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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强迫我而已!当时我有反抗,我根本不愿意靠近他,可是他却威-胁我——”

    “闭嘴!”千乘刚听到不利于他的话语,立即开口喝断俞秋织,他指向其中一张照片,轻哼道:“你看看这些照片,明明就是你主动想把头靠下来挨到我的肩膀上,你明明就是想勾引我!”

    那个时候,她是想低头去咬他以逃脱他的掌控——

    俞秋织摇晃着头颅,视线急促地转向甄明惠。她希望,曾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老夫人能够明察秋毫,别让她去啃这只死猫。

    把她交给我收拾吧!

    可惜,千乘刚的恶人先告状策略好像很成功,因为甄明惠在接触到俞秋织的目光后,眉眼反倒是一沉,冰冷的双眸泛着寒意,似乎只想冷眼旁观,无意插手此事。

    “老夫人!”俞秋织张启着唇瓣低唤,试图努力辩解千乘刚对她说出的那些冤枉字词。

    “俞秋织!”千乘刚连忙喝斥住她:“你这个小婊-子,跟你妈一样都是个yin-荡不堪的女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你还想抵赖吗?”

    他言语下流,丝毫没有察看到甄明惠眼底那抹阴霾之色。

    而他这些话,正巧让俞秋织心里那根刺儿越扎越深。眼角余光扫到俞莺的脸色大变后,她心里隐忍已久的怒火猛地提升而起,于是便无惧地抬起脸,双眸冷冷地盯着千乘刚道:“二先生,你所指的人证物证,完全都是不成立的!”

    “为什么不成立?你妈就是人证,刚才她也叫你认错了的!这些照片就是物证,如果你不是想勾引我,就不会想靠近我。”

    “二先生,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俞秋织声音有些尖锐,霍地站了起身,冷眼凝视着千乘刚一声嗤笑,道:“这整个雅苑居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那个真正玩世不恭,吃喝玩乐嫖赌样样俱全的二世祖,你没有资格这样来侮辱我们!如果你不姓千乘,连垃圾都不如……”

    “够了!”对俞秋织那犀利的反驳,马秀真发出了冷沉的两个字打断她。

    在雅苑居住了二十多年,她察颜观色的本领早便锻炼到炉火纯青,虽然甄明惠表面上对此事漠不关心,可她作为雅苑居的大家长,在过去数十年撑起整个千乘家族,绝对是个厉害人物。是以,刚才她在偷偷瞟到甄明惠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线时,适时阻止了俞秋织那愤慨的话语。

    这小丫头,刚刚进屋的时候明明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想不到发起飚来竟然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千乘家的成员再如何不堪,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么一个小女佣来批评吧?这让老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绝对是俞秋织往日不曾说过的,可能是因为一时心烦,心里积压了多年的情绪瞬时寻觅到了引火点,所以俞秋织终于还是爆发了——

    如今,听着马秀真的低斥,她的脑子一冷,开始暗暗悔恨起来。

    明明不该把自己最强势的这一面表现出来的,可听到有人侮辱俞莺的时候,最终还是没忍下来。这一次,只怕她与俞莺都没有办法再在雅苑居呆下去了……

    这样一来,她们可能会无家可归!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肆无忌惮对千乘家的人评头论足的。”马秀真神色阴沉,轻哼一声:“俞莺,看来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想反了是不是?”

    “夫人,对不起,她还小,不懂事,请你不要生气。”俞莺急急地挥了一下手,转身伸手扯着俞秋织的衣角使力一揪,把她重新按压回地板上跪着,往她的额头狠狠地挥打过去一马,斥道:“死丫头,你不认错还在这里吱吱喳喳的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她交给我收拾吧!”一道清冷的声线忽然淡淡响起,男人原本端坐着的笔直腰身遽地往前微倾,伸手握住了俞秋织纤细的腕位便往他身边使力一扯,让她跌到了他的脚下:“俞秋织……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欺负她的证据

    男人的话语,引去了室内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便疼痛的双膝再次跌跪在地板,俞秋织觉得浑身都麻痹了数秒,连带着她的意识都停滞住。

    千乘默——

    他轻描淡写的宣告,好像一把利刃穿插进入她的心脏。

    终于要来了!

    因为侍候不好陶翦瞳而要付出的代价,在向她招手,仿佛在嘲笑着她无处可逃!

    “二少爷……”俞莺看着那一脸冷漠的年轻男子视线淡淡地瞟向俞秋织,脊背发凉,声音更是颤抖不已。

    “怎么?你有意见?”千乘默眉睫一抬,寒气逼人的眸光射向俞莺。

    俞莺脸色霎时苍白,急促地摇晃着头颅,支吾应答:“没、没有……二、二少爷你……喜欢就好!”

    千乘刚浓眉扬了一下,双瞳盯着千乘默道:“我说老二,这种女人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教训吗?不如交给我来……”

    “二叔!”千乘默抿了一下唇,温润雅致的淡薄笑意从嘴角划过:“你是想教训还是欺辱她?”

    “默儿!”马秀真为他这番言语微惊,急切道:“你怎么对二叔说这种话?”

    “看看。”千乘默修-长白-皙的指尖沿着俞秋织的手腕掠过,直接掀起了她的衣袖,把女子那嫩白的手臂展现到众人面前:“这就是二叔欺负她的证据。”

    俞秋织的手,留着略显青紫的指印於痕,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力握抓着留下的。虽然经过了一天时间,却还是明显看得出来。可想而知,它是被人强行压制过的,而这些,才是真正有力的物证。

    千乘刚的脸色猛地一变,霍然起立,略带恼怒地瞪着千乘默。

    马秀真蹙眉,尴尬异常。她微微偏头,侧目去看向甄明惠,后者神色淡淡,看起来很平静。她却明白,老人必是默认了儿子的见解。

    这件事,恐怕会按照千乘默的打算走了——

    俞秋织脑子有些混乱不堪。

    按道理说,千乘刚是千乘家的人,就算真的做了过分的事情,也由不得千乘默这个后背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吧?可是,这事情喜欢她偏偏发生了。而作为千乘家最有地位的甄明惠竟然对此无动于衷,看来,她对千乘默的信任程度,明显要比千乘刚高出何止数倍!

    千乘默收回双臂环上前胸,直接忽视了千乘刚对自己的不满,对甄明惠淡而无味道:“奶奶,你有意见吗?”

    “没有!”一直没有对屋内发生的任何事表达任何想法的甄明惠以果断的二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我先带她走了。”千乘默微笑,儒雅起身,眸光往俞莺身上掠过,眉眼里,聚焦着一丝貌似不屑的光芒,落向那抬头呆呆看着他的俞秋织时,瞬时徒添了数分轻蔑之光:“走吧!”

    他简单而轻淡的这两个字,好像命令,却更像是一道赦免俞秋织生死的令牌。她二话不说,径自扶着桌子的棱角站起身,对着甄明惠与马秀真轻轻地躬了一下身,便一腐一拐地随着千乘默走了出去。

    我看你的精力好着呢

    “吱——”

    房门闭合的声音有些刺耳,皆因这个房间着实有些老旧了,木材制成的小屋被岁月洗礼过后,可以闻得到某些香樟木的气息,是一种很迷惑人的味道。

    这房屋的确是有了些历史的,里面的装潢不算华丽,却依旧是高雅而有品味的。不过,这屋子可是千乘家族成员做错事时候思过的地方,俞秋织完全没弄明白为何千乘默要带她来这里。

    率先寻找到位置落座的千乘默交叠起双-腿,雅致迷人的俊脸神色疏冷淡漠,眸光似有若无地从那刚跨步进门的俞秋织脸颊上划过。

    心里泛起一丝紧张情绪,俞秋织深呼吸,努力维持着平静,对男人微微低下头:“谢谢二少爷。”

    “谢?”带着不屑的嗤声从千乘默唇瓣逸出,霎时便稀薄了空气:“你觉得我带你出来是为了救你幺?”

    除了对陶翦瞳与他的家人以外,他其他任何的一切都基本上算是个无心的人。

    深知这一点的俞秋织呼吸有些困难,纤细的十指慢慢屈起,安静地等待着千乘默的下一步动作。

    “瞳瞳的额头缝了五针。”千乘默眉眼轻抬,瞳眸里的光芒明暗交错:“你说,这事情怎么了结好呢?”

    “对不起。”俞秋织视线只紧盯着地板,避免与男人产生视线交接:“是我的错。”

    “有原因吗?”

    “没有。”

    “嗯?”

    是陶翦瞳自己没站稳才会摔伤的——

    这句话,俞秋织只能默默放在心底。因为客人是在她侍奉着的时候受的伤,无论这件事情是否有其他的客观原因,她还是要承担全部责任!

    这是千乘家庭对女佣培训时候所制定的规章,她是与雅苑居签订了合约的女佣,这一个责罚自然无法推却!

    “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会反省并改正。”她的答案,是毕恭毕敬的赔罪:“希望二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有没有勾引千乘刚?”千乘默十指交叉,眸色深深地凝视注定着俞秋织:“坦白一点!”

    俞秋织的身子一震,抬起眼皮便错愕地瞪着千乘默:“二少爷,你刚才不是才跟大家解释了我手腕上的指印是被二先生握抓出来这个事情吗?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其实也可以是你设的局!”千乘默淡淡道:“你说呢?”

    “我没有!”

    “怎么证明?”

    “我没有那些精力去做那种无聊事。”

    “我看你的精力好着呢,否则作为雅苑居的女佣,怎么可以成为云来酒店的职员呢?”千乘默遽地霍然起立,一步一步往俞秋织走去:“这件事情,你如何解释?”

    俞秋织一惊,吓得急步往后倒退。

    可惜,千乘默的长臂早已经递伸过去,他大掌猛然使力一压俞秋织的肩膀,把她推向了墙壁,高大的身子挡去了室内的灯光,任由他的暗影完全笼罩住俞秋织瘦小的身子。

    他们,面对面,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得见。

    明明靠得那么近,他的体温都透过空气浸染着她,俞秋织却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凉,她贴着墙壁的后背慢慢地往下滑,整个人很快便跪到了地板上。

    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以轻蔑而冷漠的眸光淡淡地瞥向那状似匍匐在自己身下的女子,千乘默的眼底,是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件事情,我是得到二先生允许的。”自己在外工作的事情被揭穿,俞秋织轻轻地闭合了眼皮,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却极尽努力地想去为自己辩解:“二少爷,我需要这份工作,我……”

    “所以才因此没有精力照顾好瞳瞳。”不让她有更多一点解释的空间,千乘默冷淡地打断她。

    “不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俞秋织遽地厉声反驳,抬起的小脸积聚了一丝叛逆的神色:“二少爷你甚至都没有问起过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断定是我的错,这样对我不公平!”

    “在雅苑居,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说‘公平’二字吗?”

    她是雅苑居的佣人,但绝不是他们千乘家的奴隶!

    俞秋织猛地站起身,视线霎时转为冰冷凛冽,声音很轻,却颇有格调:“千乘默,如果你不满意我的表现,可以把我赶出去,但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办法允许这种不公平出现了!”

    言语出口后,看到男人眉眼瞬时一沉,她心里便被某物堵住了一般难受。

    仔细想想,她肯定疯了才会说这种话吧!

    在雅苑居的这二十余年,她见识过多少不公平了呢?可是,此时此刻在他面前她却把一直都隐藏在内心世界的话语都吐出来了。

    大抵,没有回头路了吧。从此以后,她便要与母亲一并流落在外。甚至……可能会因此而扼杀一条性命——

    心,一直往下坠……

    “我会让你适应这种不公平的。”与俞秋织想法相反的是,千乘默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他神色依旧一如既往地冷淡,那半眯着的眼睑扫射出微光,轻咧了一下唇,淡而无味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离开雅苑居就可能解决得了的,我想更多的是……你在云来酒店的工作是否能够保住。又或者……会否有其他人敢雇佣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从他口中吐出来这样的话语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以千乘家今天在社会上的地位,要做任何事情都不无可能。所以,封杀她寻觅工作的机会,他做得到!甚至,可以决绝地断她所有的后路,把她逼到绝境——

    俞秋织身子变得僵硬,眼角眉梢都尽染沉郁,脸色更是一片苍白灰败。

    “好好用用你的脑子。”千乘默悠然地转身背向她,修-长的双-腿往着门外移动:“不要以为说话不必负责任的。”

    看着他的身影将近要消失于门房后,俞秋织原本失神的意识瞬时回拢。她一握拳头,不顾膝盖的疼痛迅速飞奔着跑了出去,对着那个优雅地踏步准备离开的男人低了头:“二少爷,是我的错,求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或许她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去反抗这些不公平,可是她的家人不可以。

    千乘默顿住了脚步,缓慢地转过脸,视线淡淡地落在她身上:“你的诚意呢?”

    这个男人,懂得怎样以静制动。他是玩心理的高手,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俞秋织眼皮一阖,隐去眼眶里微润的水光,掌心扶着墙壁边沿,身子慢慢地往着地板跪了下去。

    膝盖着地,弯腰,前额几乎贴近地板,她以颤抖的声线发出了轻轻地乞求话语:“二少爷,拜托你了!”

    惩罚

    夜色如魅,时至盛夏,雨水却总爱在这个季节纷至沓来打扰世人。

    雅苑居偏院花园的被豆大的雨点洗礼着,池塘的水面荡漾出圈圈涟漪,那飞溅起的水花更是往着池塘种植着那些盛放得正美好的雪白的花瓣飞弹而去,让那在明亮灯光映衬下泛着耀眼光芒的水莲更添了几分清丽之感。

    都说莲是淤泥而不染的圣洁之花,在风雨上摇曳着,自是更动人。然则,因为此刻跪在水塘里那清秀女子眼底呈现出如同宝石般的光亮相较起来,终究还是失色了数分。

    她的发丝散乱地披落水面,脸颊被点点滴滴的雨水袭打着,那成线型般流淌而过的水流好像是攀附着她肌肤的珠帘,竟是一种极致的美。

    水塘并不深,不过半米左右,她双膝屈跪着,除了下巴以上的位置,全部都泡浸在水里。正因为如此,纵然是在夏季,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可见其如此身子正接受着寒气交迫那种感觉的折磨——

    许是因为跪得太久,以致于膝盖已经发麻,俞秋织几乎支撑不住要往水塘倒下去。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权力。所以,她轻咬住了下唇,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那人要罚她在水塘里跪一个晚上,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了吧,再努力地忍忍,等东方破白以后,一切就算是过去了!

    “真活该,谁让她不自量力去勾引二先生,这样惩罚她算轻了。”

    “就是,也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什么身份!”

    “我看她是觉得她妈能勾引二先生,她不甘落后也想试一试吧!”

    “真是跟她妈一样不要脸——”

    “……”

    偶尔,从那结构复杂的长廊路过的女佣看到此情此景,便会发出一些冷漠的讥讽声音。

    俞秋织放置在大-腿位置的掌心慢慢地握紧成拳,阖着眼皮微微昂起脸,试图任由雨水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不屑言语悉数都冲洗去。

    心,像裂出了一个血盆大口,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的感觉,比起她此刻身体承受着的痛楚,更令她难以承受——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点小教训。”某人尖细的声音在池塘边缘轻轻响起,带着冷漠的嘲弄味道:“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跟你妈一样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去勾引二先生。”

    俞秋织猛地张大眼睛,侧过脸,双眸散射着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声源处。

    驻足于池塘旁边那条青石小道上的女子撑着一把透明的伞,嘴角吟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她的眼底,更是凝聚着幸灾乐祸的强光。

    “照片是你拍的?”俞秋织咬咬牙,呼吸着雨水的气息,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询问:“金花,我跟你无仇无怨,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

    “因为像你们这种狐狸精,不配在雅苑居呆下去。”金花高傲地仰起脸:“不想被整得更惨就乖乖跟你妈滚出雅苑居吧,别让我看着恶心。否则,下一次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俞秋织指尖一揪衣角,挺直腰身便欲站起身。

    金花倒退半步,斥道:“俞秋织,你要敢现在起来,我马上去报告二少爷,让他今天晚上便把你赶出雅苑居!”

    “你……”俞秋织才想反驳,却骤然听见车子呼啸而来的声响,视线便往车子灯光的方向凝了过去。

    “俞秋织,跟我斗,你门都没有!”金花轻哼,冷冷道:“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否则我要把你妈跟二先生勾搭的录像放到老夫人房间里去!”

    她发出警告的时候,同时避开了车子的灯光,往着小道跑离了池塘。

    俞秋织心里微沉,握紧拳头往着水面狠狠地拍了一下,用以宣泄此刻心底衍生那股恶劣的情绪。

    “吱——”

    高级跑车潇洒地停在水塘边沿,车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子跨步而出,在花园的灯光下,拉出了长长的剪影。

    我陪你

    夜灯刺目,俞秋织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看清了男子的模样:五官深刻、风雅俊逸,那双迷人的眼瞳里,明暗交错的强光如同星辰耀眼,只消一眼,便能令人深陷其间无法自拔。

    雨水太大,很快便把他整个身子都淋了个透彻,那沿着他发丝滴落的水点蘸上他俊雅非凡的帅气脸庞,瞬时为他徒添了几分亲近感。

    “三少爷。”唇瓣轻轻嚅动了一下后,俞秋织看着那伸手扯掉身上西装外套的男人,吃惊地道:“你要做什么?”

    “谁让你跪在这里的?”千乘御丢下外套,直截了当跳入了水塘里。

    “是二少爷。”凝视着那片刻后便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俞秋织喃喃开口。

    “起来。”千乘御伸手握住她的臂膊把她拉了起来:“难道你都不会反抗一下吗?”

    她只是雅苑居的一个小女佣,有什么资格跟千乘默叫板?

    偏开脸不让千乘御看到自己无奈的表情,俞秋织苦涩一笑,淡淡道:“三少爷,我还在接受二少爷的惩罚,你别近我,雨那么大,你还是进屋吧!”

    “跟我来!”千乘御扯着她便往岸边带去。

    “三少爷!”俞秋织沉声轻轻一喝,随后使力欲把自己的纤手从男人那宽厚而温暖的大掌中抽出来,未果以后,她轻声乞求道:“放开我,别管我的事情。”

    千乘御顿了步伐,侧过身漠漠地凝视着她。

    回想起今天他在江衡面前为自己出头的事情,俞秋织心里还带着深深的感激。她轻咧着唇瓣微微一笑,温婉地道:“三少爷,我很感激你对我的鼓励,可这是我自己所犯下的罪过,我愿意承受。”

    “罪过?”千乘御冷冽一笑,那深邃的眼底有抹状似轻蔑的光芒闪出:“俞秋织,你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了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人有权力命令你跪在狂风暴雨的天气里跪在池塘里熬夜!”

    “三少爷,你是千乘家高高在上的少爷,就算你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却不能够改变得了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想法。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公平!”看着千乘御眼底好像有抹一闪而过的哀伤,俞秋织不愠不火地反驳:“尤其是……在千乘家,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公平可言!”

    千乘御渐渐放松了握着她的手腕的大掌,弯身倚向了池塘边沿:“千乘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俞秋织转回身走回池塘中央,重新跪了下去:“只是把我从幻想中带回了现实,让我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三少爷,我的世界跟你们的世界永远都不是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这一点,你从小就应该懂得!”

    千乘御双手环上前胸,冷淡地凝视着她。

    俞秋织避开了他的视线:“三少爷,请离开这里!”

    “我陪你。”千乘御浓眉骤然轻蹙了一下,淡而无味道:“你想跪就跪吧!”

    “三少爷……”

    “这是我的选择。”

    男人的眉眼,聚焦着一丝未明深意的暗光。

    俞秋织的心里微动,心底最深处的言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是学律法的,崇尚人权。”千乘御唇线轻轻掀了一下,嘴角未成形的弧度在下一句言语出口时刻已经消失:“可作为一个律师的我却没有办法说服你学会自我保护,我觉得惭愧。”

    “对不起。”俞秋织心里莫名地抽搐了一下,出口的话语带着抑止不住的颤抖。

    就是等他过来

    雅苑居主楼的别墅是以西式建筑为主,驻足于三楼某个阳台的位置,足可以俯瞰到整个庄园的场景。

    包括……此刻偏院那小池塘的画面——

    男人扶在护栏的大掌慢慢收拢,那屈起的指节,可见青筋暴跌,像在宣示着此刻他的坏心情!

    对于那个女佣的处罚,他并不觉得过分,只是如今千乘家竟然有人意图解救于她,这令他心里涌起一阵沉闷情绪。

    猛地转过了身,他修-长的手臂探入了悠闲衣衫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随后拔了一下号。

    “二少爷,请问你有什么吩咐?”温雅的言语透过电波传来,带着恭敬的意味。

    “去偏院的池塘边把三少爷叫回来。”千乘默冷漠吩咐。

    对方在数秒后方才有反应,是温顺的应答声音:“是!”

    千乘默把手机往着客厅的沙发上扔了过去,偏过脸,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的望远镜便对准了偏院那遥远的位置。

    即便距离很远,但透过高科技的手段,千乘御与俞秋织的举止他却看得分明。此刻他们相互对视着,彼此的唇瓣交错着嚅动,似乎是在讨论一些问题。偶尔,他们的嘴角会有淡淡的微笑显示出来,是那个女子从来都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过的轻松愉悦神色。

    主子与女佣之间,竟然可以如此这般相处,着实不在他的思绪范围之内。

    他很了解千乘御,对于雅苑居的很多规矩,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兄弟都不放在眼内。而他所选择的职业,也是与千乘家族背道而驰的。可是,因为父亲与祖母对他的溺爱,雅苑居没有任何人敢做出反对。

    律师么?崇尚自由与公平主义的职业,倒让他连雅苑居的规矩都忘了!

    作为他的兄长,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他。在雅苑居,他是主子,俞秋织是佣人,就算他对她有意思,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何况,俞秋织的母亲与千乘刚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样一来,祖母就算再疼爱他,也不会由得他胡来。

    最重要的是,俞秋织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往来的?她,是不是也如同俞莺一样,想在雅苑居里抓住一个千乘家的人,从此一辈子都赖在雅苑居当依附千乘家才能够活下去的寄生虫呢?

    手机的铃声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低头,凝视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号码,伸手接了:“什么事?”

    “二少爷,三少爷说要陪着俞秋织一直到明天天亮,我劝不了他!”陈富饶略显无奈的话语迅速传来,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

    “他反了吗?”千乘默冷哼一声,手中握着的望远镜便往着半空丢了出去。

    脚步,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同时迈出,往着客厅的房门移步而行。

    而电话的另一方,听到“嘟嘟”的挂机声响后,男人收了手机,转身看着那端坐在池塘边沿的千乘御道:“三少爷,二少爷好像有点生气,他可能过来了。”

    千乘御眼皮稍稍一抬,那深刻的眉宇下,漂亮的眼珠子闪出清亮的光芒。

    来了,正好!

    他就是在等着他亲自过来——

    千乘家族

    那两个男人的对持令俞秋织有些不安。

    在雅苑居生活了二十年,俞秋织对千乘家族那点儿对外不公开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自然一清二楚。

    甄明惠年近七旬,却是雅苑居乃至整个千乘家族的当家人。原则上,她还是千乘家族跨时代金融的董事长。而其长子千乘云则是跨世纪金融的行政ceo,如今正在世界各地奔赴着扩展家族生意。次子千乘刚年近不惑,却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每年拿跨世纪集团分红的自由人。而如今千乘家最年轻的一代,有大公子千乘寺、二公子千乘默、三公子千乘御以及小女儿千乘觅。

    当中,最为年长的千乘寺是千乘云已故的原配夫人之子,是近年来商界赫赫有名的年轻翘楚之一。他所从事的行业并非是千乘家的跨世纪金融集团,反而是径自经营了其母家产业天地房产。那是一家几乎垄断全球房产与建筑的上市集团,在全球地产界占据着龙头地位。如今他宿居在外,留在雅苑居的时间极少,与千乘家族的人往来似乎也并不密切,但却因为拥有了得天独厚的本领,是个无法忽视的商业巨子。

    至于千乘默,则是千乘云第二任夫人马秀真的公子。不过,他同样没有承继跨世界集团的打算,而是在全球范围内开发石油为主去发展事业。目前,他所经营的帝国石油产业几乎为全球每个国家提供输送着石油与天然气,可以说,他如今在整个商界掌控着足以令任何国家都致命的一种“隐形武器”。因为其母一直都在雅苑居生活,所以他除了工作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几乎会留在雅苑居。

    千乘御与千乘觅都是千乘云在外惹了风流账而得到的孩子。其中千乘御与千乘默同年,他生母身份未明,而不知何故,他却是甄明惠最为宠爱的孩子。他从小到大对商业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兴趣,反而更多是向往自由,是以选择了往律政界发展。鉴于甄明惠对他的宽容,无论他做什么,千乘家都没有任何人敢出面阻止。不过他并没有令人失望,从剑桥大学的法律系毕业后,在律政界以战无不胜的纪录,短短一年时间便已经成为了国际知名的金牌大律师,他的工作费用更是以秒来计算的。而因为甄明惠的坚持,他也一直都住在雅苑居。

    至于千乘觅,其母是西欧某国的公主,因为皇族不允许有任何玷污他们声名的丑闻传出,是以少时留在千乘家成长。她七岁便被送到国外去学习了,至今还在耶鲁大学的攻读着商业学位。听闻她还有半年便可能拿到双学士学位,在商界更已经崭露头角,相信假以时日,必然也会成为不折不扣的商界女强人!

    千乘家到了他们兄妹这一代,几乎便是到了一个巅峰状态,足以成为商界传奇!纵然他们行事极之低调,但恐怕他们在商界的地位,只怕在未来数十年内都无人得以憾动。

    因为他们都是何其出色的人,所以此时此刻,池塘边缘千乘默与千乘御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势,给了俞秋织极大的压力。她总觉得,倘若千乘家那对兄弟因她发生冲突,往后她在雅苑居的日子,只怕就真的会过不下去——

    不要告诉我,你看上她了!

    陈富饶无法不左右为难,皆因他撑着的雨伞,不知道该往着哪位少爷头顶移去为好。

    二少爷脾性冷,不喜与人亲近,做任何事情都要求完美,不容许任何人犯错,得罪不得。三少爷是所有主子里最为平易近人的,从小便独立自主,不爱斤斤计较,就算侍奉他的人出任何差错,也从来都不会责怪半句,可他却是老夫人最为疼爱的孙子,万一他病了,那么照顾不好他的人自然就会遭殃,所以同样不能不好好侍奉着——

    “滚远点!”在他为难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千乘默忽然冷漠地瞥他一眼,声音冷酷而犀利:“让其他人也散了。”

    “是!”听到他这般的斥喝,陈富饶不敢怠慢,急步转身退离,并让那些在旁侧长廊往来时候察看到此等情景僵立的其他人退避开去。

    虽然对他们此刻的对立充满了好奇心,但一众下人还是乖乖地听从命令很快便消失了。

    主子的话就是圣旨,想在雅苑居混下去,他们不得不从。

    “不顾身份,呆在这里陪一个女佣,像话吗?”千乘默神色冷沉,双眸冷冷地盯着千乘御,声音如若寒霜:“莫不是你想让奶奶也出来陪你一起淋雨?”

    “你不说,便不会有人敢多嘴。”千乘御此刻的气势同样不输他分毫,淡薄地道:“我想你也不希望雅苑居明天多一条亡魂吧?”

    “老三!”千乘默声音更冷了数分,眼底鲜有地出现了阴戾的寒光。

    “二哥。”凝视着比自己高出数公分的千乘默,千乘御唇线轻轻地抿了一下:“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一清二楚,我不会出事!”

    千乘默紧蹙了眉:“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就算我病了,奶奶也不会怪责到你身上去。”千乘御顿了半秒,方才又继续道:“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奶奶会认为这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千乘默指法往着俞秋织的方向指了过去,冷漠道:“你有没有想过她逃避了这次的惩罚,往后在雅苑居还怎么生存?”

    听闻他暗示性的威胁话语,千乘御的神色难得地冷寒了下去:“二哥的意思是……你要误导奶奶?”

    “我只是在提醒你事实而已!”千乘默言语凉薄,理直气壮:“我们没有必要为一个佣人伤了兄弟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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