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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才会让她险些绊倒的,但他是绝不会承认的。

    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见王昀祁把苏卿救了后,忙小心的扶住她,再也不敢大意了。

    苏卿一摇头,指着前边越围越多的人,道:“我的婢子在那。”

    王昀祁嘟囔了一句,“麻烦。”便转身走了。

    却是走向了王岳翎的马车,她的女人满世界乱跑,他父亲倒好,还在忙公务,小心老婆孩子都没了,王昀祁难得的埋怨起王岳翎来。

    小丫鬟推开人群,人们见是苏卿忙给她让道,见苏卿来了,里边吵得不可开交的人齐齐望向她,苏卿看着瑶光正跟一个娇俏的婢女挣一个水壶,一人拉住一边的把手,谁也不肯松手,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纪隐一脸愤怒的走过来,道:“我跟瑶光本来是想拿些热水给姑娘净脸的,可这婢女好不厚道,竟不顾先来后到跟瑶光抢这壶热水,明明是咱们先到的,自然没有给她的理儿,便争执到现在了。”

    苏语气得咬牙,亦道:“就是,不知道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吗?跟姐姐你争那一壶水,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苏卿叹了一声,“没有其它热水了吗?”跟瑶光争执的丫鬟一脸傲气,除了王夫人那边的人还没有人敢给她摆脸色看,不用说,这个婢女肯定是故意的。

    “从客栈拿来的就剩这么多了,姑娘有孕在身,本想拿点热水煮些甜汤给姑娘暖身子的,可这个野蛮的丫头却愣是抓着不放,实在是气人!”瑶光怒瞪那丫鬟一眼,恨不得给她一拳。

    那丫鬟眉头一挑,下巴一抬,高傲的道:“长幼有序,夫人要用这水,少夫人是晚辈肯定要让了,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你巴着不放才是没规矩。”听这话的不屑,竟是连苏卿也骂进去了。

    苏卿正要开口理论,就见下人们自动分开两边,王岳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酷酷的王昀祁,只听他冷声道:“把水给少夫人。”

    瑶光一喜,用力的抢了过来,跑回苏卿身边得意一笑,王毅白跟在王岳翎身后,见她一脸得意的傻样,亦是勾唇一笑。

    王夫人听丫鬟禀报说王岳翎往这儿来了,也急忙过来,听见这话脸都黑了,她就知道只要有王岳翎在的地方,甭管她是不是嫡母,甭管她是不是长辈,一律只有给苏卿让道的份儿,为了怕王岳翎克扣她的份额,这一路是可劲儿的霸占厨房备下的膳食,连水啊汤啊都往她马车里送,苏卿呆在马车里消耗的东西极少,根本不知道这事,要不是瑶光连一壶水都要跟人家抢,她估计到了京城都不知道这事儿。

    见到王夫人来了,那丫鬟就像找到靠山一样,开口道:“大人,夫人可是您的母亲,长幼有序,您就算再疼爱少夫人也不能不顾礼法啊……”

    “让她取雪煮水。”王岳翎走到苏卿身旁,保护性的环住她,冷漠的道。

    丫鬟一愣,让她去取雪?丫鬟看着白净的手,有些害怕。

    王夫人一怒,虽说她喝过不少冰泉水,可哪是这雪地里挖出来的?那得多脏?她哼道:“既然雪水能煮,让她等上片刻又如何?”

    “她有孕在身,等不得。”

    言下之意是,孕妇最大,有本事你也去怀个啊。

    瑶光笑得眉眼眯眯,余光扫见王毅白正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脸色微红,却得意的哼了一声。

    王夫人气得牙根紧咬,王岳翎却已经扶着苏卿回马车了,王毅白伸手指了几个人,当中就有跟瑶光拌嘴的那个丫鬟,道:“你们跟我去取雪。”

    那丫鬟吓得连连后退,哭道:“我,我不要去挖雪……”干净的雪都埋在地底下,要满足王夫人挑剔的性子,说不定一双手都要挖断掉。

    王毅白可没忘记来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这个丫鬟分明跟那傻丫头抢东西,当然要好好惩治一下,他抿着唇,冷声道:“你身为王夫人的婢女为她献力难道不应该吗?”

    看着丫鬟犹犹豫豫,王夫人大感没脸,当即呵斥道:“死丫头,还不快去!磨磨蹭蹭什么?”

    见王夫人不仅不帮自己,还横眉倒竖凶狠恶煞的,丫鬟顿感悲从中来,哭哭啼啼的跟王毅白走了。

    “听说你刚才差点摔了,没事吧?”把苏卿送回马车,将那件沾了风雪的紫貂披风交给了丫鬟,换了一件黑貂皮盖上,王岳翎才问了一句。

    苏卿摇头,“没事,你儿子帮了我一把。”

    王岳翎也不介意她你儿子你儿子的叫,才成亲两月,他不要求她在短时间内完全接受,反正时间还长,他会等。

    苏卿问道:“咱们都走了四天了,快到了吧。”

    “还有两天应该就能到了。”为了顾及苏卿的身体,原本四五天的路程被大大延长,好在苏卿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不然还要耽搁几天。

    苏卿一点头,总算是快到了,要不是天气太冷,又怀着身孕,这样的远行她亦是期待的,骑着马在大道上驰骋,该有多快意?

    雪下个不停,直到天黑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无奈之下王毅白只能让人原地扎营,这对王夫人这个锦衣玉食的贵妇实在是一大考验,她让丫鬟们传了几次话让王岳翎启程都被他拒绝,一怒之下,王夫人让跟在身边的忠仆跟王岳翎的人分开,执意要前行去找客栈住。

    这几天王岳翎的人也受够了王夫人的挑剔,遇上好一点的客栈要占着最好的客房,遇上稍差一点的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行,要不是有王岳翎镇场,这些下人估计早就狠狠揍她一顿了,见她冒着风雪要走,人人都在心里祈祷最好是让风雪把这刁钻老太婆埋了。

    王岳翎听了也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而已,然而听见老太婆下一个要求时,他眉头微皱。

    “王夫人说要让她的乖孙跟她一起去住客栈,说这环境太差不适合小少爷。”王毅白无奈的道。

    王夫人也是个聪明的,她知道王岳翎肯定很乐意她走人,只怕劝一句也不会,但她也知道在黑夜中行走很不安全,所以带上了王昀祁,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儿子,他一定会派人手保护他的,多一个小屁孩就能多一倍的人保护,王夫人算盘打得精,这才肯上路。

    要说王夫人除了心胸狭隘爱记仇又刁钻之外,脑子还是很灵光的,但光有灵光的脑子没有冷静的性子,再聪明也是白搭,不怪会被苏卿耍得团团转。

    王岳翎出了马车,就见昏暗的视线中,前方两处马车前挂着昏黄的灯笼,黑暗中行走虽不安全,可如今风雪颇大,除非是那些亡命之徒,不然是不会打劫这些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马车,而且这里快靠近京城了,安全问题不用担忧,便道:“让她们走吧,记得保护好小少爷。”

    王毅白嗯了一声,朝那边马车走了过去。

    王夫人疯,他们这些人可不会跟着她发疯,晚上的时间就是用来睡觉的,把时间都浪费去找客栈,明天白天该怎么办?下人们朝王夫人的马车撇撇嘴,不屑的嗤了一声。

    然而王岳翎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丝轻视,让父子俩分别了几个月。

    靠近苏卿车队不远处的山坡下,停着约莫十五人,他们身穿黑衣威风凛凛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即便是风雪呼啸,那背脊也挺得像不倒的高山一样直,根本不惧严寒,这一行人正是休息了一晚之后连夜赶过来的路扎尔等人,好在顾及着苏卿的身体情况,王岳翎一行人没有走太快,又因为被风雪阻拦,所以才在一个时辰前被众人追上。

    有马依斯的消息和这一个时辰的观察,路扎尔等人确认了要捉拿的对象,就在众人商讨着是要用调虎离山计还是声东击西合适时,却见那一行人分成了两拨,而他们要抓的那个人居然悠哉悠哉的上路了。

    “不是吧?运气这么好?”路扎尔抓抓脑袋,看着山坡下亮着灯笼的马车缓缓前行,咂巴嘴道。

    回京城的路山长水远,王岳翎的守卫力量不可谓不强,他们虽然都是以一当十的汉子,但也挨不住群起攻之,路扎尔本来还哀叹闵嵇只给他十五个人根本是在存心刁难他,可现在一看王岳翎居然跟他儿子分开了,顿时嘿嘿傻笑了一声,心里直呼,捡到便宜了!

    豪气的一挥手,他沉声道:“准备,两刻钟后行动!”

    “是。”

    路扎尔摸了摸长出胡渣的下巴,为了不让那些人跑回来请求救援,还是等那群倒霉蛋走远一点再说。

    王昀祁被王夫人带了出来,正不爽的坐在马车里对手指,根本不知道不远处有十五对眼睛正如狼似虎的盯着他。

    夜深人静,雪地中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踏踏,似从人的心头奔过,带起一阵不安的躁动。

    苏卿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喊道:“爷,不好了!小少爷被人抓走了!”会这样喊人的只有王毅白二人,来人是王毅蓝,王昀祁出事了!

    章节目录 80 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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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卿一把掀开黑貂披风,纪隐有功夫在身,比她醒得快,忙帮她系上披风,睡得正沉的瑶光被她的动静惊醒,见她急急忙的起身,还以为要起夜,当外边传来阵阵的吵杂之声,她才回神,外边出事了。

    王岳翎心头一跳,不顾单薄的衣衫掀帘而出,问道:“怎么回事?”

    王毅蓝脸色惨白的把路扎尔等人的出现说了一遍,“咱们的守卫功夫不差,原本小少爷不该那么轻易被抓走的,可夫人太可恶了,她见有人打劫将护卫全部喊过去只保护她一人,小少爷这才会被人掳走!”

    王岳翎的拳头攥得咔咔直响,脸色阴沉如水,除了苏卿被苏族长放火那一次,他还从没有这么想杀人过,“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动我儿子,该死!”

    在这一刻,血脉相连,割舍不断的亲情才显得那般真实,王岳翎对王昀祁虽冷漠至极,却不能说他一点都不爱自己的儿子,在听见他被人掳走的消息,王岳翎承认他整颗心都空了。

    王毅蓝拿出一封信,急道:“那些人黑衣蒙面,看似是劫匪,武功却不一般,看起来像是西人,还留下了封信要我交给爷。”

    说到西人,王毅蓝焦急的眼神跟王毅白的对上,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都想到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闵嵇,如果是他,那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掳走小少爷了,他家爷娶了他的心上人,他不报复才怪。

    王毅白两人包括王岳翎在内,都没把闵嵇当成苏卿的哥哥看待,那眼里的情意和紧张要说他不喜欢苏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两人也只是知道闵嵇喜欢苏卿罢了,根本没往两人早就交心已久那方面想,所以也只是认为闵嵇在蓄意报复,也正是因为这样,对王昀祁的安危担心到了极点。

    王岳翎看着信,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怒气,看得王毅白两人心惊肉跳,凑上去看了一眼,王毅蓝忍不住大怒道:“闵嵇,真是他!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真敢!”

    苏卿还未走进就听见了这声大喝,那熟悉的名字让她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可王昀祁怎么会跟闵嵇扯上关系?

    苏语呆在另一辆马车上,听见声响本想要出去的,可一听这声炸喝,心知外边的人肯定很生气,她出去少不了要被人白眼,她撩开车帘看了一下苏卿,见她身边有丫鬟护着没什么事,便把刚穿上的衣衫脱了下来,依依疑惑道:“姑娘,咱们不出去了吗?”

    “不出去了,姐姐没事的。”

    依依哦了一声,苏语蹭了蹭暖洋洋的锦榻,闭上了眼睛,相比在帐篷里睡觉,马车内则暖和得多,像苏卿跟她这样有一辆单独马车的人都是睡在车内的,睡在帐篷里的大多是下人。

    王岳翎眼尖的看见她,见她在听见闵嵇的名字后陷入沉思,心微一拧紧,沉声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再派人跟他交涉,王夫人呢?”

    王毅白脸色从未这么难看过,闵嵇提出条件要拿苏卿交换王昀祁,可苏卿肚子里还有爷的骨肉啊,怎么能交给他,可小少爷也是爷的孩子,这究竟该怎么取舍呢?

    他烦躁的抓抓脑袋,心里乱成一团。

    王毅蓝怒火腾腾直冒,道:“在我们后头,应该快到了,这个臭女人自私自利才会让小少爷被抓走的,爷不能再放过她了。”

    陆陆续续被派去保护王昀祁的护卫跑回来,亦是怒道:“大人,您一定要为小少爷讨个公道啊,这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竟自私到这种程度,小少爷好歹是她的孙子,她竟一个人独占了大半的护卫,若不是她贪生怕死,小少爷怎么会被人掳走?”

    王岳翎怒极反笑,他唇角一勾,满是残忍的味道,“她会为今天的自私付出代价。”

    对王夫人,他一向不屑与之对抗,不仅是因为她只是个女人,更因为她实在太蠢,让他动手的兴趣都没有,可这一回她真真正正惹怒他了,本来这次回京还是处在被动的位置,如今有了这个蠢女人,他必定要将主导权抓在手里。

    被闵嵇威胁的怒气找不到地方宣泄,王夫人的自私为他提供了一个发泄的借口,王岳翎眼神冰冷,杀意尽显。

    苏卿在旁边听了个七七八八,拼凑一下也能还原整件事情,闵嵇应该是收到她的信了,怒极之下,派人把王昀祁抓走,他不愿处在被动的位置任由王岳翎占尽主导权,便想以王昀祁威胁他,这样双方各握着一个筹码,势均力敌,但闵嵇的赢面因为有了王昀祁而大了许多,毕竟他可是王岳翎的亲生儿子,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除非他已经冷酷无情到宁愿牺牲儿子也要强行留住她的地步,不然闵嵇赢定了。

    或许是想到了这点,王岳翎始终未看她一眼,那眼神也那般冰冷。

    看见这样的他,苏卿即明白了王昀祁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她离开的几率也更大了,但此事皆因她而起,她现在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便握了一下瑶光的手,转身离开。

    瑶光看了纠结的王毅白一眼,心里有些失落,从一开始这厮看她的眼神就古古怪怪的,王昀祁失踪又不是她害的,不过……他们好像说了闵嵇,难道是大少爷派人抓走了小少爷?

    扶着苏卿回了马车,瑶光忍不住问道:“姑娘,是大少爷派人抓走了小少爷吗?”

    苏卿心情有些复杂,为两人最后能在一起而感到高兴,但王昀祁这个孩子除了嘴巴坏了一点人还是很可爱的,被闵嵇抓起来当成交换的筹码,这让苏卿多少有些愧疚,再来是王岳翎,他对她很好,她知道,但感情这种事不是你对我好我就要喜欢你的,他对她的好她会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报答他,却绝不是以身相许。

    苏卿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看他们的心情很不好,你们小心一些,不要触怒了他们。”

    闵嵇跟她的关系还不是公开的秘密,对这事苏卿只能装作不知道。

    纪隐表示知道了,眼里却闪过一丝兴奋,为闵嵇这一招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瑶光哦了一声,心里则想着要去找王毅白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卿来了又回,王岳翎不是没看见,但他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面对她,只能视而不见,暂时忽视。

    片刻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回来了,跟在马车旁的丫鬟们有些狼狈,足以预见当时路扎尔等人出现给她们造成了多大的恐慌,光是看着她们,王岳翎就能想象出王夫人贪生怕死的自私模样,怒气又上升了一层。

    “将那个女人抓来。”王岳翎冰冷的命令道。

    王岳翎阵营的护卫都知道,王夫人这回的作法实在是把王岳翎惹怒了,都是知道他手段的人当然不会对王夫人客气,大刀阔斧的走到马车前,车帘一掀,将里边正襟端坐的妇人扯了出来。

    “啊,你们这些该死的护卫!放开我,谁给你们的狗胆这样对我的!该死的……”王夫人被护卫抓住手臂,那力气大的直接把她从马车上拽了下来,身娇肉贵的她何曾试过这样的待遇,顿时感觉手臂都要被扯断了,心里的怒火也是腾腾直冒,朝一直跟随她的忠仆大喝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没看见本夫人……啊——!”

    护卫将人扯到王岳翎面前,抬腿在她腿窝踹了一脚,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王夫人痛叫一声,扑倒在雪地上,吃了一嘴的雪不说,那脸还正对着王岳翎的皂鞋,她怒到了极致,心里也不安极了。

    路扎尔等人出现时,她只想着不能被杀掉,名声也不能毁,一个劲儿的用当家夫人的身份威胁护卫保护她,得知王昀祁被人掳走的时候,她心里说不怕是假的,那可是王岳翎的儿子,跟她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见了,指不定会气得掐死她,想到这她脑子一转,让马车启程先回京城找她丈夫保命要紧,可抵不过怒气冲天的护卫们,不顾她的身份就这样被强行的连人带马抓了回来,见眼神愤懑恨不得冲上来给她一刀的护卫,王夫人心里怕得要命。

    听她呼救,识相的老管家嘴巴嗫嚅了几下没有说话,倒是一直狐假虎威的李妈出声了,“大人,夫人好歹也是您的嫡母,您这样实在是太目无尊长……哎哟。”话还未说完,暴怒的王毅蓝抬脚对着她肚子狠踹了一下,喝道:“再多说一句,我让你永远闭嘴!”

    李妈痛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疼得脸都白了,丫鬟们看见这一幕吓得眼泪连连,再不敢帮王夫人说话了。

    王夫人见此,心里慌了一下,她挣扎着爬起来,意图摆出那副当家夫人的姿态让王岳翎看清楚,她是他的嫡母,是只能敬重不能得罪的长辈。

    王岳翎冷睨了她一眼,开口道:“把马鞭拿来。”

    王毅白领命,走到最近的马车前把车上黑黝黝的马鞭取了下来交给他。

    王岳翎这时候要鞭肯定不是拿来玩泥巴的,王夫人惊恐的瞪着眼睛,“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嫡母,我啊——!”

    王岳翎凌空挥了一鞭,马鞭割裂空气,啪的一下抽在王夫人刚屈起的背上,将她整个人打得嵌进了雪地里,隔着一层里子的长袄,这一鞭都抽得王夫人背后见红,可见王岳翎心头的愤怒,力道也是十足的狠辣,给人一种他要杀了这个女人的错觉,雪地上,所有随着王夫人来的下人们不寒而栗。

    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夫人这回完了,小命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

    王夫人惨叫了一声,这一鞭下去几乎将她的魂都打散了,但后背越痛她的心就越愤怒,她一脸狰狞的抬起头,咬牙切齿道:“该死的王岳翎!你居然敢打我!”

    “一个愚蠢妇人,就是杀了你,王梣又能奈我何?”王岳翎阴森的道,啪啪接连着又抽了两下。

    王梣,从一品的平章政事,在京城也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在他口中却像小猫小狗一样,更别提人家还是他爹,如此大逆不道着实让众人惊掉了下巴,不够转念一想他身后之人,便也不奇怪了。

    王岳翎那般得那人看重,年纪轻轻已官居四品,只要那人肯提携,假以他日未必不能跟王梣平起平坐,再加上那人势力如日中天,他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不过区区几句骂爹的话,想要治他的罪实在不够看,王梣都不怕,王夫人这个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继母自然更不用怕了。

    苏语听着外边的惨叫,一个翻身用厚毯堵住了耳朵,第一次对这个冰冷的男人害怕起来。

    王夫人见他连王梣的面子都不给,她心里是真的有点怕了,可王岳翎的鞭子抽得啪啪直响,她除了惨叫打滚之外根本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苏卿听着马车外声声说牟医校挠牡奶玖丝谄?br />

    另一边因为反抗而被路扎尔一掌拍晕的王昀祁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依旧趴在这群野蛮人的马背上,又怒道:“你们这些野蛮的西人还不放开我!等我父亲追上来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路扎尔骑在马上,啪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哈哈笑道:“迟了,跑了一天,你爹就是长了四条腿也追不上我们。”草原的汉子都是一等一的骑马高手,一个晚上足够让他们将那些人远远甩开了,想追上他们简直是做梦!

    王昀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脸色涨得比身下枣红的骏马还红,他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们这些野蛮的西人,你们别想用我来威胁我爹,榷茶制度是朝廷发布的,我爹只是实施者而已,找他也没有,就算把我杀掉也无济于事。”

    榷茶制度的实施等于变相的扼住了西人的咽喉,让他们只能听命于人,西人心里的怒火而想而知,王昀祁很聪明,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路扎尔摸着下巴,他也不知道闵嵇究竟让他抓王昀祁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他还在定州时听到的那些流言?他气不过王岳翎觊觎他老婆要把他儿子抢过来毒打一顿?可他又说了不能伤害到他,路扎尔抓抓脑袋,实在想不明白。

    但绝不是王昀祁说的那样,他嘿嘿一笑道:“你很聪明,可惜用错了方向,啧啧,没想到冉罗的情敌居然有个挺聪明的儿子,你这么聪明你老子肯定也很聪明,不过做冉罗的情敌还是太逊色了。”

    王昀祁听着,脑子也快速转了起来,听这话的意思,这麻烦好像是因为父亲抢了这群西人头头的女人引起的,只是怎么会呢?父亲那么冷心冷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抢女人,他的女人除了他娘只有苏卿而已,难道是苏卿吗?曾经他去打探苏卿来历的时候好像是听说过两人关系暧昧不清,难道父亲真的抢了别人的女人?

    也对,这些人粗鲁又野蛮,根本没法跟父亲比,再说父亲是个大官,那个头头肯定不如父亲,所以苏卿才会被父亲抢了。

    可这飞来横祸居然是苏卿惹来的,这让王昀祁气得把苏卿问候了一百遍。

    “既然我父亲才是他的情敌为什么要抓我?直接找他算账不是更好吗?”王昀祁想了想,还是把王岳翎推了出去,没办法,他年纪太小,势力不足,他爹是大官,一定有能力大败这些西人,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变强了再报仇也不迟。

    其实他可以说苏卿已经是他爹的老婆了,他们就算绑了他也没用,不过想着自己还在人家的手里,要是惹怒了他们在他身上补几刀怎么办?呈一时的口舌之快换来人家更大的怒火,少年老成的王昀祁聪明的选择闭上嘴巴。

    这也就导致了路扎尔这个傻蛋依旧一头雾水。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路扎尔嘟囔了一句,他要是知道就好了,偏偏冉罗又不肯跟他说,累死累活的跑到定州来绑了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要绑,可把他郁闷死了。

    听出他声音里包含的郁闷,王昀祁面朝地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傻,啥都不知道居然敢跑到定州来绑他,而聪明的他居然被个傻叉绑了,王昀祁气得快吐血了。

    两天后的傍晚,苏卿一行踏上了京城地界,坐在马车内苏卿都能感受到外边的繁华,但她现在着实没什么兴致,呆在马车里这么多天,来到京城她第一感觉不是兴奋而是松了口气,终于到了,这么多天可闷死她了。

    繁华声落,四周渐渐寂静了起来,王岳翎的父亲官拜一品大员,府邸自然不可能在热闹街巷,片刻后,马车缓缓停下,只听王毅白的车外喊道:“少夫人,到了。”

    纪隐和瑶光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兴奋,当先下了马车,苏卿一探头出来,便见一处檐牙高啄,庄严大气的建筑,还不待她打量一会儿,一个皮肤白净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妈妈领着丫鬟就迎了上来,笑眯眯的道:“这就是少夫人了吧?”

    苏卿看了眼面前的妇人,她眼里虽有打量惊艳之色,却比李妈等人善意得多,不由点了一下头,道:“这位妈妈是?”

    “府里的丫鬟都喊奴婢丽姑姑,少夫人唤我丽姑便是。”丽姑姑从惊艳中回神,心里赞叹道,怪不得爷会在定州那边就匆匆完婚,原来新婚妻子竟是这般的品貌,那就怪不得了。

    此时的苏卿身上系着一件紫貂披风,本就妖媚的容貌被这紫貂皮一衬,简直就像狐仙在世,既纯净又妖媚,实在迷煞人也。

    丽姑姑身后的小丫鬟眼神都变成了星星眼,看着妖魅无匹的苏卿傻愣愣的。

    王岳翎走过来,道:“丽姑,进去再说,她有孕在身,不适合在冰天雪地里站太久。”

    丽姑姑一听,眼睛一亮,看了苏卿的肚子一眼,冬天人穿的衣衫多了,身段也看不清,再说苏卿便是怀孕也不见一丝臃肿反而越发美丽,只要不说谁都不知道苏卿竟然怀孕了,“是是是,少夫人随奴婢来。”丽姑姑看着苏卿笑得合不拢嘴,赶紧上前领路。

    苏卿见状把随后从马车上下来的苏语牵过来,丽姑姑看了她一眼,苏卿笑道:“这是我的妹妹,苏语,语语,这是丽姑姑。”

    苏语容貌水灵娇俏,看起来可爱又天真,笑眯眯的道了句,“丽姑姑。”

    丽姑姑展颜一笑,只道不用客气,不过欢喜过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左右看了看,见那个酷酷的小少年不在,忙问道:“爷,怎么不见小少爷?他没跟你回来吗?”

    “嗯,他的课业未完成。”王岳翎表情不变,淡淡应了一声。

    丽姑姑知道他对儿子十分严厉,心里虽心疼却没怀疑。

    苏卿看了王岳翎一眼,见他吩咐完之后便走到了王夫人那边,估摸着他估计有事要处理便没说话,跟着丽姑姑进了府。

    而另一拨迎接的人却僵硬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被丫鬟左右一边架着站都站不稳的王夫人,傻傻的面面相觑。

    片刻后一个管事妈妈才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那日王夫人被王岳翎狠狠抽了一顿之后,便下了命令不准她吃饭,所以这两日王夫人一粒饭都未吃过,平日只喝些水度日,身上的伤没有大夫医治,再加上饥饿,王夫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被丫鬟们收拾过,她身上累累的伤痕被衣衫盖住了,但她身子软得像骨头一样由丫鬟搀扶着,两颊憔悴苍白,两眼木讷无神,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婆。

    她的仆人受她拖累,这两日吃没吃好睡没睡饱,又因为王昀祁的事被护卫刁难,才两天时间所有人都瘦了一圈,跟王岳翎一行的精神奕奕相比,就像刚从贫民窟里逃出来的难民。

    李妈现在还是抱着肚子哼哼唧唧的,还是老管家道:“夫人水土不服生病了,赶紧扶她……”

    “把她送去柳松院。”王岳翎走过来,冷冷道。

    在这两天日,一行人深刻认识到了他的无情,现在他的话就有如圣旨,圣旨一下,哪有不遵旨行事的理,众人话也不敢多说,左右架着王夫人匆匆进府了,留下一行迎接的人大眼瞪小眼,尽管心里一肚子疑问,她们却是不是主动去问王岳翎的,阖府上下谁不知道王岳翎跟夫人的关系不和,问他他也不会说,还是去柳松院看情况吧。

    管事一个眼神示意,给王岳翎一礼,便进了府门。

    京城王家,亭台楼阁,园榭廊庑,无一处不大气,无一处不华美,苏语跟几个小丫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王家的景致极为赞叹,却谨记刘氏的话,没有像乡巴佬一样四处张望,除了一开始的惊叹之外都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丽姑姑暗中看着,颇为满意。

    苏卿随同丽姑姑进府,一边赞叹府里的精致,一边听她说话,也得知她是王岳翎院子的管事妈妈,跟王岳翎的关系颇为亲厚,王家的事王岳翎只说了王夫人是他的嫡母,其它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至于是他不屑提起,还是觉得她没有机会会来京城所以没说,这各中原因苏卿没兴趣细想。

    而且现在身边有个丽姑姑,她就算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问她,比去问王岳翎那个寡言的男人方便得多。

    本想回到院子再问丽姑姑这府里有多少少爷姑娘,谁知在路上苏卿就碰上了一个。

    “嘶,好生美丽的姑娘……”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重紫孔雀暗纹缂丝袍衫的男子,他头戴紫金东珠冠,外披一件华丽的鹤氅,相貌俊美,傲气逼人,看见同样一身高贵紫色的苏卿,惊艳在了当场。

    苏卿看了眼他也是一身重紫,无奈一叹,居然撞衫了,对方还是个男人,这样的装束走在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

    苏语眉头一蹙,心里暗道,怎么才进府就碰上了一个大色狼?一边哀怨她姐姐的容貌太惹眼,一边扶着苏卿把她往丽姑姑身后藏了藏。

    丽姑姑也赶紧挡在苏卿面前,道:“十一爷,这是九爷的刚过门的妻子,九少夫人,是您的嫂嫂。”

    王岳琮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苏卿,后知后觉的道:“什么?她是王岳翎的妻子?”他皱着眉,表情懊恼极了,看向苏卿的目光却是垂涎三尺。

    至于苏语,漂亮是漂亮,要是没看见苏卿的话,他估计会有兴致调戏苏语一下,可现在她跟苏卿站在一块儿,跟她的妖媚一比,这点漂亮就不值一提了,是以,苏语被他完完全全的忽视了。

    苏语也发现了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一样,不过在这种色狼眼里,她巴不得能永远隐形。

    丽姑姑一抿唇,冷声道:“九爷是您的兄长,还请十一爷尊重点。”

    听出他语气中对王岳翎的敌视,苏卿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几眼,发现这人一身行头贵不可言,除了王岳翎这种有本事的人能拥有这种待遇外就只有嫡系了,看他眼里的高傲简直跟王夫人如出一辙,仔细一看也有两分相似,苏卿心里哼了一声,约莫猜到他的身份,对他反感至极。

    一个庶子,就算有些本事又能如何?王岳琮有些不屑,不过美人在前,对美人他一向是怜香惜玉的,“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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