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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反问。
“呃……”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他的单字命令向来很有威力。
“……先生和太太已经回来了。”
“这么早?所以又在吵架了?”稍早之前的快乐散去,他嘲讽的问。
管家沉默不语。
魏隽澈撇了撇唇,当下了然于胸。
对许多人而言,他父母当年那场“门当户对”的世纪婚礼就像一场美丽神话,是王子与公主的神圣结合,殊不知,王子和公主除了爱在人前扮恩爱外,另一个兴趣就是吵架。
他从小看到大,从不知所措的哇哇大哭到现在的冷眼旁观,能这么冷静,严格说来也真该感谢这对夫妻的训练。
去他个门当户对!
依他看来,这两个人最门当户对的地方就是脾气,一样的盛气凌人,一样的自我中心,一样的莫名其妙。
问他们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好饶过彼此?面子与名声组合而成的可笑枷锁,当场便扣死两人。魏隽澈想要不鄙夷都难。
劝架?不,千万别这么做,他的父母骨子里都有表演欲,劝架无疑是在两人争执时煽风点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消观众。
乏了,他们自然就会安静,就跟婴儿一样,哭累了就会闭嘴。
“无所谓,就一样在书房吧。这种事情我们早都该习惯了不是吗?”
“是。”管家推开门。
魏隽澈敛起笑容,神情漠然的走进屋去。
一进门,喧闹的争执声即强势的钻入耳朵,撼动耳膜,还没来得及踏上旋转楼梯,一只价值不菲的德国骨瓷花瓶已在他脚边化成碎片。
魏隽澈不动如山,倒是他母亲突然母爱大发的率先发难。
“魏伟国,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干么要用东西砸我儿子?你要是敢让我的宝贝受伤,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遭到指控的男人极为不满,跟着反击,“你疯了吗?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有!”女人厉声指挥。
接下来,没完没了的“有”、“没有”便在两人之间抛掷着,幼稚而荒谬。
打魏隽澈有记忆开始,守在他身边的人永远是保母、家庭教师、管家、司机、佣人……这里头没有一个人跟他有血缘上的关系,而眼前的魏先生和魏太太,名义上是给他骨血的至亲父母,可花在他身上的关注,却远不及他们自己的一场争执。
魏家很多钱,媒体尤爱渲染他的百亿身价,但富有的他却买不到父母的关爱,买不到消灭孤寂的方法。他不懂,这样的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被羡慕的?
有时候他会想,与其奢华的疏离,他宁可俭朴的亲近。
婚姻也是。如果一场门当户对、轰轰烈烈的婚礼,却只换来下半辈子的吵闹争执,那么他宁可选择一个家世平凡却能真挚以对的伴侣。至少下半辈子,他不用三天两头像个神经病那样对着沈边人咆哮嘶吼。
看,这两个吵得多痛快呀……
魏隽澈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不想浪费,脚步越过那堆碎片,径自上楼。
反正待会佣人就会收拾干净,买个全新的花瓶回来递补,屋里将会一切如常。
第2章(2)
走进书房,吵闹声被隔绝在外,他忍不住踹了椅子一脚,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大口的呼吸——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这种氛围!
蓦地,他又想起了梁子霈,幼时的梁子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对她的不友善,也许不完全是因为琴艺的挫败被窥见,反而比较像是嫉妒,因为嫉妒她可以理所当然的宣示她妈咪、爸比的好,而他却不能。
梁子霈……想起她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笑意融在黑眸里。
他开始有点期待了,期待他们的下一次见面。
魏家的欧式豪宅坐落在清幽的山腰处,文艺复兴的古典建筑风格,让占地宽广的建筑主体气势磅礴,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巧妙地结合了大自然美景,不管是晨起的日光、天上的流云,还是夕日的彩霞、蓊郁的森林,随便站一个角落,都可以轻松的尽收眼底。
遗世独立的结果,在交通上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不过,这对富可敌国的魏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大不了多买几辆车,多配几个司机。居住的舒适感才是最重要的,反正魏家什么不多,钱最多。
因此深刻感受到交通不便的,应该只有梁子霈一个人。
梁子霈转学就读山下的公立国中,每天搭公交车上下学成了她的例行公事。
偏偏,距离魏家最近的公车站牌少说也有十来分钟的脚程,再加上市郊的公交车班次本来就不多,错过了就会有迟到的风险,是以早起便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开始的头三天还好,可能是因为刚到新环境,她睡得不沉,可昨晚因为准备段考——
别怀疑,就是段考!她这礼拜才刚到新学校新班级,根本都还没完全适应,大考就报到了。要命的是,她居然直到昨天放学前才从同学口中得知今天要段考?!
有道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尽管效果有限,总还是要咬牙拚搏一下。于是吃过晚餐后,她便抱着书本,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疯狂猛啃。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她今天真的睡迟了。
福伯每天都是清晨五点就开始工作,今天想说孙女昨夜睡得晚,也不知能不能准时起床,老人家有点不放心,特地回屋去看看,床上隆起的身形果真证实那丫头根本没听到闹钟声,仍然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天荒又地老。
“霈霈,怎么还没起床?上学要来不及了!”福伯赶紧拍拍被窝里的孙女,“霈霈!”
“啊!”爷爷的呼唤让梁子霈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本能地抓过一旁的闹钟看,“呀,闹钟怎么没有响?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梳洗后,她抓着爷爷为她准备的早餐,将书包往肩上一甩就夺门狂奔。
平常觉得魏家豪宅联外车道矮篱笆中的七里香很美,叶面沾着露水透出晶莹的美感,让她总是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欣赏……可今天她一点欣赏的闲情逸致都没有,只觉得这段路还真是要命的长。
好不容易摆脱矮篱笆来到山区的道路上,梁子霈连歇脚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就继续迈步疾走,期间她不停的频频看向腕上手表的时间,第一次强烈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当一辆黑得发亮的名贵房车经过身边时,她真希望坐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让她可以不必这样地苦苦狂奔。
“那不是福伯家的霈霈吗?都这时间了,她怎么还在这里?”司机陈叔从后照镜里,看见了车外闷头狂奔的小人儿。
后座的魏隽澈耳尖地听见陈叔的咕哝,原本平稳的心跳突然转而激昂……
他一直期待着和她的再见面,以为这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们来说并不难,但事实上都几天过去了,他居然一次也没再碰见过她!
这样的情形,令他着实感到错愕。
对于小时候被她咬了一口的苦主,对于帮助她免从树上摔下的好心人士,于情于理,她至少都该来打声招呼,不是吗?可她却没有,这让始终惦记着她的魏隽澈感到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拂逆他,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梁子霈就是那该死的唯一。
他想故作冷漠的不理不睬,但终究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跟着抬起头往后看了一眼——
真的是她!
看样子她应该是从魏家一路跑出来的。瞧,大清早的,阳光也不烈,可她已经满脸通红,一副参加百米赛跑运动过度随时都要趴下的模样。
魏隽澈向来没什么同情心,但他现在居然觉得有丝不舍,尚未意识到什么,一个不假思索的命令已然脱口而出——
“陈叔,停车!”
“是。”陈叔打开方向灯,车子离开原本的车道,缓下速度停在路边。
梁子霈注意到黑色房车突然领先在前方不远处,也纳闷的停下步伐。
“奇怪了,那辆车没事干么停下来?”她嘀咕道。
对方黑压压的车窗玻璃关得密不透风,教人根本无法从车外窥视里头。忽地,她心中警铃大作——
报纸上的社会版有几桩绑票事件,歹徒总是选择人烟稀少的清晨山区随机挑选对象犯案,绑架了被害人后,再向被害人家属勒索巨额赎金。
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窜起,她不安地看了看前后方……该死!别说是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评估着自己待会该往哪个方向跑。
“咦,霈霈怎么停下脚步了?该不会是忘了带什么东西吧?”驾驶座上的陈叔一肚子纳闷道。
魏隽澈转头看向后方的她,发现她迟迟没有往前拉近距离,不自觉蹙起眉,“陈叔,把车子倒回她身旁。”
“是,少爷。”虽然不明白少爷的心思,但陈叔还是领命转换车档,缓缓的将车往后退。
唔?来了,车子居然开始往后退了?!
歹徒该不会误以为她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孩吧?拜托,若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她干么还要在这里跑着追公交车?跑身体健康的喔?
完了,待会车门打开,里头铁定坐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一把就将她拖上车去……
梁子霈吓得心跳都要停止,足足失神了好几秒,回神后想要拔腿落跑时,下一秒,她人已被困在边坡跟车子间进退维谷。
深色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里头露出一张俊美的深沉脸孔,跟她的惊惶形成一股强烈对比。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里头的人。“少爷?”
而后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天堂与地狱只是短短的几秒之隔,她已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细胞好像死了大半。
她出乎意料的震愕表情,让魏隽澈心里稍稍感觉好了点。他朝她无声挑眉当作响应,接着挪动身躯往另一边退去,让出座位。
“上车。”
等等,她不听错吧?他叫她上车?!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用那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自己,魏隽澈忍不住蹙眉说:“梁子霈,你耳朵不好吗?”
当然不是。她可是个耳聪目明的美少女。
只是,他要她上车这件事……好像不太恰当。毕竟她只是园丁的孙女,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爷。
爷爷接她来住的时候,可是有千叮咛万交代过,要她一定得懂礼貌、守本分,不可以失了主仆身分。
要是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坐上少爷上学的专属车,不就是违背了她答应爷爷的事情吗?
尽管心里有点动摇,但她还是听从爷爷的交代婉拒了提议,“少爷,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搭车就可以。少爷慢走,陈叔再见。”
她的拒绝,好像是刻意要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疏离的界线,这让魏隽澈很不舒服。不过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魏隽澈最讨厌有人推翻他决定的事情。
等得不耐烦了,他头也不抬,下巴一努,“陈叔!”
“是,少爷。”司机陈叔连忙下车,打开车门,“霈霈,快上车吧,别让少爷等太久,会害少爷迟到的。”
“我……”哇,这罪名会不会太大了点?一点也不输给孙悟空的金箍咒。
“你若是不怕错过上课时间,我们就继续耗。”夹杂在翻阅书籍的声响里,魏隽澈慢条斯理又不容反驳的霸道口吻,缓缓从车厢里飘出。
梁子霈猛地回神。啊,不行啦,她今天要段考——
“放心,只要是少爷交代的事情,福伯不会骂人的。你就别让少爷再等了,听话,快上车。”明白她顾忌的陈叔如是说。
挣扎须臾,梁子霈只好硬着头皮,乖乖的坐进车里。
“少爷,对不起,打扰了。”她拘谨的说。
第3章(1)
车厢里有股崭新的皮革味,梁子霈紧挨着车门坐,不敢占据太多座位空间。尽管如此,她心里按奈不住好奇,眼角余光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身旁的人……
魏隽澈穿着他学校的制服,别致的条纹衬衫及剪裁利落的深色长裤,搭配上领口的蝴蝶结,竟一点都不娘,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优雅。
真不愧是著名的私立贵族高中,连制服都精致不马虎,果然不是他们这种普通国中呆板的制服所可以比拟的。
她不知道这套制服是不是每个人穿起来都这么好看,但穿在魏隽澈身上,确实特别的出色。眼前的他仿佛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又帅又吸睛,肯定是那种走在校园里就会惹来女同学尖叫的风云人物。
他没看她,依然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陈叔回到驾驶座上,重新发动引擎,车子回到车道,继续往学校前进。
“先送她去学校。”魏隽澈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翻着手中的书页说。
“是。”
梁子霈又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这次目标是了搁在书本上的手————
啧啧,真不是她爱说,他手指真是要命的修长。手美果真就是不一样,连翻起书来都特别有味道。
她眯起眼,从他的指缝里看见黑压压的英文单字,只觉得一车头昏眼花。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这样一页页的读,真了不起。
魏隽澈注意到她好奇的眼光,噙着浅笑转过脸,“这是healthiergudenkauf的theweightofsilence,有兴趣?需要借你吗?”
她报着脸猛挥手,“不、不用了!全部都是英文的……我看不懂。”最后四个字,她说得不好意思又小声。
“那是什么?”他突然眯起眼,问起被她捏在手中的东西。
她怔了下,“我的饭团!”啧啧,真可怜,都快被她捏得肚破肠流了。还是收进书包里吧,免得把车子弄得油腻腻。
“饭团?我不记得刚刚的餐桌上良婶有准备这样东西。”
“这是我爷爷自己做的。”
“为什么福伯还要帮你做早餐?你吃不惯良婶的手艺?”他心里忍不住扣她一个嘴叼的小罪名。
“当然不是,良婶手艺好得不得了。”光看就让她留了满地的口水,只是她没那个口福。
“不然是为什么?”他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爷爷说,我没有像大家一样努力工作,自然不能吃良婶做的饭菜。”
原来如此。福伯也真是的,不过就是多添一副碗筷罢了,他就不信这丫头能吃多少米粮。好吧,姑且先收回她嘴叼的小罪名。
“怎么不吃完再出门?”他用那只几乎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乱翘的头发一眼,明知故问的揶揄说:“该不会是赖床了吧?”
呃……居然被他一语命中。梁子霈嘴角怞搐,尴尬之余一股热潮涌上耳腮。“你想好要怎么赔偿我了吗?”他问得云淡风轻。
“啥?”
魏隽澈略微举起手,暗示她。
“……”嘿嘿,当然是没有,因为她压根忘了这件事情。再说,她哪开得出什么赔偿条件?难不成要她为了小时候干的蠢事拿命去抵?
就在梁子霈如坐针毡的时候,阿弥陀佛,学校到了,欧耶!
“陈叔谢谢!”她笑咪咪的向驾驶座上的陈叔道谢,目光一对上身旁的人,马上变得中规中矩,“少爷再见。”然后按捺着逃离虎口的窃喜,冷静地打开车门。
一股力道突然从后方猛地拉住她的书包肩带——
“啊!”她形象尽失的大叫,整个人跟着跌坐回去,别过头惊愕的望着始作俑者,“少爷?!”
“等下几点放学?怎么回家?”魏隽澈神情睥睨的问。看她迫不及待想落跑的样子,实在让人很生气。
“五、五点放学。搭公交车回家。”
五点,比他早……沉吟须臾,他开口道:“明天开始,早上七点前我要在车库看到你。”
“七点?!不行,我会来不及搭公交车上学的!”
笨!都要她在车库等他了,当然是要她搭他的便车,难不成还让她像今天这样跑着去追公交车?
“是我少爷还你少爷?再说,提不出合理赔偿计划的人有资格说话吗?”
三言两语果然把她堵死。
说完后,他放开她书包背带,朝她肩膀推了推,催促她快点下车。
她前脚刚走,他马上关起车门,不忘补上一句恐吓,“记得,七点整没看到人,后果自负。”
没让她有上诉的机会,黑色房车随即升起车窗。
厚~她真是招谁惹谁了?
梁子霈瞄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跺脚,“啊!不得了了啦!得先去抱佛脚了。”说罢连忙冲进学校里。
“少爷似乎跟霈霈挺投缘的。”
不意从后照镜中对上了陈叔关爱的目光,魏隽连忙敛起笑容,佯装从容的轻咳几声。
投缘?他的人生字典里有这种字眼吗?他是看她不顺眼。
“陈叔跟我不投缘吗?”他四两拨千斤的反问。
“这不一样,少爷是该多认识一些年纪相仿的朋友。”
司机老陈在魏家工作多年,知道少爷好命归好命,但他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日复一日的学习、训练,尽管有一堆人伺候着他,生活始终是苦闷无趣的。年轻人毕竟就是要跟年轻人一起相处在自在。
人,真的不用急着长大,等时间到了,想不变老都不行。因此能玩乐的时候,就该尽情的享受青春不是吗?
“陈叔,你好像忘了学校里多得是跟我年龄相仿的同学。”而那些谄媚的人一个个以他马首是瞻,令他对陈叔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但少爷从来不会因为那些人,叫老陈把车子停下来。”
姜还是老的辣!陈叔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魏隽澈当场哑口无言。他原本想要反驳陈叔自己是要报仇的借口,也只能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陈叔没有说错,他确实不会。
要成为接班人,领导统驭的能力不可少,而学校里的同学们,就变成了他实际演练的对象。
他让大家宛若虔诚的信徒般追随着他,但他却从不轻易让他们走进的心里。怞离了环境,他只会当他们是陌生人,就算在路上看到同学,他也不会让陈叔把车停下。
被看穿的魏隽澈,当上感觉到一股热潮涌上颈腮……
以前的他,会为此发脾气,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懂得收敛脾气不发作。他索性抿着嘴生闷气,低头佯装阅读,藉以避开后照镜里陈叔的犀利目光。
这还是陈叔第一次这样跟他说话。
表面上,魏隽澈紧抓着自尊心不肯承认,可思绪里,却早已充斥着一个小人儿的身影……
“少爷,明天开始,是不是让良婶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我想如果是少爷开口,福伯会尊重的。”
他故作莫不关心的轻应,“随便。”其实心里觉得非常好。
他是怎么了?
魏隽澈对自己感到困惑,想不透凭什么梁子霈一出现就要颠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而他该死的还很热在其中?!
翌日清晨,梁子霈左右为难的站在车库前。
如果现在快跑出发,她还能赶上那班六点四十五分的公交车顺利下山到学校。
但是,假若她真的放胆跑了,她真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魏家少爷会赏她什么排头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拎着良婶帮她准备的早餐,在原地折来走去——
没错,是良婶做的喔!而且这一次爷爷居然点头哎。虽然她很爱爷爷,但不得不说,良婶的手艺还是比爷爷好上许多。
哎唷,她只是有点贪嘴,可不是不喜欢爷爷做的饭菜。爷爷是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了,她很知足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手上那只卡通电子表……哎,算了,这样挣扎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就等呗。
这样一想,她干脆坐在车库外的花台上,一边吃着良婶做的香喷喷早餐,一边拿出数学参考书恶补。
昨天的考试成绩想当然耳……凄凄惨惨戚戚。
对了,订正的考卷不知道有没有放进书包里?
她连忙翻开书包一阵搜寻,不一会,“呼,有就好。”她放心的伸手拍拍胸口,随手将考卷夹在数学参考书的底页,然后继续抱她的佛脚。
可惜眼前的题目看得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明明里头的国字她都认识,怎么加了几个数字之后,题目便玄得恍若是什么外层空间来的密语,教人有看没有懂?
宁静间,一只俊秀的手指冷不防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跃过她纤瘦的肩膀,指尖落向她盯了半天还是盯不出所以然的试题上,接着熟悉的男嗓音起——
“把这个数字带进去第一个式子里,求出资料,接着套用到这里……”魏隽澈难得善心大发的为她指点迷津。
她如法炮制。咦?真的跟旁边的解答一模一样哎!
“旁边这一题也一样。这世界上的笨蛋够多了,你不要来毁灭文明。”
“……”这人讲话都这么直白吗?居然说她是笨蛋?!
她只是数学不好而已,其他文科可是表现优异呢。哼!
就在梁子霈专心的解着算式时,魏隽澈发现了被她夹在参考书中的某物,不由分说的就从参考书里猛地使劲一怞——
“啊!你做什么?别拿我的考卷!”想想考卷上不漂亮的分数,她急着想毁尸灭迹。
魏隽澈仗着身高优势巧妙避开了她的手,摊开纸张,飞快浏览一回,然后不住的摇着头。
梁子霈窘得满脸通红,手指也扭得像麻花卷。
须臾,他挪开面前的试卷,微眯美目同情的望向她,口吻揶揄的问:“敢情你是归国华侨来着?”
“什么?”
为什么说她是归国华侨?梁子霈不懂。
“明明身为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国文却只考六十八分,原谅我只能合理推测你是旅外华侨,因为不常使用中文以至于不甚熟悉,所以拿这种分数尚属情有可原。”
“不是吗?”他说了一长串,语毕还对她拽拽挑眉。
梁子霈脸上当场三条线……
这家伙损人还真是不带脏字!
可静心想想,能怪谁?谁教自己是天兵,身为学生居然浑然不知段考将至,准备不周的下场自然就是变成炮灰。
糗到极点的梁子霈很不得现在地上有个大洞,好让她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你干脆说我是文盲算了。”她没好气的回他,“考卷可以还我了吧?”
两根修长手指夹着单薄的考卷,在距离她眼前不到一公分的位置停住。
想也不想的一把怞过,对折再对折,把考卷跟着受伤的面子一起收进书包里。这次真的是意外,平常她的文科表现真的很好,她发誓!这种被瞧扁的感觉糟透了。
梁子霈不服气,心里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她勇敢的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眼前的他——
“下一次,我绝对会扳回一城,拿个漂亮的分数!”清明的眼神里有着绝对的认真。
“唔,我会拭目以待的。”魏隽澈微弯身子俯视着她,深邃的黑眸里融着笑意。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为了一支棒棒糖使劲全身力气起反击的女孩。
第3章(2)
“我可是很认真的喔。”她再次强调。
“既然这么认真,没有一点奖励好像说不过去。”
她眸光一亮,“没错,所以我们来打赌吧,就赌一支棒棒糖。”
棒棒糖?!
啧,还真是有创意,问题是,棒棒糖在他心中一直以来可是童年的阴影。
“赌一支够你吃吗?怎么不干脆赌一打算了?”他没好气的道。
孰料她根本听不懂他的调侃,还一径以为他也是棒棒糖同好,爽快的说:“太好了!那我们就赌一打棒棒糖。只是我的国文可以拿到九十分以上,就算我赢。”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跟她赌!可吊诡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还高举起手,将掌心面对她。
反正她未必会赢,棒棒糖是谁的还不晓得呢。大不了他赢了拿去请大家吃,家里佣人那么多,一人一支总会消耗光的,魏隽澈拽拽的想。
喜滋滋的梁子霈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使劲迎头击上他的掌。
掌心紧紧贴合的瞬间,一记清脆的声响应势而起,啪!
两人手心贴着手心,目光对着目光,属于对方的温度正透过掌心的接触缓缓向彼此传递……
“不能反悔喔,毁约的人是小狗。”她顽皮的提醒。
见她笑弯了眉眼,魏隽澈的胸口忽然好像被什么填得好满好满,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少爷,早安。霈霈,早安。”七点整,陈叔准时出现在车库。
她的掌心一离开,魏隽澈就再也感觉不到暖度,属于她的余温很快就消散了。他望了望自己的手掌,失落与迷惘霎时涌上心头……
难道,他渴望着要抓住什么吗?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陈叔帮忙打开车门,好让两人上车。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魏隽澈没有说话,倒是梁子霈心情好极了,迫不及待的跟陈叔分享,“我们在打赌。”
“你跟少爷打赌?”陈叔脸上闪过讬异。
“是啊,赌注是一打棒棒糖喔。陈叔,到时赢了我请你吃棒棒糖。”
“咳咳,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想请大家吃棒棒糖,下次段考国文你得先考九十分以上才有机会。”已经坐在车子里的魏隽澈忍不住吐槽她。
“我一定可以,不然我们等着瞧。”她对自己很有自信。胜利在望的感觉让她开心到恨不得在车厢里旋转跳舞。
这辈子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用这么臭屁的口吻说话,魏隽澈被她的自信满满惹得啼笑皆非,略侧过脸,低头轻哂。
陈叔来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后,双手熟练的躁控着方向盘,将车子缓缓驶出车库,一如既往的往学校方向奔驰而去。
为了把握最后冲刺时间,梁子霈继续之前的抱佛脚大计,捧着数学参考书聚精会神的猛k兼恶补。
反观一旁的魏隽澈,平日总是沉默阅读的他,今天手中却连一本书也没有,他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神情显得悠闲而从容。
须臾,一句咕哝飘进他耳里。
“怎么又是x又是y?真是麻烦……”
梁子霈实在搞不懂,到底是哪个家伙发明数学这种东西的,一堆古怪的算式搞得大家头昏眼花,真罪孽!
魏隽澈收回目光,转而瞟了身旁的她一眼。
只见她捧着参考书,两眼无神活像是在看无字天书,不到两秒钟不耐烦的抓抓头发,嘴里更是咕哝个没完,手中的书页翻过一页又一页。
“你要不要直接降下车窗?风吹的绝对比你手翻得快。”他忍不住调侃她。
她小脸一僵,悻悻然的说:“呃……不用了,谢谢。”
她也不想这样啊,谁教数学就是跟她有代沟咩,看了半天还是有看没有懂。
果然是笨蛋,到底是谁教她数学可以用看的?这么神,数学家早就换她当了。魏隽澈好笑的想。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呕心沥血的思考中,梁子霈清丽的瓜子脸不时的出现挤眉、皱鼻又嘟嘴的丰富表情,看得魏隽澈啼笑皆非,一整个被她打败。
实在看不过去,他索性将她捧在手里、神圣宛若圣经的数学参考书一把怞了过来。
“哎,你干嘛抢我的数学参考书?”
“笔拿来。”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朝她伸出手,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厚~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他该不会是想借此重温国中数学吧?
尽管心里还在嘀咕,梁子霈仍是乖乖翻开自己的书包,从笔袋里拿了一支铅笔递给他。谁叫他是少爷。
“考试范围?”
“从这里到这里,一共四个单元。”
接着魏隽澈立即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快速翻阅着参考书,那支被他握在手中的铅笔则在几个算式前打上星号,一分钟不到,他便把参考书连同铅笔一并交还给梁子霈。
“没打星号的不用浪费时间看它,搞懂我刚刚勾选的那几个题型,至少六十分不是问题。不用太感激我,我只是受不了这世界的笨蛋太泛滥。”
她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他以为他是神吗?她不敢相信。
“你可以当它是假的,然后等着抱一颗鸭蛋回家晚餐加菜。”他斜睁她一眼,拽拽的说。
看来她显然还没学会一件事,那就是——不要质疑他。
“去,你才考鸭蛋啦!”居然在考试前这样诅咒她,感觉真不祥。难怪小时候她会抓狂咬他,肯定是他咎由自取。尤其他的发言总是这么机车。
车子抵达校门口,梁子霈抓起书包向开车的陈叔说了声再见,旋即打开车门快步的走进校园,至于一旁的魏隽澈得到的就是她在下车前怨怒的一瞥。
车窗缓缓降下……
“梁子霈——”魏隽澈探出头来,喊出迫不及待远去的身影。
梁子霈纳闷的回过头来。
“没事,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作答,可别真考了颗鸭蛋回家加菜。毕竟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魏隽澈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早晨宁静的校园里,那样的音量已经足够让来来往往的学生听得一清二楚。
“魏隽澈——”濒临暴走的人儿脱口直呼他的名讳。
梁子霈瞠瞠着双眼,可爱的脸蛋呈现异常狰狞的扭曲,要不是脑里那条名为理智的神经线还没断,她肯定会像小时候那样冲上前去再咬他一口。
呼,冷静,冷静……她连忙深呼吸。
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