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鸣梦本来以为她听到“代价”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可是看现在的样子事实又不是她想的那样,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慕容紫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她说着那个代价是什么,可是她却说不出来,一时之间场面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旁边的慕容紫晴为了讨好西鸣梦,便附在她耳边轻声给她出主意,西鸣梦一听她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对慕容紫菱道:“三天后的中午,皇家赛马场,本公主要和你比试比试,要是你赢了,本公主就对白天的事情既往不咎,要是本公主赢了,你,你就必须自断一臂,永远不准见五皇子!”
她话音一落,苍宝就赶紧阻止慕容紫菱,悄声在慕容紫菱耳边道:“这不公平,紫菱,不准答应。”
苏氏也急了,用拼命地眼神阻止着慕容紫菱。
而慕容紫晴和罗氏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慕容紫菱,心里想着,这下子看你怎么办,惹了公主,就算是太子出面,都帮不了你。
慕容紫菱却一脸好笑的看着天真的以为她慕容紫菱是傻子听不懂她的话的公主,直接道:“我不同意!”
西鸣梦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要饶过她她竟然还敢拒绝,气的拼命深呼吸才再次开口说出话来:“那你要怎样?”
“比赛我倒是可以和你比,但是呢,你的条件太苛刻。”慕容紫菱答道。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西鸣梦见慕容紫菱同意比赛,心情平复了一些,条件无所谓,只要她愿意和她比,她就一定会赢,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会赢。
慕容紫菱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道:“我的条件是,要是我赢了,公主对我白天的‘冒犯’既往不咎,并且带着你的太子哥哥离开大兴,什么条件都不能提然后还得一直主和;要是公主赢了,我慕容紫菱自断一臂,并且发誓离开大兴都城,永远不会回来,永远不会再见肖启枫。”
慕容紫菱说完,了解两国关系内情的慕容丞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条件,慕容紫菱竟然敢说出口,这西鸣梦除非是个傻子,否则根本就不会答应!
可是,事实没如慕容丞相的愿,这西鸣梦公主的确是个傻子,她还真是答应了,她拍了拍手,对慕容紫菱说道:“本公主答应你!”
说完,转身就走,跟着她离开的,除了慕容丞相和苏氏,其他的人都走了。
苏氏是担心慕容紫菱条件里面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担心的脸都变得苍白,而慕容丞相想的却是她条件里面利于大兴也就是利于他慕容府的事情,兴奋地脸都红了。
这慕容紫菱要是真赢了,他慕容府就是大兴朝的大功臣了啊!
他上前,一把拉住慕容紫菱的手,道:“紫菱啊,你可一定得赢啊,爹爹支持你!”
说完,竟然老泪纵横起来。
慕容紫菱厌恶看着他丧心病狂想要立功的样子,毫无声息的抽出自己的手,道:“爹爹放心,紫菱一定会赢的,紫菱累了,想休息了,还请爹爹也回去休息吧。”
说完,和苏氏告别,转身进了屋子。
慕容丞相一点都不在意她这恶劣的态度,兴奋地不得了。
苍宝和红蔷跟着慕容紫菱进了屋子,一进屋子,苍宝就叫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你疯了才会和她打这个赌!这下子要是你输了,永远离开这里还好,自断一臂怎么解决嘛!”
苍宝都快急哭了,红蔷也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慕容紫菱。
慕容紫菱却淡定的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糕点,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你家小姐会输啊?”
苍宝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自信的慕容紫菱,真不知道她这种自信从哪里来的,要说如果比剑比医术比轻功,她相信她肯定会赢啊。
可是这次是赛马,人家西鸣梦就算马术再不好,人家至少会骑啊,这个慕容紫菱,她从她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她,压根就没见过她骑马,她要怎么去跟人家比赛?现场学习吗?就算苍宝在旁边已经急得来回转圈圈了,慕容紫菱依然一脸平静地坐着边吃糕点边喝茶,最后连红蔷都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的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要不咱们去找大小姐,让她找个人给你教教骑马,小姐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苍宝一听红蔷这话,一下子反应过来,就是啊,好主意,紫菱本来就有武功在身,骑马什么的应该会很好学。
于是她附和道:“就按红蔷说的办好了,咱们明天就去找大小姐!”
慕容紫菱见她俩入戏太深的样子,终于舍得开了尊口,道:“哎呀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本小姐自有分寸。”
说完,转身进了内屋,还不忘补充一句:“我累了,你们别跟进来啊。”
这让本来想跟她进去的苍宝停下脚步,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红蔷,道:“你说小姐不会想那天直接杀了西朝长公主吧?”
苍宝这话没把自己吓着,却被红蔷生生给吓着了。
红蔷直接愣在那里,小心的问苍宝道:“那怎么办?小姐要是那么冲动,皇上不会放过她的!”
“是啊,”苍宝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没有发现红蔷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等她发现了,赶紧安慰她道,“唉,你也别担心,总之由我苍宝在,小姐的安全问题绝对可以保证!”
红蔷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紫菱还睡着没醒呢,苏氏就来了,不光她自己,她的身后还跟了个侍卫一般的男子。
她先让那男子在菱嫣院门口候着,自己进了院子。
正在干活的红蔷看到大夫人,赶紧上来请安,带着大夫人进了小姐的闺房。
苏氏见慕容紫菱还睡的香着呢,本来也不忍心就这样把她叫醒,可是事情紧急,她也没办法,只好狠下心来,出声叫醒慕容紫菱。
“娘亲,你怎么来了?”慕容紫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苏氏的脸,问道。
“娘亲向你爹爹求来了一个骑马很厉害的侍卫,今个一早就把他带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你快起来,咱们去跟她学骑马去。”苏氏急忙道,她和苍宝一样,知道慕容紫菱根本就没骑过马。
原来是这事啊,慕容紫菱摆摆手,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
说完,竟然又闭上了双眼,继续睡觉。
苏氏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着急了,伸手开始扯她裹在身上的被子,试图用这种方法把她叫起来。
慕容紫菱感觉到被子上传来的力量,和苏氏较起劲来,也用力护着自己的被子。
母女两人竟然越玩越开心,在她们玩的忘乎所以的时候,门口传来红蔷的声音:“五皇子,您不能进去!”
苏氏一惊,这五皇子怎么一大早的跑来了?
她反应过来他竟然要硬往女儿的闺房里面闯,于是赶紧手忙脚乱的给女儿盖被子,可是她还来得及盖好呢,肖启枫就闯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苏氏一眼,直接就把慕容紫菱从被子里面扯了出来。
慕容紫菱本来功夫很好的,可是一大早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扯了出来,毫无招架之力。
苏氏目瞪口呆的站在旁边,想阻止,却又看着肖启枫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犹豫了。
“肖启枫,你疯了?”慕容紫菱被肖启枫一把扯进怀里,怕自己摔倒在地上于是用胳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感觉到慕容紫菱软软的身体,肖启枫也愣住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慕容紫菱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他也抱过她,不是这个感觉的。
她真的长大了呢,而且这么多人来抢,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把她娶回去,不管她是否同意,他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放弃了。
慕容紫菱根本不知道肖启枫在想什么,但是她问他话他竟然不答也太过分了吧,于是猛地掀开他,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裹得严严实实的,继续朝肖启枫吼道:“你一大早的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肖启枫被这声吼叫叫醒了,他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刚才的脸红心跳瞬间转化为恼羞成怒,他大声道:“慕容紫菱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难道不知道?竟然敢拿我去跟别人打赌,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原来是为这个来的啊,慕容紫菱无奈,道:“五皇子殿下啊,不是我要拿您去赌,是您自己惹得风流债,那个公主大人非要我拿您赌啊,而且我也付出了代价的啊,我连自己的胳膊都赌进去了啊。”
慕容紫菱说着,还郑重其事的抬起胳膊,给肖启枫看。
这不说还好,一说肖启枫更加气愤了,他又伸手把慕容紫菱从被子里面扯出来,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答应那个女人自断一臂的?”
慕容紫菱甩开他的手,道:“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五岁的小丫头了啊,咱们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激动!”
哈哈,你还直到我激动了啊?这还不是最激动的呢!
肖启枫好笑的看着慕容紫菱,还想继续和她闹,这个时候,苏氏终于鼓起勇气对肖启枫说道:“五皇子请在外面稍等片刻,妾身给紫菱穿好衣服就带她出去见您。”
这丈母娘都开口了,肖启枫也没办法,只好出去了。
慕容紫菱这下子得意了,她对苏氏笑着说道:“娘亲真厉害!”
苏氏没好气的看着爱惹事又调皮的女儿,道:“赶紧穿衣服,人家五皇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说完,便开始帮慕容紫菱穿衣服。
这个时候,苍宝也进来了,她看起来非常兴奋,慕容紫菱不知道她吃错什么药了,问她:“你又激动什么?”
苍宝兴奋的答道:“小姐啊,五皇子带了好几个人,牵着各色各样的马,在外面候着呢,等你穿好衣服,他就带你去学习骑马!”
“啊?这肖启枫真是多管闲事!”慕容紫菱骂道。
“这就不对了啊,小姐,人家五皇子这是为你好呢。”苍宝说着,也过来帮慕容紫菱穿衣服。
“他是怕我输了他?还是怕我争不回来那个和平条约?”慕容紫菱呢喃道。
苍宝没理她。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还出去吃了早饭,慕容紫菱才出现在院子里。
此时,肖启枫已经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了,真是一匹好马啊,慕容紫菱看着他的马发呆。
他看到慕容紫菱出来,策马靠近她,道:“走,跟我学骑马去!”
“啊?”慕容紫菱还没答应呢,肖启枫便一手持着马缰,弯腰一手提起她,把她提着坐在他的前面。
“驾!”肖启枫也不管这是慕容府了,直接策马就往前冲。
“喂,你疯了?”慕容紫菱被颠地都快把刚才吃的饭吐出来了,马跑得很快,她只能靠在肖启枫身上,跟着便大吼道。
“跟上,去城郊!”肖启枫根本就没有回答她,头都没回的直接吩咐后面的手下。
马蹄声过,慕容紫晴和西鸣梦目瞪口呆的看着,尤其是西鸣梦,目瞪口呆过后简直是气血攻心,快被这场面气吐血了!
“这个贱人,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她!”西鸣梦依然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了,竟然说出了脏话。
慕容紫晴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意识到时机成熟了,便悄悄在西鸣梦耳边道:“公主啊,这赢比赛,不一定要公平的比哦。”
“哦?”慕容紫晴的话让本来还想靠自己的能力来赢了慕容紫菱的西鸣梦思考起来,虽然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能力可言。
“公主,只有狠下心来,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慕容紫晴见西鸣梦动心了,继续煽风点火道。
她只是提醒西鸣梦可以动心思,但是又说的好像西鸣梦本来也可以赢,动心思只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罢了。
“所以这个胜利本来就是属于本公主的,无论本公主做什么,都是属于本公主的!”西鸣梦喃喃自语道。
慕容紫晴见她上钩,表情变得阴狠起来。
慕容紫菱啊慕容紫菱,我这次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看你还怎么和我抢永王妃的位置?看你还怎么和我抢嫡女的位置?
“就是,公主您肯定可以赢的!”慕容紫晴继续添油加醋。
西鸣梦终于下定决心,笑着对慕容紫晴道:“本公主知道了,谢谢你,等本公主成功了,本公主一定会求太子哥哥做主,让你嫁给你喜欢的永王。”
“谢谢公主!”慕容紫晴听了西鸣梦的话,激动地不得了。
她想了多年的事,总算是得来不费功夫啊。
就在这个时候,岳怀礼来了,告诉西鸣梦太子叫她过去,西鸣梦知道,太子哥哥一定是知道了她昨晚和慕容紫菱打得那个赌,叫她过去夸奖她聪明呢。
于是便和慕容紫晴道了别,兴冲冲的跟着岳怀礼去西鸣渊住的地方见他。
西鸣渊被皇上安排在城郊的皇家别院暂住着,这里安静,皇上觉得他会喜欢。肖启枫带着慕容紫菱策马来到城郊,这里有大片大片的草地,草地的一边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别院,另外一边是一片树林。
到了草地上,肖启枫勒马停了下来。
“疯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慕容紫菱生生忍住快要吐出来的感觉,说道。
“教你骑马啊,免得被你卖了。”肖启枫答道。
“你哪只耳朵听我说我要让你教我骑马了?”慕容紫菱对肖启枫的想法简直无语了。
“你真是不识好歹,都不知道我为何要如此迁就你,迁就了你,却还依然喜欢你。”肖启枫说完,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把这么多年的心酸历程全部融入这声叹息中,让人听着,怎么那么心酸啊。
慕容紫菱沉默了,此时此刻,她无话可说,解释不能,煽情也不能,伶牙俐齿的她,在这样的他面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着,肖启枫竟然有些享受这样的时候。
阳光很好,草地泛着诱人的绿色,她就在他的怀里,不像以往那么闹腾,就这么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就好像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怀里一样。
子夜带着一众手下守在不远处,他看着自家主子现在的模样,不由得抬头望天,如果可以,他真想告诉老天爷,别折磨主子了可以吗?
无论是曾经的五年分别,还是不久前的三年离开,主子都受了太多的苦啊!
战场上那么辛苦,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他是尊贵的皇子,竟然和普通士兵一样坚持了五年,夏天那么热,冬天又寒风刺骨,他时时刻刻都在战场上拼着命,只为五年后再见她,可是骄傲的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认识的纨绔子弟了。
好不容易盼了五年,总算见到了她,带着她回来,好不容易求了皇上赐婚,皇上已经答应了,可是她又不同意了,连个理由都那么伤人,说什么利用,他就算一时信了,后来再想想,怎么可能再信下去,她却就那么决绝的一走就是三年。
这三年来,却是他,在为她守卫这她在意的人。
太子府中女人争权夺利,虽说太子妃手里握有那三个侧妃的把柄,可是别人呢,还有好多的侍妾和丫鬟,太子妃又不是那种心思敏捷的人,要不是有他帮助,如何度过?要不是有他提点,太子妃怎么可能成长的那么快?
甚至于,他知道她想让太子当上皇上,让她的姐姐当上皇后,所以他辅佐太子,一半是因为他是他敬重的大哥,一半却是因为她啊!
子夜有时候真的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算计好的,他好想提醒主子不要被她骗了,提醒主子,就算你心疼她,她是不是也会心疼你;你想要变强保护她,她呢,会不会想着要保护你?
可是子夜不敢,他知道主子有多在意这个慕容小姐,他害怕,如果他说了这些话,主子会直接赶走他。
慕容紫菱感觉到肖启枫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她无法控制和预料的,刚想问他,却听见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公子,小心!”
是欧阳灵韵,她怎么在这里?
“我们过去,让子夜守在这里,不准别人靠近!”慕容紫菱一想到欧阳灵韵遇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很可能和肖启枫的身份有关。
肖启枫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不让别人靠近,但是看她如此郑重的样子,知道她自有自己的考虑,便大声命令子夜:“你们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本来还想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子夜只好停了下来,应道:“属下明白!”
接着,肖启枫策马飞奔到打斗的地方,慕容紫菱看到欧阳灵韵和灵鸢两个人缩成一团躲在一棵树后面,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正在和一个黑衣人打斗的白衣男子人,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担心。
慕容紫菱一看那白衣男子,顿时愣住了,接着什么都没想,一把抽出肖启枫腰间的软剑,直接翻身下马,上去帮忙。
欧阳灵韵一见慕容紫菱来了,大叫道:“紫菱,小心!”
慕容紫菱回她一个“你放心的表情”,然后对着那白衣男子说道:“师兄,小师妹来帮你了!”
原来,这白衣男子正是三年未见的顾乔。
三年未见,这顾乔的武功精进了不少,绝对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了,可是对手也很厉害,所以他险象环生,也没制得住那黑衣人。
“紫菱,配合我!”顾乔本来打得有些吃力,见慕容紫菱来帮忙,放心了不少。
“好!”慕容紫菱说着,用剑攻击黑衣人的背面,顾乔攻击前面。
那黑衣人转身想打慕容紫菱,接着便被顾乔狠狠刺了一剑。
就这样,三个高手其中两个对打一个,而且这两个人还配合的如此默契,那一个人,输掉,是必然的事情。
肖启枫本来想上前帮忙的,可是看样子也不用,他就坐在马上没动,可是越看慕容紫菱和那白衣公子配合的月默契,他的脸越黑,最后,简直都堪比锅底了。
很快,慕容紫菱和顾乔便制服了黑衣人。
慕容紫菱当机立断的上前卸了黑衣人的下巴,然后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动作毫不犹豫,狠辣无常。
“让你敢自杀!”慕容紫菱怒道。
欧阳灵韵本来就被黑衣人吓得够呛,这回,慕容紫菱把她吓得都动不了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虽然调皮一点做事也只是为了保护她在意的人的慕容紫菱,竟然有这种手段。
她愣了一会儿,才在灵鸢的搀扶下,走到慕容紫菱跟前。
慕容紫菱看着她的样子,猜到她在想什么,平静的对她说道:“自保而已。”
欧阳灵韵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肖启枫翻身下马,走了过来,他刚才也看到了慕容紫菱娴熟的动作,黑着的脸上露出赞叹的表情,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和他真像!
可是一看到顾乔,他又不开心了。
他走到顾乔身边,冷声问他:“你是哪位?”
慕容紫菱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之间就变脸的肖启枫,挡在顾乔前面,替他回答道:“他是我师兄,关你什么事?”
“我问他又没有问你!谁让你回答了?”肖启枫气道,说着还伸手推了慕容紫菱一把。
“你有病吧?”慕容紫菱更加莫名其妙了,她狠狠地回了肖启枫一把。
“你!”肖启枫简直气的要打人。
欧阳灵韵在一旁看着,知道肖启枫这时在吃醋,嫌人家师兄和师妹刚才配合的太默契,抢了他的风头。
眼看着这两人就要大打出手了,于是她赶紧上前对慕容紫菱道:“紫菱,今天多谢你了,不然我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呢!”
说完,又转身对顾乔说道:“没想到我两次遇险都是被你所救,真是多谢你了!”
说完,深深地对顾乔和慕容紫菱鞠躬道谢。
“灵韵你不用这样。”慕容紫菱不和肖启枫吵架了,转身对欧阳灵韵摆手,伸手扶了她一把。
“没事。”顾乔冷淡的性格一点都没变。
“没想到你是紫菱的师兄呢,好有缘啊,你是她在天山的时候的师兄吗?”欧阳灵韵站直身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慕容紫菱觉察到她的脸上显现出可疑的红晕。
泰山崩于顶却面不改色的欧阳小姐什么时候这样过?慕容紫菱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看着顾乔。
可是顾乔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答道:“是。”
“你上次和这次来都城,都是来找紫菱的吗?”欧阳灵韵竟然学会了没话找话,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是。”可是顾乔却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喂,师兄,你可不可以多说一个字啊?真是字字千金啊。”慕容紫菱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提醒顾乔道。
“啊?没事,没事,”欧阳灵韵赶紧阻止慕容紫菱,接着道,“紫菱,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又一次向顾乔行了个礼。
然后转向肖启枫,对他说道:“紫菱脾气不好,请五皇子多多担待。”
“哎?”慕容紫菱不知道这欧阳灵韵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欧阳灵韵转头调皮的对她笑了笑,再次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乔,就要带着灵鸢离开。
“喂,叫子夜送她!”慕容紫菱对着肖启枫指手画脚道。
肖启枫拿她没辙,便朝不远处正在眼巴巴的望着这边的子夜摆摆手,接着指了指欧阳灵韵,子夜会意,便去送欧阳灵韵回家了。
欧阳灵韵转身,再次朝肖启枫行礼,以示感激。
就在这个时候,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动了一下,提醒慕容紫菱他们他还在呢。
慕容紫菱这才想到还有个问题要解决呢,于是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问顾乔道:“三年前的那一次刺杀,也是他吗?”
“是的,那一次,是我和青柠一起对付的他,他功夫你也看到了,还行,而且招招下杀手。”这个时候,顾乔终于舍得多说话了。
这么说来,背后黑手应该也是一个人了,到底是谁呢?
柔妃?太子?还是皇上?亦或是别人?
慕容紫菱把手撑在下巴上,审视的看着黑衣人扭曲的脸。“哎,你说……”慕容紫菱自己想了一会儿,本来想问一下肖启枫如何查一个杀手的主人呢,可是当她一转头,却发现肖启枫的脸色变得非常不正常,如果说刚才和她吵架的时候那是愤怒,现在就是怀疑和审视了。
慕容紫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肖启枫,应该是认识这个杀手的。
可是就算她知道他认识,她也无法从这一点上推断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但是可以确定,幕后黑手必然是和肖启枫很熟的人,否则他不会知道对方手下的杀手。
“肖启枫,你没事吧?”慕容紫菱看了肖启枫一会儿,想让他缓口气来,这才开口问他。
“啊?没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肖启枫迅速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切都被慕容紫菱看在眼里,可是她却只能假装看不见。
“嗯。”慕容紫菱点头。
“那个,紫菱,可不可以把这个人交给我处理?”肖启枫说话的口气里,竟然带着些乞求。
他在害怕吗?害怕自己会发现这个杀手的幕后之人是谁!
可是如果不查出来,那欧阳灵韵怎么办?难道让她一辈子都在防备着别人来刺杀她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吗?这样对于她来说岂不是很残忍?
她不能因为迁就肖启枫就置欧阳灵韵于不顾啊,慕容紫菱犹豫了。
肖启枫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犹豫,赶紧解释道:“紫菱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出那个幕后黑手的,到时候,我一定会阻止他再去刺杀欧阳小姐的,不会让他再伤害欧阳灵韵,紫菱,相信我好吗?”
听了肖启枫的话,慕容紫菱抬头看着他,透过斑驳的阳光,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因为紧张出的汗。
他也不想这样和她说谎吧。
他,也很为难吧。
也罢,那就相信他一次好了。
慕容紫菱终于决定了,他对肖启枫说道:“那好,你把他带走吧。”
“谢谢你,紫菱!”肖启枫由衷地道谢。
“没事,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和我吵架了就行,哈哈。”慕容紫菱开着玩笑,掩盖着自己有些尴尬的心。
“我知道了,你放心。”肖启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答道。
接下来,他让自己的手下把黑衣人带了回去,是带回他的府中,而不是宫中。
两年前,太子的小世子满周岁,皇上就给太子和肖启枫都赐了宫外的宅子,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一直住在宫外自己的府中了。
“还要学骑马吗?”肖启枫难得温柔,也难得问慕容紫菱的意见。
慕容紫菱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一个随便就去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的人,所以我既然下了那个赌注,便是有信心赢的,你放心吧。”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肖启枫这次,竟然坚定地点了点头,到让慕容紫菱没有想到。
“那,”慕容紫菱犹豫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吧,我和我师兄还要去找我师姐呢。”
“好,”肖启枫应道,把握在手中的马缰递给慕容紫菱,接着道,“这马是四年前我打了一个大胜仗后,父皇赏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用它好好比赛吧,把我赢回来!”
慕容紫菱看了眼肖启枫的马,虽然不想这样夺他所爱,可是又不忍心拒绝,于是便接过缰绳,道:“谢谢你了。”
“那我先走了。”肖启枫说着,转身徒步朝他的侍从所在的地方走去。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吵吵闹闹的,难得有像现在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平静的对话,可是离开的时候,肖启枫的背影却孤独而辛酸,让慕容紫菱看着很不忍心。
那个幕后黑手,大概是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否则,他不会这样。
慕容紫菱一直看着肖启枫消失在视线中,才转头对顾乔说道:“走吧。”
说完,牵着马率先往前走着。
顾乔刚才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已经把杀手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但他却什么都没说,跟着慕容紫菱朝城里走去。
而这个时候离慕容紫菱他们不远的皇家别院里,西鸣梦正悄悄的走进正在看书的西鸣渊。
平时如果她这样,西鸣渊就算是发现了,也一定会假装没有发现,让她有成就感,从而逗她开心。
可是这一次,西鸣渊却提前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西鸣梦,这让西鸣梦调皮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不解的问道:“哥哥,你生气了吗?”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你做的那都叫什么事啊?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和慕容紫菱打赌要赛马,你还当我是你哥哥吗?”西鸣渊气道。
西鸣梦从来都没有见过对自己如此生气的西鸣渊,感觉委屈极了,眼泪瞬间就溢满了双眼,她哭道:“我和她打赌是因为我能赢,只要我赢了,我就能得到五皇子,还可以挫挫大兴朝的锐气。”
“最主要的是你想要慕容紫菱一条胳膊吧?”西鸣渊破天荒的没有因为西鸣梦的眼泪而心软,这让西鸣梦非常的难受。
“而且你确定你能赢?若是输了,你难道真的让我答应慕容紫菱那些要求?你知道那些要求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大兴朝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和我的这场明争暗斗,你打这个赌的时候,想没想过这一点?”还没等西鸣梦开口,西鸣渊接着说道。
“还有,就算你不知道这些事情,不了解,也好,那为什么人家慕容紫菱想到的都是国家的利益,而你,就只想到你自己的利益?”最后,西鸣渊撂下最后的一个责备,冷冷地看着西鸣梦。
西鸣渊说的这些话,都是西鸣梦没有想到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的严重。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天不怕地不怕的西鸣梦终于知道害怕了,她上前一把抓住西鸣渊的袖子,问他。
“只能让你赢了这场比赛了。”西鸣渊平静地答道。
那么,慕容紫菱,抱歉了,我虽然很想给你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可是为了我的天下大计,也只能牺牲你了。
“那我们要怎么赢?”西鸣梦一听西鸣渊的话,顿时止住了泪水,急忙问道。
她不是对自己的骑马技术很有信心吗?怎么突然又换了个态度?估计是被西鸣渊字字句句的厉害分析给吓到了吧。
西鸣渊想了想,却想不出来一个既不伤害慕容紫菱,又能赢了这场比赛的办法,于是他先对西鸣梦说道:“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
“好,那我走了。”西鸣梦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西鸣渊突然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哥哥?”西鸣梦转头问道。
“妹妹,若是慕容紫菱输了比赛的话,你也别让她断臂了。”西鸣渊顿了顿,说道。
“没问题,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她嘛,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为难她喽。”西鸣梦笑着答应道。
“嗯。”西鸣渊点了点头。
西鸣梦这才从西鸣渊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她的表情就变得邪恶起来,饶了她?她怎么会因为哥哥喜欢她就饶了她?哥哥是太子,以后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她怎么会因此饶了一个肖启枫喜欢的人?做梦!
就在西鸣梦离开的一个时辰后,太子驾到,就三天后的比赛事宜和西鸣渊商量场地之类的事情,这是慕容紫菱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在她看来一个小小的赛马比赛,说的难听一点,也就是一个争男人的比赛,竟然已经上升到国家利益争执的层面上了。
西鸣渊和太子说话的时候,吩咐亲信严守着皇家别院的每一个可以进人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