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杨先的掩护下,徐向元和倪翠有了私会的机会。不过,早上是来不及的,傍晚倪翠是要陪杨父的;下晚自习之后的深夜,小树林是有巡逻的。时间就只局限在中午。
……
这样一来二去的,就接近五一节了。还记得五一节有什么事儿吗?对,徐向元的娃娃亲陈巧心要跟别的男人结婚。实际上陈巧心已经跟那个男人结婚了,婚礼也办过了。这次只不过是回乡再办一场婚礼。
有了这么一出,陈巧心和徐向元的娃娃亲约定,双方父母都不再提起了。不过既然是娃娃亲,陈徐两家位置就比较近,来往也比较多。陈巧心虽然没有跟徐向元好上,但也是自小玩到大的交情。所以陈巧心隆重邀请徐向元出席这场婚礼。担心徐向元另有安排,陈巧心还提前到学校来过一趟。
这场婚礼,对徐向元意义有点重大。它不能证明娃娃亲一开始就不存在,但是它可以证明徐向元从来就没有欺骗过倪翠。五一节,徐向元本来就期望跟倪翠一块儿过。有了这场婚礼,就更要一起过了。
倪翠也有这样的共识。这会儿的倪翠,已经完全相信徐向元了。但徐向元的自我证实,实际上也是一种爱意的表示,让倪翠不能拒绝。倪翠也不想拒绝。只不过,倪翠有什么可以答应出席这场婚礼的表面理由呢?
五一节,最早是七日长假,现在已经缩短为三天。就这么三天时间里,杨父希望带着倪翠回路县市一趟。倪翠的母亲则希望在家里大杀一次蟑螂。倪翠留在本市、上路县市都是正常的;倪翠表面上与徐向元无关,到徐向元的老家去出席不认识的人的婚礼,就有点不正常了。
为了让倪翠名正言顺地参加那场婚礼,杨先说,自己要参加那场婚礼。只要杨先去,作为女朋友的倪翠自然就可以去了。
杨先的表面理由,说的就是自己和徐向元是好朋友。杨父追问为什么一定要参加好朋友娃娃亲的婚礼,杨先拒绝作进一步的解释,只是说“反正就是要去”。
……
杨父觉得很奇怪,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回顾杨先与倪翠的交往,杨父觉得不太对劲。倪翠对自己肯定是好的,但对杨先就有点不冷不热了。最近,倪翠还经常魂不守舍。会不会是喜欢了除儿子以外的其他男人?
因此,杨父就说,要去大家都去。自己喜欢倪翠,想跟倪翠多呆一会儿。实际上杨父想要监视杨先。至少不能让杨先向倪翠提出分手。
徐向元的家乡很远。前面说过,走高速公路要16个小时。因而出席婚礼,三天假期都会被消耗掉。倪春霞说:“既然蟑螂打不成了,那不如我也去凑个热闹。”倪翠说:“妈,都是年轻人,你去凑什么热闹呀?”倪春霞说:“怎么,长大了就不要妈了是不是?妈还不是从年轻时代长过来的。”
倪翠见倪春霞很难改变主意,就说:“妈,您不知道,洪国志也要去呢?”“少来这套!”倪春霞说,“我本来主意还没拿定,冲你这么说,我还非去不可了!你给我把洪国志回绝了。就算是你不回绝,他一见我,他就会自动消失。”
倪翠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投降了。就把自己和徐向元、杨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坦白交待了。倪春霞说:“说起来,关键就在那个杨老伯的身体。你早说,让我去给他调理调理。保管他一个月之内身体完全康复,回去路县市。”
倪翠说:“那这次……妈答应给我打掩护了?”倪春霞说:“谁叫我是你妈呢。哎,我就不明白了,张口就骂人的老头怎么就会像你老爸?你喜欢的那个徐向元,不会也是满嘴脏话的吧?”
倪翠不答,问:“照表面上说,我的义父跟你可就是亲家了。是不是让他们先来咱家一趟呢?”倪春霞说:“拉倒吧,假的就用不着了。哦,对了,要去的人好像有点多。有几个人了?”
倪翠说:“徐向元加上杨先父子、我们母女,五个了。”“这可不成啊。”倪春霞说,“你想想,杨先那边是父子,我们这边是母女,你就忍心让徐向元一个人做计划单列市?你还得拉一个女同学一块儿去。”
“没搞错吧妈?”倪翠说,“我专门找个女同学陪徐向元说话?”倪春霞说:“怪不得那个杨老头要骂你死丫头呢,你果然是个死脑筋。表面上,你是做好事,找个女同学陪徐向元。到时候妈把那个女同学叫在一边,你不就顶上去了吗?”
“好倒是好。只不过,多一个人,要多花不少钱的。”倪翠说。倪春霞说:“这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你的事,你完全可以找你老爸。”
倪翠就去找洪国志。这次是直接联系的洪国志,而不是通过温燕中转。洪国志最先给出的车是那辆神行者。倪翠笑问:“你是想偷偷地跟在后面吧?”洪国志嘿嘿笑了几声,默认了。倪翠说:“你那辆途瑞,义父是见过的。只能给我。你开神行者跟着好了。”
第33章 想把生米煮成饭
二十九日中午,倪翠把那辆途瑞开进了学校,停在操场的一角。按计划,次日午饭之后就得上路。还差一个女同学同行,找谁好呢?
下午两节课,倪翠没有想好。课完了,倪翠就喊:“吴多妹、袁秀、孙玉影、董玉棋。”四人就过来了,问倪翠什么事。倪翠说:“中午我开了车来。你们谁有兴趣,一块去兜风。”“啊,操场那辆途瑞v8是你开来的?”孙玉影大惊。吴、袁、董忙问怎么了。孙玉影说,那辆车价值百多万。
原本并不想兜风的,听说那辆车如此昂贵,立即就改变了主意。并不止吴、袁、孙、董四人,另外还跟了十几个女同学。上车了,前排的驾驶、副驾驶位置各一人。这是不能增加的。后面两排座位则挤了十五个同学。反正有太阳膜,交警看不见的。
兜了这么一圈之后,回来吃饭的时候,倪翠就问大家五一节的安排。吴多妹嘴快,说自己要回老家。孙玉影说自己要走一个亲戚家。袁秀说:“我跟多嘴一样,”多嘴,说的是吴多妹,“还不是只有……呃,还是让玉棋先说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董玉棋说,“我想跟翠翠一块去参加那个谁的婚礼,但我又没有礼钱。”
倪翠说:“那太好了。食宿全包,礼钱由我出。”袁秀说:“哇,这么优厚的待遇,那我也要去。你那车,可是坐得下的。”吴多妹说:“那肯定少不了我啦。”孙玉影也走了过来,说:“那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吧。翠翠,我们一加就是四个,没问题吧?”
“等等,我得算算坐不坐得下,”倪翠默算了好一阵,除自己之外,杨先父子、妈妈、徐向元,已经有四个人了。四加四,就是八个人了。“姐妹们,那辆车是七座的。已经有了四个人了。”
孙玉影说:“我们四个坐后排,挤挤就坐下了。”吴多妹说:“就是。刚才十几个人都挤得下,没问题的。”
……
终于成行了。倪翠将车驾到高速公路入口旁边停住,等待洪国志。此时,副驾位置上坐的是倪春霞。第二排坐的是杨先父子和徐向元。后排则挤的是吴、袁、董、孙四女。
过了几分钟,洪国志来了。并且在电话里告诉倪翠,另外还带了三名驾驶员,以便轮流驾驶。倪翠就在电话里约定,第一个中继站就换人过来驾驶。
然后倪翠回头说:“如果是短途,挤挤也就算了。现在我们跑长途,要明天天亮才到。所以就不能挤了。现在徐向元下车,到那边那辆神行者上去。”
倪翠也是刚刚想出来的主意。所以徐向元并不知道倪翠是什么意思。不过,徐向元还是照办了。到了神行者那边,洪国志已经让人把副驾位腾了出来。
汽车开了出去,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约两小时之后,到了一个中继站。神行者那边就过来了一名驾驶员替换倪翠,被替换下来的倪翠则上了神行者。
接下来多次替换,倪翠都没有再上途端。倪翠倒是在神行者那边驾驶了一段路。不过,固然倪翠跟徐向元同在没有杨父的车上,因为洪国志的存在,两人也不敢有任何亲密的动作。
……
五月一日上午到了乡上,该弃车步行了。洪国志问徐向元老家有没有手机信号,徐向元说有。洪国志就说,乡里没有酒店,两辆车就开回县里了;嘱咐众人出来之前,提前打电话;这边好把车开到乡上来接。
这一路上,倪翠没有休息好,徐向元也没有休息好。倪春霞和杨父休息得一般。反而是杨先及四名女同学休息得很好。
徐向元休息得不好,但肩负带路的责任,自然需要强打精神。倪翠走着走着,就感觉很困了,也不愿意耽误大家的行程,就叫杨先来背自己。杨先看上去身体单薄。能不能背得动,别人不知道,倪翠知道。
徐向元看着倪翠爬在杨先的背上,胸前浑圆的两团跟杨先的后背实现了全方位接触,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同行的人很多,徐向元什么都不能说。吴、袁、董、孙四女,一会儿问这个花叫什么花,一会儿问那种树是什么菜,不断打岔,冲淡了徐向元的愁绪。
……
先到的是徐向元的家。由于人多势众,再加上徐向元同行,家里那两条狗当然就不叫唤了。此时,徐向元的父母已经出席婚礼去了,家里没人。徐向元开了门,让众人把行李放下。然后搬了躺椅、凳子,让众人在地坝休息。当然,也盛了凉水过来。
倪春霞说:“老杨,你看,他们都是年轻人。呆会儿的婚礼,我们就不去了吧。”杨父想反对,又因为倪家治了自己的病,不方便反对。正为难,忽然看到杨先正在用纸巾帮倪翠擦纸脸上的梦口水,倪翠则乖乖地让杨先擦试。两人的情谊,看来是不可动摇的。杨父就点头答应了。
婚礼就在今日中午。去得太晚的话,显得就是为了吃那顿饭,不太礼貌。所以略事歇息,七个年轻人就出门了。走的时候,倪翠在倪春霞脸上亲了一下,倪春霞则打了一下倪翠的屁股。
……
由于有吴、袁、董、孙四女同行,倪翠仍然就还是杨先女友的身份。一路前往,惊动了许多看家狗。很多家里都没人,也去参加婚礼去了。个别人家有留守的人,出来查看动静。远远望见倪翠等五女,便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
……
操办婚礼的陈家,张灯结彩,鼓乐喧天,远远地,就看见了。还没走拢,新娘陈巧心迎面就跑过来了,抬手就揪住了徐向元的耳朵,骂道:“徐向元,你什么意思?!老娘好心好意邀请你,你居然跑这儿示威来了!”杨先赶忙上前:“这位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陈巧心放了徐向元,问:“他是谁?”徐向元说:“我同学。还有,这几位,也是我同学。来给你送礼来了,”末了,再补充一句,“都不是我的女朋友。”
“哇呀,徐向元,给我拉这么多赞助啊!”陈巧心笑了一下,又说,“各位同学,不好意思。非常欢迎各位。学生也没几个钱,人来了就行了,送不送礼的,不重要。”徐向元介绍说:“各位,这就是我那娃娃亲,今天婚礼上新娘。不过新郎不是我。”陈巧心骂道:“妈的,还敢吃我的豆腐!嘿嘿,各位同学,里边请。”
陈巧心头前带了一段路,见了新郎倌。再次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陈巧心和新郎倌就停住了。他们还需要继续迎接宾客。徐向元带着众人往前走。到了陈家大门。这儿居然设立了一个签到处。
签到处,也就是登记收礼金的地方。倪翠上前,按每人两百的标准,交了一千四百元礼金。礼金通常都是按户算的,像倪翠这样按人头算的,还没见过。于是,相对来说,这一伙同学送的就是大礼。
……
到了里面,很快找着了徐向元的父母。又是一番寒暄。除了杨先、倪翠心里有事之外,其余四名女同学都兴致勃勃。尤其是没有见过这种乡下婚礼的孙玉影,更是活跃。
徐向元跟陈巧心以前是娃娃亲。陈巧心这一结婚,徐向元就自动荣升为陈巧心的干哥哥了。而乡下人家呢,也不讲客气,很多事情,就直接派在了徐向元的身上。弄得徐向元脚不停步,忙个不停。
倪翠则去找徐向元的妈妈说话。这时候,就倪翠心里有数,刻意奉迎。徐向元的妈妈对儿子的同学也不可能挑剔,期望不高,也就感觉非常愉快。
时间推移,慢慢地就到了中午。正式开席了,事情就少了下来。徐向元也有了空。过来一看,倪翠跟自己的妈妈在说话。吴、袁、董、孙四女则跟东头的梁大爷在说话。杨先在闷坐。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徐向元就过去跟杨先说了几句,然后招呼乡邻入座。随后杨先也挨着倪翠坐了。接下来就是喝酒吃饭,没什么好说的。
吃了大约一刻钟,徐向元忽然得了个主意。借着与倪翠相邻的机会,趁人不注意,就说:“呆会儿你把衣服弄脏,我带你去换衣服。”倪翠愣了一下,然后就点头同意了。
倪翠此时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由于是参加乡下的婚礼,就没有必要刻意打扮了。
……
计划如期进行。倪翠倒在身上的是啤酒。主要就是打湿了。当日气温十八度,也可以不换。徐向元说换,也是合情合理的。陈巧心过来看了一眼,也叫徐向元带倪翠去换。
徐向元对陈家当然十分熟悉。先带倪翠绕向侧面。然后叫倪翠等着。自己很快就拿了一件陈巧心的衣服过来。然后再带倪翠去了后面的灰屋。灰屋,就是存放草木灰的房屋,不住人的;里面也没有家具。
进房关门后,二人当即拥吻在一起。过了十来分钟,倪翠换衣服。徐向元忽然有了进一步的想法。倪翠也同意了,就脱掉了文胸。
再次缠绵了二十来分钟。徐向元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说实话,徐向元这些日子里看着倪翠跟杨先在一起,心里十分不落枕。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把生米煮成熟饭。此时,就是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但是,倪翠却不同意。徐向元要,倪翠不要,于是就出现了挣扎。因为挣扎,倪翠还出了声。
前面耽搁的时间抹掉,单从徐倪二人进柴房算起,就已经半个小时了。换件衣服,需要那么长时间吗?袁秀、董玉棋先问杨先,杨先不理。然后二人就找到陈巧心。陈巧心很快就带着二人找到了灰屋门前。听见里面的动静,陈巧心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第34章 这是我们家的遗传(万字大结局)
“啊——弓虽女干啦!”陈巧心大叫一声,撒腿就跑。董玉棋探身往灰屋里望了一眼,入目一片肉色,没看清楚,也吓得跟着跑了。袁秀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就跑了。
经此惊扰,徐向元和倪翠也都没有了兴致。然后就是穿衣服。倪翠仍然穿的是自己那件湿衣服。出了灰屋。倪翠要往前院去。徐向元说:“哎、哎、哎,走后面。”倪翠不明白为什么要走后面,正想询问,就看见从前院冲来了几个男人。徐向元撒腿就往后院跑。那几个男人冲过倪翠身旁,就追了过去。随即倪翠听见有人喊叫,后院也有人响应。前堵后追,徐向元就被捉住了。
那些男人经过倪翠身旁去追徐向元的时候,没有理会倪翠。抓住徐向元扭送前院再经过倪翠身旁的时候,还是没有理会倪翠。倪翠似乎成了一名旁观者。
陈巧心踢开房门并大叫一声,倪翠也是被吓了一跳的。随即倪翠并没有多想,以为已经安全了。徐向元开跑,几个男人追出,倪翠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个时候,倪翠才回忆起陈巧心那声喊的内容。倪翠心里面就在责怪自己,自己干嘛要拒绝呢?现在变成了弓虽女干,可怎么好呢?
徐向元被扭送前院的时候,倪翠看到徐向元模样非常狼狈。不过身上却没有什么伤。他们会把徐向元带到哪里去呢?倪翠直接联想的就是派出所。倪翠就想,不知道自己到派出所去说,自己的拒绝,只是与徐向元玩的把戏;那些警察信还是不信?
很快,前院就传来了打人的声音。打人的声音究竟是怎么样的,很难形容。总之倪翠一听,就感觉是徐向元在挨打。倪翠一下就急了,腾、腾、腾跑向了前院。
果然,前院地坝靠西的一块空地上,几个男人正在打人。其余宾客则远远地围观。
……
“徐向元!”倪翠叫了一声,吼道:“你们干嘛、你们干嘛!”就冲上前来。扒开那些正在拳打脚踢的男人,护在了徐向元的上方。这个过程,倪翠难免受了几下推攘。还好,那些男人发觉倪翠之后,都收了手。一般乡下男人对城里姑娘多少都有点敬畏的心理。
倪翠看清楚了,地面上累累伤痕者,正是徐向元。倪翠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抬头吼道:“你们干嘛、你们干嘛?他不是弓虽女干,不是弓虽女干,不是!我是自愿的,自愿的!你们管不着!”
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喝道:“哪儿来的城里丫头?不要管我们的闲事!”
这个时候的倪翠,基本上失去了对外界信息的正常反馈能力,只是自顾自的哭诉:“他不是弓虽女干,我是自愿的,你们管不着!他不是弓虽女干,我是自愿的,你们管不着!”
翻来覆去几遍之后,那几个男人就听清了。一个男人说:“哎,你们听清楚没有,这个城里丫头好像在说自己是自愿的。”“对头(‘对头’是‘不错’的意思),她就是这么说的。”最先说话那个男人就喊:“新娘——新娘在哪儿——”
“喊啥子?”围观人丛中,陈巧心挤了出来。男人问:“徐向元到底弓虽女干的哪个?”
陈巧心说:“你睁着眼睛装瞎子哟,就是地上这个洒(‘洒’是语气词)。”
男人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晦气!我还以为徐向元弓虽女干你这个新娘呢。这下别个(‘别个’是‘人家’的意思)你情我愿的,被我们饱打一顿。这汤药费,该哪个来负哦?”
另一个男人说:“当然该新娘来付喽。谁叫她没有说清楚弓虽女干的是哪个呢?”又一个男人蹲下去向倪翠打商量:“哎,这位老师,我们打错了。你看这个事情咋个办呢?”还有一个男人喊:“哎,有没有哪个懂医的,先给徐向元看一下。”
倪翠这会儿也醒过神了,喊道:“不用,不用。走,你们走,你们走开!”那几个男人正担心脱不了干系,要赔医药费,见倪翠让走,相互打了个招呼,一下就走了。
……
原来是你情我愿的女干忄青,误被当成了弓虽女干。事情真相似乎已经明朗。
那几个男人走脱之后,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开,找座位坐下,继续喝酒吃饭。只不过一时之间,余波还未能完全平息。乡民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有打听这个城里女娃是谁的,也有想打听当时陈巧心撞破好事的时候倪徐二人的衣服脱光没有的。
这边,倪翠则想要带走徐向元。可这个时候的徐向元,全身使不上力气。就连说话都只能发出蚊蝇一样的声音。所幸的,就是还没有昏迷。倪翠试了好几次,都无能为力。
其实在乡民们看来,事情还没有完。徐向元被打了,明显是新娘陈巧心没有说清楚的责任。只不过,大家此时正赴陈巧心的喜宴,不方便公然站在徐向元一边,向新娘陈巧心算账。因而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倪翠。
……
杨先走了出来,要帮倪翠的忙。不过杨先的力气并不足以带走徐向元。
吴多妹出来了,然后袁秀也跟了出来。紧接着孙玉影、董玉棋也走了出来。女人的力气虽然小,但人多力量大。这次应该能够成功带走徐向元了。
不能责怪他们五人现在才出来。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这几个大学生,就相当于秀才。他们受到的一贯教育是:遇事要冷静、危险就报警。
另外,徐向元被打,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徐向元因为与倪翠欢好,被误会,所以被打;与他们无关。而袁秀、董玉棋寻找倪翠,也是没有什么错的。
……
不仅他们五人没错,客观地说,就连新娘陈巧心也没有错。灰屋内的挣扎声,门开后呈现的画面,让人产生误会也是顺理成章的。那一刻,陈巧心和袁秀、董玉棋三人都是一片救人之心。从某种角度看,也是一种侠义心肠。
陈巧心的确没有说清楚。但陈巧心并不是惯经风浪的大侠,事急之下,语无伦次,也是情有可原的。
……
现在,杨、吴、袁、董、孙五人向倪翠伸出援手,说明他们够意义。吴、袁、董、孙落后于杨先,不是因为她们不够关心倪翠,而是因为杨先心里早已把倪翠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
陈巧心没有帮忙,是因为陈巧心所处的环境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所以思路不同。也不能怪陈巧心。陈巧心此时正在为赔付医药费的问题头痛。打人的那几个男人被倪翠放走了,陈巧心却是跑不脱的。
……
似乎平安无事了。但是,还没有抬起徐向元,董玉棋忽然就发觉了个问题,问:“咦,杨先,倪翠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会跟徐向元混到一块儿去了呢?”杨先应连忙低声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呆会儿再说。”
孙玉影则问倪翠:“哎翠翠,你到底是徐向元的女朋友还是杨先的女朋友啊?我怎么给弄糊涂了。”袁秀叹道:“这里面,很有料啊。”最多嘴的吴多妹却说:“棋棋、影子、秀秀,这里人多口杂,有什么话,我们呆会儿再问吧。”
……
“你们不能带他走!”一人站了出来。众人一看,是谁呢?正是新郎。新郎出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维护新娘陈巧心,为了抹去陈巧心没有说清楚的责任。
新郎说:“大家都听见了,这个姓倪的丫头,是这个姓杨的兄弟的女朋友。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这个真相说明,这个姓倪的丫头只能够自愿跟姓杨的兄弟上床,不可以自愿跟杨兄弟以外的任何男人乱搞。她肯定是因为不想徐向元被抓,作伪证、藐视法律。她说了谎!大家想想,杨兄弟在前面喝酒,这个姓倪的丫头则在后面的灰屋被男朋友以外的男人欺负。大家说说,这哪有自愿的道理?”
婚礼上的中心人物,本来就是新郎和新娘。因而新郎说话,自然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注意。而新郎的这番话,也的确有点道理。于是,乡民们纷纷附和,一定要把徐向元法办。“怎么可能自愿跟别的男人乱搞?”“对,一定是她扯了谎(‘扯谎’就是‘撒谎’的意思)。”“还是应该把徐向元抓到乡上去。”
“我、我、我,我真的是自愿的呀。”倪翠这样辩解,但说服力明显不够。不仅乡民们不相信,就连吴、袁、董、孙四女也有一些疑惑。这时,又有一个正义的乡民站了出来,大声安排,叫人拿绳索。要捆了徐向元,以便扭送乡上。
倪翠继续哭诉:“我真的是自愿的呀,真的是自愿的呀,真的是自愿的呀……”这个时候,倪翠的精神已经近似于封闭状态,思维基本停止,就剩下条件反射了。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能,就相当于极端情况下的昏迷一样。
“住口!”新郎大喝一声,气势上压倒了倪翠。倪翠心里一怵,停止了哭诉。
新郎续道:“你明明是这个杨哥的女朋友,却口口声声说自己自愿和徐向元乱搞。你啷个(‘啷个’是‘怎么’的意思)这么不要脸,敢这样承认?”
倪翠的思想里,就只剩下保护徐向元一条了。因而当即喊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我不要脸,我背着男朋友跟别的男人乱搞。我不要脸,我背着男朋友跟别的男人乱搞。我不要脸,我不要脸……”倪翠的这番举动,把吴、袁、董、孙四女吓得各自退开一步。四女对视了一下,心里都掠过一个不详的念头:倪翠是不是疯了?
倪翠继续吼叫:“我不要脸,我不要脸……”婚礼现场有几个小孩,也跟着喊:“我不要脸,我不要脸……”
……
“啪啪!”这是两下拍手的声音,是杨先。紧接着杨先又“啪”的一下,扇了倪翠一个耳光。倪翠被打得转了半个圈,再跌坐于地。显然,这一记耳光出手较重。没有人去扶倪翠。乡民们是因为倪翠行为无耻。近处的吴、袁、董、孙也没扶,她们还因为害怕疯子。
“打死她!”有人吼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打死一个少一个。”“正主儿终于出面了。看来城里人也有爷们儿。”一时间群情汹涌。
杨先伸出双手,悬空往下压了一压。慢慢地,众人安静下来了。“看来,我不表个态是不行的了,”杨先说,“新郎说得不错,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的女朋友自愿跟别的男人乱搞,应该追究的人,好像是我吧。所以,还请新娘稍安勿躁。请各位乡邻稍安勿躁。
“倪翠,是我的女朋友,”说到这儿,杨先走了两步,走到倪翠跟前,“倪翠是我的女朋友吗?真的是吗?其实并不是。打一开始,就是假的。”这个时候,读者应该知道,杨先是帮倪翠说话的。那他为什么又要打倪翠一耳光呢?那是急救,是阻止倪翠发疯的应急手段。
……
杨先继续说,“杨某家门不幸,父亲染上绝症,家里一贫如洗。杨某工作之前,找女朋友,是不太可能的。我的父亲,觉得自己拖累了家里,同时计算到家里的钱财已经不多,已经不能维持继续治疗的费用,就想要一死了之。
“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家里来电,叫我带个女朋友回去面见双亲。我当时并不知道是我爸的主意还是我妈的主意。如果是我妈的主意,倒是真的希望我找个女朋友的。事实上,是我爸的主意。叫我带个女朋友,只是为了不让我察觉他要寻短见的念头。
“是的,倪翠就在那个时候,答应了假扮我的女朋友。从一开始,我和倪翠就是假的。倪翠和徐向元才是天生的一对。她就是这么乐于助人。
“各位乡亲知道倪翠见到我父亲之后做了什么吗?她让我父亲振作了起来,她让我父亲打消了寻短见的念头。她还拿出几十万元,为我父亲做了肾移植手术。她认我的父亲为义父,只是为了让我的父亲不方便拒绝她的帮助。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任何回报。
“也许有人以为倪翠是因为得了什么好处,才答应假扮我女朋友。我父亲的肾移植手术费用,就可以彻底证明没有。我家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如果拿得出,我父亲早就治了,就不存在需要找人假扮女朋友那些事了。
“或许有人会说,倪翠仗义疏财,并不能证明什么。有钱人嘛,花钱本来就像流水一样。但是,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
“这个地方,前不久,我和倪翠来过一次。我们是来找徐向元的,结果没有找着。那一次,倪翠的脚崴了,我则被狗咬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人丛杨先、倪翠上次遇见的那位徐向元的邻居说话了,“难怪看着这么面熟,原来就是你们。我记得这个姓倪的姑娘当时崴了脚,一点都不能沾地。是我媳妇给她擦的药酒。”
“谢谢,谢谢这位大哥,”杨先又接过话头,“那位大哥证实,当时倪翠的脚伤有多么严重。是我,把倪翠到乡里的。到乡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一打听,乡里没有注射狂犬疫苗的地方。
“按我们学习的知识说,被狗咬的当天,如果不能注射疫苗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也许有人会说,被狗咬了,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先不要管它。就算是也许有、也许没有吧。
“这里我只是强调,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有车,但我不会开,只有倪翠会开。然后,倪翠二话不说,忍着钻心的疼痛,踩了一个小时的油门和刹车,把我送到了县里。让我成功地注射了狂犬疫苗。随后,倪翠脚伤恶化,在县里住院四天。
“这一次,倪翠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疼痛;是长达一个小时的钻心疼痛。为了他人,能够付出金钱或许不能说明问题。但付出疼痛,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了。
“在倪翠的打点之下,我父亲的手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由于我父亲跟倪翠很谈得来,就住到了我们学校附近。于是,倪翠就继续假扮我的女朋友,哄我父亲高兴。几位同学知道的,也就是这样的假相。倪翠是考虑到我父亲大病初愈,怕他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今天,我们到这里来祝贺新婚,我父亲也来了。现在我父亲就在徐向元的家里。大家都看见了,倪翠,在人格受到极大污辱的时候,在精神差点崩溃的时候,她仍然说,是我的女朋友,她仍然想着要瞒住我的父亲。她就是这样无私的人。
“这番话,不到万不得已,我本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有可能传到我父亲的耳里。说不定会导致我父亲的病情再次恶化。但是,我可以受累受罪,我父亲也可以受累受罪,倪翠不能。一个始终做好事的姑娘,被人们说成不顾廉耻的娼妇,更被人逼到精神疯狂,这是万万不行的。
“以上杨某所说,才是真正的真相。有得罪新郎、新娘之处,还望找我杨某算账。任何人,都请不要再针对倪翠。倪翠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谢谢。”
……
“啪、啪、啪、啪!”是鼓掌的声音,并且是一个人鼓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