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药店买了点药自己处理了一下,“我们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既然已经说了今天搬就要做到。
“不急,我们先去找找看其他工作吧”
“嗯,也好”说完,他摸了摸方禹的头,“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虽然招人的地方挺多的,但不是他们对工作提供的苛刻待遇不满意就是招工的领导看不上他们,结果直到天暗了下来也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找到工作,两人一路上沉默的往住的地方走去。林书看着在他前面几步的方禹,自从他们的事情曝光之后,方禹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阴沉的,虽然现在这种情况叫人很难高兴的起来,但他不希望方禹是这个样子的,更不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方禹是这样的,这样就好像是他让他变成这样般,不想这么想,可有时候想法是自己克制不住的,他停下脚步,后退了几步,然后朝方禹冲了过去。
“啊”方禹背上突然挂了一个人,脖子被猛然搂住,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伸手搂住他。
“阿禹,别不开心了,我们在一起啊”林书伏在他背上低低道。
方禹的脚步顿了下,接着朝前走,“是啊,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嗯”
两人回到住的地方,林书看向方禹,“我们现在搬吗?”
“今天住一晚,明天再搬吧”
“嗯”
晚上,林书出去刷牙的时候碰上了同住的胖子哥,他打着招呼,“海哥”
“咦,你们还没有搬走啊?”
“我们明天就搬”
“哦,那早点,新招的也要住进来了呢”
林书不想和他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厕所把门一关。
第二天,两人出去找工作,可是一路问下来,没有要人的地方,要不要的就是小时工,什么都不包还工资低,他们的当务之急是需要找到能够解决住宿的地方,不然,他们根本都没钱住宾馆,只能睡大马路了。而这是方禹所不能忍受的。
可是,直到天渐渐暗下来,他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街角的长椅上,方禹拿着林书买的面包,没有动。林书心里也很急,他甚至很恐惧,他怕方禹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后悔了,会不会想放弃了。他食不知味的吃着手里的面包,“阿禹,吃一点吧,好不好?”
方禹知道林书的担心,撕开面包咬了一口后,他甚至差点吐出来,他从未吃过口感如此差的面包,他没怎么嚼就吞进了肚子里,现在这情况,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回去吗?”
原本说好昨天搬,后面又说今天搬,结果今天又搬不了,这个年纪,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言而无信,可是,在现实面前,他们却不能不学着低声下气的厚脸皮起来,“回去吧”最后,方禹道。
他们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里面有声音传来,两人走进去。
“你们回来了,正好,这是要住你们房间的新人,你们把东西收一下吧”
“那个……海哥,我们可不可以……”
“好,我们马上就收”方禹阻止了林书。
“那你们收吧,我去帮他把东西搬过来”
“好”
等两人走后,方禹想说什么,就见到林书立马开始收拾东西,“小书……”
“阿禹,我们去享受一下露营吧”
方禹抱住他,“对不起,我……”
林书回身抱紧他,“我们之间不说对不起,不管住什么地方,我们都在一起就可以了”
“小书”
“我在”
最终,两人提着两袋东西离开了这里,方禹还在思考去哪里,林书就拉着他往前面走。
林书把方禹带到了一个公园的凉亭里,把东西搁在长椅上,“我们晚上在这住一晚吧”
“小书,我们……没一点钱了吗?”
林书垂下头,他身上就剩下了三十几块钱,如果明天再找不到工作的地方,他们……
“住这挺好的,而且,我们明天会找到工作的”
“嗯”他牵住他的手,有些别扭愧疚的道,“你别觉得委屈,等我以后……”
“委屈什么,困难都是暂时的”
晚上,两人就直接席地而眠,生活还要继续,而困境中的人只能靠美好的想象来给自己勇气。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说着想象中的美好未来。说到最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都知道,明天还是个未知数,对未来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放大了。
方禹从没有觉得这么焦虑过,“小书,你……后悔吗?”
“不后悔”林书坚定道。“你呢?”
“我也不后悔”
“明天……”
“明天我们一定会找到工作的”
“嗯”
第三天,两人在马不停蹄的询问中,在一家饭店以及饭店对面的洗车行得到了要人的消息,他们当时就兴奋的想尖叫,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两个地方都要人,在服务员和洗车之间犹豫了会,两人最终选择了洗车,因为洗车的地方工资高点还提供住宿,两人和老板谈好后,直接到公园寄存行李的地方把东西领出来就住进了洗车行的阁楼,一间就几平的小房间,厕所浴室都还在楼下,上面就只有一个床铺,两人没多说什么,把东西一放就去了前面,学习洗车。
对于没怎么做过事的方禹来说,洗车这个技术活,需要耐心和细致,他显然还需要学习,林书则比较耐心细致,虽然动作会慢点,但会格外的干净。两人第一天上班,就工作到晚上十一点才关门,这期间不知道洗了多少台车。
关上店门后,方禹在椅子上躺下,累的不想动,浑身都诉说着难受。
“阿禹,你先去洗澡吧,明天七点半就要开门,早点睡”
“不想动”
林,拿着方禹的衣服,走过去,扯起他,“洗完澡就可以休息了”
方禹决定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不然他怕会在浴室睡着。
趁着方禹洗澡的空档,林,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把床铺好,让方禹待会就可以直接睡,他推开了一点阁楼的小窗,一阵风袭来,舒服极了。
方禹洗完澡出来,没有楼,打开门就看到林书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他有些心疼,自己没做过事,林书又何尝做过事,做过的也不过是一些家务,和今天洗车的强度相比不止累了一点点。
他走过去,在床上躺下,抱住林书,心里还在想着,以后一定要多赚点钱让林书幸福,不过转瞬间就睡着了。
温暖的橘色小灯照耀着这个小小的房间,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人,时时徐徐吹来的风,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怀中是你,醒来有你。
尽管很累,但比起有时间思考让自己担心的事还不如什么都没办法思考来的好,洗车行生意很好,基本上他们一天下来根本没有停歇的时间,就连吃饭也都是匆匆吃几口,原本十点下班一般都到了十一点才能够关门,两人即使就在彼此眼前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但,两人的精神状态却很好,每天干劲十足。
从离开s市到现在,已经一周了,不知道是这两天的忙碌还是不愿碰触那个刀口,两人的手机始终没有开机,扔在了床上的一角被遗忘着。所以不知道s市的家里已经发生了剧变。
林父笑意盈盈的看向村主任,“主任,喝茶”
“好的,好的”
从厨房洗了几个苹果的林母端着苹果出来,“主任,来,吃个萍果”
“别别别,忙这个干什么啊,坐坐坐”
“老林啊,以后可得注意身体,别再逞强了”
“呵呵……是是……是”
村主任沉默了一会,接着道,“那个,听说这次是林书那个有钱的同学帮的忙?”
林母赶紧道,“他那个同学是市里面的,就给我们帮了点忙”
“林书不错,一直是个好孩子”
“算的……上是个……好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林父夸赞道。
“呵……”主任尴尬一笑,打在膝盖上的手拍了拍膝盖,随后道,“那个,老林啊,我就是听说你们家林书和他那个同学关系有些不太正常,现在两人都被退学了,你也知道,林书小,我们做父母的可得认真管教,如果传出些风言风语就不好了,你说到时候整个村的人会咱们看你们家林书啊”
林父没有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只是直直的盯着他,放在一旁的手捏的死紧,“你说……什么关系不正常?”
“主任,话可别乱说”林母站起来说道。
“这个……是不是乱说,就要问问你们家林书了,我也希望是乱说的,毕竟,那同性恋,喜欢男的什么的说出去多难听的,如果是真的那多荒唐啊”
“主任,我家孩子……绝不会是这种人,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就不招待了,你……慢走”林父双手捏紧了椅子扶手,忍住心里的愤怒道。
“老林啊,你家林书被退学了并和他那个同学说是私奔了,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啊”
“你给我走,再……说我儿子一句不是我就和你拼了”林父激动的站了起来,吼道。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别激动,反正现在外面都在说你们家的事情,这纸啊是包不住火的”
“给我走”
“孩子他爸,你冷静点,别生气啊,医生说了不能生气”林母赶紧劝道,心里慌的很。
林父看向她,“把手机给我”
“你要手机干什么?”
“给我”他吼道。
林母无奈的递过手机,林父二话不说就拨着林书的号码,“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
“大概是手机没电了吧”
“走,去他们学校”
“老林,去学校干什么,阿书手机关机了你等下再打”
“我要去找阿书,我要让乡里的人都知道我儿子不是那种人,走,去学校”
“你别冲动,干吗相信主任说的话”
“别说了,去学校”
“你不要急,医生说了你要多休息”
“死不了,走,现在就去学校”
“你别……”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林父突然看向她,质问道。
林母眼神有些闪躲,“我能够知道些什么,我天天都在照顾你”
“那就走,去学校”
“欸……”眼见拦不住,林母只得跟了上去。
一路上,林母想说些什么,看见孩子他爸一直沉着脸,就有些不敢作声了。
到了学校,两人登记了一下被放了进去,只是偌大的校园,他们根本找不到林书在哪。
“你再打林书的电话”
“哦”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林母拿过手机给他听。
林父拖着脚就朝前走,林母赶紧跟上,“孩子他爸,你慢点”
“同学,请问你知道林书哪个班吗?”
“不知道”
“同学,请问你知道林书哪个班吗?”
“不清楚”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不认识林书。
林父不死心又拦住了一个人,“同学,请问你认识林书吗?”
“林书啊,我知道,就是那个被传是同性恋,前不久被退学的那个是不是?”女生直白道。
“他被退学了?”
“是啊,我听我高三的学姐说的,说他和男生谈恋爱,学校不允许就被退学了,那个男生也一起退学了”
林父呆住了,好半天没有动,眼神空洞无神有些吓人,女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灰溜溜的走了。
“孩子他爸,你……”林母扶住他。
“你告诉我,阿书是不是真的和他的那个同学在谈恋爱?”
“阿书只是太小不懂事,等他回来了我们说说他,他一定会变好的”这无疑是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
“不要脸,不要脸……”林父激动的吼道,用力拍着自己的腿,吼完之后就有些眼前发黑,身体往后倒去。
“孩子他爸你怎么啦,你别吓我”林母用力扶住他,惊恐道。
“不要脸,没咋个儿子,抹杂工二子……”说着说着,晕了过去。
“啊,他爸,你怎么样,他爸……”
“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啊”
“好像晕倒了叫个120吧”
路过的同学议论纷纷,迅速围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