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牢记备用网站无广告
    你!

    黄师爷盖了几分契约,忽然拿起一份朝丁瓜瓜暧昧的笑,“哟,这不是丁瓜瓜的名字嘛。”

    我的?丁瓜瓜惊诧。因为生气,她未看契约,写谁的名字与她无关。

    县太爷也暧昧的笑,丁瓜瓜疑惑的上前一步,看见承购人那里写的是丁瓜瓜三个字。

    她呵呵傻笑,“真是呢。”

    县太爷摸摸肥肚子,意有所指,“墨少爷对你真好。”

    “呵呵……呵呵……”她笑的假的不能再假。

    墨少爷对自己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从他让别人赚几百两的这件事看便知他胳膊肘往外拐,只会虐待下人。房子写了自己名字有个屁用,即使变成赛马场朝廷征地补偿,补偿费也不会到自己手上,不如不写。

    正契一式四份,一份买方持有,一份卖方持有,一份交县衙,一份留商税院备案。四十多户共盖一百多个章,全部盖完用了不少时间。

    商税院一般不设在县城,契税常常由县衙代收,更多的时候是由掮客代劳。虞道县县衙里养了一窝祖宗,虞道县的税钱全是掮客会长萧文统一去州里办理。今儿个黄师爷却说交给他们去办,再看卖房的没来,丁瓜瓜明白了县太爷对自己热情从何而来。

    说不定,契约里面有他的名字。

    丁瓜瓜没猜错,契约里不仅有县太爷的名字,还有他儿子、夫人及弟弟的名字。她摇摇头,替钱掌柜叹了口气,将契约装进包里离开衙门。

    她将包交给等在衙门口的奎叔,只身一人去了上善若水堂。

    上善若水堂今儿放假,只有馆长与一个护院在家。护院指了指后院,小声道:“馆长心情不好。”便闪了。

    屋前背风处,馆长躺在藤椅里晒太阳,见丁瓜瓜来了,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丁瓜瓜走过去坐下,把凳子搬去他前面,看着自己的脚尖寻思怎么开口。

    “你来兴师问罪了?”

    丁瓜瓜抬眼,点头。

    馆长懒洋洋的换个姿势跷腿,眯眼看着天空,幽幽道:“收购东云巷是我主动要求与墨青山合作,杨一石他们不知情,所以你别责怪他们。”

    丁瓜瓜惊讶半天,只会问:“为什么?”

    馆长苦苦的笑笑,“你说的对,我该去江南,不能总呆在虞道县。如今大人向墨青山抛出橄榄枝,随时可以将我抛弃。过几日建赛马场的消息传出,那些卖屋的人自会上门算账,我们以此为藉口离开。你随墨青山去汴梁,学到经验咱在江南会和。”

    “馆长……”

    馆长答应去江南,可丁瓜瓜高兴不起来,大有一种英雄落魄的感觉。如果墨青山没来虞道县,他们仍是快乐幸福的,即便走也是风风光光的离开。

    她想哭。

    馆长笑道:“傻丫头,可要感谢墨青山呢,若不是他我哪能轻易离开。”

    馆长知道县太爷太多的事情,县太爷没找到更会赚钱的人,确实不会轻易让他走出虞道县。

    如此一想,丁瓜瓜的心好受一些。馆长突然坐起,在丁瓜瓜抬眼看去时,手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他的手没墨青山的宽厚、有力、温暖,手指细细长长像女人的手长的秀气。没有感觉,丁瓜瓜苦笑低头。

    她却不知,馆长的心激动地要跳出胸膛。娘希匹的,终于拉到小手了,竟是如此简单!

    ☆、44四四

    东云巷闹鬼,是墨青山与馆长找的武林高手假扮,但第二日衙役却是另外一批神秘人所杀。馆长说:“瓜瓜,虞道县不太平了,这些日子没事你别出门,等这儿的天变了后咱再大干一场。”

    虞道县的确不太平,知府差人下来查案却一无所获,案子结不了众官差只得留在这里继续查。于是,走在县城,随时可见一两个陌生的脸孔。甚至,有的人扛刀挂剑俨然一副江湖人士的打扮。

    丁瓜瓜买了菜后与奎叔一起往回走,小声嘀咕:“都快过年了,这些人不回家吗?”没听见奎叔的声音,她转头一看,只见奎叔正看着他们冷笑。“奎叔?”

    奎叔冷冷的收回视线,语气淡漠,“别多管闲事。”

    装大爷的老头!丁瓜瓜恨恨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二人回到墨府,却见门口站了六个灰色劲装打扮的人,个个佩刀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从门口开始三五步一个隔开,表情肃杀的看着四周。

    “奎叔……”穿到大宋,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丁瓜瓜想扔了菜篮逃走。尤其不知道他们是何来历,万一是抓人的……。于是,她拉着奎叔的袖子准备逃。

    然而,她却被奎叔拽住。“没出息,打起精神。”奎叔鄙视她,腰杆挺得笔直的朝大门口走去。

    “喂喂!奎叔……”想死你一个人去死,老纸好不容易再活一次,可不想这么快就挂了。丁瓜瓜闪身躲进前面一户人家的墙角,偷偷地看着墨府大门口。

    还没靠近大门,最近的一个灰衣人突然抽出长刀指着奎叔大喝:“什么人!站住!”

    丁瓜瓜的腿肚子抖了三抖,看来自己躲起来是明智的选择。

    “你们又是谁?为何站在我家门前?”奎叔打量对方,气势比他们还嚣张,“青天白日打劫不成?”

    “放肆!”那人怒喝,手一挥,他右边的另一个灰衣人已扑了上来。

    这边的动静惊动院子里面的人,一个看似领队模样的人走出来,“奎叔?不得无礼!”他奔来,将那二人喝斥一顿,二人忙给奎叔赔不是。

    原来是认识的,丁瓜瓜提着菜篮子窜过来,见灰衣人瞪着她,忙叫道:“奎叔。”

    “这位是……”祁队长问道。

    “少爷的丫鬟。”奎叔充满鄙视的眼神狠狠地扫了丁瓜瓜一下,将好奇打量着丁瓜瓜的祁队长拉进院子,在门后面低声的交谈,丁瓜瓜凑近了些,隐隐约约听见主子二字。

    主子?少主?娘诶,咋这么多少主!

    院子里面也站了八个灰衣人,佩戴与外面的一模一样。正厅门口守着四个,丁瓜瓜朝里看了一眼,屋里坐着好几个人。

    她想看清楚一点,却被奎叔拉走。她问奎叔他们是什么人,招来奎叔一记鄙视的眼神,“你就呆在伙房哪里也不准去,万一冲撞主子小心你的脑袋。”

    冲撞主子小心脑袋?这个朝代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如此牛逼轰天?

    天潢贵胄!

    如此一想,她激动地两眼放光,活蹦乱跳的皇家子孙,竟有眼福亲自目睹一下么!

    “你这是啥眼神?给我老实点。”奎叔瞧出她神情不对,警告一句后去了正厅。

    德性!老纸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又不去勾引天潢贵胄,至于这般厌恶老纸么!丁瓜瓜生气的想,天潢贵胄定不会在家里吃饭,肯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这些菜便留着下午再整理。

    现在,她要去偷窥天潢贵胄。

    伙房在正厅的东南侧,通往正厅有条回廊,丁瓜瓜便趴在别人看不见的拐角往正厅这里偷看。院子里的八个灰衣人站立比雪松挺拔,祁队长在正厅门口到院门口这段距离走来走去的巡视。

    这些便是活蹦乱跳的皇家侍卫,个子应该在一米七五以上,个个身姿矫健英姿挺拔,一双鹰眼锐利精明,像探照灯一样透视黑暗,完全可以与现代的武警叔叔相媲美。

    丁瓜瓜激动地腿肚子打抖。不知道天潢贵胄何时出来。

    然后,有脚步声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她下意识的往后缩。脚步声越来越近,从走路的节奏与落地的声音听来,奎叔来了。她立即往回跑了一段,一个转身假装刚从伙房那边走来。

    “瓜瓜,少爷让你去正厅见客。仔细点,小心说话。”奎叔冷冷的吩咐。

    丁瓜瓜愣住,指着自己的鼻子有点不相信,“我?”

    “快去。”奎叔掉头便走。

    可以近距离的看活蹦乱跳的天潢贵胄了,可丁瓜瓜激动不起来,她只想远距离的偷看来着,靠的太近,说错一句话人头落地。只是,看着奎叔冰冷严肃的表情,定是没有回绝的余地了。

    “奎叔,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奎叔回头看她,眼底竟然有丝幸灾乐祸,慢吞吞的道:“太子。”

    丁瓜瓜僵硬中。

    太子!未来的宋神宗!!!

    天那,她简直太有眼福了,能见一眼未来的最大boss,就像在二十一世纪,被国家最高领导人接见一次那可是无上的光荣。

    她的心颤抖着双腿颤抖着满面红光垂首踏着碎步走进正厅。屋里坐着四个人,正首一位穿着紫色锦袍,墨青山与胡大飞坐在右手,左手坐着一位中年男人。

    “瓜瓜,过来磕见太子。”墨青山温和的声音从右前方传来,仿佛一只温暖的大手,稍稍抚平她的紧张。

    低着头,小碎步飞快的至正首上座前,余光中看见紫色锦袍,袍边滚着精致的花纹图案,袍内露出墨绿色镂空山茶花的镶边。

    丁瓜瓜跪下,垂首道:“民女丁瓜瓜磕见太子。”

    如珠子滚落玉盘的好听的声音带着轻笑在头顶响起,“青山,你这是何癖好,竟是让你的丫鬟穿着男儿服?”

    墨青山爽朗的笑道:“太子说笑,穿男儿服便于行走。”

    太子没言语,两秒后,“你抬起头来。”

    缩在袖子里的手激动地握成拳头,丁瓜瓜慢慢的抬起头,在大约四十五度的角度停住。前面端坐的太子似乎极年轻,腰系白玉带,束着五彩长穗宫绦,再往上她不敢看了。

    丁瓜瓜的余光看见太子在看过自己的脸后朝墨青山那里看了一眼而后笑道:“听说东云巷的宅子你出了不少力。”

    太子爷,您听哪个王八蛋说的?这不是坑人吗?她不过打听前期的情况,还没开始便被送到西夏,好不容易回来了,人家已经全部搞定了。

    承认了,会不会有欺君之罪?她犹豫着该说是还是不是。

    这时,墨青山温柔的声音传来,“太子,她怕是有些紧张。”

    太子呵呵一笑,“起来吧,本宫又不吃人。”

    丁瓜瓜手脚僵硬的爬起来,微微垂头站着一副乖巧的模样,倒是将太子的脸稍微看了一些。他的确不大,看上去比墨青山小一两岁,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束着嵌宝紫金冠,眉下一双杏眸中间瞳仁灵动,如星河般璀璨。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宋神宗竟是这般好看。

    太子见她那般拘束,笑着赏了一锭金子让她退下了。丁瓜瓜喜滋滋的接过金子,谢了赏,往后倒退出去时眼光无意间落到墨青山身上,只见他眼角含笑,犹如一股春风暖暖的撞过来。

    见到未来的宋神宗不过是紧张,见到墨青山温暖的笑竟又是心慌乱跳,脑袋发晕。战战兢兢的退出正厅,丁瓜瓜喘了一口气转身就跑,一口气冲进伙房,找了个小凳子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息。

    如果说以前对于这趟穿越有意见,那么今儿个见过宋神宗后她觉得不虚此行人生完整了。

    举起金子,太阳光刺眼,她眯着放光的眼眸看了半天,越看越欢喜。她觉得,膝下有黄金用在她身上才是最合适。

    太子大驾光临虞道县,这个消息自然会引来相州众多官员。墨府虽然雅致却装不下太子这尊大神,申时在墨青山的陪同下,太子领着他的大队人马前往虞道县最豪华的黎山酒庄。

    因上次死了衙役,州里下来的人尚未离开,虞道县又多了太子及各位重要官员,一时间虞道县前所未有的热闹。县太爷有机会进入酒庄,在墨青山的介绍下,有幸拜见了太子爷并荣幸的邀请到太子入住县衙。

    随后,第二日便传出东云巷即将建皇家赛马场的消息,

    人们议论纷纷,建皇家赛马场,再接着是否所有的矿山全部打上皇家标志?虞道县要变天了。

    原先巴结奉承县太爷的势利之人有事没事的到墨府前散步,期望与墨少爷相遇,更有胆大的直接敲门拜访,有一次是丁瓜瓜开的门,那人随手便赏了一张百两银票。

    丁瓜瓜没接也没关门,只道:“少爷不在家。”

    那人觉得有希望,忙又掏出一张。

    丁瓜瓜飞快的将两张银票拿了过来,塞进袖子,小声道:“少爷下午会去红茶坊。”

    那人喜笑颜开的谢过,一转身飞走了。

    丁瓜瓜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看见,不料晚上墨青山回府,将她叫到书房,也不言语,只用幽暗如古井的眸子深沉的望着她。

    压力越来越大,丁瓜瓜虚情假意的笑了两声,“少爷累不累?”

    几秒后,墨青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丁瓜瓜又笑,盯着他的眸子道:“哎呀,要不少爷洗洗睡吧,忙了这么多天,瞧,有黑眼圈了。”

    “是么。”墨青山摸摸眼睛,忽然捶捶肩膀,叹道:“肩膀酸。”说着,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来,捶。

    想着下午出卖他便赚了两百两,出于歉意,丁瓜瓜极听话的上前替他捶肩。墨青山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享受异性按摩,说话的声音带了一丝魅惑,“瓜瓜,想做生意吗?”

    咦?神马意思?丁瓜瓜小心翼翼的回答:“想啊,不过没本钱没门路。”

    “黎山南边尚未开挖,我打算年后将那座山头占下,你可以将钱放在我这里,年底盈利了给你利息如何。”

    “入股?好啊好啊!”二十一世纪的煤矿主哪个不是身家超亿,做煤矿主可是甩掮客十几条街。

    “入股?嗯,这词好。”墨青山睁开眼,幽暗的眼里闪过睿智的光,“你有多少本钱?”

    丁瓜瓜沉浸在做煤矿主的美梦中,算了算,随口道:“不多,四百多。”

    除去太子赏的黄金以及出卖墨青山得来的二百两,她自个挣得确实不多。

    只是,墨青山突然扭头,“据我所知,你所有的身家不过二百多,另外二百两从何而来?”

    呆了一秒,丁瓜瓜像被电击一般的收手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连她有多少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可怕了。

    望着他幽暗冰冷的眼神,丁瓜瓜假模假样的掩嘴装委屈,“少爷,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然后,她绕过椅子就往外奔,不想因为心虚跑的又急了些撞到矮几,“诶诶诶”的就往前跌了去。

    墨青山来不及起身,只好伸出长腿去挡她。丁瓜瓜挥舞着手,一把抓住他的袍子。墨青山用力往回收腿,丁瓜瓜借着力道扭转方向,没扑向大地而是扑向墨青山。

    她双膝一软跪在墨青山前面,却将脸埋在他胯间。

    “嗯……”墨青山闷哼一声,身子僵住了。

    好痛啊!然后某处发生变化膨胀了。

    ☆、45四五

    丁瓜瓜是跌下来的,脸虽然埋在墨青山的胯间,但下巴却是撞到了木椅子,痛的她感觉下巴要掉了似的,并且膝盖落地也疼的两眼冒金星,眼泪水忍不住的叭叭的掉,哪里晓得自己的姿势有多诡异。

    而墨青山也被她砸的不轻,痛苦中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异样感觉,看着面前痛哭的丁瓜瓜,理智让他伸出手放在她肩上去推开。

    然后,门口响起惊诧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丁瓜瓜流着泪回头,哭的红鼻子红眼睛,而墨青山的手没来得及拿走,在太子爷看来,根本就是墨青山强迫丁瓜瓜伺候他的画面。

    太子爷大怒,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干起苟且之事,并且是强迫。他大步走进屋内,扶起丁瓜瓜拖到身后,怒斥道:“青山,你太让本宫失望了。既然如此渴求,为何拒绝本宫送给你的女人!”

    丁瓜瓜也就是丁紫衣被送出墨府后,墨青山过了一段悲痛的日子,整个人变得阴沉。太子爷为了让他转移心思,特意送了几个漂亮的女人给他,结果墨青山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太子爷极看不起墨青山对爱情的执着与痴情,作为一名奸商,作为他的秘密左右手,应该与他一样有着一颗坚硬的心,不为世上任何事动摇,坚持自己的所想。

    丁瓜瓜长着一张与丁紫衣一模一样的脸,又被墨青山收在身边当丫鬟,定是他又犯了痴情病,这病似乎极严重,严重到光天化日下便干起苟且之事。

    墨青山早已起身,知道太子误会了却百口莫辩,只懒懒的看了丁瓜瓜一眼,走去桌边给太子斟茶。

    太子让丁瓜瓜退下,待她脚步声跑远了这才坐下,“青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本宫不希望你被情爱牵绊。”

    墨青山站在一旁,沉声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她跌倒了,正好撞过来。”

    “你跌一个给本宫瞧瞧。”

    墨青山看看自己的位置,再看看太子的位置,仿佛在琢磨计算什么。

    太子气的不来哉,拿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斜了他一眼,“你究竟爱的是这幅身子还是身子里的灵魂。”

    爱?他爱丁瓜瓜吗?若有爱,那么究竟爱的是丁紫衣的身子还是住在丁紫衣身子里的丁瓜瓜的灵魂?

    墨青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对丁紫衣爱有多深恨有多他深,尤其她临死前说墨青山我对不起你可我不后悔,尤其她已非处子,他当宝贝捧着的心尖上的女人,却轻易的将自己献给别的男人,这些不得不让他痛下狠心将她丢弃后山。

    可是,她又醒了,她又失忆了。他不信,一定是她玩得把戏。可是,当他确定她不是丁紫衣而是一个叫做丁瓜瓜的贪财姑娘后,他竟然很期待看见她。

    “好了,说正事。”太子清冷的声音突然打断墨青山乱飘的思绪,“京里来信,父皇病重,你随本宫立即启程回京城。”

    “啊?”墨青山呆了,他离开京城时皇帝可是好好地,一下子就到病重的程度,教人真不放心。

    东云巷底下有没有埋着宝藏目前不能开挖,因为杀死衙役的那批神秘人尚未抓住,虽然怀疑与梁子轩有关,可他们并无证据。目前,他该做的是让梁子轩露出狐狸尾巴,至于东云巷的那些屋子,已让太子的暗卫假扮矿民以最低的价格住进去了。

    太子以开春再来建赛马场离开虞道县,墨青山也悄悄的离开,本想带丁瓜瓜一同回去,可看着太子那不满意的目光,便忍住了。

    他们前脚走丁瓜瓜后脚就在家里高兴地乱蹦乱跳,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被闻讯赶来的奎叔臭骂一顿。丁瓜瓜才不将装大爷的老头放在眼里,故意找点事情出来气气他。

    胡大飞被太子收买,留在虞道县看管未来的皇家赛马场地。堂堂武林盟主竟然落到这个地步,少不得被丁瓜瓜嘲笑一通。谁让他拿剑打人头的呢。

    胡大飞有自己的想法,藏宝图不过是江湖传言,世上究竟有没有无人可知。况且,即使找到藏宝图,也会引起别人的抢夺,倒不如替皇家办事,以后分的几杯羹来的安慰。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御林军一出谁敢与其争锋。又况且,他这个武林盟主,本就是墨青山帮忙走歪门邪道抢来的。

    墨青山的女人,那就让着呗。

    州府下来的衙役官差全部离开,表面上虞道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丁瓜瓜神清气爽的负手走在繁华的闹市中,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感受春节前的热闹气氛,倒是不想离开了。

    走进红茶坊,她脚跟还没站稳,钱掌柜已从柜台后面冲出来,拖着她便朝后院跑。

    “干什么啊,赶着去投胎呢?”难得的好心情被他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惹没了,丁瓜瓜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钱掌柜将她拖进里屋,小声道:“你猜昨儿何人去找县太爷?”

    “猜不到。”直接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钱掌柜翻白眼,“梁子轩。他想将黎山南面的山头占下挖煤。”

    黎山南面的山头,那不是墨青山邀请自己入股的吗?被梁子轩霸占去,那她怎么做亿万富翁的煤矿主?

    丁瓜瓜顿时心急如焚,让钱掌柜这几日多去夫人面前转悠吹吹风,坚决不能让梁子轩得逞,然后直奔上善若水堂找馆长商量这件事。

    上善若水堂的大门紧紧地关闭,上面被泼了泔水,散发着阵阵的恶臭。门前站着老的少的一群人,堵住门口大骂,四周站了不少附近的居民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馆长与上善若水堂的人在东云巷有多处宅子,而他们在第一波高价时出手赚了许多,其他人贪心纷纷效仿,更有人将价格再往上提,哪知突然间闹鬼了。之后,馆长与上善若水堂的掮客出面,劝他们赶紧卖了,若不然时间越久闹得越凶价格更低。

    多数宅子以几两的价格卖出,而有人传言建皇家赛马场,一户补偿几十两,这么一来他们可真是亏到极点。于是,太子刚走,这些人便出来闹事。

    丁瓜瓜大吃一惊,没想到真被馆长说中了,看着那些怒火中烧跟打了鸡血般的人们,她觉得还是离开的好。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听见一旁有人大喊:“看,他也是上善若水堂的。”

    是说自己吗?丁瓜瓜朝叫声那里看去,果真说自己,已有人向她张牙舞爪的扑来。

    想也没想,她拔脚便跑。

    “砰!”有东西砸中后背。

    “扑!”这回砸中她的脑袋。

    “砰!”又是后背。

    丁瓜瓜顾不得看是什么,驶出全身的力气的往前奔去。前面有个岔道口,往右可通往衙门,丁瓜瓜一头冲了过去,后面有人大喊大叫的追来。

    这个时候,她真恨爹娘没多生几条腿,寒冷的风呼呼地从脖子灌进身体,冰冷的刺骨,喉咙间被寒冷的风吹得发干,嘴角呼着热气,她跑的满头大汗。

    忽然,前面冲来一个清瘦的男人,丁瓜瓜看的眼熟,疑惑间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左一拖,推开一户人家的房门躲了进去。而同时,丁瓜瓜又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跳出去,用刻意压低的嗓子喊:“快快,她往那边去了。”

    门外,叫喊的人群呼呼啦啦的跑远了。

    丁瓜瓜这才松了一口气,背着木门往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歪头看着旁边男人藏青的袍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馆长也坐下,“我去找你,可你不在。这几日不要出门,他们暂且不敢围攻墨府。”

    “可是,这样不是一回事啊。”丁瓜瓜视线上移,对上馆长的脸,惊呼:“你怎么这么憔悴?不舒服?”

    说着,她自然的伸手摸他的额头。

    馆长呆呆的眨眼,却是一动不动的让她摸。她的手极热乎,软软的,肌肤极细腻,若能每天摸一摸多美好。

    热乎的手很快的离开,放到丁瓜瓜自己的额头上,她嘀咕:“还好。那是没睡好?要不,咱们去报官。”

    馆长失落的看着离开自己的小手,闷闷的说道:“没用,我找过大人,他说民心难违,他们的怨气也就一两天,等这把火过去了自会没事。”

    丁瓜瓜听了冷笑,“我看是大人不想管吧。”

    “别胡说。”明明是训斥的话听起来却没半点力气。

    丁瓜瓜撇撇嘴看了他一眼,馆长好像又瘦了,脸色不仅憔悴肌肤颜色也极难看,有点心疼。

    “馆长,要不咱去江南。”

    是咱,不是你。

    馆长欣喜若狂,一把抓住丁瓜瓜的手,两只眼睛兴奋地放光,“瓜瓜,你说咱?咱们一起?”

    丁瓜瓜小心的把手抽出来,傻笑道:“是啊是啊,强强联合打遍天下无敌手。”

    “你不随墨青山去京城了?”馆长有点不敢相信。

    这么一问,丁瓜瓜又犹豫了,去江南人生地不熟,去京城,有墨青山和未来皇帝罩着,哪里好哪里坏一眼便瞧得出来。

    可是,看着如此憔悴的馆长,冲他危急时刻还不忘去提醒自己的这份情上,她实在不忍心和他分道扬镳。

    馆长看她半天不说话,热情高涨的心一点点的冷却。

    丁瓜瓜犹豫着挣扎着,半天后苦歪歪的道:“是不是京城有钱人多?”

    馆长暧昧的笑了,其实他也想去京城呢。

    “京城有钱人多。”肯定的语气。

    “要不……”询问的语气。

    “咱们去京城。”馆长大手一挥,尘埃落定。

    如此,丁瓜瓜不用苦恼了。两人商议偷偷的去京城,打探好后再回来整理。丁瓜瓜回府后跟奎叔讲她要去京城,奎叔诧异,以为她去找少爷,不情不愿的给了一个地址。丁瓜瓜知他误会了,也不挑明,收了纸条回房收拾包袱等馆长。

    天亮后,丁瓜瓜没能等到馆长,等到的是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滴,南瓜饼今天大婚,恭喜新婚快乐永浴爱河幸福美满!

    ☆、46四六

    丁瓜瓜也冷笑,“大人是一县之主,若说嫌疑,大人的嫌疑最大。”

    “放肆!”县太爷大怒,把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准备扔签子打人。

    “嗯……”

    “咳咳……”

    门口传来异样的声音,县太爷一愣,漫不经心似的往那里扫了一眼,墨青山的贴身老奴与胡大飞都在。

    他犹豫了,这时丁瓜瓜急忙道:“大人请听民女讲完。”

    县太爷看她一眼,以沉默同意。

    “大人可知道东云巷会建马场?”

    县太爷怔住,他当然知道,墨青山告诉他时这个丫头分明在场,她这么问,是想迁出他与墨青山?

    果然,不是家养的狗不亲。

    “大人肯定不知道。”然而,丁瓜瓜并没有给他讲话的机会,自顾自道:“房屋和青菜萝卜茶叶布匹一样都是用钱来交易的商品,买过菜的人都知道,雪天交通不便,菜价飞涨,一旦天晴路好走了,菜价又回落。那么,是不是第一天买贵的人也来告官?新茶比陈茶贵,羊腿比身子贵,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些,为何不能接受房价?东云巷闹鬼,自然影响价格,大人尚且不知那里会建赛马场,馆长更加不可能知道。那时候的行情就是那样,馆长不过是将行情分析给他们听,卖不卖房子的主动权在他们自己手里。如今觉得亏了便来告官,当初可是白纸黑字签过约按过手印也盖了官府的章。大人,他们告的不仅是上善若水堂,更是对您对朝廷对大宋对皇上的藐视。难道大人您听之任之吗?”

    好好地竟然将县太爷朝廷以及大宋扯进来,县太爷指着丁瓜瓜半天不说话。惩罚她,便成自己藐视朝廷藐视大宋藐视皇上。不惩罚吧,自己又下不了台。

    看着外面围观的百姓依然开始指指点点,县太爷终于冷冷的扯了嘴角,大喝:“来人,将这刁民拖出去!退堂!”

    本大人退堂你能奈我何!

    就这么被人拖出来,心里的气只愈发重,丁瓜瓜又拿起鼓槌击鼓鸣冤。这一次,黄师爷出来看了一眼,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指着她对后面的四个衙役道:“把她轰走!”

    四个衙役立即上前,拖着丁瓜瓜送到街对面。丁瓜瓜大叫又挣扎,“放开我!击鼓声冤凭什么不审堂。”

    可是没人理她。

    “放开我家姑娘。”李大叔大怒,上前来就抢人,一个衙役挥手推他,他反手一握,紧紧地捏住衙役的手腕痛的唉唉叫唤。

    “都放手!”胡大飞摆出武林盟主的架子,推开抓着丁瓜瓜的衙役,见李大叔已放了手,这才对黄师爷拱手道:“在下胡大飞,拜见县太爷,烦请师爷通报一声。”

    黄师爷从内心里并不愿得罪他们,“等着。”

    过了不久,黄师爷出来,请了胡大飞与奎叔一起进去。丁瓜瓜与其他人坐在衙门对面等着,

    她的心一直在颤抖,可是表面却冷静的让人害怕,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衙门的大门,恨不得一箭射穿。

    “瓜瓜,别难过,不会有事的。”钱掌柜安慰人的声音听起来极没底气。

    丁瓜瓜一动不动。

    终于,胡大飞与奎叔一前一后走出衙门,丁瓜瓜第一个跳起冲上去,然而看着他二人故意避开的眼神,一颗心彻底沉入大海。

    “钱掌柜,带我去见馆长。”她的声音波澜无惊,平静的像是一面能照出人影的湖水。

    崔花子一个人关在女牢,其他人关在一起,见到丁瓜瓜,一起围过来,只馆长一个人依旧靠着墙壁,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们。

    “瓜瓜,一定要想办法救我们出去。”木栅栏里伸出一双双的手,抓住丁瓜瓜的,好像抓住了就有希望。

    虽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但丁瓜瓜仍是给他们希望,掷地有声道:“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你们要保重身体。”

    阴暗冰冷的牢房,吃不饱穿不暖,想保重身体比登天难。男儿们个个沉默着。

    “我想跟馆长讲几句话。”丁瓜瓜突然小声说道。

    大师兄弓着腰跑回去,跟馆长讲了一声。馆长抬眼看了一眼,待其他人都离开这才慢慢的起身,走过来,隔着栅栏默默地看着丁瓜瓜。

    丁瓜瓜双手抓着栅栏,嘴巴放在两根木桩子中间,小声道:“馆长,我去京城找少爷……”

    她的话还未说完,馆长的双目一寒,毫不迟疑的摇头拒绝。他可以小气,可以萧扒皮,可以铁公鸡,所有的财产被充公,但是又能怎样?钱可以再挣,但是不可以没有尊严。

    欠了墨青山的这份情,那么这辈子甭想在他面前抬头挺胸的做人,更甭想与他争夺瓜瓜。

    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杀人,即使县太爷给自己安上搅乱市场的罪名,不过做几年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回头淡淡的看着后面几个憔悴慌张的脸,“瓜瓜,想法子把他们弄出去。”

    “馆长馆长……”丁瓜瓜急的直叫,伸了一只手进去拍他的肩膀。

    馆长回头,却看见丁瓜瓜对他做了一个口型,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才明白口型是什么意思!

    告御状!

    告御状?没墨青山的帮忙你能告御状?

    “馆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其实我没跟你将真话,我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