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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再做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ade拿着骑马装来叫我,她大力拉开窗帘我被刺眼的阳光照醒。我心里一惊,赶紧往身边看……顾城已经走了。

    我问ade:“你早上来的时候看没看到……”

    “看到什么?”ade迷茫。

    “没什么。”我摇摇头,摸摸身边枕头不明显的塌陷,脑海中的记忆也连带着变的混沌起来。

    “吃过饭后你就要进行今天的马术课了。”ade递给我衣服:“马术课下课你也不能休息,思源服饰的宣传活动不能再耽搁了。邓家砚先生的秘书今天有打来电话,说希望我们能尽快的赶过去……”

    “你再说一遍?”

    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有太多稍纵即逝的情绪在脑海中让我分辨不清。ade费解的上前触下我的额头:“又发烧了?怎么一早上都在说胡话?我说你马术课结束后我们立刻要去大陆,邓家砚先生公司的代言活动必须马上要开始。在耽搁下去,我们说不定要陪违约金呢!不过我想,邓家砚先生是你的未婚夫,应该不会……”

    ade接下来的话我完全没有仔细听,联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我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关于,我是如何认识邓家砚的。

    当年雷富的事情过去没多久,我的电影戏路被彻底的封杀。因为法国模特界的歧视问题,我的亚洲长相在t台上也并不被看好。我尝试了很多的改变,都没有得到成功。

    而当时顾城算是刚接手顾家的产业,他忙着全球到处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管我。空闲的时间一多,没有工作的处境真的是举步维艰。

    接不到工作,我的生活一度变的很糟糕。我没有钱吃饭,也没有钱交房租。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只能去找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师,让她帮我介绍人体模特的工作。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做这份工作。受我妈妈的影响,我的骨子里还是有亚洲人保守的一面。我去教室办公室等老师的过程中,意外的让我看到了邓家砚临摹的一副梵高的自画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我答应了做邓家砚的裸模。

    因为顾城同我说过的文森特梵高,我认识了邓家砚。

    “美辰!”

    我回过神,ade叉腰站在我的床前:“你到底怎么搞的?今天精神怎么这么恍惚?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你要是这个状态要怎么练马,会有危险的!”

    为了不让ade担心,我收起心思,抓紧起床往练马场赶。我不再深究那些含糊未明的想法,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顾城穿骑马装骑马的样子,很像是中世纪的那些贵族绅士。我到的时候,他已经选好了马在等着我。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我还有些羞赧……顾城倒是无所谓的丢马缰过来:“你先拉着它走一圈,让它熟悉熟悉你。”

    “还是不用了吧!”我看着打响鼻的黑马,不自觉的往后退:“你有没有速成点的办法?”

    顾城坐在马背上睥睨的看我,他手指轻巧的玩着马鞭:“没有,你要是想学骑马,只有靠我的方法。”

    我无可奈何,只能认命的拎起缰绳。尽量跟马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拉扯着它往前走。

    “你用手摸摸它。”顾城坏笑着建议:“不然马先生该不高兴了。”

    我拼命摇头:“还是算了吧!”

    “你过来。”顾城对我招招手。

    我走到顾城的马下等着他的吩咐……而顾城却突然弯腰插手到我的腋下将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还没等叫出声来,我已经坐到了顾城的前面。

    “你放我下来。”我声音不大,脸吓的惨白:“我去摸马先生,真的,我这就摸给你看。”

    顾城一本正经,他修剪过的鬓角看起来也稍显刻板:“我想了想,你还是不要摸的好,不然马太太该嫉妒生气了……就算是马太太不生气,我也是会生气的。”

    刚才明明是他让我去摸的好吧?

    我提着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甩下去:“不不不,我们两个一起坐在这儿马太太会承受不了的。”

    顾城笑笑没说话,他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登时跑了起来!

    我不敢去抱马脖子,只能尽量靠着顾城的胸口。风声呜呜的从耳边刮过,我嗓音都有些发颤:“快停下!这样太危险了!”

    顾城不但没停,他搂紧我的腰,反倒又抽了马臀一下:“这你就怕了?”

    “怕个屁!”我嘴犟。

    顾城嘲弄着说:“既然不怕,你倒是睁眼睛看看啊!”

    “别跑了!我要吐了!”我这回可没说假话:“快点停下来!我晕马!”

    顾城的马刚一停下,我赶紧往前挪了挪身子。顾城皱眉:“我身上是有病吗?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现在你就不怕掉下去了?”

    我死死的抓住缰绳:“马鞍太硬了,铬的我难受。”

    “哦?”顾城突然笑了,他穿着如此绅士的衣服却笑的s情:“你确定硌到你的是马鞍吗?”

    我面红耳赤,顾城哈哈大笑。

    顾城的笑声还没有散去,马场的另一端过来一个骑马的女人。女人身上穿着火红的骑马装,快速的奔到我们面前。我还没看清她的面容,却先一步看到了她胸前的波涛汹涌。

    “grace?”顾城丝毫没有避讳的用手揽着我的腰,笑着和她打招呼:“你怎么也来骑马了?”

    “顾城,你在教美辰骑马?”grace满脸的来着不善:“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你的秘书说你在骑马。正好我今天没事,就想着来陪你一起。”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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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 马太太

    grace的话刚说完,顾城的全身都往外散着寒气。我坐在他的前面都被冻的打了个哆嗦……顾城不喜欢他身边的人随便对外透露他的消息,因为grace的话,顾城的秘书怕是要倒大霉了。

    “我可以自己练了。”沉闷的氛围让我觉得窒息,我尝试着下马:“我去骑马先生好了。”

    “你骑马太太,她比马先生要温顺些。”顾城没有理会grace,他转身跳下马:“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牵马先生过来。”

    看着顾城的背影,练击剑时的不好预感再次袭来。我甚至有一种念头,似乎自此分开后就是漫长的生离死别。

    左胸口的位置,隐隐的有不易察觉的疼。

    场地上就剩下我和grace,她也不在假装,笑的讥诮的问我:“兄妹禁忌恋……很刺激吧?

    我不想听grace在这儿对我冷嘲热讽,可我又不会骑马,只能无奈的看着grace继续讽刺:“顾城告诉我了,你们可是亲兄妹呢!你居然如此不知羞耻的坐在你哥哥前面骑马,我想想就觉得恶心!你应该很喜欢顾城吧?这么有违天性的事儿,你居然也能做的出来?”

    “有违天性?”我同样讽刺的看着grace的胸脯:“假胸也是有违天性的,你不是照样喜欢?”

    “假胸怎么了?”grace对我的胸脯倒是不屑一顾:“总比有些人前胸后背分不清楚的要好吧?”

    “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个问题,”顾城还没牵马过来,我也只能在这跟grace唇枪舌战:“做假胸的女人,到底是想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呢?难道她们都喜欢流里流气的痞子对着她们的胸部吹口哨?那么做假胸还真是有必要的。”

    grace气的牙齿不断来回的咬错,看顾城马上要过来了,她一错身挡住我,趁我不注意,她拿扬起马鞭重重照马太太的臀部抽了一下!

    不仅是我受到惊吓,马太太也同样受到惊吓。马太太前蹄扬了起来,接着它尥开蹶子玩命的跑!周围的风声急促,我死命的拉着缰绳不肯松手。颠簸间我想要去够马镫,却险些从马上滑了下去!

    顾城骑着马先生追来,他身边跟着几个骑马赶来的驯马师。几个人围着想要安抚住马太太……但马太太就跟疯了一样,横冲直撞的往前奔,有2个驯马师都被它撞下了马。

    在所有人都以为马太太会继续向前狂奔时,它却突然低下了头!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猝不及防,我滑着被它甩了出去!

    要是如此被摔在地上,估计我的脊柱骨是必断无疑……一旁的顾城却突然翻身下马挡在我的身下,我重重的摔在了他的怀里。身下骨骼断裂的声音让我心惊肉跳,而还没有停止狂躁的马太太更是扬着蹄子要向我们踏来!

    顾城的肋骨被我撞断,他还是迅速的解下我手上缠绕着的马缰。顾城强忍伤痛,咬着牙翻身带着我滚开。

    天地不断的变换着,时间却如同静止了一般。空气静止,时间凝固。我能看到的,只有顾城那双水漾的眸子。他的睫毛煽动,刮起了不小的风暴。

    等到我们两个滚着停下来,马太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知道我们两个脱离危险了,顾城也一点点松开了我。我忍着身上的疼,在他松开手的瞬间我像触电一般跳着跑开。

    顾城没有起来,他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擦伤。白色的马裤脏兮兮的,失掉了刚才的风流倜傥。

    无数的人凑到跟前去查看顾城的伤,可我不毫无意识的往后退。grace在说什么,驯马师们在说什么,我全都听不见。我的眼中只能看到闭着眼睛昏过去的顾城,我的世界里似乎也只剩下此时不知死活的顾城。

    “叫救护车啊!”

    grace冲到我面前喊了一声之后,我撒腿就往外跑。从马场一直狂奔到酒店,我全然屏蔽掉其他人的话,拿起证件和钱包就要往外走。

    “美辰,还没到结束的时间你怎么就自己回来了?我不是说去接……”ade看清楚我此时的样子,她张大嘴巴惊讶的问我:“你受伤了?怎么没去医院?”

    “我没事儿。”我就跟逃命一样:“我们不是还有邓家砚的宣传要去做?马术课结束了,我们走吧!”

    ade伸胳膊拦住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教马术课的老师侵犯你了吗?”

    “我说了没事儿!”我撕扯着拉开ade,身上的伤似乎都感觉不出疼:“我要去给邓家砚做宣传,他是我的未婚夫,我要去帮他,我要去见他!你别挡着我!你让我离开!”

    说完话,我扔掉东西自己蹲在地上哭。我哭的几乎喘不上气,整个胸腔似乎都被堵住了。心脏砰砰的乱跳,全身上下似乎都被泡在汗里。手脚都开始变的麻木僵硬,甚至连神经都有要抽搐的倾向。

    ade匆忙将桌子上的纸袋倒空,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将纸袋口对准我的口鼻处:“你别一直的呼气!往里吸!你放松一点!不然的话会呼吸性碱中毒的!”

    憋滞的感觉让我恨不得立刻去死……我听从ade的指示,一点点的调匀呼吸,身体的僵硬感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谢谢。”我如同虚脱一般,精神和肉体都是:“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过度呼吸症候群。”ade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由过度的焦虑和精神紧张引起的……我现在让他们给你买点镇定剂,你吃了可能就好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不用了,到机场附近的药店买就好了,我们现在就走,行吗?”

    ade用她的手给我擦擦脸,动作轻柔温暖。而这温暖的感觉,却完全有别于顾城掌心的温度……想起顾城,我又一次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我们走!”ade看我的情绪又开始起伏也没再多问,她雷厉风行的收拾东西:“你先换下衣服,我去给其他的人说一声。要稍微做下安排,不然的话机场可能会有记者在。”

    我大脑空荡荡的,身体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单一的动作。好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连新买的礼服我都没有装箱,所有的化妆用品更是全都被我扫到了垃圾桶里。

    从酒店到机场,从香港到大陆,这中间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在帝都机场下了飞机,我告诉司机去邓家砚家。ade顺从的没有多问,打发其他的人去酒店,她跟着我一起去了邓家砚家。

    邓家砚没有在家,至于他去哪儿了我也不想知道。至于我是谁的问题就交给ade和邓家的保姆进行交涉,我丢下行李直接上楼睡觉。

    可我睡的,并不安稳。

    一会儿我梦到顾城被马踩死了,一会儿我又梦到邓家砚来赶我走,一会儿我又梦到雷富将我吊起来抽着打,一会儿我又梦到grace使劲踩着我的胸……等到我醒来,其实也才睡了三个小时。可我却如同跑了很远的路,全身酸痛,满头是汗。

    再躺回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朦朦胧胧的到了天大亮,邓家砚也回来了。

    邓家砚身上套着不合体的旧校服,样子滑稽穷酸。他气势汹汹的皱眉进了房间,我低缓的先开口问他:“你穿的是什么?”

    “你管不着。”邓家砚不客气的质问我:“谁允许你来我家的?谁允许你睡我的床的?”

    身上只穿着内裤,我丝毫没有羞赧的掀被下床。邓家砚不易察觉的偏开头,我冷笑:“我的身体你都画过多少遍了?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假正经!”

    邓家砚窄挺的鼻骨看上去有点桀骜不驯,他不着痕迹的避开我的话:“这跟我问你的问题,完全就是两码事儿。”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的态度敷衍。

    邓家砚却很较真:“那只是你以为。”

    “无论你怎么说都好,”我扯过一旁的浴袍披上:“你的家,我也会当做是我的家。有本事,你把我丢出去好了!”

    邓家砚还真是一点没客气,他卷着袖子过来想要将我丢出去。

    看他动了真格的,我慢悠悠的警告:“你丢我出去好了,你要是丢我出去,那么全天下的媒体都会知道,我早上没穿衣服被你从你家丢在了大街上……你说,你青梅竹马的恋人看了新闻会怎么想?”

    邓家砚笑的轻巧:“顾美辰,你真是可以,一般人吵架绝对是吵不过你的。人要是跟你讲理的时候你就开始撒泼,人要是跟你撒泼了吧,你又开始讲理……不是说还要两天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僵着脸:“事情提早结束了,我也就提早过来了。”

    邓家砚仔细打量着我的脸,他似乎在期待我的反应:“你昨天晚上到了帝都,还没来得及看新闻呢吧?……是和顾城有关的。”

    说:

    二更~~~~~白天不写稿,晚上累成狗o(╯□╰)o

    015 结扎

    “顾城怎么了?”我指甲抠进马缰勒出来的伤口,一派冷淡的问邓家砚。

    “我一直觉得你们兄妹的关系不怎么太好,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邓家砚略微勾唇:“香港媒体报道,说顾城在骑马的时候摔下吗,被马踩死了……”

    我静默的看着邓家砚,大概能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昨天在酒店时的窒息感再一次的袭来。我胡乱的翻拣着邓家砚卧室里的抽屉,却一个纸袋都找不到。

    邓家砚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他见我脸色惨白,习惯性皱眉:“你是怎么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哥哥,但也不用知道他死了你高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纸、纸袋!”我手都开始有些发抖,断断续续的说:“我的、我的行李呢?”

    邓家砚呆愣了几秒,他跑下楼去给我拿行李。我躺在地上,天花板似乎都不断的往下压。

    对于邓家砚会救我……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和邓家砚因为画画认识后,我对他的关注也多了起来。每次画画完,我都借故让他开车送我回家。

    几年前的邓家砚说话做事不像顾城那般的绅士得体,但也还算是礼貌。在某次邓家砚送我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久未露面的顾城。

    顾城当时穿着黑色的风衣,整个人都显的阴气森森。看到我和邓家砚在一起,顾城第一次没有提到钱。顾城说:“顾美辰,你终于有点跟我相像的地方了……我想,我们都看上了这个男人。”

    邓家砚被顾城看上了,至于顾城看上的是邓家砚的人还是邓家砚的身家,这些我都不关心。但是我心里清楚,顾城是不会轻易对邓家砚出手的。

    那也就是说,邓家砚是我想要离开顾城的唯一出路。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疯狂的追求邓家砚。在最开始,邓家砚还会冷言冷语的拒绝我几句。到了后来,邓家砚直接躲着我不再见我。

    我知道邓家砚有一个深爱的人,但是这都没关系。我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怎么都不会松手的。邓家砚,是唯一能让我逃开顾城的人。虽然机会很渺茫,却值得一试。

    也就在一年前,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邓家砚的表妹谭瑶来法国看他,邓家砚为避开他表妹先一步去了法兰克福。我一直尾随在邓家砚的身后,意外的,竟让我拍到了邓家砚和谭瑶发生争执,谭瑶掉进水里的画面。

    不出意外,谭瑶死了。虽然邓家砚没有被抓进去坐牢,可我手里的照片却成为了他百口莫辩的有力罪证。

    利用照片,我逼迫邓家砚娶我……邓家砚答应娶我,他也同样恨死了我。所以现在,他见死不救,完全就是人之常情。

    顾城要是因为救我死了,那我死了也好,就当做我还顾城一命好了。

    这样的念头没有停留多久,邓家砚抬着我的行李箱上楼来了。他拉开拉链,从容不迫的问我:“药在哪儿?”

    此时的我已经彻底的说不出话,我只能抖着手指指行李包的侧面暗格。

    邓家砚尝试着拉了一下,皱眉问我:“密码锁是多少?”

    我又指指邓家砚。

    以邓家砚的智商,他瞬间就猜到了我用他的生日做密码。他解开密码锁,从侧面拿出镇定剂和纸袋。

    邓家砚打开药瓶拿出药喂我服下,我的嗓子发干,药粒卡在嗓子眼里憋的我脸色发紫。他跑到厕所给我倒了杯水,我这才把药吞下。

    心情平复下来,我对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却还是紧着嗓子问他:“你不会是给我接的马桶里的水吧?”

    “你要是不说我都没想到,下回可以试试。”邓家砚将药塞回到包里,他扯出里面的东西问我:“这个是酒店的枕套吧?你带回来干什么?”

    是酒店的枕套,是顾城前天晚上在我房间睡过的枕套,是我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带回来的枕套。

    我没有回答邓家砚的问题,拽过他手里的纸袋大力的吸着气。纸袋被吹的时瘪时鼓,比邓家砚身上的校服还可笑。

    “顾城……”

    一提到顾城的名字,那些过往已经结痂的伤疤瞬间全被掀开。回忆夹杂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至。我似笑似哭的说:“他死了好,我确实跟他关系不好。我恨他,正如你恨我一样。”

    邓家砚盘腿坐在我的对面,他浅浅的笑:“顾美辰,我突然觉得,跟你结婚也是件挺不错的事儿。”

    “什么?”

    “顾美辰,你不是发了疯的想嫁我吗?既然这样,我说想娶你,你就一句‘什么’?”邓家砚的话像早晨的日光一样清静:“你看,你根本不爱我。你讨厌的顾城死了,你都会精神崩溃的需要吃镇定剂。可是我说我要跟你结婚,你的态度却这么冷淡。”

    我陈述着说:“我爱你,我追了你好多年。”

    “这证明不了什么。”邓家砚道。

    我缓缓摇头:“我爱你,你看,我箱包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这证明不了什么。”

    我烦躁的揉揉额角:“我爱你,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爱你。周川,我妈妈,ade……顾城,他们都知道我爱你。”

    “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那你他妈的需要什么证明?”我揉皱手里的纸袋去丢他:“邓家砚,你用不用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就能证明我是爱你的了?”

    邓家砚淡淡道:“爱情,是不需要证明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水准,有水准到我半天都没有明白过来。邓家砚有些喃喃的说:“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我多爱梁思源,甚至连梁思源我都没对她说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这能证明我不爱她吗?”

    我坐在地上,身体都微微的打着颤。脊背僵直,手骨被我捏的嘎嘣响。掌心处,是腥滑的潮湿。

    正当我想说“既然你这么爱梁思源,那我成全你们”时,邓家砚却突然说:“顾城没死。”

    “啪!”我的身体如条件反射一般,狠狠的给了邓家砚一个耳光。

    邓家砚脸上沾到我掌心的血,他却并没有伸手去擦。邓家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这个,才是爱一个人该有的表现。”

    我的内脏都绞动着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从来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像是顾城的琢磨不定,邓家砚看着我的眸子从来都是坦荡清澈:“顾美辰,你知道我那天怎么跟雷富说让他放过你的吗?”

    “你答应给雷富多少钱?”我笑的有点神经质:“你告诉我,我会还你的。”

    邓家砚讥诮道:“可能你不了解我的过去,我并不是像顾城那样的公子哥。对于钱这种东西,我还是比较吝啬的。如果不是我爱的女人,想花我的钱简直是太难了……我只是告诉了雷富一句话,他就自动离开了。”

    我故作淡定的问:“你对雷富说了什么?”

    “我对雷富说,”邓家砚的眼神肯定:“我说,顾城爱的人是你。”

    我突然生出好大的力气,张牙舞爪的要去打邓家砚。但是这一次邓家砚却没有让我得逞,他掐着我的手腕,话语冷硬:“刚才你打我那巴掌算是我骗你的报应,但是这巴掌,你别想打到我的脸上。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心里清楚!”

    邓家砚一推,我整个人都扑在地上。

    “是兄妹……”

    我趴在地上说话,地板都上了一层哈气。邓家砚没有听清我的话,问:“你说什么?”

    “是兄妹。”我平静的从地上直起身,面上无风又无波:“我说我和顾城,我们两个是亲兄妹。同父异母,他是大我四岁的哥哥,我是小他四岁的妹妹。我们可以相亲,我们可以相憎,我们什么感情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爱情。”

    邓家砚静默着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六岁之前,我妈妈在外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就因为她没名没姓的跟了我爸,舅舅他们都骂我妈是不要脸的赔钱货,骂我是没人要的小杂种。如果说我的亲哥哥爱上我,你猜我外婆家的人会怎么看我妈妈?”

    “我妈妈叫我美辰,她每次都说,知道有我的刹那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刻。”如此温情的回忆却让我讲的生硬呆板:“我不会让自己,成为她以后生命的难堪。”

    我的话语坚定,告诉邓家砚也告诉我自己:“所以,我必须要嫁给你。我知道这么做很为难,但是邓家砚你跟我一样,你也是别无选择。我要是走投无路了,我一定会让你跟我一起万劫不复的。”

    邓家砚觉得莫名其妙:“追你的富商不会没有吧?能娶你的也不在少数吧?顾美辰,你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

    要是前几天邓家砚问我我可能都答不上他这个问题,但那天从噩梦中醒过来,我算是彻底的想明白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喜欢临摹梵高的画。”

    邓家砚显然不明白我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也并没太过在意。

    我们两个相顾无言的坐了一会儿,邓家砚却突然说:“顾城结扎了,你知道吗?”

    说:

    三更~~~没投票的抓紧投票哇~~~

    016 报复(说好的四更)

    “不可能。你说的这个人,一定不是我认识的顾城。”我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否定邓家砚的话:“你一点都不了解顾城这个人,他那么狂妄自大,怎么可能让自己跟劁了的猪一样?顾城要是做了结扎,那将是全欧洲女人最荒唐的……”

    “怎么不往下说了?接着说啊!”邓家砚问。

    我确实是不能往下说了,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在很久以前,大概是我刚搬出顾家的时候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儿。

    在我搬出顾家没多久,顾城也跟着搬了出来。本来在顾城成年后,爸爸就想让他出来自己独立的生活。可是顾城一直不肯,爸爸也只好算了。我搬出顾家,顾城借口说最小的妹妹都能独立生活了,他没有理由赖在家里。就这样,他跟我一起搬了出来。

    虽说要锻炼顾城自己独立,但爸爸还是舍不得让他在外面吃苦。顾城搬离顾家,他住到了市中心的高档公寓。而我因为没钱,只能住在普通的工人社区里。

    就算我的房子破旧壁纸发霉,顾城还是一找到机会就来我这儿过夜。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过的奢靡又滛乱。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儿便是吃避孕药,内分泌紊乱的满脸往外冒痘。

    顾城看到我对着镜子懊恼,他总会笑:“怕长痘,那就不要吃了。”

    “行啊!”我说的时候内心还抱有一丝的侥幸:“只要你以后不再碰我。”

    “不可能。”顾城的眼底结冰:“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命令。”

    我心里哀叹,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你戴套吧。”

    “有了,生下来不就好了。”顾城道:“我又不是养不起。”

    我学着顾城的语气,冷声拒绝他:“不可能。”

    纵使顾城天天晚上跟我睡在一起,我也不会傻到以为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别说在里昂,在整个欧洲顾城都是有名的花花公子playboy。“日日睡c女,夜夜当新郎”,传言,整个欧洲的女人都被他上过。

    跟顾城住在一起的日子,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女人找上门说自己怀了顾城的孩子。而每次,顾城的嘴角都会流露出一种料峭的寒,说:“我已经结扎了。”

    女人听后,只能尴尬的变换说辞:“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顾城笑的凉静。

    这样的说辞,是我曾经在笑话书上看到的。所以,我也以为顾城是在讲笑话……邓家砚并不是一个太有幽默感的人,所以我知道邓家砚一定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咳!”我清了下嗓子问邓家砚:“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那个哥哥对我一直都不怀好意。”邓家砚挑挑眉:“他调查我,我自然也会调查他。他的私生活我查出来的并不多,这件事儿知道,也是机缘巧合。我有一个朋友的哥哥在英国当医学生,顾城的手术,就是他帮着安排的时间。”

    我的舌尖有些发麻,问:“顾城做手术,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朋友的哥哥也记不太清楚。”邓家砚仔细的看着我,他吐出的每个音节都无比清晰:“大概,应该是在八年前。”

    八年前,我十六岁。那个年份,是顾城第一次要我。

    地板坐的时间太长,屁股都有僵硬的感觉……我的心被顾城鞭笞这么久,要是也能僵硬掉,该多好。

    “顾城现在怎么样了?”

    邓家砚开始卖关子:“那你要自己问他。”

    问顾城?我要问顾城什么?要问顾城有没有被踩伤,还是要问他八年前是不是真的做了结扎?

    哪一个问题拿去问顾城,那都是彻头彻尾的想要找死。

    邓家砚看对我说的也差不多了,他总结陈词:“顾美辰,我明白血缘这种东西在爱情中很难跨越……但是我觉得,顾城都已经迈过来了,你也可以适当的勇敢一点。”

    “邓家砚。”

    邓家砚满怀希冀的看着我,可我只能给他失望的答案:“我们的结婚请柬已经发出去了,服装宣传过后,我们要开始去你家准备结婚的相关事宜,你不要忘了把行程调整一下。”

    在我话音落地的同时,邓家砚重重的关门出去了。

    我躺在地板上没有动,甚至都不太敢看自己从酒店带回来的枕套。大脑的潜意识里,我不断的拒绝相信顾城是爱我的。我反复的在给自己洗脑,我是爱邓家砚的,很爱很爱。我努力让自己去相信,顾城会做结扎真的只是他怕自己孩子遍地都是。

    可就算是这样,我的眼前也还是会时不时浮现出顾城的脸。他那张亦正亦邪妖气冲天的脸……是的,他是妖,我斗不过他。

    爱无能,也恨不起。

    邓家砚还算是有良心,把房子让给了我,他自己跑出去住。ade比我更像是个女主人,整个房子被她料理的井井有条。连我什么时间该吃补品,什么时间该喝甜汤,屋子里的保姆都被她训练记得清清楚楚。

    顾城伤病的消息只是被新闻一笔带过,说他跟女友grace骑马的时候误被马蹄踏伤。医院未知,病情不详,新闻上连张正经八百的照片都没拍到。一分钟不到,画面又切换到下一条新闻。

    就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新闻,让我的心不上不下,空悬着难受。

    我安慰自己,没有消息也好,没有消息最起码证明顾城还没死。他不死,我也就不用陪命给他。

    ade实在是看不下去我萎靡的样子,她无数次的偷着打电话询问顾城的秘书……可经历过grace的事情,顾城的秘书早在第一时间被换掉了。

    “你还是能看到顾城的啊!”ade安慰我:“明天你爸爸就要来帝都了,到时候你们会一起出现在媒体前。这么重要的场合,顾城一定会来的啦!”

    见到顾城,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但作为我的哥哥,邓家砚第一次跟我公开关系在国内出席酒会,顾城是一定要参加的。

    在酒会上我没有看到顾城,可我知道他是在的。我挽着邓家砚从头笑到尾,整张脸笑的都有些抽搐。

    那一晚上,我都没有看到顾城。

    邓家砚晚上开车带我回家,他讽刺的说:“你这一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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