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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是谁的,容睿是现在最适合守守的男人。大家相信,如果守守能与容睿在一起,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半年来,不管多忙,容睿雷打不动的一星期上z市两次,一次是周三,一次是周日。今天是周三,中午十二点,他一定会准时等在公司楼下。

    容睿有情有义,无奈守守对他总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热情的程度还不如面对他们这些下属。戈薇忍不住叹息,也不知道还要努力多久,容总才能抱得美人归!

    守守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道:“杂志社的访问是怎么回事?”

    她很少接受访问,一方面是因为她喜欢低调、不爱张扬,另一方面原因,是担心成为舆论焦点,会惹来太多注视。

    这半年她改变了很多,换了发型,戴上黑框的平面眼镜,整个人显得知性而时尚。在z市,她生活的很平静,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更没有人能认出她是市长夫人。

    在asonlii—rotick,因为出色的实力,她从最开始小小的设计助理,变成国际上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再从设计师晋升为asonlii—rotick的设计总监。在这里,她变得自信闪耀,一点点地发光发热,最终成为大家眼中光芒四射的女强人。大家觉得她是个奇迹,毕竟,短短半年时间,要取得如此出色的成绩,并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她不知道易晨轩有没有找她,她换了电话号码,除了偶尔发邮件给父亲报个平安,让他与母亲不要担心她,她从未透露自己身在何处,她也不曾联系何琳娜他们,仿佛是凭空消失的。不过这个时候,她终归不敢大意,能避免出现在公众眼前就尽量避免。

    “如果是要采访公司参加巴黎时装展的事,让叶经理接受访问便好。”

    戈薇却摇了摇头:“总监,《尚界》这次是要对你进行专访,主要想了解你的作品【璧爱】的设计灵感来源,以及你获奖后的感想。”

    守守蹙了蹙眉,冲戈薇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午,纪守守坐在办公室内,下班时间到了犹是不觉。如果不是开会或是会见客户,守守还是喜欢画设计图。她低着头,素白的手执着铅笔,“哗哗”地在纸上勾勒着,神情专注而又认真。

    就在这时候,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将她面前的图纸抽走,守守抬起头,就看到容睿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容睿黑眸微眯,凝视她的神情,略带埋怨与疼惜:“你怎么越来越像工作狂了?”

    纪守守微微一笑:“在其位谋其职,董事长聘用我,可不是让我在asonlii—rotick吃闲饭的。”

    容睿轻叹:“话是这么说,但总归不能太卖命了。”

    守守点点头:“我知道了,再过不久我也该请产假了,到时候想忙也忙不起来了。”

    容睿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狭长的丹凤眼褶褶闪耀:“不必过一段时间,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上班了。”

    守守闻言一怔,疑惑地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在平光眼镜下扑闪了一下:“怎么回事?”

    “想知道吗?”容睿痞痞一笑,走过去拉她的手:“陪我去吃饭就告诉你!”

    守守不习惯与别的男人肢体接触,将手不留痕迹地一抽,便合上了笔记本:“好吧,如果又是你在背后捣鬼,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容睿见她还是不让自己碰,心中自然失落,表面却不显一丝情绪:“走吧,想吃什么不要客气!”

    守守斜睨着他,娇艳的红唇一扬,调皮道:“真的?那我想吃锦祥酒店的澳洲龙虾!”

    容睿依旧笑呵呵的:“这个好,就应该这样,不要为我省钱!”

    到了酒店坐下,守守便追问起容睿,容睿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淡淡笑道:“我已经替你向姐姐提前请了产假,姐姐同意,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上班,在家安心养胎等着孩子出世吧。”

    守守听了不觉蹙眉:“什么?我现在怀孕还不到八个月,离预产期还早,你这么早就让董事长同意我休产假,那我接下来的时间怎么熬?”

    现在工作就是她的一切,忽然要她闲下来,她一时间一定难以适应。

    容睿薄唇一撇,正色道:“别忘了你是个孕妇,每天工作那么繁重,你受得了,孩子未必受得了。这件事我已经与姐姐说定,你无需再多说。”

    守守轻叹口气:“容睿,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越来越霸道了?”

    容睿耸耸肩,不以为意:“我高兴。”

    守守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容睿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她心下明白,自己与他是不可能的。

    “我听说你拒绝与苏小姐订婚,这是为何?苏小姐年轻漂亮,家境也好,与你很是相配,你不妨与她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合不合得来。”

    容睿兴趣恹恹,一脸淡漠:“没那个必要。”

    “为什么?”

    容睿凝视着她,眸色攸的一黯:“是什么原因,你真的不知道?”

    守守被他那炽热的视线看得不知所措,恰好服务生过来上菜了,她连忙岔开话题:“哇,这龙虾真是不错,我很饿了,快吃吧!”

    容睿颇为无奈,扬起唇角,看着低头挥动刀叉的她,宠溺笑道:“唉,你吃慢一点。”

    守守压根就不抬头:“真的很新鲜,又嫩又甜,你也赶紧吃吧!”

    若是闭上眼睛闻,好似都能闻到这龙虾刚被捞起来的味道,新鲜甜美,原汁原味的清新,加上好的口感,真是不赖!

    容睿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亦优雅地吃起来,盘子里的澳洲龙虾,味道的确不错,爽滑鲜嫩,入口味美。不过,食物再美味,又怎比得过眼前的她?

    只见她雪白的脸庞上洇着两团红晕,浓密的睫毛似小扇子般地颤动着,咀嚼食物的时候,会露出两排编贝般的小齿,眉眼则都是弯弯的,好似满足又幸福。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所以她的幸福很简单。可是,叫容睿无奈的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进她的内心。这半年,她就像是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即便她离你很近,你能清晰地看见她,可是中间却像是隔着一堵无形的玻璃,你根本无法触到她。

    这半年,她变得更自信,更独立,更优秀了。除去之前的美丽动人,她干练冷静,她的光芒四射几乎让你难以移开视线。

    纪守守,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看到我的存在?你的心,何时才能为我停留?我就在你面前,离你这样近,为何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二)【陆薇婉,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

    市长办公室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是凝固的,季风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的男人,简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面容清隽雅致的年轻男子端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桌面上摆着的精致相框,里面一名女子笑靥如花,白皙的皮肤宛若凝雪,两颊还露出两个漂亮的酒窝。

    易晨轩并未抬头,低沉问道:“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吗?”

    季风一脸的挫败:“是,方才从w市得到回复,说夫人并未去找钟小姐。另外在w市其他几位与夫人熟悉的朋友,也都回复说,夫人已经大半年没有与他们联系了。”

    漆黑的眸子不易察觉地一沉,易晨轩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季风离开前,很是担忧地看了易晨轩一眼,市长实在是太在乎夫人了,夫人不告而别后,半年来他将市长的焦急与心痛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夫人的下落,因为易晨轩身份特殊,除了登报上电视,能想到的方法他都已经用过了。无奈夫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半年过去,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夫人这次离家出走,最气恼的要数老爷子,这段时间想到自己的曾孙就快要出世了,他老人家更是心急如焚,经常拨通电话便是一阵狠狠的训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限你们一个月内找到我的孙媳妇,如果她出什么事,我唯你们是问!”

    老爷子底下有多少部下精英,这次他不可能没动用人去找,连他都尚且查不到夫人的下落,可想而知有多棘手了!

    轻叹了口气,季风随即走了出去,离开前不忘替易晨轩将办公室的门带上。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所有的沉敛与淡然,一瞬间,统统消失不见了。易晨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宛若无限爱怜地抚向相片中她的脸庞,黑眸暗沉如海。

    他已经整整找了她半年,能够想到的地方,他都已经找过了。人人茫然,要找一个人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何况她有意躲着他,便更是难上加难。

    她到底在哪里,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找到她?暗沉的眼眸中盈上苦痛,向来自信的易晨轩,每当问起自己这个问题,都会陷入一阵茫然之中。

    就在他沉浸在无限的思念与痛楚中时,季风拨进来内线:“市长,陆小姐打来电话,问你今天能不能陪她上医院复健?”

    易晨轩淡漠地回答:“告诉她,我今天没时间。”

    “是!”

    下班的时候,易晨轩刚刚走出政府大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身穿浅杏色长裙的陆薇婉。

    陆薇婉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便出了院,之后她每周都上医院做一次复健,她的手康复的很快,现在远远地看着她,已然又是眉目如画,明艳照人了。

    自从她做完第二次手术,易晨轩便不曾去看过她。她打电话给他,他也总是回复说没时间。她很想保持住一贯的矜持与骄傲,可是他如此冷落自己,对自己不闻不问,终究让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淡下去。

    每一天她都期盼着他去看她,躺在医院死死地盯着病房的门。有人推门而入,她便会精神起来、雀跃又欣喜,可是一看不是他,一颗心顿时又沉入到万丈深渊。

    她一直都很骄傲,听说纪守守离开后就更是忍不住猜测,莫非他还是深爱着自己的?事实上,以前他一直都是追随着她的。

    她习惯了被他捧在手心,习惯了被他照顾,习惯了被他爱,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的态度,不再靠近自己一步。她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不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他。几年来,他一直等着她,不管怎样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然而,他却早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她给他套上的枷锁。

    她缓缓地朝着他走去,看着他淡漠无奇的脸庞,说道:“我们能谈一谈吗?”

    他优雅一笑,客气地问道:“陆小姐有什么事吗?”

    易晨轩礼貌而又疏远的态度叫陆薇婉心中一痛,扯了扯唇角,她说:“只是聊聊天,你不会连这个都介意吧?”

    他神色始终淡淡,心想,这样也好。有些事情,终归是要说清楚的。

    “那去十字路口旁的咖啡厅吧,我晚上还有事,时间并不多。”

    十分钟不到,咖啡厅便到了,易晨轩为她点了咖啡,自己只要了一杯白水:“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陆薇婉捧着那杯咖啡,明丽的脸庞上虽然盈着浅笑,但是却难掩她的落寞:“我复健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从来不来陪我?”

    复健其实是一个非常折磨人的过程,需要病人有极大的毅力与信心,每次她都是独自一人,内心自然是酸涩难受的,如果他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那她一定会很快康复起来!

    “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去。”他淡淡的回答。

    手中的热咖啡虽然温暖,可是听着他公式化的语气,她的心一点点地沉寂下去。她将头扭向窗户,看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纷纷雪花,忽然说道:“晨轩,你看,下雪了!还记得以前吗?每到下雪天我就特别高兴,尤其是下雪的圣诞节,我和你相拥着走在大街上,听着四处飘散的圣诞歌曲,既浪漫又温馨……”

    “陆小姐,如果你今天是要与我叙旧情,那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易晨轩冷漠地说道。

    陆薇婉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如此无情的话,竟是出自他口中。

    虽然在她出车祸后,他在第一时间将她送到了医院,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的冷漠与无视,叫她心中也明白了一些。只是,她尚存着一点侥幸,期盼他还是爱自己的。她怎么能接受,他的心,如今已经不在她身上?

    她看着他,曾经总是对自己温柔似水的男人,如今神情淡漠,眼眸中亦不见一丝波澜,他的客气,他的疏远,他的漠然,叫她终于无法忍受,她的眼神几近破碎,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晨轩,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我已不再爱你。”他没有辩解,眼神毫不避讳地直视她,淡漠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是的,他曾经爱过她,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已经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如果真要他选择与一个女人共度一生,并竭尽所能地爱她,将那份感情维持到永远,那一定会是纪守守。

    陆薇婉凄然一笑:“那你爱谁?纪守守吗?!她已经离开你了不是吗,如果她真的爱你,又怎么会离开你?!因为我曾经离开了你,你不爱我了,那她也离开了你,为何你还爱她?!”

    易晨轩神色认真道:“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拿来比较的。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找到她。她爱我也好,恨我也罢,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有时候他真的很感谢,感谢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能够让他认识纪守守。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早前的纠葛还那样叫人哭笑不得,可是他清晰记得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记得那一次,他好心送她回家,却在她的捉弄下迷了路,两人在荒凉的郊区下了车,在那个暮色浅薄的夜晚,因为身畔有她,而显得那样的寂静温馨,时光都仿佛是停止的。

    他忽然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爱上了她,在那以后,他便卸去了心头重担,三年中的一点一滴已经逝去了,他与有关陆薇婉的过去潇洒地说再见。他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易晨轩,执着而不顾一切,虽然他也曾经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那种无望而炽热的爱。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失而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只因为,他爱上了纪守守。

    她的相貌算不得艳丽逼人,她太没心没肺,她有很多的缺点,可是他就是爱她,那样的深刻与热烈。

    每一天早上,当晨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在薄如蝉翼的微醺中,他看着怀中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又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自从她离开,他的心也跟着遗失了。

    “所以,还是忘了吧!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不要怪我狠心,现在,我拿自己也没办法。”他拿自己没办法,拿自己的心没办法。他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他爱纪守守,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想到纪守守那张明媚动人的笑脸,温柔不觉爬上了眼睛:“未来,我要和她,还有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那漆黑的眸子里,瞬间漾开了无限的幸福与愉悦。俊逸的五官上好似是带着绒边的,满满当当的欣喜与知足就这样洋溢着,毫不隐藏。

    “我希望你也能幸福,忘了我把,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说完,他那颀长的身影自桌前站了起来,就这样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咖啡厅的音乐很舒缓,陆薇婉静坐在那里,脸色已然苍白无血,眼泪不可遏止地决堤。她本来就美,再这样眼泪似珍珠般地滑落满脸,就更显得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她看着易晨轩离开的背影,终于明白,爱情原来就是这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等到对方已经不再爱你,你再想挽回,却为时已晚。

    走出咖啡厅,独自走在大街上,柳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飘落在她的发梢,她的肩膀,她的手心。街上到处是五彩的霓虹灯在闪烁,寒风吹来,冷意让她不觉拉拢了衣领。泪水依然簌簌掉下,仿佛停不下来。

    他已不再爱她,他叫她忘记,或许她是该忘记了,忘记他的同时,也放过自己。

    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

    走过人生最惶惑的年华,失去或许会是另外一种拥有,不哭不闹,离开如同当初靠近般无声,如若还曾记得,那便已是若无其事的淡然。

    走过这个凄寒的夜晚,她也要勇敢与过去说再见。这样孤独的感觉太痛苦了,她也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属于自己的温暖怀抱。

    三【纪守守,我终于找到了你!】

    托容睿的福,守守提前休了产假。闲着没事,她报了个产前培训班,许多许多的准妈妈,都是由丈夫陪着去上课,只有她一人是独来独往。培训班中的准妈妈们都小心翼的,并不敢多问,只跟她谈起腹中的宝宝。她微笑,像所有即将做母亲的人一样,幸福而平和。

    这样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的她,再也不似之前大家眼中的漂亮妈妈。她的腿脚开始水肿,那些漂亮的鞋子是不可能再穿了,只能穿拖鞋,当然,每餐的饭量变得更惊人,永远在早上十一点前、下午四点前饿得前胸贴后背。那所谓的摇曳生姿的身材是再也没有了,现在的她,更像一只大笨熊。

    虽然凭她现在的能力,守守有把握当好一位单亲妈妈。其实有时候她也担心,担心自己临生产的时候,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那可怎么办?!

    还有,以后若是孩子问起来——妈妈,我们的爸爸是谁,她该怎么回答?这还真是叫人头痛!

    说来也奇怪,自己明明没有想那个男人,可是每天在梦里,都能清晰浮现出那张优雅清俊的脸庞。更奇怪的是,梦里他总是温柔地冲她微笑,眼神深邃怜惜,他的怀抱是那样的宽广,让她一度不想醒来。

    他一定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咒语,让她在看不到他,并下意识忘掉他的情况下,依然挥之不去。

    醒来的时候她总是苦笑,纪守守,你干嘛还要梦到他?说不定他现在与陆薇婉早已经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就等着你的离婚协议书了!你还在期待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再也不敢期待了,关上灯,继续睡觉。

    这天守守在公寓里画设计图,一看时间都临近六点了,才后知后觉自己其实已经饿得不行。天气很冷,外面在下雪,她突然很想吃火锅,辣辣的那种。她馋的要命,只好立即开车去吃。

    餐厅的生意很火,好在这个时间出来吃饭的人并不多,火锅上的很快,她吃得也痛快。麻辣火锅又辣又鲜,怀孕后她比之前要怕热,餐厅的空调调的是28度,吃了一会身上就出了一身薄汗,鬓角的发丝被微微汗湿了,服帖地覆在额头上。她吃得酣畅淋漓,忽而有东西自包包内滑出,掉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是普罗旺斯咖啡厅老夫妇送她的铁皮娃娃吊饰,原本是一对,穿婚纱的女娃娃被易晨轩抢走了,她就只剩下这个男娃娃。那娃娃像他,穿着黑西装,脖子上扎着红色的领结,头戴高高的黑色礼帽,一派绅士的模样,此刻正躺在地上冲她微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守守忽然就觉得难受起来。原本多好的一对呀,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身披洁白的婚纱,站在一块歪着头笑得一脸幸福。现在,却愣是让它们分开了。她忍不住想,另一个娃娃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想她手中的“他”?

    将手中的筷子搁下,守守艰难地弯下腰去,她只是想将它捡起来,这对常人来说或许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是她肚子太大,整个人圆的像颗球,即便她努力地往前伸长了手,却怎样都够不住。她的身体又往前挪一点,手臂伸长再伸长,额上的汗比方才更多了,最终却只能放弃。

    娇艳的红唇一嘟,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赌气,守守瞪着地上的铁皮娃娃,在心中嘀咕着,谁让我现在行动如此不方便,一会我若是抛弃了你,你可别怨我!

    就在这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优雅贵气的绅士皮鞋,守守尚未来得及反应,对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地上的铁皮娃娃拾起来,轻轻放入她的手心。

    有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天花板上柔和的光线,守守看着手中的铁皮娃娃轻柔一笑,想向对方道谢,怎想一抬起头,却看到了易晨轩!

    他还是那样的俊逸优雅,一身笔直的黑西装被他穿得风度翩翩,五官轮廓仿佛经过了精雕细琢。他身姿颀长潇洒,宛如天边翩跹的白云,气质是高雅出尘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叫他动容。可是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却是那样深邃,仿佛沉入深海幽然闪烁的黑曜石,叫人心神不觉一滞。

    相较之下,她则有些惨不忍睹,守守知道自己这时的样子有多糟,因为长胖了四十斤,她连胳膊都几乎肿了,脸也圆圆的像包子,而且脸颊上还有淡淡的斑。她原本就不喜欢化妆,怀孕后连粉饼都不再用,素面朝天,做成大波浪卷的长发被随意扎成马尾,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镜,连她最最灵动漂亮的眼睛也遮住了。出门时她照镜子,她看着里面穿着灰色大衣的笨企鹅,几乎都已经不认识自己,可是没想到他会一眼把她认出来。

    他黑眸沉沉地凝视着她,下颔弧线美好,他看着桌上的火锅,凉薄的嘴唇紧闭,清隽的眉宇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吃如此辣的东西,回头吃坏肚子怎么办?”

    略带责备的话语,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怜惜。他的神情是自然淡定的,仿佛两人从未分开,仿佛她只是早到了一步,事先点好了菜,他随后而来,而后稍稍板起脸,埋怨她不该吃太辣的东西。

    守守表面上亦是没有一丝震惊,抑或是一点慌乱。

    她竟然依旧平静地坐在位置上,冲他微笑:“只是忽然很想吃辣,禁不住馋,就来了。”

    记得听人说过,因为太过不平静的事情,给人的震撼太大,是以,让人的心情无法再波动,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不过一分钟后,心中还是掀起波澜来了,先是小小的潮汐袭来,而后便是惊涛骇浪!

    她躲来躲去,竟然跳不出他的五指山。他是偶然遇上她的,还是特意找到她的?纪守守很快就否定了前者,这家餐厅并不大,就算他上z市出差,也不至于上这里吃饭吧?

    那么,他是特地找来的?她以为他不会找她,她以为他有了陆薇婉,便能很快忘掉她。然后他与陆薇婉两人双宿双栖,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那他究竟为何会来,莫非,是要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看着易晨轩优雅地在对面坐下,守守心中无限悲凉一笑,她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你怎么会来z市?”

    易晨轩长眉一挑:“纪守守,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纪守守被他那心痛深沉的目光看得低下头去,似是突然有点心虚。他的目光是那般复杂,似恼似怒似怨似痛,却又像夹杂着一丝欣喜。他是个风度极佳的人,不过此刻的他情绪太过明显,一点也不似往常的冷静淡然。

    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吧,孩子在肚皮里动了动,踢她。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景,守守叫过侍者结账,他很绅士地替她轻拉开椅子,说道:“我送你吧!”

    她摇摇头,冲他粲然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来。”

    虽然知道她早已经今非昔比,不过她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干练与神采,还是叫他稍稍惊讶了一下。

    “你自己开车来的?太危险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她很想拒绝他,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可是时隔半年,他的一个深情凝视,还是能在一瞬间叫她心神俱乱。那些她一直坚守的防线,好似在一点点地崩塌,这叫她害怕。

    只是一个小小的失神,他已经揽住她的肩,像以前一样极尽呵护与宠爱地拥着她往前走。

    等在外面的季风,看到相拥步出的两人,一时间竟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似的,他一个箭步上前,替两人打开车门:“夫人,慢一点,小心!”

    一路上他都紧握着她的手,那样的用力,仿佛要将她的手捏碎了一般!守守试着抽了抽,无奈他的手好似是铁做的,根本无法抽动一分。

    车室内很安静,安静得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挨得这样近,守守发觉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心跳如擂鼓。

    她忍不住偷偷地瞥视他,虽然并不是仔细的端详,可是她发现,他瘦了一点点,也许是因为她长太胖了的缘故,所以觉得这世上的人都瘦,而她挺着大肚子,已经习惯了像恐龙一样大摇大摆,占据太多空间。

    到了公寓楼下,他绅士地早一步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守守故装若无其事地与他道别:“我已经到了,谢谢!”

    他却说:“我送你上去!”

    她挑眉,淡淡说道:“恐怕不太方便吧。”

    他眸光深邃如海,嗓音嘶哑:“走吧。”

    她现在住的公寓楼比在d市的大多了,屋子里宽敞又整洁,还有两个大大的阳台,阳台上还被她种了许多茂盛的植物。

    看得出来她变了很多,连向来喜欢的田园风也换了,整间屋子都是现代简约风格的,简洁明了,又不失温馨雅致。

    天气很冷,纪守守开了空调,而后便转过身去问他。

    “想喝点什么吗?”

    易晨轩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从刚才到现在,他这样炙热幽深的视线,已经出现了无数次,守守被他看得心神一慌。

    “我给你泡杯咖啡吧!”

    守守转身便欲走向厨房,笨拙的身体走动起来那样迅速,仿佛是在逃!

    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落入他宽阔的怀抱。鼻端萦绕着熟悉的男性气息,凉薄的薄荷香,一点点地撩拨着她的心神,她抬起头,惊慌下叫道:“易晨轩,你干嘛?……”

    他火热的唇猝然落下,带着他的霸道,带着他的思念,带着他的怒气,狠狠地肆虐着她娇嫩的唇瓣。他进屋尚未说一句话,一上来便是狂风暴雨般地一阵狂吻,直将守守吻得七荤八素,昏头转向!

    守守的心一阵狂跳,放在胸前的小手不断地推拒着他,可是他就像是发了疯,她愈是推他,他就愈是吻得深入。此刻,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抵抗,都是无济于事的。他灵活的长舌已经探入她的檀口,残卷着她的芬芳与香甜。

    守守感觉自己的身体愈来愈轻,仿佛飘在空中的白云,没有一丝重量。她推拒他的力量小了下来,最后手也软了,滑下来环住他精瘦的腰身。隔了半年,想不到与他接吻,还是能这样迷失与沉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他的眼神已然更黯了,仿佛泼了墨的幕布,甚至翻涌着一丝情欲的味道。

    易晨轩看着她那迷离潋滟的眸子,以及经过他蹂躏,而瞬间变得红肿的唇瓣,他身体迅速涌起一股燥热。老天作证,如果不是他们中间隔着她的大肚子,一直提醒着他要保持清醒的神智,此刻他可能已经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守守的脸涨红着,仿佛都能滴出血来了!老天,刚刚他们在做什么呀?他们明明已经分开了那么久,自己也想等到孩子出生,就找个时间回d市与他办理离婚的事。可是怎么这一见面就激丨情似火的,将所有理智都抛之脑后了?

    迅速平复呼吸,调整好心情,纪守守推开易晨轩,转过身,庞大的身躯一坐下,柔软的布沙发便深陷了下去。好吧,她自己都有些佩服易晨轩,现在她都变得这么丑了,他居然还能激丨情四射地狂吻她!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其实是她从刚才到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看了你的专访。”

    纪守守闻言简直是欲哭无泪,终究是百密一疏啊!她原本以为,这样的专访他不会感兴趣,也一定不会知道,怎想他最后竟凭着这个找上门来!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是死也不会接受那次访问!

    她抬起眼帘,盈盈若水的眸子里是一片淡然:“那你找我,我为了什么事?如果是让我签离婚协议,那麻烦你将协议拿出来吧。”

    她以为她早已经不在乎,她以为她已经足够用坚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着一刻来临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骤然一缩,有难言的疼痛感自内而外地肆意,痛楚与酸涩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好吧,离婚吧。易晨轩,你把所有的温暖、所有的羁绊、所有的柔情都统统带走,把坚硬、孤单、寂寞和傲岸统统都还给我!

    这些年,他纵横商界与政坛,不管做什么,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后才进行,也习惯了什么事都不兴波澜、云淡风轻。而偏偏,自从遇到了她,他的情绪便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眼前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挑动他的情绪,让他平静不下来。

    易晨轩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忽而大吼道:“纪守守,你到底有没有心?我苦苦找了你大半年,哪怕只有一丝线索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每一位亲戚朋友,乃至你大学时候要好的同学,但凡能够联系的,我统统亲自去询问了解过!我一次次的希冀期待,却换来一次次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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