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啦,我还要靠她坐镇,要不然那群小妹妹我根本招架不住。老板,下一个会更好。”老板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这句话我反赠给你。小茉莉不开花,你也没辙,放手吧,这样你才能获得自由。”
“去!少管我。”
“其实我们是半斤八两,只不过我比你看得开,说不定真的下一个比较好。”
“映人。”看见蒋映人站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旁,赵上绮打住脚步,不敢再往前。
蒋映人连忙捻熄手上的烟。“你怎么来了?”
“可人说明天要去拜年少了伴手礼,要我出来买,可是我不知道该买什么,所以想来问你。”
“你可以打手机。”他把旧的手机让给她用,还帮她选了个最便宜的费率,只负责接听不负责打。
“我忘记带了。”有手机,她却经常忘了带在身边。
“哈哈,好可爱的女孩。”老板朗笑着走过来。
赵上绮轻轻移动两步,往蒋映人靠近;太高大有侵略性的男人,她还是会怕,下意识就想避开。
“别怕,他是我老板。”
“很决就不是了。小妹妹,你长得好可爱,要不要跟叔叔出去玩?叔叔开bmw,很有钱喔,你要什么叔叔都可以买给你,不用去买乐透彩了。”老板笑得十分“亲切”。
她吓到了,整个人缩在蒋映人身后,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蒋映人白了他一眼。“你是被甩在发神经啊?上绮,别理他,我们回家了。”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转身离开。
老板还不肯放弃,站在原地呼唤:“小妹妹,叔叔真的很有钱喔。”
“无聊!”赵上绮发现蒋映人是带着微笑骂人,心情稍稍放松了点,转过头看见那个老板跟着一个女人走了,那女人的背影好像是……
“映人,他为什么说很快就不是你的老板,你不做了吗?”
“不是不做,是他要移民,所以把店让给我,以后我就是老板了。”
“恭喜啊。”她替他感到高兴。
“习后会很累。”
“可是这间店是你的,如果生意愈来愈好,会很有成就感。”
“一切顺利能发得出薪水就好了。你手真冰,我上次送你的手套呢?”
“匆匆出门,忘了。”
“唉,连围巾也没戴,真是的……”蒋映人解下自己的围巾替她围上。“简直比可人还像我妹妹。”他可一点都不想当她的哥哥。
他的手直到回家都没有放开她,走在后头的赵上绮,看了看他的背影,再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不知怎地,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
吃过饭之后,三人在客厅打牌,赵上绮的运气出奇的好,最后赢了两千元。蒋映人拿了两个红包出来,两个女生一人一个;赵上绮也准备了两个红包。
“这是我一点心意,祝你们今年一切顺利。”蒋可人眨眨眼,“我困惑了,你们两个年纪到底谁比较大?”向来不是年长的发红包吗?
“我。”赵上绮指着自己。
原来是姐弟恋啊。“上绮姐,你们两个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以为你是姐姐。啊,我有买酒,我们来喝酒吧。”
“可人,你还没满十八岁。”赵上绮认为不妥当。
“今天是除夕,我又不是在外面喝,更何况只是葡萄酒,没关系的。”蒋可人拿出葡萄酒,一人倒一杯。灵活的眼扫过另外两人,她笑咪咪地说:“祝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再祝我能交到男朋友,干杯啦!上绮姐,你也要快点交个男朋友喔!”
“喝酒吧你。”心知妹妹是在暗示自己,蒋映人却怕弄得赵上绮尴尬。
“是是是,我努力喝酒。”
红色的葡萄酒散发浓烈的香气,捧着酒杯浅尝一口,赵上绮觉得自己似乎快要醉了。
后来,她确实也醉了,醉倒在地板上,蜷曲着身体,微笑入梦。
蒋可人抓来酒瓶一看,满脸疑惑。“卖给我的店员明明说不会喝醉。”才半杯就醉,肯定是她的酒量其差无比。
“你也别喝了。”蒋映人开口道。
“哥,我只是想制造一点浪漫的气氛。”要不是今天是除夕,她哪里都去不得,肯定会把家里留给他们。
“哪知道上绮姐的酒量那么差。”
“不用制造浪漫气氛,只要你不要制造麻烦就好。”
“哥,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们的关系那么亲密,要不要再告白一次?说不定这次会有好结果。”
“如果没有呢?”他反问。
如果没有……那肯定会更尴尬。
连着两次好球都挥棒落空,最后一棒想挥出全垒打的机率势必更低,但棒球是不到最后一局、最后一人出局都不算结束的比赛。
“没有到时候再说,你这么小心翼翼护着上绮姐,却又不肯让她知道你的心意,以为这样她就会明白你的好吗?别傻了,你的付出最后只会像人鱼公主一样成为泡影。”悲惨。
提到人鱼公主,蒋映人不免想到妹妹的插画家梦。前阵子她已经放弃成为插画家,因为她迷上“西洋古董洋果子店”这套漫画,对面包点心产生无比的兴趣,也开始着手收集数据准备考试,瞧她兴致高昂的模样,真不知这回能持续多久。
“如果我对她的好非要冠上喜欢的名目,是不是不喜欢以后就不用再对她好?就算她不喜欢我,我还是会想对她好。”他就是很单纯想对她好,不行喔?
“哥,你真的好、好……蠢呢。”服了他。
蒋映人横睨她一眼。
“不理你这个笨蛋,我要去打电话拜年了。”
他贪恋着赵上绮熟睡的神情,好一会儿后才抱她回房。将她安置好的这一刻,他有点舍不得离开她。
已经告诫过自己得慎防,结果呢?愈陷愈深不说,他甚至希望他们能维持这种关系,希望她别那么快就交到男朋友。
所有人都认定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形只有他清楚,上绮对他不过是一种依赖罢了,等哪天她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他肯定也会成为她过去的一页。
他不是没勇气,只是怕让她为难,所以,再让他多霸占她一些时候吧。
她睡着的模样好美,蒋映人忍不住俯身想偷一吻,却在快要碰触到她的唇瓣时,她温热的鼻息惊醒了他的妄想,他立刻停下动作,鼻尖几乎要碰到她,他却没有再更进一步。
好不容易她终于完全信任他,这半年进步许多,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坏了她的努力。
唉。
他叹了口气,正欲退后,门口竟传来妹妹幽幽的凉讽。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亲?我还等着回报阿健哥呢。”她一手拿着手机,懒懒地斜倚在门边,不知看了多久。
“你这个通敌的叛国贼。”蒋映人红了脸,转头低声骂道。
蒋可人摇摇头。“就知道你国文造诣不高,阿健哥又不是你的敌人,我怎么会是叛国贼?要算的话也只是个商人而己。”
“好了,别吵她了,去外面收抬。”他推着妹妹出去。
“是。报告阿健哥,毫无进展,不过你还是要请我吃麦当劳。”无论如何,最大获利者都是她,唉唉。
两人走出去,房门轻轻带上,还回一室宁静。
躺在床上的赵上绮,缓缓睁开眼睛,神情略带错愕。
她是醉了,不过也没醉得很彻底,只是心情放松了,整个人软软的不想动,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
她不知道原来映人还是喜欢自己。
如果我对她的好非要冠上喜欢的名目,是不是不喜欢以后就不用再对她好?就算她不喜欢我,我还是会想对她好。
能被这么温柔的他喜欢,她真的很幸福。
只是,她根本配不上那么好的他,也没有任何优点值得他喜欢。
医生说不能否定自己,可是……她真的找不到能让蒋映人喜欢的地方。
开工第一天,老板来开工,并将他要把‘beauty’转给蒋映人的事情一并宣布。
对员工而言,虽然换老板是大事一件,不过新老板曾是大伙的同事,工作也没有什么其它改变,大伙也就平淡视之。
隔天,‘beauty’休息,新老板带着员工去日本参加为期十天的研习会。
上绮,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小事就问可人。记得要早点睡,别再熬夜了。可人就麻烦你照顾,如果她不乖,回来再告诉我。
昨天叮咛一堆,今天又列出一张该做的事项。
蒋可人摇摇头,赵上绮却觉得贴心。
“我哪会不乖?我最乖了好不好?”她噘嘴嘟嚷着。“上绮姐,待会儿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可是下午要倒垃圾。”蒋映人列的清单中就有这一项,他前脚刚走,她们就乱来,似乎不好;而且她也不想去看电影,没有蒋映人在,她没什么安全感,会怕怕的。
“后天再倒也可以啊,没关系啦,才一天不倒垃圾也不会怎样。”她一脸为难。
“可人,要不然你去看电影,我在家里等垃圾车。”蒋可人无奈的摊摊手,调侃道:“上绮姐,你对哥真是百依百顺。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没有强求她的答案,话一问完她便转身回房。
留下一颗定时炸弹在赵上绮心底,慢慢倒数——喜欢蒋映人?!
没错,她是很喜欢他,不过也清楚可人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指的应该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已经知道蒋映人仍喜欢自己,那她呢?
她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朋友还是……
赵上绮困惑地坐在客厅,望着天花板,发呆。
第7章
十天。
说慢不慢,一晃眼,八天过去了。
说快又不是很快,赵上绮几乎每半个小时就会看一眼桌上的闹钟。
这段时间,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非要她打电话给他不可,找不到理由打电话,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守在电话旁等着铃响。蒋映人抵达日本曾打回来,不巧她在洗澡,没能接到,第二次他打来,她刚好去楼下倒垃圾,再次错过。
现在,除非逼不得己,她绝不离开电话旁,眼睛也三不五时扫过电话,有时侯还会查看电话有没有故障;而这全落入闲闲在一旁没事做的蒋可人眼里。
她实在看不出来她哥是凭哪点断定上绮姐不喜欢他,无论她用哪一只眼睛看,眼前的女孩明明就是在暗恋中,所以才会有患得患失的表情。
“上绮姐,你要不要打电话给我哥?”反正他们家的电话很少用,偶尔打几次国际电话不碍事。
“喔,不用了,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报备,而且他说不定正在忙,还是不要吵他好了。”赵上绮回答,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电话。
蒋可人翻翻白眼,起身走回房间。五分钟后,客厅的电话响起,是远在日本的蒋映人打来的。
“映人!”听见他的声音,赵上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声音也提高几度。
“家里一切都好吧?”刚刚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要他打电话回来随即挂断,吓了他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啊,一切都很好,可人也很乖。你呢?那边一切顺利吗?”她抓着话筒,不晓得说什么好,只能问问他的近况。
“没问题,晚上要跟他们去夜店开开眼界,不过这边好冷。”
“那你小心不要感冒了。”
“放心,我身体很好,你才要小心点。对了,书展时我可能赶不及回去,记得签一本书送我,可人的话就别理她了,她又换了目标……阿健叫我过去,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好……拜拜。”其实她希望能再多说一点,可是她不能任性。
挂断电话,她内心一半喜悦一半失落。
如此的心情未曾有过,总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快要爆炸似的,令她不由得双手抱膝,愁眉深锁。
究竟是什么呢?
怀着莫名怪异的心情,赵上绮晚餐没吃多少就回房躺在床上。
搬来这里后,她心里觉得很踏实,从来没有涌上过那么强烈的落寞。
恩绪紊乱,她好不容易才入睡,做了一个梦,梦见以前的事,还梦见蒋映人身边有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看不见自己,却感觉得到心痛的滋味蔓延全身。
惊醒之时,她听见手机铃声,是陌生的电话,她犹豫了几秒,直到想起知道这支手机号码只有四个人后才接起。
“上绮,你在睡觉吗?”是蒋映人的声音。她看了眼闹钟,才十点半,怎么她觉得好像睡了很久?
“没有,怎么了吗?”
“你先听听这段音乐。”透过手机,一阵悠扬令人安心的旋律飘入耳朵里,逐渐放松她的心情,她甚至闭眼聆听。很美的音乐,像钢琴又不像钢琴,让人有种置身在海洋与天空的交错空间中,徜徉在柔缓起伏的波浪间。
“喜欢吗?”
“喜欢,这是……”
“你不是说晚上你很难入睡,听日本朋友说他们有卖一种能够帮助入眠的音乐,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喜欢的话,我多带几张回去。”
“映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能对你好吗?”蒋映人反问,顿了一下,他再补充:“上绮,你不要担心我给你压力,我明白你只是把我当朋友,但即使我们只是朋友,我还是能对你好吧?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压力,甚至不需要觉得愧疚,我想对谁好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不过若是你觉得困扰就老实说出来,对我,你永远不需要勉强自己,开心接受就好,懂吗?”
他只是单纯想对她好,没有其它目的。
她懂。
她开始懂了。
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任何要求,只是想对她好而己。
久久等不到她的响应,蒋映人急了。“上绮,没事吧。”
“我没事,真的没事。映人,你人真好。”
第一百张好人卡正式落入他手中,他忍不住苦笑。“谢谢。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快点去睡吧。”看来,即使收了一百张的好人卡也不能得到奖品。
“映人…”赵上绮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什么?”
“…没事。”只是很想你。
我有着说不出的寂寞,所以,能不能请你快点回来?
他的好、他的温柔终于捆绑住她,她害怕却又心甘情愿。
来得及吗?
她和他……还来得及吗?
两天,只要再等两天,也许、也许还有一点机会,对吧?
应该吧?再等两天……
结果不必等两天,隔天清晨,赵上绮听见有人按门铃。
她打开门,看见蒋映人就站在外头,她一脸惊愕。
“映人?!”
“你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我有点担心就提早回来了。”
昨天隐约听见她在哭,他不敢问,只好搭最快一班飞机回来,反正十天的研习,最后两天是放牛吃草,他早回来也无关紧要。
赵上绮再也忍不住,泪水终于滚落,蒋映人吓得上前抓住她,紧张地问:“上绮,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泪流满面的猛摇头。
哭成这样还摇头,存心把他的心吊更高是吗?
“怎么办?”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她说喜欢他?!不会吧…收到第一百张好人卡真的可以换奖品?
蒋映人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想把她的话弄清楚。“这样很好,为什么要哭?”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免得一个失策万劫不复。
“因为、因为我上次逃跑了,现在居然又说喜欢你,你应该很生气。”
喜欢的人终于有响应,白痴才会生气。
“我没生气,真的,我很高兴。”
“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局促不安地绞紧十指。
蒋映人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拥她入怀,在她耳畔叹了一口气。
她怕和人有更亲密的接触,这是他前阵子发现的,她不是不能交朋友,只是到了某一个界线就无法再让人跨过,所以他不再逼她。
“听见你说喜欢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只要你不觉得我在你身边会让你讨厌的话,慢慢来吧,不要急。”他心里有着无限满足。
她双手在颤抖,不知该不该、能不能……
他的胸膛十分宽阔,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他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为什么喜欢我?”她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你有哪点不值得我喜欢?”他笑着反问。
赵上绮一时间回答不出来。
“要对自己有自信,你很好。”她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他不禁多吸了几口。
胆怯的手终于伸出去环抱住他。
“我很想你。”说不出的寂寞一吐为快。爱情轻轻叩门,她终于抵挡不住好奇心的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她最渴望的温柔,忍不住,她一头栽入。
蒋映人听了,满心欢喜。
她以为他只是朋友,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他有了过多的感情。
这时,蒋可人开门走出来,自然地朝他们打招呼。
“上绮、哥,早……哎哟,我什么都没看到,两位请继续。”电灯泡瞬间熄灭,过了一会儿,电灯泡又亮了。“不好意思,厨房没东西吃了耶。”
爱情伟大,肚子更重要。
赵上绮一直偷偷盯着蒋映人。
两人在一起后,她最常做的就是这件事。
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大胆表白,一想到那天的“创举”,她的脸蛋总会红通通,要过好一会儿才能冷静下来。
她将这件事告知医生,医生也替她感到高兴,并且祝福她,医生还说她愿意表达感情就表示有进步了。
虽然她对蒋映人说了喜欢,但还无法明白两人“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她想应该就跟以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分享心得,没有什么改变,应该就是这样吧。
唯一的改变就是她更爱偷偷看蒋映人了。
自从他成为‘beauty’的老板后,要参与的事情更多,不再只是单纯帮客人而己,他还得跟其它员工开会,学习管理一家店,现在的他下班时问更晚,不过更认真,看起来也愈来愈有魄力,有时一个点头的表情就足以让她看得傻了。
对于美丑的定义,她还是不太能分别,对她而言外表不重要,她只会以好坏来看一个人,她喜欢好人,对于坏人就会默默退避三舍;不过她也不会随便接近好人,毕竟好人之中还是会有表里不一的人。
虽然她不喜欢坏人,但真正会排斥的是表里不一的人,那种人才是最恐怖的,因为她完全不清楚他们在想什么。
表面上很好,实际上却在算计,那样的人特别恐怖。
现在,她依然在中午带着便当到‘beauty’,陪着蒋映人吃饭,然后埋首工作。起先和其它人不太熟时,她习惯待在休息室里,现在她喜欢待在外头,白天一个人太寂寞,热闹一点比较好,而且她才能正大光明偷看蒋映人。
“上绮妹妹,请你喝。”
一罐汽水放在她的桌面上。“谢谢。”
阿健径自拉开汽水的拉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上绮妹妹,你跟jacob在一起了对吗?”蒋映人对她说慢慢来,不急——这样算是在一起吗?
“如果jacob欺负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处置他!”他们去日本研习时,jacob特地提早回台湾,之后上班,众人都注意到jacob对这个妾身不明小妹妹的称呼改变了,以前是“上绮”,现在是“绮绮”,再愚昧的人也能看出端倪了,想必是他们的新老板终于赢得美人心。
“他对我很好。”
“真的吗?”阿健追问,企图想从她这个被害……呃,不是,是当事人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好定蒋映人的罪。
赵上绮用力点头。映人对她真的很好,之前很好,现在也一样好,只不过之前他们是朋友,现在她是喜欢他的,关系不同了,态度也会有些改变。
每当他靠近,她就不由自主会紧张,想逃离;一旦他走开,她的目光又会追着他。老实说,她实在不晓得自己怎么会这样,也不清楚这样究竟对不对,或许下次可以顺便问医生。
“阿健,你没事做了吗?”帮客人的头发处理到一个阶段,看见有人靠近他的绮绮,蒋映人立刻走过来关心。
“预约的客人还没到,很闲,在陪上绮妹妹聊天;我们是相谈甚欢、一见如故。”现在的上绮妹妹人见人爱。
“我自己会照顾她。”蒋映人笑得非常客气,不过隐藏在笑容底下的杀气可是足明上阿健死个一百遍都绰绰有余。
阿健清楚感受到,连忙闪得老远。原来这就是jacob谈恋爱时的模样啊,嗯嗯,他会谨记在心,免得下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映人,中午想吃什么?”
“都好,外面很冷,别走太远。你在这边画画如果觉得受影响,就去楼上的休息室。”
“不会,我喜欢看你们工作。”
从害怕到喜欢,嗯,的确有进步。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别太勉强。”
“我知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蒋映人有分寸,只说了几句就又去忙碌,反正下班后他们会一起回家,有的是时间。
星期五‘beauty’的客人会比较多,这时赵上绮多半会去二楼的休息室,偶尔才会下楼,顺便看看蒋映人。几次跳后,大家对她的目的都非常了解,纷纷自动告知老板的下落,免得上绮妹妹失望。
“上绮,jacob在休息室喔。”每回看见赵上绮下楼,小丽都会兴奋地通报她老板的去处。
赵上绮点点头,尽量不去干扰到其它人的往休息室走去,不过还是让其它人闷笑在心底。
门打开,再轻轻关上,赵上绮果然发现蒋映人在里头,不过他似乎很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左右找了找,翻出一条大毛巾替他盖上。刚接手‘beauty’,他每天都很晚睡,她很心疼却又无法帮上忙而感到自责,只能尽量帮他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别让他操更多心。
见他睡得很熟,她伸手摸摸他的脸,这是在他清醒时她绝对不敢做的动作,不过他现在睡着了,她胆子也就大了。
他的脸很平整,不见几个痘疤。
小丽说他很帅,但她还是不太能分别帅的定义,只觉得他非常有魅力,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他笑起来有些孩子气,性格随和好相处,能和客人打成一片;不过他也是会生气的,一旦超过他容忍的底线,他就会清楚表现出他的不悦。
上星期kevin又迟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kevin表现不佳,不是迟到早退,就是心不在焉的工作,有好几次因此得罪客人。在屡次劝说不听之下,那天下班前,蒋映人把他叫进办公室,过没多久,kevin气冲冲的走出来,边骂边收拾东西,气氛搞得很僵,蒋映人立刻走出来疾言厉色指责他的过错,最后kevin才默默离开。
那是她头一次看见他发脾气,她有点吓到,不过无损她对他的信任。
她还听小丽说有女客人想倒追他,因为他很帅。
这样就算很帅吗?
她依然不懂,却喜欢这样的他。
慢慢地、轻轻地,她靠近他的脸庞,偷偷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后,全身突然感觉一阵燥热,粉红的颜色自脖子爬到整张脸蛋上。她猛眨眼,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刚刚怎会如此大胆做出这种事来。
她只是想更靠近他,想更近一点看他的睫毛,怎会一个不小心就亲到他的脸?!手掌抚在胸口上感受明显的震荡,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赵上绮赶紧偷偷离开现场。
休息室里仍然静悄悄,过了一会儿,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才睁开眼睛,笑容不自觉扩大,最后他低声笑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睡醒了,不过在听见有人开门进来后,又不想马上醒来,所以装睡,哪里知道进来的人是她,又哪里知道她竟然会偷亲自己?
差点他就冲动地想抱住她了。
“看来有人非常暗爽。”阿健自衣橱后头走出来。
“马的,你居然偷看!”蒋映人跳了起来,抓起大毛巾扔向一脸狡诈的阿健。
“什么偷看……我比她还早进来好不好?”刚刚听见开门声,之后毫无动静,他觉得奇怪的探出头,刚好看见赵上绮靠近jacob……哇哇!真可惜手机放在外头,要不然这张照片一定可以让他拿来威胁老板加薪用。
“没想到上绮妹妹竟然会有如此可爱的举动,是不是心很痒想把人家一口吞下?”
“去你的!”被说中心事,蒋映人恼羞成怒。
“上绮妹妹如此可爱,我真怕哪一天你会把持不住把人扑倒。”阿健双手抱住自己,表情夸张。
蒋映人忍不住再赏他一记抱枕攻击,阿健身手矫健利落闪躲。
“被我说中就想杀人灭口是吗?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喜欢就上啊!”
男人嘛!哪个不是下半身动物。
“上你个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阿健连忙闪了出去。
蒋映人重重往沙发上一倒,明显感受得到心情因为阿健这些话而产生波涛。
他和绮绮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多了一个妹妹碍手碍脚,不过他还是有很多时问跟她独处,关于阿健刚刚说的……马的!他是想到哪去了。
他踹了一下桌子,爬爬头发,起身出去工作。
下班回到家,屋子里空无一人。
蒋映人正想拨手机给妹妹,赵上绮早他一步接到电话,神情略显为难。
他不必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妹妹溜出去玩,不敢跟他报备,拿赵上绮来当挡箭牌。
果不其然,赵上绮挂上电话就面有难色的跟他解释他妹妹今天要去逛街,会比较晚回来。
“她真是吃定你了。”
“还好啦,可人年纪还小玩性比较重,她是跟几个朋友出去,会有人送她回来,不会有事。”
“等她回来我再好好说说她,你先去洗澡。”
没烟了,蒋映人下楼去买,本想跟她说一声,见她已经进入裕室,他便直接下楼,顺道还去租了几支片子、买了几瓶啤酒,等他回到家,门一开,竟然和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的赵上绮打了照面。
赵上绮吓了一跳,连忙闪进房间。
蒋映人也愣住了,压根没想到平常习惯穿宽松衣服的女友竟然这么有料,没看错的话,应该有c罩杯吧,哇靠!他拎着啤酒到厨房开了一瓶,仰头就灌。她刚洗过澡,泛着粉色的肌肤让他的身体感到一阵紧绷。
原本还嫌妹妹碍手碍脚,如今他巴不得她快点回来,免得他做错事。然想到自己正在喝酒,喝醉更容易误事,他连忙把啤酒塞入冰箱。
可不小心点燃的火苗没有放过他,让他精神异常亢奋,后来他终于受不了的冲进裕室,在三月天洗了一个冷水澡,这才终于让他平静下来,坐在客厅等救星回家。
客厅太安静了,他打开电视,选择新闻节目看。没多久,房门打开的声音传至他耳边,他不禁在心里喊:小红帽,千万别出来,大野狼就在外头。
“映人……”
“怎么还不睡?”他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冷漠一点。
“今天下午我去出版社,这是书展出的书,这本是送给你的。”
“我看看。怎么现在才拿到?”现在他要看很悲伤的故事,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李姐说二月大卖,短短十天就卖完第一刷,连出版社也没有存书,是后来加印,我才能拿到。”
李姐希望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她完全没有参与后期制作,刚拿到书时她差点感动落泪,因为真的做得好好嘱,她还想多买几本收藏。
他上次看见的是赵上绮画的草图,内容也十分简短,这次终于可以看见整个故事。
书名很简单,以dora为名。
dora生于英国,那时正逢战争,她是个遭父母抛弃的孤儿,因为她父母只能养一个孩子,只好牺牲dora.她生性乐观,虽然很伤心,但还是离开家到孤儿院,不过院长只是利用他们来博取同清,dora不肯配合便离开了孤儿院,过着艰辛的生活。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不过她很爱幻想:肚子饿的时侯,就幻想面前有很好吃的食物;天气凉了,幻想有外套穿;晚上要就寝,她笑咪咪地想着自己是公主,正睡在天鹅绒被单上,盛载着美丽的画面入梦。
她一直往南方走,因为她记得母亲说过有钱的外公就住在南方;当初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外公才不肯再理她。dora想见外公一面,因此千里迢迢往南方走,一路上发生了许多事情,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死掉。
后来她在路上认识一位有钱又慷慨的老爷爷,老爷爷失去了亲人,dora很同情他,并跟他约定陪他一个月,老爷爷很开心,也对dora十分照顾。一个月过去后,dora不得不走,老爷爷很伤心,但还是让她离开,并送她一辆马车让她去找外公。最后,dora真的找到外公了,外公非常开心见到她,给了dora想要的一切——原本故事到这里是那样的美好,怎知下一页却是另一个残酷的结局——原来这一切全是dora幻想出来的!她原本身体就不好,孤儿院的院长还是喜欢拿她来博取同情赚取利益,在没有受到良好的照顾之下,最后dora带着微笑,终于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蒋映人看完划后,眼眶红了,这是生平第一本让他落泪的故事书。
dora开朗乐观喜欢帮助人,然而她的人生竟如此短暂,惊鸿一瞥。
妈的,好残忍的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