带着任淰一起,任淰却有着犹豫,他们一家人团聚,她一个人总显得不伦不类,似乎过去也一直是不伦不类的关系,只是那时周家考虑着她的心情,努力让她觉得他们是一家人,如今他们的正牌女儿回来了,加上任淰与周嘉泽之间的关系,一切重新变得复杂起来。

    周嘉泽没有勉强任淰,事实上他对这些东西的关注度也不高。

    周嘉翼与韩佳佳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周嘉泽瞟了他们一眼,再看看时间,的确是飞机到达的具体时间,于是跟着他们一起在出口等着,只是还是免不了吐槽,“都不知道设置广播通知一下,就这么省钱。”

    周嘉翼与韩佳佳同时看向周嘉泽,知道他就是这个性格,相视而笑。

    周嘉瑶穿着一身黑,就连脸上也戴着黑色的大墨镜,她背着一个大包,直接向他们走过来。周嘉泽将自己这个妹妹打量了一眼,莫名的就笑了起来。周嘉瑶也很给面子,直接和他来了一个巨大的拥抱,周嘉泽拥抱完之后,唯恐不够热闹,非要加一句,“看来嘉瑶还是知道三哥最关心你,把回过的第一个拥抱献给我。”

    周嘉翼并不介意,“我们年龄存在代沟,你们刚好跨越了那条鸿沟。”

    周嘉瑶噗嗤一声笑,“得了吧,大哥是已婚人士,所属权已经没了,只好找个未婚人士假装有个所属权了。”

    周嘉泽眨眨眼,“你不早说,我所属权几百年前都没了。”

    一行人又笑了起来。

    周嘉翼主动为她背包,她则挽住韩佳佳的手,有亲近的意思。周嘉瑶自己是一个懒人,回过时,发现要收拾的东西很多,什么都舍不得放下,她最后干脆只能必不可少的东西,其他的全都放着,于是发现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她瞬间平衡。

    周嘉泽目光在自己妹妹手腕上瞄了一眼,一路上并不多言。周嘉瑶才回来,先对这里的天气评价一番,再顺便打击周嘉泽一番,就这么到了停车场,周嘉翼开着车回去。

    回家之后,自然又是母女父女相见的热闹画面,周奶奶拖着周嘉瑶的手直说美国那个坏家伙让她家孙女儿变瘦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

    吃饭前,周治安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周嘉泽,“你怎么不把小淰带过来?”

    周治安这句话并未迎来多大反应,周奶奶也是提醒,“对啊,快让小淰过来,以前小淰和嘉瑶一起打羽毛球,专注得连饭都忘记吃。”

    “奶奶你怎么还把我的糗事记住。”周嘉瑶对着奶奶撒娇,随即将目光转向周嘉泽,似乎在等着他做出什么反应。

    周嘉泽起身,“我的疏忽,忘记了。她今天……”

    “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周奶奶听到他前半句便直接吩咐。

    周嘉泽想了想,“我去接她吧!”

    他这话说出来,周嘉瑶眼中的眸光暗了暗。看到他的人影消失之后,这才对奶奶笑笑,“三哥好像变了不少,对了,他和小淰是怎么回事啊?”

    周奶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周嘉瑶也知道了一个大概,只是笑着,“原来三哥也有被感动的时刻,难得。”

    周嘉泽这次有些犯浑,他已经将车开到了任淰公寓的下面,这才想起该给她打一个电话,电话刚接通,任淰的声音就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声音这么嘶哑?昨天还好好的。”周嘉泽原本靠在车前一脸的随意,此刻眉梢不由得拧起,抬头看向她住的那一栋楼。

    “没什么,就有些不舒服。”实际上,早上起来后,头就一直很晕,只好打电话去公司请假,一直躺在床上。原本想找点感冒药吃,发现自己以前根本没有买,只好就这样躺下。她一旦头晕,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好好躺着。她一年生病的次数有限,每次的做法就是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分不清白天黑夜,一觉之后,自然就会好起来。

    周嘉泽拿起手机便向她公寓走去,没多一会儿就站在门口了。他忘记了拿钥匙,只能敲着门。

    任淰的眉头皱得很紧,她不舒服时,绝对假装不成平静的样子来,下床来开门的过程,挺想诅咒这个让她不得不走动的人。

    看到他站在门口,她微微一愣,“你……”

    “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楼下了。”周嘉泽还是很愿意给她解惑,对她穿着睡衣的慵懒姿态也未欣赏,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碰触了许久,发现和自己的温度差不多,没有发烧。可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正常,一眼就知道她并不舒服。

    “哦……什么事?”

    周嘉泽推着她进去,“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没什么,一觉睡醒什么都好了。”

    周嘉泽附在她耳边,轻轻开口,“你说得怎么像一夜情似的……”

    任淰瞪着他,却被他这样插科打诨的推进屋里,他随便翻出件衣服让她换上,摆明了今天不送她去医院不可能。任淰似乎也想起了,他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特别粗枝大叶,在某些方面却执拗得难以置信。

    她不舒服时便不喜欢说话,周嘉泽见她不舒服得厉害,也不开车了,直接打车去,将她半抱在怀里,手不停的摸在她额头上,让她觉得自己就算没有发烧,也得被他摩擦生热……

    到了医院,她的不舒服更甚,额头起了冷汗。周嘉泽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好抱着她一起挂号做一系列事,最后要了一间病房打点滴,周嘉泽这才觉得自己累死了。

    点滴流动的速度非常缓慢,任淰想睡觉,非常迫切的希望能够睡着,大脑却混乱无比,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眯着眼睛看那一滴一滴液体流进自己的体内。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做了一个大幅度的动作,周嘉泽立即过来将她固定住,眼神有微微的懊恼,示意她不许乱动。

    “你还是回去吧,嘉瑶她才回来,你这么走开不好。”毕竟是一家人团聚,周嘉瑶又才回来,就算是因为她生病,在别人看来也太好。

    周嘉泽似乎也才想到这个问题,他眯着眼睛看她许久,笑了起来,“我要是走了,你一定会在心里想着:这个男朋友真不称职,我的生病了,他还不能陪在我身边。而且还极大可能在未来吵架时以此当借口对我加以诋毁,为了我的未来着想,我可不能留下后患。”

    他认真思索的劲儿让她难得露出笑意,“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像,你怎么可能像。”周嘉泽看她不再冒冷汗,心里也放心了许多,“你就是。”

    任淰咬咬牙,真的很想将枕头给他扔过去。可内心满满的东西提醒着她,她现在的心情不错,很不错。

    周嘉泽拿出手机,对她示意了一下。她点点头,知道他是打个电话回家说明一下,否则就这么留在这里也太过了。

    家里接到电话后,反应不怎么大,只是周奶奶坚持接过电话,问任淰现在的情况,得知无碍后,让周嘉泽好好照顾任淰,如果任淰瘦了就找他算账,惹得周嘉泽大呼不公平,“奶奶,其实你也别瞒我了,任淰才是你亲生的,我只是捡来了,对不对?”

    “你这臭小子。”

    周嘉瑶见奶奶笑容满面的挂掉电话,忍不住开口,“真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那么好。”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小淰那样的好女孩他都不珍惜的话,他还能珍惜谁……”

    周嘉瑶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堵着那一团东西,怎么也吐不出来,卡在那里无比的难受。这一顿饭,她努力的笑着,说着自己的近况,努力的让一切很平和。

    饭吃到很晚,话题都围绕在她身上。吃过饭,她便想睡觉,他们也想让她倒时差,就让她早点休息,她拿出手机,翻到“三哥”的电话号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对方简单的通知着她,“手术很成功,你不用太担心,现在还需要观察,具体结果过几天会再通知你。”

    周嘉翼握紧手机,却咬紧唇,“谢谢你,请好好照顾她。”

    挂断电话,她却笑着摇头叹息,看吧,女人总是比男人痴情,男人也许痴情,过了那个时间,身边就能迅速换上另一个女人。

    多么可悲的痴情。

    第二十六页

    任淰打完点滴后,人已经舒服了很多,至少头已经不再晕了。周嘉泽一直扶着她,那感觉就是她现在是一个娇弱无力的小病人,必须依靠他的力量,她想说自己没有那么严重,他这个做法太夸张,想了想,却什么都没有说。她能感到来自他身上坚实的触感,于是这个夜不再那么的孤寂,医院的路灯昏黄暗淡,人影浅薄,她稍稍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心踏实了不少。

    以前她只能一个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大脑混沌一片,只能无力的驱赶身体的不适,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现在她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守着无边无际的黑夜了,也不用一个人死死闭着眼睛逼自己睡着,更不用惶惶不安。

    她想说,谢谢,但又不想说,嘴角带着笑,显示着她现在的心情不错。

    他们在医院门口打车回去,在公寓下面下车,下车之后,任淰拖着他的手臂不放,让他蹲下,她爬到他的背上,让他背她上楼。

    周嘉泽在进楼之后,一阵埋怨,“果然两个待遇啊,以前这心疼我那心疼我,现在对我各种奴役。”

    任淰心情好,不与他计较,抱住他脖子的手在他胸口不停的画着圈圈。他们每上一层楼,声控灯就亮一下,灯光昏暗,并不刺眼,她将头贴在他的背上,“这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

    “只是不满吗?你没有发现我一颗强烈不满的心?”

    “你再说我就咬你。”

    她将嘴贴在他的肩膀上,示意她真的会那么做。

    周嘉泽无声的笑了起来,“原来我养了一只……嗯……嗯”

    他笑而不语,让她气急,用手捂住他的鼻子。周嘉泽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用嘴巴呼吸,“哎哎哎……谋杀了我你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她放开自己的手,“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但没有一个会是你喜欢的我。”

    这么有自信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她竟然一点都不反感,甚至因那份自信而心跳加速,她将他抱得更紧,笑着不再说话。

    是啊,我要去哪里再找一个,让我深爱的你。

    任淰与周嘉泽第二天一同回到周家,昨天因为她生病,让周嘉泽也没有回来,她很是不安。他们倒没有因此有不悦,反而问她现在如何,她只是个小生病,没有什么,众人这才终止了对她身体的询问。

    任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嘉瑶了,她们的年龄相当,众人便刻意让她们在一起,并让任淰多陪陪周嘉瑶,她才刚回来,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太熟悉了。

    任淰看着周嘉瑶,模样大致上没有太大改变,气质却变了很多。过去的周嘉瑶活泼好动,常常提出许多意见,现在的周嘉瑶似乎沉稳了很多,就连笑意中都带着淡淡的疏离,这感觉有点像周嘉泽面对别人时的模样。

    她现在也是周嘉瑶心中的别人,淡淡的惆怅感传来,心口那里微微堵着。

    “还习惯吗?”她主动开口,走近周嘉瑶身边,“昨天原本就想过来,只是身体不争气。”

    周嘉瑶也打量了任淰许久,这时点点头,“还好,毕竟是回自己的家。你没事就好,什么时候过来都无所谓。”

    周嘉瑶拿出羽毛球拍,扔了一个给任淰,示意打几局。

    她们小时候也常常喜欢在一起打着羽毛球,然后很多人加入,任淰的级别很差,不过她们那时打羽毛球,别人都会尽力的去接她的球,无所谓输赢。

    任淰已经很多年不曾打过羽毛球了,周嘉翼的技术却已经渐渐偏向了专业,任淰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菜鸟,只能捡球的菜鸟。而且就算周嘉瑶去捡球,多半也是因为任淰把球打偏了或者打低了,她的发球极为不标准。

    已经不是像过去那般了,只为了多接几个球……她的目光略略的恍惚起来。

    在任淰再去捡球后,周嘉泽却走到了她的面前,拿过她手中的球和拍子,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做安抚。周嘉泽转身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你这么打球的吗?当人好欺负不是,让我来。”

    他笑着说这番话,并未有任何深意,周嘉瑶却笑了笑,她原本想说“都说女生外向,其实男生才更外向”,话到了嘴边转了转,却仍旧吞了回去。

    任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高手对决,至少对于她而言,他们就是高手了。出手狠准快,接得迅速有力,一个球能打很多拍,而且完全非友谊兴致。

    她原本没有多少兴趣,都被吸引得笑了起来。

    偶尔周嘉泽没有接到球,便撑着拍子,目光示意任淰。任淰就很狗腿的去为他捡球。

    周嘉瑶也发现了,开始的时候周嘉泽还很尽力打,现在只要球的落向位置离任淰不远,周嘉泽就不会接球了,而是站在原地看任淰捡球。

    周嘉泽也没有发现自己这个爱好,只是看到任淰为他捡球时那小媳妇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心里也柔软了不少。

    几个小时打下来,周嘉泽和周嘉瑶都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

    周嘉瑶看着自己的哥哥,“有待提高啊?”

    “我又不参加什么比赛,能保持这种水平已经可以了,要求别那么高。”周嘉泽冲自己妹妹笑笑,便向任淰走了过去。

    周嘉瑶比任淰大十个月,念的是同一级,不同班,年龄的确相当。任淰和周嘉瑶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离地面不高,却能看到院子里的全景,过去她也这样常常和周嘉瑶站在一起,那时的感觉是随意,现在的感觉是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周嘉瑶似乎也想起了很多事,过去周嘉泽负责为她补课,任淰也会来……那时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却联想起来。

    “你什么时候对我哥哥有那种心思的?”周嘉瑶的声音很轻,只是淡淡的询问。随着年龄的增长,都学会了哪怕立场很不同,也没有必要去刻意影响别人的选择,以及产生不必要的敌意。

    任淰微微抬头看她,笑得很是尴尬。

    周嘉瑶却没有勉强,双手撑在栏杆上,“还记得过去我们一起在春节期间看电影吗?”

    那时喜欢看的不是现在著名的某几家卫视,而是本城的地方台,到了春节期间,总是会播放一些电影。任淰会同周嘉瑶一起看那些老片子,那是一部港片,女主角被称为古装界的绝色美女。

    任淰和周嘉瑶都喜欢那部电影里的女配,可最终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起了,女配眼睛瞎了自己离开了。

    当时任淰和周嘉瑶互看了对方一眼,周嘉瑶说,“虽然我喜欢这个女配,但我更爱现在的这个结局,男主角就该和女主角在一起,那样才是圆满。”

    任淰看向周嘉瑶,总觉得她现在提起那部电影带着别样的情绪在里面,只是自己一时摸不透。

    “我喜欢圆满的故事,过去是那样,现在也是那样。”周嘉瑶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任淰神色微变,周嘉瑶和她一样,见证过周嘉泽与沈心奕的过往,都将他们的爱情当做童话一样的故事,于是任淰的出现,成为了那个破坏者,至少在周嘉瑶心里是如此,任淰的角色不该出现在童话这个故事中。

    “可我们都应该很清楚,童话都是骗人的。”任淰背过身,找个借口离开了。

    她下楼时,正好碰到了上楼的周嘉泽,周嘉泽看到她,刚准备开口,她就收回了视线,很快的下楼去了。

    周嘉泽觉得她莫名其妙,却也并未多想,而是继续上楼,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周嘉瑶,立即走了过去。

    “下去吃饭吧!”

    周嘉瑶却没有给予回应,周嘉泽想了想,才又开口,“刚刚你和任淰说了什么?”

    周嘉瑶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眼睛眨了眨,“怕我欺负她?”

    “胡说些什么呢!”周嘉泽觉得自己刚才这话似乎也有些过分,立即笑了笑。

    “三哥,你真的准备和任淰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觉得你玩得有点大了。”如果是别人,根本不用让家人知晓,就算以后也可以直接分掉,但任淰不行。

    周嘉泽拧着眉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他不是一个绝对的浪漫主义者,而且也够自私。但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在泰国时,当任淰对他说了那一番话时,他心口一阵悲恸。他不是一个会容易被人感动的人,对任淰说出的话也只是让他了解了她的想法,她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坚强,她是在时时不安。

    那番话,对他影响并不深,真正深的是任淰的表情,那带着决绝的失望以及绝望,让他迫切的想要将她留住。所以他拉住了她,将她按在床上,与其说是男人的自尊作祟,他知道自己是想留住她,以及不给自己任何退路。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再有退路了。

    “我没有玩。”

    他话出口,周嘉瑶神色却惆怅了几分,“那如果心奕姐姐回来了呢?”

    周嘉泽敛着眉头不说话。

    周嘉瑶靠近他,“如果心奕姐姐是有苦衷才离开你的呢?”

    周嘉泽觉得莫名的烦躁,“嘉瑶,你要清楚一件事,是她向我提出的分手。”

    无论原因如何,结果如何,他没有亏欠过沈心奕半分,至少这件事上如此,别人没有资格用他欠着沈心奕的姿态对待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第二十七页

    周嘉泽陪着周嘉瑶一同去本市著名的景观游玩,他和任淰提了一下,她并不感兴趣,于是就留在了公寓。人和人交流是一个技术活儿,她觉得自己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同样也有自知自明,她知道自己和周嘉瑶已经不像过去,在一起徒增尴尬而已,如果有她在,别人玩得不愉快,她自己也觉得别扭,那不是罪过就大了,不如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工作。

    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就出了一个小错,因为将别人发来的要约看错了,其中定金与订金字眼并未过多关注,差一点导致公司面临不必要的风险。并未酿成大祸,她却很是自责,主管进退有度的训斥了她一下,让她以后别犯类似的错误。

    这一天下来,她的心情不算好。

    回去以后,也没有胃口吃饭,打开电视觉得里面的人物越看越讨厌,于是关掉电视机,人也懒懒的。她直接倒在了床上,想着睡一会儿。

    再次睁眼时,屋子里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了,她努力的眨眨眼睛,屋内物件轮廓分明,窗外是一片黝黑的蓝。

    有人扯着她的手,她突然想到有一个同事最近非常迷恋一部韩剧,见人就提醒,“这个世界是有鬼的,哪怕你看不见它,它却是真实存在着。你能感觉到有风在吹是不是?那就是它存在的痕迹。你有时候会感到有人在注视你,可你看不到人,其实那就是它在盯着你……”

    她浑身一僵,大脑迅速混沌,全身的汗毛也立起来。

    灯突然就亮了,她反射性的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周嘉泽站在床边打量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脸色不好,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以为她又生病了,她很少睡得这么早,上次这么早就是生病了。

    任淰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光线,发现是他,稍稍心安。

    见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不觉笑了,“做了噩梦?”

    虽然不是,也差不多了,“梦见你了。”

    周嘉泽失笑,“懂了,在你的梦里,我一定扮演者拯救你的那个角色,不用太感激我。”

    任淰暗自计较着,和他争论实在是太拉低自己档次了,于是作罢。周嘉泽想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她就不起来,两个像玩上瘾了似的,他也不用全力,就用一只手意思意思的扯她,她也不如他意。最后她干脆的躲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成粽子一般。

    周嘉泽笑看着那高耸的一团,“咦,被子里还躲着人,这是在做什么?我来好好勘察勘察。”说罢,他自己也爬到床上,他也不一下子去扯被子,只是用一只手这里拉一下,那里扯一下,看着她因为动静不停的晃动,被子一团也跟着爬行。

    过了一会儿,任淰大概也了解到自己被耍了,试探到他的方位后,趁他不觉,直接向他扑去,连人带被子压在他的身上。

    周嘉泽用双手将她固定住,笑意加深。再用手拉开被子,露出她的小脸来,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这么主动,看来我得加强努力啊!”

    他说得十分暧昧,任淰下意识的要从他身上起来,他却捉住她不放,将她当成一只小绵羊似的,直接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任淰盯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还是那么精致,还是那么俊挺,突然就失了反抗的勇气。周嘉泽靠近她,唇瓣贴在她的唇上,她伸出双手,挽在了他的脖子上,旖旎无限。

    周嘉泽去陪周嘉瑶玩了一天,就给任淰带回来一个“毛毛虫”面包当纪念品,任淰盯着那面包好一会儿。她以前似乎是提过,她挺喜欢吃这种面包,原因是夹在里面的不是奶油,她叫不出名字的夹心,味道不会很甜让人觉得腻味,恰到好处的微甜,又让舌尖碰触时滑腻。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记得,只是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嫌弃了一下,“哦,就带了这个。”嫌弃意味十足。

    周嘉泽也不说话,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吃着,还很好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最近在戒那些乱七八糟的饮料,原因是她的头发一直很油腻,她都每天洗头发,同事感到不可思议,在她说出她准备买男士洗发水杜绝这种油腻后,同事们建议她最好不要这样,男士洗发水会让头发很干燥,她本来就是该补水,应该多喝水,少喝那些乱七八糟的饮料,于是她接受建议。

    周嘉泽十分配合她戒饮料的行为。

    她吃着东西,周嘉泽看着她吃,她越发觉得这画面说不出的怪异。

    吃了一半后,她盯着周嘉泽,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周嘉泽这才感叹似的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表情十分的可怜,“没吃晚饭,嗯,还做了高消耗运动……”

    任淰试着把自己剩下的半个面包递过去,遭到他严重的抗议,“我要吃饭,吃饭。”

    任淰最终妥协,下床去给他做饭。她回头时就发现,他跟个大少爷似的,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

    这一看,心真不甘啊。

    任淰做了两个小菜,一个汤。她厨艺还不错,尤其是做小菜,味道很可口,繁杂一点的菜色是做不出,家常菜都没有问题。

    周嘉泽对吃方面一向不会很挑剔,高级饭店吃得多,多半又是在应酬时,于是反而对这些小菜比较偏爱。

    任淰刚才吃了一半的面包,这会儿只盛了小半碗饭,陪着他一起吃着。窗外早已漆黑,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总显得特别幽静,窗帘在轻轻的摇晃着,她联合自己之前的想象,怪了,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害怕,哪怕如同事所言,真的有鬼的存在。

    灯光灰白,有点像刚散开的白雾一般。最初的灯光很亮,她受不了,便自己买了灯泡回来换,做事的时候凭着一股儿喜好,换灯泡时却又胆怯了。还是他看到她踌躇不前,问清楚原因后,蹙着眉看她:你怎么能这么笨呢!

    语气那么的嫌弃,让她不觉好笑。

    第一次觉得,被嫌弃似乎也不是坏事。

    “傻笑个什么!”周嘉泽一边吃饭,顺带的看了她一眼,“老实交代,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你才不健康呢!我想的都是健康的东西。”她急急的反驳。

    周嘉泽见她那么容易就被带动了情绪,不由得更加有兴致,“那你在想什么健康的东西……嗯,对着我还在想健康的东西,是我魅力大减了还是某人太不正常了,这是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一边说还一边故作正经。

    任淰抿紧唇,“我在想你这人太自作多情了,太自以为是了……”

    “这么不好啊。”他脸上还是带着笑意,这时冲她眨眨眼,“那你还喜欢?”

    她迅速的低下头,“眼光不好,有什么办法。”

    周嘉泽觉得太委屈了,“你怎么能算眼光不好呢,你别那么谦虚,我这才算眼光不好,和我一比,你眼光简直就是太好了。”

    他笑得十分欠扁,任淰其实就准备去他身上留下点东西,他一见状,迅速的逃离。任淰便去追,周嘉泽就又跑又躲……

    安静下来时,任淰躺在周嘉泽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只觉安定安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准备听他的回答,却发现他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不由得将他抱得更紧,她希望就这样,不要有任何的改变,不要出任何差错,他们可以永远这样下去。

    周家。

    周嘉瑶躺在床上,屋内很空旷,周嘉泽陪着她一起出去玩,他们像小时候那般说说笑笑,没有提任何的不愉快。她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他们也是如此说说笑笑,只是那时不会附加太多别的情绪,于是仿佛小时候变得更加珍贵起来。

    已经与过去不同了,才会那么惆怅。过去看电视,总是无比愤恨在一边念着,怎么就不拆穿那坏人,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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