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美意了。”

    旁边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笑着,那男生又说:“姑娘真不再考虑考虑?你这样的技术性人才我们很需要啊!”

    我说:“我意已决,还望兄台海涵则个。”

    那男生探出半个身子对我说:“既然姑娘志不在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姑娘你说要嫁得良人相夫教子,你看我跟你那良人长得像不像?”

    其他几人笑抽了,一胖子推了推光膀子那男生,说道:“钟春你可真行啊,当人面儿撬人墙角,也不怕人揍你。”

    那叫钟春的光膀子男生大声喊道:“爱情!是自由的!是无所畏惧的!是无法阻挡的!是无处不在的!”

    楼上有人趴出来大吼一声:“大晚上的叫什么春呢?!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光膀子男生旁边几人爆出一阵狂笑,推嚷着他道:“哈哈哈哈,人问你叫什么春呢?哈哈哈哈哈!”

    那男生大吼一声:“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青苑钟春是也!”

    楼上那人说:“钟春你给我等着,老子下来揍不死你!”

    钟春捏细了嗓子叫道:“讨厌啦!人家好怕怕!”

    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爆笑。

    我感到自己额上挂满了黑线,顾杨和我掰扯这时机不对,一堆妖魔鬼怪全被我们吵醒了。

    那钟春转回来继续说道:“姑娘我都为你被人追杀了,你快说说我跟你那良人长得像不像?”

    我囧道:“不太像。”

    那人做严肃状:“像就是像!不像就是不像!什么叫不太像?!我们搞研究要本着严谨求实的态度,绝不能有模棱两可的说辞!来,姑娘,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像,还是,不像?”

    我说:“不像。”

    旁边几人又爆发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胖子更是夸张,拍着阳台护栏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钟春你个大傻逼!哈哈哈哈哈哈……”

    钟春不理他们,做遗憾状对我说道:“姑娘既对我无意,我也不好强求。只是我与姑娘你一见如故,不能谱写一段旷世奇恋,实乃人生一大憾事!今夜月白风清,不如我俩结为兄妹,方能不负此等良夜!”

    我说:“……不好吧。”

    钟春一挥手道:“姑娘你莫要推辞,前世五百次回头,换今生匆匆一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每个失眠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今日我俩得以互诉衷肠,说明我俩就是那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啊——!”

    钟春又一抬手指向明月:“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我:“……月亮。”

    他说:“非也非也,花非花,雾非雾,月也非月,那是命运转动的齿轮!是我们美好爱情的见证!”

    “来吧!不要抵抗命运!不要犹豫!不要彷徨!只要你愿意牵我的手,我会为你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美——!好——!明——!天——!”

    他还在拉那个天字的音,我注意到他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胖子和另外几个人一边大笑着一边分开给那人让路,我说:“你后面……”

    他打断我道:“不要担心后面的事,让我们把握当下……”

    还没说完,后面那人一把卡住他脖子把他往屋里拉:“钟春老子要爆你菊花——!”

    钟春惨叫着被拖进屋里,旁边几人撸起袖子吼着:“一起一起……”,跟着那人进了屋。

    我满头黑线堆叠成了瀑布般的长发,一边听着楼上传来的各种惨叫,一边想着晚上果然阴气过重妖孽盛行,不宜出行。

    突然觉得好像很久没见到顾杨了,转头一看,顾杨阴沉着站在旁边,他的脸哟,比夜色更黑。

    我干笑一声,正要说点什么,有人在我肩上一拍,我惊得跳起,回头,门卫大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道:“姑娘你们还要吵多久?给个时限好不好?”

    我陪着笑脸说道:“马上马上,我们马上就走啊……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满脸堆笑目送着门卫大叔远去,转头望向顾杨,他的脸已融入黑夜。

    我在心里哀嚎一声,突然想要高歌一曲——今夜无人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便秘了,好难过。

    ☆、十七

    我:“顾杨你怎么不加入我们的谈话呢?要知道,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即使被人不小心忽视,也要学会主动融入。蹲在墙角画圈圈或者躲在旁边酝酿怨气这样的傲娇行径已经不吃香了孩子!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我们需要的是会主动学习主动改变主动交流的合作型人才,不主动改变的人是注定会被淘汰的!随着历史进程的发展,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变得空前紧密,不顺应历史潮流,开历史的倒车,这样的人注定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

    顾杨:“你再给我说一句废话试试?”

    我:“…………”

    顾杨:“…………”

    我:“…………”

    顾杨:“傻愣愣看着我干什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一边在心里吐槽顾杨难伺候,一边还陪着笑脸说道:“你不是叫我别说么?”

    顾杨黑着脸说道:“我让你别说废话!”

    我:“…………”

    其实我真不觉得那是废话,不过顾杨看起来已经够生气了,我不敢再惹他。

    被那叫钟春的人一打岔,我和顾杨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突然变得喜感起来。

    从一开始遇见他的激动,到后来的悲愤,到再后来的恍然大悟,到再再后来的心生愧疚,我在天堂地狱之间颠了几个颠,现在还有些踩在云层上的不真实感。

    我一边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夜晚,一边想着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熄灭顾杨怒火。

    其实该抱怨的该解释的该掰扯的,总之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如果要为我俩的谈话总结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我们虽然有过一段漫长而惨烈的互相误会,互相伤害,互相侮辱,互不理解的时光,但我们的困境都源于我们对彼此深切的爱。

    于是既然我们是相爱的,那还犹豫什么呢?

    我隐忍这么多年没有推倒顾杨,是因为我的自尊不允许我纠缠一个不够爱我的人。如今那个我原本以为不够爱我的人突然告诉我他爱我如同我爱他,并且我曾有过的伤心委屈夜不成寐他都同样经历过。

    他问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突然就懂得了他的期待。

    我抬头看着这个我爱呀爱呀爱成了习惯的男孩儿,他似乎比以前强壮了一点,又似乎没有,他背后是漆黑的夜色以及路灯昏黄的光。我看着他那双深沉如大海的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看懂了里面翻涌的浪潮,我曾以为是复杂,如今才发现,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

    怎敢负他深情?

    我说:“顾杨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用的是句号,而不是问号。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对他的笃定,对我们感情的笃定,我那风雨飘摇的爱情啊,如今终于有了扎根的土壤。

    顾杨抬手狠狠地抱住我,双手用力箍着我的腰,力度大到让我发疼,我喜欢这样真切的疼痛,喜欢他呼在我脖子上的热气,喜欢肩头的点点湿意,我用它们一点一点,拼凑出了我们的爱情。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

    顾杨头靠在我的脖子上,带着鼻音问道:“你和周易怎么回事?”

    我:“…………”

    这死孩子真会煞风景!

    但为什么我的嘴角仍旧忍不住上扬呢?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我用哄小孩子的声音说道:“我和周易只是朋友。”

    顾杨:“你们明明交往过!”

    我:“那不算。我们只是顶了个交往的名头,其实什么都没做过。”

    顾杨对着我的脸吧唧了一口,说:“他亲过你吗?”

    我:“他亲我妈干什么?”

    顾杨:“…………”

    我干笑道:“哈哈,开个玩笑。我和他什么都没做过,我们都当彼此是朋友。”

    顾杨:“你喜欢他吗?”

    我:“挺喜欢的。”

    顾杨两手突然用力箍紧了我,妈呀我腰要断了!!!

    我:“他妈是我长辈啊,对我挺好的,我喜欢他妈很正常啊。”

    顾杨手箍得更紧了:“任可你故意的是吧?!”

    我:“开个玩笑嘛。”

    顾杨:“不要转移话题,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喜欢。”

    眼看顾杨又要发作,我忙解释道:“像朋友那样的喜欢。”

    顾杨:“朋友那样的喜欢也是喜欢,以后你不准再见他了!”

    我:“不至于吧?我就拿他当闺蜜而已。”

    顾杨:“不准就是不准!”

    我心想,先答应着呗,以后偷偷见就是了,他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

    于是我说:“好,不见就不见吧”,想想不对,苏音那事还没完呢,我掐了掐他手臂,“苏音那事你怎么说?”

    顾杨说:“我就拿她当朋友。”

    我:“朋友也不行!男女之间哪儿有纯洁的友谊啊?你以后也不准见她了!”

    顾杨笑了,说:“嗯,都听你的。”

    我那小心脏跟裹了蜜糖似的,甜丝丝的。

    顾杨说他都听我的,哈哈,都听我的!

    顾杨又搂着我幽幽地说:“任可,你对周易真没意思?”

    我心想,怎么没完没了了?

    不过他那句都听我的实在是让我很受用,再说他没完也说明他在乎我,于是我耐心的地回答道:“真没意思。”

    顾杨:“不行,我要你发誓。”

    我:“…………”

    我突然有了一种三流言情小说女主角的感觉。

    顾杨:“发誓!”

    我:“…………”

    顾杨:“发誓!”

    真是败给他了!

    我:“怎么发呀?你倒是给我举个例啊。”

    顾杨一字一顿地说:“我任可从来都只当周易是朋友,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私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永远不会有。”

    我觉得怪怪的,但想着要安抚顾杨,于是也像模像样地说道:“我任可从来都只当周易是朋友,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私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永远不会有。”

    顾杨:“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我:“顾杨你拿我开涮是不是?”

    顾杨两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腰,带着鼻音恳求道:“再说一遍好不好,大声点,再说一遍。”

    我有些不烦躁:“要多大声?”

    顾杨:“能多大声就多大声。”

    我其实不大想说,大晚上的在街上嚎我对周易没意思,这不有毛病么?再说我失落那阵人周易给我多少安慰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他不知道,但在他背后这么着我还是觉得不大地道。

    不过顾杨紧紧箍住我腰的双手又让我心软了,其实我根本没办法拒绝顾杨的任何要求,以前以为他不爱我那会儿我都拒绝不了,现在更不行了。

    算了,毛病就毛病吧,顾杨都一再要求了,我再拒绝他心里肯定疙瘩。

    于是我很大声很大声地说道:“我任可从来都只当周易是朋友,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私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声音真有些大,嗓子都给我喊痛了,我眼见着门卫大叔从值班室探出头来,二楼的钟春他们又被我给嚎出来了,还来不及觉得丢脸,后面传来一声巨响。

    顾杨抱得我死紧,我想转头看看都不行,我问道:“怎么了顾杨?”

    顾杨:“没什么。”

    我觉得不对劲儿,从他怀里死命挣出来,转身一看,周易红着眼站在马路对面的树荫下,身后是他那辆骚包跑车。”

    ☆、十八

    周易站的地方挺暗的,又在街对面,之前我注意力全在顾杨这里,根本没发现他。

    我不知道周易是什么时候到的,他站那里多久了,他看到听到了多少,但我知道这最后的那句他一定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刚刚那声响是他摔车门的声音,周易红着眼睛看着我,顾杨在我旁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腕。

    楼上传来一阵口哨声,我听到钟春的声音传来:“一出好戏!哈哈哈哈姑娘你真乃女中豪杰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突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顾杨紧紧握着我手腕,对周易喊道:“任可是我的,周易你离她远点儿!”

    我怕他俩打起来,赶紧说:“顾杨你怎么说话的?周易你别和他置气,他今天脑子不大清楚。”

    周易走到距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对我说:“任可你过来。”

    我傻眼儿了,啊?

    想着过去就过去呗,刚迈开腿,顾杨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我头撞在他下巴骨头上,疼得一抽一抽地。

    周易边撸袖子边说:“你放开她,老子老早就想揍你丫了,有本事就跟我打一架!”

    顾杨一听立马把我拉到他身后站着,摩拳擦掌地回到:“呵呵,我想揍你也已经很久了。也是,男人的事就用拳头来解决。老子今天揍不死你!”

    我什么矜持啊教养啊都不顾了,对他们大吼道:“你们两个傻逼是没进化完吗?啊?!你们几岁了?!靠打架解决问题,你们有毛病是不是?!!”

    周易隔着顾杨对我说:“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手!退一边儿去!收拾完这小子再跟你算账!你个记吃不记打的!”

    我张着嘴目瞪口呆,尼玛周易突然变得这么爷们我很不习惯好不好?!

    我真恨不得他那老娘们人格现在能出现,这样我们就能找个馆子把酒言欢而不是在街上看着他俩斗殴了,就算他侮辱我体重一百四我也愿意,真的。

    我正愣神间他俩已经开打了,我在一旁跟蚂蚱一样跳来跳去,生怕谁占了便宜谁落了下风。

    说实话我的心情很复杂,两人对我都很重要,虽然是不一样的重要,但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受伤我都会有自刎谢罪的冲动,不是,我现在就有这样的冲动了。

    他们两人体格差不多,都是大身板儿,看样子也都是练过的,估计小时候没少打架,那是拳来脚往风声呼啸。

    楼上那群妖魔鬼怪一边跟那儿喝彩一边拍着栏杆,好些人都被吵醒了,都跟阳台栏杆上趴着围观,还有人拿着手机跟楼上录像。

    值班大叔象征性地吼了几声“别打了别打了”,然后站在旁边看热闹。

    看我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大叔还有心思和我扯淡,“小姑娘本事不错啊,这么帅俩小伙子为你打架。嘿,你这辈子都值了!”

    我说:“叔叔您就别寒碜我了,快想办法把他们分开吧。”

    大叔说:“什么叔叔?我才五十不到,年轻着呢,叫哥哥。”

    我头上掉下三根黑线,说:“哥哥您快把他们分开吧?再这么打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大叔说:“这么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打架,我怎么可能分得开?你太看得起我老人家了。”

    我颤抖着控诉道:“您刚才还说自己年轻。”

    大叔拿眼角瞥了我一下,说道:“我心态年轻。乖,再叫声哥哥来听听。”

    我默默地远离了他。

    两人身手差不多,打得难分难解,都挂了彩,我也看不出谁占上风。

    我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分开他们,突然脑袋里出现了曾经看过的八点档的画面。

    男一号和男二号为了女主缠斗在一起,这时候女主一声悲鸣,奋不顾身地冲到两人中间,脸上接了男一的一拳,背上挨了男二的一脚,然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男一男二停止争斗把她抱起来,女主一边口吐鲜血一边说:“你们……不要……再打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昏了过去,再之后就是男一男二暂时放下恩怨把她送到医院救治。

    于是,一场血战就在女主的英勇献身之下消弭于无形。

    我想,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要不要试试从高于生活的艺术中学点儿什么来解决现实问题?

    我转头看了看顾杨和周易,还在打,真刀真枪,拳拳到肉,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好吧我想歪了。

    我看了看他们醋钵大的拳头,想起了水浒里的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镇关西那一脸颜料铺子的描述,我这身板要是去接一拳一脚,估计也就成了任关西了,要是搞个半身不遂不孕不育那我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儿我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楼上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我都不敢想究竟有多少人正在看着这场闹剧。

    这时门卫大叔又幽幽地出现在我身旁,“小姑娘”,我正在全神贯注地开动脑筋,冷不丁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小姑娘,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儿尖叫。

    我说:“叔叔您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大叔说:“还叫我叔叔?”

    我怎么觉得这么怪呢,我不回他话,默默地移开。

    大叔开口了,说:“想不想让他们别打了?”

    我立马靠过去,谄笑道:“想!当然想了!哥哥您有什么办法?”

    呕,我快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大叔满意地笑了,夸奖我道:“小姑娘很上道嘛。”

    我继续谄笑:“当然当然,哥哥您生龙活虎英姿勃发,智勇超群文武双全,哥哥您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分开他们嘛?”

    我把涌上喉头的呕吐物生生咽了下去,我是英雄!

    大叔被我夸得眉开眼笑,说道:“他们不是为你打架么?能为你打架的都是在乎你的。你就装突然晕倒,他们总不能看着你晕了还继续打吧?”

    看来大叔也看了很多八点档啊,都不容易。

    目前看来这是最靠谱的办法了,问题是我这人太实诚,演技不行啊,这装晕倒,要怎么装?

    我问大叔:“我不会怎么办?要不你一拳把我打晕。”

    大叔奇道:“我一拳把你打晕,那俩小伙子能放过我?姑娘你困糊涂了吧?”

    我一时语塞,大叔接着说:“装晕都不会,你就这么扑通往地上一倒,别怕疼,落地的声音大点儿,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我对大叔感激涕零,忙谢道:“如此一切就拜托哥哥了!这事完了我买条烟来孝敬您啊!”

    大叔正义凛然地说:“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干过行贿受贿的勾当。”

    我正要表达对大叔高尚品格的敬仰和钦佩,大叔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是姑娘你一番心意,我不收下一是显得不近人情,二是姑娘你必然也心内不安,既是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免得姑娘你老是惦记。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两条烟两瓶x粮液是不是?”

    我:“……是。”

    大叔哈哈一笑:“姑娘你真是太客气了哈哈哈哈……”

    我:“……哈哈哈哈哈哈………………”

    大叔突然端正了神色,说道:“姑娘你再不晕,他们可就要打完了。”

    我咬咬牙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倒,没注意脑袋磕马路牙子上了,我这脑袋是晕啊晕啊晕啊的,再加上一晚上没合眼,于是我就真昏过去了。

    昏过去之前我听到大叔中气十足地吼道:“小姑娘!小姑娘你怎么了!小姑娘你不要吓我!小姑娘你怎么满脑袋血啊?!!!你们两个小畜生别打了,这姑娘脑子磕坏了!”

    我在心里泪流满面,大叔不带这么骂人的啊!

    然后我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十九

    醒来时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飘荡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你醒了。”

    我醒了?我是谁?

    我茫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旁边坐着一个,额,很难形容的英俊男性。

    英俊和男性都毋庸置疑,很难形容是因为,他的脸上纵横分布着一片红的紫的药水,我能闻到他脸上碘伏和双氧水的味道,就如同某个抽象派名家的画作。当然,即使脸上挂着一幅抽象画,他的英俊仍然从他未被覆盖的每个毛孔中散发出来。

    我握住他的双手,诚挚地问道:“兄台你为何如此英俊?”

    兄台淡定地拍掉我的手,呼噜了下我的头,说:“脑子真被磕坏了?”

    我继续诚挚地恳求道:“兄台,兄台你告诉你,你究竟为何如此英俊?”

    那位英俊的兄台也握住我的手,温柔又深情地看着我,说道:“我妈生的。”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你有一位好母亲!请代我问候她!”

    兄台一手拧上我耳朵,恶狠狠地说:“我替我妈谢谢你!”

    “兄台虽然你很英俊,但英俊的兄台也是兄台对吧?你对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动手动脚,成何体统?!”我灵活地从他手中挣扎出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边摸着我可怜的耳朵,边指责道。

    英俊的兄台狞笑着向我靠过来:“我身上除了手脚之外,能动的地方还有很多,姑娘你要不要体验体验?”

    我抓住衣襟大喊着:“救命啊!非礼啊!谁来救救我啊——!”

    那位英俊的兄台仍旧狞笑着向我靠来,我急中生智,突地大喝一声:“兄台!有飞碟!”

    兄台明显被我洪钟般的嗓音震慑住了,黑着脸停住不动。

    我趁热打铁,赶忙抛出另一个问题,“我是谁?”

    那位英俊的兄台头上出现一圈问号,他们手拉手,踢着脚,欢快地转着圈圈跳着舞。

    我靠过去晃着兄台英俊的肩膀,惊慌道:“我是谁?我是谁?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是谁了?!兄台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颓唐地退坐到床上,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慌张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了?怎么回事?我是谁?这是是哪里?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英俊的兄台一下抢上前来,将我按到在床上,狞笑变为了□,他□着说:“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谁吗?我来告诉你。这里是本镇第一青楼品花楼,你是楼里的卖笑小娘子,至于我嘛,我花重金从妈妈那儿把你包了下来,为的就是今夜一场红被翻波。”

    我死命推着他:“周易你真是太恶心了!快让我起来,被你压扁了都?”

    周易明显玩儿上瘾了,整个人都趴我身上了,把我双手扣在头顶,一手抬起我下巴说:“开弓没有回头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我奋起一脚踹他肚子上,结果他没事儿,我反而从床的另一侧滑了下去,我身子滑到一半就被周易给拉住了,于是我就着头朝下的姿势,与另一幅抽象画四目相对。

    顾杨黑着脸说:“你们玩得挺好啊。”

    我一个仰卧起坐恢复坐姿,周易也放开了我的脚,退到一边儿坐着。

    这一站一坐的两人都是一副审判者的表情,我的脑仁儿隐隐抽痛。

    当此危急存亡之时,我当机立断,决定先发制人,以攻代守,抢占先机。

    我看着眼前两座森然的碉堡,毅然选择了看起来不那么坚固的顾杨。

    我用饱含愤怒的声音对顾杨说道:“顾杨你知道错了没?!”

    顾杨震惊地看着我:“…………”

    我继续愤怒地说:“看来你对自已的错误毫无认识啊!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顾杨继续震惊:“…………”

    “顾杨你是小孩子吗?不是!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耍一些小孩子的伎俩呢?你明知道周易在我后面,”我转头看向了周易,“但还是诱骗我说出一些违心的不利于民族团结和感情发展的话,这不是破坏我和周易同志的阶级友谊吗?!”

    我刻意加重了违心和友谊两个词,我在心里为自己啪啦啪啦鼓起了掌,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得罪,我就是二十一世界的小诸葛啊小诸葛!

    当然现实总是残酷的。

    我看到顾杨和周易的眼中同时透露出他们心内的os:

    无耻——!太无耻了————!

    顾杨黑着脸说:“任可你别跟我来这套……”

    我敏捷地打断他:“顾杨你不要转移话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细枝末节的事情就不要纠缠。说!明知道会挑起纷争,你为什么还要那样?”

    顾杨脸更黑了:“这么说你是站他那边了?”

    我苦口婆心道:“顾杨你真的不是小孩子了,选边站这种事你不觉得幼稚么?你堂堂高等学府的优等生,思想怎么可以如此狭隘?”

    顾杨:“…………”

    这时身后的另一座碉堡也开火了,炮声隆隆中周易叹息着说:“任可,我对你真失望。”

    膝盖上又中一箭,我坚强反击道:“周易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多无辜,打架这事儿可是你提出来的。你多威风多潇洒啊,男人的事就要用拳头解决,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手,周易我告诉你,真正的男人就是不用拳头也能把事情完美解决的!真正的男人也是在女人插手的情况下还能让事情顺利完成的!你看看你们这两张脸成什么样了,我看着就想吐,真是的,真正的男人会把自己搞成这副熊样儿?!你看你们这样像男人么?”

    我觉得我几乎听到周易关节抖动的声音,呜呜呜,我真怕他削我啊!

    幸而他克制住了,但还是沉着脸语带威胁地说:“你说我不像男人?!”

    我看了看他蠢蠢欲动的关节,断然否定道:“不!当然不!我用的是带着质询语气的疑问句,疑问句你懂么?疑问句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是,另一种是否,你怎么可以直接就理解成我说你不像男人呢?”

    周易仍旧阴沉着脸,把皮球给我踢了过来,说:“那任可你说说,是是?还是否?”

    我字字铿锵,“当然是否!周易,相信我,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连你都不确定自己的性别,你又怎么能够奢望别人给你答案?不过,我理解你,每个男生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这样的困惑,我知道你急切地需要旁人的肯定。周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汝之男子气概无人可以质疑!”

    周易估计是气得狠了,物极必反,竟然开怀地笑了起来,伸手呼噜我脑袋,边笑边说:“任可你以前不是这样儿的啊?怎么不知不觉你变得这么可乐了!太可乐了!哈哈哈哈!”

    我竖起耳朵听着,身后传来顾杨憋不住的笑声,我心中大石缓缓落地。

    一场大战就这样被我消弭于无形,吾乃再世诸葛是也!

    周易还在揉我头发,其实揉头发没什么,我一直把他当闺蜜,他也挺喜欢揉我头,捏我脸蛋儿什么的,我就当他是在表示亲密,直到某天看到他用同样的动作搓揉着他家那只二了吧唧的大狗子,我才猛然醒悟。

    当然,我愤怒过,我哀嚎过,我抗争过,但所有的反对行动都被他无情镇压,镇压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捏就捏吧,我当他帮我按摩就是了。不和他计较。

    但是当他揉着揉着越靠越近,然后吧唧一口亲我脸上时,我感到空气瞬间凝固了起来。

    不用看我也知道身后顾杨的眼神就像两把冲锋枪,哒哒哒地对着周易疯狂扫射。

    战争一触即发。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捂住头一声尖叫:“好痛!头好痛!你们快帮我叫医生!我头好痛!”

    两人还真上当了。

    周易按着床头的呼叫铃,顾杨焦急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医生说没大碍的啊?”

    我一边在心内痛斥着自己的无耻,一边捂着头大喊:“好痛!真的好痛!我肯定被磕成脑震荡了!啊——!好痛——!”

    我最后的那两个词堪比美声唱腔,屋内却陡然安静了,我的尖叫显得极富后现代艺术气息。

    周易声音凉凉地传来,“你捂错地方了。”

    我惊道:“怎么会?!”

    周易说:“你磕着的是后脑勺,你捂着的是天灵盖。你个傻逼。”

    我放下手干干一笑:“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顾杨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任可,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我按着自己的理解给他回了话:“其实我是变形金刚,七十二变,想变就变。”

    顾杨说:“任可,你以前真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对什么都很认真,现在呢?现在你怎么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

    周易说:“而且一点都不好笑。”

    我愤怒地指着他说:“无耻!你刚刚明明笑得很高兴!”

    周易冷哼一声,说:“那是因为你太可笑了。”

    我:“无耻!”

    顾杨又开口了:“任可你真的变了。”

    我:“顾杨你也变了。”

    顾杨:“我哪儿变了?”

    我:“你变复读机了。”

    顾杨:“……任可你这样有意思么?”

    我:“很有意思啊。”

    顾杨:“…………”

    顾杨刚收声,周易又开口了:“任可,我问你个问题?”

    你们这是要搞死我啊!!!

    我:“我不想回答。”

    周易:“……由不得你。”

    我:“……那你问吧。”

    周易指了指他自己,说:“我”,又指了指顾杨,“和他,你选一个?”

    我烦躁地挠挠头:“我没听明白。”

    周易说:“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那我们以后就都不要见面了。当然,如果你选择我,我希望你能让顾杨这个名字从你的人生中消失。”

    我:“怎么消失?杀了他不成哈哈哈哈……”

    没人接话,我的笑声硬邦邦地跌落在地上,顾杨和周易静静地看着我。

    我看着顾杨说:“顾杨你不会也要跟着他闹吧?”

    顾杨认真地看着我说:“我需要一个答案。”

    在这样一个严肃而庄重的时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