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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小房间,她没有忘记,今天是5月20日,她与易晨轩举行婚礼的日子。

    真的很奇怪,原本以为自己对今天没有一丝期待,除了要达成协议上的约定,在人前假装出幸福洋溢的样子,就不需要再做任何事。

    可是真是该死,她居然会像许多新娘一样,昨夜成功失眠了。她睁大了眼睛瞪着黑乎乎的房间发呆,脑中时不时地掠过她与易晨轩相识后的点点滴滴,虽然很多记忆场景都验证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来时她也会忍不住失笑,仿佛都是些叫人开怀的趣事。

    纪守守一直觉得,爱情本身并不复杂,并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也不需要多昂贵的来证明彼此的心意,她觉得最有诗意的爱情,应该是只要你站在那里,就能看到他,而他,也正用宠溺温柔的目光凝视着你。

    如果不是协议结婚,她真的原意和那个男人谈一次恋爱,他是那样的温柔似水,优雅高贵,如果做他的女朋友,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将她宠上天。

    当然也只是想想。

    今天的婚礼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她必须遵照协议,好好地配合他,接受所有宾客对他们的祝福,最好表面上幸福洋溢,实际上却心静如水。她承认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很多不经意的瞬间他都触动了她,挑动她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甚至有时候她会出现两人是真的在交往的幻觉。她对自己说,她必须保持清醒,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违背协议,也为了不受伤。

    时间不早了,她该出发了。

    易晨轩说会派人送她去化妆,何琳娜与乐乐两位伴娘也在那边的化妆室等她。简单的洗漱后,纪守守便到了楼下。

    走出小区,果然看到路边静静地停着一辆车,打开车门,纪守守有些惊讶,她以为会是季风过来,转念一想今天事情那么多,易晨轩应该派他上婚礼现场了。冲前方的司机微微一笑,她坐了进去。

    熟悉的林荫小道自窗外划过,纪守守撑着脸,看着头顶微醺的阳光,白皙的脸庞上盈着浅淡的笑容,今天的易晨轩,应该会很帅吧?

    放在以前她一定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是自从那一晚,因为她的恶搞车子停在了荒郊,他与他谈起自己的过去,纪守守才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什么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也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高官、富二代,他只是一个一不小心,就比其他男人优秀个上万倍的好男人!

    真是万幸,这个好男人将被她拥有一年,即使是假的,可是在人前他的夫人就是她,心情好起来还能拿他这个钻石老公人前炫耀一阵。

    在未来的一年,她要好好做一个冒牌货,她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还清他那一千万的巨额债务,当然,最好离开的时候还能海捞一笔!

    总而言之,这一年的规划就是,与腹黑老公斗智斗勇,与严苛挑剔的公婆巧妙周旋。进退有度,攻守有序,将每一场战都打得漂漂亮亮!

    给了自己信心,心情可谓格外的好,毕竟今天是她结婚的大喜之日嘛,必须的!

    车后座上的女人,唇边洋溢着浅显的弧度,白皙红润的脸蛋上,晕开一点点迷人的光泽,即使没有夸张的大笑,可是单是这样看,更像是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觉。

    谁能想到她心中究竟打着怎样的小九九呢?

    车子不知道往前驶了多久,纪守守总算停止了心中的盘算,美眸再度瞥向车窗外,她终于发觉到有些不对劲:“司机,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易晨轩没跟你说吗?我要到的地方是corals!”

    真是奇怪,依照易晨轩素来冷静沉稳的个性,他不可能事先连化妆地点都不交代清楚!

    纪守守一脸的困惑,怎奈前方的司机却是沉默不语,一张漠然的脸孔像是结了冰的,黑洞洞的双眼始终盯着窗外,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一般。

    真是该死,这么重要的日子,究竟在搞什么乌龙!?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再不调转方向,如果延误了婚礼时间,势必要惹怒易晨轩,你自己最好掂量清楚了!”

    纪守守端出了易晨轩,虽然平常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点脾气也没有,可是她相信,在官场上周旋的人,大多都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如果有人胆敢去拽他的胡须,那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发起火来也别有一种震慑力吧?

    怎料前方的司机还是没有反应!

    “我说,虽然是易晨轩派你来接我的,也许一会你带我到目的地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干系了!可是你好歹有点礼貌吧?我对你说话,你怎么着也回答一句啊!”

    易晨轩也真是的,派来的是什么人啊,那么拽,这不是存心气她吗?

    “丫丫个呸的,你再不调转方向,老娘可要跳车了!”纪守守作势要打开车窗,其实就是要吓吓对方!

    果然,对方终于憋不住开口,说出的话却叫纪守守惊讶万分。

    “纪小姐,我不是易晨轩派来的,我们的老板要见你。为了安全,纪小姐在车上最好不要乱动!”

    对方的声音冷冷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叫人听着心惊胆战的!“你们老板是谁,他究竟要干什么?!”电视新闻中那些可怕的桥段在脑海中闪过,纪守守只是惶惶失措,唇瓣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红润的脸庞也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绑架!莫非他们是要绑架她,而后去威胁易晨轩?!

    她怎么忘记了,易晨轩是市长,却不是昏庸无能,虚以为蛇的市长!前段时间他接连调查的贪官案,有不少迂腐官员相继落马,涉嫌受贿的商业分子也纷纷浮出水面,恨得他咬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老天!难道他们选在这个时候开始报复了?!

    苍天啊,大地啊,老娘到底要不要活啊!好不容易结个婚,还是签了协议的假结婚,不盼多奢华多轰动,至少也要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把?!

    这些绑架份子到底要什么?要还他们“清白”还是要钱?他们会放了自己吗,该不会一不高兴就撕票吧!?

    想到这里,她害怕得浑身一颤,那张美丽明艳的小脸,瞬间更是“刷!”的一下惨白了!

    纪守守吓得魂不附体,殊不知后面还跟着一辆车。季风一边警惕不让对方发现,一边拨通了易晨轩的电话。

    易晨轩此时正在corals等候,一袭高雅的白色西装,将他颀长的身形,以及雍容高贵的气质尽显无余。他站在corals大厦的入口处,时而抬腕看一看手表,薄唇弯起足以迷惑众生的弧度,清隽的眉宇间是自然流露的幸福。

    “季风,你们到哪里了?”易晨轩接起电话,想到就要见到自己今生最美丽的新娘,唇瓣弯起的角度又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市长,大事不好了!”季风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声音带着一种难言的紧张。

    “怎么了?”漆黑的眸子瞬间一黯。

    “纪小姐被别人抢先一步接走了!”季风说道:“刚才我还未到小区,就远远看到纪小姐上了另一辆车,因为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我也不敢冒然追上去,现在那辆车子就在我前方两百米远的位置!”

    易晨轩握住手机的大掌悠然握紧,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扼住了他,叫他的心跳瞬间都停止了数拍,优雅温润的面庞变得有些僵硬,幸福的笑容消逝在唇瓣处。

    饶是这样的紧急时刻,他依然有着过人的理智与冷静:“你继续跟着,不要跟丢了,也不要跟太紧让对方察觉,我马上过去!”

    “是!”

    易晨轩拨通她的号码,电话“嘟嘟!~”地响着,在等待的十几秒里,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块!电话最后被接通,可是接电话的却是杨晓茹:“喂,晨轩,守守的手机忘拿了,她还没到化妆的地方吗?”

    “嗯,应该就快到了,别担心。”他的声音清隽冷静,不含一丝情绪。

    挂了电话,易晨轩便欲转身上车,何琳娜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样,顿时疑惑地叫住他:“晨轩哥,你这是要上哪去啊?守守一会不就要到了吗?”想了想,随即又笑弯了眼:“该不会是晨轩哥这一点时间都等不及,要开车到半路接准新娘吧?”

    易晨轩点了点头:“你和乐乐先化好妆,换好礼服,我们一会就回来。”说完颀长的身形一转,停在一边的车子很快朝前驶去。

    伴郎夏宇峰走了出来,看到易晨轩利落上车的优雅身影,顿时哇哇大叫起来:“晨轩怎么走了啊?还这样火急火燎的!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该死的富二代!?”小夜没好气地骂道,杏眼狠狠地瞪着夏宇峰。

    “你这臭丫头骂谁富二代呢?老子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打拼!”见到小夜,夏宇峰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边的何琳娜只是忍俊不禁,说来小夜与夏宇峰是头一回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开始便横挑鼻子竖挑眼。至于最先开始的争端,还要从新娘的手捧花用百合还是玫瑰说起——

    “我看还是玫瑰好,热情似火,芬芳四溢,象征浓烈的爱情!”这是夏宇峰的观点。

    小夜一脸的不屑:“玫瑰?你俗气不俗气啊?我看还是百合好,清新高雅,纯洁美丽,与守守更相配!”

    “你说谁俗气?乡下妹!”夏宇峰大吼。

    小夜双手环胸,一脸的悠哉:“说的就是你,富二代,简直就是俗不可耐!”

    ……

    导火索点燃之后,两人就一直吵个没完没了,整个化妆室可谓是热闹非凡,就算是现在,持续的硝烟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告诉你,市长一定是去半路接守守了,他很爱守守!”

    夏宇峰轻哼了一声,看着易晨轩车子消失的方向,他忍不住笑面前的女人天真:“我今天或许会对十个女人说我爱你,但是我有可能都将她们娶回家吗?你知道结婚对于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失去自由,失去娱乐,失去朋友!我看晨轩是彻底醒悟了,所以——他现在是要逃婚!酷!不愧是我兄弟!”

    “夏宇峰,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市长为人正直可靠,可不像某些人,心理龌蹉阴暗又变态,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守守一心一意,别拿你的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谁龌蹉,谁变态,谁是小人?嗳!乡下妹,你给我说清楚了!……”

    ……

    何琳娜摸了摸泛疼的头,索性转身走入大厦,再在这儿待下去,指不定会被这暴怒的两人误伤!

    坐在车里的易晨轩,温润雅致的脸庞盈上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冷冽。他盼了那么久,才盼来举行婚礼这天。这辈子他最期待的,就是牵着她的手,在万众瞩目下郑重许诺,他易晨轩要娶她纪守守为妻,用尽此生好好爱她呵护她!

    是谁,居然选在这天掳走了她?他发誓,如果有谁胆敢对她不利,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悠然握紧,骨节处呈现出发白的印记,男人薄唇紧抿,双眼盯着着前方,将车子飞快地往前行驶着。

    一路上他就像是发了疯,接二连三地闯了红灯都不管不顾!

    现在的他不是市长,也不是那个一身风华的易晨轩,他只是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发狂担忧的普通男人。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哪怕只是提前一分钟也好,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惊吓与伤害!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从市中心大街飞驰到了银苑路口,就在这时候,季风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市长,那辆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就在堑洋码头!”

    “知道了!”

    易晨轩的黑眸俨然成为最深沉的大海,微蹙的眉宇带着一种冷然与愤怒,驾着车子继续朝着码头飞速驶去。

    车子终于在堑洋码头停下,纪守守在车上经过了一番惧怕与惊吓,下车的时候只是觉得仿若隔世。

    纪守守往前看去,这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来到了堑洋码头,远处是一排排装载着集装箱的巨型船只,耳畔还能听到响彻的汽笛声,有潮水隔几秒便拍向岸上的大堤,潮湿微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叫她不觉打了个激灵。

    好吧,电影电视里不是经常演吗?杀人掠货、侠盗枪战,码头的确是不错的地点!

    其实堑洋码头的景色不错,尤其是这美丽的清晨。天空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太阳已经露出了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饱含热力的亮光,旁边晕染的红霞正慢慢地扩大着它的范围,犹如漂浮起来的红绸子。天和海,蓝色的雾,蓝色的云,蓝色的潮声。无边的海,就像是一面大玉镜,映着天天变蓝了,甚至飞鸟也变成了蓝色,就着徐徐而过的海风,倒有着一番别样的感受。

    可是这个时候,她哪里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

    司机依然沉着一张脸,模样像是混黑帮的,声音冰冷:“纪小姐,我们老板已经在等你了!”

    顺着对方的视线,纪守守看到前方的堤岸护栏前,屹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宇不凡。

    纪守守明媚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那背影十分眼熟。

    “容睿!”

    男人终于回过头来,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不凡的身姿,虽然黑眸中那股暗沉忧郁的眼神,与他平时毫无正经的模样有些不相符,可是那人不是容睿是谁呢?!

    紧绷了近半个小时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纪守守有些哭笑不得,纤柔的身影朝着他大步走过去。

    “容睿,你丫丫个呸的!”纪守守走到他面前,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粉拳便毫不客气地招呼过去!

    “你想吓死老娘啊!”

    这个该死的容睿,害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她甚至以为自己遭到了不法分子的绑架,原来一切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笑!

    “抱歉。”他的声音嘶哑,眼神比夜晚最深沉的海洋还要幽暗几分。

    纪守守咬牙切齿:“抱歉你个大头鬼啊,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吗?有事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得赶紧到corals!”

    如果再不过去,恐怕就要延误婚礼的时间了!

    她急切地转身,容睿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纪守守,你真的爱易晨轩吗?”

    脚下的步子瞬间就是一顿,纪守守回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你觉得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她爱易晨轩吗?这个问题她从来没去想,或者只是刻意不让自己去想。

    纪守守视线悠然调转,极目望向前方,在海平线上,一层浅褐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一座城堡耸立在海天之间。她忽然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想起他的温柔与体贴,他的睿智与冷静,他的气度与风华。太多时间,他填补了自己的空白,即使很多次都是大动干戈,即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讨厌他,可是她记得在普罗旺斯,他陪着她走过宁静的小镇,与她坐在路边咖啡厅喝咖啡、聊天、玩笑。

    她记得那晚上她喝醉了酒,一开始还兴奋地又唱又跳又跑,到后来就觉得迈不动步子了,一步懒似一步,只觉得双腿有千斤重,最后索性蹲下来耍赖!他连忙走过来,担心地询问着,在她可怜兮兮的注视下,他几乎立刻就投降了。他一蹲下来,她就雀跃地伏上他的背,皓腕紧紧搂着他的颈子。

    他背着她往前走,从南门巷一直走到了碧云区,夜静到了极点,他的身体精瘦结实,靠上去还觉得有点磕人。他的步子沉稳有力,走了很远也没有一点疲累的表现,她伏在他的肩头,只觉得夜色明媚,眼前的灯火似两排串着的珍珠,男人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那特有的气息叫她觉得安心,她怕要是再不说话,她可能会沉沉地睡着。

    可是她又不忍心说话,夜色如水,岁月好似都是寂静无声的,现下的气氛好到了极点,她刻意忘掉了他们的合约,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他肩头,世界好似唯独有他们两人,她不愿意打破眼前美好的一切。她对自己说,纪守守,他的背多宽广平实啊,仿佛能让你一辈子这样依靠,你就这样趴着吧,赖着他,永远都不要下来了。

    她似乎是被自己的回忆下了一跳,胸口处砰然如雷。她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易晨轩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合约伙伴那么简单,她对他有感动,有期待,更有着信任与依赖。

    与他结婚,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自己面前,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晴空,是他的温柔让她相信他,使她能够放心与他携手。哪怕等到协议结束,她不得不转身离开,她也不想现在就去顾虑这些。

    容睿还在死死地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低沉的嗓音里仿佛也带着一丝不确定:“你不爱他。”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看着她不断闪烁的眸子,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从未有过的心痛攫住了他。

    他多希望她能够点一点头,那样他的世界瞬间便会被注入光明,这些天他过的暗无天日,坐在住处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如果烟尚且不能麻痹心中的苦,他便酗酒,好似唯有喝得伶仃大醉才能停止去想她!

    直到昨天维亦然去找他,愤怒之下他狠狠地揍了他几拳,希望能够打醒他:“既然你爱她,那为什么躲在这里喝闷酒,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我认识的容睿不是这样的,他向来不是什么胆小鬼!与其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不如去找她,告诉她!”

    他像是一下子就清醒了,世上这么多人,只有那个女人能让他爱得撕心裂肺,他不能没有她,他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纪守守,请你告诉我,你并不爱他!”他的声音沙哑着,与其说是在命令,不如说是在乞求,因为此刻,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微妙的表情,都能宣告他的死刑!

    “容睿,你今天的行为有点幼稚,如果你想喝我的喜酒,那麻烦你去佛尔庄园!很高兴你如此关心我,但是你恐怕没搞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管我爱不爱易晨轩,我都必须要结婚的。我的新郎在等着我,我的父母在等着我,所有的宾客也在等着我,我必须走了!再见!”

    “纪守守!”容睿发疯般地追上她,用力拉住她的手臂:“不要与他结婚!”

    纪守守白皙的小脸带着无尽的错愕,觉得简直有些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了:“容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容睿的眼神几近破碎,祈求般地凝视着她:“纪守守,你不能与他结婚,没错,易晨轩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请你看看我,请你相信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甚至是那些他给不起的东西,我都会给你!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会不惜一切为你去做!只要你不要与他结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有些语无伦次,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忐忑与不安,他紧紧地抓住她,好似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容睿,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吧。”纪守守有些无可奈何。

    放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的!他深深地凝视她,目光深邃而又认真,他听见自己说:“纪守守,你这个笨女人,我爱你!”

    纪守守陡然一颤,错愕之下瞪大了眼睛,抬起头,她看见了他眼中沉痛与忧伤,她觉得不敢置信:“你刚才在说什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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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婚礼 一

    婚礼

    海浪一群追着一群地涌过来,拍打在岸上,然后又快速地退去,空气中带着一丝咸咸的味道,海风合着潮湿之气迎面而来,那一轮红日爬得高了,渐渐地拨开了云雾,露出了整张脸,将自己的光辉洒下来,在一片蔚蓝之上,晕开绚烂彩色的光。

    该死,这个男人刚刚在说什么?

    礁石被浪花拍湿,应该是潮汐的声音太清晰,才稍稍混淆了他低沉的嗓音,纪守守抬头看着他,清晨的阳光映照在他俊美的五官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忧郁。

    她不仅仅出现了幻听,还简直不认识他了。容睿,那个风华正茂的花花公子,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淡然自若的悠然模样,何时连气质都变了?

    他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世家子弟,是在商界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容少。狂妄的个性,不羁的性格,几乎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动容的“皇维”总裁,居然对她说——他爱她?!

    这是二十几年来,她听过的,最烂的冷笑话之一!

    粉嫩柔美的脸庞上带着迷惑,她双睫微微闪动了几下,表情从原本的震惊,恢复到此刻的平静:“容睿,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与你开玩笑。”

    看着海天间徐徐升起的红日,白皙的小脸上透着一丝焦急,她挣了挣,想要挣开男人的束缚:“麻烦你放开我,我怕真的来不及。”

    男人的眼眸霎时一沉,如同星子从天际陨落,她说她怕来不及,他何尝又不怕?

    在她来这里之前,他已经站在这里整整等了五个小时了,从寂静的黑夜,一直等到第一缕光线划过天际。他就站在岸堤护栏处,静静地听着潮水涌起与褪去的声音,静静地听着集装箱装卸与汽笛响彻天际的声音,静静地听着时间流淌而过的声音。

    同时,也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

    时光荏苒,岁月样久,漫长的三十几年过去,他从弱变强,从稚气懵懂的少年变成沉稳的男人,从一无所有变成现在的亿万资产,可是他忽然觉得这一切,这所谓的成就都不重要了,如果不能留住她,他的世界便是一无所有。

    万众景仰的人生,谁会知道天之骄子的寂寥?

    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多害怕等来的只是一场失望,他亦怕来不及,来不及对她说他爱她!

    他苦笑,不仅仅是唇角,整颗心都泛出难言的苦涩味道:“纪守守,我不是在与你开玩笑。”

    没有哪一刻,会犹如现在这般清醒了,他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他只希望她能够为自己留下,不再无情地转身,回到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婚礼。

    在纪守守震惊的注视下,他再次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纪守守,我爱你!”

    “一开始,我接近你或许是别有目的,可是慢慢的我好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矛盾过,痛苦过,徘徊过,后悔过。直到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才彻底醒悟!纪守守,如果你相信我的真心,请不要残忍地惩罚我,我已经深深地自责过,我不求你马上爱上我,但是我请你不要草草结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用真心向你证明!”

    他嗓音低哑地陈述着,却有着撕心裂肺般的感觉,纪守守整个人懵了,她觉得这场景太过不可思议,结婚当天有一个男人忽然跑出来搅乱婚礼,并且大声说着:“我反对!”以前她看这样的电视剧画面,总是觉得精彩煽情,高潮迭起。可是此刻她没有一丝欣喜的感觉,脑子里几乎不能作任何反应。

    她一直将容睿当朋友,因为他太过优秀与成功,身边美艳动人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她也曾经好几次碰到他约会,携手走着的女伴不是国色天香便是摇曳生姿。有时候她还对他开玩笑,说他这辈子欠的风流债太多,担心下辈子给女人做牛做马来还。她相信他绝对不会为自己这样平凡的女人心动,才没有对他生一丝戒备。

    “可是……”下意识里她拒绝他,虽然自己也找不出什么理由:“结婚不是玩笑,不能说不结就不结,那样易晨轩的面子往哪里放?”

    白皙的小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坚定,纪守守直视着容睿,眼神没有丝毫逃避。

    他是市长,一点点的负面新闻都能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何况是结婚当天新娘逃婚的惊天丑闻?他为了她不顾父母反对,摒除一切压力与她结婚,她也绝对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背弃他!

    容睿微眯起狭长的黑眸:“你顾忌他的面子,那他能给你什么呢?除了市长夫人的位置,他不能给你别的,他不爱你!”

    对心中瞬间泛起的酸涩浑然不察,纪守守对自己说,好吧,不爱就不爱吧,他们本来就是协议结婚的,不爱她,又有什么伤自尊的?若是真的爱她,才是无尽的麻烦呢!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心情却没法好转,扑闪的浓密睫毛下,一双眸子隐隐闪烁,带着一点黯然。

    “谁说我不爱她?”

    忽然传入耳中的男音叫纪守守错愕地别过头去,只见前方不远处,已然出现一道优雅俊逸的身姿。一身洁白的西装,衬托出他完美的五官轮廓,只是面如冠玉,迷人非常。温润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对她无声的安慰。可是当黑眸看向容睿时,便换上了一种冷肃与凌冽,那样的冰冷,叫站得远远的人都要胆寒!

    “容睿,你应该清楚,不了解的事情最好不要妄加定论!”他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虽然柔和清越,却是掷地有声:“我要给这个女人的,绝对不仅仅是一场婚礼或是市长夫人的位置。你听清楚了,我爱她,爱一个人,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的,包括我这颗心!”男人温润面庞上浮现出的认真神情,瞬间便叫纪守守动容了,此刻她真得很想忘记一切,只看着他,听他的声音。

    容睿冷笑,黑眸中满含嘲讽与奚落:“你确定?可是你明明有一个忘不掉的女人,要我当着守守的面说出她的名字吗?!”

    容睿对他的事像是了若指掌,易晨轩有瞬间的错愕,只是立刻又被他掩饰下去,唇角扬起淡漠的笑容:“忘没忘,只有我知道,我要娶的是守守,往后要好好爱的也是守守!请你注意自己的风度,我现在要带走我的新娘。你已经延误了我的婚礼,这笔账我们以后再算!”

    原本温润优雅的男人,此刻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浑身透着一种强大的气场,面色虽然看似平静,可是那一双眼,却让人不敢迎视。

    当然,容睿也不是等闲之辈。

    面对易晨轩的愠怒,容睿片刻的讶异后,便又恢复了淡然。他看向纪守守,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她身上:“守守,不要和他结婚,跟我走!”

    他牵起她藕白的皓腕,迫不及待想要带她离开,说到底还是害怕,害怕她再待在这里,便会被易晨轩的话迷惑!

    怎料她娇柔的身体僵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看着他,一开口还是拒绝:“对不起,容睿,我不能跟你走!”

    “你说什么?!”狭长的黑眸不断地闪烁着,一会跳动着火焰,一会那火焰又被尽数熄灭,他死死地盯着她,声音也像要碎掉了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纪守守迎视着他:“抱歉,我不爱你。”

    看着容睿瞬间冷却黯然的眼神,纪守守有些不忍,可是她不能骗他。她知道,她是不可能爱上容睿的。如果现在给他希冀,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况且,她今天真的不能玩笑,如果她再不快点斩断容睿的期盼,明天报纸网络上关于易晨轩的新闻就会铺天盖地而来!或许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合约关系,但是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影响到他的前程。

    “抱歉,我不爱你”,短短的一句话,便将容睿打入了地狱!

    易晨轩修长的双腿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纪守守拉入怀里,有力的臂膀环住她,好似在无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我们走!”

    易晨轩环着她转身,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要放开她,不再让别的男人有接近她的机会。

    还想挽留住眼前的女人,可是忆起方才她冷淡的话语,以及她那坚决冷静的眼神,容睿忽而又像丢失了所有的气力,一时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易晨轩走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齐上车。车子迅速发动,一点点地驶远,最终消失在眼前。拳头悠然的握紧,男人眸中中盈起从未有过的痛楚!

    车子迅速往前行驶着,阳光自头顶树叶的缝隙倾泻下来,光影像是经过筛选后的洋洋洒洒,随着车子的不断向前,透过车窗时,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如同不停变换的黑白投影。

    微风将道路两旁的树叶吹拂得轻颤了起来,有的自树梢落下,像是无数绿色的蝴蝶,不断轻舞。

    车内很安静,只有轻音乐萦绕在耳边。

    握住方向盘的一只手轻轻滑下去,握住她那素白的小手,声音仿佛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温柔:“刚才有没有被吓到?”

    那双漆黑的眸子,除了心疼还有着一丝愧疚,宽厚的大掌细细地摩挲着手里的柔软,男人俊美的轮廓上像是泛着一点朦胧的微茫。

    “一点点。”在见到容睿之前,她的确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住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真是庆幸,如果他没有赶到,估计真的要延误婚礼了。

    “是季风看到你上了另一辆车,这才打电话跟我报告。”那一刻的紧张与焦虑好似还未完全散去,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接下来我们只要在婚礼上好好表现就好了!”纪守守笑容灿烂,一张白皙的小脸粉嫩润泽,好似一如既往的没有烦恼。

    树叶筛下的金子般的光影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似点点繁星闪耀,光芒璀璨。

    男人深深地凝视她,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嗓音低沉而又迷人,郑重承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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