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无效,梁峻涛只想快点儿把林雪弄走,省得她跟那个前前任未婚夫纠缠不清碍他的眼。“阳子,你留下陪客人聊聊天喝喝茶谈谈人生,我和林雪去执行军务!”
刘阳连连跳脚,“涛子你丫的重色轻友,我偶尔来一次不好好招待我也就罢了,居然把我留下当免费三陪,还谈人生呢,真他妈的恶心……”
“呸!你这样的别说免费就算倒贴钱当三陪姐还不希罕呢!”马童童直觉梁峻涛这家伙假借军务故意支开林雪,奈何又找不到证据,就把火气迁怒到梁峻涛的党——刘阳身上。
刘阳挑起俊眉,把马童童上下打量一番,不屑地鄙视:“瞧你那德性,叫什么名字?”
马童童更火大,叉腰道:“老娘姓马名童童,你敢怎么着?”
“切,”刘阳更加鄙夷:“果然人如其名,跟个马桶似的!”
趁着马童童跟刘阳掐架的时候,梁峻涛拉着林雪出了行政大楼,坐上了那辆崭新拉风的保时捷。发动开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风驰电掣般地驶离了部队。
“阳子喜欢玩,偶尔拉上我一起……做伴。其实大多数时候我只是旁观,权当看没打马赛克的成丨人电影。”在车里,梁上校这样跟他的文书解释。
大多数时候旁观?那么少数时候他也有参与实战了!
林雪靠在边上,看着细密的雨丝敲击着车窗,安静到好像不存在。
“我这人宁缺勿滥,从不乱交,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我!”梁峻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她解释这些,而更更令他难堪的是,身后的那个小女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说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略,换作谁都会不爽,更何况是素来自我感觉良好的梁帅哥。
梁上校蹙起英眉,不悦地质问身后那个安静的小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雪难得将目光移向他,淡淡地答道:“在听。”
她的神色那么恬静,语气那么淡然,让他不禁一阵气结。“既然在听,为何不理我?”
“你让我怎么理你呢?”林雪很认真地反问道。
16.死路
“……”梁上校撇嘴瞪眼掀眉毛,总之面部表情很丰富,可是待要跟她详细理论又找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她只是他的文书而已,甚至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一个多月的相处,让他对这个冷情淡漠的女子产生的兴趣,不过他并没有深究这种兴趣缘何而来。
当然,强词夺理是他的强项,无理尚且狡三分,他哪那么容易被她占上风。抖搂了下精神,刚要跟她胡搅蛮缠,突然手提电话振动起来。
拿起一看,是刘北城打来的。多半是部队有什么紧急状况,否则刘北城一般不会轻易给他打电话。
用蓝牙免提接通了电话,听刘北城跟他报告了一件军事机密,好看的英眉渐渐蹙紧,一双深邃的星眸也变得锐利。“……什么?上次半路偷袭我们的直升机有可能是陆特部队的!”
林雪的心猛然一跳,她当然早知道一个多月前半路遭伏是莫楚寒做的。现在梁峻涛也知道了,他会不会怪罪她连累了他差点送命?
果然,梁峻涛很快就由陆特部队判断出上次是莫楚寒带人袭击得他,冷冷一笑,对刘北城吩咐道:“马上调查此事,必须找到证据!”
挂了电话,他还没来得及跟林雪说话,就见从后面疾速驶上来几辆载满矿砂的重型卡车,来势汹汹地冲向他们乘坐的保时捷,大有玉石俱粉同归于尽之势。
“靠!”梁峻涛想不到莫楚寒这么快就准备下手了,而且一上来就施杀招。连忙换档加速,拉开跟重型卡车的距离。这辆限量版的保时捷是刘阳的新宠,如果碰坏了,他还不得被他埋怨死。
险险躲过右侧重型卡车的撞击,虽然没有“吻”上,但卡车斗里的矿砂却突然倾倒而出,差点把疾驶中的保时捷给“淹”了。
矿砂如骤雨般敲打着车体,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眼前视线顿时一片昏暗。后面几辆重型卡车趁机包抄上来,意图很明显——准备将保时捷卡死在中间。
梁峻涛眯起星眸,临危不惧,猛打方向盘,同时脚下死踩油门,蒙满砂土的车子像飞驰的猎豹,凭着保时捷无予伦比的提速优势,终于在几辆重型卡车合拢前冲出了包围圈。
该死的,这辆中看不中用的豪华跑车就是不如他的军用陆虎皮实,害得他只能猛踩油门,不敢跟那几辆卡车硬碰硬,否则也让他们尝尝他的厉害。
心里有些恼火,不过百忙中,他仍不忘回过头对后面那位面色苍白的女子痞痞地吹了声口哨,坏笑着调侃道:“你到底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害得你的前任未婚夫如此死缠烂打不死不休?”
生死系于一线的时刻,饶是林雪冷情如此仍俏脸惨白,紧握的掌心渗满了汗水。她怎么都想不到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梁峻涛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没有责怪她连累他差点见阎王,也没追问上次遇袭事件她知不知情,男子俊朗的眉眼带着一丝痞痞的邪魅,露出雪白整齐的八颗牙齿,阳光、帅气!
好像是阴霾天看到了一缕光亮,林雪微张眼睫,定定地望着他。沉默良久,她如实告诉他:“那次半路遇袭也是莫楚寒干的,不过事先我真的不知情!”
“我相信你!”梁峻涛说完这话就转过头,专心驾车飞驰。驶上偏僻的环山公路,后面的卡车慢慢拉下了距离,好像已经构不成威胁。
不过他相信莫楚寒既然决心下杀手,就不会如此虎头蛇尾,更阴更毒的手段肯定在后面。“飞鹰呼叫总部,飞鹰呼叫总部,大约北纬xx,东经xx位置,遭到袭击,请求支援!”
假如车上只有他一人,他是不会轻易跟总部求援,但此时还有林雪在,不想让她陪他涉险。
没有任何反应,得不到任何回答。
居然没有通讯信号!梁峻涛终于蹙起英眉,幽邃的星眸浮起一抹凝重。
“是那车矿砂!”林雪恍然悟道:“矿砂里含有屏蔽信号的东西,我们必须下车才能打求救电话。”
整辆车被富有磁性的矿砂吸附着,像镀了一层漆,严严实实将所有无线信号都屏蔽掉。可是此时下车岂不是等于自寻死路?
后面的尾巴还没有甩掉,前方却又突现障碍,几辆重型卡车已经从相对的方向头顶头地开过来。
不好,要撞车!刹车已经来不及,后退无路,电光火石间,梁峻涛已做出反应。他松了油门,拉起手刹,同时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几乎蹦起来,一个九十度的漂亮甩尾,拐上了右侧的一条废弃良久的岔道。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林雪此时的震惊和佩服,梁峻涛无论身手胆识还是反应速度都令她叹为观止,哪怕是莫楚寒都及不上他的一半。
危急时刻,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他总能在眨眼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按常理出牌,置死地而后生,所以他总是最后的赢家!
轻轻吐出一口气,林雪松懈下来的时候,发现车速居然也慢下来。她怔了怔,回头望去,却见那几辆卡车又遥遥地追上来。
“快开啊,为什么减速!”林雪不解地提醒道。
很快,梁峻涛就给了她答案,简短而无情:“因为前方没有路了,这是条死路!”
“……”林雪愕然了三秒钟,回过神来简直哭笑不得。亏她刚刚还在心里把他夸得天上少找地下难寻,原来这厮……不过尔尔!明知是绝路还把车开过来,不过再仔细想想,当时好像除了走这条绝路还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选择跟那几辆重型卡车同归于尽吧!
车子继续减速,后面的卡车追得更紧,距离在一点点地拉近,而林雪已经看到了前方耸立的陡峭山崖。梁峻涛没有说假话,这的确是条死路!
17.开枪
“我改变主意了,抓活的!”莫楚寒听说他的人已经控制了局面,不由心头一喜,懊恼和忿懑顿时也消了大半。“一定要抓活的,听到没有?”
他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圣旨,通过电波瞬间传到了组织成员的耳中,然后准确无误地执行他的命令。
已经回到了秋锦园,崔烈却一直没有离开,此时他听到莫楚寒发布的新命令,不由担忧地皱起眉头,劝道:“既然有机会杀了他们就做得干脆些,少爷,你万万不能让梁峻涛活着!他活着,我们就会死!”
舒可也赞同崔烈的话,连忙点着螓首,柔声细气地劝道:“楚寒,我并不喜欢你杀人,不过那个梁峻涛太可怕了,手中又握有军权,假如让他逃得性命,改天他一定会加倍报复你的!”
莫楚寒沉默着,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在做着某种挣扎。
“上次在部队她挑唆梁峻涛打得你那么狠,脸上的伤到现在还没痊愈呢!”舒可伸出玉手心疼地抚上他一侧俊颜,水眸玄然欲泣。“楚寒,我不想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
嘴唇蠕动了两下,他到底还是没有再说话。转头避开舒可的目光,以沉默做为对她的回答。
“楚寒!”舒可伤心了,忿然质问他:“难道现在你还对她余情未了吗?”
莫楚寒抬起头,有些不悦地盯着她,冷冷地说:“我只是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而已!”
林雪从后座爬到了前排的副座,她沉着地对梁峻涛命令:“你起开,我来开车!”
梁峻涛稳坐泰山,乜斜了她一眼,勾唇道:“想显摆下你的技术?能牛得过我吗?”
什么人哪!这种时候了还臭屁,等被大卡车挤成馅饼的时候看他还拽不拽了!林雪没好气地说:“不想死赶紧滚下车,趁着他们没发现你找个地儿躲起来,我来对付他们!”
“好大的口气,说来听听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梁峻涛神色轻松淡定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即将见上帝的惶恐。
“……”这不是废话嘛!她哪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拼了必死之心,只是不愿连累他一起死而已!
“听从命令!”梁峻涛突然收起嬉笑,肃整了脸色,沉声喝令道:“系好安全带,准备冲!”
冲?向哪冲?林雪扣好安全带,抬头才惊悚地发现——梁老二已经加足了油门对着那堵高耸的崖壁撞了过去!
林雪敢肯定梁峻涛是故意的!他故意减缓车速让后面的卡车追上来,然后又加快车速诱使后面的车也提速,最后孤注一掷地向着崖壁撞去。
来不及问他最后一招的真实用意了,假如黄泉路上两人真有缘同行,她一定要问清楚:他这样死法是想壮烈成仁还是宁死拒做战俘?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眼看就要撞上崖壁,林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她隐约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好像沉重的铁门缓缓开阖。车子撞上崖壁的最后一秒钟,她勇敢地睁开了眼睛,于是亲眼目睹了戏剧化的一幕。
坚硬的崖壁竟然凭空拉开两扇石门,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宽度足以驶进一辆重型卡车,所以保时捷毫不费力地窜了进去。
接下来的惊险程度让林雪终生难忘:车子窜进洞口的瞬间,身后的卡车也跟上来了,然而与此同时,洞口却突然闭阖,刹车不及的卡车一头撞上了石门,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接着就弹跳起来,跌入旁边的深涧,“唏哩哗啦”在涧底摔得尸骨无存。
后面疾速飞驶的卡车接二连三的追尾,刹车声碰撞声响成一片,惨烈无比。
当然,这一切都被石门隔绝在外面,林雪并没有看到,不过她可以想象得到这场面该有多么“壮观”。
“吱——吱——嘎!”猛踩刹车,疾速旋转的车轮在黑暗中几乎摩擦出火星,巨大的作用力下,林雪的身体迅速往前方抛去,接着又被安全带重重地拉了回来,勒得她胸口生疼。
原来让她系好安全带是这么回事!林雪明白了,梁峻涛果然运筹帷幄,分毫不差!
飞速行驶的车子瞬间刹住,可以想象那滋味实在不敢恭维,强大的惯性让他们胸口翻涌,几乎呕吐。
“为什么刹得这么急?”林雪缓过气来,第一句就问道。
强光灯的照射下,前方并没有看到障碍物,只是隐约听到流水声,好像这里有地下河川。
梁峻涛俊颜冷戾,薄唇紧抿,似乎在克制某种情绪。锐利的星眸凝视着前方的某点,自言自语般地说:“当年我大哥就是这样被后面的车追尾,他至今……还坐在轮椅里!”
当年李辉和梁天逸曾是一起玩赛车的铁哥们,却在一次越野赛车途中,最危险的s弯处,李辉失控地追尾了梁天逸的车,梁天逸被顶向了山崖,车体严重损坏变形,他被卡在车里折断了双腿。
出事的原因无从调查,初步判定是李辉的刹车出了问题,而李辉连人带车翻进山涧早已尸骨无存!
林雪清眸黯然,看着这个伏在方向盘上克制激动情绪的男子,她的心不由一软。说不清是想安慰他还是想向他表达下感激之情,她轻轻伸出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矫健的窄腰。
“别难过了,你大哥的腿会治好的!只要劝他配合治疗,相信总有一天他能重新站起来!”
她发誓她只是纯粹地想让他开心些,绝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有些失控。
梁峻涛不但欣然接受了她的温柔安慰,而且还积极回应。他转过身,将环住他健腰的女子拥入怀抱里,然后毫不客气地吻上她鲜润好看的唇瓣。
攫住她的唇,龙舌顶开贝齿探进去汲取蜜液,品尝芬芳之后就勾起她的丁香小舌诱其与之缠绵。
林雪几乎呆住,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毫无征兆地发情,而且攻势猛烈,瞬间让她丢盗弃甲。“唔……”她拼命捶打着他遒劲的脊背,想让他松开她,她已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了。
喘息愈发粗浊,他的大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抚上她,边吻边将她压倒在座椅上。
覆住她的健硕矫躯滚烫灼人,某处已威胁地顶住她,大有准备攻城略池之势。林雪停止了挣扎,她发现男人都属食肉动物的,猎物越挣扎他就会越兴奋。
感觉她放弃了反抗,梁峻涛倒是微微感到意外,他不信这个小女人会如此轻易地从了他。
果然,反常就代表有问题,很快他就得为他的孟浪付出代价。
林雪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短枪,冰冷的枪口顺着他修长的健腿缓缓上移,最后顶在他不老实的二弟上面。“你再敢乱来,我就开枪!”
18.这个败类
梁峻涛怔了怔,实在想不到这个小娘们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把枪顶在他那里。眯起眼眸玩味地看了看她,扬唇邪肆地笑道:“我劝你赶紧收起来,小心走火你下半辈子就守活寡了!”
“闭嘴!”林雪俏脸含嗔,怒道:“再胡说废了你!”
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下一秒钟她就被他缴了枪械同时被推倒在座椅里。男子健硕的矫躯压下来,严严实实地紧贴住她,令她丝毫动弹反抗不得。
“敢跟我横!”梁峻涛作势解她的衣扣,威胁道:“信不信爷现在就把你办了!”
“你敢!”林雪大惊失色,如果这个痞子就地发情,她还真没有办法反抗。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了?“梁峻涛,别忘了你是人民解放军,不能做这种禽兽行径!”
“解放军也有正常需求嘛,偶尔禽兽一回也不为过!大不了先奸后杀,你能怎么着?”梁痞子故意吊尔郎当地凑近她羞忿的绯红俏脸,饶有兴趣地瞧着她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你……”林雪彻底败给他了,“梁峻涛,你这个披着军装的败类!”
“哈哈哈……”梁峻涛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他松开钳制的时候趁机又捏了把女子秀美的下巴,“妞儿,敢整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让他们逃了!”莫楚寒接到失败的消息顿时大发雷霆,将吧台上的酒水瓶杯统统推到地上。
崔烈蹙起眉头,神色很凝重。他早就知道活捉梁峻涛的计划会失败,可惜莫楚寒不肯听他的。
舒可玉手搅拧在一起,水眸闪过失望的怨毒,她抬起螓首,忿懑的咬唇:“楚寒,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手下留情,偏偏你就是舍不得她!现在好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闭嘴!”莫楚寒失控地冲她嘶吼:“我的事情不用你插嘴,滚开!”
“……”舒可素日里连大气都没他呵过,现在他如此疾言厉色让她滚开当然承受不了,当下就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见舒可哭了,莫楚寒忙收敛了坏脾气,趋前将她拥进怀里,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心肝,别哭!是我一时大意了,下次我保证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美人垂泪犹如海棠带雨,舒可委屈地哽咽道:“我早就说过,你跟她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话就能抹杀的!再说,我跟她也是多年的老同学好朋友呢,我也舍不得她死!你不想杀她我不会勉强你!”
这话明摆着怀疑莫楚寒对林雪余情未了,激得莫楚寒再次摔破了一只水晶杯发誓:“我莫楚寒日后如若跟林雪那个贱人重拾旧欢就犹如此杯!”
(某人这誓发得有点毒哦,小心真应了天打雷劈!捂嘴坏笑……)
松开林雪后,梁峻涛就下车去抽烟。
林雪很少见他抽烟,在部队公众场合禁止抽烟,私下里也没见他抽过。此时他点燃了支香烟,站在那里似乎在沉思什么事情。
打开副座的车门,她也下了车。
这里似乎是山腹的地下溶洞,一股潮湿晦暗的味道。水流哗啦,俨然有地下河川流过。林雪四处打量,想找到河流的位置,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大吃一惊。
溶洞里很黑,在车子强光灯的照射下,车轮前方不足五公分的地方赫然是一处断崖,下面水流湍急,正是地下河川的所在地。
断崖极深,林雪都不敢往下看。她有严重的恐高症,刚才在车上,她万万都不会想到姓梁的家伙会在断崖深涧的边缘——这种极度危险的地方发情。
假如刹车不及时,稍有差错车子就会窜下断崖……他们就只能随着地下河川遨游四海了!
想想真是后怕,脊背都渗出一层冷汗。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想退到安全距离以外。
抽了一会儿烟,梁峻涛转过身觑着她:“往后缩什么?我们马上要过河!”
“过河?”林雪瞠目,“你能把车开过去?”
这断崖距离对岸少说也得几十米吧,难道梁上校能把跑车当飞机开?
如果搁以前她会以为他在讲笑话,不过在见识了这个败类令人咋舌的各项本领之后,她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没想到梁峻涛用看白痴般的目光注视了她几秒钟,然后微微扬唇道:“我不是超人!”
林雪被他直白的话弄得有些讪然,悻悻地道:“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怎么过去!”
“女人,”梁上校往旁边某个方向一指:“那边有桥!”
所谓的桥就是用绳索加木板搭起的简易通道,过这种桥可是种技术活儿,不但需要过人的胆量还要有敏捷的身手,不然掉下桥去就完了!
林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郑重声明:“我有恐高症,会晕倒掉下去!”
“没事,我抱你!”男子自告奋勇。
“不要!”林雪连连后退,鉴于这败类刚才的表现,她还是跟他保持安全为妙。“你打电话求援吧!等来了援兵,再把洞口的门打开,我们开车出去!”
“想得美!这洞门只能进不能出,里面没有通讯信号!”梁上校奉行的准则:敌退我进。见林雪后退他当然毫不客气地欺身过来,赶在她落荒而逃之前准确无误地扣住她的皓腕,反手一拽,拦腰抱在怀里。
“混蛋,放我下来!”林雪怒了,用力踢打他无果,指甲又被这厮给剪了,无奈之下就用上了尖利的牙齿。
“嘶!”梁峻涛疼得直吸气,无辜地瞪着她:“你怎么咬人啊!”
“我说放我下来!”林雪愤怒地再次重申道。
这家伙大概是看出林雪真生气了,躇踌一会儿,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吧!”说完他真的把她放了下来。
触脚是悬浮的木板,摇摇晃晃的连身体都站不稳。林雪双手死死抓着绳索,腿都酥了,哪里还能走路。软桥左摇右摆像在荡秋千,底下就是水流湍急的河川。往下看一眼,她就浑身虚软脸色惨白眼前阵阵发黑。她有严重的恐高症,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混蛋……”牙齿和身体一起打颤,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送我回、回去!”
“你不是不让我抱嘛!”男子为难地摊了摊手,很规矩的样子。
“……”这个败类!她刚试着挪动了一步,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19.拒签
“……去审报空降演习,京城所有军队都要参加,尤其是陆特部队的空降伞兵!我就不信揪不出他的尾巴,李彦成知情不报纵容包庇也要付出代价……”
醒来后,林雪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宽阔明亮的卧室里,室内装修布置简洁大气,充斥着十足的阳刚气息。很显然这是个男人的卧室,而这个男人就在她的旁边打电话。
转过头一看,果然正是梁峻涛那个败类!
见她醒了,梁峻涛边打电话边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有些不自在地推开他的大手,林雪明知故问:“这是哪里?”
“……照我说的去做,先这样吧!”挂了电话,梁峻涛吁出一口气,往旁边的皮软椅里随意一躺,慷懒得像只打盹的豹子,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我家呗!”
敢情又回到梁家了!林雪直觉不妥,赶紧起身下床。
果然,房门随即被敲开,梁天逸自己摇着轮椅进来了。
“大少爷!”林雪疏淡却也不失礼节地对他打了声招呼。
梁天逸抬起清秀的脸庞,看看弟弟,再看看林雪,温润地笑道:“听说你回来了,我赶紧过来问问我们之间的约定还算数吗?”
林雪顿时有些窘。初来梁家时她跟梁天逸约定好了两人假结婚,她用来逃避莫楚寒的苦苦相逼,他用来逃避父母亲的逼婚。
可是,今天见过云书华之后,她才知道云朵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而且依然单身。君子不夺人之爱,现在她不可能再跟梁天逸有任何纠缠,哪怕假结婚也不行。
见她面有难色,梁天逸便故意打趣她:“不会吧!刚跟老二在部队待了一个月就变心了!林雪,你也太禁不起美男诱惑!”
“呵,”梁峻涛爽朗地笑起来,得意地对自己哥哥的炫耀:“谁让你不先手为强!”
“你不会当真的吧!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把女人带进卧室还让她睡你的床!”梁天逸抿着嘴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自己的弟弟。
“没办法,”梁峻涛配合地故意皱起眉头,似乎很烦恼的样子:“冲动之下做了点出格的事儿,只好负责了!”
这哥俩儿一唱一合,倒把林雪唬得一怔一怔的。什么出格的事儿?不就是被他强吻了吗?这……也需要负责?梁痞子的责任心未免太强了些吧!照这样,他得对多少女人负责?瞧他那副色胚相就没带柳下惠的模样,打死她也不相信他会是清纯到连吻一个女人都要负责的男人。
“现在沈部长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就在楼下茶厅里等着你,你赶紧跟爸爸说明白怎么回事。坦白从宽,党的一贯政策!”梁天逸调侃了一通,就转过轮椅准备离开卧室。
“等等!”林雪连忙追过去,躇踌了一下,还是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梁天逸扬了扬眉,看到弟弟的俊脸顿时拉得老长,不由又动了戏弄之心,故意含笑问道:“是不是觉得还是我好?”
林雪也被他逗笑了。她看出梁天逸比她上次来梁家时开朗多了,还变得喜欢开玩笑,就趁着他心情不错的时候提出来:“是另外一件事,关于云朵的!”
哪知话音刚落,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梁天逸立刻就驳然变色,阴沉下俊脸,吐出的字像冰渣:“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梁天逸原本是个很温润的男子,可当他提及云朵的时候,林雪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划过的憎恨和阴霾,让她不由想起了莫楚寒看她的眼神……
“发什么呆?我大哥已经走了!”梁峻涛很不高兴地站近她的跟前,好让她能够看清楚其实他这个帅哥比刚才那个更出色。
林雪缓过神,只是淡淡地睨了梁峻涛一眼。
“别忘了你现在跟谁混,搞清楚状况!想要立功表现?当然得先把我这个领导哄开心!”简明扼要地训了两句话,梁峻涛便将两张纸拍到她的面前,命令道:“喏,把这个签了,我们下楼吃饭!”
“什么?”林雪疑惑地接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式两份名为《契约军婚》的合同。她呆了呆,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自己看呗,不认得中国字?”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倨傲地扬着刚毅完美的下巴,拽到不行。
林雪被他的表情震住了,忙仔仔细细地把合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由更愕怔。
“只结婚不谈恋爱,你现在不正需要个男人收编你嘛,我就勉为其难了!”梁峻涛见她只惊不喜的表情,不由有些没谱,便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只是看你不讨厌而已,如果这次我不要你,下次我爸爸又弄来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硬塞给我,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回过味,林雪沉下俏脸,冷哼一声,将那两张纸拍还给他。“不需要,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可想清楚,最好趁着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签了,否则过期作废!”梁峻涛指了指楼下的方向,拽拽地接道:“那里还有一位候补的呢!”
“你去找那位候补的吧!”林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便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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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拍晕了再拖走!
梁二少追妻之路有点漫长,不过相信以他的强悍,林雪小盆友绝难逃他的魔掌o(n_n)o
20.演戏
已经到了午饭的点儿,外交部部长沈锦昌携爱女沈盈盈“特意”来访,在梁仲全夫妇客气的挽留下,当仁不让地留下一起用午餐了。
刘美君非常喜欢沈盈盈,怎么看都觉得满意。就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多大了?属什么的?”
沈盈盈乖巧得像只小鸟,笑着回答:“伯母,我属马的,今年二十三了!”
“属马的?哟,那正好跟老二匹配!”刘美君更满意了,大有当场认下这个儿媳的冲动。
梁仲全咳了声,提醒说:“他们俩过来了!”
林雪和梁峻涛肩并着肩走过来,倒真是一对儿耀眼的璧人。
沈锦昌有些意外,没想到第一次正式带女儿来梁家,梁家老二却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出现,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人家对他的女儿不感兴趣!
见沈部长拉下脸,刘美君连忙起身打圆场,故意问梁峻涛:“你怎么随便往家里带朋友?知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允许那些摸不清底的人进门!”
这话表明了她的立场:并不承认这个儿子带回来的女孩。
沈盈盈垮下的小脸又重新焕发光彩,挺起“有料”的胸脯,先是挑衅地看了林雪一眼,又痴迷地凝望向梁峻涛。
梁峻涛对她勾唇一笑,后者顿时像朵太阳花般灿烂,激动到几乎要晕过去。
“我最怕这种花痴类型的女人!”梁峻涛转过身冲林雪做个鬼脸,悄声嘱咐道:“搭把手,爷有赏!”
梁仲全好像看不出现场的暗涛汹涌,依然四平八稳地说:“老二,介绍下你的新朋友!”
梁峻涛将手臂搭上林雪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的文书兼女朋友兼未婚妻林雪!”
“……”林雪被他雷得外焦里嫩,一时间很无语,原来他是让她临时客窜群众演员。
“啊?”沈盈盈好像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花容失色地问刘美君:“伯母……这是真的吗?”
刘美君连忙否认:“峻涛这孩子就喜欢闹,他要交女朋友找未婚妻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呵呵!”沈锦昌不愧是外交部部长,反应一流,连忙和稀泥:“令郎智勇双全才貌俱佳,吸引部队的女同志倒追也有可能!不过到底年轻了些,终身大事不要太过草率定度,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那是,那是!”刘美君连忙附合,同时不满地瞪了林雪一眼,语带不屑地说:“现在的女孩子太不矜持了,仗着年轻有几分恣色就白日做梦!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带这样的,让她去部队给老二当文书,谁承望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林雪冷睇着刘美君,不亢不卑地反驳道:“是你儿子先追求我的,还说我要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就要跳护城河,不信你问他!”
既然梁痞子让她搭把手演戏赶走那个他不喜欢的女人,那她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抨击下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刘美君。
“什么?梁哥哥怎么会说这种话,你骗人!”不等刘美君说话,沈盈盈先急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算什么?”
林雪看着这个盛气凌人优越感十足的娇娇小姐,抿唇冷笑道:“他就喜欢我这个不算什么的女人,你这个算什么的女人他偏偏看不上!”
沈盈盈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嘟起小嘴儿委屈地对沈锦昌说:“爸爸,你看这个女人……”
“够了!林雪,你懂点儿矩规!”刘美君喝斥了林雪一声,无奈在场的梁家父子都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