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忍不住都来规劝,这么好的女人已经绝种了,是他命好才碰上她,不好好珍惜将来会后悔哦。
淳少爷听完只是勉强地一笑,然后频频翻白眼。
这天,她又端着荷包蛋配白饭去看望跪在贞洁牌坊前的淳少爷。
他终究看不下去,深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在追你啊!”她付出这么多,放下大女人的架子伺候他讨好他,都博得东女族“第一好女人”的名称了,他还不知道她在干吗?情何以堪呐!
“你煮的饭很难吃。”
“你好过分,他们说女人会进厨房就很了不起,很打动男人了,你怎么不看看别家女人,都像大爷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你回去吧。”
“为什么?你还不肯原谅我哦?喵喵喵喵喵喵!”
“……”
“你为什么回到这里后就变得很没情趣了,像个死老头。”
“……”竟然说他像个死老头,这就是她追人的态度?他认命地吸了口气,卷起宽袖露出手腕:“理由。”
她不解地打量他的腕间,那只眼熟的凤镯泛着银光闪烁着:“凤镯?”
“不想喷鼻血就离我远点,你的身体不够纯净。”还是被他染指才变得不纯净的。
“这就是你死都不肯让我碰你的理由?你妈太阴毒了!她这算什么意思啊?叫你戴上个镯子,那我跟你不就……怪不得她根本不拦我,原来就是要用这个惩罚我偷吃你,让我现在只能看得到吃不到!”
他不语,只是默认。
半响,她挫败地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叹出好大一口气,耸拉下脑袋认命地从他身边走开。
她轻易地放弃让他胸口气闷,藏不住的失望倾泄而出。这一刻他才知道,在她身上他始终投注着希望,从希望变期望再到奢望,想要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他,不要简单地轻易地就和他分开,如果她依旧只会逃避,那分开的难受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己一字一字抄下的《男诫》,握紧笔杆想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听她远去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由远及近地冲进他的怀里将他扑倒,腰身一紧,他被人死死地扣住——
“要喷就喷吧,我已经塞好卫生纸了,几两鼻血而已,算个屁!季淳卿,你是我的,不是贞洁牌坊的,不是《男诫》的,你不准只看它们,不看我!我……我我喜欢你呀!”
他被饿虎扑羊般应声压倒,仰躺在地上直直望向湛蓝的天空,那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天籁一般。他怔住,又急忙捞起她抬起她的下巴。
两团卫生纸厚实地塞住她的鼻孔,原来,她走开是去做准备来抱他,原来,她不是要离开。她滑稽的样子惹来他轻声嗤笑。
“咦,不是说碰你会喷鼻血吗?”她摘下一管卫生纸,满脸迷茫地呆望他。
他抿唇轻笑:“好像被母亲摆了一道。”为了处罚他们行为乖张,母亲还真是处心积虑,下了不少工夫啊。
“什么,你是说她骗我们?”
“你刚刚说什么?”
“她骗我们呀。”
“我要听你说那几个字。”他不满她打马虎眼,挑眉加上新的条件,“再加上猫叫。”
天知道她每天不识好歹在他身边喵喵乱叫,他坐怀不乱,故作镇静得有多累,这会儿得知可以放纵贪欢,他自然也解禁了。
她脸色一潮,开始讨价还价:“光天化日又在贞洁牌坊下,猫叫就不用了吧?”
“你前几天叫得很欢啊。”
“那是因为你不理我呀!”
“你的意思是,我得不理你,你才会缠在我身边?所以,是我太笨,之前一直对你太好太宠了,你才那样对我是吗?”他缓缓眯眼。
“我……是有一点点啦……”人性里总会有那么点小贱格小缺陷嘛,“可是我没有嫌你笨呀!”相反,她会觉得很喜欢哩,对别人乖张的人唯独对她又笨又好。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诱哄:“不会再逃了?”她逃避的他的借口太多,从责任到“chu女情结”,让他心有余悸,抽痛连连。
她使劲地摇摇头,顾不得何为伤风败俗,在贞洁牌坊下吻上他的唇,把他最想听的那句话,绵绵软软地说到他的唇舌间。
“我喜欢……唔唔……别捣乱啊,喜……唔……欢你啦!”
“不会嫌我没男人味?”他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
她使劲摇头,他的男人味又香又可爱,她现在已经能体会到了。
“不会嫌我没遵守三从,不准你一女二夫?”
她甩头甩头,眨着瞪大的牛眼显示自己不再摇摆的决心。
“不会嫌我小气没度量又爱吃醋?”
“我全部都喜欢呀!”
这只总能精准抓住他软肋、让他无所适从的坏猫。想好好宠她疼爱她,可又不想轻易原谅她,如果让她得到得太容易,她一定会学不乖,记不住教训。
他墨瞳一眯坐起身,有些强势地搂住她,嘴唇舍不得离开,嘶磨着她的唇瓣,坏笑道:“当真这么喜欢我吗?”
“废话!”她嗅到周遭不能控制的清香,认定他已经心软,自己大获全胜,胸有成竹地哼笑,可没想到他徐徐地启唇抛来一句让她瞠目结舌的话——
“既然你什么都不计较,如此喜欢我,那么……妻君,你会三从四德吗?”
“啊?”他终于肯再次叫她妻君了?可为什么她很难高兴起来,还觉得背脊阴风阵阵呀?这个问题好耳熟好有阴谋,男人为什么总喜欢在听到女人表白后问这种问题?连他都跟着外面的男人学坏了?
“啊什么啊,你不是被他们称为肯为男人下厨房,会疼爱男人一辈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得到,不好好珍惜就会被雷劈的第一好女人吗?”
“呃……原来他们在背后是这么说我的哦,呵呵,还蛮精准实在的。”
“既然这么精准实在,那我俩就来为他们立个好榜样吧。”
“什么榜样?”她有不祥的预感。
“男尊女卑,出嫁从夫,你来从我。”
“……会从一而终就好了,不要玩那么大吧。”
“不会?”他挑挑眉头,“没关系,我会,三从四德我很擅长,在办喜事之前,我会慢慢教你,教到你会为止的,妻君。”
“喵喵……”
“现在才叫,晚了。”
“……”
她这个妻君会不会当得太没地位了一点,还要学什么三从四德?
天道果然是很神圣的东西,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仗着这些女尊男卑的族规欺负了他这么久,难道这回要乾坤大挪移,轮到她被这些族规——修理?
哇!老天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公平啊?像三从四德这种无厘头的封建糟粕烂规矩,就不需要见者有份,男女分享了啦!
救命哇!喵喵!
(完)
与正文无关,番外小短文,不喜勿入~ 爱上一颗土豆(上)
爱上一颗土豆(上)第一章告白?!嘘,不准说出去!
裘景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孟三桃那个土豆女人拒绝
他行事果断,鲜少拖泥带水,男人准则使然,幼稚,破坏原则和对女人死缠烂打对他来说都是大忌讳,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会与这些字眼绝缘,可是这次…他不甘心
为什么?
哼!分明是那个女人首先对他示好的,他只是顺水推舟,随波逐流,不想再忍耐她那蹩脚的讨好,受够了她那副想对他告白又不敢告白的可怜样,善良如他打算发挥多余爱心勉为其难跟她试着交往看看而已,这个女人凭什么在他自以为潇洒地说完“喂,来和我交往吧”之后,回给他那么一句让他火大的话
“唉?为什么?”
这痴呆的回答让裘景礼一窒,男人风度让他只得持续着官方的笑脸,却在心里暗道不要跟这眨着迷茫眼睛的土豆女人太计较,大概除了脑袋突然充血的他,她从没有过被人提出交往这样大风大浪的经验
“……你问我为什么?”
他墨色的校服领带松垮着,半长不短的碎发老是在校规的边缘尺寸上徘徊,单手往裤袋里自然地一插,却也自然地在裤袋里捏紧了些许
勾唇挑眉,啼笑皆非
他迅速将她的反应归结为无聊的欲擒故纵,连音调也冷下几分,决定不再顾及女生的面子,拆了她的台:
“你每天把我从教室里单独叫出来,塞这些个东西给我,还问我为什么?”
一条很爱心的手编围巾,一双很温暖的手织手套,还有她今天刚巧乖乖递上的可口午餐便当
他单手拎着她所有作案罪证,对手里的东西和她不顺理不成章且完全相反的烂回答嗤之以鼻,他不排斥贤妻良母类型的女人,但是他很讨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心计女人
一个在班级毫不起眼,唯唯诺诺的家伙想耍弄他?也不瞧瞧她够不够格瞧她涨红的脸,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的心虚感,从头发到脚趾都在提醒他,她喜欢他,对他有感觉,对他有意思,对他有非分之想
起初他被她叫到走廊的角落边,带着被周遭男生起哄的一丝优越感,耸耸肩,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等待她预料之中的表白,她却仗着女生特有的矜持权利,和他玩起你推我让的猜心游戏
粉着脸,抿着唇,躲躲闪闪地避开他的若有似无的观察探究,尽送他一些温暖又无用,暧昧不明情人礼物,让他好气又好笑
喂,能不能别再磨蹭了,快向他告白吧,也好让他干干脆脆地拒绝她,用官方的话语了断她奢侈的念头:
“抱歉,我对你没有那个感觉”一颗土豆引不起他的食欲,更不对他挑剔的胃口
事情本该如此,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何最后会演变到这个状态?他不在乎难开口的话由他来开口,他不计较男人该主动时多主动一些,他无所谓她的心计扭捏加矜持,他大度地提出交往看看也无妨,他降低标准放下面子来结束目前让他不喜的摸棱两可又暧昧氤氲的关系,她却在他满足她天大的心愿后,对他摆出状况外的表情?
是可忍,熟不可忍!
“裘…裘景礼,你搞错了,我不是…不…”
她挥着手,向后大退了两步,显然被他“刷拉”变坏的脸色和眼前急转弯的情况吓愣了
自信心膨胀到极点又被一针戳破的男生本就皱起的眉头,因她连名带姓的称呼更加深锁
现在才张现他们有多不熟会不会太晚了,想撇清关系吗?
再有风度的男人也会被眼前的情况给气到绿脸,他森冷地从牙缝挤着字:“我搞错了?”
是他搞错了吗?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喜欢他喜欢到不懂怎么表达,脸红心跳又没创意,所以才编这些破围巾手套送给他,而是她刚好有闲到打发不了的时间,才编这些从颜色到款式都让他看不上眼的围巾手套来解救他这个看起来有点冰疙瘩的男人?
她是班级委员,红字会会员,还是普度众生的佛门俗家弟子么?
妈的,还真闲!
裘景礼觉得自己的脑神经已处在崩断边缘,厌嫌地白了孟三桃一眼,将手里的温暖无用的破玩意丢回她手里,抬脚就走
“请等一下,裘景礼,我…”
“你别真把我当死火山,走开,我没时间陪你普度众生,找别人玩去”他现在很想造成大面积自然灾害,到处喷发
“耶?什么普度众生?我只是想麻烦你到我们美术室当人体模特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唇角上钩,笑得毫不友善,悠闲冷静地回过头来瞅着拉住自己手臂的她,“你再给我说一遍”
“拜托你,来我们美术室当人体模特吧”
“……”很好,这个土豆女人完全听不懂他威胁的口气,竟然还真的再说了一遍
“我们美术室的同学都认为你从脸蛋到身材都是八十分以上,可因为只有我和你同班,所以……”
“所以才派你这颗完全不懂察言观色的土豆来跟我套近乎,讨好我贿赂我么?”把他男人最最在乎骄傲的的颜面踩在脚底,蹂躏玩弄过后,还评价他只有八十分?这就是她求人的态度?
“耶?你……好象……是不是在骂我?”
“很好,我收回你不会察言观色的话”但依旧还是土豆一颗
试问,谁会随便脸红羞涩地送男生温暖围巾手套来套近乎啊!她不懂这些玩意代表什么,随便乱送会出什么乱子吗?嗤!
“嘿,那裘景礼…可不可以看在同班同学份上……”
“走开别拦路”
“耶?”
“我对你们美术室没兴趣”
“可…可是你之前都收了我的围巾,手套和便当”
“不是全都还给你了吗?”用丢的
“围巾手套是还了,那便当呢,你已经吃光了!”
“多少钱,我还你”
“我才不要钱,那是我亲手做的!”她明显不满他将她的手艺和身外之物做等价交换
他斜视她一眼:“那你要怎样?”
“到美术室当模特……”
“免谈”会赞同她这种蹩脚献媚贿赂法的同谋,八成也是土豆亲戚,类似番薯地瓜之流,他对农副产品不感兴趣
“你就真这么不顾及同班同学的情分吗?”
看她认真的竖起眉头,他耸肩一笑,反答道:“你还真够厚脸皮的”
“耶?”
“同班同学的情分?你之前有主动跟我说过话吗?”
“呃……”
平时大家只是擦肩而过都不会回头的关系,这种时候竟然好意思跟他提同班同学的情分若下次想利用这情分,就该从今天做起,好好在他面前表现,嗤,不过看她这几天蹩脚的表现,他大爷是不打算再给她以后的机会了
挥挥手,他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打算就此结束所有的闹剧,还得想个不丢面子的方法去向那些兄弟解释他没有表白,反而被摆一道的糗事
“裘景礼,你真要这么绝嘛?”
“怎的?”对他而言,她没有丝毫杀伤力
“我还有更厚脸皮的招数,你不要逼我哦”
“哼,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如果你不肯去帮忙当模特,我…我就…”土豆涨红了脸,亮出了她最后的狠招,厚颜无耻的招术,连他都自叹不如,“我就把你向我告白的事说出去!”
“喂!!你别乱说话啊!谁向你告白了!”
“你!”
“我什么时候向你告白了!”
“你刚刚亲口说的,来和我交往吧!!”
“……”
“你承认了,对吧,是你说的你说的你说的,你对我说,来和我交往吧,对吧?你向我告白啦,裘景礼向我告白了,大家听着呀,裘景礼向我…唔唔唔……”
一只大手拦住她口无遮拦的嘴巴,也不得不把她囚在他怀里他从来没见过皮那么厚的土豆,咬不烂,咽不下,卡在他喉咙不上不下
“美术室在哪里?”不情愿的声音从他喉头溢出
“唔?”被罩住嘴巴的她只能发出单字的音节
“放学后,我会过去,不过…我警告你,不准跟任何人提告白这件事,否则我就把你的土豆皮削了,让你变成土豆泥,听到没有?”
“唔……唔唔唔!!”
她使劲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事实证明,裘景礼不怕孟三桃,一点也不怕,但是他怕丢面子,很怕很怕
混蛋,究竟是谁规定,男人要为面子而变脆弱的!
第二章移情别恋?!旧爱新欢?!
裘景礼不甘愿地站在美术室中间,瞳儿眯眯,脖子歪歪,神态懒懒地露出娇好的颈脖线条,潇洒地一扯领带,丝质的带子垂落在他的脚边,那说不出的糜烂感正从他脚底悠然蔓延开来
男人准则持续在他脑子里发酵
不做则已,一做自然就要到最好
既然答应给人家当模特,那么牺牲一点色相他也不计较
他神色恬然,抬手移向自己制服前的纽扣,修长的手指挑开最下的扣眼,想让那说不出的糜烂感继续向上蔓延到小腹,胸口,薄唇,黑瞳,最好冲破天灵盖
他正忙着一次性透支掉二十岁以前的潇洒因子,可孟三桃这颗土豆却完全不动男人做事,女人闪边的理论,竟然干涉起他的动作
“你在干吗?”
“废话,当然是脱衣服”
“你很热吗?”
“你们不是要找模特吗?”
“谁告诉你,模特就一定要脱衣服的?”
“……”
“也没有人跟你说过要画裸体呀”
“……你不能在我拉开裤链以前把这些’很重要’的话告诉我吗?”
人体模特这种暧昧不明的职务要让人不想歪很难吧?害他为无聊事挣扎了很久,要知道能在外人宽衣解带的男人勇气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他急忙一拉裤链,收回自己刚放出去多余的荷尔蒙,却见她眼神淡定地向下斜视45度
“……你在偷瞄哪里?”
她不接话,只是深抿着唇强压着快要呼之欲出的笑意,似乎在嘲弄他的不经事,不仅被她摆弄到美术室,还很自做多情地为她做多余的牺牲,他眉头一锁,侧过脸去启唇:
“我警告你,在美术室离我远点,我会答应来这里,只是懒得处理多余的麻烦,不会给你机会借故接近的”
她一愣,眼神游移了一阵,随即抬起大而无神的瞳,笑应道:“他早就跟我说过,你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你能来这里就很好了”
他?
裘景礼还未反应过她嘴里的“他”是谁,只听身后美术室的门被人“唰啦”拉开,他转头看去,只见美术室的学生兴奋地奔了进来,他迅速被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女生团团围住
“呀,真的是景礼耶,没想到三桃这么有面子,真能请到你呀!”
“对呀,本来我根本没对三桃抱希望,没想到她真能请得动景礼,社长这下该好好奖励一下她了”
“是哦,叫甘宁来亲她一下啦,她肯定开心得飞到天上去”
“亲三桃的事等下再说,快给景礼摆造型啦,能画到这个模特我死而无憾啦!”
亲孟三桃?亲那个土豆?谁要亲那个土豆?因为他肯来当模特,所以那颗土豆要被别的什么路人甲乙丙丁亲?这是什么鬼逻辑?
他眉头一皱,却坳不过满身艺术细菌的女生们,被推到了桌边,摆出一个很艺术气息的造型——
只见一个身材比例优质的男生,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一手低垂过膝,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发丝垂落桌面,锁骨微露,胸膛略敞,夕阳光射过睫间,全身像镀了一层薄金似的尊贵
原来这些阳春白雪的家伙只是想找个赏心悦目男人趴在桌子上睡觉给他们看而已
“景礼,我们要画好一阵,你可以先睡一下没关系哦”
完全体会不到艺术气息的裘景礼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睡得着才怪,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盯着看全身每处线条
他微微地睁开了轻眯的眸子,好死不死,在他眼睫打开的第一瞬间就喵到一副让他火大的画面,那故意站得离他有好大一段距离的孟三桃,正欣赏似地低下身看着某个拿着画笔,坐在画板,笑得很假的男生
“甘宁,借你家三桃用一下,帮我削根铅笔”
一个画到一半停下来的家伙高举着铅笔朝孟三桃晃了晃手
被叫做甘宁的家伙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忙着画板上的画,轻飘飘地一笑,回道:“人是我的,不准你用”
“是啦是啦,都知道三桃是你的,连景礼都能帮我们美术室请来,多支持你这个社长工作,不要小气嘛,偶尔也让我们占占便宜,是吧,三桃?”
孟三桃没啃声,只是龇牙咧嘴地指了指专心素描的甘宁,竖起手指摆出禁声的手势,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手背向后,动了动手指,示意那家伙将铅笔将到她手里,她坐在甘宁身边,可以偷偷削
眼前的一幕很显然,这颗土豆是他裘景礼最不欣赏的烂好人
不懂拒绝,不懂说不,只会胡乱地依着人家的安排,顺着人家的要求
而且……她该死的竟然连遮掩情感也不懂
谁让她把眼底那份赤裸裸的“喜欢”摆在他面前的?
她找他来模特,不是想借故亲近,不是想借机告白,只是因为她想帮她喜欢的那个王八蛋
裘景礼觉得胃部沉甸甸的,索性懒得再去看那烦心的画面,索性闭上了眼,当他再次睁眼时,夜幕已经铺了下来
他趴在桌上扫视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美术室,她走了吧,那是肯定的,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她自然跟着她喜欢的那家伙屁颠颠地走了
唇角一勾,她自嘲了一声,胸口里那股郁闷的情绪鼓胀了起来,没来由地无处排解,也毫无解释,只是误会了一个不如何的女人喜欢他,要想他表白,结果她喜欢的却是别人而已
他咽不下去的应该只是男人的过分膨胀的自尊
从桌边站起了身,他甩了甩压到发麻的手臂,拉开美术室的门,正要跨步走开,迎面却撞上那颗让他手臂不举的罪魁祸首
“耶?你睡醒了?”
“……”他别开头,想要举步就走,却在眼帘移到她的面容止住了脚步
不算美丽的脸沾染着些灰尘,被透过窗户的银月一染,说不出是对上他的哪种胃口,只是让他觉得顺眼,脸边的短俏发丝托住她的脸庞,顽皮地晃动,或笑或抿的嘴唇此刻沾着些须黑灰让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帮她做点什么,可手臂刺麻让他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喜欢别人的女人他才看不上眼,他又不是被虐狂但是,如果她对他稍微也有点感觉,他也许…
“你一身脏兮兮的,这么晚还赖在这里干吗?”
“我打扫完美术室,刚把画架送回老板办公室,你要回家了吗?”
“……”果然不是等他,只是留下来帮喜欢的男人打扫美术室吗?妈的,他在期待什么鬼东西,他甩开手臂,别开脸,不再睬她,蹬着快速的步子就往外走,可一瞥已经垂下的暮色,他的脚步又不知道为何顿了下来
“喂!你一个人吗?”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一个人回家!”
“哦…对…对啊!”
“你的那个什么鬼社长呢?他是死的啊,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打扫!”
“你说甘宁?哦,他今天先回家了”
“……你还愣着干吗!还不走?”
“耶?去哪?”
“回家!”
“你…和我?”她似乎对“离他远点”的命令心有余悸
“不然还有谁?你家先溜回家的社长吗?”他皱眉回道,转而又觉得不太有面子,那酸溜溜的语气根本不该是他说话的风格,于是硬邦邦地又附加一句,“我顺路!”
“……”
爱上一颗土豆(下)第三章恶劣的三角关系
顺路个鬼
当裘景礼将孟三桃送到家门口,才发觉说出口的话多么难收回口,两个完全相反的地方被他胡诌成顺路
她坚持要站在门口目送他多往前走过这条街,而他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多走了好久,回过头来发现她已经上楼去,这才郁闷地往回走
他走回孟三桃的楼下,瞥了一眼不知楼房里家家闪烁的灯火,并不知道哪一盏是属于她的家
第二天的体育课上,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搭住了,回身一看,竟是一张让人相当不顺眼的脸
“裘景礼?”
“你是谁?”
他假装不认识他,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那颗土豆,他的确不该认识美术室的社长——甘宁
“我以为你昨天应该瞄到我了才对”
“抱歉,昨天我睡着了”
“没关系,听说昨天是你送小桃回去”
“……顺路而已,小题大做”小桃是什么鬼东西,那家伙是土豆,朴实无华多好,那种会开桃花的水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吗?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从今天开始,我决定送她回去,女孩子一个人回家的确挺危险的”
“……”
“听小桃说你也住在那个区,一起回家吧?”
“……”
鬼才要跟你们一起回家,我家住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种本该理直气壮,气焰嚣张撂出的话在他喉头翻滚过后又咽了下去,他不想承认,尤其不想在被孟三桃喜欢着的甘宁面前承认,他送她回家,然后又画了一个多小时丢脸地走回城市的另一方向
于是,他只能吊着又在美术室睡麻的手,跟在甘宁和孟三桃的身后朝与离自己家越来越远的方向走,看着前方两个不懂别人感受的家伙兀自地表现两人很亲密
“小桃,天气开始转凉了”
“是哦,明天带上我给你的手套吧”
“那是去年的,今年你再给我编一双新的吧”
“好呀灰色是你喜欢的颜色吧”
“你喜欢我就喜欢”
“唉?”
他看着那颗土豆痴呆呆地看着甘宁,吃惊得仿佛他说了多不得了的话一般,只是一个小小的回应就足够让她乐上天,根本忘记了他的存在
她的手套围巾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送的,他不用觉得丢开她给的东西很可惜,她的心意不值钱,是他不要,不是她不给,他没有在期待她给的施舍,他不用后悔再也收不到她的亲手编的无聊东西,就算是别有居心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白痴,还幻想着她只是单恋,只要他稍加努力,他们还有可能,他被这对家伙耍得团团转,明明在交往,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承认,还要让他有多余的期待?
那个王八蛋会让自己的女人来接近他,把她欺负得像个小跟班,她竟然还甘之如饴地待在他身边,混蛋,脑子不清醒吗?就那么喜欢他?
这么蠢的一颗土豆,他不可能有兴趣,不可能!
他在心内否定着,耳边却继续传来刺耳的对话声:
“既然没有手套,天气又那么冷,那…就来牵手吧?”
“耶?甘宁你疯了,别在裘景礼面前…”
“有什么关系,他不会介意我牵你的,是吧?裘……”
甘宁回过头去一看,背后却早已空无一人
“他人呢?”
“呵,好象逃跑了呢,事情开始好玩了,小桃,这下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
“耶?”
第四章贿赂我!
裘景礼从美术室消失了
这可忙坏了孟三桃,社员投诉意见络绎不绝,抱怨裘景礼不在没灵感,抱怨裘景礼不在美术室的空气也开始质量下降,抱怨裘景礼不在他们要集体退社
总之,问题的根结就是裘景礼那个突然玩失踪的小人
于是,她只能牺牲自己去堵人,上课时跟他说不上话,那就下课的时候去堵他
“什么事?”
毫无愧疚之心的裘景礼痞痞地靠在天台围栏边,视线却根本不落在她身上,只是斜视着楼房下的花圃
她对他这急变的态度毫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去美术室啦?”
“我本来就没答应要去”
“可是…我…我手上有你的小辫子哦!”
他瞳线微眯
“你不怕让人知道你对我告白的事嘛?很丢脸呀”
他冷哼一声,对她的威胁熟视无睹,突然掀唇道:“好啊,你去说”
“唉?”
“去告诉所有人,我向你告白了,我裘景礼向你告白了,一个人也不要漏掉,包括你的社长甘宁!”
“……”
“怎么?不敢告诉他?你就这么怕他嘛?”他眉头一皱,眸光射出淡淡的愁意,“帮他来讨好我,找我当模特,帮他打扫美术室,帮当他的小跟班,你还要为他做什么?”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
他直觉她要吐出不中听的话,下意识地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拎高,他身一弯,嘴唇衔住她的唇瓣,毫不犹豫地辗转摩挲起来
她显然被吓住了,两只手奋了力地要推开他,他却一个使力,单手将她囚在怀里,另一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唇供他享用,热唇贴紧,他密密地轻启唇瓣,在她的唇间吐着让她听着迷蒙的重音:
“贿赂我…要我去帮他的话,就用你自己来贿赂我”
“唔…我我不会…”
“我教你……”
“……”她的视线游移开来,涨红的脸儿烧着,让贴近的他觉得暖意阵阵
“不准看别的地方,看着我,讨好我”
“……”
衣衫互相摩擦的唏嘘声,伴随着唇间羞人的细微声让她妥协了,在他怀里开始安静地讨好贿赂他,不计较他会不会最后赖帐,也不在乎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如此摆布她,他餍足于她唇瓣颤动着卖力地讨好他,那甘甜的土豆味却让他更加不满足,不满足她的奋不顾身是为了别人,不满足她对他只是贿赂而已
美术室的门被裘景礼拉了开来,教室里因他的回归而引起了一阵欢呼声,身为社长的甘宁挑了挑眉,起身走到他身边,笑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呢”
“收了贿赂,我自然会到”
他说罢,看了一眼坐在阶梯椅上,抱着画板,低着头的孟三桃,她别开视线不敢看他,他也不强求,深呼吸了一口,放下全身的束缚,朝甘宁正色道:
“我吻了那家伙”
“啊?”甘宁完全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是怎么回事,当场愣住,只见裘景礼执意往下说
“我知道那家伙是你女朋友,但是…至少允许我单恋她”
“……”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美术室的事就是我的事,模特也好,跟班也罢,我都无所谓”
“……你是在我面前向小桃告白吗?”
“……”他脸色一红,别开了视线
“小子,你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