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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突然来袭一般,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大周会被那样一个小国突然袭击。

    但偏偏只是几日,卫国便势如破竹伴的攻进了周国的京都。想起被无数人围着的大周皇宫,想起那被一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京都郾城,越清风轻轻的叹口气。

    上辈子卫国来袭是建元十年的事情,如今已是建元六年了。四年的时间不多不少,只希望这辈子的周国再也不要遭受那样的磨难了。

    前面的公主殿下还在与武帝笑里藏刀唇枪舌战,越清风心情复杂的一字一句的记录着朱巧昕的话语意见,越到最后她越是觉得朱巧昕有点百变。

    她认识的朱巧昕永远都带着笑,永远都甜美可人,永远都娇娇憨憨的。

    可此刻的她却一直都冷着脸,眼中一直都挂着一抹讥讽之色。想到刚才朱巧昕从自己面前走过如入无人摸样,越清风连忙摇头止住了所有的心思认真起来。

    “清风你去把这个呈给陛下。”

    身子被碰了一下,越清风连忙接过手中的折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水晶帘后。

    轻轻上前,越清风自认自己已经非常小心了。但无奈当周遭突然静下了音后。越清风只能俯身见礼恭敬道:“臣玄武殿侍中越清风参见殿下,参见各位大人。”

    朱巧昕看着面前女子头上的青色发带一眼不发,众人一听知道来人只是一侍中后便不再将过多的目光投到越清风身上。

    怕误了武帝的事情,越清风便快步上前将自己捧着的奏折轻轻的放在了武帝的案桌前。

    这样的动作,在越清风进入内殿半年时间内发生过无数次。所以武帝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很快便看起手中奏折来。

    看着奏折上传来的最新消息,武帝沉默一会。然后很快便朗声吩咐道:“众卿都退下吧,关于和亲的事情,我们等明日早朝再议。”

    众臣面面相窥尽管心中好奇的很,但还是很快便躬身退下。

    见越清风一直都低着头站在武帝的案桌一侧,看了看的侧脸,朱巧昕连忙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听到后面的声音,越清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卫王崩,此时卫太子瑜肯定会分身乏术吧?”

    武帝看着奏折轻轻的出了声音,知道此刻他问的肯定不是她,而是水晶帘后的两人,越清风连忙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样便免了与长公主起争执了,陛下我看以后让公主和亲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起的好。”

    “是啊,公主既已参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弃手中权位,陛下以后还请三思啊。”

    关门时正好听到武帝与他两位近臣的话,越清风终于放心一些转身离去

    。

    刚刚走出大殿吸口气的越清风很快又被唤了进去,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一直藏身在一大红殿柱后的朱巧昕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朱巧昕轻声问道:“她到底是谁?”

    “公主她是建元四年考进来的女官越清风,以前是给陛下管理玉器的,半年前升至内殿管理文书。而现在她已是二品侍中鲁冰燕的得意门生。今日是她第一次出入议政会,她今日负责记录公主你的政建,只是一个还不成气候的侍中郎而已,公主无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的女人耗费心神。”

    “是吗?”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永远都寡言的贴身侍卫。朱巧昕喃喃道:“原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啊!”

    “公主!”莫名有些担心,云峥连忙上前急道:“公主---”

    举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朱巧昕面无表情道:“我想在宫中走走,你去查查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我总觉得殿上皇兄的表情有些怪。”

    “公主稍等,属下一定会查清楚的。\〃察觉刚才多话了,怕待得太久会越说越错,云峥连忙趁机退了下去。

    而就在他走后,朱巧昕却直接拐了道向另外一侧走去。

    “公主千岁!”

    “给公主请安。\〃

    一路上有无数宫人在叩拜着,朱巧昕仿佛闻所未闻继续上前。

    当很久后坐在自己最喜欢的桃树下时,朱巧昕顿了一下等了半响,这才将右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腰间。

    从腰间上解下一红色香囊,朱巧昕再次取出了其中的东西。

    紧紧握住里面的一碧色玉镯,朱巧昕缓缓的展开了手上那张已经被弄的皱皱巴巴的画卷上。

    将手轻轻放在那上面那个头扎青带,白衣长袍的冷清男子身上。原本面无表情的朱巧昕慢慢勾唇苦笑喃喃道:“原来竟是一女子!原来藏在我贴身处的男子竟然是她!”

    想起自己在建元五年三月份一场大病后,从自己香囊中发现的画卷,朱巧昕终于喃喃道:“我就知道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藏着一副画像在自己身上,更加不会下令所有侍从都不得碰它。”

    第15章 求之不能

    就在藏书阁外的桃花林中,朱巧昕慢慢站起一点点将手中折磨了她整整一年的画卷缓缓撕得粉碎,任由它们夹杂在漫天桃花中飞舞而出时。

    在玄武殿,侍中阁,越清风此刻正在帮鲁侍中整理今日的议政记录。

    将所有大人的意见细细看过后,越清风依照鲁冰燕的指示将它们一一规整起来。

    “不错!”

    见室内苏侍中和他的两个弟子都已经走了出去,拿起越清风整理的记录鲁冰燕缓缓颔首,然后指着它们道:“在上面标注上年月和这次议政的主要话题,这样等以后陛下想看时便能很快翻阅到了。”

    其实陛下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问他们,那会直接翻阅这些。但即便这样越清风还是柔顺的点了头。

    “今日你第一次进议政可有什么感想?”

    就在越清风将一切都做完时,坐在另外一头的鲁冰燕又问道。

    越清风闻言心中一动,很快便直言道:“清风刚刚进来便听到公主在问吕尚书话,尚书好像很畏惧长公主,还有便是长公主对陛下好像不是很敬重!”

    微微一怔,很快鲁冰燕便大笑道:“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许再随便提及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越清风尽管有些失望,但还是保住道:“清风记住了,多谢师父指点。”

    \\\〃你啊这性子也太---”本来想告诫她在宫中绝对不能太过冷言,这样会让人觉得她不易亲近太过清高。但是一想到她天性如此鲁冰燕也只能咽下了所有的话,谁让她当初一时被她刻意讨好的表象给骗了,以为她够聪明够手段。但是谁曾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见越清风又不说话了,鲁冰燕想了想上前轻声解释道:“我周国一直都号称拥有雄兵百万,但那数字是我大周开国时的数字。如今两百年过去了,我大周到现在实际只有四十万---”

    “是四十六万。”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越清风补充道:“陛下有二十万的兵力,剩下的十六万在公主手上其余都在平王手中。”

    以为她是从越国公口中的得知的,所以鲁冰燕也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只是坐在越清风身侧举起右手扶腮。

    “百年前晋阳公主逼宫之事虽然鲜少被人提及,但其实她三十年的普阳盛世对我大周的影响岂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的”

    越清风侧耳认真听了起来。

    鲁冰燕看向她双眼中难得出现钦佩之色:“因为三十年的晋阳盛世,我大周的女儿们有了成亲前的那片刻肆意和放松。也因为晋阳公主的存在,你我才能站在这里跟苏恒那样的男子一般参与朝政,而不是像以前一般的整日伺候后宫中的娘娘。”

    “可这跟我---跟长公主对待陛下的态度有何关系。”

    轻轻一笑,二十五岁的鲁冰燕此刻眼中尽是风情:“因为晋阳盛世,让整个大周每个人都明白,大周的公主一样不会输给男儿。所以如今当大周皇室凋零时,公主才会被像男儿一般的重用。才会从小跟皇子一般的接受一样的教导,才会跟皇子一般获得封地和军队权势。”

    “可---”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越清风有些着急。

    “没什么可是!”收起刚才随便的样子,鲁冰燕异常认真道:“你只需记得一点,在我大周为官。对待皇族你千万要慎之又慎,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明白他们的心思。就像卫国长公主的事情,你在陛下身边也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你可听到有那个近臣那个娘娘当众说过她的不是,可曾看到武帝当真在人前显露过杀机给公主难堪。”

    越清风被鲁侍中的话弄的有些糊涂,等她回过神时,鲁侍中却又被小太监传到了武帝身边。

    知道她一旦进去便要过很久才能出来,突然的越清风有了想乘机出去走一走的想法。

    大周国的御花园是整个皇宫最漂亮的地方,但那样的地方却不是她一个女官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想来想去她也只能在玄武殿外偷偷的走一走了。

    刚刚出了侍中阁,越清风便迎面碰到一身蓝色太监服的老熟人。

    见他老远便带着笑走了过来,越清风眼神一闪下意识的带出了最和善的笑容来。

    “程公公,几日未见您看起来身子大好,可一点都不像是得了风寒的人。”

    举手让身后的侍从停下,程司笑眯眯的走到了越清风身边。

    早就得知越清风今日进了内殿,所以程司也一脸的笑意:“多亏了越侍中惦记,我确实已经大好。”

    见越清风一脸的真诚,对他的态度也与以前完全一般没有丝毫的改变。程司难得看着越清风感慨道:“你看才一年多的时间一切都变了,传旨去越府跟你认识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一转眼的时间你便真的爬了上去,而我程司却因为得罪下人无端端被人压制着。”

    “大人莫急!”

    \\\〃怎能不急。“许是因为这一年多的时间,越清风无论在他何种田地都不曾轻看与他。所以程思凑近小声道:\\\〃越侍中告诫你一声,在陛下身边时切忌多言,切忌自作聪明。只要你当真为陛下着想陛下便会将你放在心底,等哪天等你做到陛下离了你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了,那你便赢了。“

    “今日是皇上离不了公公所以公公才终于康复了。”听出他的潜台词,越清风悠悠肯定道。

    点点头,程司冷笑连连道:“他以为将我隔开,皇上就会将我忘记。但他们怎知我程司伺候皇上十二载,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终于对越清风卸下戒备的程司,待发现此处说话不方便这才停止了话题。

    午时过后,越清风终于出了玄武殿。此时是大周日头最好的时刻,沐浴在暖暖的春光中。想到自己耗尽一年的时间,终于让这个未来大周举足轻重的大太监对她稍微改观。

    想到自己一年时间的努力很快便可以见到成效,越清风看着面前红墙绿瓦的大周宫不觉露出一丝浅笑。

    越清风带笑的眸子在对上右侧汉白玉阶上缓缓而上的男子后,一下子消失殆尽。

    低头不自觉的抿抿唇,待察觉下面身着盔甲的男子越走越近后。越清风缓缓俯身颔首后,便径自转身向另外一侧走去。

    “听说你今日终于进了内殿。”

    越清风停住向前的步子,看着前面不发一言。

    突然觉得这样也没有意思的很,缓缓上前,钟谦德终于绕到越清风面前定定道:“舍了公主,对着鲁冰燕和程司那样的人极尽献媚。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进了一个内殿,越清风啊越清风你这样又是何必!”

    越清风侧头,依旧不言不语。

    一年的时间这样的场景也不知是第几次了,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钟谦德暗暗叹口气然后柔声道:“升了三品便是能出入皇宫了,有时间便去越府看看吧。上次看见越老他都问起你了,我虽知你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但还是应该徐徐图之,要知道只要你想我都不会拒绝的。”

    听出钟谦德的潜台词,明白他今日之所以这么有耐心完全是因为自己变得有用了。轻轻颔首,越清风也第一次对着他露出笑容来:“有劳将军了,下次休沐时清风一定会回去的。”

    一下子眼中尽是笑意,钟谦德笑容满面道:“清风到时可以派人告诉我,我亲自护送你出宫。”已经是羽林将军,统管所有禁卫军的钟谦德背着众人面上尽是温柔。

    越清风缓缓低头允诺,然后便借故俯身见礼离去。

    而在她身后,钟谦德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难辨起来。

    “不要告诉我你动心了,上次喝醉时你可还抓着我,一再的发誓说你一定不会忘了她当日对你的万般折辱。”

    钟谦德低头不在言语,轻轻顿了一下。刘瑜收起了戏谑之色转头正色道:“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这天下有两种女人你我一定要敬而远之。”

    钟谦德看着自己的好友,神色间多了一丝戏谑和不在意。

    有点着急,正好看见大殿中有人走出。偷偷将手指向那个女子,刘瑜悄声道:“第一种女子便是咱们的长公主那样的,那种注定不会嫁人又手握重兵的女子,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第二种便是现在正向这边走来的这种女人,这种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付出出卖的女子。碰了她便是惹了一生的麻烦,而现在你曾经想娶的越清风便是第二种无误。”

    “是吗”看着迎面走来风姿卓越的女子,钟谦德风淡云轻的笑了一下。然后便挂着他惯有的温文尔雅的笑容缓缓的迎了上去。

    第16章 是非真假

    就在钟谦德与武帝唯一的女宠臣鲁冰燕谈笑风声时,此刻回公主府的朱巧昕等翻查过建元四年的官员名单后,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处。

    将手按在册上半响,等确定自己完全想不起自己曾在宫中安插一个名叫“陈玉珠”的女官后。看着在她名讳后面备注的“尽心保护”四字后,朱巧昕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个女子一定会知道她所有想知道的一切。

    “来人---”

    将手中官员密册放在面前的黄花梨案桌上,朱巧昕等云峥急急进屋后,却依旧对外喊道:“来人!”

    云峥握住剑柄的手紧了一下,就在这时公主府的二等侍卫云行低头走进跪下低声道:“主子?”

    “去把翰林院的孔目陈玉珠传过来,还有我想看到玄武殿越侍中越清风的所有的资料。”

    “诺!”

    一脸平凡,永远都没有多余表情的云行站起后弯腰后退。就在他即将转身时,朱巧昕又叮嘱道:“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云行很快便允诺走了出去,而就在书房再次安静了下来时。云峥上前看着朱巧昕案桌上的官册轻声喃喃道:“其实公主可以直接问云峥的,无论是陈玉珠亦或是的那个越清风。云峥一定一丝一毫都不敢隐瞒知无不言的。”

    看着自己从小就信任有加的贴身侍卫,朱巧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完完全全的陷在身后的雕花宝椅上。

    轻轻的伸出食指慢慢的描绘着护手上的刻雕,看着书房一角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紫色陶器莲花香炉,朱巧昕低头带笑幽幽道:“你是我的近侍,你应该知我甚深。这一年多来我有多少次在半睡半醒之时突然惊醒你不是不知,我只要醒来便只能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你应该也清楚。”

    “……”

    “我记得我问过你,我腰间那香囊是怎么来的,可你当时还是说不知吧!”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而就这同时朱巧昕的一双眼睛却相反的冷得让人心寒:“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那我为什么还要再靠着你。没有人可以骗我,没有人可以让我朱巧昕如此的辗转反侧寝食不安。没有了你云峥我手下那么多护卫我就不信还找不出一个对我忠心耿耿的。越清风的事情我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是我的我就要永远握在手心放在眼前,而负我让我不快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轻轻的闭了一下双眼,想要解释一二。但等看到公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摸样,到了最后云峥也只能静静的退在一边。如今他只能庆幸,当日他去找越清风的事情做得隐秘至极无第三人知晓。

    至于越清风,自己从建元四年的七夕乞巧节一直派人盯她道至今。虽说不能完全的的对她所有的反应了如指掌,但单凭她当初的恨绝不留余地和整整一年间的隐忍识趣。云峥自信现在即便公主亲自去找她,她也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轻易答应公主的请求。如此情况下,公主会怎么对待她,她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日暮时分,朱巧昕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和想要知道的一切。

    轻轻翻阅着越清风资料,看着上面写的一字一句。朱巧昕从最初的一眼一页慢慢的发展了到了一字都不敢拉,一字都不敢轻易的错过。

    纸张翻动沙沙的声音响在耳侧,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陈玉珠低着头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紧张起来。

    她自进宫后这是第二次被长公主单独召见,第一次是为了那个即将跟她一同进翰林的越清风。

    而这次,只是一进屋看见侍卫长云峥严肃冷漠的表情,她便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陈玉珠?”

    上头传来了自家公主淡淡的声音,陈玉珠连忙正起了身子:“属下在!”

    神色复杂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朱巧昕缓缓的起身向跪的陈玉珠缓步走来:“本宫既然让你一直都尽心照顾着她,可为什么现如今她人在玄武殿而你却在翰林院。”

    听出长公主语气中的隐隐责备,陈玉珠连忙抬头解释道:“属下感念公主知遇恩德,从进翰林院起便一直兢兢业业战战兢兢。从不敢忘了公主的嘱咐,只是---”

    低着头的陈玉珠偷偷向一边一直站的云峥悄悄望了过去,对方没有看她只是继续紧紧的握住自己腰间的剑柄。

    “只是什么?”

    朱巧昕突然笑着弯下了身子,看着面前突然带出笑来的公主殿下。陈玉珠一时脑袋空白,但却极快带:“只是属下被越侍中告诫,永远都不要在公主面前提及她,她说这是公主和她的约定。还说既然公主让我照看她,我便必须要听她的。”

    站着一直向前看的云峥,胸口轻轻的起伏了一下。

    朱巧昕满脸不信,而就在此时陈玉珠却直接破釜沉舟道:“越清风此人寡情至极,我与她在一起三月之久。玉珠对她也算知无不言关怀至极,但她却一次都没有真正信任过玉珠。我与她公事那么久,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提及过越府,一次都没说起过的她家人和朋友姐妹。”

    朱巧昕轻轻的垂目,想到如今越清风在玄武殿的飞黄腾达陈玉珠苦苦劝道:“公主忘了她吧,属下不知您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非她不可。属下只是看到因为公主您,她便成为了翰林宫女。也因为公主您,她被陛下知悉成为侍中。如今她已经拜在了陛下最信任的侍中鲁冰燕名下,又与陛下的贴身侍卫相交甚密。甚至也还有人看见她和太监程司那般的人都有说有笑,如此----”

    “出去!”猛然站起转身盯着面前墙上的大周山河图,朱巧昕咬牙道:“出去。”

    “诺,诺!”

    急急应着声音,陈玉珠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然后立马退了下去。

    而就在她匆匆出去后,怒不可止双手气的发抖的朱巧昕。直接俯身一下子将面前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统统揽了下去。

    “公主!”云峥一惊连忙上前。

    打掉他放在自己右肩上的手,朱巧昕慢慢侧头看向他双眼赤红:“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今日她看见我一点反应都无\〃

    轻轻叹口气,云峥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淡淡道:“公主为了她决定终身不嫁,她怕了。她不信公主能夺得帝位,她怕跟着公主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她在平王去灵山养病前,苦苦哀求向平王讨得忘忧香,触情散。当时她对平王说她只想一辈子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所以不敢耽误公主。但等公主忘了她的第二日,她便立即收到了从九品升至四品的圣旨了。”

    朱巧昕露出茫然不敢置信的摸样,心中一酸云峥连忙轻轻扶起她缓缓向前:“属下之所以下令让所有人不在提及她,只是因为舍不得让公主再伤心。公主---”

    已经被他扶在椅子上的朱巧昕缓缓抬起头来,摸着朱巧昕额迹的发丝,云峥小声道:“陈玉珠是属下一手安排入宫的,公主不信也罢。但云行是什么样的人,公主难道不知吗?”

    不动声色从地上捡起云行搜集的资料,云峥轻轻的翻动满目嘲讽道:“一个只花了一年时间,便跟武帝身边所有近臣都扯得上关系的女子,公主难道还以为她还是那个处处靠着您,没有你便活不了活不好的越清风吗。在整个玄武殿中,她只对着鲁冰燕,钟谦德,程司那样的人露出笑意。如此女子,当真是辱没了公主的一往情深。要不是公主喜爱,我当时怎么可能任由这样的女子活到现在。”

    “出去吧!”

    已经不想再听任何的话了,朱巧昕靠在宝椅上无力道:“都出去吧,我不想听了。”

    云峥抬头定定的瞧了一眼将自己完全靠在椅子中的朱巧昕,轻声允诺退了下去。

    静静的斜斜缩在椅子中,朱巧昕缓缓的低下了头。

    看着右手手腕上的这只成色一般的碧色玉镯,朱巧昕缓缓将它退了下来。

    如今才知道这玉镯,竟然是越清风送给当时的传旨太监程司的孝敬。而自己竟然花大笔的银两将它买了过来,放在贴身处一直都没有离过,一时之间朱巧昕只觉得匪夷所思却又难堪讽刺至极。

    她值得自己这样的费劲心计吗?她对得起自己这般的费劲心计吗?她值得她一直都记在心间连忘记了都睡不好吗?她对得起自己这般的付出和难受吗?她怎能,怎么敢为了区区一点权势就将自己的一番的心意如此的践踏。

    心中这般的想着,质问着。突然想到今日在兄长的内殿,她看着自己和别人一样的目光。朱巧昕越发的不是滋味起来。

    “从小到大,没有敢这么对我,没有人敢如此的践踏我,越清风,越清风,越清风---”

    面前突然出现那个女子一身男装,被自己拉着挤在人群中的场景。猛然间觉得不适至极,一手急忙捂向额头,朱巧昕碰的一声直接将手中东西用力砸出。

    等玉器碰碎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中后,朱巧昕这才感觉稍微的好受一点。

    建元六年四月,待宫中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结束后。在万物欣欣向荣的清明谷雨时分,进宫一年半的越清风终于再次走出了皇宫。

    一身蓝色官服的越清风,出宫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进了一间成衣店。

    将自己的女官服和一些送给越府二老的精巧小玩意,交给跟着自己出宫的小太监后。越清风便一个人挤在了郾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周遭好些跟自己一般打扮的女子,越清风一双总是透着凉意的黑色眸子渐渐添上一丝水色。

    “她很适合白色!”

    在离越清风三百丈的街角处,朱巧昕看着越清风白衣长袍衣袂飘飘的背影轻声低语道:“她果然很适合白色!”

    “主子,他来了!”刚刚有些难看的脸色一下子好转了一些。云峥指着不远处也是一身月白的儒雅男子笑道:“我们的状元郎少将军也很适合白衫!”

    第17章 悲悲切切

    “清风,不是说好了让我送你回去吗?”

    钟谦德看着越清风的打扮,稍微顿了一下。但是很快等他又挂上他往日温润如玉的表情时,却见他面前的女子突然定定的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望去。

    越清风此刻的眼中满是慌乱,害怕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钟谦德连忙转身,便真巧对上不远处朱巧昕那双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

    “长公主?”

    钟谦德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而就这时,朱巧昕轻飘飘的看了他身边越清风一眼便直接转了身。

    “清风,我们走吧。”突然心中有了一种异样的兴奋和优越感,钟谦德连忙重新转身看向越清风。

    对着钟谦德的越清风仿佛闻所未闻,只是还想着朱巧昕刚才眼神,以及她身后那个侍卫刚才临走时的警告表情。

    心中突然有一丝慌乱也有一点隐隐的不甘,最终越清风越过了身边的钟谦德直接向前。

    “越清风!”

    钟谦德的声音从耳侧传来,看着被他握住的右手,越清风冷冷的道:“放手!”

    “这算什么?越清风你拿我钟谦德当什么?”依旧带笑对着越清风,但此时钟谦德眼中却毫无笑意认真无比。紧紧的捏着越清风的右手手腕将她拉至身前,感觉奇耻大辱的钟谦德咬牙切齿道:“我对你怎样我不信你当真不知,她--她----”

    手腕疼的厉害,突然也有点自找苦吃的感觉。越清风对着钟谦德认真道:“放了我吧,不要再盯着我了。也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和你联手一起除掉大太监程司如何?”

    “……”钟谦德一脸惊诧的望向越清风。

    而就在此时越清风的脸上却突然带出一丝兴奋来,凑近一些越清风低低道:“你上次费尽心机机关算尽,但程司还是很快被武帝想起来了。如今你已经与他撕破脸水火不容了,武帝身边近臣有三,他伺候武帝整整十二载,我师父也有六载春秋了。但却只有你才一年时间,如今你突然动了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付你?

    捂住越清风的手腕紧了又紧,见他还是不放人,越清风又浅笑道:“我知道你文才武德,有那个本事凭自己的能力站的更高,但若是有人帮你不是更好吗?“

    钟谦德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握住越清风越发的用力起来,眼神也越发的不甘。

    见他到了如今还在挣扎,转头看了一眼前面越走越远的两人。越清风终于破釜沉舟道:“皇上过几日就要认命他为观军容使了,如果你想一辈子被一个宦官踩在脚底下的话,那就尽管继续抓住我”

    几乎就在越清风话音刚落时,钟谦德便一脸复杂的松开了抓住越清风的手。

    带着满目的嘲讽,越清风立马急急向前跑去。

    朱巧昕不想放弃手上的兵马,想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这决定下的容易,但她却不知几年以后的大周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她一直都对武帝诸多不敬,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相信笃定武帝不会当真对着她怎么样。

    但是若有一日,武帝心中的那点血脉亲情被一点点的抹去后,到时她该如何自处。

    未来的日子里,武帝对身边的近臣的信任远远超过他们这些同样带着朱家血脉的皇子皇女,到时她又该怎么应对。

    尽管觉得不自量力,但被看做包袱累赘的她,却还是想为她尽一份力。

    其实进宫不久后,越清风便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传旨太监程司的名字听着那么的熟悉了。

    因为再过不久,这个伺候了武帝十二载的小太监,就会一跃成为大周再也无法让人轻易撼动的角色。

    升观军容使,整个的压制住了御林将军钟谦德。武帝对他信任异样,他甚至愿意将自己手上的军符给他一半。

    有了武帝一半军权的程司,除了皇族再也不把其他的人看在眼里了。

    而自己那是才嫁给钟谦德一年多,就在钟谦德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几乎就要在武帝面前彻底失宠时。一次宫宴过后,卫国公主的突然下嫁才让钟谦德彻底的翻了身。

    从此有了公主的支持,钟谦德才能在朝中在大周在武帝面前占有一席之地。

    而当时那个所谓的宫宴,便是武帝为朱巧昕限定的最后嫁人的日子。

    如今即便早在一年前,朱巧昕便已经让整个大周都明白她将终生不嫁。

    但对于那个未来可以轻易左右武帝的近臣,越清风是一定不敢留着了。

    建元五年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她听了云峥的话。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到翰林院藏书阁,碰到那个一身儒雅到骨子里的平王时。其实她最先想到的先是平王今后的境遇,之后才是他手中的那两样宝贝。

    不知自己能不能成功,不知她能不能真的活下来。所以以防万一她才决定顺了云峥的话,才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让朱巧昕干脆完完全全的忘记自己。

    她会千般的算计,也只是因为知道她即便出什么事情,朱巧昕都不会记得她了。但如今刚才朱巧昕看她满是冷意责备的眼神,却让越清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挤在人群中,越清风找了她想要找的人半天,但最近还是失望而归。

    而就在越清风在郾城街道来来回回时,在另外一头。云峥见自家公主从自回府后便不言不语终究不忍小声劝道:“公主,算了吧。你从小就生在皇家,这样人她不会是你碰到的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朱巧昕没有出声,只是靠在府中的白玉桥栏杆上,静静的望着下面湖游鱼争食的场景。

    “公主---”见她情绪当真有些糟糕,慢慢靠了上去,云峥妥协道:“公主其实只要你拥有了越清风想要的一切,她便依旧还会属于你。”

    “可那样有意思吗?”不想跟他再说什么,一整天都头疼不已的朱巧昕无力道:“下去吧,不要让任何---”

    “公主,门口护卫有报,说越侍中求见。”

    一直都没有存在感的云行突然上前,弯腰向朱巧昕请示道。

    云峥看着自己的兄弟,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拖自己的后腿。

    而就这此时,听明白他说什么的朱巧昕慢慢的放慢了向下撒鱼食的动作,轻声道:“传---”

    云行听到命令立即亲自去迎接,而突然觉的烦闷的朱巧昕回头看了看后方的众侍卫,对着云峥不悦道:“都下去,这里是我公主府,难道还能出事吗?”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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