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第一个男友叫周易,才处没多久,任倩给他抛了个媚眼儿,他就成任倩男友了,妈的我忍!
我第二个男友叫顾杨,我爱他爱得要死,他成天勾三搭四我也忍了,就为和他在一起。老子不知道任倩
干了什么,他又成了任倩男友,妈的我再忍!
好不容易有了第三个男友苏成,虽然爱吃醋虽然管我管得严,但至少够爱我又够专一,偶尔那股子计较
的小劲儿还挺可爱。我都提溜着他贴墙根儿走了,尼玛转角就看到任倩搔首弄姿迎风流泪,我一个大耳
刮子给她甩了过去,妈的你还玩儿上瘾了不是?!
总之就是一个被背叛被凌辱被压迫的圣母包子女某天突然顿悟然后狂虐渣男和恶毒女配的故事。
男主英俊!男主多金!男主专一!男主英俊多金专一而且还是个处!好吧其实女主也是。
前半段有些小虐心,后半段走爽文路线。以上。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可,苏成 ┃ 配角:顾杨,任倩,周易,苏音,等等等 ┃ 其它:人贱自有天收
晋江2013-09-08vip完结
非v章节总点击数:21436 总书评数:136 当前被收藏数:195 文章积分:7,313,682
☆、一
我像个傻逼一样坐在咖啡馆的皮沙发上,对面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任倩。
我简直不能理解她的逻辑,她抢了我的男朋友,现在又抢在我前面哭得稀里哗啦的,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我觉得她有毛病。
其实也不算抢,我那男友对她也挺有意思,俩人算是看对眼儿了,本来我对这个男友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他喜欢上别人也没什么,但当这个别人是任倩时,我就觉得极其难以接受。
任倩是我爸爸的哥哥的女儿,也就是我堂姐。我爷爷奶奶当年生了三个孩子,病死了一个,就剩我爸和他爸。哥俩既是血脉至亲又从小一块儿长大,那真是两肋插刀的感情,于是后来任倩他爸就真为我爸被别人插了两刀,没撑住,和我们阴阳两隔了。
那事儿是我爸的一块心病,他觉得我二伯的死全是他的错,我觉得也是。
我爷爷是老兵,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铁血又硬气,行军途中看上了我奶奶,霸王硬上弓把我奶奶弄上手,次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我大伯,可惜那年月兵荒马乱的,又缺衣少食,没过多久就病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
那是我奶奶的第一个孩子,第一次总是特别的,听说她当年差点哭断了气,日日以泪洗面,我爷爷没念过几本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就闷不吭声地在旁边坐着,也不说话,算是无声的陪伴。
我奶奶其实心里挺明白,知道这事只能怨这世道,就是感情上这关过不去,悲恸了几天,觉得差不多了就又打起精神继续过活,没办法,那年月动荡,很多人连肚子都填不饱,命都保不住,孩子死了草席一裹挖个坑埋了就算完事,哭都来不及,我奶奶算幸运的,还能哀怨几天。
那时候没什么娱乐,我爷爷身板硬朗,天一黑就和我奶奶躲草垛子里增进感情,增进着增进着就把我爸和我二伯给增进出来了。
我爸和我二伯童年是和一帮兵痞子混出来的,好勇斗狠,爷爷是粗人,觉得男人就得拳头硬,有点戾气,否则被人欺负,所以对我爸和我二伯的混子行径持鼓励态度。
我奶奶是文化人,打仗前那是大户人家的闺秀,性格温和娴雅,要不是战乱年间家业凋敝,再过八辈子也不可能落我爷爷手里。奶奶觉得孩子这么放养着不好,可爷爷不管,她根本管不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后来战争结束,到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我爷爷跟的是个将军,将军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也没忘了为他出生入死的老部下谋福利,对我爷爷诸多提携,我爷爷仕途也是一帆风顺。虽然也在后来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运动中有所起落,但大体上还是一帆风顺的。
我爸和我妈算是自由恋爱,当时我妈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长得美,成绩好,大眼扑闪扑闪,小鹿一样。
我爸就是个混子,成绩吊车尾的混子,一脸混不吝,谁都不放在眼里,不过长得好看,又有一帮所谓的小弟前呼后拥,一群小女生没见过世面,迷他迷得要死。
据说是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妈穿着一条白裙子,扎着俩粗黑的辫子路过我爸教室的窗前,天仙下凡一样,我爸如遭雷击,当下就决定让她成为我的母亲。
我妈当时就是一纯情少女,心中也怀抱着对美好爱情的幻想,幻想着幻想着我爸突然从天而降,我妈就这么载我爸手里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有一个美人,但英雄却有两个的时候,这关尤其难过。
我爸都和我妈浓情蜜意山盟海誓了,我二伯突然醒过味儿来,发现他也爱上我妈了。不过兄弟的女人是指定不能碰的,但他对我妈又着实爱得深沉,于是整日愁苦不堪。我爸不明其理,只当他是憋久了闹的,怂恿着让他找个放得开的妞儿泻泻火。
我爸这辈子就我妈一个女人,他处男之身就终结在我妈手上。主要是俩人遇上得太早,再加上我妈太极品,我不是骂她,我是说她人太美性格太好,我爸一上手就舍不得放下,再看别的谁都是歪瓜裂枣不堪入目。再说我妈这人驭夫有术,床上床下都是一把好手,把我爸死死攥在手心里,插翅难逃。
这我怎么知道的?我妈告诉我的。要不怎么说她极品呢。
当时我爸有我妈温香软玉地滋润着,每天都春风得意英姿勃发,混混之路也异常顺遂。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尤其是男人这种蠢东西,得意起来什么都能忘。
我爸睡了我妈并且睡得极其满意,于是这个蠢货得意洋洋地拿他和我妈的和谐生活在我二伯面前炫耀,美其名曰经验交流。
我二伯当时也还是个处,有个毛的经验,于是一边忍受着心爱之人与他人红被翻波的悲恸,一边又在这种悲恸中产生了悖逆的□,这样的□紧靠撸管是不能解决的,我爸那个蠢货又不停地怂恿他找个妞泻火,我二伯还真听了他的,找了个妞,就是我二伯母,任倩她娘。
据我妈说二伯当时并没看上任倩她母亲,可禁不住她娘那股不顾一切投怀送抱的劲儿,后来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任倩她娘不难看,大胸长腿,眉眼艳丽,可惜家境不好,辍学得太早,一直混着,不知道从哪儿混出了一股窑子里的风尘味,性格市侩精明又计较。
可再计较也架不住她胸大,又放得开,我二伯当时毕竟也还年轻,禁不住这么波涛汹涌的诱惑,想着玩玩儿而已,又不是拿来结婚过日子的,白玩儿谁不玩儿啊,至多到时候给点儿钱打发了。
不是我二伯混蛋,实在是任倩她娘风评不好,他们那一片儿排得上号的男人都和她有一腿,都是玩儿玩儿而已,谁也没想过要负责。
二伯对她也大方,给不了爱就给钱,在合理的范围内满足她所有要求,但也明说了,就是玩儿玩儿,多的别想。
二伯保护措施一直做得很好,主要是觉得刮孩子这事不大好,尤其是对女孩子,听说伤身又减寿,再说俩人在一起本来就是图个好玩儿,要是弄出人命来,不管是刮是生都不好玩儿。
可我那二伯母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趁二伯不注意用针在套子上扎了个小洞,然后,她就怀上了我堂姐任倩。
一开始二伯的意思是这孩子不能要,不是爱情的结晶,生下来没意思,可二伯母死活要生,听我妈描述,那哭天抢地的架势,真是要死要活的,把我爸都给惊着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任倩她娘死活要我二伯娶他,我二伯死活不干。
其实俩人处了差不多有小一年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但这感情是万万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的,再说这孩子是遭人算计得来的,我二伯心头憋着一股怨气,觉得自己跟个王八似的,由着人算计着玩儿,这么一来就更不可能娶她了。
任倩她娘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事情都快闹到老爷子那儿去了,我二伯被她弄得颜面扫地,火气腾腾腾地往上冒,想着这恶人怎么着也得做,就打算押着她去把这事给办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我二伯在去找她的路上被人给捅了,精钢制成的匕首,摩得锋利无比,一刀直插入心脏,一刀扎肺叶子上,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事当时震惊了整个m市,任老爷子的宝贝儿子被人给捅了,就死在大街上,那血跟喷泉似的,树上的叶子都被染红了。
凶手捅完二伯就把刀拔了出来,也不洗洗,将就着拿来抹了脖子,就死在我二伯边上。
行凶原因很轻易就查出来了,都是我爸惹的祸。
简单点来说就是我爸收拾了一不大不小的混混,那混混原本有马子有小弟,上边还有个大哥罩着。被我爸收拾后颜面扫地,马子跑了小弟散了,连大哥也不罩他了。
偏偏那混混还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受了不少白眼欺凌,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突然我爸给他一顿揍,什么都没了,那人想呀想呀,怎么也想不通,揣着把在地摊上买来的精钢匕首打算和我爸同归于尽。
我爸和我二伯身量差不多,长的也有几分相像,那混子那天刚好在街上闲晃,刚好就见到了我那倒霉催的二伯,那混子一见我二伯就热血上涌,也不及细细分辨就给我二伯来了那么一下,临死之前还带着大仇得报的喜悦。
这下任倩她娘突然就母凭女贵了,主要是我二伯死得太早,任倩是他唯一的血脉,爷爷奶奶传统,我爸又对二伯的死心怀愧疚,都想着无论如何得把我二伯唯一的血脉保留下来。
然后任倩她娘就开始作天作地了,要我家给她多少多少钱,给她房子,给她爸妈解决工作问题,给她某个亲戚解决工作问题,还要专门请个老婆子伺候她,一点违逆不得,简直是当祖宗在供着。后来更过分了,请的老婆子不要了,非说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她,要我妈去照顾她。
这我妈能答应?任倩她娘就成天对着自己肚子又拍又打,哭闹个没休。我妈都被她气懵了,她是真没想到有人能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
可惜我爷爷奶奶和我爸禁不住她闹腾,生怕她成天这么着对孩子不好,我奶奶握着我妈的手对她说,我们家早就把你当儿媳妇儿了,我们家也只有你这一个媳妇儿,我就跟你亲妈一样,妈知道委屈你了,就当妈求你,先忍两天,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奶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妈再不情愿也得去,然后我妈就真去伺候任倩她娘了。
后来听我妈描述,那段时间简直就跟噩梦似的,任倩她娘倒是不敢打骂我妈,就是作,没边没际地作,吃个饭还要鱼翅漱口,弄得自己好像皇室贵胄似的,挑三拣四,说话阴阳怪气,我妈不理她她就摔盆砸碗指桑骂槐,在四邻之间传谣言,说我妈一女侍二夫,和我那死去的二伯有一腿。
这下我妈算是明白任倩她娘在她身上撒的是什么气了,估计是我二伯对我妈的心思被任倩她娘给觉出来了,要说女人之间虽然常常明争暗斗,但说到底都是小打小闹,真有什么能弄出深仇大恨的,绕来绕去都绕不过抢男人三个字。
我妈也是铁血真汉子,硬是咬牙忍到任倩出生。任倩她娘人贼精,孩子一出来知道自己没什么好倚仗的了,乖乖的也不闹腾,弄得人想收拾她都找不着由头,我妈觉得她又可恨又可怜,也没跟她为难,但打那之后见到她眼皮都不带抬的,根本不理她。
父辈们的故事差不多就这样了,总之,我二伯走了,任倩和她娘留下了,简直贻害无穷。
作者有话要说:
☆、二
对面任倩还在哭,抽抽搭搭的,真是我见犹怜,倒比我更像被人横刀夺爱的那个。
我二伯和任倩她娘基因都好,任倩又把他俩的好基因整合了一番,天生的美人胚子。纤腰大胸长腿,肤白貌美,眉目艳丽。
我爸把对我二伯的愧疚和爱全都倾注在了任倩身上,宠得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金钱方面更不用说,大把大把地往她身上砸。硬是让她脱去了她母亲那股俗艳的味儿,至少表面上如此,端的是气质高雅善解人意温婉动人。
但我知道她内里和她母亲一个尿性,一点没变。
我怎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知道她本性了,因为她永远对我坦诚相待,永远不惮以她最丑恶的面貌来面对我。
瞧我多幸运。
讲到这里就不得不讲讲我和任倩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当初生下任倩后任倩她娘本来想在我们家常驻,我奶奶当然不同意,任倩她娘也不强求,拿着得到的好处心满意足地走了,后来嫁了个离异富商,后来又离了。
任倩就养在我爷爷奶奶膝下,因为怕孩子长大被人说闲话,也怕父母的事对她的成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对外宣称是任倩是我爸妈的孩子。
我爸对任倩简直比对亲女儿还亲,我妈虽然不待见任倩她娘,但出于对不能回应我二伯感情的歉疚,也是心疼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娘,于是也对二伯这唯一的遗腹子疼爱有加,即使在我出生后,他们对任倩的关爱也并没有减少一分。
但任倩明显并不这样认为。她觉得我的到来分薄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关爱,她对此痛恨不已。在我刚能记事的时候她就常常趁着大人不在偷偷拧我,把我玩具拿走丢掉,撕掉我画画的本子。
我觉得她天生就有一种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根植于她的骨子里,催促着她去抢夺和占有一切资源,摧毁一切让她感到不安的东西。
我把这归结为胎教不好,我觉得任倩她娘在怀孕期间的心理活动和情绪体验必然经由某种特殊的途径传递到了任倩的身上,不然她们不会拥有如此一致的虚伪和恶毒。
都说童年是人一生中最单纯美好的时光,我的童年却异常难熬,在我六岁之前,我几乎没有一天是轻松的。
任倩有段时间很爱趁大人不注意突然打翻我吃饭的小木碗,在我哇哇大哭的时候又一脸怜爱纵容地帮我整理一身的狼藉,我当然不会愿意让她碰我,于是对她又抓又咬,又踢又打,她也不还手,就这么默默地受着。我爸妈看到就会赶紧过来教训我,顺便夸奖她乖巧懂事。次数多了,我爸妈都觉得我性子古怪,觉得她温柔敦厚,当时我还不能自如地用语言表达我的想法,这闷亏是一吃再吃。
后来我学聪明了,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往我妈怀里钻,时时刻刻吸引她的注意力,当时我还是个软乎乎胖嘟嘟的小朋友,一溜齐刘海,卖起萌来得心应手,我妈也爱我黏她,抱着我乐得不行,任倩拿我没辙,气得脸都歪了,对我的打击报复越来越狠。
她对我做过的极品事难以计数,大晚上把我锁在漆黑的厕所里,往我被子里撒尿,伙同别的小朋友孤立我,把我的玩具房弄得一片狼藉然后在大人面前假装任劳任怨地帮我整理,她还曾想偷偷把我带到外边扔掉,幸好出门的时候被我家保姆看到了,她就说我犯浑非让她带我出去玩,当年我家人都觉得我顽皮她懂事,被她糊弄过去了。
她最爱做的还是抢我东西。
她常常会在没人注意的角度阴沉地注视我,认真观察我的喜好,无论我喜欢什么,无论什么,只要被她看到,她就一定会千方百计抢走,即使抢不走她也会想方设法毁掉。
比如家人给我买一大堆玩具,她比我大五岁,已经过了玩玩具的年龄了,我妈问他要不要时她都会一脸天真地说我是大孩子了,不玩玩具,这时我妈就会夸她真懂事。
东西都买好了,她一开始会静静地由着我玩,等到发现我对某件或某几件特别中意的时候,她便怯怯地问我爸妈她可不可以从妹妹的玩具中选几件,得到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于是我喜欢东西便会一件不剩地落入她的手中,我当然不答应,又哭又闹,都没用,只会加深我在家人心目中任性不懂事的印象。
又比如我喜欢的花裙子总会被她撒上墨水或是悄悄弄坏,我喜欢的零食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我爱看的动画片我永远都看不上。当时我才多大,五六岁的样子,她也不过就十岁左右,我是真不知道她的心计和恶毒是打哪儿来的,十岁的孩子不都该是像我一样傻乎乎地任人摆布吗?只能归结于遗传和胎教。
后来我又学聪明了,但凡是我喜欢的东西,我都会装作毫不在意,反倒是对那些我不怎么上心的东西,我会表现得兴致勃勃。我把自己所有的喜好都层层包裹,藏得深深的,谁都不让知道,连我妈都不行,生怕任倩会随时跳出来,抢走我深爱的人和东西。
等到我大体上能稍有逻辑地用语言表达情绪描述事件的时候,大概六岁吧,我迫不及待地向我爸和我妈揭露任倩的罪行。奈何任倩为我塑造的古怪自私淘气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我爸根本不信,我妈倒是半信半疑的,还把任倩叫来对质,但是任倩演技浑然天成,哪儿是我那副话都捋不清傻样子能比的,我爸就当是小孩子闹矛盾,笑笑就过去了。
我妈一直就想不明白我那爱闯祸还总被发现的行事风格像谁,像她是肯定不可能的,也不像我老爸,我爸也爱闯祸,但从不会被人发现,当然我妈除外,我妈就算不问我爸也会主动坦白,不过我妈对他那些和人斗来斗去的事不感兴趣,每回都是兴趣缺缺的,让我爸很是挫败。
我给他们告状之后,我妈就留了个心眼儿,平时注意观察了起来。任倩心计再深也只是个孩子,那些小诡计哪儿经得起细看,再加上被我告状的行为催逼出了怒火,行事不免激进。于是我妈被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惊得不行不行的,她后来一直说她对我很愧疚,因为我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过着那样的日子,还一过过了六年。
其实也不怪我妈,谁会想着要去提防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呢,更别说那还是故人之子。
我妈赶紧把这事和我爸我爷爷奶奶说了,一开始我爸我爷爷奶奶也不相信,想着怕是小孩子闹矛盾之类的,后来他们看到任倩满脸狰狞地躲在花园里拿着剪刀恶狠狠地剪碎我的一条花裙子时才觉出问题来。
我妈又把我叫到我爸我爷爷奶奶面前,要我详细描述这些年任倩对我做的恶毒事。我多年冤屈得以昭雪,皱着张肉呼呼的包子脸哭得跟什么似,说话都一抽一抽的,那情形忒悲惨,可把我家大人心疼坏了。
可心疼归心疼,任倩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我二叔唯一的骨血,就算心术不正做了什么,也不能真把她怎么着,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好好教育。我奶奶的意思是,任倩再怎么样也是自家孩子,反正是不能扔的,不如就维持现状,大人们看紧点就行了。
我妈对我爷爷奶奶一向是顺毛捋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一般不会违逆他们。但那次我妈出乎他们意外地硬气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任倩再待在我们身边,任我奶奶说破嘴也不行。
最后我奶奶又祭出那套算我求你的把戏,我妈心一横给我奶奶跪下了说,妈您别求我,我求您了行不,您看任倩那阴狠劲儿,长大了又是一个周丽(任倩她娘),任可待她身边能讨了好去?今天她割的是任可的裙子明天她割的说不定就是任可的脖子!任倩是您孙女任可就不是了?您见的人不少,任倩这样的长大得成什么德行您不清楚?建国他是对不起二哥,但这笔账也不能由我女儿来还吧?妈你也别怪我自私,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让她这么被人欺负我还不如带着她死了算了!
我奶奶眼里我妈一直是一没脾气的泥人,这泥人土性一上来也是够吓人的,我爸见我妈都这样了,也管不了什么愧疚不愧疚的了,就说要不把任倩送寄宿制的私立学校去吧,找个好点的,既不亏着她也能让她和任可离远点。
我爷爷奶奶一合计,确实觉得任倩那状态有些渗人,这么一想又想到了周丽当年那副作天作地的模样,心一狠也就同意。
可同意是一回事,真要把她送走又狠不下这个心,一直拖着,拖到最后我妈也想着任倩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孤零零送出去怪可怜的,就想着要不把我送去读寄宿学校,她给我做陪读。又或者任倩跟着爷爷奶奶住,我和爸妈住,总之是不好把她一人送出去的。
后来出了件怪事,任倩不知道哪根筋折了,突然哭着闹着要一个人出去读书,谁也不让陪,不同意她就成天哭闹,本来爷爷奶奶答应我妈说把任倩送出去读书就是个缓兵之计,现在任倩这么一闹弄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经不住她那么闹腾了,她那作天作地的劲儿比起她娘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爷爷奶奶问她为什么要走她也不说,反而一副看仇人的样子盯着他们,两位老人也被弄得有些心凉,就对我爸说,她要走就让她走吧,给她选个好点的学校。
我爸给她选的学校真挺好的,我爸对她终归是有愧疚,所以想方设法地弥补她。
那学校在另一个城市,我爸决定亲自送她过去,我们就在门口与他们道别,那时候我还是有些怕她,毕竟小时候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我躲在我妈身后,探出个眼睛看看着她的背影。我爸给她打开车门,她进去之前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凉又刻骨,我被吓得一激灵。
从那之后的很多年我都没再见过她,很多年,多到我都快忘记她了,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她有交集,但是现在她又回来了,就坐在我对面,她抢了我男朋友,还哭得比谁都伤心,简直有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三
我和任倩读的是同一所大学,不过任倩大我五岁,我入学时她已经毕业一年了,去了美国深造,费用是我爸掏的,挺大一笔钱,任倩什么都要最好的,学校老师公寓,都是钱,我爸给得毫不犹豫。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挺开心的,她当年的作为给我留下的心理伤害仍在困扰着我,我希望她离我越远越好,最好永远留在大洋彼岸,拿绿卡,嫁个洋帅哥,生个可爱的混血宝宝,享受一下资本主义国家的腐败和优越,只要她不回来折腾我,我祝她一生幸福美满,真心的。
对面任倩还在哭,观众就只有我和咖啡馆服务生,我不知道她在哭给谁看,我觉得很无聊,于是开始认真打量起她来。
任倩确实是个大美人,眉眼艳丽,鼻梁俊秀高挺,尖尖的美人下巴,像她娘,但不怎么像我二伯,我二伯长相中有种周正之气,任倩没有,反倒有些阴戾,不过我估计她的阴戾只有我能看出来,在外人面前她总是绷着一张气质高雅家教良好的皮,披着羊皮的狼,好吧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
任倩今天穿着一条纯白吊带连身裙,长发及腰,又黑又亮,紫色高跟鞋,低调奢华的手表,黑色手包,端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浑身上下就写着五个字,我是白富美。
我和我妈都是不爱捯饬的人,崇尚实用主义,穿衣服就图个舒服,我妈一把年纪了还常常t恤运动裤大球鞋穿着到处晃荡,我就更不用说了,顾杨说我就从没把自己整利落过,我和我妈究竟是母女,一脉相承。我妈说任倩和她娘也是一脉相承,都爱把人民币挂身上走街串巷,挂得越多越神气,说到底还是骨子里的不安和不自信,得靠外物帮扶着,不然就硬气不了。
任倩还在哭,哭了那么久妆还没花,颇有技术含量。
不过说真的她到底想干什么呀?
任倩是两个月前回来的,谁也没通知,连我爸都不知道,就到我们学校来了,做外语老师。那天我正和周易走在从食堂回宿舍的小路上,对面突然过来一美女,大胸细腰长腿,长发飘飘香风缭绕,纱裙随风飘舞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周易看得眼睛都直了,美女先是对周易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对我说:“任可,好久不见。”
我一开始就当她是个路上随便遇上的美人,还想着调戏两句,根本没认出她来,她一开口就叫我的名字,还说好久不见,我一边想着美人儿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一边抬头打量她,打量着打量着我就觉得心渐渐凉了。
任倩!
任倩说变也变了,说没变也没变。
变了的是她的皮肉,当年相处的时候毕竟是小孩子,忽然当年的那个小孩子被拉长捏细迈着大长腿踩着细高跟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有些消化不了。
没变的是她的眼睛,我至今仍记得她离去时最后的那一眼,冰凉又刻骨,如今那眼神又出现在我面前,和童年那不堪的过往重合,分毫不差。
真他娘的邪门!
我估计当时的情形很可笑,周易看着任倩两眼放光,就差流口水了,我则一副惊吓过度生活不能自理的呆滞神情,唯有任倩最从容,临走之前还给周易抛了个媚眼儿,然后步步生莲香风阵阵地离开了。
周易是我男朋友,他追的我,那阵子我心情不好,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遇到任倩那天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说实话我看得出来周易有些被任倩吸引,可毕竟我俩不是真爱,我也就没怎么介意,事后周易还小心翼翼地问我:“任可,你生气了?”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任倩的事,想着得赶快给我妈打一电话汇报一下情况,要说任倩当初就是一小蛇精,修炼这么多年怕是早就成千年老妖了,反正我是伺候不了的,还得我妈这尊大佛才能降得住她。
我就想着随口敷衍他一下,不过我一向嘴贱,敷衍也有敷衍的贱法,于是我说:“生什么气呀,咋俩就是挂名夫妻,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看上她了你就去追,姐姐我就是你坚强的后盾。要是有人敢说你们劈腿小三狗男女什么的,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周易听完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我懒得理他,赶紧找一僻静处给我妈去了电话。
我妈听完也挺吃惊的,她和我爸都以为任倩还在美国,都不知道她已经偷偷摸摸跑回来了,还摸到我们学校做老师。
我妈一时也没什么辙,就宽慰我说:“你们那么多年没见了,都有自己的生活,又都是大人了,她应该没那么闲来找你麻烦,先静观其变吧,你要实在担心你就少和她接触,远着她点儿。要是实在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就给我打电话。”
给我妈打完电话之后我回宿舍睡了一觉,晚上又和周易去学校外的小吃街吃了一顿,本来还很担心的,后来一想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儿了,她要敢怎么样我一个天马流星拳把她轰到大洋彼岸去,这么想着想着还真就不担心了,当天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该干嘛干嘛,就像从没遇到过一样。
不过从那之后我还真是很长时间没遇到过任倩,除了听说外语系来了个美女老师引得广大猥琐男躁动不已之外,任倩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于是我就更放心了,踏踏实实地享受我的大学时光。
我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我和周易交往交往一个半月之后,任倩出现一个月之后,发现周易不对劲儿的。
往常他总是一天三四个电话地往我手机上打,短信像雪片一样飞到我的收件箱,恨不得早中晚饭都和我黏在一起吃,虽然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他爱看路边的美女,可美女再怎么美他也只是看看,从没想过要让谁替代我的正宫位置。
可从一个月之前,周易就开始和我玩儿消失了。平常我手机总是滴滴滴响个不停,不是他给我发短信就是他给我打电话,最近我手机静得像死了一样,连个震动都没有,我都怀疑我手机坏了。
主要是我朋友不算多,唯一的几个也不常联系,平时除了周易没人给我打电话,以前我老是嫌他烦,觉得我俩又不是真爱,没必要分分钟黏在一起,再说就算是真爱,老这么黏着也腻得慌。
所以我常常不回他短信不接他电话放他鸽子什么的。
可这人就是贱,他真不联系我了我又有点不习惯,想着他别是出什么事了吧,于是我破天荒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接倒是接了,可就是嗯嗯啊啊地敷衍我,我估摸着他怕是有了新的追求对象或者是有了新欢了。
也不奇怪,周易看起来就像是三分钟热度的人,热情来得猛烈去得也快,再说之前也说过了,我俩不是真爱,我这人又是个慢热的人,爱上一个人得花很长时间,他对我热情如火时我心里对他还没开始冒火星呢,如今他的热情熄灭了,我那火星也还是没冒出来,俩人正好可以好聚好散,于是我就在电话里对他说:“周易啊,你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人呢?”
周易原本因敷衍而低沉的声音陡然回弹,略带些兴奋喜悦地说:“你怎么会这么问?你吃醋了?”
我被他这一弹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我吃醋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又不是真喜欢我,我俩就是互相拿来当消遣的,他这演的是哪一出?说是入戏太深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他这玩世不恭的性格,入戏太深?演过头还差不多。
估计也就是演过头了,于是我顺着他那话茬儿贱兮兮地跟着掰:“你后宫三千要吃你醋我能吃得过来?再说你看我这母仪天下的正宫范儿像是会吃醋的?再再说吃谁的醋也不能吃到你身上对吧?咋俩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