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伸出小手,抚摸了一下花枝上的小刺,被清脆地扎了一下。
指肚冒出一颗可爱的鲜红血珠。
安音没有去在意它。
古年端了两杯柠檬茶向安音走来。
他们坐在石凳上,喝茶,看花开。
“谢谢。”她小口地喝着冰镇的柠檬茶。他加了蜂蜜,微甜,微酸。
古年自己的那杯只有柠檬,没有甜味。
安音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好很好。
他对她温柔,不冷漠,他对她体贴,总是很用心地照顾她。
尽管,距离依旧。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她想,她会不习惯。
我不可以对你抱有感情的。她警告自己。
她明白,她的心中有刺。
不论拔或不拔,都会痛。
r》 她希望自己的过去可以过去。
只是这不是轻易就能实现的期许。
☆、初血
周日,古年的家里有事。
吃完早餐,古年说:“如果无聊,赵萱在离水。”
“待会儿我去找她。”安音点了点头。
安音不想开车,于是刘世平送她去了离水。
本来,她打算回蓝音带邱茵出去逛街的。但那孩子明天有考试,她不打算让她分心。
所以,去找赵萱玩。
到了离水,来到二层的电玩城。
赵萱在pk跳舞机。
音乐是动感的七年的爱。
透过幽暗的闪烁灯光,安音感觉到,赵萱的脸上似乎有泪。
赵萱跳得十分帅气,付修输。
一曲完毕,赵萱笑了笑,她拉了拉安音:“音,你上。”
安音走上跳舞毯,转头笑着说:“姐姐,跳完我们去逛街。”
赵萱笑着点头:“好。付修今天求虐,你成全他。”
安音点了一曲cnblue的动感音乐。
“你很擅长这首歌?”付修问,他都有些怕她了。
“只是想听。三年没玩跳舞机了。”安音回答,“开始吧。”
音乐响起。
安音的脚步轻盈敏捷,精准快速。
简洁的黑色连衣裙,米白色的高跟鞋衬着纤细雪白的脚踝。
舞动时候的安音一甩平时的安静沉寂,灵动且充满了野性美。她美丽的脸庞挂着浅浅的微笑。
一旁的男生都看呆了眼。
安音完胜。
“你七十万,我四十万,真是在虐我啊。”付修顶着一副苦瓜脸,“小助理,你什么都比我强啊。确定吗?损我呢。”
“付修今天败给了两个女人。哈哈哈……”林海狂笑。
“理解他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张信也在一旁笑道。
“烦死!你们!”付修抓狂。
“好啦。我们安音一直很厉害的。”赵萱拉上安音,“亲爱的,我们走吧。”
“bye-”安音向他们挥了挥手。
赵萱的车上,安音问:“姐姐,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周末。”
“他家里有事。”
“怎么了。”安音觉得,有问题。
赵萱不瞒她:“他父母为他安排了一个未婚妻,他不依,被他父亲关禁闭了。”
安音理解了,赵萱是孤儿,江家也算有权有势,似乎名门总是喜欢讲究门当户对。
“你们一定都很难过。”安音说,“叶大哥是没办法吧,姐姐你,也无可奈何是么。”
“他母亲身体不好。”赵萱鼻头酸涩。
“
姐姐,你,也别太难过,这事,还没完全定下来,还有希望的。”安音安慰。
赵萱笑了笑:“傻丫头。”
她爱他。婚姻无所谓。
他也爱她。
她知道。
所以就算不能在一起。
也没事。
只是难过。
她们买了很多很多的衣服。
女人逛街,就是如此。何况,是有钱的女人。
最后,她们来到一家珠宝店。
安音看中了一对十字架耳坠。
已经很久没有戴耳饰了。赵萱让她试戴。
这是姜氏旗下的珠宝店,正巧,姜毅今天来这里为一位女性朋友挑生日礼物。
当他进门看到戴上十字架耳坠的安音时,不禁呆站了很久。
很久没有见面了。
安音,更美了。
铂金耳坠衬得她的耳朵更加精致白皙,高贵可人,肌肤本就如白玉雕琢,甚是迷人。
“好久不见。”他绅士地打招呼。
安音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漠地对服务小姐说:“包起来。”她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她会想杀人。
“好的。三千七百。请您到这边付款。请问,刷卡还是现金?”服务小姐微笑到底。
“刷卡。”安音拿出信用卡。故意忽视他。
“我来。”姜毅风度地掏出金卡。
“不用。”开玩笑,我怎么会用你的钱?她冷笑。
“就这么排斥我么?”姜毅笑道。
服务小姐看出安音的冷淡,收下了她的卡。
安音取走耳坠和卡,便和赵萱一起离开:“姐姐,走吧。”她想尽快离开。
“那是姜毅?”赵萱问。
“嗯。”她不想说太多。
赵萱不再问,大致了解。
她们走向私人停车场,途中要路过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街道。
白天还好,只是清寂。
但天已黑,不禁显得有些幽森。
街道转弯处,突然传来一声“赵萱”,是女声。
安音和赵萱停下脚步。
来者不善。
一个穿粉色小洋装的年轻女孩出现在她们面前。
“袁晓露。”赵萱认得。
赵萱示意安音:“江叶的那位,所谓的‘未婚妻’。”
“有何贵干。”赵萱冷冷地问。
“教训你。”
这女孩拥有乖巧洋娃娃般的纯情外貌。
但她们都轻易看出了她内心的阴异。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赵萱冷笑。
“就凭我是他未婚妻。”女孩蛮横地说,“都是你!他根本就不肯娶我。他说,他只爱你一个,只要你一个,就算娶我,日后也不会碰我一下——”
赵萱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你有什么资格再缠着他?伯母都被你气得差点丧命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没有良心?明明就配不上,还死抓着人家不肯放!我当然要教训你!”
赵萱的心抽搐了一下。
不是谁配不上谁的问题。
而是爱却无法在一起的问题。
他母亲又被气得犯病了么。
他为她都成了不孝子了。
她还有什么好再强求的。
他已经尽力了,而且,他依旧只爱她一个。
这就足够了。
赵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见赵萱不说话,袁晓露以为赵萱怕了。
她恨赵萱,这个高挑漂亮的女人,只要她在,江叶永远都只会把自己当小妹妹。
她讨厌江叶总以为她什么都不懂,总把她当小女孩。
“无所谓,我知道他爱我,就足够了。”赵萱拉着安音向前走去绕过袁晓露,“你让开。”
“站住!”袁晓露叫道,“我有说放你走吗?”
赵萱轻蔑地勾了勾嘴角:“你能怎样。”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你就一没人问的孤儿。江叶被他父亲关禁闭了,我也不担心他会知道什么。就算他知道你出事,你可以告状,但我会极力否认,没凭没据的,他一定会相信我,因为我那么乖。”袁晓露自信地挑衅着。
安音浅浅地一笑:“你也知道你很会装。”她读得懂这种女人,外表无害,却工于心计。
“你哪个,别多管闲事。”袁晓露冷哼。
袁晓露打了个响指,冒出四个男人。
“你们帮我好好教训这个无耻的女人。最好,可以毁了她那张脸。”
她就不信,要是赵萱的美貌没了,江叶还会要她。
安音和赵萱都知道,逃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停车场是私人的,虽然不只是她们能用,但这种限制级的停车场,停车的人不会有多少。
今天,她们停车的时候,只看到一辆深色兰博基尼,看来,没什么人会路过这里帮她们忙的。
赵萱不想求救,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会给江叶带来很大的压力。
安音其实可以打电话给古年,但他家里有事,会忙到很晚,她也不想麻烦她。
袁晓露朝她们摆摆手:“我不奉陪了,还
有聚餐呢。”
她潇洒地转身:“你们四个不要心软哦。”
“知道了。”
安音看了看赵萱:“姐姐,那女人脑子不好。”她难道不懂,不是自己的,永远不会真正是自己的。
赵萱点了点头:“安音,你先走。”
“说笑,姐姐。”安音怎么会走。她才不会不讲义气。
“袁晓露那女人太小看我们了。江叶一定没跟她说过,我会打架。”
“丫头,你让开。我们的目标是她,你别碍事。”一个壮实的男人对安音喊道。
“她是我姐姐。”安音冷冷地回答。
“少和她们啰嗦了,阿明,一起干了。”
他们一起围了上来。
安音灵活地躲过一个男人的攻击,同时一脚狠狠踢向那男人的小腿骨,那男人踉跄了一下,随即火冒三丈。
“妈的,别怪我不客气。”男人骂道。
赵萱从来就不怕这些小混混,她一对三,不轻松,但也不吃力。
安音这边也还能承受。她身手轻巧灵气,那男人根本就钳制不住安音。
最后,她狠狠地踢了那男人命根子一脚,他哀叫一声便摔倒在地。随即,安音用力地踢向他的小腿骨,“咔嚓”,断了。
很好,他站不起来了。
安音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立刻去帮赵萱。
毕竟对手是三个壮实高大的男人。
打着打着,赵萱受了点伤。手肘处明显被擦伤。
突然,一个男人猛地抽出一把刀:“老子不介意让你毁容。”
“阴险。”赵萱唾弃。
但对方有了刀,赵萱不免要更加小心些。
安音拦下了持刀的那个人:“这边。”
“多管闲事。”混混看了看受伤倒地的同伴,“不知好歹。”
说罢便出拳击向安音。
安音轻松躲过,不客气地反击。
赵萱那边打倒了一个,还剩一个。
二对二。
赵萱那边的混混竟也抽出一把刀,胆子真不小,敢玩大的。
赵萱冷笑:“我还没打算杀人。”
“你他妈的能杀了我?”
那混混怒骂。
赵萱不和他废话,几个回合过后,她夺下了他的刀,狠狠地砍向了他的手臂。
“混蛋女人!”
混混大骂。
安音这边不大乐观,这男人蛮力凶狠,安音虽然还能招架,但因为要防着他的刀,毕竟她气力有限。
她没有武器,处于弱势。
r》 赵萱将刀扔给了安音:“接着。”
安音接过刀,一个扫堂腿,并用力将刀扎向那男人的腿。
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但出于本能反击,他用刀狠狠地刺向了安音的手臂,安音没能完全躲开,臂膀瞬间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
赵萱那边也解决了。
她冷冷地说:“你们回去后告诉袁晓露,不要乖乖女不做当疯子。”
她拉住安音快步奔向停车场。上车后极速飙回离水。
古年在离水等安音。准备接她回家。
电梯里,安音看到赵萱的白衬衫上沾了很多血迹,不过,仔细分辨,不是赵萱的。
看来姐姐没受什么伤。
那就好。
赵萱突然惊呼:“该死,安音你受伤了!”
安音看向自己的左臂,果然,一道大致八厘米长的深深伤口,不停地留着鲜血,刺骨钻心的疼,已有些许深红色血液在周边凝固。她又多久没受伤了,她突然看着自己的伤口微笑起来。
赵萱拉着安音快速走出电梯,正好看到古年坐在酒吧中央的沙发上。
古年淡淡地问:“回来了。”
“老大,快带安音去包扎伤口!”赵萱着急地喊道。
古年快速放下茶杯,大步走向安音,看到了她紧皱的眉头和左臂深深流血的伤口,不禁呼吸一窒,心一凛。
“谁伤的?”古年的声音冷入骨髓。
“我……我,明天再向您解释……对不起……”赵萱顿道,她 ,没有想好要不要说这件事。
古年冷冽的目光扫过赵萱苦涩的脸。
没再说话。
拉着安音离开:“回家。”
安音任他拉着,没有思绪。
回到白浅,古年带安音来到他的卧室,已有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拿着医药箱安静地等待着。
“白,为她处理伤口。”
叫“白”的男孩细心地为安音清理着伤口,缝针,包扎。
安音忍着痛,蹙着眉,咬着牙,抿着唇,倔强的小脸逞强得让人心疼。
古年一直坐在床边看她,面无表情。
她知道,他在不高兴。相处那么久,她可以轻易通过他面无表情的表情读出他的情绪。
古年的眸子,冬日的深潭。
就似浸在深潭里,他的寒冷直冲着她的感官。
他生气了。
“你在生气?”安音开口。
他没有表情的俊颜,她看着发寒。她不希望他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
他良久才开口:“你只要一个电话过来,我完全来得及护你。”
“不想麻烦你。”安音如实回答。她有什么立场去麻烦他?她不是他的谁,她有自知之明。
“安音。你必须接受我的保护。”他口气强硬。
“我,自己会保护自己。”她忍着疼,倔强地说。她怎么会认输。
古年起身走向安音,抓住她受伤的左臂猛地向上一抬,拉扯到了伤口,安音终于吃痛地叫出声:“啊——”
“这就是你自己保护自己的成果?”古年冷声。
安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古年,心里不禁有点惊慌。
莫白没有说话,他拉过安音的左臂继续为她处理伤口。
古年是故意弄痛她的。
“你如果一心要为他报仇,在此之前,就乖乖地接受我的保护。否则,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远离我。”
古年说话的口气十分凶狠。
安音低头凝视着地板,不说话。
古年,你何苦那么保护我?
笨蛋。
你对于为来说,只是复仇的工具,仅此而已。
你需要对一个把你当成工具的人那么关心么。
真是傻到极致……
☆、收拾
古年身着黑色正装坐在江家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对面,是江叶和袁晓露。
“袁小姐。”古年抿了口茶,却没有正视她,“你伤了我的人,我不会饶了你。”
“啊?”袁晓露没反应过来。
“晓露,你伤了人?”江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不愿意娶这个小妹妹,他已经被父亲关了将近一周了。
“我什么都没做过。”袁晓露干脆地否认。
她露出无害的无辜眼神:“我怎么可能去害人?”
“老大,什么事情?”江叶不解。
“你的乖妹妹,却是蛇蝎心肠。”
古年拍了拍手,四个遍体鳞伤的混混被付修他们带了进来。
“你们——”袁晓露语塞,她在心里狠狠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晓露,怎么回事?”江叶皱了皱眉。他大概猜到,袁晓露一定是做了什么伤了人的坏事。
“我……他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这个人无赖我,江叶大哥,你要相信我啊。”袁晓露知道,她很可能会再也说不清。
“这位小姐的智商是负数级别。”古年冷言,“狡辩,是最无趣的掩饰。”
袁晓露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你们袁家平时挺安分,拜你所赐,这次,我会让你们袁家吃点苦头。”
古年的声音充满冷漠和笃定。
袁晓露自小被父母宠惯了,还没被人这么压制过,不禁怒气狂升:“你是哪个?你能耐很大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好歹是江叶大哥的未婚妻,我们两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你算老几?敢说让我们吃苦头?呵。”袁晓露憋不住大骂道。
江叶深锁眉头,他责怪地看着袁晓露:“晓露,请坦白。”
这是命令。
“江叶大哥——”她顿道。他一副责怪加不信任的表情,让袁晓露心碎。
付修踢了下被自己带进来的混混:“你替她说。”
“袁小姐,她找到我们兄弟四个,说,只要帮她好好修理那个女人,就给我们一人一万块钱。傻子才不要。”他们已经被教训得很惨了,再不乖乖配合,会死得更惨。
“你也说。”林海推了推身前的人。
“那女人那么厉害,身边还有个小帮手,我们压根就没得逞啊。饶了我们吧!钱我们不要了!”小混混哀求,“就是她指使的!真的!她还怂恿我们毁了那女人的脸呢!”小混混激动地指着袁晓露。
江叶吃惊地狠狠按住了袁晓露的双肩:“你伤害了萱萱?”
真没想
到。
江叶危险地眯了眯眼。
“我没有伤她!”袁晓露有点激动。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被张信钳制住的阿明开口了。
“你闭嘴!”袁晓露狠道。
“算了吧。我虽是混混,但还不瞎。当初,你哭得梨花带雨来找我们帮忙,在我们面前哭诉说那女人多么无耻缠着你的丈夫偷你丈夫的心。但你他妈的已经暴露得太明显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江叶看着袁晓露,面无表情:“晓露,哥哥一直很疼你,也一直以为,你很善良。当我跟你说我不能娶你我只爱萱萱的时候,你忘了?你十分理解地安慰我,说你会努力去和我爸以及你爸求情,希望可以取消我们的婚约,让我和萱萱最终获得幸福。”
江叶讽刺地笑了笑:“想我江叶一生极少看错人,却看错了你十几年。”
“不!江叶大哥!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袁晓露是真急了。
“如果萱萱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们袁家倾家荡产。”
江叶的眸中溢满了寒气。
袁晓露不禁颤抖了一下。
古年拍了拍江叶的肩:“赵萱没事。”
古年知道赵萱爱江叶:“她终究没有告诉我凶手是袁晓露,原因,你清楚。”
古年看了看发愣的江叶:“她知道你母亲被气病的事。”
江叶的心抽搐着:“我怎么会不懂得她的难过。”
他知道,她不会告发袁晓露的。因为,那个傻女人一定不舍得增加他家庭上的压力。
她一定明白,他母亲被气得差点丧命,他怎么能再继续反抗下去。
傻。
江叶苦涩地笑,笑容越来越涩。
他是真的难过,曾经,他和那个傻女人,一起勾勒美好的未来,期待着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
可现在,他连保护她的能力都完全丧失了。
他无助地用手抵住额头,无力再思考。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依旧,很爱很爱那个傻女人。
古年狠狠地敲了一下江叶的后背。
江叶一惊。
古年冷冷地说:“你太看低我了。”
兄弟那么多年,他不会不帮江叶:“我会不帮你么。”
江叶愣了愣:“老大?”
“袁小姐,你应该赶紧滚回家。”林海讽刺道。那些混混已经放走了。
“你怎么说话的?”袁晓露吼道。
“你是该回家。怎么?赖在
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张信不愠不怒地微笑着,笑容中不含一丝温度。
袁晓露的手机响了,是袁父的。
“你给我滚回家!”袁父大吼,随即挂断电话。
袁晓露被父亲这么一吼,顿时心里忐忑不安,立刻准备回家。
快要走出客厅大门时,她不舍地转过头,又叫了一声“江叶大哥”。
江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厌恶她。
袁晓露哭着跑出江家。
“我已经断了袁家的资金链。”古年开口,“若要我放手,除非袁老亲自向你父亲提出解除婚约,并且极力劝说你父亲接受赵萱。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只会恢复袁家一半的资金链。”
“老大,袁晓露还伤了安音,是不是?”江叶能感觉到,否则,他不会轻易出手那么重。
江家和袁家,和古楼集团相比,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但古楼集团轻易不会对其他家族出手,就算是非治不可,也通常是在暗中。
“安音恰好和赵萱在一起。”古年回答。
“这次,谢谢老大。”
“不用。”
古年对他们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你们聚一聚。”
那个倔强的丫头应该正在白浅无所事事。
☆、听话
安音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莫白说,一定会留下疤痕。
除非,做去疤手术。
她拒绝。
她不想去掉这个印记。
这个印记,代表着她变得更加强大了。
近来,古年对她十分冷淡。
不冷不热,就是冷淡的诠释。
她是不习惯。却乐于接受这样的现状。
她有预感,如果不这样,她和他之间,一定会有一些物质渐渐变质。
自早晨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她也没有见到古年的身影。
他不准她去公司工作。
她没发表意见。见不到他也好。
但是,她怎么,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念。
发觉这点,安音气得想哭。
她想起,曾经她和齐绍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晚,齐绍有事没能送她回家,恰巧,她被抢劫了。
她纵然害怕,却迫使自己要沉着冷静。
她抬起头直视那些混混:“要多少?”
“废话。”混混们呵斥,但随即一愣,“当然是有多少给多少。”
安音从容地从钱包里取出两千元的钞票,给了他们。
“爽快!”混混们跑开。
安音苦笑了一下,就这样化险为夷了?
钱。
这事她没有告诉齐绍,她觉得没必要。
告诉他的话,他会担心,还会自责没有送她回家。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可后来齐绍竟然知道了,是一个目击者告诉他的。
安音突然就觉得很可笑,目击者,那当时怎么不去帮她?现在没事找事告诉齐绍又是什么意思。多事。
齐绍很不高兴,他冷着脸:“你应该告诉我。”
“我又没出什么事,没必要的。”安音咬咬唇。
“是没出什么事。”齐绍无奈地说道,“但我不想连你被劫那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她不希望他那么较真。
她本就习惯自力更生,不依赖他人,即使是齐绍。
齐绍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和自责。”
他揽她入怀:“你就不能听话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瞒我,好不好?”
安音将脸贴紧他温暖的胸膛:“好。”
安音明白,那是一种保护。
而如今,古年对她的保护,显然,是过头了,不是么。
她怎么可以对古
年有感情?
你是耐不住寂寞吧?她不客气地嘲讽自己。有点良心吧,他不是你应该在意的存在。
“怎么不吃?”古年回到白浅,走到客厅,发现餐桌上的晚餐一动未动。
“不饿。”她回答,不带有情绪。她会注意自己的心。
“世平,添一副碗筷。”
古年坐在安音的对面,开始吃晚饭。
安音静静地看着他。
这次她看不出他的情绪。
“当真不吃?”古年用筷子指了指安音面前的辣子鸡丁,“不吃就端给我。”
辣子鸡丁,安音的最爱。
安音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饿,刚才是因为想心思所以没胃口。
“不给你。”安音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凭什么让给他?
看着只吃米饭和辣子鸡丁的安音。古年扬了扬嘴角。
月亮。
玉的质地。
温润,透亮。
安音和古年一起坐在白石桌旁喝茶赏月。
古年静静地观察了安音的左臂很久很久。
白皙细嫩的玉臂上一条显眼的八厘米深色伤疤破坏了原本和谐的美丽。
他没有保护好她。
“还疼?”他抚上她左臂的伤口。
“不疼了。”她有些诧异,因为他的眼眸中尽是毫不掩饰的疼惜。
她不禁心中一颤。
这个男人,很心疼她?
“不生我的气了?”安音淡淡地微笑。
古年望向月下的清澈花颜,不禁暂失了魂魄。
“还在生我的气?”安音见他不答,有些不解。
古年扬了扬嘴角,他凝视着安音纯美的面容,起身上前,在安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安音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轰”的一炸全面停止运作。
古年的右手圈住她的腰,目的在于防止她逃脱。
他温柔地舔吮着她柔软小巧的唇瓣,小心翼翼倍加珍惜地品尝着这道最诱人的甜点。
他的眸中露出些许的笑意。安音生涩的反应反而极大地挑逗了他。
他将自己的舌乘安音没防备便快速侵入到她的口中,灵活地搅动并缠绵着她甜美的小舌,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安音已经被吻得喘不过气了,她死死地抓住古年上身的黑色衬衣,终于,古年的唇离开了她的。
但脸依旧离她很近。他能感受到她慌乱的呼吸。
古年的声音略微沙哑,他用手
摩挲着安音被吻得红肿的唇:“终是吻了你。”
安音的神色脆弱且迷离,眸中闪着泪光,身体则在轻微地颤抖。
古年的眼眸中露出浓浓的深情,以及歉意。
没有遮掩。
安音推开了他。
古年站直身,整了整衬衫:“你可以打我的。”
安音的眼泪流了出来,柔弱得让古年内心酸涩疼痛。
她在气自己。
在发觉自己被他吻的时候,她非但没有挣扎,还情不自禁地回应了他的吻。
她理应上前甩他一记耳光,然而她也没有做到。
她的心和身体一起背叛了齐绍。
她是个坏女人。
安音压抑地哭出声来。
古年有些慌了,他赶紧抱住安音,对她道歉:“对不起,我鲁莽了。”
安音狠狠地捶打他的背,依旧哭泣。
她不该背叛齐绍的。
可是她就是背叛了。
她比想象中的更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
古年也不阻止她捶打他后背的小手。
他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纠结。
他在心中苦笑:古年,你终究还是暴露了对她的情感。
安音最终跑回了卧室,锁上了门,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布满泪痕的无色面庞。
很想杀了自己。
她爱齐绍。所以来这里,希望可以为他报仇。而古年,接受她,训练她,一年来一直和她保持着相对和谐的距离。
她不讨厌他,却也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她苦涩地一笑,自己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你和古年,才相处了一年。你接近他,只是为了要给齐绍报仇而已。你们之间,除了好感,其他什么都没有,你们之间,除了朋友,其他什么都不是。呵呵,他或许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又何必当真?而且,你怎么可以接受他?”
“安音,你出来。”古年在门外敲门,声音清冷。
他不允许她逃避。
一年了,通过这一年的相处,他确信安音对他是有感情的,或许无关爱情,但这是他唯一的胜算。
而她对他的吻,并不抗拒。
他爱她,深藏了那么多年,从未变过。
他没有道理,再放过她。
安音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面无表情地问他:“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她冷冷地微笑。
古年认真地看着安音清亮的眼眸,锁住她的目光
:“我爱你。不论你信不信。”
安音微怔,随即轻笑:“你耍我呢。爱?何谈爱。”
“有些事,你是不会知道的。就例如,你十五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从那之后,一直关注着你的生活。”
安音静静地听,不说话。
“你大一的时候,那晚被拦劫,齐绍保护你,也是因我安排。只是,后来你们相爱了,爱无错,我无法强求什么。”
安音的眼中闪过诧异。
“我从不求你爱上我。也不要你懂得我的心。我只要你不躲我。接受这个事实,即可。”
安音淡然地说:“我回蓝音住。”她不要在和他纠结。
古年拉住她:“不准走。走了,就别想再为他报仇。”
“你让我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齐绍?”安音落泪吼道。
古年揽她入怀:“你就不能听话么。我只是爱你,一直都爱你。这么多年,我从未用自己的爱去困扰过你什么,也未曾逼你去做过什么选择。现在,我只是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接受我的感情和保护,就那么难么。你听话,好不好?”
那么冷傲的一个人,话语中竟充斥着温柔的哀求。
安音想起这个男人一年以来对她的好,陪伴,照顾,训练,关心,保护……
而他现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
而她呢,是不是也在和他生活的这一年中渐渐的越来越在乎他依赖他。他在,她就安心。他不在,她就不安。
她是否,也不知不觉情非得已地喜欢上了他。
齐绍也曾抱着她对她说过,“你就不能听话么”,“好不好”……
安音终于放弃了挣扎。
“好。”
她紧贴古年温暖的胸膛。
古年将她抱得更紧:“谢谢你。”
可是此时,安音的脑中充斥着一个问句:古年,你说你爱我。那是不是意味着,除了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