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并是所有人对这段感情抱持着善意,也有恶意和攻击的声音。这不,现在老师办公室门前的走廊里,就站着这么一位。
刘亦菲死死的抓这手中的作业,那可怜的本子在她青葱般的手指中扭曲的皱成了一团,那原本姣好的脸被强烈的嫉妒破坏的一干二净,五官狰狞着扭曲着让人感觉到有些可怕,幸好当时没人经过,要不然准会被她的样子吓坏。第二天传出勉强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的刘亦菲有羊癫疯的传闻。
刚才操场上发生的搂抱事件让她居高临下(教师办公室在四楼)瞧了个正着。那一幕简直要她嫉妒的发疯了“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她恶毒的想着:“宋洁倒也算了,谁叫自己没摊上个当官的爸妈,这个只知道死读书的林紫燕又有哪一点比的上我,又丑又笨,前一段时间靠着亲嘴这种丢人事,大出了一次风头。这回连校草也瞎了眼追求这丑八怪,难到是那个贱货长着一双狐狸眼会迷人吗?为什么、为什么就没人看看我”
她几乎是冲进了办公室,身后的门在她的蹂躏下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幸好办公室里没有老师在,终于有些回复理智的她暗暗庆幸着,随手撂下手中的作业本,心虚的想快速离开的她被一份放在班主任桌前的表格拖住了脚步,望着它,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宋洁、林紫燕,你们就等着吧,总有你们灰头土脸,欲哭无泪的时候。”她咬牙切齿的低声说。迅速拿起笔,她在表格上涂改了起来。
☆、愤怒
宋洁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义愤填膺过,她觉得自己的小宇宙在熊熊的燃烧。战神雅典娜的姿态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了教室。已经是放学的时间,教室里除了备战下个月运动会的几个体育尖子,就剩下当天的值日生。体育委员李建军当仁不让的赫然就在其中。
当宋洁进教室的时候,每个在场的都被她的强大的气场吓的一怔住了。只见她径直冲到了李建军面前,因为两人巨大的身高的差据(李建军180公分,宋洁号称165公分)一下子跳到凳子上。一把揪住还没反应过来的李建军的衣领。平时清越的声音因为愤怒音量大而显得分外尖利“李建军,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敢阴人。说、我和林紫燕那里得罪你啦,让你在运动会的报名表上搞鬼。”
“冤枉啊”双手捂住耳朵,李建军叫起撞天屈来“我什么时候阴过你们,你到是说清楚啊,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嘛。”在场的人也七手八脚的劝起架来,正巧林紫燕因为今天值日正好在场,大伙儿连拉带劝,总算让宋洁怒火稍息,她愤愤的坐下来,开始诉说事情的原委。
其实事情很简单,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将宋洁叫进了办公室。将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没口子的好一通夸,什么有觉悟啦,懂的给老师分忧啦,关键时刻起了带头作用啦等等。好话说了一箩筐,宋洁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自己和林紫燕竟然成为班上唯二的两条拓荒牛,报名参加了连男生也畏之如虎的一万米长跑。晴天霹雳啊,这个噩耗让连上个体育课都推三阻四、平时最不爱运动的宋洁觉得自己好像被闪电劈的内焦里嫩。原来参加运动会从来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宋洁评语,反正一切体育运动都让她嗤之以鼻)体育特长生的事儿,市里的每一届运动会学校里也总是随便派几人敷衍了事,想宋洁这样的优等生,最多是充当一下啦啦队的角色,毕竟九中是一所普通中学,校方最看重的还是升学率。
然而这次不同,不仅因为与c市和办的规模大了许多,上面更是硬性规定了学校参赛的人数。迫于无奈的校方这才临时抱佛脚的在各班大发报名表鼓励这些上高中后体育课就形同虚设的书虫们踊跃报名。
敢情是让人给坑了,在编了个不相信好友林紫燕会报一万米长跑的慌话,骗得老师给她看了报名表。在看了上面明显的涂改的痕迹后,她心里狠狠的想着。其实作为学生会的干部,她早有充当出头鸟的自觉。也很‘积极’的硬着头皮报了两个项目。但绝不是眼下的跳高和万米。一边在心里不停的诅咒着,一边还要面不改色的应付着老师滔滔不绝的溢美之词。宋洁不禁在心里腹诽着老师是否是这件坑人事件的同谋起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段度秒如年的时间,从没有吃过这样的哑巴亏的宋洁苦苦压抑的愤怒理所当然的井喷了,这才有了教室里发生的那一幕。
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地点也改在了郑英雄同学的家里,人嘛,除了林紫燕、宋洁外,就是校篮球队的五大金刚。因为恰逢周末,大家齐刷刷的赶来开这场李建军‘批判会’。郑同学的父母照例没有在家,在郑家的豪华客厅里,大家东一个西一堆的窝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畅所欲言起来。
首先是李建军指天画地发誓赌咒的声明自己绝没有干过这种缺德事。再加上几个好哥们的担保,冷静下来的宋洁想想也确实有些冤枉了他,先不说俩人因为林紫燕的关系交情不错,就是放在从前,这种阴损事也不是个性憨直的李建军干的出来的。更何况还拉上了林紫燕对于为来的‘大嫂’他更干出这种事来。
排除了李建军的嫌疑,宋洁还爽快的给他道了个歉,在李建军的连声不敢中,大家又议论起谁是嫌疑人来。
“报名表是第二节课下课后交上去的”李建军很肯定的说“我从新誊写了一份,保证一个字也没改过。”
“我看到的明明改过的,难道是老师改的?”
“打你个胡说八道的”林紫燕好笑的打了一下她的头。
“你都不知道,听她没口子的夸我,我有多窝心”扶着头,宋洁委屈的说“你是知道的啦,体育可是我弱项的弱项还跳高还万米赛跑呢,我不是摔死就是跑死啦啊、啊、啊、”她大叫三声。
“别鬼喊鬼叫了,我看干脆叫李建军带个假发冒充你跑一万米得了。”
林紫燕此言一出,大家看看宋洁再看看李建军天差地别的体形,想像了一下李建军带着假发跑步的情景,不禁全体哄堂大笑起来。“别笑了、快别笑了,大家还是帮忙分析分析是谁在后面捅刀子吧。”看见宋洁一张俏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眼看就要发飙,林紫燕连忙敲了敲桌子。在每一个人得了一把一会儿在给你好看的眼刀后。大家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显然不是他们擅长的,大家好一通议论,却还是毫无头绪。倒是林紫燕漫不经心一句“我记得今天第二节是语文课吧?”给大家提了个醒。郑英雄眼睛一亮,他兴奋的拍拍桌子,提示大家安静。
“你去教报名表的时候办公室有人吗?”他盯着李建军问。“没有,我看见办公室里没人,就把报名表放在桌子上,就走了。”“那时候当然没人,高中部的老师们,趁着大课间在教务处开了个短会,第三物理课张老师迟到了几分钟就是这样解释的”一边的刘旭补充了一句。“有人在这段时间进入了办公室,改了报名表。”看福尔摩斯成瘾的王小峰,很专业的下着定论。
“第二节是语文课,课代表会在下课后交作业。”王小峰得意的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他就是第二个进入办公室的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明白了是指谁。“刘亦菲,”宋洁疑惑的望了望四周“我和她有仇吗,她干嘛老是针对我,她想当班长我都让她干了,我哪里得罪她了,怎么连燕子她也恨上了”因为委屈和愤怒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噌的一声,她站了起来“不行,我的找她问个明白。”
一把将失控的好友拉住,林紫燕安抚的劝住了她。待到她情绪稳定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分析起来。“你这个傻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暖暖的关心“你还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人家吗?就是你这个让字”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这才继续说下去“你处处压她一头,处处比她好比她强,偏偏还要虚情假意,趾高气扬的故意让她。你想啊,她那个心眼小的像个针尖似得人,课怎么受的了阿。”
“我没有虚情假意,我可是真心的”宋洁愤愤不平的反驳声。
“知道你心诚,可你管不住别人怎么想啊。”声音中安抚的意味愈加浓郁起来。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孩子的嫉妒心啊”一边一直细听两人对话的李建军一时感慨掉了句书袋。
“谁难养了,你妈还是女人呢”一边的宋洁炸毛了。
“对不起、对不起说错话、说错话”流年不利的被骂的满头包的可怜小子语无伦次的道歉中。
在郑英雄用他那令哥们儿羡慕,令女生尖叫的拉风机车送她们回家的路上。宋洁仍在愤怒的喋喋不休中“燕子,你说就这样放过这个小人,太便宜她了吧。”大声喊道。
“那还能怎样,没凭没据的。再说了这事都已经这样了,我看咱们就顺水推舟得了。明天你早点到学校,我们一起跑步得了。”
“哦,天哪”宋洁的惨叫声飞散在风中。
☆、向前冲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日,虽然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太阳仍然执着的散发着它的光和热,映得半天的红霞火辣辣的在天边烧着。s市体育馆里人头攒动,一场两市联合举办的中学生运动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已近尾声大家伙的兴头却一丝不减,各个学校众多的啦啦队正在大打擂台互相别着苗头,在看台上进行着激烈的较量,为着自己学校的运动员加油鼓劲。
经过几天激烈比赛,运动会马上就要结束了,折腾了一周的少年们却没有一丝倦意,已经结束比赛的、参赛的、来为同学加油的同学们汇聚一堂,将会场挤了个满满登登。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也是最后的一场比赛:一万米长跑。
年轻真好啊,站在跑道上做准备活动的看着这一派热烈欢腾的情景,林紫燕不由的从心里感叹起来,热情和热血简直是青春的代名词,她不由的暗暗的得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老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又怎么能不牢牢的捉住,她一定要倾尽全力,让自己这一次再无遗憾。紧紧的握着拳,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
突然,她看见郑英雄慌慌张张的从拥挤的人群中向她挤了过来。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做事特别有计划和条理的人,能获得老师和绝大多数同学的喜爱他靠的绝不仅仅是生就的好相貌,他自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尤其是最近他愈加成熟和沉稳,在他的脸上这种慌乱和着急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心中有些诧异,她急忙迎了上去。
“宋洁出事了”一开口他就给了林紫燕当头一棒。
“怎么回事?”总算是几十岁的人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林紫燕强作镇定的问着。
用手擦了一下满头的汗,郑英雄低声说“宋洁躲在女厕所里哭,死活不出来,谁叫也不开门”大李老师都快急疯了叫我来找你呢。”想起刚才和他说去厕所时宋洁的脸色确实不对,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她的心提了起来。
“走,看看去。”拽住了郑英雄的胳膊,两个人分开人群,向厕所走去。焦急已经让她忘记了要与郑英雄保持距离的初衷,甚至没有察觉到郑英雄偷瞄着覆在自己手腕上雪白的柔荑,暗暗的傻笑。
运动场的女厕门口,他们学校的领队大李老师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大李老师是他们体育老师,由于学校对他‘能力’的肯定,他一口气兼下了高中部所有班的体育课。这也可以看出学校对学生开展体育运动的‘重视’程度。大李老师的名字叫李爱华,为了将他们学校另一位姓李的物理老师区别开来。同学们都亲切的称呼这位已经年过不惑的长者为大李老师。
看见他们到来,大李老师带着焦急和尴尬的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释然。“林紫燕,快去把宋洁却出来,什么事不好说非得躲厕所里。”
“我能猜着个七八分,大李老师,你们就别怪宋洁,这事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林紫燕的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作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对宋洁的私密事她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用扳指头算日子,她也能了解能让宋洁如此懊恼委屈,一定是她那可恨的‘大姨妈‘’又提前光顾了。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大李老师对女孩子的私房事当然是不陌生,更何况宋洁每回因为月经请假都是由眼前这个女孩代劳,一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了。可真是不巧呢,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理会一边郑英雄一副打破砂锅问道底的追问,林紫燕已经转身去敲女厕所紧闭的门。拉了一把旁边还在摸不清头脑毛头小子,两个大男人总算在一推女孩子的奇怪目光下遁走。他们两个并没有走远,终于明白了真相的郑英雄目光不离女厕的门口。还有他关心的人在里面。
这一回总算没有让他们等的太久,不一会儿工夫,两个女孩子就相继走了出来。只见宋洁两眼通红,神色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但是她总算是比较平静的向大李老师道了歉,并请了假。因为情况特殊,大李老师也就是含糊的安慰了几句。
因为时间不多,他一边和几个学生往赛场赶一边对一旁的林紫燕严肃的说“作为学校唯一参赛的的业余选手,老师对你的要求是”他停顿了一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平时总是安静的并不起眼的女孩子,这个在他印象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名字的学生,这在语重心长的说下去“名次并不重要,老师希望你就是走也要把它走完。”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就在今天他会永远记住林紫燕这个名字。在他漫长的教学生涯中,林紫燕将成为最值得他骄傲的学生。此时他只是带来她一个月而已,甚至为了兼顾高中繁重的功课,他们都没有完整的跑完过一次万米。
“站在跑道上你就是运动员,一万米对你来说的确是个挑战,但是我希望你能完成,超越极限超越自我,你一定能做到。”带着大李老师激昂的赛前动员,顶着朋友们或鼓励、或忧虑、或关怀的目光。一身发令枪响,林紫燕跟着五十几人的大部队,在大家震天的欢呼声中出发了。
学校这次下了血本了,看着一窝峰似得人群,跑道宋洁鄙夷的撇撇嘴。她已经彻底放下对这次无奈放弃后种种流言蜚语的忧虑,一心牵挂着正在场上的朋友。现在这剩下她还在大李老师的身边,为了凑人数学校把唯一拿的出手的男篮校队没有伤病的全体拉上了跑道。再加上几个体育特长生,足足的凑了十几个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以为她的退出,林紫燕成了学校唯一参赛的女生。
“人家男篮刚在上午拿了冠军,也不怕把孩子给跑坏了”一边的篮球教练埋怨着。他是学校专程聘任的篮球教练,并不兼平时的体育课。一边的大李老师无奈的摇摇头,显然了也不满学校打肿脸充胖子的做法“我嘱咐了他们慢慢跑,实在不行就退下来,有郑英雄带队,你就放心把,就当是一次体能训练好了。”无奈的开解对方,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盯着跑道,他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在比赛中的学生身上。
林紫燕远没有赛场边观战的好友和老师那么紧张,其实她已经偷偷的跑了几回一万米。这将近一年的不间断的晨跑,极大地提高了她的体力。让她觉得一万米并不是那么不可企及的距离。现在的她正混迹在靠前的小集团中,跑的一派轻松。初次参赛的她浑然不觉自己的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她,跑的太快了。专业的有经验的运动员都知道,长跑最重要的是合理分配体力,若是再开始的时候跑的太快的话,则很可能在后半程的时候体力不支,而不能完成比赛。然而林紫燕作为一只极品菜鸟,这方面的经验远远不足。
万米长跑本来就是漫长的过程,这次比赛实在跑道举行,这就意味着每一个参赛者都要在这个四百米跑道上跑上二十五圈,以为时间的漫长和参赛人数的稀少,十几个学校满打满算也就凑了五十几个人。比赛直接跳过了预赛,让男女生混杂在一起,经验丰富的参赛者当然知道这几乎是长跑比赛的约定俗称,他们不会在一开始就铆足了力气和人一较长短,只会按着自己固定的节奏来,所以在长跑比赛中一开始跑在最前面的人不一定能笑到最后。
这些林紫燕当然不知道,被拿来充数的郑英雄这一帮子人显然更不知道。少年特有的好强让他们一开始就将节奏拉的很快,他们在八百米的时候就将所有人远远的抛在了身后。也带的严格执行着大李李老师赛前布置的跟随跑战略的林紫燕,傻傻的在前半程就耗尽体力。
林紫燕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喧闹的世界隔离了开来,耳朵在嗡嗡的响让她听到的声音模糊而遥远,甚至一直陪在她身边跑的郑英雄在气喘吁吁的对她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听见。胸口疼的要炸开来似得,氧气越来越稀薄、引力却一下子重里十倍,两条腿仿佛灌了铅的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抬不起来。思维也变的模糊起来。这是第几圈了呢?她疑惑的想着,机械移动着步子,浑然不觉自己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第十圈、还是十一圈眼前晃动的地面就像一张温暖的床,诱惑着她。它仿佛会说话。停下来吧,躺一会儿,你就会舒舒服服的,就歇一小会儿在上路也不迟
不,她极力的反驳着 ,她再不要庸庸碌碌,不要在得过且过,她的人生就像这场长跑,好不容易得到重新起跑的机会,这一次她要倾尽全力,哪怕前路漫漫,哪怕她看不到终点。
汗水向雨点一样爬满了她的脸,然后噼里啪啦的砸在被夏日的骄阳暴晒过而变得炙热的跑道上,命令自己不要停,她拼命调动着身上的每一分力气,鼓起所有的勇气向前、向前、向前然后她狼狈的、重重的摔了下去
☆、向前冲(2)
这一跤跌得不轻,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郑英雄清晰的看见她的手肘和膝盖泛起了血丝。他早就注意到了林紫燕的情况,也在一边询问了数次,只是对方向没听见似的一味咬紧牙关猛冲。他自己的体力也已经消耗殆尽。毕竟上午的那场激烈的赛事,对体力的要求是严苛的,要不是心里记挂着林紫燕,他早就带着队友们退了下来,他们的参赛只是为学校充充门面,走走过场。犯不着为此拼死拼活的。
然而这一切,林紫燕都已经感受不到,仿佛摔跤的不是自己,感受不到疼痛似得。她像一直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在她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停下来。然后是又一次摔倒,又一次爬起来。
一旁的观众见到这样的情形,先是一片哗然,然后是惊讶和感动。这才是运动精神。一边播报员大声的鼓动大家,为这个坚强倔强的女孩加油。一边的宋洁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看见场中的人儿再一次绊倒。正要拔起脚就像场中冲。却被一旁的大李老师一把拽住。只见他坚定冲着宋洁摇摇头“你想让她之前的努力白费吗?我们要相信她。大声给她加油吧。”
宋洁噙着眼泪点点头,“林紫燕,加油、加油”她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仿佛这样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出去。
林紫燕就这样吃力的、缓慢的犹如一只来车的老牛。一圈一圈,任由一边开始落后的选手在她身边一一超越。却始终不曾停下自己的脚步。
已经是第十五圈了。场边的大李老师看着仿佛精疲力竭的林紫燕又一次从他面前越过。也不禁有些犹豫。体育院校出身并有多年教龄的他当然对长跑这项运动十分熟悉。长跑运动员在跑道中程的时候是会有一段相当困难的时期,但只要熬过一个阶段适应了,就可以激发出身体的我潜能,继续比赛了。当然也有很多中途退赛的,也多是在这一段时间。
可是这条定律能在眼前这个从没接受过系统训练,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女孩身上适用吗?为了安全他决定上去将她唤下场。没想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如此的倔强,听到他的劝说,只是坚决的摇摇头,然后继续前进。当他再次准备上去他的劝说工作时,却被两个人拦了下来。
这两个人都穿着场上教练员的运动装,却没有挂名牌。两个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一名十分陌生,一名却是他熟识得,在市里教育局上班的老同学。
“你要劝她放弃吗?这可不是一个教练该做的是。”那个陌生人一脸不赞同的质问道。”我也知道孩子坚持到这个份上了不容易,可她从没接受过系统训练的新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得了。”长叹了口气,大李老师的解释有些无可奈何。
下意识的看看手中的秒表,陌生人有些惊喜的急忙问道:“是第一次比赛吗?”
”是的”大李老师有些你迟疑的点点头。心里想着这是何方神圣,在这里指手划脚的,但已经老于世故的他看着一边老同学谄媚的态度,终于还是不动声色的,老实的回答对方的提问。
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他的态度,只是自来熟的与他攀谈起来。再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他们的话题开始集中在正在比赛的林紫燕身上。
“老哥啊,你放心,”陌生人感慨的拍着他的肩“你可是挖了一个好苗子啊!”他一指场中正在努力跋涉的女孩“看,她的跑步的姿势、呼吸、步幅度简直是一无是处,可是她却又很多专业运动员所缺乏的百折不挠的拼劲。这孩子今天一定能跑完全程。以她这种拼劲,假以时日不管是在哪一个行业都是前途无量啊!”
场中正在全力奔跑的林紫燕并不知道,有一个人第一次给了自己正面的、如此高的评价。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因为这个现在和她毫无任何关系的陌生人的这一番话产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她只觉得一下子轻松了,她终于度过了自己最困难的时期,突然之间,如同灌铅的双腿突然轻盈起来,一度模糊的视线徒然变得清晰、一直嗡嗡作响的耳鸣也消失了。她终于渡过了自己最困难的时期,看见了,场边挥舞着双手为自己鼓劲的朋友,听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为她加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一直困扰着自己的孤单、寂寞和自怜、还有些愤世嫉俗等等的负面情绪的阴霭消散了不少。原来还是有人在关注着自己的认知,让她觉得意外的温暖。她像一只终于摆脱了束缚的鸟儿,雀跃着、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羽翼向终点飞去。
铃铃铃,场边数圈的裁判摇着手中的铃铛,大声的提醒着她这已经是最后一圈了,她所有的体力和潜力也因为开始的过度挥霍而消耗殆尽。现在仅仅剩下一股不能倒下精神支撑着她。仿佛看出了好友的举步维艰,宋洁一下子冲了上去,她紧跟在林紫燕的身边用行动鼓励支持着她。被她的行动感动了她们班来观看比赛的,几个个性冲动得同学,纷纷不顾一边广播里一声声请不要带跑的劝阻,一个个从看台上跳下,在场边奔跑,簇拥着、欢呼着林紫燕一起向终点冲刺。
看台上的刘亦菲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当宋洁红着眼睛出现在赛场边时,她在灵魂中发出冷笑,年级第一又怎样,长的好,家境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当了临阵退缩的逃兵,当时尽管有知情者告诉了大家宋洁的那难以其吃的原因。但还是挡不住大家私下里将信将疑的议论。听者自己的死党们东一言西一语的贬斥着宋洁。她有一种久违的心头大畅的感觉。当林紫燕苦苦挣扎在跑道上时,她一边组织着大家喊着号子,大声加油。另一面,她要拼命遏制着自己大笑的冲动,一边佩服着自己的好演技,一边暗暗地想,太好了、太爽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发展出这样的结果呢?看着还在纷纷在往终点集中,欢庆胜利的人群,刘亦菲愣愣的坐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的座位上,耳边是同学打趣的声音“嗨,刘亦菲你乐傻了,我可是要去凑热闹啦。”“哎哎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她一向和林紫燕不对盘,现在人家出风头指不定多恼火呢?你还去招惹她,小心给你排头吃。”“诶,你是没看见,人家林紫燕摔跤的时候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是班长呢?以为别人是瞎子吗?”
冷言冷语的议论终于渐渐消失,她孤零零的坐在位子上,慢慢的把头深深的埋在双手里,又一次她彻底的失败了,这一次她无话可说。
郑英雄站在终点线的另一边,以为对林紫燕的担心和体力的原因,他早早的带领着他的队员们退出了比赛,又因为开始跑太快挨了大李老师好一番数落。现在他站在终点,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近到他可以看到她凌乱的头发、青白的脸、紧咬着下唇的贝齿,明明是一副狼狈到可以的样子,他偏偏觉得那么美好,她向他奔来的样子和彼此拥抱的瞬间,是他一生的美好回忆。
终于他将她拥入怀中,正大光明的理所当然的。他揽着林紫燕的腰,一边阻止她像地上滑,一边带着她离开跑道缓缓的走着,来平缓她剧烈运动后飞速的心跳。但他低下头,恋爱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时,却看见然他以后一想起就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林紫燕口一张,一口鲜红喷出,正在他心口的位置。然后她像一个乖顺无比的孩子,缓缓的倒下倚在他年轻却宽广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狗血的情节啊,作者掩面狂奔中。
☆、第 18 章
郑英雄只觉得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至少是半个专业人士的他明明知道没事的、这只是运动过量的一种比较激烈的反应,由于心肺负担过重,肺部毛细血管充血造成的,适当的救助后,几乎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他头脑十分清楚可偏偏身体不听使唤双腿却直打颤,好像已经承受不住怀中的重量似的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四边的人一片哗然,大家看到这样的情形都吓坏了,一起围拢了上去。
这时大李老师发威了,他大声的呵斥着“都让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让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踢了还坐在地上的郑英雄一脚。没好气的骂道:“别赖在地上了,快把人抬到休息室去。还有你”他顺手拉过一个人吩咐着“去吧校医找来。”只见那个路人甲连连点头,飞速的跑远了。”
只道和大家一起吧林紫燕抬到休息室,为了以防意外发生,一直就在场边侯命的校医给她挂上了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这中间林紫燕还吐了一回,好在没再吐血,只是她中午就吃的不多,现在胃里早已空空实在没什么东西,只吐了几口酸水而已。现在补充了水和营养后,脸色也恢复了过来。他们的校医姓黄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只见她一脸见怪不坏的表情,熟练地诊视一番,又调了调点滴的速度,随后大手一挥,吩咐了一句“没什么事了,让她睡个好觉自然就生龙活虎的啦”转身就出了门。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肯拼命”一边的宋洁头额上直冒黑线,生龙活虎又这样形容女孩子的吗?
等一切尘埃落定,房间里除了躺着睡觉的林紫燕,只剩下宋洁和郑英雄时。终于恢复了说笑的心情的宋洁笑着打趣一边懊恼的郑英雄“哎呀,我们郑老大刚刚可是脚软都吓软了。这可是有损你校草的形象哦。”一边的大男孩窘的恨不能钻墙缝里去。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林紫燕的身边。看见这样的情形,宋洁收敛了脸上的戏谚的笑意,她若无其事打量着他,第一次在心里正视他对好友的爱意。她看见了他的失态、看见了他的关怀,看见了他一颗真诚热烈的心。羡慕的撇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林紫燕,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句“真是好狗命的家伙啊!”
林紫燕在一场悠长而甜美的睡眠中醒来,就在她准备朦朦胧胧的揉着眼睛准备翻身起床时,徒然发现有些不对。她觉得的身上的每一根骨头的像是被火车碾压过似的酸痛的不听自己的指挥。“哎呦”伴随着这声痛苦的呻吟,她终于清醒了大半,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再自己的家中也不再学校寝室里,她艰难的揉着眼睛,打量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迟钝的思考了一会儿,这不是宋洁的卧室吗?
恍然大悟的睁圆了凤眼。然后记忆像倒带的胶片。飞速的在她的脑海掠过。那场漫长的她两世以来最为艰苦的奔跑;晕倒前那个坚实温暖的怀抱;身边有人模糊的走动和说话的声音;还有后来点滴流进手背的那透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