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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天涯》

    作者:一人天涯

    一点感受吧

    写下这本书,只是想记下一些自己想说,却一直没能说出来的话。

    本书没有太大的波澜,应该算是透着一股子平静。如果要我形容的话,一句“平凡而不平淡”差不多就能概括了。

    自认,文笔水平不高,只愿写尽心中所想。

    喜欢的,请多多捧场。不喜欢本书的,也希望您能在离开之前,给出您对本书的不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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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放学回家

    第一章放学回家

    当小伟推开那扇泛着点点金光的朱红色铁大门时,一条赤红的影子倏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小伟习惯性地错开那条不停晃动着想要舔舐他脸庞的舌头,抱了抱它。

    小伟家的大门朝着西方那片连绵起伏的远山,门前是一片麦田。落日的余晖洒在了这一人一狗的身上,满院的落叶也染上了醉人的酡红。

    红狗猛地从小伟的怀中挣脱开来,窜到了大门外,跑到田地边上的高岗上。朝着远方使劲地叫着,“汪汪汪”。小伟来到红狗的身旁,拍了拍它的脑袋,示意它不用叫了。接着,弯曲了左手的食指,放入口中,一声嘹亮的哨音传向远方。两三息的时间,一道有着更强穿透力的哨音传了回来。

    田间有个和他一般大的男孩,正拿着一条长长的皮鞭,吆喝着,赶着一群羊朝着村子的方向走来。他叫小天,小伟最好的玩伴。

    这一年他们九岁。

    小伟回到家里,望着一天内就堆了满地的落叶。片刻的失神,离开的不会再回来了。

    像往常一样,开了大门,拿起秃掉一半的大扫把,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到了门前的一个三米见方、半米多深的坑里。这里,还曾有着他们一家人的一段回忆。

    放羊的男孩也走到村头了。

    “小天”小伟朝着他挥了挥手,黑溜溜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欢快。

    “小伟,一天没见着你,我的这群羊都很想你啊”放羊的男孩咧开了嘴,露出了两排有着好多缺口却依然白似雪的牙齿。脸庞上的笑意也洗去了他一天的疲惫。

    “找打是吧,你”小伟垂下手拍了拍红狗的头,随即指向小天。红狗立马来了精神,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竖起了两只耳朵,甩动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作势要扑向小天。

    “别介,我也就随口一说。嘿嘿嘿……”小天连忙摆手道。

    小天朝着路旁的一棵小树走去,取下肩上的绳子,随手把头羊栓到小树上。一改往常的嬉笑,脸色凝重的走到小伟面前。

    “我们结拜吧!”

    “什么?”小伟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红狗,替它梳理着毛发。

    “我说我们结拜吧,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就像昨天晚上我爷爷讲的,刘关张三个人在桃园里结拜为兄弟,一辈子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说,好不好?”小天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两只手也紧握成拳,略微有些颤抖道。

    “当然好,按辈分算,你是我叔。现在呢,我比你大一个月零两天,你以后就叫我哥好了。哈哈哈”

    两个孩子朝着太阳跪下,撮土为案,插草为香。高声念道:“我们效仿刘什么张三人结拜为一辈子的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黑子为证”,小伟轻抚了下红狗的头,缓缓道。

    “对,黑子就是我们的证人。”小天蹲在红狗的面前,把手伸到了它的喉咙处,轻缓的抓着黑子松弛的皮毛。

    黑子便舒服的侧躺在这片土地上。小伟也席坐在黑子的身旁。虽然黑子不是名种,可它是经小伟爸爸一手带出来的狗下的崽,当然会有着不逊于世界名犬的智商。虽然只有四个月大,身高已达七十公分,算上尾巴体长一米五开外了。爪子堪堪与小天的手一般大了,而且是在农村家狗中不常见的六爪。

    “哥,你在学校开心吗?”小天低垂着眼皮,努力抑制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我教你”,随即,小伟站起身伸手拍了下小天的肩膀,顺势将小天也拉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我兄弟。”

    天色又暗了几分,远处的山遮挡了大半个通红的太阳。时不时能听到的炸山声也消停了。

    小天到了必须回家的时间。他走到树旁,解开了栓在树上的头羊,吆喝着其余的小羊羔,徐徐地离开了。留下一句话:“晚上见了,哥。”

    小伟也转身向家里走去。黑子忽然间朝着小天叫了一声,几只胆小的羊羔吓得四散逃开了。小天回头看到小伟垂下的手轻抚着黑子的头,两个男孩同时裂开了嘴,露出有着缺口的两排雪白的牙齿。太阳最后的一丝光芒晕红了两个孩子的脸庞。

    一辈子的兄弟。

    小伟望着小天拐进了胡同,嘬起嘴,朝着黑子吹了下口哨。一人一狗回到了院子里。

    又有许多片被树干抛弃的叶子随着阵阵秋风飘落了。天色像被泼进了墨水,也随着凉嗖嗖的秋风像河面的波纹一波一波荡漾来粘稠的黑色,模糊了视线。

    一片枯黄叶子从面前飘过,小伟伸出手任由它缓缓落在自己的手掌上。他想到了最近几天学到的一个词:萧索。树叶的脉络清晰可见,像极了迟暮老人那干枯的手上凸起的青筋。

    小伟丢掉了手中的枯叶。脚步沉重的走进厨房。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的树叶,小伟红了眼圈,却又倔强的忍着泪水。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原本也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小伟甩了甩头,冷静下来的他意识到,今晚爸爸不会回来了。于是熟练的抽开火,做了点饭吃了,余下的都给了黑子。看着黑子甩动着尾巴,欢快的吃着,还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他。小伟很自豪,满月后的黑子是他一手养大的。曾听小天的爷爷说过,狗和狼都是吃独食。狼,小伟是没见过的。狗,却是天天都能看到的。现在的黑子代替了生下它的那条大狼狗的位置,看护着这个院子。而那条大狼狗,也就是被取名为“转转”的,那只同样有着一身红毛、长长的尾巴和竖起的双耳,与黑子极其相似的大狼狗,被送到了小伟的爷爷奶奶的家里。他从未见过这两条狗抢食,虽然这里面有着母子的原因存在。这两条狗,都是属于小伟的。甚至于小伟可以从它们的口中将骨头抢过来。每次看到小天眼里那不加掩饰的羡慕,小伟都觉得自己好幸运。

    看着黑子吃完了所有的饭,小伟拍了拍它头,然后指了指橱柜前的一小片空地。卧在那里的黑子仍然抬着头看着忙里忙外的小伟。当小伟把所有事情做完后,就带着黑子向小天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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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两个人的快乐

    一路上黑子都在前面带着路,小伟不由的想到了傍晚和小天结拜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刚好被从家里出来倒垃圾的小天听到。两个人一条狗就一起向屋里走去。穿过院子,其实也已经称不上是院子了,西面的墙坍塌了,东面的墙也很低,只有南面的大门突兀的矗立着。

    小天的爷爷说过,他早年曾跟过一个江湖术士。依据着有些模糊的记忆对着他俩说过一段话:堪舆,堪为天,舆为地,堪舆学即是天地之学。它将天道的运行和地气的流转以及人都包含在了其中,因此可以依据它推断人的祸福吉凶。此处是一片死地,墙倒,门不能倒。若不能破而后立,恐怕小天他爷孙俩的张家这一支脉就会断绝于此了。

    进了厨房,看到小天的爷爷坐在灶火旁,抽着旱烟。一团团的烟在他周围升腾着。这一幕,印在了小伟的记忆里,很深很深。

    爷爷先开了口:“听小天说,你俩结拜了?”

    小伟迟疑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在他们这个村子里,极看重辈分,更何况他们同姓,百十年前本是一家人。小伟的爷爷和自己爷爷的父亲是亲叔伯兄弟。

    看着小伟点头,爷爷爽朗的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以后随小天,也叫我爷爷吧。”

    小伟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小天,悬着的一颗心也有了着落。

    “活到我这个年纪,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够看着小天好好的活着。今年开春以来,我这身体是越来越使唤不动了,没几年的活头了。我一死,小天一个人也不好过活。”爷爷的目光也由小伟转向了小天。伸出手摸了摸小天的头。

    小伟和小天都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却不曾流出。

    “像张家的种。”

    两个人看着爷爷靠着椅背,手里的烟杆子也已经放在了腿上。嘴里还在低声的说着:“结拜了好啊,结拜了好。结拜了就是兄弟了……”

    小伟把带来的本和笔放在切菜擀面的案板上,两个人就在这块案板上开始了今晚的学习。累了的时候,就央求着爷爷讲《三国演义》。爷爷也没上过学,只是以往跟的那位堪舆师父学问大了去了,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爷爷对三国的了解,也只是来自那位师父闲来无事,权当故事讲给他听的。

    小天对这样的生活挺认命的。心气极高的,想要破而后立的爷爷也就随了他去。当年,他之所以选这块死地,也是因为他的那位师父说他的儿子,也就是小天的父亲能够在这里冲破煞气,成就一番事业,这块死地实则是他家的福地。每次说到这里,小天只是对着爷爷笑笑。

    小伟对他的这些说辞不置可否。他是根本不懂这些的,可就是打心底里不相信风水这一套。他虽然不信这个,却也不会去说些什么拂了爷爷的意。

    小天对他的父亲母亲压根就没什么印象。打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小天的父亲和母亲在小天一岁的时候,在一个夜晚俩人悄悄地离开了这块小伟爷爷口中的福地。小天的父亲是积了一身的怨气才选择离开的。也就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爷爷对小天是顺其自然了。没有了那份强求。将小天拉扯到现在,他也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一走,所能留给小天的也就是几间遮风挡雨的破屋子和一群羊。他还有很多很多的遗憾,他们一家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全都是他的选择。他也曾想到过他的师父,认为他的师父一定能够给他一个答案。后来,在他得知自己的师父死在一座山上,享年七十五岁。他的幻想也就破灭了。再后来,他开始怀疑他的师父,之后又是对师父的坚信。就这样,在怀疑与坚信之间徘徊了好久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师父。至于为什么选择相信而不是怀疑,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今晚,爷爷给小伟和小天讲的是“屯土山关公约三事,救白马曹操解重围”。关羽对刘备的义,将两人感动的唏嘘了好一阵子。望向对方灼热的目光中,也多了更深的坚定。爷爷看着他俩兴奋的模样,心里边又疑惑了,“少不读水浒,老不看三国”这句话他是知道的。义气,是好是坏,活了几十年的他到现在也没搞不明白了。索性,由他们去吧。

    小伟将这两天学过的字,一个个的写在了本子上,标注了拼音。很早以前他已经教过小天拼音了,虽然当时的自己在学校学的就是有点蹩脚,可通过教授小天,他也早已将这块内容掌握的非常非常扎实了。写完这些,两个人,一个写作业,一个学习新字,时间也这样一分一秒的流过了。不多时,小威也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了,他有个毛病,或许称为习惯更好一些:认床。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在小天家里玩到很晚了也要坚持回家的原因。以前刚刚和父母分开睡的时候,有过一些过激的反应,每次也都在爸爸妈妈的安抚下再次睡下。时间一长,也就渐渐的习惯了自己的那张床。直到有次晚上,他在小天这里和小天睡了一张床,晚上半醒半睡间碰到身边有个人,很直接的,一脚就把小天给踹了下去。而自己在霸占了整张床后,舒舒服服的睡着了,睡得很沉很香。

    今天就是星期五了。明天和后天,小伟都不用到学校去了。接下来的两天,就会是两个九岁孩子最幸福的时光了。以往,在天气很热的时候,他们会赶着羊群去那条距离村子有点远的小河那里。河的两岸各有两排柳树和一排杨树,俨然就是两条绿油油的长龙夹着中间的一条玉带延伸向远方。河水不深,也不算浅。由于小天从小就没有父母,在爷爷身体还好的时候,每天跟着爷爷放羊。也经常会来到小河这里。爷爷有着很好的水性,连带着小天现在也能在河里连续游个把小时。河水不深是小天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抓把青泥上来。河水不浅是小伟这个旱鸭子下去后,如果没人救他,他肯定要挂掉了。

    小伟带着黑子回家前,与小天相约着明天一块去河边放羊,顺便带上黑子,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到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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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吃兔肉

    当小天拴好头羊,聚拢了羊群。也跑到土坡上的时候,只能看到个结果了。精彩的过程算是错过了。

    小天看着河里面沉沉浮浮的兔子,心里面早就笑开了花。难得开次荤!

    衣服也顾不上脱了,一溜烟就跑到河边了,刚准备向里面跳。小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别跳啊,水凉!”

    “不碍事的”小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兔子沉下去的方位,头也不回的喊道。

    小伟心知,小天比自己的脾气还倔的,他认定的事情,多半是要做的。不再阻拦的小伟只好大声喊道:“脱了衣服再跳啊!”

    小天利索的脱去了衣服,再次确定了下方位,向水里走了好几步远,一个猛子就扎就水里了。等到他从水里露出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只兔子。小天用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小伟咧开嘴,露出两排雪白雪白却却缺了几颗的牙齿。看到小天手里的兔子,黑子跳动着,甩着长长的尾巴,对着小天高兴的叫了几声。小伟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河水已经凉了,更何况还是早上呢。如果小天在水里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这个旱鸭子十成是干瞪眼的份了。

    早就跑到河边的小伟赶忙拢了些枯树叶和杂草,又拾了些干柴,从小天的衣服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重新穿上了衣服的小天抓着兔耳朵,将兔子掂了过来放在地上。接过小伟找到的一节比较粗的树干,朝着兔子后脑就摔了上去。摔完还不忘说一句:“彻底的跑不掉了吧。”

    两个人烤了会火,然后用手从河里捧了点水将带有火星的木柴浇灭。做完这些,两个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回去的意思。

    今天小有收获。

    小天、小伟两人赶着羊群回到小天的家里。将兔子交给了爷爷。爷爷看着湿透的兔子就猜了个大概,也就什么都没问,小天也不解释。

    爷爷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超一流级的。这也全是早年跟着他那位江湖术士师父,走南闯北,饥一顿饱一顿,经常打野味磨练出来的。这两年,小天可是没少从爷爷那里学习做菜。连带着小伟也能在家里时不时给爸爸露上一手,爸爸的那个惊讶啊。

    小伟和小天一脸兴奋的看着爷爷将兔子剥皮、开腹,又反复的洗干净。作为一大功臣的黑子,也得到了奖励,兔子的一部分内脏。小天也将兔皮洗干净了,放在屋檐上面晒着。爷爷看着这张兔皮,忽然想到什么:“上个月打到的那只兔子的皮哪去了?”

    “晒干后我就放起来了。”

    “那就等这张皮也干透后,两张放一处了,我给小伟做双棉拖鞋穿。”

    “爷爷,不用了,我有的穿的,这个就留给小天吧。”小伟是没多想,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可这样的话出自一个九岁的孩子,就有些特别的意味了。

    “呵呵呵……小伟,你也别尽为着你的把兄弟着想,他皮厚,不怕冻,没事的。就这样了,你到时候就收着好了。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们自己打到的兔子。”

    小天一直是乐呵呵的笑着,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小伟,就转移了话题:“爷爷,今天这兔子,要怎么做法啊?”

    “跳水兔!”说完,就一脸神秘的进了厨房。剩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小伟和小天在院子里。难不成,这兔子跳了河,爷爷看到了?殊不知,“跳水兔”只是一个名字,很形象、很生动的名字。

    接近中午的时候,就能闻到肉香味了。爷爷让小伟回家里把他的爸爸叫了来。小伟爸爸来的时候还顺便带来了一瓶白酒。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像一家人一样,四个人围坐在灶火旁。一顿饭吃的不温不火,没有过多的闲谈。小伟、小天、爷爷三人也都有默契的没有提到结拜的事。对于小伟小天,这是件很郑重的事情,爷爷则是抱着很欣慰的态度看待这一切。两个九岁孩子的结拜,小伟的爸爸只会在听后,笑一笑,不会太认真对待。多数时候,年龄,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如果哪天你看到一棵很粗壮却没有年轮的树,不要对此感到震惊,它只是在你不曾认真注视的一段时间里,一刻不停的成长了。就像小伟与小天之间的兄弟情,或许一年后、两年后,你再去注视的时候,它早已发酵膨胀了无数倍。那时的他们就会是一辈子的兄弟了。

    很多人应该会有过这样的感触:我们的童年,在我们不经意间就像河里的水悄悄流过了。或许可以用另一句话来说,小时候的我们是没有很清晰的时间概念的。所以,我们都在不经意间长大了。偶尔回首,去追忆过往,最后免不了叹息一声,时间过得好快啊。

    一辈子,究竟有多长?从出生到死亡吗?一个人如果死了,他就不存在了吗?那么,把人分为肉体和精神呢?肉体的死亡,精神的永存。如果,没有人记得了呢?

    后来,小伟上初中了。由于离家比较远,只好寄宿学校了。这一年,小伟十一岁了。

    小天的爷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家里的几亩地,也早在几年前交给别人打理了。只是在每年收获的季节从他们那里得到些粮食和钱。每年也都会卖掉一些羊,来年再从小羊开始带。这几年节余下的钱,并没有因爷爷的病花费多少。爷爷执意要将这些钱留给小天将来用。

    这个踩在生命尾巴上的老人,没能熬过第二年的冬天。他走的时候,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在他的身边,一直的,在他的身边守着。屋子里还有一个炉子,比较新的炉子。

    黑子不在这里。

    这个晚上,爷爷走了。黑子产下一只狗,只有一只,很肥。

    从不曾向小伟要过什么的小天开了口:“这只小狗,我养着。”

    出殡那天,很凄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没有唢呐,没有鞭炮。

    可是小天说,不凄凉,因为这里有小伟,有小天。

    再后来,就是又一个年底了。小伟的爸爸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喊了小伟到跟前,指着她说,叫阿姨。来年春上,完婚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大小伟一岁的女孩,从此以后就是小伟的姐姐了。

    【ps】前面的三章,上传的时候,乱了一点。以后不会了,请见谅。

    第三章 放羊

    星期六的早上,小伟醒来的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推开屋门出来就发现黑子蹲在屋门口看着他。小伟冲着它笑了笑,然后歪了一下头,黑子也学着他歪了一下头。这个动作,还是他跟着黑子学的呢。经常地,黑子在看他的时候,会歪一下头,却目不转睛。小伟的理解是,黑子在猜测他在想什么东西。也就是说,黑子在思考了。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问题。黑子会思考出什么结果呢?这个嘛,小伟就不得而知了。

    小伟拿起昨天傍晚用过的那把秃了一半的大扫把,将昨夜凋零的叶子全部的扫进家门口的坑里。简单的洗刷后就开始做饭了。

    当小伟刚刚从锅里面盛出饭准备吃,他的爸爸回来了。看着爸爸满脸的疲惫,小伟心里突突的颤了两下,赶忙往盆子里面倒了水。看着蹲在地上洗脸的爸爸,不经意间看到了几根白发。刚想动手拔掉它们的时候,低着头的爸爸缓缓地道:“苦了你了,孩子。”

    “苦”小伟摇摇头道,“也不苦。”

    小伟的爸爸也没深究,接过小伟递过来的碗,随意地蹲在院子里开始吃饭了。小伟也端了一碗饭,蹲在距离爸爸两三米的地方。自从,小伟的妈妈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小伟的亲弟弟,被卡车夺去生命后,爸爸就消沉了,再没了笑容。失去了母亲的小伟倒是一夜间长大了,每天都安慰着爸爸,直到爸爸再去工作,养家。

    没有谁能够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亲人,前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对于个人来说,或是自己先走掉,留下伤悲给亲人。或是,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去,然后苦苦的咽下伤悲。小伟也终究是个孩子,每晚安慰了父亲后,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翻去。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时常会在梦中叫着妈妈,满脸泪水的醒来。这些,小伟的爸爸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然而他从未主动地对小伟说过什么安慰之类的话。这倒不是他天性木讷,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需要。这也就造成了,小伟在失去母爱的同时也失去了父亲的关怀。即便这样,小伟从未向爸爸要求过什么。倔强,就像小天的爷爷说的那样,不愧为老赵家的种。

    两父子吃完饭后,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小伟将余下的所有饭都倒给了黑子。

    “再给它些馍吧”看着小伟倒出的饭不够多了,小伟的爸爸看着黑子对着小伟说道。

    每次回来后,小伟的爸爸都习惯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下,默默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这棵树是小伟周岁时,他和小伟的妈妈一起栽下的。环视这个院子,这里有着太多她的影子,仿佛就在刚刚还在对自己说着,少抽根烟吧。

    小伟的爸爸掐灭手中的烟,将没有燃尽的余下半根装进烟盒里。

    小伟也忙完了手头上的杂活,望着还在发呆的父亲,想要说出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对着黑子打了一个响指,就头也不回的向大门外走去。

    再怎么说,小伟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当他带着黑子见到小天后,孩子的天性就完完全全的表现了出来。之前心里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对接下来一天时光的期待。这其中,最快乐了的当属黑子了。只有在周末两天,小伟才会带着它到外边跑跑。而且这两天还得有不错的天气。

    这个时节,田地里刚刚种上小麦。没有了以往比小伟、小天两人还要高上不少的玉米。新种的小麦也还没有发出嫩芽,田地里面光秃秃的。到处都在散发着浓郁的泥土气息。这个味道,是这个时节特有的,它也只属于未被工业化的社会污染过的村落。以至于在多年后,小伟参加工作了,坐在呼啸而过的飞机、火车、汽车上时,透过窗看到外面绿油油的麦苗,就好像呼吸到了略微有些苦涩、又有些香甜的泥土气息。

    两个人赶着一群羊,走在田间的小道,黑子不停的跑来跑去。这个画面,挺和谐的。不是吗?每个人的童年里都会充斥着无数这样的画面吧:带上自家的小狗,邀上一群朋友,在村子里或是在田地里,撒开脚丫子,享受着只属于那时的欢乐。

    一路上,两人都在讨论着昨晚小伟交给小天的那些字,算是小天的复习吧。两个九岁的孩子,这么的努力。有一半是出于对新知识的渴求,另一半也有小天爷爷的因素在里面。每天午饭的时候,他都会拿着小伟留下的本子,监督着小天写下新学的字。虽然他识字不太多,却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当小天想要蒙混过关的时候都会被他给识破,无奈之下,小天也就放弃了这个有点不争气的想法。

    当两人的复习接近尾声时,他们也能看到河两岸的杨柳树了。随风变动着的柳条,像极了小伟语文老师那三千青丝。小伟看着飘动的柳条,心神也恍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到老师了。

    黑子撒开四蹄,首当其冲的爬上了阻挡它视线的小山坡。冲着下面的一片草丛狂吠了两声,便冲了下去。

    小伟被黑子的叫声惊醒后,急忙跑到小土坡上。看到了很滑稽的一幕,黑子在追一只野兔子。秋后的兔子没了庄稼地这块粮仓,收秋前养出来的一身肥膘也已经瘦下来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太灵活。在后面追赶它的黑子就更笨拙了,虽然有着不小的个头,可还差四五天才满五个月大,更不用说实战经验了。

    一两个呼吸间,就被甩开二三十米的距离了。这里的杂草挺多的,拼了命向前跑的兔子一头就扎进了一蓬草丛里。等它出来的时候,黑子已经将距离缩短到四五米了。黑子到草丛前一个跳跃就过去了,丝毫不影响追击的速度。看吧,我之前就说过,这条狗有这个不俗的智商。被逼急了的兔子,除了没命的向前跑别无它法了。奈何,天不随兔愿,前面的河道转向了。高速跑动中的兔子仓促间调整不了方向了,也只好在跑到河边时猛然一跃。结果,河面有点宽了,扑通一声就掉了下去。黑子倒是及时停了下来,可还是湿了前蹄。向后退了几步后,来来回回的转动着,冲着河面上挣扎的兔子不甘心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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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开学

    寒假结束后,小天就要收拾了东西回到学校去了。和小伟同去学校的还有他的姐姐,冀斐。原本生活在另一个市的的冀斐,跟随着妈妈来到这里组合了这个新的家庭。虽然是比小伟大了一岁,今年也一样的在初中三年级。初来乍到,自然会有些陌生和不习惯。为了方便小伟能够照顾到她,小伟的爸爸找到有关校领导好一通商量,才将她这个插班生安排到小伟所在的那个班。

    冀斐的妈妈在四年前,与冀斐的爸爸结束了那段对他们两人来说,是一场悲剧的婚姻。在离开了那个负心的男人后,极度愤怒之下的冀斐妈妈,将冀斐的姓改为了现在的冀,随她。之后,又让冀斐在升入初中的时候,进了一所寄宿式学校。为了维持生活,经朋友介绍来到了一个小工厂,做文员。这个工厂和小伟爸爸所在的那个小工厂比邻。两个小工厂,共用一个餐厅。时间久了,工人们也都熟络了。两人在同事的撮合下,试着交往了一年多。彼此也都觉着对方不错,就在刚刚过去的春节假期里完婚了。

    在小伟和冀斐开学的第一天,他们的爸爸妈妈都向厂里请了半天的假,一起送他们这两个学生到学校。这个新的家庭,经过一个假期的磨合,彼此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生硬感,偶尔的还能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一切,都让小伟很受用。他不再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再也不用担心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要一个人硬扛着等爸爸回来。终于,有了家的感觉了。

    看着渐渐地有了属于十多岁孩子童真的小伟,作为小伟父亲的那个男人,笑了,眼眶里还闪烁着因为高兴而溢出的泪水。他这个父亲做得太不称职了,整天的,没日没夜的工作。就连他自己,还经常得小伟来照顾,就更不用说好好地照顾小伟了。有了眼前这个女人,家也终于再次有了家了味道。其实,这段姻缘,并不为他自己。初衷和结果,都只为小伟。普天下,没有哪一个做父母的会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吧。多数时候,是做儿子女儿的我们没能理解那一片苦心。所以,伤了自己也别伤了父母的心。

    小伟他们一行四人可是一大早吃过饭,就往学校赶。待到他们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堵了的那半条街,四人连连苦笑。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可以做,校门口两旁的商店,今天的生意特别的红火。人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可以适当的提提价,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新年新气象,况且多数都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对于孩子的要求,做父母的一般也都是有求必应。更何况今天的人这么多,不免会碰到孩子的同学。少年心性,攀比的心理也起了不小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今天的校门口分外的热闹。就连平常不大能大规模见到的警察叔叔,也站作一排杵在了路中间,神情有些不耐的指挥着拥堵的交通。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后,终于是将小伟和冀斐两人给安顿好了,该买的东西也都买齐了。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天气,真给力,出了一个大大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看看时间,距离吃午饭还有段时间。四个人便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一起走动着的四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小伟已经在这里上学两年半了,学校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小伟的爸爸突然开了口:“小斐,有把握考入一高吗?”

    “她呀,整天就知道玩,在原来的那所学校,还结交了一群同样不上进的朋友。转到这个学校来,我倒是希望,她能够把心收回来,踏踏实实的学习,再好不过了。”冀斐的妈妈接过了话。说完还瞪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开脱的冀斐。

    “小伟这孩子,我倒是不太担心,起码能进入市二高。呵呵…”小伟爸爸乐呵呵的看着远处的天空,说出了这几句话。稍微停顿了一会,又接着说:“年前,我听到老板的儿子说,以后电脑会越来越便宜。你们两个,三四年后,谁能考上大学,我和你们的妈妈就给谁买台电脑,说话算数。到时候,你们就拿着你们的大学录取证书,要属于你们的电脑吧!”

    “切,又不是没玩过。”冀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小伟是小小的雀跃了一把。他们的爸妈则是沉浸在了对以后生活的憧憬中,三个人都没听到冀斐说出的那句话。这样也好,少了一番口舌。

    他们一家人就这样顺着跑道走了两圈,又来到了篮球场,看了会别人打篮球。小伟跃跃欲试的想上去玩一会。被妈妈拉住:“穿这么厚,待会出一身的汗,会着凉的。”小伟的爸爸也凑热闹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打球。走吧,咱们到别处转转。过一会也该吃饭了,吃完了饭。我和你们的妈妈也该回去了,下午还得上班呢。”

    午饭是在学校的餐厅里解决的。五盘菜,两荤三素。盘子不大,菜倒是不少,都盛的满满的。小伟的妈妈冀灵对三人说道:“学校的饭菜不错啊,挺便宜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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