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一千二的衣服该赔多少钱?
会不会高达五十万?也许会。抛出鱼饵钓美眉的大款也还是有的。不过,谎称只赔八百八,实际赔款五十万,就没听说过了吧。
……
衣服是一定要赔的。正南大学财会系学生倪翠,平时穿的衣服从来就没有超过两百,身上的这套衣服售价却是一千二百元。说明这套衣服是倪翠伤不起的。市里的捷基西尼亚(虚构的字号)时尚服饰专卖店推出了一项促销活动:退换不问情由。也就是说,只要衣服完好无损,三天内包退,一周内包换。倪翠要去参加一个婚礼,就想了个主意,挪用了全部生活费另外还借了一点钱,买了这套衣服。准备婚礼之后,就拿去退掉。现在衣服被弄脏了,就退不掉了。
闯祸者,同校广电编导系男生徐向元表示愿意赔偿,态度十分端正。徐向元把一纸杯麻辣小面泼到倪翠衣服上之后,就一个劲儿地说:“我赔、我赔。我不是故意的。”
冲徐向元诚恳的态度,若在平时,倪翠也许就算了。洗衣服,对于倪翠这样的穷家女来说,乃小事一桩。只不过今日不同往日。今日若是心软,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就没有着落。那生活费,可是自己的单亲妈妈辛苦挣来的。
徐向元能有多少钱呢?翻遍了口袋,把毛票都算上,只有八十几元。末了,徐向元一咬牙拿出一张银行卡说:“卡里有八百元,全部赔给你算了。”
表面的答案就出来了:弄脏了一千二的衣服,赔款八百八。
……
徐向元自称卡内有八百元,倪翠是相信的。
徐向元已经说了,卡里的钱全部赔给倪翠。按常理,任何人都不会把金额往少里说。因此卡里的钱应该不会多于八百元。
而这个时候就算徐向元拿不出这么多钱,倪翠也拿徐向元没辙。徐向元同样也犯不着往多里说。因而卡里的钱也不会少于八百元。
于是,倪翠掏出随身携带的衣服发票,给徐向元看了。表明自己的损失在八百八以上。然后收了徐向元的银行卡和那些毛票。口头答应,就这么饶了徐向元。
……
一千二百元的衣服,赔款八百八,客观地说,相当公道。
虽然衣服仍然属于倪翠,衣服的残值也不止三百元,但那个残值并不是倪翠需要的。倪翠需要的是退掉衣服,拿回一千二百元。所以,倪翠损失了三百多元。
当然,徐向元损失得更多,将近九百元。但是,谁让徐向元闯祸呢?当时,倪翠走得好好的。又是周末,校门口也不拥挤。徐向元硬是往倪翠靠了过去。最后一个趔趄,就把麻辣小面泼到了倪翠的身上。
很好,两人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就赔偿事宜很快达成共识,并且开始执行了。
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八百八的金额仅仅是一个假相。
……
分手之后,倪翠不能参加婚礼了,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就回到寝室。草草整理了一下,换了衣服,然后出门。由于是周末,校内的atm机关闭。倪翠就上了街,到银行的atm机上提钱。
随后,倪翠发现,徐向元给出的银行卡账户余额,首位并不是八,而是五。这让倪翠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不过,紧接着倪翠就惊讶地看见,五的后面并不是零零零点零零,而是五个零加上点零零。该死的徐向元竟然赔偿了五十万元!
……
怎么用上了“该死的”来修饰呢?因为倪翠直觉,这是个陷阱而不是馅饼。到底是什么陷阱,倪翠一时还说不上来。事情来得太诡异,倪翠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无法思考。呆立片刻,倪翠取出了银行卡,然后顺着人行道乱走。大约走了一小时之后,似乎头脑清醒了些,倪翠又到另一家银行的atm机上再次查询余额。没变,还是五十万。
如果倪翠是强势的白领,或许就取出一千一,把自己的损失全部拿回,然后再将银行卡还给徐向元就是了。但倪翠只是个胆小的大学生。因此,倪翠没敢取钱。
……
乱走了几个小时,也没有胃口吃饭,倪翠回到学校寝室蒙头大睡。由于心中有事,平时倒头就睡着的倪翠怎么也睡不着。无奈之下起身,拿了功课来看。仍然看不进去。最后,倪翠投降了,干脆就琢磨银行卡的事情了。
倪翠不算聪明,思绪很乱。还好因为周末,寝室没有其他人。倪翠就拿了纸笔进行辅助分析。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倪翠终于分析出了个大概。
……
八百元变成五十万,倪翠想出了两种可能:徐向元是无意的,徐向元是有意的。
如果徐向元是无意的,还有知情、而后忘了,和完全不知情两种情况。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徐向元最终都会想起;给他钱的人,也会提醒他。倪翠不可能悄悄地就能把钱吞了。我国的法律规定,就算是捡的,也属于不当得利,也应该完璧归赵。更何况是直接交到手里的。
如果徐向元是有意的,那就居心不良了。一定想以巨款引诱自己。等到自己花掉一些之后,再来找自己还钱。到时候自己还不出,就只能以身抵债了。
如今这世道,大款包养二n的事情已是家喻户晓。但是包养的行情,倪翠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条件值不值五十万,倪翠从来没想过。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哪怕是饿死,倪翠也绝对不干那种事情。
因此,倪翠最后决定,只能还款。五十万全部还给徐向元。
到手的钱,却不能用,倪翠很不甘心。不过却没有办法。收拾了一下,倪翠就昏昏沉沉地睡了。睡梦之中,还在琢磨这事儿。
……
次日是周日,仍然不上课。跟徐向元不同,倪翠是本地人,周末应该回家。但倪翠的妈妈打了两份工,就周六在家。今日家中并没有人。因此,倪翠应该找徐向元还钱了。
不过倪翠却不知道徐向元在哪栋寝室。要想找到,就只得问人。倪翠等了一下,愣没看见一个可以问话的熟人。向陌生人问话,倪翠觉得不好。一路问去,说不定就会有人传言,说自己是徐向元的女朋友。
还卡不成,倪翠又有点想去取出一千一百元,挽回自己的损失。不过倪翠却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抗得住五十万的诱惑。天上掉馅饼的美梦,倪翠也是经常做的;比如中个五百万什么的。只不过那些梦都非常遥远,而徐向元的这张银行卡却攥在倪翠手中。因而诱惑就来得特别大。
徘徊了一阵,倪翠就回去了。只往食堂跑了一趟,然后就关在寝室里面再也没有出门。五十万巨款,肯定是要还的。不过,把钱在自己手里多攥一天,过过干瘾也是好的。
……
一晃就到了周一。上课了。倪翠是贫苦出身的乖乖女,一向上课用心。不过,五十万巨款的影响力实在太大,倪翠没法集中精神听讲。这一上午,老师教的是什么,倪翠全然不知。
对于钱,倪翠已经有了归还的决定。因而这上午倪翠想的并不是还与不还的问题。最初,倪翠想的,是直接在校园里拦截徐向元,还是找男同学约徐向元见面。
想着、想着,倪翠忽然发觉一个问题。徐向元并不是那种常见的四、五十岁的大款,就是本校学生。徐向元不可能直接是大款,他顶多就是个富二代或官二代,家中并没有妻子。假如自己被迫满足他的无理要求的话,并不是小三。
呸呸,真是坠落了。这思想可不行。这不是典型的拿爱情换金钱嘛!
嗯,只不过以前可没看出徐向元是富二代。不光是徐向元了,在倪翠看来,正南大学里根本连一名富二代、官二代都没有。是,而没有被看出来,这说明他能过苦日子。这应该算是优良品质吧?跟这样的人恋爱,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唉,想什么呢。现在有了五十万的事情,一切都变成了泡影。本来大家是同学,是平等的。有了这五十万,天平就倾斜了。怎么看,都是出卖了自己。
不行,还得把钱还给他。
……
倪翠准备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食堂拦截徐向元。但是教课的许老师拖了十来分钟,就有点晚了。等倪翠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山人海了。罢了,中午还不了,就等晚上吧。那钱,多攥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过,等倪翠打了饭出来,经过一张条桌的时候,却被叫住了:“哎,倪翠!”倪翠扭头一瞧,正是徐向元。食堂里摆设了很多张条桌,坐满了学生。徐向元混在里面,自是不容易发现。
徐向元这一叫,同桌吃饭的好几个男生都把头抬了起来,对倪翠进行全方位扫描。倪翠不愿意在这种恶狼般的目光下久呆,但不理徐向元也是不可能的。眼睛一晃,看见徐向元那儿也没有空位子。因而倪翠说:“走,到外面去说。”表情很严肃,活像要了却什么江湖恩怨一样。事实上,也的确算得上是。
接下来倪翠在前面走,徐向元端了饭盘跟着。走到中途,倪翠同寝室的同学吴多妹凑了过来。吴多妹并没有发现徐向元,只是准备跟倪翠一块儿吃饭。
“多妹,你回避一下,我要跟徐向元说点事儿。”出了食堂,倪翠就支走吴多妹。倪翠希望的谈判场地是,人不多,但又不能少;如果徐向元胆敢要挟自己,只需要大喊一声,立刻就有援兵。因而食堂门口的旁边,就比较理想。
吴多妹走远,徐向元走了过来。然后倪翠就色厉内荏地问道:“徐向元,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徐向元讪笑了一下,说:“咳。前天弄脏你的衣服,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当时身上只有八百块,没有办法,”说着又掏了一张银行卡出来,“这卡里有三百块。希望你一定笑纳。从今往后,我们就算两清了。”
第02章 新卡又有两百万
“徐向元!”倪翠咬牙道,“你要再这么着,我告诉老师了!”
“我没做什么啊,”徐向元道,“您也别生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边就有一条‘损坏东西要赔’。我损坏了您的衣服,倘若我一走了之,那就是我不对了,那您才应该告诉老师。可是我没有,我赔了。别说老师了,就算您告诉警察,结果都是一样的。当然了,如果您想让我再多赔一点钱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这三百加上前面的八百八,最多只是抵偿了那件衣服的原价。前天您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是准备相亲去的。那间接损失,您说个数,兄弟我绝对承认。只是兄弟我临时手头不方便,改天我一定如数赔您。”
倪翠怔怔地站了小一会儿,才说:“没想到,你嘴这么贫。那边有个地方,我们到那边边吃边说。今天这事儿,一定要说个清楚。”
徐向元说:“别介。我们之间,就这点小事,已经清楚明了了。您收下这三百块,再把间接损失说个数,兄弟我这就跟您筹钱去。若跟你到那边吃饭,兄弟们看见,一定会说一朵鲜花……呃,被我这头猪给拱了。”正吃饭,牛粪说出来不合适,因而改口。
倪翠扑哧笑了一下,心中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随即又板起脸来,命令道:“走。”然后就率先走出。徐向元只得跟上。
几步就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就是拆了一些、留了一些的原来的建筑物。建筑物的主体是石栏杆。原先食堂拥挤的时候,有学生把拆下来的石头挪到没拆的栏杆那儿。桌凳就算齐了。地方的位置不偏,离道路十来米。也没有遮挡物,一眼就能被道上走的同学们瞧见。不是谈情说爱的幽静所在。后来食堂上了新桌椅之后,就没人在这儿坐了。
久无人坐,石头上肯定有灰。徐向元把手里的饭盘往倪翠手里一塞,然后紧走两步,提前扫灰。没有什么风,灰尘迟迟不散。徐向元过来接过饭盘,说:“好大的灰。不如我们到锅炉房那边去。”指的是锅炉房旁边的小树林。倪翠说:“不了。就这儿。”
……
片刻之后,灰尘散了。徐向元张罗着:“倪翠您坐这儿,兄弟我坐这儿。好了,有什么话,您尽管说了。”倪翠道:“你先把那个‘您’字和‘兄弟’两字收起来再说。”“好好好,这是兄弟,是我的不对。”
倪翠拿出了那张五十万元的银行卡:“喏,这卡请你收回去。”徐向元看了一眼,说:“就一张空卡,我就不要了。您,你要是没用,随便扔了就行。”
“看来你还不老实,非得让我把话说透啊,”倪翠道,“卡里的五十万,我一分没动。你若是安心赔我,直接给我一千一现金就行了。”“嗯?你说什么?卡里有五十万?”徐向元问。倪翠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了。不相信,自己去查。”
徐向元道:“不对吧?是我赔你钱、不是你赔我钱。我给你八百,你还我五十万,这都哪跟哪呀?话说我真没看出来,你倪翠还是一款姐儿啊。不过我徐向元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却绝不愿意被人包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倪翠怒道:“你猪八戒过河,倒打一耙啊!这五十万是你的不是我的。你谎称赔我八百,我上机一查,里面就有五十万。现在我一分没动,这就还你。”
徐向元问:“您是说,卡里有五十万,那钱还不是你的?”这个时候就不管“您”和“你”了。倪翠道:“废话。我有五十万的话,能过得像现在这样吗,能随便给人吗?”
“是啊,您别说,我挺注意您的,知道您过得挺苦的,”徐向元又声明说,“我是好意,就是仰慕,纯粹的仰慕,绝没有非分之想。唉,其实兄弟就是有心无力、有心没胆一孬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看兄弟我像是有五十万的人吗?别的不说,就食堂这饭菜,那是给人吃的……啊,我可不是在说你。我是说,如果我有五十万的话,肯定活得人五人六的。而且我一定早就帮助自己仰慕的女孩了,”说到这儿,还唱上了,“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住口!”倪翠可不想引起围观,“你这……这事儿一码归一码。先请你把这五十万收回去。我再穷,不明不白的钱,我一定不要。”
“你说得对,”徐向元说,“人不可以有傲气,但不可以无傲骨。不明不白的钱,一定不能要。如今像你这样不贪钱财的女孩,估计是没有了。不过,这钱也不是我的,我怎么能够收回呢?依我看你应该向银行查询,是不是他们弄错了。如果是他们弄错了,让他们拨乱反正。然后你只拿自己应得的八百元。那不就成了么?”
倪翠想了想,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我还以为你存心不良,想要……”徐向元接口道:“别往下说了。兄弟我如果追求你,一定光明正大,绝对不会玩阴谋诡计。哦,对了,这张卡还有三百。该赔的,兄弟一分也不能少你。”
倪翠没接新卡,吃了几口饭,又问:“那要是银行说没有弄错,卡里真的有五十万呢?还有,你这张新卡,你说只有三百元,你能保证里面真的只有三百元吗?”
徐向元道:“只要银行说,没有弄错。那钱就变成你的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直接吃了不就完了吗?”
“可是,卡是你给我的,银行没有弄错的话,那钱就应该是你的。我用了,这合适吗?”倪翠道:“不如你给我写个保证书吧。保证多出来的钱,与你无关;保证你今后也不会向我讨要。那我就踏实了。”
“写保证书?”徐向元问,“行。你身上有笔和纸吗?”倪翠道:“没有。下午你在课堂上写。两节课之后,你到一楼阶梯教室门口等我。还有这张新卡,你先收着。到时候再给我。”徐向元道:“好。就这么定了。”
……
事情议定之后,徐向元不敢跟倪翠多呆,怕成为众矢之的,就先走了。倪翠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胃口大开,就在原地几下吃完,然后将饭盘还到食堂,就回寝室了。
同寝女生孙玉影见了倪翠,问道:“喂翠翠,听说你跟播导系一个男生好上了,是真的吗?”倪翠道:“哪有那事儿。他把我的衣服弄脏了,退不掉了,我正在索赔呢。就是准备参加婚礼的那套。”正说着,吴多妹进来了,嚷道:“呀翠翠,你们这么快就谈完了?”倪翠道:“你该改名叫多嘴算了。”另一女生董玉棋问:“哎,下午是不是关老师的课呀?”吴多妹道:“是啊。不过关老师可不会搞师生恋的哟。”董玉棋恼羞成怒,跳起来就打,吴多妹见势不妙,跑了出去。
关老师名叫关巧年,接近五十岁,是倪翠这班的班主任。所授课程是国民经济统计,学生们简称国统,与当年的中统、军统暗暗呼应。关巧年待人和蔼,风度儒雅,讲课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深得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的爱戴。倪翠也是非常信赖关巧年的。
下午就两节课。两节课的中间,倪翠找到关巧年,说了点事情。两节课完了之后,倪翠收拾了东西,下了楼,等在了一楼阶梯教室门口。
不一会儿,徐向元来了,如约带来了承诺书和那张新卡。倪翠确认无误之后,暗中做了个手势,躲在暗中的关巧年就出来了。不错,是倪翠叫的老师。就算是徐向元承诺卡内多出来的钱与自己无关,承诺今后绝不讨要,倪翠照样不能接受。倪翠就是这么有骨气……也有点笨哈。
……
关巧年把倪翠、徐向元带到了办公室,三言两语就问清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学样的atm机就在办公楼一楼。三人走了一圈,查询了余额。旧卡里余额仍然是五十万;徐向元所说的只有三百元的新卡里余额更多,是两百万元。
关巧年就在办公室给银行挂了电话。经银行查询,两张卡里的金额皆没有出现任何错误。两张卡合计余额共计二百五十万元。
倪翠嘟囔道:“居然把我当成二百五了?!”徐向元小声应道:“我倒没想到你这个二百五还会给我下这么个套,真的告诉了老师。”关巧年说:“你们两就不要开小会了。来,坐下。你们是学生,同时也成年人了。我给你们坐下谈话的权利。”
“两百五十万,这可不是小数,”待倪徐二人坐下之后,关巧年问,“说吧徐向元,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要不说怎么人家就是老师呢,看问题的水平就是高,一下子就问到了钱的来源。两百五十万元巨款,最有可能的来源,当然是家里的钱。不过关巧年却没有直接通知徐向元的家长,而是先问徐向元。这也算是人性化教育的点滴体现吧。
先前,面对倪翠,徐向元一个劲儿地否认多出来的钱是自己的。现在,有了一张承诺书,还有一张没有送出去的两百万余额的新卡,徐向元再否认,就不行了。
徐向元担心通知家长,声辩道:“这钱不是我家的,我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然后就沉默了。关巧年也不着急,微笑着等待徐向元开口。
过了一会儿,倪翠等不下去了,质问道:“你老实交待,到底钱是谁的?”“不错,是别人的,”徐向元道,“我帮别人拿钱给你,我助人为乐,难道我有什么错吗?”
……
喜爱此文的亲们,请收藏、推荐支持
〖bookid=1461163,bookname=《女主三国》〗〖bookid=1685452,bookname=《是我的错》〗〖bookid=1987559,bookname=《很有文化公司》〗
第03章 居然搞错了
“徐向元,希望你能端正态度!”关巧年喝道,“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事情的严重性?给钱,没遭灾没遭难的,这世上会有把钱白给人家的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给钱的人如果不贪图倪翠点什么会有把巨款白白送人的道理吗?”
徐向元辩道:“关老师,您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形……”
“讲哥们义气吧?面子下不来是吧?又或者跟人打赌了是吧?”关巧年道,“你们这些男生啊,整天哀叹没有女生喜欢,可你们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女生想想?这犯罪的魔爪都伸到校园里来了,我看这事儿得报警。倪翠你看呢?”
倪翠说:“不会被我妈知道吧?”“你妈知道了顶多是担心一下,你自身的安全才是大事。谁知道那些有钱人送钱不成,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说着,关巧年就开始拨打报警电话。徐向元冲过来,胡乱多摁了几个键,阻止了报警。
“徐向元!”关巧年有点愤怒了,“是不是要我请你的班主任过来,你才会老实?”徐向元连忙解释:“不是。我就说一句。关老师,您就让我说一句。就一句,成吗?”
“就一句?”关巧年出了口粗气,道,“说吧。”徐向元说:“给倪翠钱的那个大款是个女的。我说完了。”
“嗯,女的?你认识她吗?是她本人给的钱,还是她也是帮别人代给的呢?”关巧年问。徐向元反问:“关老师,您看,还需要报警吗?”
关巧年道:“你这是什么话呢?你自己把情况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难道不许老师有正常的反应吗?”徐向元申辩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爹娘知道,所以刚才情急之下,才口不择言的。关老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啊。”
关巧年道:“废话少说。你赶快说说这件事的起因。”
……
“是是是,我这就说,”徐向元回忆道,“其实说来也挺简单的。给钱的那个人叫温燕。就上周五堵车的时候认识的。女的,二十七八岁,挺漂亮。应该就是她本人的钱。因为她给我第一张卡的时候,肯定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据她自己说,倪翠曾经帮过她的大忙。她知道倪翠过得挺辛苦的,想要回报一下,又担心倪翠不肯接受。我就说,这好办啊,找个适当的理由就行了。我知道倪翠周六参加婚礼的事儿,所以就得了个主意,对她说了。她觉得不错,当即就给了那张五十万的卡。”
倪翠惊道:“原来你弄脏我的衣服是有意的呀?”关巧年说:“倪翠,你先不要关心这个。你回想一下,对这个温燕有没有印象,是不是曾经帮助过这么个人。”倪翠想了想,说:“关老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关巧年道:“照徐向元说的原由来看,这个温燕,应该没有什么坏主意。倪翠你觉得呢?”倪翠道:“嗯。我又没有什么传家宝,她也是个女的,她从我这儿什么都拿不到,应该没有坏主意吧。”关巧年又问:“那这钱你是决定收还是不收?”
倪翠道:“我倒是想收。但我觉得这钱还是来历不明。那个温燕说我曾经帮了她大忙,我到底帮什么了,值这么多钱嘛。问题没有弄清楚,我不能收。”
关巧年道:“那事情就简单了。徐向元,你再联系那个温燕,把倪翠的意思给她说明白。如果她真想回报倪翠的话,就直接找倪翠;把当时倪翠帮她忙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倪翠才会接受她的钱。”
徐向元说:“我找温燕可以。不过这两张卡能不能先放在关老师您这儿?”关巧年问:“怎么,你不想归还吗?”徐向元道:“哪儿呐。我是怕自己抗不住诱惑,把钱取来用了。”关巧年笑道:“这就奇怪了。你前面不是已经抗住了吗?”徐向元道:“老师您是不知道啊。前面我虽然知道卡里有钱,但里面到底有多少钱我却是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就几千、万把块钱呢。中午,倪翠说前面那张卡有五十万。我一听就开始琢磨,这张新卡应该不止五十万,说不定有一百万吧。我如果转走几十万,再把剩下的钱给倪翠,倪翠应该是发现不了的吧。刚才下午那两节课,我尽胡思乱想了,连课都没听。”
“卡给我吧,我跟你一道去找温燕,”倪翠道,“我能抗住这点诱惑。”关巧年道:“也行。我相信倪翠。时间也不早了。徐向元,你就在这儿联系一下温燕吧。确定一下会面的时间,看看是否需要请假。”
……
徐向元没敢用桌上的电话,而是用自己手机联系的温燕。一打就通了,想必温燕也正等着徐向元的电话。徐向元先说要见温燕,温燕一开始说的时间是马上。接着徐向元说有倪翠一道,温燕就把时间往后推了一小时,说了个餐厅的名字。倪翠通过徐向元表示,不愿意跟温燕一起吃饭。温燕就再往后推了一小时。约定晚上七点半,在金妮志广场入口处会面。
关巧年道:“今天晚自习的假,我就帮你们俩请了。你们此去,有什么话,不要藏着不敢说。最好一次了断,省得影响学业。”
出了办公楼,已是下午五多钟。学校食堂的开饭时间是五点半。因而徐、倪两人就急匆匆地往寝室赶。路上徐向元问:“呆会儿我在什么地方等你?”倪翠想了想,说:“你还是直接到寝室来找我吧。对了,找得到吗?”徐向元说:“这您放心,我早就瞄好地儿了。”
学生吃饭的速度都快。就算是女生,通常也能在六点钟前解决战斗。晚自习开始的时间是七点半。六点到七点半之间的一个半小时,也就成了一天中最宝贵的休闲时间。谈情说爱,通常都发生在这一时段。倪翠在这一时段如果抛开寝室的姐妹单独外出,是很容易引起猜测的。因此倪翠让徐向元直接到寝室来找,搞了个正大光明。
倪翠不到六点就吃完了饭。早早地收拾了那套一千二的衣服,放在桌上等待。六点二十,徐向元来了。徐向元在外面一喊,倪翠提了衣服就走。还真的没有引起闲言碎语。
……
金妮志广场入口处距离学校有一公里多路程。徐向元拿第二张卡的时候,就是在那儿与温燕碰的头。或许有人会说,约定在校门口岂不是更方便?方便倒是方便了,但影响不好。说不定就有人传言说徐向元被包养了。
校门旁边就有车站。倪翠说:“时间还早,我们走着去吧。”徐向元说:“走着去,你不累呀?”倪翠道:“累了就坐花台上歇歇呗。”徐向元道:“你还真好打发。”倪翠道:“穷有穷的活法。这还不是被生活给逼的。”徐向元道:“我发觉你还真是……真是……”倪翠学着说道:“我发觉你也真是……真是……”
笑过了,就又沉默了。一样的黄昏,往日滋生无限伤感,今日却显得有些暧昧。自然的光线暗了,路灯还没有打开,所有东西都朦胧了,显得有些不清不楚。
徐向元道:“问你个事啊。大家都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决定在大学期间不交男朋友?”过了一会儿,见倪翠没有反应,就又说:“咳,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嗯,你说什么?”敢情倪翠的心思坐灰机去了,全然没有听见。
徐向元说:“我是问,你是不是决定在大学期间不交男朋友?”倪翠道:“是啊。我家什么条件啊。我妈够累了,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操心。不过现在……”倪翠说不下去了。徐向元接口道:“不过现在突然发觉我徐向元这么优秀,错过了也挺可惜的。”说完了,徐向元就发觉很唐突,有些后悔。走了几步,见倪翠不说话了,似乎有点生气。徐向元就说:“我嘴贱,该打、该打。”
……
结果温燕早就等在那儿了。徐、倪二人一到,温燕就出来招呼二人上车。倪翠看温燕,的确挺漂亮的。这时路灯已经亮了。在路灯的照耀下,温燕的年龄似乎并没有徐向元所说的那么大。温燕此时的衣服看上去样式普通,但质地却非常好。至于温燕的汽车,倪翠就只知道是轿车,尚不能分辨是什么型号。
温燕七拐八弯地把车开到了一栋别墅辨里。“这是我家。二位随便坐。本来请得有家佣,但我叫她回去了。二位想喝什么,只好我来动手了。嗯,你们想喝什么?”徐向元没答话。倪翠说:“不用客气了。”温燕说:“你们才不要客气。来,跟我来,”说完直接把二人领到冰箱哪儿,打开冰箱门,让二人自己挑选。二人只好随便拿了。
回到客厅坐下。“你是倪翠吧?”“嗯,我是。”“来,我们拥抱一个。”抱了。再坐下。温燕说:“倪翠你放心,我不是女同志。我是说,我不是同性恋者。我对你只有给予,没有任何索求。向元在电话里说,你是来还钱的。听说你家境不好,你又为什么有钱不要呢?”
倪翠说:“我不知道曾经帮过你什么忙,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所以我不能要。”“真是个好姑娘,”温燕说,“我的血型是rh阴性,很少见。当初在佛罗里达,若不是你输血给我,我就死了。你救了我的命。你说值不值?”
倪翠问:“你说的佛罗里达,是外国吧?”温燕说:“是啊。”倪翠又道:“可是我从小到大,还没出过国呢。”温燕恍然大悟地说:“哦,那就是重名了。我弄错了。好,你还钱吧。”接着温燕就收了银行卡。
倪翠说:“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温燕说:“别忙,再坐会儿,”说着从皮包里拿了钱,给了倪翠一千二百元,“弄脏这套衣服,是我拍的板。这套衣服,就算是退给我了。另外,这件事虽然弄错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们也算认识了吧。两位在巨款面前不动心,非常难得。我想请二位做兼职,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如果愿意的话,能否说说你们学的是什么专业?”
一听这话,倪翠就坐下来了。倪翠的妈妈打两份工。倪翠一直想找个兼职,贴补一下家用。但男生找兼职,还可以卖体力;女生找兼职,就比较困难了。找来找去,倪翠就一直没找着。温燕问专业,显然不是需要体力劳动者了。这让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