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姐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一眼贱橙,道:“一个连走路都无法自理的男人,不知道你爱他什么!”
说罢,杭姐气愤的离开。
贱橙见杭姐走了,赶紧起身跑到祁限那去,扶住他的身子,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一身的灰,破损出血的脸颊,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一定很难受的。
贱橙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净,收起哭腔,小声道:“对不起啊,弄你一身灰”
祁限尽管浑身酸痛,却还是按上她的脑袋,揉了揉,残酷的笑笑,笑得特别好看:
“你对不起什么,衣服你给我洗。”
贱橙抬起头,破涕为笑,湿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知足的光:“没问题!”
葱头在一旁别扭,很不自在,可能是刚刚看到两个人像对苦命鸳鸯似的,自己又没有帮上忙,很愧疚。
贱橙:“你看什么啊,帮我扶一下祁律师啊,我一个人弄不动。”
葱头赶紧架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对不起啊老板。”
贱橙大咧咧的笑了笑:“没事,你也帮不上啥忙,杭姐的脾气谁敢惹她,不怪你,不过好在是happyending,杭姐接受了他。是吧祁律师?嘿嘿
葱头:“你刚刚没听到杭姐说让你俩结婚么?”
贱橙:“”
有么?
好像有!
他还答应了一声“好啊”
贱橙诧异的看向祁限,自己难道这是被嫁出去了么?
若说好事多磨却比不上速速来喜,春化街的小老板贱橙的婚事就像是天外飞来的陨石一般在春化街的平地炸了个巨大的坑。
在街头巷尾的纷纷议论声中,一场别具一格的中式婚礼在这个热情夏天的尾巴时高调来临。
夏十六的店面门口,一片耀眼喜庆的红,锣鼓、唢呐、舞狮、花轿,红红火火,人声鼎沸。
这阵仗,像是古代达官显贵家的闺中小姐初嫁一般,格外的吸引人。
聂丹丹着一身金丝缎面旗袍,红色的绣饰衬得她肌肤胜雪,娇小玲珑。眉眼间飞扬着的喜悦似是这一生都难以比拟的荣耀光熙,她立在酒店的门口处,热情周到的招待每一位礼客。
黄老板今天为了应景,也穿了一套玄色长袍,配以小凉帽,周身的庸俗之气减去不少,他双手作揖给聂丹丹行了个礼,眉开眼笑的贺喜道:“恭喜恭喜,前几天还说要把我干儿子介绍给橙子,没想到这么突然就结了婚,真是可惜呀!”
聂丹丹柔媚的拍了拍黄老板的长袍:“呦,今天穿得挺帅啊!”
黄老板听见丹丹夸他,笑得合不拢嘴:“呦吼吼,真的吗?那以后我就天天穿这个来找你?”
聂丹丹:“去死呵呵李老板!”
李老板也走过来,一脸喜气的问道:“这婚也结的太突然,怎么事先没叫我们长辈看看,把把关?是哪家的孩子?”
春化街里做生意的,有的和贱橙不熟,也要装作是她长辈的样子,聂丹丹已经见怪不怪了。
聂丹丹娇笑道:“可帅着呢!待会就看到了哈,里边请!”
宽敞宏亮的酒店大堂里,一片惹眼的大喜红,宾客们热热闹闹了围坐了几十个圆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凑热闹,企一睹春化街杭姐的千金。
要说这杭姐,传闻多了,又说是香港来的,有说其实是个四川女人,有的说身价十几亿是一介商贾,有的说是某高官的情妇背景显赫!
一个女人,能在春化街只手遮天这么多年,单单是商人肯定不能解释,必定跟朝廷的高管有很深厚的关系。
不管怎样,做生意的谁都想和这厉害的女人沾上点亲故,可是真正见过杭姐的也没几个,只能来巴结她唯一的掌上明珠,春化街的小老板夏予橙。
“夏小姐的婚礼果然奢华气派,听说嫁的却是个瞎子。”
“是瞎子,但这瞎子也有来头,我在电视上看过,以前总在法制频道做嘉宾。一表人才,可惜了。”
“这婚结的也有点太快了,听说那个律师和贱橙认识才几个月,这算闪婚吗?”
“这年头年轻人流行闪婚!”
【37】
婚礼的这一边:主持人着一身唐装立于台上,洪亮的说道:“各位来宾,先吃着喝着啊,新娘子正在轿子上,马上就到!”
而婚礼的那一边
“我可不坐那玩意儿!”贱橙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各种发胶弄得硬邦邦,又加上很多坨假发变成髻,心里七上八下的。
聂丹丹:“老板,不要耍小孩儿脾气嘛,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发型师:“是呀,夏小姐,您看,这支发钗弄上去,您的头发部分就弄好了,多漂亮?像是古代穿越来的呢!”
贱橙:“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要把我的头发染黑?就为了插这些筷子?”
发型师:“呃这不是筷子,这叫步摇”
贱橙:“不摇?”
她晃了晃脑袋,blingbling~~
贱橙:“它摇了呀”
化妆师为难的看向聂丹丹,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她在这样不配合下去,就该晚了。
聂丹丹也拿她没办法了,索性拿起桌上的红盖头一盖头就蒙上了她的脑袋!
贱橙:“我看不见了!”
聂丹丹:“我告诉你啊,你别给我装傻,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你没看到你杭姐她老人家的态度吗?如果你不结这个婚,祁限就是外人,把他轰出春化街后立马就给你找个大麻子嫁喽!”
贱橙:“可是哪有这样的啊!逼人家结婚!这都21世纪了,谁家还包办婚姻啊!”
聂丹丹:“你不想嫁喽?”
贱橙:“那倒那倒不是”
嫁给祁限,是她的终极梦想啊
聂丹丹:“那你还犹豫个屁啊!”
贱橙:“可祁限他,太可怜了,要娶我”
聂丹丹叹了口气,斜睥着她:“你怎么了?哪儿配不上他呀?”
贱橙:“没有我没说配”
聂丹丹:“那人家祁限说不娶你了吗?他是不是也答应了说要和你结婚?”
贱橙想了想,到现在还觉得亦真亦幻,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娶她呢?
聂丹丹扳着她的肩膀,摘下她的红盖头,强迫她去看镜子里:“他瞎你也瞎么?你看看,看看镜子里,哪个民国大戏里的女主角有你清秀可爱,看看我大宝的这眼睛,这鼻尖,这小嘴,哪儿配不上他?”
贱橙照了照镜子,那镜中的人很陌生,画着桃花妆,眉目巧盼,清秀伶俐,一点都不想平时的她
贱橙扬起头,嘿嘿一笑:“那倒是!”
说罢,她信心大增,自己就把盖头蒙在了头上,声音闷闷却又喜悦的说:
“走吧!结婚去!”
【38】
踩着绣花鞋,出了家门,要下楼,身上的凤冠霞帔重如千斤,耳边哗哗啦啦的发出各种金属和珠子的声响。贱橙摇摇晃晃的走着,手还得提着婚袍,腾不出手来开门,只好伸出绣花鞋踢开了家门。
门一开,一个人立在门口,闻声慢慢转身过来,正是卫渊。
贱橙惊讶的看着他,他也同是惊讶的看着她。
她一身的凤冠霞帔眸光婉转自不用说,可卫渊他
贱橙:“你怎么也穿成这样?”
只见他一身素色长袍立于门前,左肩处绣着繁杂的黑色纹花,黑硬的发丝在光线里泛着墨洹剑饔畈环病?br />
卫渊浅浅的笑,将灼热的目光自她身上移开,道:“按传统,新娘要由兄弟背上轿子,你看起来不太方便,就抱着吧!”
说罢,他一弯身,便将她横抱在怀中。
身上的珠穗首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那般空灵惆怅。
贱橙在卫渊怀里,一步一步的被他抱到楼下,心里忽上忽下的,才开始有了真正的,属于女儿出嫁的惆怅。
“卫渊,我要嫁人了,对吗?”她兀然问道。
“对。”他抿着唇,不敢看她的流光美目。
楼道的玻璃窗外有几只鸟儿而扑棱着翅膀而过,贱橙的目光被窗外初吸引过去,却对上一束刺眼的阳光。
贱橙收回目光,看着卫渊的侧脸,视线落在他黑色的眼罩上。
“你会照顾好自己么?”她问。
卫渊笑她傻气:“你又不是远嫁,天天能看见我,还怕我照顾不好自己?”
贱橙摇摇头:“不对,我嫁给了祁限,就是他的老婆,往后他的眼睛好了,他叫我去哪儿我就要跟去哪儿的,那时候不就见不到了?”
卫渊喉结滚动了一下,鼻息间的呼吸有一丝凌乱。
他没说话,他有他自己的想法。
可她似乎早已看穿了卫渊的心思,又一次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一般,一字一句敲进他的心里:
“卫渊,人要为自己活。”
卫渊暂歇了脚步,深深地望着怀里的人,栗色的瞳眸忽明忽灭。
忽然,他落下冰凉一吻于她的额头。
那是他,从不敢放肆过的深情,也是自此以后,再也不会透漏的自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12点,大婚现场直播呦~~ccav小爱为您连线,动动你的小爪,希望在婚礼上看到谁?喜欢中式婚礼不?
第32章
【39】
卫渊将她抱出来的时候,单元门外等着的人群纷纷欢呼起来。
她只觉得满眼都是红色,太阳光透过绒绒的红盖头发出鲜红的光,有些晃眼。
“新娘子出来喽!”随着人们的欢呼,红色的爆竹炸裂在空中,热闹极了。
“快看!出来了!”
“脸挡上了,衣服真漂亮!”
“那是新郎官吗?”
“不是不是!”
大抵是这样的中式婚礼不大常见了,很多人看到她着一身精致考究的凤冠霞帔,觉得新鲜讨喜,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贱橙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忽然感到很喜悦。喜悦中又透着点丝丝微微的害怕,便紧紧的搂着卫渊的脖子,眼下只能看到盖头下面透出来的,卫渊的鞋子。
卫渊将她抱至花轿处,弯身,小心翼翼的将她放进了轿子里,贱橙的绣花鞋踩在地上,不禁用手抓紧了轿子的门沿,慢慢坐进去。
聂丹丹站在轿子前,手扥着那红色的门帘,忍不住轻轻的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她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至亲骨肉,没有一种心情能够形容割爱的忍痛。
可是怎么办呢,那孩子那么幸福,那么的想要嫁给自己爱的男人。
贱橙蒙着盖头,自然是看不到聂丹丹哭的,只觉得性子急了,便隔着盖头喜悦的问道:“丹丹丹丹丹,轿子怎么还不抬起来呀?”
聂丹丹咬了咬牙,眼泪落下了两行,脸上的表情与每一位嫁女儿的母亲一样的复杂,最终终于扭头,撒开手任门帘落下。
卫渊站在轿撵前,看着那红彤彤的门帘渐渐遮住了她的身影。
那镜头,慢放到了极致,布帘子慢慢的盖上,她的嫁衣一寸一寸隐去,如同隔世。
心中忽然有座山轰隆隆的倒塌,从此天荒野茫,一别两宽。
耳边忽有一个尖锐的人声响起,刺破了他妄图的神经。
“起骄啦——”
轿子被抬起来,坐在里面的新娘还正贪玩,“哎呀”了一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卫渊慌慌乱乱的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红包,他向来冷静自持,从未像今天这样慌乱过。
“给您。”他将红包递给抬轿子的,又小跑两步递给其他几个轿夫。
轿夫很满意,现在很少有想到给轿夫红包的。
按照规矩,出嫁的娘家若是没有打点好抬轿子的,轿夫们就会故意颤动花轿,给新娘点颠簸尝尝苦头。
卫渊负手立于轿侧,耳边的唢呐声和越鼓声尖锐的弥漫在低空,那轿子渐渐越过他的身边,抬了出去。
他就像是独自站在瑟瑟秋风中的高处,怀揣着甸甸心事,为前尘往事而殇。
春化街的街道飘来一阵微风,那风丝打了个卷儿,将地上的爆竹皮扫得飞了起来,追着轿子而去。
追随,或许是超乎于爱的一种寄生。
就像这炸裂的爆竹尸体,毁了自己,灵魂才能与风为伴。
前辈的恩怨何苦要后人来尝,卫渊常常恨不能寐。
爱一个人,不能禀明,无梦相赠。
索性还能免她颠簸,纵使要沉情埋名,也就够了。
【40】
婚礼的另一边,新郎刚刚被造型师弄完着装
造型师手拿的是红色软脚幞头,汉代的一种帽子,帽檐周边绣着蔚蓝的祥云纹饰。
造型师刚要戴到祁限的头上,就被他用手挡住了。
新郎伸手摸摸那帽子,安静的皱皱眉:“这个拿走。”
造型师为难的说:“祁先生,这是一套的啊”
祁限:“你们说穿中式的衣服,我可以配合,但汉服可以穿,这帽子我肯定不会戴。”
造型师:“可这是您的婚礼啊这”
祁限坐那不动,面色很坚决,他决不想任人摆布,哗众取宠。
造型师一见他这样,也就不敢动作了,这婚礼的费用都是人家出的,何必跟财主作对呢。
小高知道祁限心中的苦闷和被迫,赶紧过来做和事老,扶住祁限的胳膊道:“师傅,不想戴就不戴!你结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这婚礼的钱,哪一样不是咱们出的,不戴不戴,把这帽子拿走!”
小高:“师傅,你站起来我看看。”
祁限从椅子上站起来,红色的汉服,内里是黑缎子里衬,身披喜红的富贵花衣缘曲裾,袖口和领缘绣着黑色云纹,做工精细,修长挺阔。
这量身定做的汉服布料本就硬朗,恰好祁限身材修长,穿上去更是相得益彰。
造型师将鲜红的绸缎红花打斜围在他的胸前,就更多了几分新郎官的喜庆。
黑硬发丝稍稍被发胶定了型,洒了些细致的亮片,肤白瞳深,俊朗异常。
祁限转过身来,虽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却总觉得闷热难忍,掸了掸身上的袍子,侧过头对小高道:“一定要穿成这样么?”
小高笑着说:“人家婚庆公司就这么设计的,得按照流程走啊,不过说真的,挺帅的,像拍电视剧一样的男主角一样。”
祁限睁着眼睛,却没有一丝光线入眼,只听见外面的爆竹声响起,大概是新娘的花轿到了。
她今天,会是什么样?
心底隐隐有些可惜,失明了这么久,总觉得习惯了这憋闷的黑暗,但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如此渴望能看得到。
哪怕一个模糊的影子也好。
化妆师见他剑眉星目,便拿起眉笔朝他眉上描了描,道:
“您这眉形都不用修,天生的剑眉,您长得这么标致,新娘子一定也很漂亮吧?”
小高在一旁撇撇嘴:“凑合吧!”
祁限没说话,唇角微微动了动,很安静的任造型师摆弄,片刻之后,所有的造型全部完成。
他们现在在的这间装修雅致的新房,正是祁限为了大婚特地买下的。
在决定结婚之前,大家都在商量两人婚后住在哪的问题,祁限和小高本是在春化街租了一间民居,但总不能结婚了还住在那里,贱橙和聂丹丹又住在一块,更不方便。
后来祁律师自掏腰包,在春化街的新私享区买了套金质斐丽的精装房,虽说春化街的治安不好,附近的房子都卖不动,价格低廉,但私享区还是极致奢华的精品小区,一套房也要百万以上的。
起初买这房子的时候贱橙不同意,如果让他把事务所卖掉的钱用来买房和她结婚,那么他眼睛好了之后怎么办。
谁知他对她说
“没关系,这笔钱本是我用来给我弟弟结婚的钱,但如今看来,他是用不上了。”
贱橙掀开轿子帘,将盖头拎开一脚望向上方,这栋崭新而漂亮的大楼,就是他和她未来的家。
轿子咔哒一声落下,贱橙用力的抓紧窗栏稳了稳身子,偷偷望向窗外寻找他的身影。
今天来了好多人啊,加上许多围观的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爆竹的香气。
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背着手站在小区门口,和身边站着小高,和人群的喜气洋洋相比,他像是静默的黑白相片,安静而冰冷。
贱橙放下盖头,左手搓搓右手掌心,右手搓搓左手的指头,手心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轿子边站的是菜市口卖鱼的长腿婆,她曾经给贱橙喂过奶,今天贱橙初嫁,她自然也要担任重要角色。
长腿婆手上拿着绑着红绳的弓箭,掀起轿帘递过去,眉开眼笑道:
“橙子,这弓箭你拿着,呆会儿下来的时候,你就拿着这弓,朝轿子里射三支箭,驱除着这路上沾染的邪气。”
呵呵?这么好玩?
贱橙很想开句玩笑,可撩起那盖头,发现那么多人在看着自己,再看看自己未来的丈夫,终究还是收起了顽皮的笑,郑重的接过功箭。
“从此以后,我就是祁限的妻子。”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她自己说过的话。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靠谱、任性、顽皮、冒冒失失。她要学会女子该有的稳重温婉,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长腿婆替她撩着盖头,她拉开那小小的弓箭瞄准骄子门,“嗖”的一声,射中了前方的轿子。
小高禁不住股掌,一边看着一边给失明的祁限做现场直播:“嘿嘿,中了!中了!”
祁限抿唇一笑,眉眼中终于有一丝喜悦缠绕。
贱橙拉弓,“嗖嗖”两箭,完成了仪式。
人们都鼓起掌来,长腿婆一边放下她的盖头一边说道:“好好好,从此以后你的婚姻一定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好!好!”人们纷纷喝彩起来。
那祝福声此起彼伏,让贱橙打心底里感到幸福。
嗯,一定会幸福的。
长腿婆挽着她问道:“闺女,接下来就要拜堂了,你追备好了吗?”
贱橙双眼弯弯,重重的点点头。
她马上就要,成为祁限的妻子。
新郎和新娘在拜堂之前是不能说话的,她掀开盖头偷偷的望向他,只见他被小高扶着,在人群的簇拥中走向酒店。
她笑了,笑得好开心,放下盖头,双眼陷入一片晃眼的红色。
终有一天你会了解。
当你死磕到底的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知哪儿来的信心。
就算宇宙灭亡的最后一秒,你也愿做誓死无悔的轻骑。
一意孤行,朝他奔去。
就算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入v之后,谢谢这些小伙伴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留言
【echo】【蒙擎擎】【深深】【旗】【荩娆】(荩娆名字很好听哈)【柯若溪】【蓝星星】【爱书的小虫】【春暖秋凉】【开心忧忧】【linringring】【朗明月】【采菜鞅变法】【咿呀】【11379325】又落下哪个孩子没?
这场婚礼写了很多篇幅,也反映出很多细节,希望大家能够关注。
明天也是中午12::00哦,记者小爱举着小彩旗现场直播我们祁大律师和橙子的洞房,是洞房呦伴娘团们要准时来参加踊跃撒花哦!
第33章
【41】
关于这繁杂的婚礼仪式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只觉得迷迷瞪瞪的就过去了。
跨火盆,拜堂,耳边乱哄哄的,头上蒙着喜帕又看不清东西。
那喜烛、金秤、剪刀、麦斗、尺子、果盘、茶杯、合卺酒,样样都有讲究,众人闹完了洞房便一哄而走,留下她坐在床上。
手里握着两人的结婚信物。
一个小小的红色抽绳布袋,里面装着两人的几根发丝。
屋子里一下子清静下来。
闹洞房的宾客都被聂丹丹赶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祁限和贱橙两个人。
贱橙的鼻尖上都出汗了,热的不行。
只听见祁限把门关上的声音,然后他慢慢的走过来。
贱橙:“喂,是不是都走啦?我可不可以把头上的喜帕摘下来?”
祁限走过来,淡淡然道:“你先不要动,知道秤杆在哪里吗?”
贱橙:“在我手里握着呐”
祁限:“给我。”
贱橙:“拉倒吧,我直接摘下来就完事了,你用秤杆挑起来的话,万一戳到我脸上怎么办?”
祁限:“你自己掀起不吉利,给我。”
贱橙:“不是吧大律师,你居然也迷信这一套?”
祁限:“这是一辈子的事,还是谨慎些好。”
贱橙听见他说一辈子,便心头一暖,笑着说:“好吧,给你。”
祁限握着秤杆,轻轻的,慢慢的寻找着她的方向,秤杆的头部挨到了她的下颌。
喜帕给渐渐往上挑起,贱橙大大的眼睛灵气的转了一转,整个人终于重见天日。
一股凉风从面颊袭来,吹散了脸庞的闷热。
她望着他站在面前的身影,目光中露出惊艳。
贱橙:“你穿这身好帅啊但你不热吗?”
祁限:“很热,这衣服一层一层很繁琐,我脱不下来。”
贱橙回头望望窗外,天色尚晚。
贱橙:“我帮你。”
一分钟后
祁限:“已经脱到衬衣了,我里面没穿衣服,不用再脱了。”
贱橙:“可这衬衣是长袖啊,我还是帮你脱了吧!”
祁限:“不用。”
贱橙:“真不用?”
祁限忽然坏笑道:“如果你坚持,那我也不介意。”
贱橙忽然想起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自己这么不矜持会被笑话的,遂赶紧收回手,道:“我这人就是太实在了,我真的只是怕你热而已,我去洗澡啦。”
贱橙说罢一溜烟的跑进来浴室。
此处省略一万字
“这就完事了?洞房呢?”第二天,聂丹丹瞠目结舌的问道。
贱橙正叼着笔算着店里的流水账,云淡风轻的瞥了丹丹一眼,没空搭理她。
聂丹丹急了:“我、问、你、洞、房、呢!”
祁限那边正在给当事人讲解婚后的财产分配问题,听见聂丹丹这么一声怒吼,话语顿了顿,又继续。
贱橙刚嫁出去一天,胳膊肘明显就已经拐到了外面去,一见自家老公被打扰,立刻横眉冷对聂丹丹,小声道:
“你再大声点我就告诉黄老板说你爱恋他多年让他今年就娶你!”
聂丹丹哪还有心思管这个,伸手拧上贱橙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昨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别告诉我你和小祁开了天窗!我这么多年是怎么下血本培养你的?”
贱橙:“疼疼,松手哇!我洞不洞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聂丹丹:“怎么没关系!这关系大了!是你害羞,还是他不肯啊?你说实话!”
贱橙放下笔,从柜台里出来,启开一瓶冰镇的王老吉,递给聂丹丹:“降降火,降降火,一大把年纪了,贼心还跟发春的小姑娘似的!昨天晚上啊,是这么个情况。”
聂丹丹赶紧凑过去侧耳倾听。
贱橙:“我洗了个澡出来,人家已经帮我把床铺好了,一个瞎子,多难得啧啧。”
聂丹丹:“讲重点!”
贱橙:“然后人家就去另一个房间睡觉啦,我就乖乖躺下也睡了,晚上起夜去客厅接了杯水,发现他的房间灯还是亮着的。我老公怕黑,就算瞎了也得开着灯睡觉多有性格”
聂丹丹快被气死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俩难道以为结婚就是合租插间的室友关系吗?他”
“丹丹丹丹丹,”贱橙收起脸上的笑很认真的看着她:
“他已经有很多无奈了,我何苦事事都要逼他?”
逼他做朋友,逼他结婚,难道还要逼他入洞房?
更何况这场婚姻本就不清不楚,他不清不楚的态度,她不清不楚的跟随,在这不清不楚弄清楚之前,她再往前一步,都会让两人难以收场。
就算她贱橙再贱,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
聂丹丹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心里担心嘴上却还是讽刺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算和他相敬如宾?”
“相敬如冰?”贱橙摇摇头:“那不行,我要对他好,名正言顺的照顾他。”
聂丹丹鼓了鼓掌,冷笑道:“真是伟大啊?我告诉你,这种事情,男人没有一个不想做的,你套不住他下面,就永远也套不住他的人!”
贱橙知道聂丹丹又要讲黄丨色常识了,赶紧站起来,装傻充愣打马虎眼,假装迎接客人去。
聂丹丹望着她傻兮兮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暗暗安慰着自己的这颗操碎了的心。
没关系,年轻人,有的是时间。
【42】
洞房第二晚。
贱橙在昨天的大婚上穿得太多,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大开着窗子,所以今天白天有点感冒。
虽然嗓子疼,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晚上她将夏十六纹身店的灯箱从外面搬回来,准备打烊,葱头和小高他们已经下班了,只剩祁限和聂丹丹在。
聂丹丹老像个有操不完的心的怨妇一样,临走还不忘给年轻人提点提点。
聂丹丹:“小祁律师,我下班了啊!”
祁限:“丹姐慢走。”
竟平时贱橙和丹丹像是两姐妹一样没大没小,但聂丹丹在祁限的心里,算是贱橙的长辈,祁限对她还是有几分面上的尊敬。
聂丹丹:“真乖,人帅嘴甜有礼貌。”
贱橙在一旁翻白眼。
聂丹丹:“小祁啊,注意身体,晚上别太晚睡啊!”
祁限将书本资料都装进公文包里,微笑:“嗯,会的。”
聂丹丹贼兮兮瞥了一眼贱橙,转身出了店门。
贱橙闭了店直接带着祁限奔向夜市,晚上的猪肉和菜都很便宜。
贱橙亲密的挎着他,走在菜市场里,不停地和熟人打招呼,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掉进了蜜罐里的新婚夫妇。
贱橙偏头看着他,笑着:“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
祁限把手搭在她的肩头,感受着手心自她皮肤吸取出来的凉意,道:“你会做饭?”
贱橙:“谁说不会做的,今晚就给你露一手瞧瞧!”
祁限:“你的皮肤很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贱橙虽觉得嗓子紧,但自恃体格好,便说:“没有啊,可能今天穿的太清凉了吧。”
两人回到家中,她便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祁限在客厅里就能听见刀看在菜板上的剧烈声响,不止一次的走到厨房门口问要不要帮忙,都被她赶出去了。
终于——
“啊!烫烫烫烫烫!”她的尖叫声从厨房传来,随着锅铲掉落在地板上的声响。
祁限伸着手,摸摸索索的来到厨房,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切到手了?!”
不会做饭还有硬撑,真是犟脾气。
贱橙:“这这这油它下了锅就往我胳膊上跳,像是被几百只小虫子咬了似的!疼死我了!”
祁限被她的“几百只小虫子”给逗笑了,在一旁支招:
“你往油里撒些盐看看。”
贱橙舀了小点盐放进油锅,不一会那油里的小虫子就不再往出跳了。
她刚要乐,却想起之前吹过的牛皮,自尊心严重受挫!
贱橙斜目瞪着他,没好气道:“去去!不要来打扰大厨发功!”
祁限:“好好,你发功,但记得把衣袖放下来,不要被油溅到,要不然别做了我们出去吃”
贱橙打断他,把他往出推:“啰里吧嗦的!你就坐在客厅等着吃排骨吧你!”
祁限被迫出了厨房,坐在客厅里,本来打算听广播,盲人的世界是极其枯燥的,他除了听广播,也没什么太多的生活了。可后来发现,听她在厨房里笨得叮叮当当的声响,也是蛮有趣的一件事。
而某个盲人虔诚而认真的等了足足一小时后,老婆的排骨味道却让人出生入死。
贱橙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怎么样怎样?好吃不?”
那排骨入嘴的硬干和焦咸让祁限本能的摇摇头,喉咙差点喷火。
贱橙语气极其失望:“啊?不好吃么”
祁限忽然很想撒个谎,只为驳回她不开心的语调。
便顿了顿,放下筷子竖了个大拇指:“橙式排骨,味道很特别。”
贱橙由地狱转到天堂:“真的吗!!”
祁限艰难的将排骨咽下肚,露出一个媲美奥斯卡影帝的绝色微笑:“帮我拿碗米饭,我要多吃两碗。”
“ohyeah!”贱橙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跳跃着奔进厨房拿米饭去了!
男人嘛,吃下一整盘排骨不算什么大食量!
当祁限将整盘排骨都吃光的时候这样想。
于是吃了一整盘“焦盐排骨”他躺在床上,感觉口干舌燥。
如果现在能够看得见,他一定会打开手机浏览器,百度一下食物中毒该怎么急救。可悲的是他现在是个盲人。
于是摸摸索索的下了床,走到客厅打算给自己接杯水冲淡一下胃里的咸,却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咳嗽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停更一天哈,有点事放个小假,不要离开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