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晋没等她反应过来,看着她的脸又问道:“姐姐,可以吃饭吗我好饿。”
梁二妹下意识地点点头答道,“可以,饭已经煮好了,等一会就行。”等等,她说这个干嘛这简直见了鬼
梁二妹回过神,朝许晋怒目而视,瞪了他一眼,回想起许晋的诡异表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知道事情不对头,她心里有点发慌,也顾不得找许晋麻烦,转头急匆匆地就往外面走去,她得去找她妈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许晋看她这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也不去管她,慢悠悠地汲着自己的破拖鞋跟在她后面往外走去。
外面郭英珍和梁国涛刚从生产基地回来,刚进灶房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总算解了干渴,正打开壁橱拿菜出来准备吃饭,就看女儿一头汗急步走进来,满脸都是焦急与纠结,郭英珍和梁国涛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郭英珍放下手中的碗,问道:“二妹,怎么了”
“爸,妈,那小傻子,小傻子他好像变聪明了。”梁二妹结结巴巴道,可见心中的惊讶程度,她原本有一肚子话要说,站在父母面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傻子能口齿清楚地说话这件事,更不知道小傻子是变聪明了还是怎么样,毕竟小傻子以前也会说话,只说几句话做不得准,梁二妹凭直觉知道家里的小傻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故而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郭英珍和梁国涛还当什么事,一听是家里的小傻子的事,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大半,夫妇俩见女儿支支吾吾的一时也说不清楚,干脆放下手中的碗筷一齐往外走去,想要找到他看个究竟。
三人刚走出灶房,就看到了慢慢走过来的许晋,郭英珍张了张嘴,刚想开口问个究竟,许晋已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咧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脆声地打招呼道:“表姨,表姨夫,姐姐。”怎么看怎么讨喜。
许晋这话一落,在场的所有人具是一愣,面面相觑,按照血缘和辈分来看,他的确应该叫郭英珍表姨,可他是傻子呀,什么时候见他叫过人还叫得那么准确。
郭英珍不自在地点头哎了声算是应答,然后试探着问,“小禾身体是好了”
许晋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皱着小脸做了个冥思苦想的表情答道:“嗯,小宝哥哥推我下河后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现在感冒好了,我就记起来了”
郭英珍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打断他的话,“什么小宝哥哥推你,小禾你是自己滑下河的等等,小禾你是说你想起来了”
“嗯,”许晋大力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也不反驳她的话,只是一脸天真地说道:“表姨,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啊”
许晋接收了小禾的一部分记忆,再加上有守望号提供的资料在,他很快就明白了小禾和郭英珍一家人的关系。小禾的母亲和郭英珍是远亲,郭英珍是小禾母亲的表妹,远亲表妹,当时小禾的智力有缺陷,小禾的父母和祖父都嫌弃他,便送他到郭英珍家寄养,一个月给郭英珍四十斤大米和十块钱,算郭英珍照顾小禾的报酬。
小禾的父母嫌弃他,自然不怎么关注他这边,再加上两家住得又远,小禾智力有缺陷不会告状,所以郭英珍对小禾十分慢待,就像养只小猫小狗一样,只保证小禾活着,其它的就没怎么费心,现在看小禾“清醒”了过来,貌似还挺聪明,郭英珍不可避免地有些发慌。
自己的儿子郭英珍是知道的,小宝一直嫌弃家里来了个小傻子让他受小伙伴的嘲笑,所以他当时脑袋一热,看到小禾在水边玩就趁着没人注意顺手把他推下了水。幸好靠岸边淤积了大量的泥沙,水不算深,当时也正是下工的时间,打河边走过的邻居梁业成看见小禾赶忙下水把他捞了上来,这才没出大事。
现在看来,脑袋“清醒”了的小禾十分清楚是谁把他推下水,郭英珍担心他见到父母会告状,又担心别人知道小宝把人推下河会传出风言风语,到时候闹开来可就不好看了。
就算没闹出来,小禾养在她家,他父母一个月还要给她家四十斤大米和十块钱,要是小禾“清醒”了,他父母把人接回去,她家可就没这份收入。她家的日子向来过得紧吧,少了这份收入,秋季大石、二妹、小宝都要入学,即使免了学费和学杂费,但零零碎碎的本子钱辅导书钱等钱还是要出的,到时哪来的钱
一瞬间,七七八八的念头就在郭英珍脑海里滑过,她当家当了这么久,家里的每一笔钱都是有数的,一想到小禾要是回去,她家再也没这笔稳定的收入,她就有些发慌。想到这里,郭英珍勉强笑了笑,拉过小禾的手,说道:“小禾啊,爸爸妈妈忙,你在表姨家住着先,打扰爸爸妈妈工作可不是好孩子该干的事,知道吗”
许晋看郭英珍和梁国涛脸色都变了,心里泛起一丝冷笑,面上却不显,依旧一脉天真地脆声对郭英珍说道:“可是我想爸爸妈妈了啊,大石哥哥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二妹姐姐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小宝哥哥还是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我也想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那是因为小禾的爸爸妈妈工作实在是太忙了,要不然这样,等以后小禾上学了,就写信告诉爸爸妈妈你想他们好不好到时再让他们来接你。”郭英珍蹲下来对许晋说道,然后拉起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道:“小禾饿不饿跟表姨先吃饭好不好”
“对,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向来沉默寡言的梁国涛在一旁一锤定音,转过头对女儿说道:“小禾身体不好,你去蒸个蛋给小禾补一补。”
梁二妹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三言两语哄得父母都对他亲近不少,一时颇有些瞠目结舌,但她已经十二岁了,又素来懂事,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见爸妈定下来了之后也不多话,直接进厨房重新生火打了个鸡蛋下去蒸,不过在蒸鸡蛋的时候她加了不少水,她弟弟小宝也已经很久没吃鸡蛋羹,多加点水,到时候好分一半给小宝。
没一会儿,出去上工的大石和金秀也回来了,听说小禾这件事都感到十分诧异,玩耍回来的小宝听见小傻子已经“清醒”了,家里还要给他蒸鸡蛋吃,心里更不乐意,当场就哭闹起来,在地上打着滚向他爸妈表示抗议。
小禾恢复正常之后将会带来一系列变数,因此郭英珍和梁国涛心情本来就不好,一见小宝在不懂事地哭闹,瞬间联想起事情还是因小宝而起的,心情不由更差了,郭英珍沉着脸什么都没说,见小宝闹得厉害便当场操起家里的扫把把小宝揍了一顿,揍得他鬼哭狼嚎。
金秀疼爱孙子想劝,一见儿媳妇的脸色,只能在心里暗叹口气看着小宝挨揍。
梁大石和梁二妹都清楚郭英珍的脾气,此时也不敢开口,只能看着小弟挨揍。
小宝的家人都不说什么,许晋更不会说什么,他一想到小禾挨的欺负就恨不得小宝那熊孩子被狠狠揍一顿,怎么可能开口帮小宝解围
好不容易郭英珍这单打告一段落,小宝哭得抽抽噎噎的,不住打嗝,许晋坐在饭桌前的小矮凳上状似乖巧,实则冷眼觑着,见这熊孩子把小禾推下水后终于得到一点惩罚,心里浮现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想到小禾,许晋扫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魂体,小禾脸上还是一片懵懂,看到郭英珍一家人鸡飞狗跳也不见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饭桌,想来馋得慌,这让许晋不由在心中轻叹一口气,这一堆人里头,最可怜的还是小禾。
许晋今天的待遇十分好,郭英珍一家不仅让他吃桌上的饼子而不是打发他去喝菜汤糜,还给了许晋一大碗鸡蛋羹,半点没分给小宝,郭英珍完全无视金秀肉痛的表情和小宝挂着眼泪的委屈小脸,一个劲地劝许晋多吃一点。
许晋也没和她客气,直接把分到他碗里的食物吃个精光,未了还打个饱嗝,然后天真地问道:“表姨,等一下我可以和小宝哥哥出去外面玩吗”
“谁要和你玩你这个大傻子,哼”郭英珍还没有开口,小宝顶着被眼泪冲得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脸,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冲小禾嚷嚷道。
许晋也不生气,依旧维持一副天真的表情看着他,郭英珍却没这么好的脾气,她举起筷子,反手敲了小宝的脑袋一记,说道:“带弟弟玩怎么了整天招猫逗狗的也不知道帮家里干点活”
小宝扁了扁嘴,见他妈脸上还带着些许火气,终究不敢说什么,只能闷头扒了口菜汤糜,恶狠狠地打算等会儿把小傻子带出去再收拾他。
小宝今年六岁,比小禾大三个月,不过他身体壮实,和瘦弱矮小的小禾比起来像大两三岁,小禾向来都被他压着欺负,不敢也没力气反抗,他不知道现在的小禾已经不是原来的小禾,就算他体格比较壮,在许晋手上依旧讨不着好去。
小宝内心中打的小算盘今天注定不会实现,而“清醒”过来的小禾也自然不会让他只挨一顿打就算了,熊孩子什么的,不收拾他们还不上房揭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
、第六章
仁原生活区按规模来算的话只是一个小生活区,可即使这样,这个生活区也有一千多户人家,参差错落地分布这一片平坦的地区,仁原生活区四周环山,中间有一条宽约十几米的大河名字叫全江,全江供应仁原生活区的生产生活用水,政府还组织人手在全江上游还建了个水库,以此供应仁原生活区的自来水。
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水不够干净,吃得水另外打井取井水,但还是不能否认这条河的重要性,几乎全仁原生活区的生产生活都是围绕着全江来进行的。
全江边有条大道,这是仁原生活区的主干道,主干道又连接着许多条大小不一的小路通往全村各个人家,构成了一条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因为水泥比较容易吸收并散发w射线的关系,这条大路并不是用水泥铺就,而是用一种叫安全泥的材料建造出这条路,效果比水泥的效果差一点,比较柔软易坏,但胜在安全,更何况,现在这个地区的车辆极少,对道路的破坏也少。
陨石撞上地球初期,大量人类无差别死亡及地球的生存环境骤然变得恶劣导致许多技术失传,科技文明也倒退了一大步,再加上各种莫名其妙的磁场以及射线的影响,很多科技已经无法使用,就连最基础的电力都无法幸免,给人类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不便。
幸好现在人类在w射线的阴影下生活了几十年,慢慢的也开始适应,对w射线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人类这才从极端的环境下缓过劲来,各方面开始重建恢复。
相比起人类,植物的适应能力要强悍得多,早在几十年前便陆续缓过来了,能够承受w射线的影响,又欣欣向荣地生长了起来,地球上的植被覆盖率远胜从前,连带空气都好了不少,天气好时,许晋晚上可以直接看到漫天的璀璨星辰,可见现在的空气着实不错。
可惜的就是植物虽然长得好,但绝大部分都受w射线的影响,根本无法为人类所食用,要是不像许晋那样拥有守望号能够辨别植物中残余w射线的多寡,直接吃掉那些食物,要不了多久,当人类体内的器官受w射线影响的程度积累到一定的度,患上w射线综合征,人体内的细胞将会不受控制地快速分裂生长,长出一个个瘤子,分分钟落个暴病而亡的下场。
许晋看着行色匆匆忙着赶去生产基地干活的人们,心里不由感叹,人类才享受工业社会的便利没有多久,现在又回到农业社会了,真的是造化弄人。
想是这么想,许晋面上却没流露出半分,他顺着路一路走过来,只要见到人,不管原身小禾认识不认识这人,他统统都会开口脆声打招呼,叔叔、婶婶、伯伯、伯娘、爷爷、奶奶,按年龄分,觉得该喊什么就喊什么,半点不怯场。
而见到许晋的大人们大多也都和善地应了他,口齿伶俐的便会夸夸他,问问他的身体好一点没有,内向讷言的也会点点头应一声,仁原生活区就这么大,没电视等娱乐设备,大家的娱乐项目也就剩聊天打屁了。小禾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前几天又落水险些溺亡,因此大家都知道他。
作为一个傻子,小禾可谓声名远播,不过他长期被虐待,智力又确实有缺陷,所以仁原生活区的大部分人都只是知道有他这个人,对他并不熟悉,现在见到他打招呼,寒暄过后不免觉得诧异,这小孩也不像智商有问题的,怎么郭英珍和梁国涛这么说人家
再说,这小孩有五六岁了吧看起来也挺乖巧,怎么那么瘦小,还身上都是伤疤
人员生活基地这么多人,并不是个个都是瞎子,许多人一看许晋的样子就知道梁家对小禾究竟怎么样,心好的还会叹口气。
许晋不管别人反应,只是嘴跟抹了蜜一样甜地一路打招呼,他也不求别的,只要仁原生活基地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在,梁家就不敢太过分,毕竟梁家可是要长期生活在这里,家里还有三个儿女要婚配,总要点脸。
许晋看向一旁大白天还跟着他的鬼魂小禾,心里很清楚只有当他站稳脚跟了,他才能有能力解决小禾这件事,还有那个诡异的守望号,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出现在他手中究竟有什么目的。
小宝被他妈严厉地说了一通,警告他不许调皮,一定要看好小禾,他早上才被狠揍了一顿,暂时还不敢阳奉阴违,只得一路跟着许晋在生活基地内转悠,碰到小伙伴叫他去玩,他也不敢走。
小宝跟着许晋一路打了不少招呼,他才六岁,不明白许晋这一路下来究竟想干什么,不过这毫不妨碍他对许晋抱有敌意,一路上死盯着许晋,恶狠狠的跟小狼狗一样。
许晋当然不怕他这个小屁孩,一路转悠一路打招呼,直把这个不小的生活基地都转悠完了,这才往回走,让一路跟着他的小宝累得够呛,回家之后当场就跟他姐告状。
要是家里的这个还是小傻子,梁二妹帮弟弟出气揍他一顿也就算了,可现在变成了许晋,梁二妹就算有什么想法,被那双泛着凉意的幽黑眼睛一望过来,什么心思也歇了,这可不再是那个傻子,要是被告上一状,自己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轻则挨骂重则挨打,梁二妹十分清楚她妈的性格,可不想撞到枪口上,只能好言安抚弟弟一番,外加附赠许晋几个小白眼。
许晋不疼不痒地当看不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郭英珍见小禾已经清醒过来,还鬼精鬼精的,一时也不敢慢待他,中午饭和晚饭都按小宝的标准给小禾准备,小禾还借口要到一个饼子,连昨晚剩下的芋头一起偷偷给小禾吃了。
晚饭过后,洗完澡的许晋照样乖乖去他那间小破房间睡觉,丝毫没露出异样,郭英珍观察了他一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脸上的表情也缓和许多。
郭家的房子是一排连着的,这一排房子都是红砖房,事实上也只有许晋现在住的房子用泥砖筑就。
这排房子一共有五间,最中间的是客厅,客厅右边是郭英珍和梁国涛的房间,再右边则是二妹的房间,而客厅左边的那间房间由金秀带着孙子小宝住,大石则住他们隔壁。灶房建在二妹的房间对面,中间隔了个泥砖搭起来的简易冲凉房,厕所另外建在其它地方,没和家里挨着。
而许晋住的杂物间则在大石房间的斜对面,与灶房隔着中间的晒谷场遥遥相对,基本上跟谁都不挨着,要做什么事也十分方便。
许晋下午已经借着午睡的名义睡了一下午,吃完晚饭之后真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他等了一会儿,等到晚上七点半,大家都开始睡觉,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之后,便悄悄地开启守望号的探测功能,然后躲在郭英珍和梁国涛夫妇的墙根下听壁角。
听壁角的事其实并不应该让小孩儿来做,许晋打量了下自己现在的细胳膊小腿,再看看三头身形影不离地跟着自己身边的小禾,心里郁闷又无奈,幸而郭英珍和梁国涛没有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成丨人活动,要不然给小禾造成不良影响,许晋真的想找面墙撞一撞。
郭英珍和梁国涛洗完澡刚上床没多久,还在窸窸窣窣地整理东西,好一会两人才安定下来,郭英珍终于开口,但说的却不是小禾的事,她在絮絮叨叨地说地里的作物,哪些作物该浇水,哪些作物该除草,哪些作物该喷药,一点一点把近几天的时间都规划好了,梁国涛虽然沉默寡言,但涉及到地里的作物,他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妻子商量。
许晋耐心地在窗户下等着,他开了守望号的警戒功能,只要左右一有异动,有谁打算离开房间,他立刻就能及时躲入客厅中藏起来,反正晚上黑灯瞎火的,又不会有人专门去他那个小破房间看看他在不在,许晋放心得很,哪怕听壁角也丝毫不会心虚。
他们睡得实在早,才七点多钟就上床睡觉,一时也睡不着,只能聊天打发这漫漫长夜,郭英珍和梁国涛聊了许久,终于聊到了小禾的问题。
郭英珍说道:“老梁,你说小禾清醒了,我们要不要给他家捎封信去”
许晋听他们终于说到重点,精神一震,忙竖起耳朵来认真听里面的动静,只听黑暗中梁国涛低沉的声音传来,“捎吧,他好不容易清醒了,总要告诉他家一声。”
“那要是他家得到信了把他接回去怎么办我倒也不是心疼那四十斤大米和十块钱,就是小禾这么一走,我们家的计划就要打乱,等开学后大石二妹小宝个个都要用钱,现在不多攒点,以后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你放心,他们家肯定不会把人接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名额都给出去了,把小禾接回去能接回哪”梁国涛虽然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人却不蠢,家里大事拿主意的也一直是他,他安抚有些不乐意的郭英珍道:“等着看吧,要是小禾清醒的消息捎回去了,他们家还得托我们养着人。”
“真的假的”郭英珍狐疑,哪家能舍得把孩子养在别人家,还那么小才六岁,又不是没办法。
“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小禾要是在这里上学,每个月的寄养费他们还得多给点。”梁国涛淡淡道,声音貌似十分笃定,接着他又交代:“小禾已经清醒了,这些天我们对他好一点,省的人嚼舌头。”
“这我知道,看这小孩那么鬼精的样子,我哪敢亏待他你放心,怎么对小宝我就怎么对小禾”郭英珍嘟囔。
许晋在外面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名额怎么就肯定不会把人接回去他凝神想再听清楚一点,里面的郭英珍夫妇却转开了话题,许晋只好揉着发麻的腿,轻手轻脚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而正在这时,隐起来的,除了许晋之外别人根本看不到的守望号突然浮起了一行红色的小字。
、第七章
许晋惊诧地看着守望号屏幕上浮起的那行红色小字,不由一愣,除了他自杀的那次,守望号再也没有主动给出过反应,这几天以来,许晋几乎已经忘记了守望号的诡异之处,只把它当成一个十分好用的工具,没想到现在守望号居然主动弄出动静。
许晋的脚步一顿,刚想停下来查个究竟,耳边传来金秀金老太太起床的声音,令许晋不由心中一凛,他忙重新抬起脚,悄悄地往自己房间内走去。
守望号隐匿了起来,屏幕虽然还有光,但却照不到许晋所在的现实世界,幸而许晋的房间也就一铺简单的木板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许晋对这一亩三分地熟得很,摸黑回来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
直到爬上了自己那简易床铺,许晋这才解除守望号的隐匿状态,开启警戒功能,然后才安下心来研究屏幕上那一行红色的小字。
“契约者许晋,触发当前任务;取得小禾父母的认可并回到小禾父母的身边;任务奖励,二十原始积分,一百五十交易积分;任务时限,十年;请契约者尽快完成任务。”
还真是系统许晋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作为一个经年在晋江上混的职业写手,他对系统再熟悉不过,没想到生活中真能出现这玩意儿,不过,等等,他什么时候签订过契约
许晋搜遍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有发现契约这回事,而且他要是真有契约在身的话,这契约是和谁签的契约的内容又是什么难道他在不知不觉中就上了贼船
想不出来,许晋干脆问了出来,他原本也没指望守望号能答上来,毕竟怎么看守望号的智能也不咋地,但是出乎许晋预料的是,守望号还真给了许晋答案,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一行字,许晋傻眼了。
“宿主许晋于地球公元二零一六年五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