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妹妹,这一刻她很像我病床上的妹妹。
“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吧!”我扔掉手中的冰淇淋跑过去,“你还能动吗?来,我背你!”
她抬眼看我:“扶我回家吧,淮山区三栋523。”
她的声音很微弱,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痛苦的样子。
“好啊,你坚持一会!”
我一个瘦弱的身躯,背着这么一丰腴的姐姐,差点累得半死。还好比较近,要不我直接就残废了。看着眼前这幢破旧的楼,我对她的同情又加深了。
好不容易从她口袋里翻出钥匙,总算才进了她家。全部都是破烂的家具,衣服扔的到处都是,还全是那种特暴露的,屋子里散发出一种发霉的味道,熏得我赶紧打开窗。给她包扎好头上的伤口以后,我在全部都是衣服的床上扒拉出一个地方让她躺下,然后翻遍了全家才找到一块像是毛巾的布料沾湿了给她擦着脸。
“这姐妹可千万不能死呀,要不我平白无故的不是背了罪名在身上吗?就算警察叔叔证明了我的清白,那么亲眼看见一个死人总是不吉利的。”我边给她擦着边在心里祈求上苍。
“哎呦……”许是我弄疼了她,她喊。
“你醒啦?太好啦!伤口还疼不疼?”我欣喜的叫。
“我饿了!”她说。
“没事,你等着,我会做饭,我去给你做!”我乐呵呵的跑进厨房。
进到厨房以后,我才发现一个问题,这小小的旮旯里根本就没有那巧妇做饭的米呀!翻箱倒柜的最后只找到一点点的小米,没办法,就给她熬点小米粥吧!
静秋边喝着小米粥,边神采飞扬的和我说话,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她说:“那帮小砸碎,下次要是被我碰见了,非得要了他们的狗命!奶奶个腿的,在我面前装逼,废了他们,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张牙舞爪了半天,她才问我:“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于悦!”我说。
“这名字真好听!”你就叫我静秋姐吧!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姐姐在这十里八村的也都是数得着的人,有姐姐罩着你,谁他妈的要敢动你半个指头,我就废了他!今天,还得谢谢你!”她把一大碗粥全都喝光了,狠狠的把碗墩在桌子上。
“没事!”我笑。
“看样子你还是学生吧?姐姐是做小姐的,你不会嫌弃吧?”
说实话,她说的这么坦然还真是把我吓着了,不过我于悦是谁,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小姐嘛!“怎么能说嫌弃吶!能有个姐姐是多高兴的事呀!”我说。
其实,主要是我看她这人倒不坏。
“那就好,以后有事尽管说,姐欠你一条命,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我的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候响了,还是那首《可惜不是你》,经过上次那件事,我也就不再用家言送我的nokia了,还得找个时间还给他。
“悦悦,你去哪儿啦?没出什么事吧?不是说好震我一下吗?刚才医生来催我们缴费了,我替你交了,你就先别忙活了,快回来吧,安全第一!”是齐格格,我和她约好了如果一切正常就打她电话震她一下,结果只顾得救人,把这茬忘了。
“好!”我撂下电话。
“静秋姐,我得走了!我妹妹还在医院呢!”我说着拿自己的外套,就开门。
“等等,妹妹你需要钱吗?”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真诚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呵呵……废话……你傻还是我傻呀……你刚才接电话不是说了吗?”她笑,然后起身从床垫下面拿出一个纸袋子扔在我怀里,“五万块,钱不多,拿去用吧!不够,再来找我!”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钱!”
“你是傻叉呀,干嘛不用?再说了,你救的是我的命呀!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更别说是做饭了!”她躺下继续说,“快走吧!”
“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能白拿你的钱!”我把袋子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妹妹,要不我给你介绍份工作吧?你喜欢自食其力吗?当然,你别误会,只是做“公主”在酒吧陪酒唱歌,有姐在不会要你卖身的,一晚上就有几千块。那些死男人的钱,不骗白不骗。”她忽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快走出门口的我说。
我傻叉的看着她。
我的人生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十字路口。
“我回去想想吧!”说完我就走了。
当然,后来的情况就使我顺其自然的想通了,回来以后,看见乐乐浑身插满管子的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变成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我的心就酸到不行。乐乐以前是个多么喜欢空气的孩子呀,她总是用力的吸一口然后调皮的和我说:“姐姐,真香!”
“姐姐,真香!”她什么时候可以再那样调皮的和我说。
齐格格最近也替我吃了不少的苦头,经常的医院学校两头跑,休息不好,那么爱美的她都出现黑眼圈了。
“格格,对不起,真是很对不起!”我对正在打厚厚的粉底力图遮住黑眼圈的她说。
“说什么哪,是不是姐妹呀!我本来眼袋就大,再说了,天天打魔兽能睡好吗?”她笑。
我慢慢的退出病房,找出静秋留给我的电话,拨通。
“静秋姐,这周末,给我找个活吧!”
“好呀,妹妹,到时我去接你!”她那头很吵,是我不敢想象的环境。
我很果断的挂了电话,装进兜里,然后果断的爬上这医院的楼顶。
我需要去和爸爸忏悔,我在想爸爸周围的天使会不会指着我说:“原来这就是你女儿呀!真丢脸!”
真丢脸,我真丢脸!
坐在这楼顶,心瞬间放空。一直认为日落时分是这座城市最温存的时刻,看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的融进夜色里,那大大的太阳像鸟儿一样,倦倦的回归自己的巢,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紫丁香色的雾气里。这种唯美的景色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一个小小的海边城市。
我想念家里的奶奶了。
拨通家里的电话,听到奶奶“喂?”的一霎那,不知为何大滴大滴的泪就如同开了闸门的水龙头一样哗哗的流着,我想她了,很想,很想。
她说:“悦悦呀,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你妹妹身体怎么样呀?你那么瘦,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
“嗯,都很好,我们都很好……我吃饭可多啦,每顿能吃四个馒头呢……乐乐也很好,健康着呢……最近学习比较忙,没时间给你打电话……奶奶你要多注意身体……”我一一的应答者,却觉得无比温暖。
虽然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是啰啰嗦嗦的自己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我还是爱她,那么那么爱她。一想起她拖着83岁的身体,戴着老花镜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着电话,却经常拨不通,每晚还在灯下给别人纳鞋底挣几个钱,我就特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终究,我没有能力给我身边的人一点幸福,只是害她们替我担心。
“悦悦,前几天你妈妈来找过你们了……”她小声的说。
“让她滚!”
“悦悦,我知道你恨她,奶奶也恨她,但是你千万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毕竟她是你妈妈……”奶奶说。
“我知道,我们很好……奶奶,要上课了,我挂了……”
避开这个话题,麻利的挂断电话。
夜黑了,奶奶又开始戴她的老花镜了吧,我早就答应要给她换副好的镜子,这样她就不用累的眼睛总是流泪了。可是,到现在,我都没做到。
等把妹妹的病治好了,我就再也不干任何肮脏的事情了,不论是做二奶还是酒吧女,我会好好学习,和宫泽表白,好好的孝敬奶奶,好好的埋葬关于今天的一切一切,那个时候,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只是认真的挣钱,挣干净的钱,买所大房子,给奶奶和妹妹住,如果宫泽愿意,我们也搬进去。白天我们就去上班,晚上一家人就聚在一起看电视,听乐乐讲笑话,我每晚给奶奶洗脚,如果幸运的有个宝宝的话,我会给她扎漂亮的羊角辫,或是陪他踢足球把全身弄得脏兮兮……
微风拂面,我笑着,这个梦真美好,美好到我会担心究竟可不可以实现……
第一卷: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十四章 最真实的凋谢
“喂,妹,你好了没?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这就走!”
我提着包,简单的扎个马尾辫子就出发了。
“那个,格格,今天我出去有点事,可能去医院的时候会晚点,你能不能帮我给乐乐送点饭?”出了门口,我又转回头来。
我知道格格一上午都趴在床沿上看我一件一件衣服的换着,不能太暴露,不能太拘谨,这是静秋说的。可是,我害怕的就是格格会开口问我,要去哪里。所以,我就躲着她,一句话不说。
“你要去哪里?”她最后还是问了,语气冷冷的。
“有点事!”我讪讪的笑,然后关上门。
“于悦,你就作吧你!”她在门里特别大声的喊着,声音很气愤,也含着无尽的嘲讽。
静秋的车停在校门口,火红火红的颜色,实在是很拉风。我害怕万一她这拉风的车和这拉风的打扮出现在我的教学楼下面,那第二天校内上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新闻呢,是“拉风门”?还是“火红门”?总之,这学校还是有那么多的无聊的人的,随便一个门都能要了我的命。
“于悦,你风风火火的这是要去哪里?”我猛地一个来不及刹车撞在了前面岔路口出来的一个男生身上。
是,宫泽。他怀里抱着篮球,应该是刚从操场出来的样子,头发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言情小说里打篮球的男生都很帅,这几乎成了一个定律了,那么,宫泽也是。
“哦……恭喜你当上学生会主席哈!”我磕磕绊绊的转移话题。
“哎,没什么,多亏了我们的合作不是吗?于悦,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了!”他好看的笑,身上若有若无的汗气飘进我的呼吸道。李家言身上也经常有这种味道,我嫌他臭,他总是拉拉衣领说:“这是男人的气息!”想到这里,我的脸不自觉就红了。
“哦……不用啦……本来你就有实力嘛……”对上他的眼睛,我慌乱的说。
“你这是要去哪呀?”
“我……出去做兼职……赚钱……”我暗暗的在心里想他千万不要问我做什么兼职呀!
“哦……最近工作不是很好找,你需要钱吗?我可以先借你,你一个女生单独出去打工很危险的!”
他说的时候,我仰起头看他的脸。一米八五的个子,刚刚好的角度,很配。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我突然看见远处焦急的静秋姐好像看见我了,正在往这边张望。
“那个,不用,我先走啦,再联系!”
说完,我就落荒而逃了。
静秋姐开车像飞一样,和纪冷凡有得一拼,不一会,就到了她所说的酒吧“等”,进去了形形色色的人都和她打招呼:“静秋姐好!”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姐大。
“你这是穿的什么?都快夏天了,还穿运动裤,你以为你是来跳健美操的呀!”她一把把我拽进后面的洗手间,“换上这个!”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说是连衣裙其实也差不多和小上衣一样长吧!
“静秋姐,这个太短了吧!”
“废什么话呀!没有胸,就只能凭这条腿勾引勾引男人了,你以为他们真是看你唱歌的?那些死男人,也就喜欢听个《情人》而已,快换!”
我有点害怕她变脸变得这么快,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操守?六亲不认?我不会是上了贼船了吧?
换好了衣服,我使劲的往下拽拽裙角,可是它也只是刚包住屁股而已。走出去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酒吧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男人,他们都在围着静秋姐,听她唱:“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
我,直接看呆了。
“来来来,这位是新来的小妹!大家鼓掌欢迎!”静秋看见我大声的招呼着,就连拖带拽的把我弄上了台。“是大学生哦,还望各位哥哥多多关照!”
“好,好……”我不得在众人的哄笑中上台。
唱了一首静茹的歌,其实我觉得在这种地方唱她的歌是一种侮辱,可是没办法我不会别的,静秋姐又要我唱首苦情的,就只好硬着头皮哼:“人说女人总是一往情深,容易被情所困,所以越陷越深……”
唱这首歌的时候,我想起了宫泽,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是胃病又犯了吧,我安慰自己,一天没吃饭,就为了多装几杯啤酒,想想自己真是可笑。
其实我是麦霸,可惜在这种地方没有任何人会欣赏。
“夭夭小姐,陪我们喝几杯吧!”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巨大的啤酒肚蹭到我的面前。
夭夭这个名字是静秋给起的,她说的是妖精的妖,可是我脑海里第一反应确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夭。
好吧,夭夭就夭夭吧!
“好呀!”我答应。
“哎……我说莫先生,请人家喝酒总的有点表示吧,人家可是大学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陪你喝酒的!”在吵闹的音乐里,静秋挤过来。
“那是当然,静秋小姐,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吃过亏呀!”那男人yin笑。
“哎呦,您这话就说的有点不对头,我记得上次您也是这么说的吧!”静秋摸着自己手上的大钻戒说,“您看我们干这一行的也不容易,没几个钱打扮打扮自己这张脸,养好这小身子骨哪经得起你们的折腾呀!夭夭妹妹,你说是吧?”
她忽然看我,我赶忙说:“是呀,是呀!”
“静秋……”那男人恶心的拖长音调,“我今天不是没带钱吗?就喝一杯嘛!”
“喝你妹!没带钱混什么酒吧,赶紧回家陪你老婆去!”静秋立刻变脸,然后款款的迈着小高跟就要走。
“等等!”那男人拽住她,“这样,我手上这块表,归你了。劳力士的,前天我老婆才给我买的!二话不说,拿去!”
“哎呦……”这句话是静秋的口头禅,“就说喝我妹妹呀,夭夭陪着莫先生多喝几杯!”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最可恨的是那莫先生喝酒就喝酒,还动手动脚的。一会手就装醉拿手摸来摸去。
“莫先生,不要这样!”我拿开他的手。
“夭夭小姐,你还害羞呀,我可是付了钱的,摸几下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正迟疑着,感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接起来是格格。
“你在哪?乐乐找你!”她说。
“我陪几个朋友在外面唱歌呢?你告诉她,我今晚回去的可能晚一些,叫她好好休息!”我说着想起身,可是那老男人一把把我揽在怀里,我没站稳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电话里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一手拿电话一手慌乱的抵挡那男人游离的双手。
“朋友?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在酒吧工作的朋友,你怎么不直接说你在卖呀!”
听到她说这句话,我抬起头正迎上她炽热的目光。
齐格格就站在离我不远的人群里,手拿着电话,死命的盯着此刻狼狈的坐在一个男人大腿上的我。
“你给我回去!”她一把把我拉起来。
“哎,你什么人吶?凭什么管她的事?”那老男人见到手的大鱼就要飞走了,不禁急了。
“我是你妈!给我滚开,人渣!”
“你怎么骂人你?”
“我不光骂你,我还抽你呢?”说完,格格扬手就是一巴掌。
“齐格格,你干什么呢?闹什么闹?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关别人的事,你回去吧,别管我了!”我反手抓住格格的手,愤怒的喊。
“你说什么?”她问。
“我说让你回去!”我压低声音一字一字的重复。
“于悦,你丫就是一不要脸的女人!”齐格格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楞在原地,看着她气愤的一脚把门踢开,消失在人海里。
“没事没事,莫先生对不起哈,我们继续!”我笑着回过头拉那个莫老板的手。
“真他妈的晦气!”那男人一甩手走了。
“你是怎么回事?第一天来就给我惹事?现在的钱哪有那么好挣的,想毁我买卖是吧?”我正在换衣服准备回去的时候,静秋姐冲了进来一顿臭骂。
“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
“靠,那女人谁呀?给我报个名,我找人弄死她,敢在我这撒野,算她运气好,我刚才不在,要不姑奶奶我叫她爬出去。”静秋气愤的说。
“姐,你别气了,她是我一姐妹,挺好的。饶了我们这次吧,今晚的钱我不要了,就算赔你的损失!”我一边把换下的衣服递给她一边说。
她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得了,仅此一次,快点收拾,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就行!”
“废什么话,快点,时间就是生命!姐姐我还得回来套大款呢!”她吼。
虽然我心里挺难受的,今天是彻底的伤到了格格,可是已经发生的就再也没有办法改变,生活就是这么无情,有时候你再怎么安排,却终究敌不过宿命。
“醒醒,到了!”静秋姐叫醒已经在车上打了好几次盹的我。
“谢谢!”我说完,就拿包,开门,下车。
“等等,这表给你!”他把那块劳力士扔给我。
“这个,我不要了……”
“又废话,以后少跟我废话!你姐我能拿你的钱吗?姐姐我有的是钱,快回吧,早点睡!”她说完打一个哈欠,又说:“我也困了,回去睡了!拜!”
看着她的车开走,我承认瞬间自己的心有一股暖流涌过。
只是想想回去该怎么面对齐格格,还真是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冷颤。
第一卷: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十五章 我只是嫉妒有人对你这样好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为了不吵醒乐乐,我只好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一天没好好吃饭胃很疼,就只好摸黑倒了点水吃了几片胃药。
“姐……”乐乐叫。
我打开灯,却发现她泪流满面的看着我。
“傻丫头,怎么了呀?哭什么呀?”
“姐,你去哪里了?”她问。
我的心咯噔的一下子,不会是齐格格回来和她说了什么了吧!“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了!,喝多了所以回来晚了!”
“姐……”她哽咽,“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你这样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傻丫头,我哪里会辛苦,只要你把病治好了,姐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我摸摸她的头。
“我的病不会好了,你不用骗我,我们回家吧,我不要治疗了!”乐乐突然拉着我的手,“姐,我们回家吧!”
“你说什么呢?姐现在在做一个很大的策划项目,等成功了把这个策划卖出去,就可以赚很多钱呢!到时候,一有了心脏来源,我们就做手术,你乖乖的在这里养病,病好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你要是再这样想的话,姐就生气了!奶奶早就盼望我们放假回去了看她了。”
我最害怕乐乐有放弃的念头,必须及时阻止。
“好!”她说。
“快睡吧!”我关上灯给她擦干泪,掖好被角,自己也摆好凳子,躺下。
“姐,我想李家言了!”她突然说。
“他去贵州支教了!”我说。
“姐,他会不会是故意躲我呀?你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姐,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又在想什么呢?胡说八道的,他不久就回来了,快睡觉!”我呵斥。
然后转过身,想起他的黄毛,他痞痞的笑,不自觉的眼睛酸酸的。
又是周一,上午有课,我坐早车回学校,到寝室拿书,准备去上课,下午没课,我准备去找李家言。
门开了,我进去发现格格正在里面洗脸,看见我,也没有招呼,冷着脸子继续做自己的事,然后离开。
没办法,我自己也不敢看她,拿了书去教室,发现偌大的教室里坐的满满的,只是,格格附近有一个空位。
她还是没有忘记给我占个座位。
下了课,我们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她继续看她的书,我把那块表装好,准备去换成钱,连同李家言送我的手机一并还给他。
我几乎病态的不想欠任何人的东西,因为我觉得那更像是一种一种施舍。
“你还有脸去找他吗?”她突然问。
“啊?”我停住手里的动作。
“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很脏吗?很恶心吗?”
我没回答,拿起包走了出去。
“于悦,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伤害他?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宫泽拒绝他,现在,我才明白了,你是为了你自己那点卑微的想法!”她说。
“这个不用你管!”
“为什么不要我管?你害怕我管吗?”她边跟着我走边说,“你知不知道在你要他离开之后,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整天喝的烂醉如泥,然后一遍一遍的喊你的名字,拿着你送她的香水喷的满屋子都是!”
我蓦地停下来。
“哼,你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有我知道!”她猛的把我的身子掰过来,“我知道情人节那天他一大早就在楼下,买了玫瑰花等你,不是因为宫泽的生日。我知道那天喝醉了以后,你拒绝了他,他一个人默默的跟了你一路,直到你回宿舍。我知道他怕你和他有芥蒂,所以装做你最好的哥们,陪在你身边……”
一直喊着不会为男人动情的齐格格竟在我的面前,一一细数一个男人的好,歇斯底里。
“于悦,我只是嫉妒为什么他就肯对你这么好?为什么?我情人节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只为装作不经意的和他在宫泽的生日上遇见,可是他却没和我说一句话,我们那天去吃饭,知道我为什么针对那个女的吗?就是因为我喜欢他,于悦,我喜欢他,从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那么那么喜欢,不,是爱,我爱他!”
我就这样看着齐格格在我面前说的断断续续,我知道她恨我。最害怕的爱情就是这样,你最爱的人甘愿为一个样样不如你的女人变得一文不值。
这是最可悲的。
“格格,对不起!”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于悦,有的时候我很佩服你,生活就算再苦,你都忍着,不向任何人低头。可是,有的时候,我又很恨你,哪怕你向我和李家言任何一个人开口,我们都有能力帮助你。可是,你偏不,你就这样让每个人心疼,谁也不舍得放弃你!”
她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一个从来不掉泪的女孩子,一个分手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看自己的男朋友哭的女孩子,在我的面前难过的掉下泪来!
“格格,你去追李家言吧!”我慢慢的抱住颤抖的她。
“会的,一定会的!”她说。
“你不要管我了,你是最懂我的,当初我要和纪冷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不会求你们的帮助,因为我还不上。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傻事的!”我慢慢的擦掉她脸上的泪。“过去这一段时间,我就去找宫泽表白,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李家言是我最好的哥们,祝你们幸福!”
“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格格抬起头看我。
“当然啦,我可是小奥特曼呢!谁敢欺负我,我就发x射线射死他!”我双手交叉做样子。
齐格格终于笑了,点着我的额头说:“小样,真拿你没办法!”
“好啦!这样你就帮我把东西送给李家言吧,顺便安慰安慰他,等乐乐做完手术,心脏好了,我自然会去找他的!他现在正脆弱呢,抓住机会呦!”我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都是春末了,风还是这么大。回想起刚才格格说的那一番话,嘴角的笑容僵硬的凝固在脸上,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几滴迎风泪。
她说:“我只是嫉妒有人竟对你这么好!”
原来,他竟对我这么好。
一个人吃完午饭,往宿舍走。丁小晴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人影都见不着!
走过卖报那奶奶面前,随便打量一下,竟看见纪冷凡那张脸出现在报纸的头条。
“都译房地产被唐元御园收购,纪冷凡成为本市最年轻企业家”
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纪冷凡在前面走着,旁边一个衣着典雅的女性挽着他的胳膊,他还是一脸冷得要死的表情,让人看着就不爽。
“奶奶,给我一份!”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竟掏出前来买关于他的消息。
“日前,都译房地产被我国业内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唐元御园收购,纪冷凡身价倍增,一跃成为我市最年轻的企业家,其手上的楼盘“幸福乌托邦”在开盘一天的时间内就被抢购一空。
本次的“幸福乌托邦”正是以纪冷凡与唐元的千金唐嫣的幸福作为售房案例。众所周知,二人早在去年就已经订婚,门当户对十分幸福,婚期不远,大家都想沾沾喜气。记者昨日采访到唐嫣小姐,她表示希望以自己甜蜜的婚姻给每一个家庭带来幸福。
纪冷凡向来做事低调,从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这或许与他的成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也告诉我们万千读者一个道理,做任何事情都要低调,谨慎方可成大事……
“低调个屁!”我在心里狠狠的骂,“他要是高调的被你们拍到包二奶,以后还用混吗?”
我狠命的把这张报纸揉啊揉,揉成了一个团,然后看着纪冷凡那张英俊的脸慢慢的变形、扭曲,心里有了小小的安慰,才一个抛物线把它扔进垃圾桶。
不管怎样,以后不会见了,这丑陋的过去。
“悦悦?”我听见有人叫我,然后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我的宿舍楼下,头发只是随意的扎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有点大,显得她原本瘦弱的身子更是弱不禁风,咖啡色的裤子,也是有些肥大,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瘦了,原来都是她做的孽。
不是她,还能是谁?
不是大家一直都说她嫁的很好吗?和一个自己很爱的男人有了私生子,然后毅然决然的抛弃我们,嫁入豪门。从此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爸爸那么爱她,她都能离开,究竟这个女人是何等的狠心。可是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就是在我面前装可怜呢!
我的心里恨意陡然升起,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之所以永远不会原谅,必定会有永远不会原谅的理由。
她毁的不仅是爸爸,乐乐,而是一个家。
我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往事又浮现,手指紧紧地缠绕在一起,长长地指甲扣在肉里,生疼。
“悦悦……”她叫,然后追上来拉我的袖子。
“别碰我,你有什么脸面来找我?快走,我早就说过永远不会原谅你!”
“悦悦,我只想知道乐乐的情况怎么样?”她说。
“她情况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权利关心我们?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当初我求你不要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还要问问乐乐的病情?现在想起来了,晚了!”我放肆地喊。
“悦悦,我知道你恨妈妈,妈妈也没想奢求你的原谅,这里有三万块钱,你拿着,给乐乐看病!”
我回身打落她手里的信封,亲眼看着一打一打的钱漫天飞舞,“恶心!谁是我妈?我妈早就死了!告诉你,我们就算死都不会花你的钱的,你的每一分都是爸爸用命换来的,快滚吧!”
所有的路人都不解的看我这个做女儿的骂自己的母亲“滚!”可是,她们都不知道,当初我一个人我躲在墙角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这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女人又在哪里!
那颗恨的种子生根发芽以后,就再也拔不掉了。
第一卷: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十六章 我是风筝,线在你手
那个自称是我妈妈的女人走了,我站在宿舍的窗台上看她上了公交车,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在我面前装穷,以为这样我就不恨了吗?原来一些大人也把自己的孩子想得太幼稚。
殊不知,在她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幼稚过,除了对宫泽。
四月二十一号,我拿着手里的手机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才真的确定,这短信是宫泽发的,他说:“于悦,五一有什么安排吗?我在oppo找了一份兼职,待遇不错,要不要一起过去?”
很为难,因为静秋姐早就和我说好要去酒吧唱歌的,五一大家都出来消遣,赚的钱会多些。
思来想去还是我回了两个字,“好的!”
没办法,我就是这样。如果我的人生可以再单纯点,我会奋不顾身的只为宫泽一个人活着,累也好,苦也好,暗恋也好,悲伤也好,有的人注定是为爱情而生的,他的一个微笑,就是你的全部,不在乎结局,不在乎付出,不在乎整个世界的倾覆,只为他一个人,疯狂。
有歌,你就唱歌,没有歌,你就唱他,没有他,你就唱回忆。一直唱下去,直至世界的终结。
“静秋姐,我这个五一不能去了!”我拨通静秋的电话。
“靠,妹妹,你耍我呀!”她说。
“那个……我要陪我男朋友,他从别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