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为了她好!”罗察耐着性子道。
“为了她好?为了她好你会狠心的使用家法?”额娘冷笑。
“袭柔,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罗察焦急。
“我不管,反正你今日若是要打一一,就先打我!”
“你——”罗察扬起鞭子,却终是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着我冷声道,“从今日起,不准你再踏出府门半步!”说罢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一一,快起来——”额娘见罗察走远,忙把我搀起来。
顺着力道站起来,腿却有些发软,也不知是跪的还是吓得。
“额娘,让你担心了!”我内疚道。
“一一,只要你好,额娘也就放心了!”额娘摸摸我的头,欣慰道。
“对不起,额娘,我再也不淘气了!”我吸吸鼻子
“乖——”额娘心疼的搂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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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郎骑竹马来
郊外,我温柔的抚摸着面前的白马,真正是漂亮啊,洁白如雪,一看就是名马!
据魏真说,这匹马是他从他九哥那里索要来的,体型较小,性情温顺,倒是很适合女子骑,而他那匹棕色的马,则是很著名的的卢马,唤作追风!很俗气的名字,那我这匹,就叫踏雪好了!
魏真一个翻身上马,动作那叫一个潇洒,我看的眼都直了。
“宁儿,好了没有?”魏真骑在马上,好笑的看着我!
“等等,我要和它培养培养感情,省的它一会儿发飙把我摔下来!”我亲热的撸撸踏雪的鬃毛,语重心长道,“踏雪啊踏雪,你要记住啊,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所以你一会儿千万千万不要把我摔下来喔,不然我就不给你吃草,不给你洗澡!”简直是**裸的威胁。
魏真闷笑道,“宁儿,还真有你的,不过你再磨蹭,时间可就不赶趟了!”
“好嘞!”
我重重的在踏雪身上拍了两下,欢快道,“伙伴!我们合作愉快!”
说罢,便一脚踏上脚蹬,用力翻身上马,只是那过程异常吃力,且动作甚不雅观,和魏真相比那简直是天上地下,不过总算是上来了!
“你到底骑过马没有啊?”魏真皱皱眉,鄙视道。
“我又没说我骑过!”我紧紧的抓住缰绳,没好气道。
“你是旗人,怎么会没骑过马呢?”魏真疑惑道。
“是旗人就要会骑马啊,我还不会满语呢,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理直气壮道。
“你连满语也不会?”魏真看向我的眼神就像看怪物。
“不会不会,我满语蒙语统统都不会!”我有些不耐道。
“你——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教你!”魏真忽然笑道。
“小真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学。”想想就头疼。
“真的不要学么?你将来可是要进宫的!”
“不要,进宫我也不过是个宫女,学满语干什么?”我不以为然道。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魏真无奈道。
“好了,小真子,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啊!”说罢,我用鞭子轻轻一抽,踏雪立刻小跑起来,我身子一晃,忙紧紧抓住马鞍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来。
“宁儿,抓紧缰绳!”魏真骑着追风过来一探身,将我扔掉的缰绳抓起,给我递了过来,我忙接住,却仍是一刻也不放松马鞍,身体绷得紧紧的!
“将身体放松,别怕,有我在!”魏真趋马紧紧的跟在我身旁。
“你不要走啊!”我紧张道,生怕他一个狂奔把我丢下。
“好!”魏真看着我的衰样,闷声笑道。
“啊,它低头吃草了,怎么办?”我吓得叫魏真,由于踏雪低头,我的身子也随之向前倾了许多,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来一般。
“没关系,你用力提缰绳,将它的头拉起来!别怕,用力!”魏真指挥道。
“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子,对!身体放松,身子随着马的行进而动!”
“停的时候用力将马头向左边拉,对!但是在策马狂奔的时候不要这样!”
就这样,在魏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导下,我终于初步掌握了骑马的要领,终于可以在没有人辅导的情况下随意走停了!
“宁儿,我真怀疑你连马都没有见过!”静静的躺在草地上,魏真嘴里随意叼着一棵草,抱怨道。
“很奇怪吗?我就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马啊!”我不以为然。
“我说嘛,你怎么这么笨,连最基本的都不会!”魏真挖苦道!
“小真子——”我怒吼,一记重拳袭过去,外加一只佛山无影脚!
“啊——你谋杀啊!”某人吼道。
“要你说我笨!”我得意洋洋道。
“简直是最毒妇人心啊!”魏真揉揉被我踢痛的膝盖,不住的抱怨。
“我就毒了,怎么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我在他眼前晃晃拳头,示威道。
“像你这么凶,以后谁敢娶你?”
“不娶我就不嫁啊,又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了!”我无所谓道。
“哪有你这样子的,张口闭口就是男人,还像不像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了?不嫁?哪有姑娘不嫁人的!”魏真板起脸训道。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直到把他看得发毛,方道,“小真子——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像我阿玛了?”
“我——”魏真彻底无语!
“好了,我们回去吧!”抬眼看看,天色稍暗,夕阳渐沉,我提议道。
“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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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围墙下,正准备从墙上跃进去,忽然看到树上空无一物,莫非黎儿忘记了?不会呀!我特地安顿她的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阿玛发现了,正在守株待兔!
我冷汗连连,幸亏没有直接从墙上跳进去,不然可被逮个正着!这可怎生是好?
“宁儿,怎么了?”魏真疑惑道。
“小真子,你看!树上没有红布条,很可能是我阿玛发现我偷偷溜出去了!”我苦恼道,看来一顿鞭子是在所难免了!
“呵呵!我当时什么事呢!”魏真闷笑道。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阿玛教训的又不是你!”我苦着脸道。
“那我就送你进去,替你承受你阿玛的责罚如何?”魏真正色道。
“不可以!”我想都没想的出声打断!叫他进去,那不是火上交友吗,阿玛那个老古板,一定以为我是会情郎去了,那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为什么不可以啊?”魏真疑惑道,看向我的眼神却满是笑意!
“你说呢?”我斜睨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啊,怎么,你不放心我?”魏真无辜道。
“是!我当然不放心你了!”我顺着他道。
“那你自己进去,可要挨板子喽!”某人幸灾乐祸!
“你若是进去了,阿玛会直接打断我的腿!”我不以为然道。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魏真挑眉,兴致盎然。
“赌什么?”我随意道。
“我若能帮你化险为夷,你就亲手给我绣一只香囊,若是不能,那我就…….”
“你就将那白玉镯子送给我!”我抢着道,为了白玉镯子,冒一回险又如何,反正有他垫背!我得意的想!
“你还没忘那白玉镯子啊?”魏真惊讶道。
“那当然,到底赌不赌?”
“好!一言为定!”
“好!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一件事,我可不会绣什么荷包!”仔细想了想,我觉着还是提前告诉他比较好!
“你——你到底会什么啊?”魏真满怀同情的看着我。
“如果我输了,我会尽力给你绣的,不过拿不拿的出手就不关我的事了!”
“好吧!”魏真苦着脸答应道。
“那好!走吧!不过进去以后我可不帮你啊,你自己说!”我很不仗义道。
“放心吧!”魏真给了我一个自信的笑容,让我的心略微定了下来。
由于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再也不敢大声喧哗了,只低调的摸进自己的院子,希望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想。可是事实往往是残酷的,一进院子,就看见了阿玛那张黑的像锅底一般的脸,看见我进来,更是怒不可遏!
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阿——阿玛,您——您怎么来了?”我尴尬笑道。
“哼!你还知道回来?”罗察重重一拍桌子,呵斥道。
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我——我只是闷得慌!”我不甘的反驳道,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哪家的小姐像你这般,整天只知道到处乱跑!”罗察痛心道!
“阿玛——”莫名奇妙的,有些内疚!
“完颜伯父——”魏真见状,忙走上前,向罗察做了一个揖!
“十——”罗察看见魏真,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伯父——在下魏真,阿玛经常同我提起您,说在这朝中,只有您最敢讲真话,他可是很佩服您呢!”魏真微笑道。
罗察回过神,看了魏真许久,然后又神色复杂的瞅了我一眼,方才淡淡道,“喔,是吗,你阿玛最近可好?”语气中有股子特殊的恭敬。
“劳伯父惦记,阿玛很好!”魏真很有礼貌道。
“喔,如此甚好!替我向你阿玛问好!”罗察神色如常道,可在我观来,却总觉得他说此话的时候很是别扭!
“谢伯父,在下一定转告!”魏真抱拳道。
从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正式的说话呢,倒是进退有度,而阿玛,似乎对他也很是特别,因为自从看见他后,阿玛的脸色便好看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
“十——魏贤侄今日来鄙府是…….”罗察疑惑道。
“伯父,是这样的,今日教宁一贤妹骑马,不觉忘了时辰,故而送贤妹回来!”魏真淡定道。
“小真子——”我不满嚷道,如此这般说,罗察定是以为我们早就相识了!那我更是有罪也说不清楚了!
“一一,不得无礼!”奇怪,罗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呵斥我道,又转而向魏真赔礼道,“一一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还望魏贤侄莫要怪罪才是!”
“伯父过谦了,是我允许她这么叫的!”
我疑惑的看着两人客气来客气去,莫非他们认识?又或者是世交?不行,有机会还要问问魏真才是,怪不得他会如此的胸有成足!
“喔,原来是这样,小女不懂事,倒叫贤侄见笑了!”罗察陪笑道。
“不妨事,我和宁一是好朋友,不介意这些的!”说罢,还向我微微眨了一下眼。
“呵呵!原来如此!贤侄里面请!”我何时见过罗察如此友好过?
“伯父,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伯父了,告辞!”魏真说完,向我微微致意!
“贤侄慢走!”罗察直送到门口,方才回返!
“看见我还愣愣的站在那儿,没好气道,“还不回房去?”说罢,便径直走了!
这就完了?怎么说?我没事了?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魏真何时有如此大的面子了,竟然能让罗察放过我,要知道,连额娘都不能呢,而据我所知,阿玛是很爱额娘的,怪哉怪哉!我摇摇头踱入房门!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黎儿急急的迎上来,“小姐,你知道吗,你和魏公子出门不久,老爷就来了!”
“喔!”我无意识道。
“小姐,你怎么了?老爷没有罚你吗?我好担心呢!”黎儿不住的打量我。
“没有——对了,黎儿,你知道朝庭有个魏大人么?他会不会是阿玛的直系领导呢?”我疑惑道。
“小姐,你又说笑了,这朝堂之上的事情,黎儿一个小丫鬟,怎么知道呢!”
“喔,是这样!”
黎儿看我兴趣缺缺,也就不再多问,只吩咐下人备水备饭!
第九章 温情一刻
吃过晚饭,时间尚早,由于是初秋,屋子里闷得很,我便坐在院子里乘凉,夜色浓郁,皓月当空,繁星满天,淡淡的花香飘入院中,远处几点光亮不停的闪烁,我微微一笑,这些小家伙道是活跃的紧呢,哪里也少不了它们影子。
这样宁静而美丽的夜晚我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过了,生活在繁华的都市里,连天空都是灰暗的,到处都是粉尘,到处都是汽油味,我甚至在天上都看不到几颗星星,在得到的同时我们也在渐渐的失去,失去那原本的淳朴,这真的是在进步吗?我不由的疑惑!失去的这一切,又该如何弥补?
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亮,脑海里忽然闪过李白的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姐如此!”月还是这轮月,人却不是当初的人!而谁又能想到我这个现代人会身在三百年前的老北京感叹世事无常呢。
也不知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会不会想我?还有惠惠,那个死丫头,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想着想着,泪忍不住落下来,你们可知道,我在这里,好孤独!这里的一切好陌生,好陌生!我甚至不知道支持我走下去的信念是什么!难道只是选秀,然后成为皇帝的女人和那一群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不,我不要!
“一一,怎么了?”额娘轻轻坐在我身边,温柔道。
“没什么,一一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总是惹阿玛额娘操心!”我忙擦擦眼泪笑道。
“傻瓜,你是额娘的宝贝,额娘不疼你疼谁呀!”额娘亲昵的揉揉我的脑袋,慈爱的笑道。
“额娘,你真好!”我将头靠向额娘,微微闭眼,烦躁的心却莫名的安静下来,既然老天安排我做了完颜宁一,就自有他的道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替宁一孝顺她的父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既来之,则安之!
“黎儿,去拿一件衣服来!”额娘转身对黎儿吩咐道。
“是,夫人!”黎儿说着便进了屋,顷刻间便拿出一件浅青色对襟褂子来。
额娘小心的替我披上,关切道,“夜晚天气寒,别着凉才是!”
“是,额娘!”我敛下眼眸,乖巧道,心却觉得温暖无比!
“一一,你不要怪你阿玛,他也是为了你好,宫里规矩多,你若还是这个性子,难免会闯出祸端的!”额娘耐着性子道。
“额娘,你放心,一一不怪阿玛!”我由心道。
“一一,你长大了!”额娘欣慰道。
“额娘,一一懂得分寸!”我缓缓道!
“如此额娘就放心了!”
站在门前徘徊了许久,终于伸手叩响了门,只听里边传来了沉稳的声音,“进来——”
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一个墨黑色的身影正在书桌前认真的写着什么!
我轻声唤道,“阿玛——”,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自然。
罗察闻声抬头,看到是我,微微诧异,“一一,有事吗?”
“阿玛,前一段时间是我不好,对不起,让您为我烦心了!”我低着头,声音中透着诚恳!
自那夜想通之后,我便惦记着来给罗察陪个不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毕竟,罗察也是为了我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呵呵!”罗察闷笑一声,“想清楚了?”声音中透着微微暖意!
“是!阿玛是不放心女儿这个样子进宫!”
“你明白就好!”罗察微微叹气,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
“阿玛,女儿还有一事相求!”我话锋一转。
“喔?原来是有求阿玛啊!”罗察轻叹口气,却没有发怒之意。
“不,今日所说,都是女儿的心里话,女儿知道阿玛的心意!”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说来听听!”罗察挑眉,饶有兴趣道。
女儿希望在选秀之前,能自由出府!”我鼓足勇气,还是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罗察脸色略沉,我选择忽略,继续道,“女儿知道,一旦进了宫,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所以女儿希望,能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可以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声音带着浓浓的伤感。
罗察有些动容,“宁儿,阿玛也是没办法,毕竟这选秀是老祖宗定下来的!”
“没关系,女儿不求别的,只希望阿玛额娘可以平平安安的,女儿就心满意足了!”我情真意切道。
“一一,我的好女儿,你想干嘛就干嘛吧,你放心,阿玛不会再限制你的自由的!”罗察欣慰的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罗察笑的样子,没有了以前的剑拔弩张,此时他只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顿时觉得幸福无比,我暖暖笑道,“阿玛,一一记住了!”
“好了,快去吧!”罗察宠溺的笑道。
“好!阿玛,那我先去出去了!”我调皮的眨眨眼。
罗察微笑着点头。
自罗察屋子里出来,忽然发现,阳光是如此灿烂,生活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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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儿,你看这张怎么样?”轻轻写下最后一笔,我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抬手招黎儿过来!
黎儿拿起来左右瞅瞅,想了半晌,才慢悠悠道,“小姐,你的字怎么越来越差了?”
“什么?”我不相信的接过来,方方正正,小巧玲珑,不错呀!要知道,这可是我努力了将近三个月的成果啊!虽然这三个月中我大半时间还是和魏真出去玩,可用来练字的时间也不少啊,怎么在黎儿看来,还是不如以前呢,以前的完颜宁一写的到底有多好啊!我一阵沮丧!
想起练字,还要拜魏真所赐,某一日的某一时刻,他偶然发现我竟然不会写字,其实不是我不会!只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而已,而且由于古今差别,我写的都是简笔字,而他们都是写繁体字,所以介于我没有及时的入乡随俗,便着实由他嘲笑了一番。可我是什么人,二十一世纪堂堂的高材生{虽然在那个时代是很普遍的了,可这里毕竟是清朝,还是比较稀有啦},说什么也是寒窗苦读十几载,吃的盐比他吃过的饭都多,怎能由他轻视了去?于是乎我便开始了我在古代的苦学生涯,先是繁体字,后是蝇头小楷,着实下了一番辛苦,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好强的人,只是苦了我在现代一直读书,好不容易穿到古代,还要学这学那,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呀!
“黎儿,你确定?”我不相信的追问道。
黎儿用力点点头,“小姐,你一前确实写的比现在好多了!”
唉!看来要超过魏真是不可能的了,想想他写的飞白体,醇厚有力,顾盼神飞,而飞白体多用于行草,行草又是书法的升华,可知他的楷隶写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如此想来,我与他差了何止一截,而我,竟然大言不惭的要和他比试,简直就没有可比性嘛!
“算了,不写了!”我将毛笔往笔筒一扔,赌气道!几个月来练字练出来的闷气一股脑冒出来。
“小姐,你不是昨天还说的要好好练吗?”黎儿不解道。
“练练练,有什么好练的啊?”我没好气道。
“宁儿,怎么了,火气如此大?”魏真踏进门来,揶揄道。
我扭头,不理他!
对于他的不请自到我没有一丝诧异,自从第一次来访后,他没事便跑来找我,而阿玛似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我曾经也因好奇问过魏真,他说罗察和他阿玛有过一段交情,所以也算是世交,也不便过问。我后来细想也是,官官相护,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再说我和魏真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也就由他去了!
“魏公子,小姐在自个儿生闷气呢?”黎儿解释道。
“怎么回事?”魏真蹙眉,脱下了墨黑色猞猁狲面子黑灰色貂鼠皮里子里外发烧斗篷。
黎儿无言的将我写的字递给了魏真,魏真接过一看,不解道,“这不是很好吗?比先前进步了很多呢。”
“进步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上你?”我没好气道。
“你比不上我的地方多呢,有什么可郁闷的,你仔细想想,你是骑马比得过我呢?还是武功比的过我呢?”魏真调笑道。
“闭嘴!”我抓起一个东西就飞过去!
魏真伸手接过,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疑惑道,“宁儿,这是什么?”
我斜瞅了一眼,懒懒道,“你的荷包!”
“这——这就是你给我绣的荷包?”魏真好笑道,“这哪里像荷包嘛!”
“你爱要不要!”
“好好好,我要还不成嘛!”魏真又左右瞅瞅那个荷包,最后迫于我的yin威,无奈的挂在腰间。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样子抽象了点,针脚明显了一点吗,那上面的米奇图案,你们谁见过?
“这还差不多!”我的脸色稍解。
魏真微微摇头,走过来,在桌上轻轻铺了一张宣纸,拿起笔,随意的写了一个字,我忍不住悄悄猫了一眼,字体丰腴浑厚,骨力遒劲,气势恢宏,典型的颜体,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喝彩!
魏真搁笔,认真道,“写字如做人,心静字自然能写好,宁儿,你在心里老是想要胜过我,却不知抱着这样的求胜心态,你的字如何能练好?况且我从四岁便开始练字,而你不过初学,怎么能在短期赶得上我?”
我凝眉,静静的打量着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的表情呢,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如此!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样!
再看他,身穿藏青色棉袍,领口与袖口处都覆有厚厚的动物皮毛,虽然天气很冷,他的脸色却很正常,练武的人果然不一样!忽然发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呢!
“怎么,宁儿,是不是为我的风采所倾倒呢?”魏真嬉笑道,与刚才的表情全然不符。
好吧!算我错了,竟然会认为他有魅力!
魏真见我不言,微微一笑,拿起笔塞到我手里,执着我的手,衣服紧紧贴着我的背,熟悉的松香味传来,我一惊,道,“你干嘛?”
“别动!”魏真轻声喝道。
我出奇的听他话没有再动,却觉着浑身不舒服,第一次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不免有些尴尬。
魏真却恍然未觉,只右手握着我的手带着笔轻轻在纸上走动,我一点也不敢用力,亦或者是我的思绪根本不在这里!
片刻间,他离开少许,指着纸上的字道,“你看这个比你所写如何?”脸却微微泛红,奇怪,刚进来那会儿还没这么红呢,难道这屋子里真这么热?
我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的确是比我的好了不止一百倍!
“这个力道技巧掌握是很重要,可心态同样重要!宁儿,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只需写你的字就可以了,况且每个人写字风格都不同,颜劲柳骨,只写你喜欢的罢了!”魏真淡淡道。
“喔,我知道了!”我叹服道。
“怎么样?是不是觉着我很厉害?”某人开始飘飘然!
“哼!不就是写字好嘛,难不成你还真什么都会?”我一瓢冷水浇过去。
“倒也不是什么都会,只是你会的我都会而已!”魏真嬉笑道。
真是大言不惭,我斜睨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你确定?”
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还能叫你看低了去?
“那你倒是说说,你会什么啊?”某人轻视道。
“我什么也不会,不过你不是厉害吗?那这样,我给你两文钱,不管你用来买什么东西,,只要能将我这个屋子装满,我就服你了!”我得意洋洋道,也不知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个小故事,希望他没有听到过。
“两文钱能买什么东西啊,宁儿,莫不是你拿来框我呢!”魏真不以为然道。
“哈哈,,反正题呢,我是出了,办到办不到可就是你的事儿了!”我干笑两声,不再搭理他!
“那这么说,你能办到?”魏真不相信道。
“当然!”
“这个我一时想不出来,以后给你答案!”魏真冥思苦想了许久,沮丧道。
“随你了!”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原来也不过是想挫挫他的锐气而已!
“好,等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答案!”魏真认真道。
下次?这么短的时间,他能想得出来?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入冬以来,天气渐渐变冷,我也不大出去了,毕竟我可是很怕冷的,在以前就这样,而在这老北京,冬天更是冷的出奇,比二十一世纪冷多了,所以没事我还是比较喜欢呆在屋子里!
“没什么,宁儿,我要走了,来向你告个别!”魏真苦笑道,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什么?”我一惊,猛地站起来,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第十章 短暂分别
魏真要走?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怎么会?莫名的心慌起来,说不上为什么!
“宁儿,你干嘛反应如此之大啊,我又不是走很远,只是要回家而已!”魏真好笑的看着我。
听到这话,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
“你家不是在京城吗?”我不解道。
“是啊,可是阿玛就要回来了,我就不能乱跑了!”魏真颓然道。
“那有什么啊,你偷偷出来就是了,我以前不也是嘛!”我不以为然道,真是吓我一跳,还真以为他要走了!
“怎么可以,我每天四更就起来上学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况且,阿玛离京这么久,肯定有好多事要处理的,我估计,年前是出不来了!”魏真苦笑。
“你们家哪有那么多事啊?再说了,你的哥哥不是很多吗?有他们在还不成啊?”我不满道。
“宁儿,你说这么多,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舍不得我,想要见到我呢?”魏真调笑道。
“想得美,走的越远越好!”我一记飞腿踢过去,满意的看到某个人痛苦的表情。
“宁儿,你怎么还是如此野蛮?”魏真抗议道。
臭小子,叫你胡说八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说实话,魏真是我这这里最好的朋友,一起玩一起闹,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而现在,他忽然跑过来告诉我,他要走了,我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屈指一算,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么说,这两个月,我会很无聊很无聊的!
“明日就回,总不能叫阿玛发现我几个月没有上学了吧!”
“喔——”我闷闷道。
总觉得,一股淡淡的悲伤之气蔓延在我们中间,挥散不去!说不清为什么,连我自己也奇怪,怎么会如此的失落?不就是回个家么?又不是生离死别?真是的!
“对了,这个给你!”魏真从怀里摸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我!
好面熟!我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竟是那个莲花出水白玉镯子,几个月了,想不到他还记得,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暖意!
“怎么,舍得了?”我好笑的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高兴一点!
“本来就是给你留的!”魏真不以为然道。
“那谢谢了!”无奈心中还是怅怅的!
“你喜欢就好!”魏真笑着,竟出奇的对我温柔起来!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对了,过了年你得闲了,就来找我玩吧!”想了想,我如是道,年后应该不忙了吧!
“好!”魏真暖暖一笑!
“这样吧!我给你唱个曲儿如何?”我忽然心血来潮!
“你还会唱曲儿?”魏真惊讶道。
“当然了,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呢?”我抱怨道。
“不是,只是没想到而已!”魏真出奇的没有反驳。
“还说不是!”我小声嘀咕!
魏真无奈一笑,也不解释,随意捡了个位置坐下,期待的看着我。
唤黎儿将我的古琴拿了出来,这古琴是真正的完颜宁一留下的,倒是一把不错的琴,紫檀木琴座,上边刻着几支临开的素梅,甚是名贵。
前世老妈为了磨磨我的性子,硬是强迫我学了古琴,无奈琴也学会了,性子还是毛毛躁躁的没有多大改变,惹得老妈每次看到我都不住的抚额皱眉,好像我真是个千年祸害一般!不过要是早知道会有穿越这么一天,我一定会琴棋书画学个遍的,省的我如今在众人眼里,就是个目不识丁的主儿,拜托!我明明是满腹经纶的嘛!{小木,鄙视的眼神,你那也叫满腹经纶?}
话说回来,自从来到这里,我还从来没碰这把琴呢,对于它,我直接无视,前世也不过是迫于老妈的yin威不敢不学,要知道,像我这性子,怎么可能坐得住?就是送给魏真那个荷包,我也是三下五除二,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交工!
十指轻挑,随意拨出几个颤音试了试,还好!差距不是太大,还可以应付得来!
唱什么好呢?流行歌曲?好像不太适合,那么…….嗯,有了!
深吸一口气,玉指轻拂,顿时一串串悦耳的音符缓缓流淌出来,悠扬清澈,似山间的清泉,似谷底的微风!
“淡淡思念,淡淡紫丁的芬芳,静静远去,静静时光的流淌,往事经过的地方,美丽的惆怅,就像那年那夜漫天的星光,轻轻的风,轻轻摇动了梦想,悄悄转身,悄悄流泪的脸庞,温暖背影的目光,像从前一样,我的心在飘向春天的云上,我在春天等你,思念随风化作雨,等待花又开的时候,和你在一起,天地之间守着我们的唯一,我在春天等你,山川水月的约定,如果你抬头看见那天空飘着云,那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