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然自己学校的就记得比较清楚”
“跟那个混蛋苏什么袄同班的……姓白是不是?叫什么叶来着……”
“呀,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和夭景的嘛,女朋友的名字都叫的出来”乔钦低声一笑
“真不知道你们眼光怎么会差成这样,全部挑上商科2班的掂底货”
“我又不是校长,挑女朋友还看她成绩第几名吗?笑话”
“还叫女朋友?没分手吗?”箫夭晔轻轻挑眉
乔钦背靠着车门耸肩道: “暂时还没”
脚踩两船?真有种
但若能踩得让两船丝毫未觉就更有种了。
不过最最有种的是,翻船时能不湿身直接用轻功超脱地飘上岸的!
第二十八章
白t恤罩上黑色白领西装外套,牛仔跨裤配短皮靴,一条长银链拉出大弧度从腰间弯过膝处,额发浏海自然地掠过眼眸,两片棱角分明的唇循着诱惑的味道悄悄地微启
雪工坊的玻璃门前倒影出箫夭景煞人的身影
他抬手翻立起领子,嘴唇不自然地一抿,歪过头皱着眼眉打量着玻璃门上的自己,这身发浪的打扮害他被兄弟警告,如果单独走在治安欠佳的街道,肯定会被道上兄弟拖去角落好好聊一聊,仗着自己身材是衣服架子就不需要顾虑他人感受吗?真是欠扁又骚包!
啐,他有什么办法?以为他喜欢像个娘们似得对镜子检查自己,还忐忑不安担心自己这么穿是不是
归结原因还不是为了女人-----那种外貌协会又感官洁癖的动物
他不想再为自己找借口了,交往了好一阵,还没尝过自己女朋友嘴巴里的味道,象话吗?说出去都会笑掉人大牙,别人以为他箫少爷连本垒都攻下了,可真实情况却悲惨无比,箫少爷还停留在欲求不满的索吻未遂阶段,举步为艰!
他深刻地感觉到,这种阶段不能维持下去了,所以,他今天打好了如意算盘,在跟乔钦摊牌前就先用男人味把那件破棉袄迷到七荤八素,啃到饱,吃到腻,吞到定心丸,让彼此都吃下秤砣铁了心,然后,他再承认之前自己心态不端正的小小小错误
虽然,肯定会被她念很久,骂很惨,甚至要遭到一顿乱踩,但……他认了
叹下一口气,他继续审视着今天的自己可不可口,有没有勾起人亲他的欲望,如果味道还不足够的话,就练习到有----嘴唇开开合合,眸色浓重迷茫,浑身散发诱惑因子本来就是他收放自如的强项,只是对着某件棉袄他莫名其妙地难以施展罢了
“你在干吗?玩自恋吗?”
太过专注让他无暇辨认背后的声音,直觉又是跟之前几次主动搭讪的女人,于是他挥手推拒道, “走开,我有女人,别烦我”
那背后搭讪的家伙没有放弃念头,竟然不知廉耻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脊,惹来他不耐烦地低吼,“少爷我是非卖品!” 过分招风引蝶的德行,总是引来些不知所谓的人,刚才竟然还有人出价问他多少钱一晚,他妈的!勉强当作是在赞他少爷看起来可口好了
“是嘛?那人出多少钱买你一晚?”
“五千……妈的,我干吗要告诉你……”他意识到自己愣愣得回答了问题,好象在跟背后的家伙讨价还价,急忙收了口,正要转身去瞪人,却发现玻璃镜里,他的身侧探出一只熟悉的脑袋,那画着浓重眼线的瞳孔眨巴着,一副得知他行价不错后得逞的诡异笑容
“五千块喏?那你女朋友出不到这么高的价钱,买不回你怎么办?”苏家袄咧着嘴,朝他开玩笑
他被一件破棉袄调侃了,这种认知让他不快地眯起了瞳,审视着周围正没什么人经过,一把将身后的她捞到身前,直接按在玻璃镜上,欺近她,哼声道:
“那你打算出多少?我可以特别给你个折扣”
“咦?多少折?”
“看你诚意”
“怎么表示哇?”
“比如少去见那个混蛋讲师,少跟你那些朋友鬼混,少跟我呛声逞强,多点撒娇,多点陪我,多点……”他省下的话含在唇里,视线一低,凝上她的唇,眉头因为浓浓的唇蜜皱起,看来她完全不像他一样,为了亲到人时刻做好准备,从行头到表情,他期待了那么久,她却害他唱独角戏
他诸多要求让她嘴巴一撇再撇,那副“这个价钱太高了,我很难合作,拒绝接受”的模样让他沉下脸,眉头一挑,扣住她的下巴摩挲道, “就算买不起也先验验货吧?恩?”
“用看的?”
“用舔的!”
“……要不要这么深度的体验哇?”用舔的还能保证货品的原装型吗?
“我说要就要”
她喳了喳舌,那软舌在唇间探出来,又缩回去,无意识的挣扎却反而更精准地挑 逗到他的神经,挫败的低喃了一声,商品控制不住被选择被购买被带回家的欲望,反客为主地倾身贴住还没掏出一毛钱的购买者,让她赚足了便宜,还卖着乖
双唇相贴,辗转研磨片刻,他隐忍住想要强行深入的念头,逼得自己退开些许,灼热的气流从两人唇间溜出,她垂眼看着他锁骨微露的脖口,他侧颜落唇在她的唇角边,诱哄道,“张开,让我进去”他是故意的,钓起她的胃口就后退,说他像显得金贵也好,欲擒故纵也好,他就是要让她心甘情愿地邀请自己
“可……可是,我的镯子……”她举手到她眼前,想要跟他解释,却被他擒住手顺势搁在他肩上
“手改天再亲,今天先安慰这里”他锁定目标,瞳孔只凝住她的嘴巴
她被氤氲的气氛带得飘了起来,只觉得跌进他的黑瞳里难以起身,慢慢地闭上眼睛,嘴巴也不再紧闭,缓缓地打开,从他唇间呼出的热流吹进她的嘴里,湿度和热度都让她心痒难耐,完全忘记了镯子的事
可她仰着脖子等待了半天,直到感性用完了,理性恢复得差不多也没见他的唇舌来招呼自己
苏家袄狐疑地睁开眼,只见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拉住箫夭景的衣领幽幽地问道:
“喂箫少爷,麻烦借个火”
箫夭景铁青着脸,阴郁地回答道, “我以为你应该不会笨到看不懂我的手势”
“你是说,你刚才对我挥手的意思是,你在忙,叫我滚远点么?”
“他妈的,知道了就快滚!”
“算了吧,反正气氛也没有了呀,就不要勉强了,先把打火机借我吧”
“没带!”加了几万吨汽油燃烧起来的声音
“咦?没带打火机?你骗谁啊,你箫少爷每天必抽烟,还神经洁癖地只肯用自己的火机,哪天离得开火机呢?除非你整天都不抽烟,哈”
“就是没抽,不行吗!”
“你不是吧?”那男人惊愕地瞪大了眼,再转眼看向被压在箫夭景和玻璃门中间的苏家袄,突然像悟出玄机似得挑起了眼眉,再细细思量几分后,猛得爆笑出声, “噗……噗……实在太好笑了……我的妈,你该不会特意为了亲她就……哈哈哈哈哈哈!”
“……”
“夭景……他是谁哇?”苏家袄低头看着笑得难以自制,几乎要弯身蹲到地上去的男人,抬头询问自家男朋友,却发现后者不知在害羞什么东西,面色忽得一片潮红,忿忿地瞪住笑岔气的男人,从牙缝憋出一句悔意颇深的话
“乔钦,我今天要带你见的家伙”
乔钦憋住笑意,调整好情绪站直身,尽量不去看箫夭景,因为箫少爷正用恨不得立刻宰了他的表情招待自己,他礼数周到地举手伸到苏家袄面前,想与她握个手,却被某少爷厌嫌地拍开他的手
他也不在意,继续礼貌地招呼道: “你好,苏家袄,久仰大名,我是乔钦”
“矫情?”
她心直口快地脱口调侃道,却惹来乔钦的扬眉,敢给他随便取外号,说他矫情,正如小飞他们所言,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相处和做人规矩之道的女娃,虽然教她做人该是她男朋友的活,不过小小的报复性他还是给得起的
“说到矫情,莫非我们箫少爷还没有带你玩between the sheet(赶快上床)?”还不知道他们俩矫情到什么阶段了呢
“be……什么东西?”某个英文被当到死去活来的家伙不得要领,完全不知自己被人调笑了
箫夭景抬手搭上自家女朋友的的肩,动作虽是懒懒的,却无声地发表了朋友妻,不可欺的宣言
男人挺身帮女朋友挡兄弟的调侃,这不陌生,可这动作由箫夭景来做却让乔钦低笑出声,他略有深意地看住箫夭景,突然肯定地说, “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我得准备好茶杯好好刁难箫少爷了,不过,愿赌服输嘛”
苏家袄感到身边的箫夭景身子微微一僵,聚起深沉的眸光看向乔钦,要他别在多言
乔钦意会地略下要说的话,转身看着一名女人从洗手间的方向走到他身边,他大方地牵起她的手,也不多做介绍就往楼上走,他突得因想起什么停住脚步回头向箫夭景说道,“正好小飞他们刚刚给我电话说要开个包厢玩通宵,难得大家都在,我也陪你们也一起玩吧”
苏家袄对人的排斥和讨厌向来毫不遮掩,而本就觉得自己没错的小飞更是对她不屑一顾,所以一个包厢内被划分成楚河汉界,她讨厌小飞脸上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也懒得跟那些人套近乎坐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水果酒
与她截然相反,几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乔钦的女友正八面玲珑地和小飞他们攀谈,好象很有得聊的模样,可言语间却三句不离问自己男朋友的桃花史,小飞他们见招拆招,绕着话题却不断夸赞她好相处
言下之意,她苏家袄是个不好相处的怪家伙,做为兄弟而言,给她的评分不及格,差劲透顶
“喂,夭景,听说你手机丢了?”
“怎么搞的,怪不得打你电话都不接,还以为你搞自闭呢?”
“新号码记得发来啊”
“恩”箫夭景含糊地应道,转眸看着依旧无声的她
苏家袄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头看向别处,任由他们无视她的存在,觉得她是破坏气氛的东西,他们不停得找夭景讲话,无非是想把她身边最后的一点人气也拿走,让她孤独到底,然后识相得黯然退场
拿走吧,她才不稀罕呢
她赌气的念头才刚刚跳出,却听到身边的箫夭景低声问道
“你手机呢”
“恩?你要打电话?”她想起他的手机因为她的缘故报销在喷泉池底,对自己刚才的念头有些后悔,赶紧将自己的手机掏给他
他拿起手机,拨下几个号码,却没有接起,而是还给她
“新号码我的”
他的新号码,那些兄弟还不知道,他的新号码,他第一个告诉她
她知道拿朋友跟情人去比重要性无聊又幼稚,当别人问她情人和朋友谁比较重要时,她也曾大着嗓门,不解情滋味地吼道: “当然是朋友比较重要,情人最后总要分手,朋友不变嘛!”
但这一刻,她开心得再难去比较爱情和友情的重量,被重视的感觉会让人膨胀到忘记思考,忘记对错,忘记很多自己原本坚持的东西
她会开始舍不得看他陪着自己沉默,陪着自己被朋友搁在圈外,既然他都能应付她朋友的刁难,那她有什么理由任性地嫌弃他的朋友和他的生活圈,他不可能和以前的他永远说拜拜,他不可能突然变成一个没有朋友没有过去的箫夭景,以后见面机会更多,她若不能接受他的朋友,只会徒增自己的尴尬和他的难处
放不下那些无聊的原则和自尊,也许她当时真的不该多管闲事
她凝住鼻头的酸意,抓起桌上的酒杯,冲到正在和乔钦女朋友聊天的小飞面前,突兀地伸手去出去,硬着头皮哼唧道: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敬你一杯,当作道歉成么?”
她唐突的话语换来满室的安静,连气氛也抹上一层凝重
乔钦扬起眉,饶有兴趣地开始打量这个连道歉都没有技术含量的女人,那藏不住的委屈和不满让他觉得哭笑不得,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箫少爷却被这句话煨得暖暖的,连眸里也荡出几分柔意
小飞回过神,却存心刁难地斜睨了她一眼,“你不对?你不对在哪?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不该多管闲事”她咬住唇,拿着酒杯的手捏得很紧
“你要是很勉强就算了,我又没有逼你道歉”他得理不饶人地要转开脸,下一秒却接受到箫夭景凝着冰的目光,他仰起下巴警告他识相些,见好就收,因为他实在不觉得自己女人受委屈的样子有多好玩
小飞被怔摄住,急忙转了口吻, “总之,看在夭景的面子上,以前的事就算了,你以后……”
“算了就好,废话少说”箫夭景出声打断他多余的教训话语,抓过她握着杯子的手,随意地碰着小飞手里的杯子,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下,摆明的袒护让小飞悻悻地闭上嘴,他则牵起她回到他们的小角落
坐定在沙发后,他用了点力气才扳开她的手指,抽掉她手里的小酒杯,他没说话,扣紧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很用力地靠住自己,他陷进沙发里,护着她躲过所有人的目光将她藏进怀里
她枕着他的肩膀,不知过了多久,心里总算舒坦些了,他却不放她从怀里出来,压着她继续多躺会,直到乔钦走到他身边,低下身附耳在他旁边交代了两句话
乔钦转身接起一直响闹的手机,她隐约听到他叫着她熟悉的名字---笑叶,可她还没确定,乔钦便步出了包厢门
只是十几分钟后,苏家袄才确定她的耳朵的确没有出错
乔钦的确是认识白笑叶的
因为她推开包厢门笑着走了进来,另一只手还挽着乔钦的胳膊
苏家袄看向那还坐着和小飞聊天的女人,完全不了状况地呆了
到底,谁才是乔钦的女朋友?他不是……在玩一脚两船吧?其中一船还是她的好姐妹?
第二十九章
男人?这种对忠贞迟钝,对风流敏感的动物
他为什么会劈腿,会不忠,会脚踩两只船呢?
归结原因,大部分是因为有群义气相挺的狐群狗党宠坏了他,他们会义薄云天且不问对错地帮朋友护航,周旋,善后,把女人蒙在鼓里
白笑叶进了包厢,小飞见状,朝乔钦使着眼色,转过头更是卯足了劲同乔钦的另一船攀谈,带着周围的朋友一起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
箫夭景下意识地侧身,把怀里的苏家袄更往胸口塞紧了些,不顾她发出反抗得“唔唔”声,他拉起外套衣襟,故意挡住她的视线,低头凝眸看住她,毫不遮掩他想要把她藏起来的心思
“喂,箫少爷,我已经看到棉袄了,藏得再贴心也没用了”
白笑叶的调侃阻截了箫夭景的念头,后者拧起眉来朝她略微一睨,余光再瞥向若无其事的乔钦
乔钦淡笑着,用唇语轻道:“出了点小状况,帮我安然过关吧?”说罢,他抬下巴向箫夭景提醒,有个藏不住话很直肠子家伙正从他怀里爬起来,别让她的正义感莫名其妙地爆发才好
“妈的,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箫夭景的眼神如是说道
“赌约的事,我可以当作报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威逼不敌利诱,他正烦恼着这件事他该怎么坦白,乔钦却抓住他的软肋,大方地要卖个人情给他
箫夭景长腿交叠敛唇不语,略显难处,倒是不知状况的白笑叶一见苏家袄也在场,欣喜地拉起乔钦走到她面前,看着粘棉袄粘得很紧的箫夭景,朝乔钦嗤笑出声:
“你就让他们俩窝在角落肉麻给你们全场人看吗?”
“就是看不下去了,好在你来了,我们也可以肉麻给他们看啊”乔钦的声音不大,被小飞他们划拳的声音盖下去,另一个女友完全听不真切
白笑叶扫过全场,在那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却又拉回视线笑道, “是吧,那我今天就陪你肉麻好了?宝贝”
肉麻的称呼,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惹来坐在小飞身边女人的侧目,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尴尬,就连被箫夭景挡在身后的苏家袄也闻得到,她看着那女人站起身,皱眉走向乔钦跟白笑叶,竟也跟着呼吸沉重起来
“宝贝,小飞他们划拳完全不让我,你过来帮我啦”不知是不是听出其中端倪,那女人略显不快地加重的语调,竟也如此称呼道
一触即发的火苗快要在空气里蹦射开
苏家袄的脑海里也已经飞上几个版本的两女相争结局,泼酒,掀桌,插腰大骂,最后把姓乔的混蛋一扯两半,一半摔进男厕另一半丢进女厕
不过不管怎样,别的闲事她可以不理,但她的朋友她要挺,今天笑叶是泼酒也好,抓狂也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吃亏
她蓄势待发地像头母狮要挣开箫夭景的钳制,冲上去义薄云天,却被箫夭景一个旋身重新扯进怀里,手捂上她正要发出不平呼喊的嘴,他的阻止让她有些恼火,牙关一咬,啃住他的手指,可贴住他胸膛的耳朵却没听到他的抱怨,闷闷一哼后,他略显别扭尴尬的声音从胸膛哼出:
“姓乔的,麻烦你下次换个别恶心人的外号,叫什么宝贝,嗤”
轻松简单的一句话顿时扭转了眼前张扬跋扈的气氛,小飞心领神会地赶忙跳出来解围,勒住乔钦的脖子打着马虎眼,“是啦是啦,宝贝,过来帮我喝杯酒”
乔钦被小飞拽走,那本已烟尘滚滚的硝烟顷刻间消失得烟消云散,宝贝原来只是外号,没有别的深意,那女人歉意地朝白笑叶笑了笑,转身跟着乔钦回到座位
白笑叶没有反应,本来笑得开心的唇稍稍垂下些许,勉强挂着残笑,转过身,她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拉开门而去
吐出嘴巴里的手指,苏家袄来不及去看箫夭景,抬手就推开他的胸膛,冲出门去追白笑叶
她完全不知控制力道,懵懂而莽撞,被猛然推开的男人重重跌进沙发里,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齿痕出神
洗手间的洗手台前,白笑叶扭开水龙头,看着水哗啦啦得流,她抬眼看着镜子里,正在门口的苏家袄那副为难的模样,她想走上前来劝,可又无从劝起,平时大咧咧地给她意见,此刻她却突然没了立场去说什么
因为她刚刚分明被箫夭景护在身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笑叶,她好象不再是她一国的,让她在最难堪的时候,一个人孤泠泠地面对,现在再说什么,也会被解读成假惺惺
“你跟出来做什么?”白笑叶低下身,顾自鞠起一把水洗着脸, “我洗把脸就回去”
她张口正想说什么,可被白笑叶猛得泼来一掌水,“走开呀!干吗拿那张脸来看我,我丢脸的样子很好看吗,我不想被人看到呀!”
冰凉的液体溅上她的脸,不适当地吸气让水灌进了鼻子,她几乎快要呛出声,却忍下来,睁眼看着白笑叶她湿湿的脸庞正渗渗地滴的水,手指扣住大理石的边缘, “就算分手,我也没碰过那么烂的方式,反正大家都没多认真,直接说分手不就好了,叫朋友这样耍人很好玩吗?害我还以为……以为找到可以介绍给你认识的男朋友了……我也不想一次两次地在你面前丢脸啊”
撑在洗脸台手渐渐曲下来,白笑叶的呜咽让她刺痛了耳朵,她还记得,之前他们因为小飞的事吵闹的场景,她还记得,她才和他的朋友冰释前嫌,还信誓旦旦的决定以后要好好相处,她还记得,自己心里说,要为他放弃原则,不管闲事,他已经尽力把让她尴尬为难的局面挽救回来,可是……怎么办,她忍不下去,完全忍耐不了,有王八蛋欺负她朋友,可那个王八蛋偏偏是他朋友
她硬生生地咬下唇,伸手拉住白笑叶,二话不说就往会场里走,一脚踹开包厢房的门,那群家伙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洗手间哭,顾自玩得开心,那女人还缩进乔钦怀里笑得开心,小飞手里发着牌,她怒火更甚,气势汹汹地拉住白笑叶冲到乔钦面前
乔钦看着牙根紧咬的苏家袄,毫无惧意,挑眉从沙发靠背直起身子,笑问, “怎么,洗手间里有蟑螂吗?吓着你们了?”
“不是一只,是一堆,好多只公的加一只母的!”她牙痒痒地回应
苏家袄如此表情小飞并不陌生,他哼哼地摇摇头, “喂,我说,你多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句话刺得苏家袄一窒,她根本不敢朝箫夭景的方向看去,他脸上的表情,此刻一定很失望,她言而无信,不懂他为她解围的好意,一意孤行根本不为他着想,又开始多管闲事
“棉袄,算了,我要走了”白笑叶将手从她手掌里溜出来,完全懒得多看面前搂在一起的男女一眼
乔钦淡淡地皱眉,伸手推了推怀里的女人,随即又拉起浅笑, “这么快就回去?要送你吗?”
那情人般的呢喃仿佛在挑战人的忍耐力,苏家袄抓起桌上的酒杯抬手就是一浇,红色的液体全数喷上乔钦还上扬的唇,沾染了他的黑西装,身边的女人被波及到,尖叫地站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洋装彻底报销,噘着红唇伸手推开苏家袄骂道, “你发什么神经病,没家教吗,随便拿酒泼人”
“喂!你这个女人不要得寸进尺,越玩越过分,本来今天就是要让夭景甩掉你,我才忍耐要多见你一次的!”
“小飞”乔钦笑着指了指箫夭景的角落,示意小飞别再多话比较好,夭景那骇人的眼神,他不转头看都能感受到了,他哼笑一声,抬手拭去脸上的酒汁,问向手里抓着酒杯,很有种完全不逃的苏家袄“这下满意了吗?”
“你……”苏家袄见他完全不为所动,更是火大飚升,低头正要想找什么武器狠狠抽死这个男人,头顶却传来另外一声泼酒声,她抬头,只见白笑叶手里抓着另外一个酒杯学着她的模样泼向乔钦,浇完酒,她搁下酒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展开,亲昵地贴上乔钦的脸庞,不顾他女友在旁边气得跳脚,她温柔得帮他擦拭,直到把他脸上的酒液全数擦尽,她才轻柔地丢出一句话
“我们分手”
“……”
“拜拜”
白笑叶说完,转身就离开包厢,侧目时,她心如所愿地看到他女友面色惨白得瞠目结舌,还好……因为有棉袄在,所以她没成为最丢脸的笨蛋,可棉袄却是个重义气到蠢的傻瓜
丢开男朋友,得罪男朋友的朋友,抛下一切,送她这个失恋的女人回家
“你不用送我啦,我真的没事了”托她的福,那样痛快的分手方式不仅让她一口气扳回所有的颜面,还让她心情舒畅不少
“你少罗嗦,我今天没看到你回到家里,我是不会走啦,他妈的”
“喂,破棉袄,你走开好不好,我现在不想看到一个有男朋友爱情甜蜜的女人杵在我旁边啦!”她故意驱赶她,毕竟箫夭景那么护这件棉袄,她看在眼里,多少也有些动容,要不是他那句解围的话,她大概只会更难堪吧就算箫夭景是烂人的朋友,但恩怨得分明
“嗤!甜蜜鬼啦,那我现在回去分手好了!”她赌气得哼道,她那样得罪他朋友,估计他们之间也彻底没戏了吧, “反正,我没所谓啦,你不用担心我”
“是哦,你有季讲师当备胎就这么有恃无恐,真是碍眼的家伙”她挑眉故意讲话说得很难听,惹来棉袄哇啦啦地抗议
“我哪敢拿他当备胎,他肯定会整死我啦”说到季淳卿,她这才想起她根本没来得及向箫夭景解释手镯的事
白笑叶见她若有所思地抬手看着镯子,插声劝道, “不过,棉袄,说实话,你真的不打算再和箫夭景继续下去了吗?”
“没法继续啊”又不是她不想
白笑叶摇了摇头,无奈地举手一巴掌拍在这件迟钝棉袄的脑袋上,惹来她不解地瞪视,她这才教训道, “你不要任性啦,箫少爷这次是来真的”
“唉?什么鬼?”
“该说他失败,还是你们俩个都蠢啊,你没觉得他很喜欢你吗?”
“还好吧,蛮猴急的”她抱着脑袋思考着, “总是想着剥光女人,一见面就要亲热亲热,好象我们俩就真的那么肉 欲,没点内涵交流,嗤,之前还玩劈腿,男人真心起来是这样的吗?”她讲完劈腿,才想起这个词现在不该说出口,正要捂口,却听白笑叶完全忽视那两个字眼的继续分析
“可是,他刚刚很袒护你耶,像他这种男人在朋友面前会袒护你,很了不起了而且,之前你打人退学的事,他还帮你顶罪,害他被从精英班下放到我们班,你都忘了?”
“……”好吧,老实说,那次顶罪事件,真的让她蛮感动,毕竟是她第一次尝被男人保护的味道,小鹿乱撞,开始仰视他
“回去跟他解释啦”白笑叶推了推她
“我为什么要……”
“你要因为同一件事跟他吵两遍架么?”
“……”
“傻瓜,两个人相处哪是那么简单的,一点包容力都没有怎么可以,不接受他的朋友等于不接受他的一部分,你想想他怎么对你朋友,怎么对我们的?你再看看你自己”
“……”箫夭景是怎么对她朋友的?应付她们的刁难他没有二话,被拖去杀钱包也无所谓,最多抱怨她跟他在一起接电话时间太长,却从没有撂她的电话老实说,她很窃喜,她知道他也没有多喜欢自己的朋友,但至少他肯接受
“现在,你要不要回去撒娇?”
“耶?撒……撒娇哦”这个动作好高难度,她为难地搓了搓鼻子,转念想起,失恋的人不是她,她应该是负责安慰人的呀,怎么反而被安慰了?真是要命, “喂,你真的没事哦”
“本来就没事啊”她好笑又好气地回答,这个人真的很不会安慰别人,不知道失恋的人很害怕别人一直提醒吗?
“我刚才看你还给那个王八蛋擦水,我以为你气疯了”
“哦,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留条线而已”
“什么东西哇?”
“傻瓜,当然是报复用的上钩的话就整死他”
“唉?”
“男人,尤其是烂男人,对分手爽快诡异又不纠缠的女人最留恋哼”
“你笑得那么阴险做什么?”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烦人,滚去撒你的娇啦!”
“哇!不要抬脚踹我呀!”
乔钦站在洗脸台前洗净自己脸上的酒渍,听着站在一边的小飞不时抱怨,他不回话,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喂,我说夭景是不是跟那女人来真的啊?要不要这么护她?她这么嚣张,他都不教训一下说句话”
“你和他是干吗啦,你女朋友气走了,你也不追,他呢,黑着个脸,谁也不理地坐在窗边看星星,难道还巴望着那女人会回来找他嘛”
“喂,乔钦,夭景那个赌是不是不打了?他今天不是该甩了苏家袄那个女人么?”
“赌?什么东西?”乔钦压根没在听见他在絮叨些什么
“他不是说要追到苏家袄那个女人再甩给你看,否则就给你敬茶的吗?五千块,他自己下的注啊,害我也跟着下了不少呢”
“哦……那个啊,你去问夭景要尾款好了,呵,他好象动凡心了,”乔钦清理完毕,关上水龙头就往门外走, “所以,小飞,得饶人处且饶人,搞不好,你将来看见她还得叫声嫂子,那多尴尬?”
“喂,不是吧?来真的啊?”小飞被乔钦的话给怔住,悻悻地跟了出去
洗手间的感应灯正要熄灭,格间门的打开却把灯重新点亮,陆占庭叼着一只还点亮的烟,笑得诡异,哈,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箫夭景肯莫名其妙地帮那个臭丫头出头,原来是为了打赌,哼,害他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还被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威胁,连杨书婕最近都好象看他不顺眼一样,叱,总不能这么算了.
第三十章
被白笑叶赶走,苏家袄硬着头皮重新回到雪工坊酒吧,心里盘算着怎么面对箫夭景和他那票被她得罪光的朋友
她暗自为自己只身勇闯龙潭虎丨穴的大无畏感叹,却又担心是不是最后连他也不站在她身边,任由那群朋友把她这个破坏好事的家伙直接从楼上抛摔下来,要命,会不会变成明日头条哇?
想到此间不免寒战一记,她埋头继续在走廊上挪步,迎面走来的人却不懂让步地直接撞了她个满怀,她心情颠簸正要发作,抬起眼眉却发现面前的人竟是陆占庭这小人
心情更加恶劣,她斜眼根本不想同他招呼,嫌脏似地拍了拍碰上他的衣服的肩头,昂起头就往前走
可背后的人毫不在意过往的不痛快,竟然好心情同她打招呼
“哟,这不是和箫少爷在交往的苏家袄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走来走去?又被甩了?”
“……你是不是又想滚到医院去躺?”被挑衅起怒火,她转头瞪着这头完全学不乖,喜欢四处招惹人的废柴,虽然现在的凤镯不是抱抱人就能让他喷鼻血的等级了,但是她还有拳头可以揍得他滚回医院,免他出来祸害社会
“去医院躺?哈”话题似乎正中某人下怀,陆占庭低笑出声, “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箫少爷真的肯为了你出头,帮你摆平退学的事吧?”
“你说什么鬼?”
“我说你是蠢得可以的猪脑袋,看不懂什么是演戏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箫夭景肯为了你出头?”陆占庭得意洋洋地拎了拎衣领, “算算时日,今天也该是好戏下台的日子了吧?所以他才带你来见乔钦”
“……”这个神经病怎么会知道夭景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