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风筝
男主角:魏隽澈
女主角:梁子霈
内容简介:
曾经,为了一支棒棒糖,她气得大胆在他臂上留下咬痕,
偏偏重逢第一时间,虽是出自好意,他又不小心摸了她屁股,
新仇加旧恨,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里,
她这个园丁孙女完全把他魏家大少爷当成痞子杠上。
看她睡过头追公车,他破例让她搭便车,她以为要绑架;
大发善心指导她数学,却差点没被她的特殊练习法打败,
可尽管如此,小丫头出人意表的率真确实令他开怀笑了,
于是,她这唯一能让他敞开心房的女孩,令他决定了──
她就是他“完美妻子养成计画”的唯一人选!
想要她学会依赖他,他第一次骑脚踏车就为了载她回家,
但大方借她书房使用权,结果她竟在书房躺椅上睡觉?!
呃,这样也不错啦,让她不自觉间习惯他,变成他的小猫咪,
赖在他的地盘、他的怀里,感受他的好,也学会对他撒娇,
然后,等她长大,理所当然等著被他吃干抹净吧……
正文
吃烤地瓜的季节 绿风筝
当温度像溜滑梯那样不断地往下滑时,小绿的清醒时间也跟着渐渐减少。
因为小绿的身体怕是已经自动启动冬眠模式了。唉!
季节真是小绿的天敌是也!春寒料峭的时候,容易半梦半醒,酷暑炎热之际,则是火气旺盛;秋老虎肆虐,小绿的身体平衡开始倾斜;到了寒冬……已堪称是彻底昏迷。
“喂!啊你是什么时候才要清醒啊?”好友萱鄙夷的问。
小绿歪头思索。“我想,我需要一个恒温装置。”
话说,最近小绿迷上了吃烤地瓜。
没办法,住家巷子里开了一家烤地瓜,每次打稿时,阵阵的地瓜香弥漫整条巷子,顺着风向从窗户飘了起来,强烈的蚤扰着小绿的鼻子,每天闻着闻着,就觉得大脑好像受到制约似的,不断地冒出想要吃地瓜的念头。
大家应该知道,小绿对食物向来没有招架的余地,于是接着就摸着铜板,飘下楼去。
“老板,给我三个!”
地瓜伯笑咪咪的把地瓜装在纸袋里,小绿捧着心头好,飞奔回家,蹲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嗑。
唔,真是好看~好甜~好好吃唷~
好啦,小绿承认,我就是猪来投胎转世的,怎样?
这次的主题套书,是关于一间专门让人典当秘密藉以换取愿望实现的秘密当铺——很酷呗?小绿超向往的啦。
没办法,小绿秘密多,但愿望更多,恨不得也典当几个秘密换来愿望的实现,可是……可是……我显然不是那个有缘人,截至目前为止,我还无法觅得传说中的秘密当铺,厚~真的是扼腕啊!
至于小绿的愿望?
嗯……小绿希望创作源源不绝,每天都有写不完的故事;小绿希望中大乐透,可以狂吃到一个爽的境界;小绿希望天天阳光普照,不冷又不热;小绿希望超级大帅哥出现在我眼前,对我爱慕得五体投地;小绿希望……
“卡!你愿望还真是要命的多欸.”好友萱再度发出鄙夷。
嘿,嘿嘿,嘿嘿嘿……就说了咩,小绿的愿望是真的好多好多,秘密当铺最好能开连锁店,这样才能消耗小绿的请托。(摊手)
好呗,既然不想听小绿的愿望,那还是看书好了,希望这本《养妻七年险砸锅》可以带给大家甜甜的感觉。
小绿又要去嗑地瓜了……
好啦好啦,我就是猪,冬眠也是需要储存热量的,不要拉我啦!
等等,小绿还要说一句话——
杨淑君加油,台湾加油!金牌是我们的……
第1章(1)
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里,精瘦的身躯正来回穿梭着,随着臂膀每一次的挥摆,水花在空中形成短暂而美丽的弧度,青春又耀眼。
泳池边,女孩嘴里叼着水果棒棒糖,随意的坐着,两只幼细白皙的长腿泡在水里,漫不经心的踢晃着,目光时而看向蔚蓝天际,时而看向脚边那一朵朵的水花。
啊,说不出的悠闲吶……
水面下的暗影迅疾流窜,忽地,敏捷的身躯在女孩面前破水而出——
“几秒?”魏隽澈大口呼吸的问。
“啥?”女孩将目光从湛蓝晴空中抽回。
双眸病汲梢惶跸赶撸澳悴皇且镂壹剖保俊?br />
呀,忘了。咦,秒表呢?女孩轻吐舌头,心虚的左右张望……
他就知道她又在放空了!
惩罚的念头兴起,他没入水中,盘旋须臾再度破水而出。这一次强劲的冲势果不其然伴随了强大水花——
“啊,讨厌,你泼到我了啦!”女孩花容失色的大叫。
始作俑者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浑然不觉罪恶,俊逸脸庞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双手一撑,将身体往上提起,离开水面在女孩身边坐下,接过女孩递来的浴巾随意披在身上。
“都几岁了还吃棒棒糖!”他不由分说的伸出手夺过她含在嘴里的棒棒糖,送到自己口中,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女孩幽怨的望着他,他则是伸出手放肆地揉乱她的发当作安抚。见安抚不了,他只好把口中的棒棒糖拿出来,凑到她嘴边,挑动一双无与伦比的美眸,无声问道:要吗?
才不要吃你的口水呢!女孩扮一个鬼脸,皱鼻别开脸。
“不吃?拉倒。”棒棒糖又回到他口中。
“魏隽澈你是大坏蛋!”女孩被惹毛了。
他笑,跩兮兮的咧嘴肆笑,得意的神情彷佛女孩嘴里说的不是“大坏蛋”而是“我爱你”。
他拂开她颊边的发,露出她气嘟嘟的脸庞,端详了会儿,带着笑意低头在女孩颊边落下轻吻。
一记粉拳不痛不痒的招呼他,女孩火气瞬间消失,只剩下腼觍不已的表情。
他开心的笑着,神态闲适的握着她的手,跟她一同将目光落向远方……
须臾,耳边传来女孩抗议的低呼,“你抓太紧了啦!”
他睇她一眼,无赖而嚣张,继续和她十指交缠。
她,是他的,这辈子注定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只要紧紧抓住她,而且还永远不放开。
她叫梁子霈。
第一次看见梁子霈是什么时候?魏隽澈不甚确定。
这让向来对于自己超凡记忆力感到万分自豪的他,硬生生的吃瘪。
任凭他几番苦思,时间轨道在这瞬间的记忆刻度依旧有些模糊,模棱两可的留下“小学”这个概括性的阶段。
只记得那天天气出奇的好,是连续一整个礼拜阴雨绵绵后难得的晴天,阳光不骄不烈,穿透林荫,在物体与光源的折射之间,恰到好处的筛洒一地亮黄……
魏隽澈坐在玻璃屋打造的琴房里,埋首练琴。
偌大的演奏式三角钢琴,随着灵巧指尖神乎其技的跳跃在黑白键上,悦耳轻快的旋律应声而起,然而求好心切的他却觉得不够完美,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反复练习,斤斤计较着曲目的细节处理。
可恶!不满意,不满意……
骨子里追求完美的绝对性格,让反复练习仍达不到自我要求的他越来越烦躁,最后一次练习后,他挫败且愤怒的搥打着这架昂贵的钢琴,接着抓起乐谱就往地上狠狠一掷——
“你为什么要生气?”
窒息的静谧中,娇脆的嗓音突兀响起,魏隽澈猛然抬头扫去目光——
角落那扇被推开的落地窗前,一个面生的小女孩坐在那儿,不知道来了多久了,他却因为专心在练琴而浑然不觉。
她看见他求好心切反复练琴的样子,也看见他失控发怒的模样,这让自尊心甚强的魏隽澈感到很不高兴,好像自己被赤裸裸的摊开来,供人随意检视。他不喜欢这样,甚至可说是厌恶。
“你是谁?谁准你在这里的?”明明还只是个小学生,心高气傲的他却俨然是个独裁的小大人,恶声恶气的质问。
不过,这样的敌意似乎没有震慑住某人。
马尾上系着粉色缎带的梁子霈,张着明亮的眼眸眨都不眨的望住他,面对他的不友善一点也不害怕。
“我叫梁子霈,今年大班了喔!妈咪说,等暑假过后,我就要开始上小学了。”她瞪大水眸,用带点稚气的口吻振振有辞地宣示自己的长大。
嗟,瞧她骄傲的咧,不过就是个还在念幼儿园的小丫头。魏隽澈轻蔑的从鼻子里窜出一记冷哼。
不过他似乎忘了,他自己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小学生罢了。
“你不弹琴了吗?”她眨着圆圆的眼睛问。
“要你管!”身为天之骄子,他讲话没有婉转那一套。
“你弹的琴好好听,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喔。”
赞美每个人都喜欢,但被一个似懂非懂的小丫头赞美,实在没什么好开心的。
“最好你懂什么是好听,什么是不好听。”他摆明不相信。
“我当然懂……你真的不继续弹了吗?”她觉得可惜。
“关你屁事!”
“我也会弹琴喔!不信的话,我弹给你听。”她脱下自己的皮鞋起身,便从开启的落地窗走了进来。
似乎是只要说起自己,她就忍不住习惯性的加个“喔”字拉提尾音,听得魏隽澈感觉很刺耳。
“我才不要。”断然拒绝。
“刚刚你弹琴给我听,现在换我弹琴给你听。”她有自己的坚持。
无视于魏隽澈周身散发的黑色气息,梁子霈径自爬上了椅子,伸出短胖的食指弹奏,一边用那五音不全的嗓音唱起了世界名曲“小星星”,模样还颇为自得其乐。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臭拎呆”的歌声听得魏隽澈当场双眉打结。
到底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用他价值不菲的世界名琴弹这种老掉牙儿歌,还厚颜无耻的用她凄惨的歌声荼毒他的耳朵真是该死!
一曲唱毕,她转过身来笑咪咪的说:“好听吗?我爸比说,我将来一定会是个很优秀的音乐家喔。”
音乐家
魏隽澈狠狠翻了个白眼。最好真有这么厉害啦,那要不要来个掌声鼓励?这家伙大概病得不轻,这么小就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重新坐上椅子,二话不说就秀了一段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梁子霈当场惊为天人。“你好厉害喔……”
又来了,她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说“喔”那个字?感觉实在超讨厌的。
梁子霈大感不可思议,忽地抓住他那飞快跃动的手,凑到眼前仔细端详,想看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机关,回头她也要叫妈咪买给她。
“放开!”他嫌恶的瞪着她。居然敢碰他的手,不想活了吗?
完全没察觉到魏隽澈的怒气,又惊又喜的梁子霈仍然满脸笑咪咪的望着他,“我喜欢你刚刚弹的,教我!教我!”
“不要!”奋力抽回手。
她蹙起眉,思索了下,而后从小洋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支水果棒棒糖,一副壮士断腕般的忍痛递到他面前,“我请你吃棒棒糖,你教我弹琴。”
“我为什么要吃你的棒棒糖?”都几岁了还吃棒棒糖?呿,幼稚。“你看你,都蛀牙了还敢吃糖。”瞟她一眼,他伸手直指她惨不忍睹的门牙。
她脸一红,嘟嘴委屈地嗫嚅……
魏隽澈一怔。奇怪了,为什么要觉得罪恶?他只是说实话呀!
可是看她脸红得快要爆炸,他的良心竟然冒出来了,而且比他预估的还要大颗,一股微微自责的情绪闷闷地笼罩他胸口。
真是个麻烦精。算了,他就当作日行一善好了。
“拿来。”跩跩的伸出手。
“什么?”她不解。
“少装傻,棒棒糖啦什么,不是要给我吗?”
奇怪了,不是不要吗?挣扎须臾,梁子霈忍痛交出棒棒糖。“……喔。”
魏隽澈撕开包装纸,当着她的面就把棒棒糖往嘴里塞——
啧,真是要命的甜!活该她蛀牙。魏隽澈告诉自己他只是出于一番好心,免得这丫头将来一口烂牙没人要。
“那你现在可以教我弹琴了吗?”她可怜兮兮的问。
看她一脸认真,他突然很想对她恶作剧,漂亮的眼眸霎时闪过一抹狡猾……
“谁说我要教你弹琴的?”他很邪恶的说。
“啊你骗我……”
在魏家,魏隽澈的一举一动都是焦点,他的话,没人可以质疑,他做的事,自然也是如此。能被他捉弄,是她的福气。听着,是福气!
挑眉,“骗你又怎样?”他跩兮兮的说。
她脸一皱,眼眶便红了。他还没意识过来,一阵惊心动魄的哭泣已爆发开来。
傻眼。“欸,你够了喔,不会真的哭了吧?”他没想过她会来这招。
“你骗了我的棒棒糖,你是坏蛋!棒棒糖是momo老师送给我的礼物,我要我的棒棒糖……”
魏隽澈真的没料到这丫头居然说哭就哭,而且还超大声的。
刚刚不是还很勇敢吗?不管他怎么凶,她都一副不害怕的样子。没想到不过就是为了一支棒棒糖,她就涕泪纵横的活像惨遭虐待。
“欸,你别哭了。听到没有?我叫你别哭了!”
他命令着她,她却依然故我,从没遇过这种情况的魏隽澈开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第1章(2)
下一秒,琴房的门被推开来——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闻声而来的小女佣紧张的问。
“我……”他一脸窘迫,说不出话来。
发现了坐在少爷身旁的小女孩,年轻女佣诧异的说:“咦?霈霈,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大家都在找你欸.来,不哭不哭,跟晓娟姐姐说怎么了?”
“呜呜……晓娟姐姐,他骗了我的棒棒糖,他是大坏蛋。”尽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认凶手的速度倒是非常迅速。
啥?坏蛋被指控为“坏蛋”的魏隽澈表情难看得可以,偏偏棒棒糖就咬在他嘴里,真教他百口莫辩。
偷觑脸色阴沉的少爷一眼,晓娟心想,完了完了,霈霈谁不好惹,居然惹了魏家最尊贵的少爷!
“嘘,霈霈,不可以没有礼貌,他不是大坏蛋,他是隽澈少爷。要有礼貌喔,知道吗?”晓娟赶紧安抚小女孩,免得惹恼了高高在上的魏家少爷,可爱的小霈霈可就要倒大楣了。
“我不要对他有礼貌!他是坏蛋、坏蛋、坏蛋!”
梁子霈拗起来,还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坏蛋”。她挣开晓娟姐姐的手,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就往魏隽澈的手臂咬了一口——
“喔,天啊!霈霈,不可以——”
“啊,我的手!”猝不及防的魏隽澈当场痛得大叫。
来不及了。
目睹全程的晓娟当场心凉了泰半……完了,这下死定了。
胆敢咬魏家金孙,小霈霈铁定在劫难逃了。
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好命鬼,说的应该就是魏隽澈这种人。
父亲魏伟国是台湾商界赫赫有名的首富之子,母亲温如梅则是政坛大老的掌上明珠,那场政商联姻,堪称是台湾史上最门当户对的世纪婚礼,是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结合,而后的十几年,无人能出其右。
身为两人唯一的独生子,一出生就挂着闪亮亮的金字招牌,魏隽澈身娇肉贵的程度绝对是一般市井小民无法想象,也难怪乎他小小年纪便养成了傲娇的个性。
听说当年光是为了迎接他诞生所组成的医疗团队,魏家就一口气烧掉了近千万台币,撒钱毫不手软的气势彻底刷新了台湾医疗史上的纪录。
更别说他出生之后的养育费用,完全是采最高规格处理,不论吃的、穿的还是用的,绝对都是顶级中的顶级。
明明不过是几个月大的小娃儿,不但有三班制的保母细心照料,还有专属的家庭医师为他的健康把关。举凡用在他身上的每一样东西,全都是国外品牌量身订做的。这景况看在每天追着三餐温饱的寻常百姓眼里,真是羡慕又嫉妒,一个个恨不得跳楼以求重新投胎。
不过,先别急,更别天真的以为魏隽澈的出生就只是负责每天吃好穿好用好,听听这位豪门少爷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后,再考虑是不是重新投胎也不迟。
因为是一脉单传的独生子,身为家族的准接班人,打从有记忆起,魏隽澈就开始接受菁英式的教育养成。
不论是语言、商业知识、领导统驭、社交礼仪、才艺、运动……等,为了打造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完美接班人,魏家投注的心力可是不容小觑。不只网罗各个领域的名师教练贴身教学,每年的寒暑假,当同年龄的小孩都在开开心心的放假时,小小年纪的魏隽澈已必须牺牲假期、睡眠跟玩乐的时间,搭着私人飞机到世界各知名的大学去修习各种课程。
没有哭闹耍赖这回事,只有进步、进步要再进步。
外界褒贬不一的密集式菁英教育,并不是每个小孩都能承受得起的,而这就是魏隽澈享受好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韶光荏苒,一晃眼,十八岁的魏隽澈如今已是高中校园里的翩翩美少男,不只个头长得比同年龄的孩子英气挺拔,揉合父母优点的眉眼五官俊美得令人炫目,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更让他尊贵得彷佛是来自另一个仙境国度。总之他不管摆到哪里,都是那种会教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的超级好货色。
这天,贵公子魏隽澈正在上一对一的钢琴家教课。
身为一位优秀接班人,培养一、两样才艺以备不时之需是必要的,自用可当兴趣消遣,外用则可当技能显摆。
授课的钢琴老师来头不小,是国际肖邦钢琴大赛的指定评审。
魏隽澈原本流畅的弹奏着,目光不经意瞥见手臂上的旧伤痕,一个闪神,思绪顿时弃主远扬,指尖的速度没能及时跟上,一首肖邦的经典名曲当场因为落拍而乱了套。
他思绪迷茫……
“eric?eric?”
听见老师皱眉呼唤,魏隽澈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连忙回过神,“sorry.”
该死,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分心?
追求完美的魏隽澈面对自己的失误,显得懊恼不已。
再次向老师表达歉意后,他敛起心神,强逼自己集中注意力,然而一曲弹毕,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糟糕极了。
钢琴课草草结束,老师摇摇头离开,呆坐在椅子上的魏隽澈烦躁得连一点练习动力与情绪都没有。
目光忍不住又瞟向手上的伤痕……这么多年了,伤痕还清晰可辨,可见当时他被咬得有多惨。
但这件意外最后是怎么落幕的,老实说,他也不是很有印象。
事发之后,他一次也没再看过那丫头——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几度思念过她,甚至期待她的再次出现。
不过他当然是想要报仇才对她念念不忘,谁教她居然敢咬伤他!
可等了又等,希望一再的落空,他不是没受伤……
直到某次他故作漫不经心的问起,才从女佣晓娟口中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叫霈霈,是福伯的宝贝孙女。
福伯是魏家的园丁,放眼偌大庭园造景里的花草植栽,全都是福伯亲手种出来的。因为早年丧偶,他几乎长年住在这里,终日与花草为伍,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回家和儿子团聚,共享天伦。
虽然福伯身分是魏家的下人,但是魏老爷子视他为人生挚友,并且也严令所有人都不许对他无理。
可福伯作风低调,尽管老爷子待他礼遇,他却仍谨守本分。魏隽澈几次看到他,他总是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毫不怠惰,那张岁月刻画的脸庞上,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和蔼淡定。
魏隽澈抬起手,不自觉摸了摸臂上伤痕……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喃喃自问。
不是莫名其妙的想起往事,而是他前天到厨房去的时候,不经意听见了家里佣人的对话……
“良婶,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福伯?”在厨房里帮忙的晓娟问。
“出门了。昨天一大早天刚亮,就急急忙忙下山去,说是要赶去高雄。”良婶边挑菜边回答。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晓娟一脸好奇。
“知道霈霈吧?”
“知道啊,福伯的孙女,小时候来玩老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我,可爱得不得了。那丫头曾为了一支棒棒糖跟少爷闹脾气,咬了少爷一口子,吓得我冷汗直冒呢。霈霈她怎么了吗?”
“唉,说来也是可怜,母亲过世不到半年,爸爸就娶了新太太。从古至今有几个后妈比亲妈好的?一怀上自己的孩子,就把霈霈扔到了寄宿学校,几个礼拜不闻不问,明摆着要赶她出去。福伯听到消息后又气又心疼,昨天便赶着去学校,说是要把孩子接来一起生活。”
“天啊,怎么会这样……”
“所以才说这孩子可怜呀。”良婶伤感的猛叹息。
“那个……答应了吗?”晓娟问得含蓄。
“自然是老太爷亲口允了,福伯才会赶着去接孩子。”
“呼。那就好……”晓娟转过身,无预警的被一张沉默严肃的脸孔骇了一跳,“少爷”
魏隽澈听见那久违的名字,心口剧跳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满嘴“妈咪说、爸比说”的幸福小女孩,居然遇上了连续剧里才有的家庭遽变。
他应该额手称庆觉得她活该,可他又无法解释此刻梗在胸口的心疼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女佣晓娟疑惑的目光,他敛住心神,故作淡定的说:“给我一杯水。”
“是,我马上端到客厅给您。”
天啊,也不知道少爷站在那边多久了,她居然没发现!晓娟很不安,因为少爷心情看起来好像不太好,不知道聊八卦会不会被开除?
“不用,直接给我就好。”
“是。”晓娟赶紧倒来一杯开水。
他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拎着剩下一半的水,踅步往外走……
不经意听闻这件消息,魏隽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一直牢牢记在心里,甚至连续两个夜晚,他都梦见了当年的案发经过,连带让今天的钢琴课也受影响。
他是前天听见的,那么今天……人总该带回来了吧?
算来他和梁子霈也是旧识了,她可是还欠他一句“对不起”呢。既然她来了,他去打声招呼应该不为过吧?
没来由的,一股想要见到她的念头涌了上来,魏隽澈想也不想,转身便走出琴房,直直的往主屋后那栋小屋走去。
第2章(1)
魏隽澈的目光,被矮房旁的那棵蓊郁大树吸引了。
只要是看过福伯栽种的奇花异草,寻常一棵大树根本没啥稀奇的,教魏隽澈诧异的,是此刻大树腰干上竟然歪挂着一抹身影
瞧,姿势何其狼狈?摆明就是个不谙爬树的门外汉,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魏隽澈心头一紧,连忙快步穿越偌大的草皮,快速的来到大树下,对着眼前穿着国中制服、姿势扭曲、半挂在树上的身影问——
“你在做什么?”
如他所愿的,对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听闻声音的梁子霈略侧过头来,艰困的解释,“有只雏鸟掉下来了,我要把牠放回树上的窝……”
才刚解释完,她蓦然脚下一滑——
“啊!”
魏隽澈冲上前去,不假思索的伸出双手托住她。
“啊,你干么抓我的屁股?色狼,快点放手!听到没有?放手!”十五岁的国中小女生对于异性间的肢体碰触很敏感,更何况对方紧紧抓着的可是她的小屁股。
听见女孩惊声大叫,魏隽澈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该死!他怎么会……
现在怎么办?要收手吗?不行,一收手她就会掉下来。再说了,被摸屁股总比摔下来受伤好吧?
“闭嘴。”为了她的安危,他只好担起被误当色狼的罪名,手用力地将她往上顶起,用着不容违逆的口吻命令道:“还不快点把雏鸟放回去!”
虽然那声“闭嘴”让人很不满,不过也是因为他的提醒,才令她想起了正事。
“……喔。”梁子霈只得暂且忽视贴在她屁股上的那双手,攀着一旁的树枝,使劲地将小雏鸟送回温暖的家。
折腾半天,她终于对下方的人喊道:“放、放好了。”
“数到三我就会放手。一、二、三!”
魏隽澈刚收手,梁子霈就这样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一落地,她赶紧拍拍衣裤,拍完后抬起头,目光就对上了一张年轻的脸孔。
俊眉、邃眼、挺鼻、棱唇……等等,这人的眼睛会不会太漂亮了点?
不,应该是说,他整个人都长得漂亮俊美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迷人,褐黑交融的瞳孔像玻璃珠般耀眼,瞧得她心口不由得一阵暗惊。
魏隽澈把她的惊叹看在眼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紧盯着她,盯得她有点不自在,想起他刚刚抓着她的小屁股,女孩家的羞涩涌了上来,臊红爬上她的脸蛋。
“干么一直盯着我……”她小声的抗议。
“你不盯着我,怎么会知道我盯着你?”魏隽澈如是说。拐个弯,就是提醒她少在那边半斤八两了。
他面前的这张脸蛋尖了点,不若记忆中圆润,不过小巧的五官倒是讨喜可爱,细看之下,晶亮的眉宇有几分当年的神韵。
梁子霈皱起眉,迈开脚步正想离开,他却将身体一横,拦阻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望住他。
撇撇唇,“我在等你说谢谢。”他双手环在胸前,神情睥睨的说。
她猛地挑高秀眉,“谢谢?你可是摸了我的屁股欸……”要她对偷摸自己屁股的人道谢?抱歉,办不到。
“我如果没托住你的屁股,你现在说不定早从树上摔下来,摔得断手断脚的。再说摸屁股又不会怀孕,怕什么?”故作轻佻的睨向眼前的国中小女生。
“你——”好无礼的说话方式喔!梁子霈唾弃他。
虽然有八成把握她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魏隽澈还是出于谨慎的做最后确认。“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打从昨天起她就住在这里了,往后,只要爷爷在这里一天,她也会在这里。
“这是你家?”他不以为然的挑起眉。
“对。”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姓魏?”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又怎么会是你家?”他故意逗她。
“我住这里,这里自然是我家。”她伸手往一旁的小屋指了指,毫不怕生的反问他。“对了,你又是谁?”
他蹙眉,“你不记得我了?”
“真是好笑,我应该要记得你吗?”梁子霈调皮的吐吐舌头。
魏隽澈微病计鹚俺缌艘徊健?br />
“……你、你做什么?讲话就讲话,干么靠那么近?”这家伙身上有股唯我独尊的气焰,摆明了不好惹。
无视她的疏离,他抬起手臂,慢条斯理地秀出手上的旧伤痕,冲着一脸防备的她意味深远地露出一抹笑,然后说:“梁子霈,欠了这么多年,我们是不是该来谈谈赔偿事宜了?”
咦?他怎么知道她叫梁子霈?
还有,他手臂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有点像咬痕。唔,能咬得这么清晰,看来冤仇结很深喔。
至于他说的赔偿事宜……等等,难不成他的伤痕是她造成的?
梁子霈歪头想了想,忽地,电光石火间,尘封的记忆里几个模糊的画面闪过眼前……
下一秒,她往后跳了一大步,两眼瞠瞪至极限,伸出手指,表情惊骇的指向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年轻男孩,颤声问:“你是……魏、魏少爷?”
魏隽澈笑而不答,嘴角轻轻微扬,当场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青天霹雳!
完了完了,她才刚要在这里安顿下来,幼时的仇家就迫不及待找上门了。所以说歹事千万不能做,歹路不能走呀!
“看来,你应该是想起来了。”魏隽澈将美眸病汲梢惶跸赶摺?br />
“嘿,嘿嘿,嘿嘿嘿……”不断傻笑的梁子霈心虚得不得了,嘴角抽搐地猛陪笑脸,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看了看四面八方,脚步缓缓的往后移。
“咦?爷爷你回来啦!”
她冷不防的往他身后一望,热情的猛挥手。
魏隽澈跟着不疑有他的往后瞥去。
对,就是现在!见机不可失,梁子霈当场转身,拔腿就往屋里跑——
砰!
福伯居住的小屋发出一记声响,不久之前还站在魏隽澈眼前的梁子霈,瞬间消失得不见人影。
魏隽澈怔了怔,望着前方紧闭的门窗,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梁子霈夸张的反应惹得忍俊不禁,笑得胸口不住的震荡。
是她,真的是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两人再重逢,居然会是这么有趣。她越是心虚,他就越想要捉弄她。
好你个梁子霈,居然敢耍我接下来的日子,你等着完蛋吧!
魏隽澈转身优雅的离开,俊逸的脸庞上,一抹愉悦浅笑噙在嘴边。
他在笑!
扪心自问,他有多久不曾这样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了?也许,已经有许多年了吧……久到他几乎都快忘记快乐是这样的感觉。
沿着来时路往回走,魏隽澈还没踏进他自小生长的豪华大宅,紧张兮兮的管家一看见他,旋即松了口气的迎上前来,“少爷,您跑去哪里了?”
“没去哪,屋外走走而已。”他笑着回答,还拍拍管家肩膀,要管家放轻松。
管家背脊一僵,古怪的瞄了他一眼。看来少爷今天的心情很好。
“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少爷想要在哪里品茶?”
“书房。我想看点书。”
“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