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锦连连点头:“嗯,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可能?”千乘默眉心紧蹙,不悦道:“她之前的情绪明明还那么高涨的。”
“因为被你伤着了。”欧阳锦丝毫都不给他留面子。
千乘默一脸黑线。
欧阳锦在旁煽风点火:“默少,不是我说你,现在你是还没有诊断出脊椎神经的那个肿瘤是不是恶xing的,反倒是秋织……真的可能随时都会出现生命危险——”
“行了!”千乘默阴沉着脸色,咬牙道:“你给我说说,怎么样才能够控制她的病情。”
“作为医生,我只能够想办法在药物治疗上对她下功夫。”欧阳锦深呼吸,淡淡地道:“对这种病症,现在有很好的新型抗抑郁症的药物,而且药效还不错,副反应也不大,还是挺安全的。只不过,药物毕竟是只能够治根而无法治本的,我可以请心理医生帮她,但最重要的还是亲人的支持。”
“她弟弟。”千乘默立即道:“我会让人把他接过来。”
“默少,她不是因为以诚才出这问题的。”
“关键在于你。”欧阳锦耸耸肩:“产后抑郁症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其实是孩子跟他的父亲对产妇的支持。”
千乘默便是一声冷哼:“那你应该去找江衡!”
“你以为江衡是孩子的父亲吗?”欧阳锦有些恼怒了:“你母亲可是给孩子做了dna的。”
“她喜欢的是江衡,她更喜欢与他海阔天空。”
“放屁!”欧阳锦直接脏话:“要不是你,她会搞成这样吗?”
千乘默抬着眉眼,脸色阴郁地看着他。
旁侧跟出来的护士也是一脸惊讶地盯着欧阳锦。
她心目中完美的欧阳医生啊,竟然对着大名鼎鼎的默少说脏话,太帅了!
“千乘默,我告诉你,秋织是我的病人,我是很努力想要帮她的。如果你……真的觉得任由她走向不归路也不管不顾,那么请自便,你都不急,老子急个屁。她死活也好,你自己看着办,老子不管了!”欧阳锦一声冷哼,扭过头便转身走了。
医生的职业道德都不顾啦?
看着他的背影消隐于转角位置,千乘默眸子轻凝,目光沿着那扇房门看去,一阵犹豫过后,终是伸手推了。
待他的身子没进了室内,转角位置才有一颗头颅探了出来。
看着那阖合的房门,男人嘴角吟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纹。
千乘默,这回我还整不死你!
用一辈子偿还
女子处于沉睡中,面容清秀,那双阖合的眼皮下,长长的睫毛好似薄翼一样,在灯光的映衬中,成就了两排小刷子一般的阴影,把她整张脸都点缀得更加秀美清丽。
千乘默倾着身,缓慢地坐到了床榻位置,大掌探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她放置在被单上方的纤手。
她的小,小巧而精致,那纤长的指尖瘦削却白-皙漂亮,好似是工艺大师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这双手,很久以前他就想去握住,只可惜他们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到了如今,因为彼此而承受的苦痛甚多,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不是想要推开她,只是想着如若能够让她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会是一个更加好的选择。
他并没有过于忧心自己的身体是否会出问题,而是觉得,原来一直以来,他给予她的,其实一点也不足够!而且在未知往后自己是否无恙的情况下,他退却了,不愿意再去努力一试他们之间的可能,甚至在她主动贴近时刻,还狠着心去推开她。
心,自然是疼痛的,只是知道江衡爱护她,他便情愿相让他们在一起!
也许只有跟着江衡,她才会幸福——
但她却说……她的幸福在他身上……
他是震惊的,但却没有脸面再去面对她!
她的心那么纯粹,可他却从来都不曾信任过她。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再去享受她的爱呢?
包裹在掌心里那只小手的尾指似乎动了一下,千乘默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去。他增大了些许握抓着她的力量,眸光戚戚地盯着女子:“秋织,你醒了吗?”
女子的手,似是想使力一抽——
那无名指上的银戒,轻刮过他的掌心,有种粗砺的感觉摩挲着。
带着一丝疼痛——
“秋织。”千乘默见女子虽然有了动作,但并没有张眸,不免轻唤了一声:“俞秋织?”
俞秋织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头颅,整张脸纠结在一起,好似在沉睡中,也有着浓郁的伤感——
男人的指尖,便轻抚上她的额,一路沿下,想把她那紧紧蹙着秀眉的皱褶抚平。
她的悲伤,是他带给她的吗?
“不……”女子忽然一甩手臂,把自己的纤手从男人的掌心里抽了回去,然后身子一倾,从床榻上翻身弹跳起来。
“秋织。”看着她张了眸,神色皑皑的模样,千乘默心绪一振,大掌重新包裹她的小手:“你觉得怎么样?”
俞秋织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的眼中,有着迷茫,意外,无措以及颓然,好似是抢糖失败的孩子,不见一丝神采。
“怎么了?”千乘默指尖抚上她的小脸,忧心忡忡地询问:“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在这里做什么?”俞秋织终于有了反应,神色冷淡凉薄。
千乘默为她与昏迷前的大相径庭的态度而淡扬了眉,道:“你昏倒了,我送你过来的。”
“我们不过是陌生人,默少大可以见死不救的。”俞秋织手肘又是往后一退,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不过既然你已经把我救出来了,我便与你说声谢谢吧!”
她翻身,想要从床榻跳下去,可惜却教千乘默伸手拦了。她瞪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却不发一言。
千乘默大掌压制着她的肩膀,凝睇着她,一字一顿:“想逃?”
“不是逃,而是按照默少爷的意愿滚离你的视线罢了!”俞秋织抬着眼皮,双瞳幽冷地盯着男人:“请默少爷放手!”
“俞秋织,你以为现在我还会放开你吗?”千乘默冷哼一声,掌心力量徒然一横,把女孩给压制回床-榻位置,高大的身躯便贴上她纤-细的身子:“我让你走的时候你不走,等我下定决心要跟你重新开始的时候,你便想逃?”
“我说了不是逃,不过是按照你的愿意去消失罢了!”俞秋织扭开脸不去看他:“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无瓜葛,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正眼都不愿意再看他了么?zvxc。
看到她那卷长的睫毛下那双清湛的眼睛浮现的淡然光芒,千乘默心里一涩,伸手便把她的站脸扶正,低头沿着她的额头便是一记轻吻,道:“我知道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令你很伤心,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我绝对不要你离开我身边。”
他的声音,很温柔,听入俞秋织的耳里,令她一悸。然则,他之前所有反反复复的态度还是令她的情绪不曾完全平复下来。是以,她只是抬起了眼皮,对着男人淡而无味道:“默少爷,我不是你的宠物,你喜欢的时候说摸两下,不喜欢的时候便往着垃圾桶里丢。我有血有肉有自尊,既然我现在已经接受了你的建议要离开你,便不会回头。我相信,就算没有了你,我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所以,请你放开我!”
“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千乘默非但没有放开那握着她纤手的大掌,反而是收紧了那骨节分明的纤长手臂,任由着自己的温度与女子的融合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
坚定的宣告,不容他人拒绝!
俞秋织咬着唇,双眸与他对视。
彼此的目光流转,交接着,火花四溅。地没候而。
千乘默,为什么你总要这样呢?当我想握住你手的时候,你总不愿意信任于我;当我心息要离开你时刻,你却又来招惹我。这样的一次又一次,我们要纠缠到何时才是个尽头?
我累了,你知道吗?
这话,她只放在了心底。
千乘默见她不说话,便勾唇一笑,道:“放心吧,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讨厌,那么可以诅咒我的肿瘤是恶-xing,到时候我死了,你便自由了。否则,我会一直都呆在你身边的。”
“你无聊!”虽然很恼火他之前的作为,但说到关系他xing-命的事儿,俞秋织并不愿意有如他所说的那种状况发生。
“你舍不得?”千乘默见她眼瞳里暗光闪烁,抿着唇瓣轻笑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出事的,对吧?”
“那是因为我没有你寻到毒辣。”俞秋织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衡了下来,冷淡道:“默少爷,够了,放开我吧!”
总而言之,要她现在再敞开心扉去靠近他,是不可能的事情!
千乘默半眯了瞳眸,那熠熠清亮的眼睛里,有抹沉暗的光芒流转出来。
他知道这时候他们之间的间隙,也明白彼此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女子这时候悲观的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既然决意要与她重新开始,便容不得她逃避。无论她会否讨厌他,至少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是那么的真切,他不会再任由自己错过她的美好!
“我不放。”他声音坚定有力,一字一顿:“我、要、定、你、了!”
霸道的宣布,张扬而狷狂,好似事情的结果,便会如他所说。
却惹得俞秋织的眉心一蹙,有些不悦地瞪向他。
“我知道你为我吃了很多苦,但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的。”千乘默翻身坐起,把女子也一并带了起身:“走,现在我们就先回家好了。”
“千乘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俞秋织拍开他放在自己腰身位置的那条纤长手臂:“不要总是用你自己的思想来决定所有事情的走向,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自以为是地觉得事情该那样的结局便一定要那样的结局。现在,我不想再对你用心,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于我。你不是说放我自由吗?我现在很渴望拥有它,请你不要再纠缠于我!”
“我不!”千乘默手臂再度环上了她的纤-腰,厚颜无耻地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还拥有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我们不在一起,天理不容!”
“你这样霸道才是天理不容!”俞秋织显得很是焦躁,那张秀美的小脸已经沉暗得不像话:“千乘默,总之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机会了,放开我!”
“我知道你有产后抑郁症,没关系,我会慢慢帮你治理的。”千乘默对她的火气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只轻抿了一下唇瓣,笑道:“秋织,我有的是耐心等你。你等了我四年,现在,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把那些年我没有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意弥补回来!”
俞秋织为他这时的执着而翻了记白眼。
现在的千乘默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千乘默,你不是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吗?我得产后抑郁症,应该由孩子的父亲……江衡来帮我治而非你,现在你纠缠于我,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不准你再说了。”千乘默好似是孩子一般伸手捂住了俞秋织的唇瓣,在她瞪大眼睛要反抗于他时候,嘴角一勾,有抹淡淡的笑意掠过,随后,他俯下了身子,直截了当地吻住了俞秋织的嘴唇,让她再无法辩驳。
俞秋织的掌心急速地握成了拳头,一直往着男人的胸-膛砸去,却惹来他更加狂肆的动作——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曾几何时,男人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女子的,那个时候她会奋力抗争,便像她刚才一样,然则,这一回,当他的唇舌沿着她的嘴里深入探索进去时候,俞秋织却一动不动。
她只睁大眼睛,幽幽盯着他的眼瞳里,有抹嘲讽的亮光折射了出来。
千乘默被她看得心里微沉,他微微偏开了脸,不解地看着她。
“千乘默,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俞秋织咧了一下唇瓣,声音里透露着冷漠与嘲弄:“这身子,你还喜欢?想要,你就要吧,反正你一向都喜欢用强的。”
“不是那样。”听着她声音里的淡漠与冷然,千乘默急速地开口:“秋织,我想要的并不是那些。”
“想要我的心?”俞秋织嘴角的弧度不免扩张开去,可见那笑纹里透露着的讥讽。
千乘默拧紧了眉,因她这般态度心里酸涩,道:“秋织,听我说……”
眸光,接触到女子那幽冷地凝睇着他的眼神,他整个人便瘪了,后续接续不上。
“说啊!”俞秋织低嗤一笑:“你想说什么?”
“我承认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现在我不能失去你!”千乘默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声道:“秋织,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俞秋织毫不犹豫地拒绝:“不是你不能失去我,我便一定要原谅你的。我现在不需要你,更加不愿意被你纠缠不清!如果你真的觉得是为我好,那么请你放开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这不可能!”千乘默阴沉了脸色,咬牙道:“秋织……”
“既然你要做不可能的事情,那我也告诉你,想要我给你机会,不可能!”
她后面三个字铿锵有力,好似是打定了主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千乘默被她这般态度伤着,有些挫败地颓废坐在一旁,幽幽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俞秋织却伸脚往着他的腰侧用力一踹,从床榻上跳了下去。
“俞秋织,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这一次,千乘默虽然没有拦她,却在后面信誓旦旦地开口承诺:“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来!”
“做梦!”俞秋织只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以及冷凉的言语。
***************雅苑居。
自从千乘寺搬离这里后,其实他们兄弟三人鲜少共聚在此处。这时他们一并坐于别墅顶楼的阳台上,暗夜里的月光,把他们欣硕身影坐在一起的场景衬托得极其美好。
千乘御端着酒杯,眸眼深深地凝睇着对面正喝着闷酒的男人,斜挑起浓眉瞟了千乘寺一眼,瞳仁里积聚了一抹疑惑的亮光。
“因为秋织心事重重?”与他视线交碰,千乘款眉目淡扬,倾身给千乘默的酒杯加酒时候低声询问:“她还没有原谅你?”
“没有。”千乘默淡而无味地应了一声。
自从那天他与俞秋织各自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以后,那女子便出了院。这几天,她一直都宿居于江衡那边。不知道江衡那家伙到底从哪里挤出来的太空时间,竟然一直都陪着她没有出门。最重要的是,他造访了他们数次,竟然都被拒于门外。江衡的理由正当得很,说俞秋织与孩子都要适应彼此的存在。他本想用强的,但欧阳锦却告诉他,产后抑郁症的患者最忌讳别人对她不尊重,这样可能会引起反效果,所以他就只能够憋闷着什么事情都不去做。
听闻他的言语,千乘御不由发出了低低的哼笑声音。
“笑屁啊?”千乘默不悦瞪他一眼,手里的红酒便往他泼过去。
“二哥,不带你这样的。”千乘御偏身避了,嘴角弯出来的弧度甚是张扬:“当初你压迫我去接管跨世纪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郁闷吗?现在你自己来感受一下这种心情,不是很好吗?”
只换来千乘默一声冷哼。
千乘寺眉眼横斜,若有所思地道:“阿御,当初你是怎么决定成全他们的?”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理应不该是千乘寺问起的,经由他这么一说,千乘默与千乘寺都一并愣了一下。
良久,千乘御才苦涩笑道:“江衡都失败了,我争取有用吗?秋织的一颗心可都是扑到了二哥身上,而且,二哥后来的表现还不错。东方绪跟我说了,二哥好像为秋织放弃了帝国油田的30%股份。如果换作是我,说起千乘家的跨世纪集团,该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那不是属于他自己而是整个千乘家的——
这就是他与千乘默的不同,他放弃不了的东西,千乘默可以!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上真正令你想要付出的那个人。”千乘寺瞳眸上扬,神色皑皑地盯着千乘默:“阿默,你想要挽回秋织的心,并非没有办法,关键是看你自己的表现而已。在我看来,她的心是一直都放在你身上的。”
“大哥要帮我?”千乘默眼睛一亮,一扫之前的颓败,饶有兴趣地道:“有什么办法?”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千乘寺不疾不徐地吐出几个字。
千乘默一脸黑线,微恼道:“屁话!”
千乘寺耸耸肩,站了起身:“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大哥,我也去。”千乘御同样霍然而起,对着千乘默摆了摆手:“二哥,你自己好好努力!”
“靠,你们算什么兄弟?”千乘默立即站起伸手拦住他们:“不是说帮我想办法的吗?”
“机会是你自己去把握的,妻子也该由你自己去追。如果她不原谅你,你便好好跟她耗下去,总会有机会的。”千乘寺轻撇了一下唇,淡而无味道:“别丢我们千乘家的脸。”
言语未落,便已经一推他的胸-膛,大步流星地往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千乘御自然跟上。
千乘默一踢椅子,把手里的酒杯往阳台外面丢了出去。
进入阁楼时候回首看到他那等动作,千乘御闷哼一笑,玩味地道:“大哥,二哥现在挺可怜的,你为什么不帮他?”
“从小到大,我们遇上任何困难,通常都只能够自己解决不是吧?”千乘寺声音里没半分怜惜。
“大哥认为二哥最后能否追回秋织?”
“他追不回,你要不要试试?”
“大哥不怕千乘家的声誉被毁坏?”
“怕的应该是你们。”
千乘御翻了记白眼:“大哥,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千乘寺没理他,加快了脚步往着阶梯踩下去。
“大哥!”千乘御急速跟上:“你说二哥用什么办法去追秋织最好?”
“当然是从孩子下手了,也可以通过她的朋友们下手。”
“刚才你为什么不跟二哥说?”
“活该他受点罪……”
千乘御囧了,顿住脚步看着男人的后背,一时思绪万千。
未料,前面那男人也回了首,淡淡瞥他一眼:“不许提醒他!”
“就算我不提醒,二哥极可能也会想到这个办法的。”
“通常他乱起来的时候,就会成为当局者迷的那个人。”
“所以,只要有人提点一下,二哥肯定会明白?”
“嗯。”
“大哥,这样对二哥,你有什么好处?”
千乘寺唇瓣一勾,难得地有抹笑意从他的脸颊上滑过,那腹黑的表情,却极之迷人:“千乘家很久没有人闹笑话了,热闹一下也不错。”
千乘御冷汗涔涔。pxxf。
幸好,大哥算计的对象不是他——
欧阳锦被千乘默烦得有点抓狂。
他早上在手术室里呆了三、四个小时,刚回到办公室想休息一下,却被这位大少爷给缠上了。那人好似是存心来折磨他的,不断追问他如何去治理产后抑郁症的问题。他给他解释了一大轮,但最终有一个难题千乘默解决不了。
关键是怎么让俞秋织见他。
欧阳锦对此表示无能为力,他掌心撑着额头,看着对面那男人阴冷着脸色看他,无奈地摊开了双臂,道:“默少,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想像不出来到底怎么帮你。”
“马上去研究,怎么才能让她我。”千乘默不可理喻地道。
俞来来去。“你可以带人硬闯!”
“不是你说不能吓着她吗?”
“那你就去江衡的门前跪个三天三夜,我相信以秋织的善良,必然会忍不住出来见你的。”
千乘默眉宇一抬,挑着眼皮道:“这个方法真管用?”
“应该可以。”欧阳锦想不到自己随意说出来的建议千乘默竟然好像要当真,不免有些意外:“默少,你不会真的去跪吧?”
那样,不怕丢脸啊?
千乘默点了点头:“嗯。”
欧阳锦差点没吐血。
什么时候,他默少爷的智商竟然差到这个程度了?
“我不想再用强的。”千乘默站了起身:“我先走了。”
“等一下。”看着他拉门要离开,欧阳锦一时心软唤住了他。
“嗯?”千乘默转过脸看他。
“其实,我还有办法。”
千乘默便咧唇淡淡一笑。
他便知道,这个方法管用
相约停尸房
“你笑什么?”看到男人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欧阳锦微眯了眼睑,防备地盯着千乘默:“是不是在算计我?”
“如果你不把方法告诉我,我就让人把这里给拆了!”千乘默双臂环上前胸,半勾着唇看他。
欧阳锦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懊恼至极,忍不住握紧拳头往着自己的胸-膛使力一砸,咬牙切盼道:“默少,你太狡猾了!”
千乘默只轻哼,腹黑地吐出三个字:“快说吧!”
看到他眼里闪烁出来的警告光芒,欧阳锦只好垂头丧气地道:“今天下午她会带孩子一起回来做检查,到时候你自己去堵她就是了!”
“就这样?”千乘默半眯着眼睑,瞳仁里散发出来危险的亮光。
“否则呢?”欧阳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千乘默双手剪于后背,唇角微微一弯起,道:“我要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没有江衡。而且……”
他顿了顿,看到欧阳锦察觉到他瞳仁里那熠熠清亮的光芒代表着什么欲要逃避时刻,冷静地宣布:“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必须成功的!”
时来来那。这件事情,决定他与俞秋织往后能否在一起!
欧阳锦掌心捂上额头,为自己进入这个男人的圈套而开始悔不当初。
只怕他帮了这个少爷以后,其他的少爷会给予他更加邪恶的报复——
“孩子给我。”才为女子拉开车门,男人便伸手欲去接她怀里抱着的孩儿。
“我自己抱就可以了。”俞秋织嫣然一笑,低头沿着怀里的男孩儿脸颊轻吻一记,径自下了车。
江衡伸手扶她。
俞秋织冲他轻抿了一下唇,眼里积聚了一层感激的流光。
江衡搂抱着她的肩膀,扶着她便要进入医院的大堂入口,不意却较人堵了去路。
看到男人那高大的身影挡在眼前,俞秋织的秀眉轻绞,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俞小姐,这样冒昧打扰你,非常抱歉。”男人眸光沿着她怀里的小孩童凝睇一眼,声音低低的:“但请希望俞小姐听我说几句。”
“唐先生,你想说什么?”俞秋织把怀里那小孩童轻轻地拥紧,防备地看着他。
“俞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唐剑双瞳淡淡地瞥伫足在旁的江衡一眼,恭敬地道:“因为不太方便与江总监一起分享。”
俞秋织紧蹙了眉,侧过脸看了一眼江衡,后者对她勉强地咧出一抹淡笑,好似是以示鼓励。于是,她才对着唐剑道:“去哪里?”
“请!”唐剑微微偏开了身,视线却再度落于她抱着那婴孩身上。
“秋织,孩子先让我帮忙抱一下吧!”看到唐剑目光不断地凝睇着男孩儿,江衡突然低声开口:“你们先去聊。”
“不用了。”俞秋织却紧拥着孩子,后退了半步:“我自己抱着就好了。”
她对孩子的保护欲,很强烈,好像恨不得把他揉入骨血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衡紧蹙着眉去思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却不知道俞秋织已经抱着孩子,抛下他远离了——
“唐先生,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在俞秋织的记忆里,唐剑这个人虽然不喜言语,而且xing-情也甚是冷酷,但却总算是正义的人。当初在飞机上的时候,也是他救护自己的。所以,这时候唐剑说有话与她说,她心里虽然迟疑,却还是随着他一直前行了。只是,唐剑这前行的方向却令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毕竟他要走的方向,有些诡异——
唐剑微微顿了步,倾侧了身,眸光沿着不远位置的方向掠去,淡声道:“那边!”
俞秋织沿着他的视线看去,乍见前方尽头位置那房门前悬挂着的标记牌后,心里狠狠一抽,手里抱着的小孩子也并点没摔倒——
倒是唐剑伸手扶了一下她,道:“俞小姐,默少想见你!”
“他这个疯子,要见我为什么挑这种地方?”俞秋织的声音有点发颤,连带着甚为恼怒的火药味儿:“而且,他要见我,我便要回见他了吗?告诉他,我不要邮他。”
她言语不曾落下,便抱着孩子往回走。
只是,却教唐剑一句淡淡的言语止了步伐。
“俞小姐,默少在里面!”
俞秋织的双-脚一软,震惊地转回身看他。
唐剑眉眼深沉,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但他的眼底,却流转着一抹好似是希冀的暗光,如同央求她去见千乘默。
“不可能的。”俞秋织摇晃着头颅,往后退了半步,激动地道:“前几天他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突然会在里面?”
要知道,那里可是停尸房啊,在里面的人……不都是死人吗?
所以唐剑的意思是,千乘默死了?
不会那样的——
心里一抽一搐疼痛着,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起来,整个人无力地往着墙壁边沿靠去,手里的孩儿也差点没从臂膊滑下去——
唐剑适时地伸手扶了她,同时抱过了她手里的孩童,低声道:“俞小姐,我知道要你做这种事情很无礼,但我想请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见见他吧!”
“我——”俞秋织的声音有些低哑,眼眶泛着淡淡的红潮。
她也曾听说早几天那人来寻过她,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这两日倒是没有了动静,但事情不应该发生得那么快才是——
是因为他的病情发作了吗?
“请吧!”唐剑往前跨了半步,单臂搂抱着孩儿,推了那扇大门。
俞秋织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往里走。
房门阖合,室内不似是一般的停尸房那样沉冷,倒是有几分暖和之感。
莫不是因为千乘默而设置了不同的环境么?
目光,停在房间中央位置那床架上,看着那被白布裹住的躯体,她的心脏好似撕裂了一样疼着痛着。pxxf。
是她不该一直不愿意见他的,否则他们如今就不会阴阳相隔……明明他有病的啊,以往那么多次她都原谅他了,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一次那么倔强呢?
踏步走到那床架前沿,她的双-脚无力跪倒在地,身子抵着床架,伸手去揪住了被单,声音轻颤着,带了哽咽:“千乘默,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够说走就走?你欠我的还清了吗?你走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你这个人真的一点毅力都没有,就这样死了,活该当初我不原谅你,你下辈子也别指望我原谅你——”
“如果不肯原谅,现在哭如此伤心做什么?”
男人轻淡的言语从后背传来,令俞秋织的身子猛然僵硬。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接触到那一脸镇定停驻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小小的脸便皱了起来。
“你没事?”脑子运转了好几秒,俞秋织才抓到了重点去询问男人。
“我该有什么事吗?”千乘默纤长的手臂轻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有事,你不是会哭得很惨?”
“靠!”俞秋织猛地从地板上站了起身,指尖揪着千乘默的衣领便是一阵诅咒:“千乘默,你这个大混蛋怎么不去死啊?没死干嘛约我来停尸房?你的脑子有病是不是?既然已经来了医院,有病就去看医生,为什么要来折腾我?去死吧!”
话语落下时候,已然起脚直接往着男人的小腿下位置狠狠一踹。
千乘默被她尖细的鞋尖踢着,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看着她那生气的小脸,眼里流转出一抹耀眼亮光。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挖下来。”俞秋织使力一推他,转身便往着门口奔了出去。
千乘默长臂却适时地探了过去环住她的纤腰,把她往着怀里箍去,沉哑的言语从她耳畔掠过:“秋织,你还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看到我,又要离我远去呢?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我会那样死去?”
“你现在还没有死不是吗?我现在恨不得你去死!”俞秋织对他的恶作剧恨得咬牙切齿,恼怒道:“放开我!”
“秋织。”男人却紧圈住她的腰-身,带着温热气息的亲吻落于她的耳垂边沿:“我不放,我这辈子都不放开你!”
“你以为,你不放我就一定要留在你身边吗?千乘默,你不要逼急我,如果你敢逼我,我就带着孩子一起跟江衡离开庸城,我要跟他登记结婚去……嗯——”
唇瓣被封堵住,俞秋织眼睛瞪得老大,看到男人那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霸道亮彩,一咬牙,使力便沿着他的脸颊甩去了一记巴掌。
千乘默原以为她不会抗拒,但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力量是怎么练就出来的,他无端端便吃了她一记巴掌。
那记耳光分外清脆,可见力量之大,是以不仅千乘默的脸颊浮起了红肿,便是俞秋织的小手都有些发麻。
打了千乘默以后,她有些怔忡着反应不过来。倒是那男人径自握了她的手腕,轻轻地抚着道:“手没事吧?是不是很疼?我帮你吹吹……
我会好好爱你,用尽我的一生
冷酷无情,却好像是抢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简直在耍赖!
俞秋织紧蹙着秀眉,使力一甩手,从男人的掌心里把自己的小手抽了回来,冷冷地看着他:“千乘默,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