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姨你执意要以为我回跨世纪是因为要逼你们母子,那么我无话可说。”千乘御冷淡地哼了一声:“但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你敢动秋织,无论你是不是二哥的母亲,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气势凛然,好似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马秀真便是错愕。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千乘御也有这么一面。
旁侧,看着千乘御这般反应,唐飞便斜挑了眉。
他的主子,原来发飚时候,真的能够与往日完全成就两个极端!
“千乘御,你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来跟我对着干?”马秀真冷嗤着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她不仅背叛了阿默,还跟别的男人生下了一个野-种吗?就是像那些在外搞出来的一样!”
野-种么?她想讥讽的到底是俞秋织的孩子,抑或是他?
千乘御撇了一下唇,眸色一闪一烁,那光亮定格在她脸上,似笑非笑:“阿姨,试问一下,你明白野-种的定义是什么?你以为,只有你生的孩子才高贵,别人生的孩子就低-贱?你除了入嫁千乘家,有一个名分以外,你比我母亲高贵多少?父亲不过是因为享受着属于他人生里的男欢女爱才有了我和小四,可比起你,我与小四的母亲都要比你高贵。你觉得,二哥比我们高尚多少?”
马秀真的脸色相当阴沉,却不好发作。
毕竟,事实上他们的母亲的确是比她要高贵。
不过是……因为钟情于千乘云,才有了他们——
“便是我们这些野-种,活得比你们却要好得多!最起来,我们的母亲有着自己可以追寻的所有,不像你,永远都只能够背负着一个只是空壳子的身份过活,事实上丈夫已经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时,有一道轻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淡淡道:“而且,夫人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野-种,也就是秋织的孩子,他其实是你那位高贵的儿子的骨血!”
说话的人是江衡,此刻他已经伫足于他们面前。
“不可能……”马秀真错愕地摇头:“怎么会?”
“事实便是那样。”江衡的目光沿着手术室那盏红灯凝睇过去,淡而无味道:“若可以,我倒是希望他是我的孩子。可惜……并不是。秋织为你的儿子吃了那么多苦,还差点命丧黄泉,千乘默救她,是理所当然的——”
千乘御的目光,胶着他。
那男人,俊美得如神祇一般,即使此刻肩膀缠了厚厚的纱布,也无损他高贵的气质。他们曾一度因为俞秋织而交战过,那个时候他稍胜一筹。只是如今他才发觉,原来这个男人,其实内心与他是一样,有着强大的耐力——
可以忍受一切。
包括孤独么?
“你是说真的?”马秀真眼里透露出浓郁的幽怨光芒:“阿默怎么会那么糊涂,让一个女佣生自己的孩子?”
“女佣怎么了?”江衡冷哼:“偏是那样的女佣,却是你儿子情愿拿命去换的。而且,你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却不知道,你的儿子早就已经爱上了秋织。他已经向她求婚,给她一辈子的承诺……”
“阿默不可能做那些事情!”
“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吧!”江衡一声冷哼:“如果千乘默有命活着回来,让他去做决择的话,他的选择,必会是秋织。”
马秀真的脸色瞬时大变。
这一点,江衡说得那么肯定,好似已经知晓了她与千乘家的人到底如何关系。
千乘御却淡淡地咧唇笑,双手环着前胸,若有所思地盯着江衡。
想来,他们非但不会成为敌人,反而可能变成朋友!
女子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虚软无力。她拼命地眨巴着眼睛,目光沿着周遭打量一翻,随后把眸光聚焦到眼前站着那几人身上。
“秋织,你醒了?”千乘御第一时间开口,坐到前沿便握住她的手腕:“你觉得怎么样?”
脑海里,骤然浮起了许多片断,俞秋织一个翻身从床榻弹跳起来,指尖揪住了他的手腕便焦急问道:“三少爷,二少爷呢?他在哪里?”
“秋织,你别这么激动……”千乘御连忙伸手压住了她的肩膀,扶着她躺回了床榻位置,蹙着眉道:“先听我说。”
“他是不是出事了?”看着男人眼睛里浮出的焦虑,俞秋织急速揪住他的衣袖道:“三少爷,快点告诉我。”
千乘御沉吟,侧过脸淡淡扫了一眼旁侧的另外两人。
是千乘寺与江衡。
他们的脸色同样凝重,看似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大事。
“默少到底怎么了?”俞秋织的心眼儿提到了半空,轻轻摇晃着头颅,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秋织,我可以告诉你二哥的事,但你听了以后千万要冷静。”千乘御指尖轻轻地压了一下她的肩膀,有些无奈地涩笑道:“好吗?”
“你先告诉我。”
“你先答应我。”
俞秋织摇晃了一下头颅:“我自己去找他。”
这个时候,她不能够答应他任何事情。
倘若那个男人不在,那么……她舍弃了那么多,有什么用?
大家猜猜默少怎么了,呵呵,今天更新毕,明天九会尽量加更哟亲们,明天见
只有他的妻子,才配戴这枚戒指
对于她的倔强,屋内那三个男人其实都很明白。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极度虚弱,他们都不希望她受到打击!
“秋织。”千乘御浓眉紧蹙,指尖压制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再度推回了病床:“你现在的身子那么虚弱,根本不适合走去。”
“我现在没有问题,御少,你放开我吧!”俞秋织使力推开他的臂膊,试图把自己的小手从他掌心里抽取出来。
“秋织,二哥他因为掉入了深海而昏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千乘御越发握紧她的手,沉着声音道:“而且,欧阳说了,就算他醒过来,也有可能因为脑部有积水,全身瘫痪——”
听闻他的言语,原本挣扎着的俞秋织,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再无力去战斗。
“不会那样的。”她摇晃着头颅,眸光里泛出了水花:“怎么可能会那样?不会的……”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眼瞳里那层迷雾已经把她原本清澈的眼珠子完全给掩盖住,只剩下潋滟的水光。她焦急地抬起头,目光沿着江衡与千乘寺看去,希望他们能够告诉她,千乘御只是跟她开玩笑。
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甚至……江衡还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不要!”俞秋织立即便尖声开口,她掌心捂住了脸,“嘤嘤”地低泣起来:“千乘默,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千乘默……”
“秋织,不要伤心了。”千乘御伸手轻拥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欧阳也没有说一定会那样,只是说有可能——”
“但他醒不来不是吗?”俞秋织咬住了唇瓣,眼里一片泪光盈盈:“他不会醒来了……”
千乘寺与江衡对视一眼,插在口袋里那只修-长的手臂探了出来,慢慢地靠近俞秋织,沿着她的发端温柔地抚了一下:“秋织,阿默的意志力一向很不错,而且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总会有希望的。你先不要自己放弃,陪着他努力一次试试。”pxxf。
俞秋织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真的……还有希望吗?”
“有心里有个盼头,总是件好事。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你怎么样沮丧都改变不了,只有心怀希望坚持下去,才可能看到奇迹。”千乘寺顺着她的发丝滑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医学上的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或者,你可以叫醒阿默也说不定。”
俞秋织心脏一阵急跳,眸光转移过去,凝向江衡。
“如果那是你所想,就去做吧!”江衡温柔地笑了一下:“不要顾忌我。”
怎么可能不顾忌?这段日子若不是因为有他,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过来!
俞秋织看了一眼那三名男子,抿着唇苦涩一笑,道:“以前我没有想过自己的命运会如此的坎坷,但现在……总觉得在不幸中,自己还是幸运的。虽然我与千乘默之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但我们走到这一段,是我们自己做的决择。无论日后如何,我都会用心去面对的,谢谢你们!”
千乘寺说得没错,心怀希望,才可能看到奇迹!
听闻她的言辞,那几个男人彼此对望一眼,没再说话。
他们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
只因为他们都懂,她与千乘默,都活在彼此的心里——
“我的孩子……”俞秋织这时突然记起了什么,立即便揪住了千乘御的衣衫袖口,抬着眉眼紧盯着江衡,道:“江衡,我的孩子呢?”
“你不要担心,孩子没事,你看……”江衡指着旁边一个小摇篮:“孩子在那里。”
“可以帮我抱过来吗?”俞秋织掌心往着床榻一压,欲要起身下床。
因为担心千乘默,她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情,不觉心里思绪万千。
原来,那个人在她的心里,竟是重要到那般地步——
江衡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去为她把孩子抱了起来。他的动作有点笨拙,明显是不知道该怎么抱小孩子。
看得千乘寺与千乘御都同时扬起了浓眉,唇边有诡异的笑纹浮过。
“哇……”小家伙被江衡抱起,似乎不太舒服,直接便哭叫了起来。
“江衡,你不要弄痛孩子。”俞秋织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即道:“快点抱给我。”
江衡满脸错愕。
小家伙自己哭闹就是了,哪里是他弄痛的?兴许,不过是想跟他作对罢!
他脸色微微拉了下去,把那孩子递到了俞秋织手上。
因为在飞机上发生的状况,俞秋织压根没有好好看清楚这孩子的模样。此刻小家伙正张着哭叫,那小小的脸纠结在一起,让人看着便心疼。
“宝贝,不要哭。”她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
小家伙便撑开了眼皮,竟然停了哭叫。
俞秋织嘴角便有抹温淡的微笑浮出,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小家伙白-皙的脸蛋儿,才抬眼看向江衡:“是男是女?”
“是个男孩子。”江衡抿了抿唇:“好像跟我不太合拍。”
“我要喂他吃奶。”作为一个母亲,俞秋织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了。
那三个男人一并凝视着她,神色都有些怪异。
们下下心。俞秋织见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斜飞的眉,道:“我要喂他吃奶啊!”
“那你喂呗!”千乘御剑眉扬起,笑意厣厣。
“你们在这里,我怎么喂啊?”俞秋织直翻白眼。
“就知道你会尴尬。”千乘御忍不住低声取笑:“是不是除了二哥,你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你喂孩子吃奶?”
俞秋织的眼瞳便是一黯。
千乘寺冷淡地扫了千乘御一眼,低沉道:“阿御,秋织是你嫂子,不要没大没小的。”
这话,让俞秋织心里一震。她缓慢地抬起脸,意外地看着千乘寺。
“你的戒指没有脱下来,证明你是愿意跟他过的吧?”千乘寺目光沿着她搂抱着孩子的手指凝去一眼,淡声道:“那枚戒指,是阿默九岁的时候设计的。他说,只有他的妻子,才配戴这枚戒指!”
一个九岁的孩童,怎么便有那样的心思了呢?
那个男人,后来对她一直都是真心的——
俞秋织的心里一阵涩痛!
所以千乘默,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我,是不是会努力着,从沉睡里清醒过来?
我相信,你会的!
“江衡,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俞秋织挣脱了被江衡握着的手,对他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
“你真的可以吗?”虽然在清醒之前,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但毕竟她因为生产而失血过多,身子极其虚弱,所以此时让她一个人进去看千乘默,江衡还是颇为担心的。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俞秋织对他淡笑:“不会有事。”
江衡只好放了她。
俞秋织眸子轻轻地阖了一下,伸手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这个是vip病房,除了有着连接病人居住的卧室以外,还有一个小客厅。此刻,室内很静,窗台半敞,微风拂起轻纱,倒是有股悠然的感觉。周遭的摆设相当简单,感觉很适宜养生,唯有那扇半掩着的卧室房门,令俞秋织心脏紧纠。
她咬咬牙,深呼吸着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地平稳,方才推开了房门。
屋子了无声息——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率先往着病床凝睇过去,但见那个地儿被单被掀了起来,床榻却是空无一人——
不是说千乘默昏迷了吗?怎么现在却不见他人呢?
俞秋织惊心,立即便冲了过来掀起被单翻转了一下。
的确是没有人!
她焦急地四周环顾一翻,察觉那扇通往卧室洗手间的房门开启着,急步往那端奔了过去。
洗手间同样空无一人!
“千乘默——”她不由失声叫唤起来,同时往着外面跑出去。
这里虽然是连带着卧室的病房,但整个空间的布局是一目了然的。这个时候男人不在,是会去哪里了呢?
“千乘默,你在哪里?”
她焦急地呼喊着,同时伸手去拉开了客厅的大门。
外面的长廓,此刻空空如也。
她心里一惊,急步便往着外面跑出去。
“千乘默?”她在越过长廊的甬道,经过每一个角落都会查看一下,寻找是否有那个男人的踪迹,却什么都看不见。
“千乘默,你在哪里?快出来——”她心里慌乱,急步奔走前去寻觅,不意在其中一个转角位置撞入了一个温厚的怀里——
因为冲击得太快,她整个人都刹不住身子,鼻尖正与那人的胸-膛。虽然那人很快便圈紧了她的腰-身,但她还是不免感觉到疼痛,所以紧皱了眉,抬起脸便紧凝向对方。
心脏,无端便一窒。
眼前那人,眉目似画,整张脸虽然稍显瘦削,却依旧棱角分明,风采迷人!
不是千乘默还是谁?
“千乘默!”她的眼眶一红,展开了双臂,便扑入了那人的怀里,伸手拥紧他的脖子,激动地道:“你醒了?还没有瘫痪——
不仅有病,而且病入膏肓
千乘默眉眼轻垂,凝视着那个满脸震惊看着自己的女子,瞳仁半眯着,不发一言。
他的神色如此平静,给俞秋织的感觉,好似他们之间不过只是普通的陌生人罢了!
彼此在劫后重见,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吗?此刻她那么激动,可他却怎么一直无动于衷呢?莫不是……他觉得她已经不再重要了吗?
“千乘默,你……怎么了?”她指尖揪住了男人的手袖,不解地询问道:“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我清醒过来了,没有瘫痪,你激动什么?”千乘默手臂缓慢一收,把自己的手从女子的指尖里抽了出去,声音冷淡无味。声身身乘。
俞秋织摇晃了一下头颅,眼里涌出了不可置信的亮光。
怎么会这样?
千乘默,你清醒过来了,没有瘫痪,为什么我不能激动?难道,你觉得你受了罪,我才会开心吗?
“我不明白……”她心里泛疼,对着男人急声道:“千乘默,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她伸手,欲要往着男人的额头抚去。
却较对方给拍掉了——
看着那人偏过自己沿着病房走去,俞秋织呆立在原处,怔忡不已。
千乘默推开房门,直接便走了进去,甚至是头也没回,好像她不过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般!
听着房门“砰”的一声响动,俞秋织方才回过神来。她身子一僵,焦躁地转过身,往着病房走去。
推门,冲了进去,看着那男人正跨步走向客厅的沙发位置优雅地落座,她咬牙奔了过去面向那男人,道:“千乘默,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冷淡?”
“我们无话可说。”千乘默跷起了二郎腿,不咸不淡地横扫她一眼:“这是我的病房,没事的话请出去!”
“我不想应付你!”
俞秋织干脆地坐到了他身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千乘默,你混账,明明是你自己做了错事,为什么现在还要来给我脸色看?我tmd真犯贱才会一直担心你,你根本就不配!”
言毕,她起身便往着外面走了出去。
千乘默无动于衷!
俞秋织的脚步跨出房门以后,那人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她的心,不禁泛起了一阵阵的冷意,原本维持着的力量,遽然消失,整个身子便差点往地面栽倒下去。
一道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圈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扶正站着,同时有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俞小姐,你没事吧?”
“啊……”俞秋织收敛了心神,抬起眸看着那个男人,心里便是一阵阵的悲凉:“没事。”
唐剑扶她站稳身子,目光沿着那扇房门看去了正好,低低地道:“你跟默少见过面了?”
俞秋织点头,眉眼里,映掩不住一层苦涩神色。
“俞小姐是不是觉得,默少有些不一样?”唐剑眸光胶在她的脸颊上,低声询问道:“他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对吗?”
“你怎么会这么说?”俞秋织疑惑地看着他:“千乘默到底出什么问题了?不是说他还没有醒过来,就算醒了,也有可能会瘫痪吗?他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反而是脑子出了问题——”
“俞小姐是聪明人。”唐剑嘴角抽了一下:“默少的确是有点不太对劲,只是目前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pxxf。
事实上,那个男人的心思也是一向都叵测的。
俞秋织的秀眉便绞紧,有气无力地靠向了后方的墙壁位置。
倘若千乘默一直这样,那么她该如何是好?
主动去靠近他,抑或放弃?
那么长时间以来都坚持了下来,这一次,她是不是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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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烟圈微吐,眸色深远,静静地凝睇着前方,神色甚是飘忽。
“病人是不应该吸烟的。”一身白袍的俊美男子靠近,与男人一并站在阳台的护栏前,把手里拿着的啤酒罐递到男人面前,才抬着头颅看向遥远的天际,淡而无味道:“在烦心什么?”
“没事。”男人指腹捏住香烟,中指倏地使力一弹,让那烟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度,直坠而下。
随后,拿起啤酒罐拉开了环,把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
欧阳锦浓眉紧皱,眸色深深地盯着他:“默少,你在逃避什么?”
“逃避?”千乘默侧过身,腰际沿着阳台的一靠,温雅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讥诮:“我有必要做那种事情吗?”
“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呢!”欧阳锦耸耸肩,长吐口气:“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同样是这样。”
千乘默移开了目光,神色平和,眼神却有些飘忽。
欧阳锦指尖搭上护栏,身子微微往前靠去:“默少,你母亲起初并不相信那孩子是你的,所以强做了一个dna的测试。你猜结果怎么着?”
“……”千乘默并没有回应,好似这件事情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默少,你真的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在逃避?”欧阳锦为他这样冷漠的态度而紧拧了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秋织有什么对不起你?从你开始纠缠她至今,她为你吃了多少苦,你应该是心里有数的吧?为什么现在的你,可以如此无情?现在连我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没人叫你看。”千乘默指尖使力一捏那已经空空如也的啤酒罐,令它稍稍地变了形。
欧阳锦眉眼蹙紧,低声询问道:“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身子会出问题?”
换来千乘默瞬时瞟过去的目光。
欧阳锦与他双瞳对视,有些无趣地笑道:“你甚至都还没有拿到检查的报告,有必要这么快就保持着与她的距离吗?我听说,她一醒过来连孩子都顾不上问,便直接关心你的事情了。你们经历了那么多,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一起面对的吗?”
“再让她面对一次我的死亡?”千乘默斜挑了眉,淡而无味道:“算了吧,反正她已经有自己的归宿了。”
“她爱着的那个人,从来只有你!”欧阳锦有些恼火了:“默少爷,你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面对童小姐昔日对你背叛后面的隐衷,你如此生气。莫不是你也想要重蹈她的覆辙,让秋织感受你当年的感受?”
欧阳锦见他表现得那般镇定,干脆伸手一揪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千乘默,你可以不理她,但我绝对会把你所有的隐衷都告知她的!我便不信,秋织驯服不了你!”
他用力一推男人,转过身便往着门外走了出去。
“你做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千乘默在他指尖搭上房门扶手时候骤然冷声开口:“我与她,只能这样,永远都不会再有另外的结果。”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无论我是不是有病!”
“千乘默,你不仅有病,而且是病入膏肓!”欧阳锦一声冷笑:“无药可救了,混蛋!”
他手臂骤然用力一拉,把那门给扯开。
不意,外面一道纤小的身子伫足,看到他出来,抬了眉眼,呆呆地盯着他:“欧阳医生,千乘默得的是什么病?”
欧阳锦没有想到俞秋织会站在这里,还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方才他有对千乘默放言说要把这事儿告诉她,但此刻听到她如是询问,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了!
“你告诉我!”俞秋织显得有些激动,指尖一揪他的衣襟,掂起了脚,瞪着他冷声道:“快点!”
一直以为她是个温雅的女子,倒没料想到他发起飚来,一点也含糊!
欧阳锦一时被吓住,失声道:“他的脊椎神经细胞出现了问题,里面好像长了一颗瘤。无论它是良-xing还是恶-xing,都不好动手术。良-xing的话,动手术割除的机会只有三万,但极有可能会在手术中出问题,从此会半身不遂。倘若是恶-xing,那便是癌症,除了做化疗,别无他法。但就算是化疗,也只能够暂时控制一下病情,无法根治,也是有可能随时丧命的。”
俞秋织听着他的言语,摇晃头颅,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原来……如此!
她用力推开了欧阳锦,大步流星地往着屋子走进去,直到阳台位置,指尖一揪那个又燃点了一根香烟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千乘默,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把我当回事的吗?你故意冷淡,是想要做第二个童书容?你认为你自己当年受的伤害还不够,也要我来感受你的心情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有什么资格径自决定来做这种事?你都没有问我意见,没有问我——”
她的手,握紧成拳,拼命地往着男人的胸膛袭打过去。
那人纹丝不动,任由着她打,一如既往地悠闲吸着香烟。
直到俞秋织累得趴入他的胸-膛,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才淡声道:“打够了吗?如果够了,请消失在我眼前!”
产后抑郁症
俞秋织怎么会想到,她如此激动着寻他算账,只换来千乘默这么冷淡的一句。
浑身的气力都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而消散,她后退了好几步,身子颤抖着,双-脚微软,差点没往地板栽倒下去。
后背贴紧了墙壁才勉力稳住身子,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悲哀地盯着男人,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失望情绪:“千乘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长久以前,我们都在互相伤害着,到了现在,我率先向你低头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到底我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可以真正的敞开心扉来接受我?你明明已经承受过被深爱的人抛弃的痛苦,为何还要我来重蹈覆辙你的旧路呢?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你可以得到什么?
“我们彼此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千乘默声音冷淡得好似一池凉水:“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zvxc。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心在你身边,你要我去哪里寻找属于我的幸福?”俞秋织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浓郁的质问:“你是因为担心自己有病,才这样对待我的是不是?”
“不是!”千乘默想也没想便直截了当地否认了她的问题:“我爱着的人从来都是书容,没有你。”
当你爱的人在你的面前说爱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你该如何是好?
俞秋织但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奢侈,眼看着男人瞳仁里那波澜不惊的亮光,心里一阵阵冷颤:“不是那样的,你一定是怕自己有病会连累我才会这样——”
“别天真了!”千乘默冷嗤一笑:“现代的科技有多发达我们都知道,我未必会死。再说,我怎么会要一个被其他男人玩过的女人呢?你当初既然选择与江衡离开,想要海阔天空,本少爷给你了。如今,你我各自有归宿,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根本不是这样的。”俞秋织辩驳:“千乘默,我是因为……”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马上消失吧,别妨碍我休息!”千乘默转过了身,再不愿看她一眼。
“千乘默,你别这样好不好。”俞秋织心里悲痛,伸手去拉他的臂膊。
“滚!”千乘默使力一甩,声音冷酷无情。
他的态度那么坚决,好似不再给她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俞秋织的心,有些发凉,她轻握了拳头,看着男人那挺直的脊背,咬牙道:“你让我消失在你眼前是不是?好啊,千乘默,我还怕你不成了。你既然那么不喜欢我,那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好了。”
她咬紧牙关,转了身,头也不回地往着房门外面冲出去。
她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那男人会不会反悔的,岂料却在身子快抵达房门之前,感觉到脑子一阵晕眩,摇晃了好几下以后,她整个人都跌往了地面——
千乘默本是背向着她,听到“噗通”的一声后,立即便转过身,看着那个倒于地板上的女子,他眸子一缩,急速丢了手里夹杂着的香烟,飞也似地奔了过去。
掌心压住女子的肩骨把她使力一推,看着那个翻滚过身子后闭着双瞳的女子,那恬静的容貌,好似积带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孤寂,他心里一抽,伸手把她搂抱了起来,推抵着便叫唤道:“俞秋织,不要装模作样,快本少爷醒过来!”
俞秋织却只紧闭了眸,哪里理会他?
“秋织。”千乘默浓眉一蹙,对着外面便急声叫唤道:“欧阳!”
“什么事?”欧阳锦一直伫足在门外,听到他的声音以后,快速推开了房门,看到男人怀里拥着的女子以后,浓眉一斜,立即蹲下了身子,把听诊器搭到了女子的心脏位置。
“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千乘默焦躁地询问。
欧阳锦不理他,只静静地听了一会那女子的心跳,随后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千乘默。后者眉眼一横,神色有些冷然,那双暗黑的眼瞳晨,明显地带着询问的意思。织俞们都。
“默少,你们可以说是天生一对。”欧阳锦轻哼了一声,不怕死地道:“我看你们就这样一直折腾下去算了,大家都不用好过。这回你还没死,让她先死算了。”
“你tmd的在说什么?”千乘默指尖一揪医生的白袍领口,恼怒道:“快点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过怒伤肝、过喜伤心、过思伤脾、过悲伤肺、过恐伤肾。她现在可谓样样俱全,你说她怎么了?”
“不要用你的术学专语来跟我说话!”
“你不是说跟她再无瓜葛吗?还那么担心她做什么?”
“欧阳锦!”
听着千乘默那积带了暴怒情绪的叫唤,欧阳锦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如果再惹他,只怕自己会成为炮灰。是以,他轻撇了一下唇瓣,道:“她刚生产,身子还没有调整过来,这天的情绪是大起大落,落下些病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她需不需要做些检查?”千乘默眉头紧皱,伸手把女子搂抱了起来。
“当然。”欧阳锦也站了起身,对他指手划脚:“抱着她跟我来!”
这一次,千乘默倒没有反抗,看着他转身走了出去,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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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织的检查足足超过了半小时,站在门外的男人便在不断地来回踏步,情绪显得极度不稳。
终于,那房门“吱”的一声被人打开,一袭白袍加身的男人从里面踏步而来。
千乘默立即便迎了上去,眸光戚戚地盯着他,道:“怎么样?”
“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欧阳锦耸耸肩,面色如常,在千乘默正松了一口气时候,却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听着他拉长尾音又不接续后话,千乘默沉下了脸:“别装模作样的。”
欧阳锦在心里冷哼一声,嘴角抽搐着道:“默少,我记得秋织离开你之前,我们就已经在怀疑她有忧郁症的征象。我在想着,也许是经过这几天的情绪大起大落,她的忧郁症非但没有被缓解,而且已经进化成为产后抑郁症了。”
“产后抑郁症?”对这个病症,千乘默是有一定了解的。
病患病,是在生产过后,心事重重,情绪低落,无论对任何事物都再提不起兴趣。甚至,会对生活产生空虚感,对快乐抱着敌视,内心充满愤怒,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做任何事情,还会有健忘表现……更甚者,会感觉自己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