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的态度还尚且柔和，而杰克则直接冷着脸，质问道：“现在不是解决你疑问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那个林，他在哪？”
维基神色一冷，很不爽他的语气，却无奈自己实力要比人家低不少。
“虽然你们的实力比我高，但也没有权利对我进行质问。”维基可不会就这么买他们的帐，说道，“我要求面见我们氏族的长老，只有他们点头，我才会如实回答你们的提问。”
巴特打着圆场，说：“我们这并不是质问，只是询问而已，维基男爵不要赌气嘛，请尽量配合。”
虽然他一脸温和的笑意，但维基视而不见。这两个家伙很明显就是一个在唱白脸，一个在唱红脸，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对林麟趾行踪的追问，也让维基更加肯定林麟趾已被他们列为了怀疑对象。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将林麟趾所在的地点说出来。
巴特与杰克交换了一个眼神，杰克出门而去，不知想玩什么把戏。
没过多久，当杰克返回来时，跟在一名披着长长披风的男子身后，姿态很是恭敬。
维基一看来了大人物，也连忙起身行礼。
“小家伙，听说你在闹情绪？”
“不敢！”维基表情未显慌乱，然心中已是焦急万分。眼前这名吸血鬼给他的感觉，比之前见过的阿瓦迪亲王还要恐怖。只是两名吸血鬼遇害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么大的人物都会出面。
想到阿瓦迪亲王，维基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利用阿瓦迪对林麟趾血统的怀疑，不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去。
“大人，不知您是……我还以为会是阿瓦迪亲王来处理这件事呢！”维基恭敬地说道。
“哦？原来你认识阿瓦迪那个小子！”
维基浑身一怔，能称一位伯爵实力的亲王为小子，那么他的身份……
“我是纳丁，梵卓氏族的长老，应该有权利过问你这件事了吧？”纳丁正是之前主持那次密党高层会议的梵卓氏族长老，他说，“至于阿瓦迪，管辖不利已被革职，现暂由我代理亲王之职。”
一位亲王竟然被革职，不会仅仅是因为两名吸血鬼的遇害吧，难道林麟趾杀死的那两位跟某个大人物有着什么关系？
维基胡乱猜测着，如果不是吸血鬼体质特殊的话，他现在肯定已是冷汗满身。
“小家伙，现在能不能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组工作？”纳丁问道。
“一定，一定！”维基再能豁得出去，也不敢在一位长老面前逞强。
纳丁微微一笑，再未停留，于三双恭敬的目光中离开。
“人在哪？”杰克脸上的戏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维基却恰恰就像是没长眼睛，表情如常仿佛根本没看到一样，淡淡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杰克暴怒，都差点忍不住要动手。
巴特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说，“你是在耍我们吗？”
“当然没有！”维基无辜地耸耸肩，说，“拜托，现在刚刚入夜，正是我们吸血鬼活动的时间，我确实是不知道他人在哪。诺费勒氏族吸血鬼的住处条件你们也清楚，他总不会跟我一起住吧？”
巴特神色稍缓，说：“那他住的地方在哪？”
这次维基倒是没有隐瞒，谎话要说得七分真三分假，这个道理他明白。
“住在大学城那边的天兰公寓四楼13号。”维基说完还不忘附上免责申明，“但他在不在我就不敢肯定了。”
拿到地址后，杰克迅速离开，应该是去立刻进行抓捕，而巴特留下来继续询问。
“维基男爵，请你详细地说说你的尊长凯米与你的朋友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巴特盯着维基的眼睛，似乎要从中看出来些什么。
不过维基毕竟也已是活到近百年的老头，虽说这在血族中并不算什么。他心中微微一动，但立刻就用皱眉的动作将眼神处的变化给掩饰了过去。
“我的尊长跟林……也就是十来天前吧，尊长将他带过来，然后介绍我与他认识，就是这样。”维基现在可不敢编假话，否则一定会被对方给看出来，“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凯米尊长。”
维基心里经过起初的惊讶后，也骤然明白过来此次被询问并非为那两名吸血鬼遇害，而是被牵扯进了更严重的事件。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是他的尊长——凯米。
凯米，你究竟是谁？
……
那边维基正在接受询问，这边杰克已经来到了林麟趾的公寓门前。
敲门没人响应，杰克直接破门而入。
屋内没有人，他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
地下道的洞岤中，林麟趾躺在没有盖起来的棺材中，在等着维基回来。
“嗯……咳……”
猛然听到棺材外传来的声音，林麟趾一惊。
“你是谁？”来人当然不是维基，林麟趾跳出棺材，盯着站在近前的这名黑衣男子，眼神戒备。
“你好，我是杰克·梵卓。”杰克不知是如何找到的此处，他说着划破了手掌。
林麟趾与他行过见血礼，确认对方就是梵卓氏族的吸血鬼。
“你怎么找到这的？”林麟趾心想难道是杀害两名吸血鬼的事情已经败露，而维基竟将自己给出卖？
杰克说：“我们现在正在对你们迈卡维氏族第四代血族萨哈前辈的身死进行调查，你的同伴维基正在血色娱乐城被进行询问，我来此是想请你过去，也帮助我们进行调查。”
“萨哈的身死，这是怎么个意思？”林麟趾一愣，竟然不是追究自己犯戒律的事。
“那好吧！我们这就走吗？”林麟趾倒没怀疑对方在骗他，以自己的实力，如果真是来抓捕，直接下手就可以，根本没必要来这些弯弯绕绕。
“那再好不过了！”杰克说，“对了，你的同伴说你之前受过伤，特让我带来几袋人造血，给！”
还真是周到，林麟趾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全部喝下。顿时他感觉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当他跟着杰克爬出下水道，来到了地面后，杰克突然建议道：“啊！血色娱乐城有些太远，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抓紧时间，就近找个地方谈吧！”
林麟趾倒是没有多想，就带着他来到自己租住的公寓。
发现门锁完全坏掉，似乎是有人曾破门而入，林麟趾也只是皱了皱眉，房间内除过他的几件衣服就别无他物，倒也不怕丢什么东西。
正好他也换套衣服，光着膀子虽说凉快却也不怎么礼貌。身上的牛仔裤因为之前的战斗也已既脏又烂，不过生人当前，他也不好意思再换。
林麟趾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看着对面坐在床沿的杰克，做好了准备，说道：“好了，你问吧！”
“你就不想先问问遇害的萨哈是谁？”杰克提醒他道。
“哦，那他是谁？”林麟趾有些纳闷，这究竟是谁问谁答。
杰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开口说道：“萨哈·迈卡维，是有着‘玛士撒拉’之称的第四代血族，他在十几天前独自从魔宴同盟的众高手手中夺走了血族十三圣器之一的灵杖。但同时他也不幸地被同为第四代血族的乔治·勒森魃所伤，又接着从欧洲一直被追至亚洲。最后在中国，也是在这座城市，更是在这附近……”
“灵杖？”林麟趾想到了口袋中的那根绿色小手杖，脸色遽然一变。
“你想到了什么？”杰克停住话头，问道。
“没有！”林麟趾虽是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已将自己给深深地出卖。
杰克只是笑了笑，并未拆穿他，接着说道：“当晚，萨哈就在这附近成功地逃过了密隐同盟的追杀，但之后却离奇消失。而最有趣的却是，他竟然很巧合地，对一个名叫林麟趾的中国少年意外完成了初拥，而这个叫做林麟趾的……”
“你究竟是谁！”林麟趾骇然起身，向着门口退去。
第二十六章 杰克？凯米？
“我是谁？这重要吗？”杰克一脸的笑意。
“你说呢？”林麟趾手已经攀上了门框，他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好吧好吧！就算它是很重要吧！”杰克无所谓地说道。
林麟趾猜不透眼前这个杰克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他也不准备留下去猜。一把将门拉开，他转身便逃，如此紧急的时刻，当然不会还有心情去一层层地下楼梯，林麟趾直接从楼梯转角处跃起，撞破玻璃窗跳下楼去。
这个过程中那个自称杰克的吸血鬼，并没有追来。
林麟趾的身子在空中不断地下落，却久久都没有落到地面。他整个人仿佛突然失重似的，就那样悬浮在空中，不上不下。
“怎么回事？”林麟趾疑惑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来。
他周身都被黑暗所包围，唯一能看到的事物，就是自己撞破的那个楼梯转角处的窗户。这就仿佛整栋公寓楼是个完美的布景，布置在一个黑暗的独立空间中，而他只是跳出了布景，却无法跳出整个空间。
“嘻嘻嘻嘻……”
突然耳边莫名其妙响起一个银铃般的笑声，林麟趾一愣，他似乎在哪曾经听到过它。
而随着这个笑声，他眼前一花，就像是瞬间移动一般。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间公寓中，对面是坐在床沿的杰克，而他则依然坐在小板凳上。
“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有趣？”杰克笑道。
林麟趾心中生起一种无力感，他没有感觉到一分一毫的有趣，有的只是隐隐的恐惧，说：“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杰克耸耸肩，说：“不过是个小把戏，幻术而已。”
“幻术？”
上次就是在这间公寓中林麟趾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维基曾说可能是中了实力强大吸血鬼的幻术。
眼前这个杰克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而且还会幻术，那么之前发生的种种已经了然。
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是林麟趾成为吸血鬼后一直都挥之不去的感觉。他就像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掌握着他的那个棋手，今天终于是现出真身。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林麟趾问道。
杰克微笑，说：“你可以向我提问，我会选择性地进行回答。但你放心，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起码是现在没有。”
林麟趾有些糊涂，不过小命就捏在对方手里，也只能按照人家的游戏规则出牌，便问道：“你不是梵卓氏族的吸血鬼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林麟趾说：“没有幻术天赋的梵卓氏族，根本不可能使出那么逼真的幻术。”
幻术就像是魔法一样，每个吸血鬼在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精神力变得强大后都能或多或少地使用出来。但真正能将其完美运用，却必须拥有氏族天赋。
就如拥有魔法天赋的氏族只有医者之氏族辛摩尔和塑形之氏族茨密希；拥有幻术天赋的也只有流浪之氏族雷伏诺和月相之氏族迈卡维。
是否拥有天赋，在魔法方面的表现就是能否将其运用于战斗之中，能否操纵大型魔法；而在幻术方面的表现就是对目标施展幻术后，能够影响到对方五感的多少。
没有幻术天赋的氏族，他们只能影响到目标最基础的视觉；有一定天赋的迈卡维氏族，则能更进一步影响到听觉。只有以操纵惊人幻象而闻名的雷伏诺氏族，他们可以将目标的五感全部影响到，从而使得对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处幻术之中。
“那你认为我应该是属于哪个氏族？”杰克问道。
随着交谈的进行，林麟趾的心倒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说：“当然是雷伏诺氏族，否则你不可能影响到我的味觉。”
“哦？”杰克饶有兴趣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在下水道行见血礼时，我对你使用了幻术，使得你误认为我是梵卓氏族的吸血鬼？”
“难道不是吗？”林麟趾皱眉，他毕竟只是从理论角度出发，并不确定通过幻术真的能做到这点。
“从理论角度来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嗯……看来我应该去雷伏诺氏族好好去学学幻术。”杰克的嘀咕声很小，林麟趾未能听到。
“这个东西是什么？”林麟趾从口袋中掏出了绿色小手杖，他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到这就应该是方才杰克嘴中提到过的那个灵杖。
既然杰克知道灵杖在他手上，他也没必要去遮遮掩掩，反倒不如大大方方拿出来，问个明白。
杰克说：“灵杖，血族十三圣器之一。”
“你是不是想要这个，如果是的话，那么拿去！”林麟趾将灵杖递了过去。
“如果我想要它，那么它根本就不会落到你的手上。可以说，它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杰克轻轻拿起灵杖，说道，“想不想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林麟趾当然想，毕竟它的神奇他已有过亲身的感受，既然能被称作圣器，显然拥有的能力不会小。
杰克也不等他作答，便说：“灵杖，它的作用是诱发拥有者的能力。”
林麟趾一听顿时想到自己鲜血之道的觉醒，看来当时确实是借助到了灵杖的能力。
“但灵杖的作用只是诱发，也就是说只能起到一个激发潜力的作用。”杰克笑道，“响当当的圣器所拥有的能力不过如此，是不是有些失望？”
林麟趾摇头，他可一点都不觉得灵杖的能力很普通：“既然灵杖能激发潜力，为什么你不留下来，自己使用？”
“灵杖只能激发，并不会增加潜力，所以他对我来说完全就是鸡肋，不然又怎么舍得送给你？”杰克笑道，“而将灵杖给你，可以说是最大程度地发挥了其作用。本来你尽管拥有着无限的潜力，但却缺少足够的时间去成长，然而现在有了灵杖，那么后来居上也并非是不可能。”
拥有无限的潜力。
已经知道是被第四代血族初拥，自己也就是第五代血族的林麟趾现在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明白眼前这个杰克为何要如此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杰克说：“我感觉你很有趣，这个理由足够吗？”
林麟趾本来不信，但既然维基能因为所谓的“g情”而选择与他一起逃走，那么杰克因为“兴趣”而对他进行养成似乎也能勉强说得过去，活得太久的吸血鬼，总会有些莫名其妙。
“咦？”杰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他突然咬破左手食指，从伤口处抽出一根血线，竟然穿过了灵杖的上端。
“灵杖靠近心脏，效果最好，来，我给你戴上。”杰克说着就将用他血液穿起来的灵杖，亲手戴在了林麟趾的脖间。
林麟趾扯了扯，发现血线倒是挺结实的。
他突然想起维基之前说过的吸血鬼间柏拉图式的情感，不自禁有些尴尬，暗道这个杰克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当然若事情真的是这样，那都算是最好的结果。但要接受一个同性的恋人，这林麟趾自问是无法做到。
“或许我们该离开了！”杰克说道，打断了林麟趾的自作多情。
看着他就要离开，林麟趾可没有忘记之前对于凯米的怀疑，便问道：“既然你现在已经正式露面，那么我想问问同样非常可疑的凯米，他又是怎么回事？”
杰克转过身来，说：“林，你真让我伤心，竟然怀疑我！”
林麟趾呆住，他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听到的也是熟悉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兄？弟？
“凯米？”
林麟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皱着眉说：“又是幻术？”
假凯米划破手掌，伸出来笑道：“你确信？”
尝到的血液从之前的梵卓氏族变成了诺费勒氏族，林麟趾什么话也没说，翻开床头的一本字典。
如果他身处在幻术之中，那么周围一景一物的布置不是来自于他的记忆库，就是来自于假凯米的。但不管是谁，他都不可能将字典的每一页，每一个字的解释都记下来。
也就是说若林麟趾是在幻术之中，那么这本字典翻开后里面应该是有着大片的空白。幻术并不是无懈可击，只要发现一点细节上的漏洞，整个幻术都会随之崩溃。
“你究竟是杰克，还是凯米？”林麟趾合上印有密密麻麻字眼的字典，疑窦丛生。
既然这不是幻术，那就只能是他能改变自己的形体，这应该只有塑形之氏族茨密希才能够做到。而且茨密希氏族改变的也只是外形，不可能连身体内的血液都发生变化，这也正是识破茨密希氏族时所用的方法。
再者茨密希氏族吸血鬼即使精神力强大，他所使出的幻术也无法影响到五感中的味觉上来。
“我既不是杰克，也不是凯米，但我又是你所认识的杰克，你所认识的凯米。”假凯米耐人寻味地说道。
林麟趾不禁头大，“也就是说，真正的凯米……”
“在你认识凯米前他就已经死了！”
林麟趾突然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既然他能变成凯米，那么他也能变成维基，他甚至可以变成自己所认识的每一个人，而且也有可能，自己所认识的那每一个人，其实都不过是眼前的这个假凯米所变。
“那么维基他也是……”
假凯米耸耸肩，说：“拜托，林，你与维基第一次见面时，我也在场的好吧！”
他的声音，他的语气，他的称呼，活脱脱就是那个在酒吧中与他畅谈过半晚的凯米，但此时此刻听来，林麟趾却感觉不到一丝的亲切，有的只是诡异。
“你究竟是谁？”林麟趾再次提出了这个问过多次的问题。
假凯米盯着他，说：“如果我说，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你会信吗？”
林麟趾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假凯米微笑，笑容中似乎隐隐含有一丝苦涩，说道：“或许，你可以叫我费尔。”
林麟趾刚要说什么，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位披着长长披风，顶着个大光头的吸血鬼站在门口。
“虽然擅自进来显得不太礼貌，但似乎你们之间的谈话有些没完没了，所以我只能打断一下。”光头吸血鬼的表情似笑非笑，微微带着几分嘲弄，他说着走进屋来。
“啧啧，原来是雷恩大驾光临，林，他可是你们迈卡维氏族的大长老，还不见礼！”费尔打趣道。
雷恩·迈卡维看都没看林麟趾一眼，他对着费尔说：“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你还是将该留下来的东西留下来的好！”
“哦？”费尔笑道，“难道你只是来要灵杖，而不是追究萨哈……”
“那个老鬼死了，关我屁事！”雷恩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我只要灵杖，然后立刻就走人，反正那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倒不如给我，我们犯不着为一个老鬼打架。”
听到这个雷恩竟然是为了灵杖而来，林麟趾心跳顿时加快，心道：“真是怀璧其罪，麻烦这么快就来了！”
突然，费尔的脸部一阵扭曲，变换成了另一番模样，同时声音也发生了变化：“雷恩！你个狼心狗肺畜生，竟然不准备替我报仇！”
林麟趾看着费尔变化出的新相貌，感觉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发现是那晚惊鸿一瞥看到的萨哈的面容。
雷恩脸色骤变，怒道：“费尔，你这是在挑衅我？”
“当然不是，哈哈……”费尔顿时恢复成凯米的模样，看来他对雷恩还是有着不小的忌惮。
“我懒得跟你这个神经病废话，灵杖给我，然后我再去帮你赶跑外面那只苍蝇，如何？”雷恩说道。
费尔翻了翻白眼，这个血族中公认最神经质的雷恩，反而说他是神经病，真是笑掉人大牙。
“恐怕我不能答应你！”费尔拒绝。
“什么？”雷恩双目一瞪，顿时整个人气势都发生了变化，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在凝固。
林麟趾莫名地感觉胸口发闷，连连后退几步后才透过气来。
费尔则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异样，静静站在雷恩身前，说：“我没有灵杖，所以根本不可能将它给你。”
雷恩气极反笑，说：“费尔，你骗我觉得有意思吗？萨哈那个老鬼抢走了灵杖，而你又杀死了老鬼，那么说灵杖不在你手上，谁会相信？”
“你怎么就如此肯定杀死萨哈的是我？”费尔耍赖道。
林麟趾在旁边已经听的是一头雾水，萨哈是迈卡维氏族的第四代血族，而这个雷恩听起来跟他还关系不浅，但此时此刻，雷恩却在跟这个杀死萨哈的凶手费尔就灵杖讨价还价，而根本不在意萨哈的死。
林麟趾不禁感觉那个萨哈，死的可真是冤。
“你真想听听我是怎么肯定就是你的？”雷恩邪笑着。
“这个嘛，我看还是……”费尔正说着，雷恩一拳就打了过来。
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甚至以林麟趾的眼力都能清晰地捕捉到，但在雷恩强大气机锁定下的费尔，此时身子却根本无法动弹，他用尽全身气力，才伸出双掌堪堪接下这一拳。
“嗤……”
费尔黑色西装的后肩处生生裂开，他整个人也随着雷恩的缓缓加力而被推至墙边。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不然，你会死的！”雷恩说道。
费尔表情凝重，他的脸部开始迅速地变化起来，先是从凯米变到杰克，又接着变成其他一些林麟趾未曾见过的面孔。他就像是一个千面人，变起脸来的速度真比翻书都快。
但他的情况似乎始终没有好转，整个人被雷恩顶在墙上。林麟趾看着已经布满整面墙，如蜘蛛网般的裂纹，便能想象到雷恩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量。
正当林麟趾担心他会不会被挤成肉酱时，费尔的脸重新变成了萨哈的面孔。
而在这瞬间，他也仿佛是拥有了萨哈的力量一般，将雷恩的那只拳头一点点地推开。
“好吧，我承认我拿到了灵杖。”费尔话刚说完，雷恩就收手退后。
“敬酒不吃吃罚酒！”雷恩冷哼一声。
“看来传言不假，你的实力要比你尊长萨哈的还要强大。”费尔说道。
林麟趾一惊，他没想到雷恩跟他一样，是被萨哈初拥的吸血鬼。这么说来，他跟雷恩似乎还算得上是另一种方式的兄弟。
雷恩说：“孰强孰弱，得真正战过才知。那个老鬼跟我没打过，不过现在倒是你可以替他跟我打打。”
“还是不必了！”费尔连连摇头。
“那就给我灵杖！”雷恩的耐心已经用完，只要费尔再推脱一句，他不介意真正将他教训一番。
“在他身上，我送给他了，所以说灵杖不在我身上，这可真没骗你！”费尔显然也明白雷恩的情绪此刻是一点就燃，于是老老实实地说道。
林麟趾脸色一变，傻了眼，他没想到费尔竟然这么个就将他给卖了出去。
“哦？送给了他？”雷恩这才将目光第一次投向林麟趾，说，“也就是说，我只要杀了他，灵杖就算是我的了？”
林麟趾其实很想说句“其实只要你开口，我不介意双手将灵杖奉上”，不过最终却忍了，要是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太窝囊。
“当然，你随意！”费尔似乎一点都不打算帮林麟趾说句话。
他这样干脆，反而引起了雷恩的怀疑：“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怎么会！”费尔一脸的无辜，说，“不过在你杀死他之前，最好先尝一口他的血。”
第二十八章 吸血鬼公爵的伪领域
“哦？”雷恩似乎来了兴趣，说，“难道他还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
费尔笑而不语。
“我倒要看看，他的血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说服我放过他。”雷恩说着走到林麟趾身前。
林麟趾看着向他不停眨眼睛的费尔，心里自然明白他的打算，便划破手掌伸向雷恩。
“哼！”
雷恩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林麟趾伸出来的手掌。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林麟趾左眼下方突然感觉到有股利刃划过，顿时一股鲜血随之飞出，雷恩在其中轻轻一点，放入嘴中。
林麟趾反应过来后，整个身子都不禁颤抖起来。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无比的愤怒，雷恩这番动作对他来说无疑种莫大的侮辱。他身体内的血液翻滚着，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祭出血刃斩杀眼前这个可恶的光头。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光头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一旦他轻举妄动，肯定将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雷恩本来在戏谑地看着此时此刻心里万分挣扎的林麟趾，但当将沾有血液的手指放入嘴中后，他脸色剧变。
林麟趾心中理智与冲动正打得不可开交，却突然感觉喉咙一紧。
雷恩一把将他捏在手里，然后转过头盯着费尔，眼睛里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告诉我，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费尔脸上倒是笑意盎然，耸耸肩说：“其实你都知道了，又何必还问我。”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雷恩的额头青筋暴起。
费尔似乎也被雷恩这种霸道的语气激起了心中的傲气，他冷冷地盯着雷恩，说：“雷恩，我希望你明白，别人会怕你，但不代表我会，别把你那蛮横的一面，用在我的身上。”
“哦？是吗？”
“是不是，你可以试试！”
他们就像是在两口子吵架，而被捏在雷恩手里的林麟趾，则成了夹在中间最无辜的孩子。
“这种弱小的滋味，真不好受！”林麟趾不甘地捏紧拳头，因太过用力掌心都被指尖刺破。
雷恩与费尔僵持了有十数秒，最后还是雷恩稍稍妥协，他语气缓和几分，说：“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让雷恩做出这种让步，费尔也知道已是极限，所以没有得势不饶人。
“在我发现萨哈时，他正准备杀死你手里捏着的这个小子。”费尔说，“而接下来，就是我杀死了萨哈，却发现似乎在这之前，他竟然对这个小子进行了初拥。”
“你说是那个老鬼准备杀死他？”雷恩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错，但这不就是萨哈的一贯风格吗？”费尔笑道，“不然，你跟他的关系也不会……”
雷恩没有听他将话说完，转过头盯着林麟趾，说：“这么说来，你似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的弟弟。”
林麟趾冷着脸，他可不觉得有个雷恩这样的哥哥是种幸运，更何况，他知道雷恩根本就不会将他当做弟弟看待。
松手将林麟趾放开，雷恩说：“好吧，看来你的小命，今天是能够保住了！”
林麟趾揉着刚才被掐住的地方，看向雷恩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友善，当然雷恩看向他的眼神亦是如此。
“小鬼，我不喜欢你这种眼神。”雷恩警告道。
林麟趾也是豁了出去，不再沉默，说道：“我也是！”
费尔可不希望再看到他俩起冲突，转移话题道：“雷恩，所以你现在明白我将灵杖给他，是什么意思了吧？”
雷恩冷哼道：“但愿他能对得起那样东西。”
他这么说，显然也是默认了灵杖归林麟趾所有。
时间已过凌晨，费尔说：“似乎我也该离开了！外面那只苍蝇怎么办？”
“两个方案，一是你离开，我替你拦住他；二是你留下，我们一起收拾了他。”雷恩并不自大，外面那个人，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对付的话，充其量胜负也是五五开，但多一个费尔，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
费尔也很干脆，说道：“那么我当然选第二种了，没想到这么快又会与你联手一次。”
雷恩点点头，说：“你先出，装成是逃走的样子。”
“嗯，我明白，黄河铁桥那边见。”
费尔离开前，在林麟趾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想找我，就到不夜城去，嘻嘻……”
林麟趾愣住，因为费尔最后的那声笑，那声不应该出自男人之口，银铃般的笑声。
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出了房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他勾搭到一起的，不过劝你还是小心着点。”雷恩似乎是突发善心，提醒林麟趾道。
林麟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得知萨哈差点杀死被初拥的自己后，他的态度隐隐还是有了改变，虽然不是非常的明显。
没过多久，雷恩也该登场了，他在离开前还不忘命令道：“你在这老老实实呆着，完事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虽然很厌恶他的语气，但林麟趾却只能听从。
当他离开之后，林麟趾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
这一晚，久久压在他心头上的阴云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消散。虽然对于费尔的真实身份，他依旧未能搞清楚，但最起码不再向之前似的一无所知。
林麟趾手指轻轻摩挲着穿起灵杖的那根血线，发起呆来。
……
费尔掠出公寓，一脸的急色，他隐于灯光下的黑暗中，迅速朝着黄河边遁去，直奔那座黄河铁桥。
若是夜幕刚落，黄河铁桥附近肯定是人来人往，不乏有正处热恋中的情侣买一对挂锁，分别刻上各自的名字，锁在铁桥之上。然后等过几天，工作人员发现后，会将这些所谓象征爱情誓言的挂锁纷纷敲碎，扔进垃圾桶，就像是他们本身的爱情一样。
而现在凌晨已过，铁桥附近只有偶尔过往的货车，发出着疲惫的轰鸣声。
“停下吧，你知道甩不开我的。”疾行中的费尔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费尔嘴角微微地泛起，心道：“就猜到你也该忍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到一位身着披风，满头白色长发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